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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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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过了几万年,又好象只在一瞬间,他终于勾唇,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一抹笑痕极浅,仿佛怕惊吓到她。
他是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个奇迹啊!
小心得不敢用力呼吸,好象他的气息稍微粗一点,她就会凭空消失不见!
他的胸口憋得很疼,仿佛撕裂般痛楚。
可是这痛楚,却是如此的快乐!
意意!他终于见到他的意意!
不再是梦里,也不再是幻觉。她是真真实实地存在,近得只要他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她。
他甚至,已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幽香。
唐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脚上象踩着棉花,软软的全不着力。
他踉跄着连退几步,若不是怀里抱着糖糖,几乎要当场跌坐在地上。
澹台凤鸣?他不是不来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发现了意意和糖糖,就要带走她们了!
可,那是他的命啊!
怎么办,他要如何阻止他掠夺自己的幸福,悍卫自己的权力?
唐意似梦靥般呆呆地站在路中,眼睁睁地看着他翻身落马,一步步向她走来,目光始终不曾有片刻离开过她。
他的步伐虽然缓慢,却是那么的坚定。
每一步,都好象跋越千山万水的沉重,每一步都好象踏在她的心上。
她张了张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纷繁嘈杂的世界在这一刻,竟是如此地宁静与安详。
这个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糖糖!她必需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可,糖糖就在她身旁,与她只有半个马路的距离!
她如何能让他不注意到糖糖?
她紧张无措,茫然地呆立着,脑子里转了千百遍,一心一意只想着自己的女儿,却半分也没想过自己的处境。
她甚至,没想过要伪装情绪,要逃离现场,就那么呆呆地直视着他。
看着那张带着蛊惑人心的微笑的绝色俊颜,离她越来越近,慢慢地眼前放大,大到她的眼里已盛不下!
“意意,你来了。”跨越了千山万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澹台凤鸣终于来到了唐意的身边。
他直直地盯着她,目光温柔,声音暗哑,语气更是平淡之极。
就好象,他们分手不过一小时,而不是隔着四年的时光!
然而,又有几个人知道,就是这么一句最平常的问候,在历经了生死劫难之后,究竟是怎样的弥足珍贵?
上一刻还喧闹不已的人群,在这一秒突然变得出奇的安静。
随着澹台凤鸣的问候,所有人的都摒住了呼吸,全部的视线“唰”地一下都集中到了唐意的身上。
和煦的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为她镀上一层金黄的光晕,微风轻拂着她裙边,更衬得她衣袂翩然,飘飘若仙。
风拂乱了她的发丝,更搅乱了她的心湖。
他温柔的视线,如一缕春日的暖阳,照进她心中晦涩幽暗的一角,心中的坚冰,正在悄然融化。
澹台凤鸣还是那么的俊美无俦,上苍对他好象格外的垂青,四年的岁月居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他飘逸依旧,冷静依旧,沉稳依旧,修长的身材,灿亮的星眸,飞扬的眉毛,笔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
那身雪青色的锦缎长袍,腰间的白玉腰带,因疾速奔驰而被拂乱,散落在额前的发丝,为他在沉稳大气中凭添了一股狂放不羁的味道。
被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唐意觉得周围的空气滚烫了起来,忽然自惭形秽。
荒岛的时光,令她的皮肤日益粗糙,她感觉自己象一朵失了水的花,在渐渐枯萎,干涸,凋零。
她眼眶酸涩,落寞之情毫无预兆地闯进心扉,令她苍白的双颊在瞬间嫣红了起来。
糖糖等了片刻,始终不见唐意有所动作,顿生委屈,挣扎着向她张开了双臂:“妈咪,抱抱~”
软软糯糯的童音,如同当头一棒。
唐意如梦初醒,慌乱地掉转视线,冲女儿绽了个安抚的温柔微笑:“糖糖不哭,妈咪抱。”
当地一声,澹台凤鸣当场呆掉。
他掉转视线,凝着她怀里那个粉妆玉琢的娃娃。
她小小软软的身子,卷而翘的睫毛,短而胖的小手,精致漂亮的五官,活脱脱就是个缩小版的唐意。
她,是意意的女儿?那,会不会也是……
糖糖回到熟悉的怀抱,胆子又大起来。
她睁着一双亮晶晶,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澹台凤鸣,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妈咪,这个叔叔好漂亮啊~”
唐意的脸轰地一下红到耳根,抱着她转身就走:“别瞎说!”
