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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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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扭头,却见孤岚手扶着门框,摇摇欲坠地站在门边,清秀的脸上泪痕纵横交错。
浚“前日晚上,周婕妤走时,是寻雁送的。”孤岚抹掉泪痕,淡淡地道:“到掌灯的时候,她又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必是那时将布偶送到华清宫的。”
“这么说,你只是凭空猜测,并无凭据?”澹台凤鸣冷冷地看着她。
孤岚神色平静:“她常常偷溜出宫,有好几次,奴婢都看到她鬼鬼崇崇地跟映蔷说话。”
藐闲云狠狠地瞪着她,眼中几欲冒出火来:“我也有好几次瞧见你偷偷摸摸溜出宫外,焉知不是你在贼喊捉贼?”
孤岚脸色煞白,双手紧紧地交握,忽地轻轻地笑了出来:“是,奴婢确实曾听令于德妃,将娘娘的行踪透露出去。”
“例如?”澹台凤鸣居高临下望着她,唇边一抹笑容极冷。
“比如上次娘娘与皇上送公主出宫,意欲往别院探望太后,便是奴婢告知德妃娘娘的。”孤岚神色镇定。
“好个贱婢!干下此等卖主求荣之事竟无半点羞愧之意?”澹台文清见毫无悔意,怒气顿生,厉声喝叱。
“王爷责备得是,”孤岚侃侃而谈,竟是丝毫不惧:“正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奴婢出身微贱,在这后宫之中更是命如草芥,主子有令,焉敢不从?”
“可是,娘娘待你这般好,你总该有良心!”闲云骂着,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孤岚望着她,忽地冷笑:“姐姐不过比奴婢命好,能效命于皇上!认真追究起来一样出卖了娘娘,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闲云脸上阵青阵红,一时做声不得。
孤岚稳稳地跪着,纹丝不动,哭得通红的眼睛迎着澹台凤鸣的视线,竟是丝毫也不闪躲,眸光中是鲜有的犀利。
她不卑不亢地道:“其实,皇上又何尝信了娘娘?枕边人都不过如此,何况奴婢?”
“大胆贱婢,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放肆胡言!”陈风又惊又气,大声喝止。
“让她说~”澹台凤鸣半眯着眼睛,低声道。
“皇上今日血洗惩戒院,又有几分是真的疼惜娘娘呢?”孤岚清亮的眸子望着堂上,眼中满是嘲讽:“不过是为了堵悠悠众口,防止丑闻外泄,污了皇室的名誉罢了。”
澹台凤鸣死死地盯着她,双拳在袖子里握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脸上的表情又冷又硬,象一块生了锈的铁。
而他的心,更是坚冷晦涩,那丝不知从何而来的酸涩之味在胸中横冲直撞,没有缺口,无处渲泻,生生地塞在胸中,堵得生疼。
“闭嘴!”审讯室中几人异口同声喝叱。
孤岚却又望向闲云,完全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姐姐莫要以为替皇上办事就可高枕无忧!需知伴君如伴虎,知道得越多,死得也越快,好自为之吧~”
说罢,她忽地站起来,把眼一闭,冲着澹台凤鸣撞了过去。
“小心!”上官雅风惊呼:“保护皇上……”
话音未落,孤岚已然一头撞在桌角之上,血溅五步,当堂身死。
“啊!”闲云猝不及防,失声尖叫着软倒在地。
“快,把这贱婢搭出去!”陈风挥手,影卫上前提着她的双足将她拖了出去。
“四哥~”澹台文清小心翼翼地瞟着案台后的他:“这贱婢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
澹台凤鸣黑着脸一言不发。
死一般的寂静,难堪地弥漫在审讯室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澹台凤鸣终于开口,却是望向闲云:“清歌已死,朕将你派往倾云宫,侍候颖主子可好?”
闲云跪地,以首叩地,泣道:“云主子殁了,奴婢想追随她于地下。只求最后再服侍主子一次……”
她生前最是爱洁,不论晴雨,必定沐浴,必然不愿意带着那畜牲的气味入土。
“人死不能复生,你便随她去了又如何?”澹台凤鸣十分不悦。
“你若真念着四嫂的情,日后每逢初一十五莫忘在她坟前烧柱香才是真的。”澹台文清叹道。
云清歌在宫中并无亲人,如今身死异乡,有何人会记着她?