澹台凤鸣的心在那一瞬已被眼前这个不足三岁的小娃娃牢牢抓住,窒息得几乎无法呼吸。
“走吧~”季雪窗略有些慌乱地掀开车帘,恨不能插上翅膀,转瞬飞到万里之外。
“等等~”澹台凤鸣见他们要走,心中一慌,轻轻一闪,已拦在她的身前,弯下腰,定定地凝视着她怀中的小人,想要去碰碰她柔嫩的小脸,偏又不敢,困难地咽着唾沫:“你叫糖糖,是吧?”
这是他的骨肉,身上流着他的血液!
老天,他真不敢相信!这粉粉嫩嫩的一团,怎么经得住他轻轻地一按?
“漂亮叔叔好~”糖糖歪着头,冲他绽开一个好大的笑容,声音甜得象蘸了蜜。
“糖糖!”唐意心一紧,拉下脸轻声训道:“妈咪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说话~”糖糖俏皮地吐了吐粉红的舌尖,眼睛仍然盯着澹台凤鸣,小胖手攀住唐意的脖子,讨好地笑:“可是叔叔很漂亮,不象坏人诶~”
“糖糖乖~”唐笑这时才缓过劲来,大踏步走过来,从容地自唐意怀里接过糖糖,柔声道:“爹爹抱,妈咪累了。”
仿佛直到此刻,澹台凤鸣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怔怔地移过目光,惊疑不定地来回在三个人身上扫视。
不,他不相信!
意意绝不可能嫁唐笑为妻,糖糖绝不可能是唐笑的孩子!
泼刺刺地马蹄声暴雨般响起,一行十数骑快马穿越长街,飞驰过来,把马车团团围住。
澹台文清轻盈地跃了下来,如一只锦鹤冲天而起,博得一片掌声与喝彩。
他翩然落在唐意身前,一脸惊喜地大叫:“四嫂!”
唐意面上乍青乍红,冷着脸,淡淡地斥道:“让开!”
“四嫂,”澹台文清幽然叹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四哥从未放弃过对你的寻找,每年的江洲行,收获的都是心痛!他心里有多苦,有多想你,你知道吗?”
“抱歉,你认错人了。”唐意撇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
正文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唐意沉默了。
恨他吗?
不论什么理由,他确实曾经背叛了她,抛弃了她。
她应该是要恨他的,也确实曾经非常恨他。
咀可是,在荒岛的四年,不论条件如何艰苦,不论希望如何渺茫,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对生命的热爱,对自由的渴望。
于是,她终于明白,为了爱情,也许可以放弃个人的生命;但是当成千上万条生命攥在你的手里,当国家民族面临存亡危机,个人的感情变得多么的微不足道。
如果当日小凤真的舍弃国家,民族,百姓选择了她,她的人生将会变得更加悲惨。
赙用那样惨烈的代价所换来的爱情,她,承受不起。
甚至有些明白他当日为什么没有让她面对这种残忍的选择,而是直接做出了决定,独自承担了那份责任。
想通这一点,她其实早已不再恨他。
但是,衣服破了可以补,心碎了,要怎么补?
伤了就是伤了,感情已然出现了裂痕,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到从前了~
澹台文清急了:“四嫂!”
“你错了,”唐意幽幽地叹了口气,清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慢慢地摇头:“我没有恨他,至少现在不恨了。”
澹台文清眼睛一亮,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四嫂,谢谢你!”
唐意淡淡地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永远沉溺在痛苦之中。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澹台凤鸣愀然变色。
她,终究还是无法释怀,不打算回到他身边了,是吗?
澹台文清一怔,呆呆地望着她:“四嫂~”
“我来凤庆,本来是想见璃月一面。”唐意咬咬牙,轻声道:“既然遇到你们,我就不再打扰了,请代为转达我的祝福。各位,后会有期。”
“唐意姐!”少女清脆的嗓子,气急败坏地响起。
“璃月?”唐意转头,璃月眼眶含泪,分开人丛走了过来。
“唐意姐,你真狠心!”璃月冲到她怀里,握着拳头一顿乱捶,眼泪簌簌而下:“既然不打算见我,为什么要来凤庆?四哥做错了事,你与他断绝关系就是,凭什么连我这个妹子也不要了?”