“奴婢想去浣衣局,求皇上成全。”闲云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
“也罢~”澹台凤鸣挥了挥手。
“奴婢还想替云主子最后洗一次身子~”她低声泣奏。
“准奏。”
闲云叩头谢了恩,出了审讯室,快步进了地牢,自去准备一应沐浴用品不提。
“四哥,你打算如何了局?”澹台文清低声问。
澹台凤鸣又愣了许久,久到众人以为他不会在今日做出区处,他才缓缓出声,声音沉郁。
“传朕旨意,云清歌以巫蛊之术谋害皇子,毁我皇室血脉,罪证确凿,不容狡辩。投之以火,挫骨扬灰,即刻行刑!”
“四哥!”澹台文清惊呼。
“周宜芳以巫蛊之术,妖言惑众,扰乱民心,除去妃位品级,降为宫婢,即日起送浣衣局服役。”
“德妃善体朕意,素日公私分明,赏罚有度,此番勇断谋逆案,功在社稷,堪为后宫典范。特封为皇贵妃,即日起移居凤仪宫,赐封号慧。”
澹台凤鸣一连下了三道圣旨,起身离了审讯室,头也不回地出了惩戒院,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正文 有人欢喜有人愁
惩戒院被影卫围得密不透风,皇上究竟如何断这“后妃谋害皇子案”无人知晓。
辰时末,皇上单人独骑自内惩院奔了出来,笔直驰入御书房,闭了门不见任何人。
过午时分,惩戒院内火光冲天而起,没多久,闲云一身素服,捧着一只瓷坛出来。
闲云神色漠然,似一只锯了嘴的葫芦,闷不吭声地回了瑶华宫收拾自己的衣物时,才知寻雁畏罪,一条白绫吊在梁上自尽了。
浚宫人怕惹祸端,也不敢动她,就任她的尸身吊在梁上,随风飘荡。
闲云立在门外,看着她圆睁的双眸里流露出的惊怕和不甘,心头顿觉茫然。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奴婢出身微贱,在这后宫之中更是命如草芥,主子有令,焉敢不从?”
藐孤岚的话如暮鼓晨钟在耳边轰然做响。
有谁知道,卑微如她们,卖主有时求的并非荣华,仅仅只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可如今连这微薄的愿望都难以达成,徒然背负骂名,情何以堪?
接着,惩戒院张正因办案不力,用人不察,被皇上力斩于院中,重犯室狱卒全数斩首的消息飞遍了皇宫。
紧接而来的是三道圣旨,有人欢喜,有人忧。
周宜芳协助淑妃除了云清歌,总算成了她的嫡系,满心以为从此背靠大树好乘凉,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谁知道圣旨一下,竟是晴天霹雳!皇上竟然将她贬为宫婢送到浣衣局去做苦役!
她又惊又吓又不解,又哭又闹又求饶,嚷着要见皇上,见淑妃,可是,有什么用?最终还是乖乖进了浣衣局。
淑妃劳心劳力还劳神,受辱受气又受惊,终于盼到拔了云清歌这颗眼中钉。
谁知道却是为她人做嫁衣,平白成就了德妃的功劳,将她送上皇贵妃的宝坐,离皇后之位仅一步之遥!
她精心策划却是白忙一场,这怎不教她又呕又生气?
这次后宫倾轧,无疑,德妃是最大的赢家。
她不废吹灰之力除掉云清歌这个劲敌,又打压了淑妃的气焰,还捞了个皇贵妃的位置,从此独掌凤印,权倾后宫!
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喜气洋洋,若不是淑妃才丧子,惩戒院的血腥气还没有消散,她真想敲锣打鼓,召告天下!
傅韶华由始至终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对澹台凤鸣处事的决断和魄力暗暗心折。
他血洗惩戒院,连四品院正都一刀斩于堂下!只为防止消息外泄,令丑闻外传!
为护云清歌死后清誉,竟狠下心一把火焚了她的尸身。
人已灰飞烟灭,就算日后有人怀疑到云清歌的死因,也已是无据可查!
云清歌一死,他丢了棋子,立刻竖德妃为标靶,把她置于后宫争斗的漩涡中心。
同时,对周宜芳施以小惩,不动声色地打压了淑妃的锐气,让她的算盘落空,又巧妙的将她的怨气引到德妃身上……
为叶竹君和戚雅兰之间的争斗埋下导火索,让日趋激烈的后位之争更加白热化。
而他,躲在幕后静观其变,坐收渔人之利!
只可惜,他机关算尽,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站在她的角度,当然是希望这东晋的后宫越乱越好!只有让他们窝里斗起来,她方有乱中取胜的机会,不是吗?
叶竹君,且容你笑这一时,最终,依旧逃不过本宫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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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感觉自己好象浸在温泉里,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好想这么一直沉下去,沉到深渊的底部……
“清歌~”有声音在耳边持续不断地扰着她,然后粗鲁地拍打她的颊:“你醒醒,先不能睡!”