“璃月~”唐意大为尴尬,抱着她轻声道歉:“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糖糖本来睁大了眼睛在瞧热闹,突然见璃月冲过来,对着唐意又是哭又是打,嘴巴一扁,哇哇大哭了起来:“姐姐坏!不要打我妈咪!”
突然听到孩子哭闹,璃月猛地抬起头,哭声嘎然而止,望着糖糖,语无伦次:“她,她……”
“我女儿,糖糖。”唐意微微一笑。
“哇,她好漂亮,好可爱~”璃月破啼而笑,走过去,碰触她粉嫩的脸蛋:“唐意姐,恭喜你!”
糖糖倔强地把头一偏,冲她愤怒地挥舞着小拳头:“姐姐坏!揍你!”
她呲牙咧嘴的模样,逗得大家捧腹,围观众人忍不住会心而笑,凝重的气氛顿时冲淡不少。
“糖糖乖~”璃月露出最温柔的笑容,一脸讨好地道:“姐姐没有欺侮你娘,姐姐是跟她闹着玩的呢~”
“真的?”糖糖半信半疑,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疑惑地望着她。
“当然,”璃月立刻举起手,赌咒发誓:“骗你是小狗!”
“四公子,七公子,雅公子,唐姑娘,唐公子~”陈风见气氛和缓,乘机上前,冲众人抱拳一揖:“以及诸位,远来是客,此地不宜谈话,请移驾寒舍,再叙别后之情,如何?”
唐意轻咳一声,垂下头,淡淡地道:“陈公子好意心领,我们……”
“反正咱们是特意来喝一杯喜酒的,陈公子既诚意相邀,执意拒绝就是你的不对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季雪窗忽然打断她,插了一句。
“老季!”唐笑大感意外,倏地转头看他。
“爹?”唐意也颇为吃惊。
他不是一直想要撮和她与唐笑,为什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去吧~”季雪窗微微一笑,驾着马车笃笃地往前走:“我们在客栈等你,三天后再出发也不迟。”
“可是~”她并不想住到名剑山庄,更不愿意再与他发生任何纠葛。
季雪窗望着唐笑,悠悠地道:“你还不明白吗?解铃还需系铃人,是你的始终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到。”
四年了,她的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未曾解开,若不乘此机会把过去了结,就算守着她一辈子,也得不到她的心!
陈风抱拳,恳切地道:“凤庆已无客房,前辈若不嫌粗陋,请随唐姑娘一起移居寒舍。”
“我一个老头子,四海为家,浪迹天涯惯了,哪里都能对付着住,就不去打扰了。”季雪窗摇头。
“老季!”唐笑咬唇,心中百般挣扎。
“傻小子!”季雪窗大喝一声,啪地挥了一响鞭,马车加快了速度:“还杵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去做客?”
“意意,你保重~”唐笑心一横,把糖糖往她怀里一塞,飞身跃上马车:“三天后,城外娘娘庙,不见不散。”
“唐笑!”唐意心慌意乱。
季雪窗驾着马车,马不停蹄早已去得远了。
糖糖看着飞驰而去的马车,急得连手中的风车也不要了:“妈咪快跑,爹爹不见了~”
“糖糖乖~”璃月立刻凑过去,伸手抱过她:“姐姐带你去玩,给你买好多好多糖果,好多好多玩具~”
“不!”马车拐了弯,消失在视线里,糖糖立刻委屈地扁着小嘴巴,扭着小身子哭闹起来:“我要爹爹~”
璃月是个未婚少女,哪里经得住她这么一闹,当下涨得脸通红,手足无措:“糖糖乖,糖糖不哭~”
澹台凤鸣忽地上前一步,冲着糖糖伸出了手:“糖糖,叔叔抱,好不好?”
唐意心中咯噔一响,脱口反对:“不!”
“糖糖~”澹台凤鸣心一紧,强忍住心痛,低低地问:“你不喜欢叔叔?”