唐意心中恼怒,用力睁开了眼睛,一张清竣阴柔的脸赫然入目。
“清歌,你醒了?”他垂眸望着唐意,乌黑的头发垂落下来,拂过她的颊,声音里有难抑的惊喜。
唐意不说话,秋水般的明眸警惕地望着他。
他能如此熟捻地叫着她的名字,且敢于拍她的颊,显见并不是澹台凤鸣的手下,只怕又是云清歌的故人。
她不敢胡乱答话,怕说错了,惹他疑窦。
另外,这里不是牢房。
她闭上眼,记忆闪回,忆起张永那张猥亵的脸和牢房一角,突兀冒出来的黑衣人。
是他救她离开惩戒院,避免了她遭受灭顶之灾。
对于贞洁她看得虽不如古人严重,但如果于那种卑劣小人,可不是天涯贴子里的戏称的被狗咬一口那么简单!
她宁肯死!
但是,他能从秘道进入,必然是太后一党。
淑妃恨她入骨,处心积虑要她死,甚至不惜授意张永行如此卑鄙的手段来毁她的清白,他又为什么甘冒大不讳地救她?
他,究竟是谁?
见她并不说话,眼中还满是警惕,上官奕林顿时又是酸涩又是失望,神色黯然地道:“清歌,你真的如此绝情,连话都不想跟朕说吗?”
朕?他居然说朕?
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在云清歌的联系人中,除了澹台凤鸣,只有一个是以“朕”自居的。
那便是西秦的皇帝——上官奕林!
难道,这位皇帝跟她一样,大难不死,逃到东晋来寻妻了?
可,如果是上官奕林,又怎会跟西秦的太后扯上了关系?
这是唱的哪出戏?
唐意眨巴着眼睛瞪着他,乌黑的眼睛在眼眶中咕噜噜灵活地转着圈子:“……奕林?”
正文 前夫来袭
修改:又怎会跟“西秦”的太后扯上关系?改为“东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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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并无百分百的把握,因此语气迟疑,故意把声音弄得十分含糊,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低低的一句,已足够让心如死灰的上官奕林重燃希望,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清歌~”
浚唐意吸一口冷气:“你,你没死?”
“是,”上官奕林神色激动,眼中漾起淡淡的水色:“叛军攻陷皇城,朕三次遗人寻你,可你死都不肯与朕同行,朕,朕真想一死了之……”
唐意没有吭声。
藐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个伤心的男人?
偏偏这个初次谋面的陌生男人,在名义上还是她曾经的丈夫!
“若不是郁南拼死将朕打晕,强行带出宫中,朕可再也见不着你了。”上官奕林又是欢喜又是伤感地道。
郁南又是谁?
恰好此时马车颠簸一下,唐意立刻蹙起了眉尖:“啊~”
上官奕林急得变了色,提高了声音叱道:“滚帐东西,连个车都赶不好,再颠一次,仔细砍了你的脑袋!”
唐意本是四分疼痛,六分矫情,目的不外乎是转移视线。
他这么一迁怒车夫,她倒不好意思装了:“马车么又不是软轿,哪能不颠?”
上官奕林一听,立刻软了:“是朕考虑不周,应该准备软轿来接的。”
说着,他不禁又动了怒:“朕再三交待,不得伤你一根寒毛!这帮大胆的奴才,竟敢如此折辱于你!朕绝不会善罢甘休!”
唐意听出不对,顿生蹊跷之感:“你早知我会被送进惩戒院?”
按说上官奕林就算逃出生天,也只是一个废帝,能保住性命已算不错了。
他哪来那么大的势力,预知东晋后宫中要发生的事情,并且早做准备,甚至还能遥控指挥?
难道,他跟太后或者淑妃,华妃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唐意摇头,赶走这个荒唐的推论。
不不不,这太荒谬了,简直不可思议!
“咳~”上官奕林发觉说漏嘴,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的伤怎么样?再忍一阵,咱们回了家好好治。”
唐意微眯起眼睛:“你有事瞒着我!”
上官奕林不接她的话茬,挑起帘子喝道:“快点,这般磨蹭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庄?”
“奕林!”
“来,”上官奕林温柔地笑,极小心地揽住她的肩:“靠在朕的怀里,多少可以减些疼痛~”
唐意知他必不肯说了,新的疑惑又冒了出来。
看上官奕林的态度,对云清歌是极为爱护的,可为何她当了五年皇后,依然是清白之身?