糖糖张大了眼睛望着他,半天不吭声,只抽抽答答地哭。
哭得周围人心都跟着痛起来。
“还是给我吧~”唐意叹了一口气,上前去接糖糖,也不看他,只轻轻地道:“她从生出来到现在,没离开过唐笑。所以,我还是……”
“我明白~”澹台凤鸣神色黯然。
糖糖看着他,忽地迸出一句:“我要吃糖人~”
“嘎?”澹台凤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立当场。
“糖人?”小安子反应快,冲到对街的卖糖人的小贩而前,揪着他就跑:“快快快,所有的糖人全给我,有多少要多少!”
澹台凤鸣弯下腰,声音放到不可思议地柔软:“糖糖,喜欢哪个,自己挑~”
唐意蹙眉,轻声喝止:“糖吃多了坏牙,不许再吃了。”
糖糖嘴一扁,又要哭。
“哎呀~”璃月心疼得不得了:“就吃一个糖人,也坏不了!”
澹台凤鸣拿着一把糖人,尴尬地杵在路中,看看唐意又看一眼糖糖,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精明睿智的四哥,此刻被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搞得完全没辙,澹台文清憋不住,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四嫂,你行行好,饶了四哥吧~”
唐意脸一红,不吭声了。
澹台凤鸣这才敢重新把糖人递过去。
糖糖挑了只猴子在手里,脸上泪痕犹新,转眼又喜笑颜开,忽地冲他张开了双臂:“叔叔,抱~”
“啊?哦,好~”澹台凤鸣微愕之下大喜,拿着满把糖人不知如何处理,既舍不得丢了,又怕弄脏了她的衣服。
“四哥,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抱她?”澹台文清眼眶一热,用力推了他一把,大声道。
“公子,给奴才吧~”小安子赶紧伸手,恭敬地接过糖人。
澹台凤鸣深深地吸了口气,搓了搓两手,郑重地从唐意怀里接过糖糖,小心翼翼地捧着,拥在胸前,紧紧地搂在怀里。
仿佛想要把这小小的柔软的身子揉到他的骨血里去,他贴着她的耳朵,喃喃低语:“对不起,叔叔来得太迟了~”
这一大一小两颗头颅紧紧地靠在一起,奇异地和谐与温馨。
就好象,这一大一小两颗心也紧密地连在一起,彼此亲密得就好象他们之间那几年的空白,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街头一片寂静,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份温馨幸福的画面,谁也不愿去打破这份迟到了三年的父女之情。
澹台凤鸣眼眶发红,颤抖着在她的颊上轻轻地印了一个吻。
“好痒~”糖糖咯咯笑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推挡着他的头颅。
褐色的糖液粘着他的发丝,贴在她的小手上,引得她越发开心,软糯甜腻的童音清脆地回荡。
唐意遂然转身,眼泪倏然滑落。
“唐意姐~”璃月拥住她的肩,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往前走:“走吧,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聊~”
“璃月,”唐意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名剑山庄我就不去了,跟你去行辕住几天吧。”
“好啊~”璃月爽快地道。
“正好,”陈风何等机敏,不待澹台文清表态,立刻抢先道:“这几天宾客实在太多,几位又是临时赶到,寒舍已没有空余的房间,只好委屈大家在行辕暂住了~”
唐意苦笑。
是啊,事到如今,难道她还能甩掉他们吗?
既然无法回避,那就只好正面对应,直接让他死心,三天后才可成功脱身了。
唐意挂着女儿,终究是不放心让他们父女二人单独相处。
糖糖被唐笑和季雪窗宠坏,养得特别娇气,胆子虽然不小,却很怕生,又爱粘人,片刻不离左右。
她肯让澹台凤鸣抱,已经教唐意很是吃惊,不得不暗自感叹,父女天性!血缘关系之奇妙。
于是,跟璃月聊了一会分别之后的情形之后,忍不住找了过来。
澹台凤鸣维持着一个姿势僵硬在坐在椅子里,双手环住糖糖,痴痴地凝视着她粉妆玉琢的小脸。
他一动也不敢动,就怕一个微小的动作,会惊了她的睡眠。
糖糖的嘴里还含着糖人,口水流出来,把他的锦袍打湿了好大一片。
她毕竟不到三岁,疯玩了一天,精神不济,进到行辕没多久,就趴在澹台凤鸣的身上睡着了
“给我吧~”唐意在门边站了一会,见他未有反应,于是轻声道:“我去把她放到床上。”
“糖糖,”澹台凤鸣默了半晌,低低地问:“是我的女儿,对吧?”
唐意一怔,否认的话在舌尖滚了无数个圈,竟然吐不出来。
“意意,”澹台凤鸣没有回头,低醇的声音沉沉地响起:“谢谢你~”
谢谢她生下了糖糖,并且把她抚养长大;谢谢她没有斩断他们的父女亲情;谢谢她没有否认他是糖糖的亲爹。
而最值得感谢的是,她闯过了一切难关,平安地活着回来,重新站到了他的眼前!
“你不必谢我~”唐意当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沉默了半天,涩然道:“我并不是为了你。”
她当然也曾想过,为了不让他抢走糖糖,捏造一个假话来骗他:慕容铎和唐笑都是现成的人选。
她也知道,要骗过他并不容易,但至少可以让他苦恼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这样做有何意义?
谎言毕竟只是谎言,并不能取代和改变事实。
只会让他心有不甘,从而一直与她纠缠不清。
而她,已然倦了,累了,再也没有精力去搞这些小把戏。
她只想快刀斩乱麻,切断与他的所有联系,干脆利落地走人。
“还有,对不起~”澹台凤鸣依旧垂着头,声音低到了极点,几不可闻。
短短五个字,象钢针一样扎进唐意的心,她一颤,泪水迅速涌进眼眶。
她倔强地撇过头去,用力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竭力用最平淡的声音地道:“那不是你的错,而且,都过去了。”
“不~”澹台凤鸣激动了,沙哑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痛楚:“不可能过去!怎么可能过去?永远都不会过去!”
对她的歉疚,对自我的厌弃,每天都在重复。
并且随着她的死亡,这种痛变得无处渲泻,就这么压着他,堵着他,折磨着他,一天比一天沉,一天比一天深,四年过去,早已刻进他的骨血,铭进他的灵魂!
他怎么可能忘,怎么忘得了?
她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女儿。
正文 我们成亲吧!
雨,在三更时分开始滴滴答答地下起来,打在芭蕉叶上,声声入耳,更增烦恼心绪。澹台凤鸣碾转不成眠,索性披衣而起,推窗独立。
信步走出房间,任冰冷的雨丝似蒙蒙地飞絮,扑在脸上,寒意透过皮肤,沁入心脏,令一颗滚荡灼热的心渐渐冷静。
四年了,从听到她葬身大海的噩耗那一刻开始,他就在不停地寻找着她,一天也不曾放弃过希望。
他也不可能放弃希望——如果希望破灭了,他靠什么活下去?
咀他对自己发誓,再见到她,绝不会放她离开,就算用绑的,也要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
他要用一辈子时间,用自己全部的感情和爱去弥补她所受的委屈。
他不止一次地幻想着,他们重逢之后,该是如何的幸福和快乐?
犟当然,她对他有怨,有恨,她会骂他,会打他,会想逃离……
但是,他会用爱,用耐心,用诚意去包容她,感动她。
这个过程也许会很漫长,但不管三年还是五年,他都不会放弃——就象他从没放弃过寻找她一样。
意意是个善良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她爱他!所以,她最终一定会原谅他,他们最终也一定会破镜重圆,白头偕老……
可是,当他真正地看到她,看到糖糖,他忽然胆怯了,自卑了,退缩了。
她如此坚强,如此勇敢,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灾难,她一一挺过,最难得的是,那些苦难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凿下痕迹。
她并没有因此变得愤世嫉俗,人性扭曲!
糖糖被她教得那么好,一点也看不出,她曾经生活在孤岛之中,那种孤独到可以对生命,对人生产生绝望的窒息感。
相反,她天真,活泼,开朗,俏皮,可爱得让人心疼。
她就象绽放在月下的白莲,圣洁,高雅,美丽。
在她的面前,他忍不住自惭形秽。
不禁为当初自己的想法而深感羞愧。
他好象,从来也不曾有站在她身旁的资格。
四周一片漆黑,无星也无月。
隔壁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在这春雨淋沥的深夜,这一团毛绒绒的桔黄似一片羽毛,轻轻地搔着他的心。
那间屋子里,住着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只要一眼,他对自己说,确定她们都还在,他就可以安心。
抑不住心底那份对温暖的渴望,他悄然举步往她的窗下踱去。
房里,竟然飘出隐隐约约的絮语。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进她的房间?
他特意下令撤走了跨院内的所有侍卫,不许影卫在院子里走动。
这样,糖糖不论走到院子的任何地方玩耍,都不至于被那些拿刀带剑的侍卫吓到。
但这并不意味着行辕的防守减弱,相反,行辕外的戒备比之前强了数倍。
换言之,普通的江湖人物是绝对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行辕——除了唐笑。
唐笑站在床前,静静地凝视着糖糖的睡容,不自觉地绽开微笑。
“行了~”唐意立在他身旁,笑道:“别看了,再看可就要化了~”
“嘿嘿~”唐笑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一天见不着,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还说呢~”唐意横他一眼:“白天走得那么坚决,这会子知道想她了?”
“嘿嘿~”唐笑一个劲地笑,半天,才回了一句:“我不是,不想让你将来后悔么?”
唐意叹了一口气,低喃了一句:“你就不怕,见了他,会让你后悔?”
没有见他之前,虽然有遗憾,有不甘,但经过时间的沥练,总算是回归了平静。
但是,见了他之后,她静若深潭的心,却象被投了颗巨石,不仅仅只起了涟漪,而是掀起了巨浪。
漂泊在外,流落海岛,被寂寞和痛苦侵袭的时候,她常常会诅咒他。
诅咒他一辈子后悔,一辈子痛苦,一辈子无法解脱……
然后,她会从这些恶毒的想象里,得到发泄,找到平衡,获得安慰……
可是,当真正看到他确实被痛苦折磨的时候,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
有的,只是满满的心疼,怜惜,不舍和……心动?
是,她以为被狠狠地伤过之后,她再也不会爱人,再也不会为情所动。因为,她的心早已死了。
可是,她错了!
在看到他对糖糖温柔的呵护,看到他对自己深情的凝视,看到他完全放弃了帝王的尊严,对她们母女小心翼翼的态度……
她,没有办法不动容。
因为,这个男人确确实实是爱她的呀!
唐笑一怔,蓦地紧张了起来,猛地拽住她的腕:“意意!你,该不会又动摇了,打算带着糖糖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吧?”
唐意慌乱地垂下头,低低地,反复地否认:“没有,不是,不会的,这不可能!”
她只是心疼他这些年承受的痛苦,并没有回到他身边的意思。
“你看着我~”唐笑再踏前一步,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发现她已是满脸的泪痕,心不自禁地一凉:“为什么哭?”
“没有,我没哭~”唐意吸了吸鼻子,抬袖抹掉眼泪,谁料越抹越多。
“唐意!”唐笑急怒攻心,提高了声音喝道:“你究竟有没有自尊,知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对不起~”唐意嗫嗫低声。
“别跟我说对不起!”唐笑怒火狂燃:“我做一切,都是自愿的,谁他妈的也没逼我!”
糖糖受惊,猛地睁开眼睛:“妈咪~”
“糖糖乖~”唐意坐在床沿,轻轻抚着她的胸口,柔声诱哄:“妈咪在这里,妈咪陪着你~”
唐笑岔开两腿,两手叉着腰,眼望天花板,长长地吐着气,竭尽全力平熄着心头的怒火。
安抚好糖糖,哄得她重新入睡,唐意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你听好了!”唐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我不要求你一定要嫁给我,但是我绝不会放你回他身边!”
唐意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抚着光滑的锦缎。
“走过夜路还不怕黑吗?”见她不说话,唐笑急了,压在心底的话冲口而出:“他是皇帝,眼里只有权力,只有江山……”
“别说了!”唐意心中涌起酸楚,低低地喝道。
“不,我要说!这些话在我心里压了很多年,我一定要说!”唐笑情绪激动,压低了声音怒吼:“是,他也许爱你,但他永远不可能把你放在第一位!一旦你的利益与他的权力发生冲突,被牺牲的永远都是你!你明白吗?”
唐意泪盈于睫,哑声哭叫:“我叫你别说了!我不要听!”
唐笑的话如一把钢刀,深深地插进她的胸膛,痛不可挡。
是,他该死的说得对极了!
这些日子,盘亘在她心底最深的并不是对小凤的恨,而是深深的恐惧!
她并不是不爱小凤,并不是不想回到他身边,她只是没有了勇气!她没有勇气再去争,去斗,去抢!
她清楚地知道,他是皇帝。
只要他在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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