她的迟疑,看在上官奕林的眼里,自行解释为防备,强抑了情绪,淡淡地道:“放心,朕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
唐意微微尴尬,也不敢太拂他的意,让他瞧出破绽,只得僵硬着身体,靠在他肩头。
听车外的声音,似乎已出了晋阳城,不知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天色已然大亮,惩戒院应该已发现张永身死,她失踪了吧?
发现她从惩戒院里凭空消失了,小凤的情绪又是如何呢?
担忧还是愤怒,焦虑还是失望?
他会不会由此判定她跟华妃是一伙,给彼此本已脆弱的感情再添一道新的伤口呢?
上官奕林斜觑着她,见她陷在沉思里,玉颜惨白,黑眸被水气浸润,一副娇怯可怜,楚楚无依的模样。
他顿时情怀激荡,轻轻地拨开额前的碎发,偏头便要吻上她的额头:“疼吗?”
唐意迅速坐直了身体,一掌击在他脸上:“别碰我!”
上官奕林避之不及,这一掌竟打了个结实,啪地一声脆响,二人四目相对,尴尬之极。
他窘迫之极,一张俊颜憋得通红,又愧又悔又失望,轻声道:“对不起~”
唐意顿时心软,嗔道:“你干嘛不躲?”
“是朕错了~”上官奕林神色茫然,象个迷失的孩子。
唐意暗自惊讶,满肚子疑云却不敢探问。但车中空间狭小,二人对坐不语,气氛尴尬。
她想了想,勉强找了个话题:“你打算把我带到哪里?”
“红叶镇。”这次,上官奕林倒没瞒她。
“红叶镇?”唐意低喃。
她还以为,他要把她带回西秦——毕竟,那里才是他的根基所在!
“是的,就在晋阳城外五十里,水陆交通皆很便利。”上官奕林整理了情绪,淡淡地解释。
“晋阳城外五十里?”唐意心中一惊。
他胆子倒挺大!劫了后宫的妃子出逃,竟然就在澹台凤鸣的眼皮子底下安家,就不怕影卫的天罗地网?
“朕在那里置了所宅院,等你养好伤再做打算。”太后的事,暂时绝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就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你到晋阳多久了?”唐意皱眉。
连房子都买好,想必短期内没打算离开——瞧他的神情,也不象是仓促间做的决定。
“有一阵了。”
“为什么要来晋阳?”
她可不认为他费尽周折,跑到东晋来就为了把自己从东晋的后宫中劫出来?
“你,不希望看到朕?”
唐意沉默——说很高兴看到他,当然是假的!可,她也不会傻到直接承认。
“你,爱上他了?”上官奕林象被什么咬了一口,迅速抬起头,双目赤红,狠狠地瞪着她。
正文 又见重生
“少主~”恰在此时,马车忽地停了下来,一手撩起了车帘:“山庄到了。”
唐意暗自吁了口气,乘机结束了尴尬的话题:“好象到了?”
上官奕林十分不悦,但此时明显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崩着脸小心翼翼地将唐意打横抱在怀里,弯腰下了车。
车外,立着几名男子。
浚其中一名身着蓝衫,年约三十左右,白面无须,快步上来:“奴才郁南,见过娘……”
上官奕林轻咳一声,冲他使了个眼色。
郁南会意,急忙改口:“郁南见过少夫人。”
藐“给少主,少夫人请安。”另几人齐声道。
“呀,”唐意面红耳赤,挣扎着推拒:“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听话!”上官奕林语气轻柔,但毕竟是帝王,说话间自有一股不容违逆的气势:“你伤得这么重,若不小心调理,恐后留下疤痕。”
女人哪有不爱惜容颜的?更何况云清歌拥有的不是一般的美貌,唐意一听,果然不再挣扎。
“大夫已在花厅等候多时,少主,请随我来。”郁南疾走两步,在前面引路。
花厅在正堂的西边,厅中坐着一位胡须皆白的老者,见人进来,只稍稍欠了欠身,目光定在唐意的脸上。
上官奕林没有答话,极小心地将她放在靠窗的软榻上。
唐意痛得咧着嘴猛吸气,强忍着不叫出声来。
“清歌~”上官奕林半蹲在她身旁,想要握她的手,又怕添了她的痛楚,眼中满是疼惜:“你忍忍,很快没事~”
“季大夫,有劳了~”
季大夫走过来,示意她伸出手来,见她腕上一道紫痕,深达肉里,似是绳索捆绑留下的痕迹。
他瞥一眼唐意,眼里闪过惊异,却没有吭声。
微微蹙眉,小心地以二指搭在她脉门上,沉吟片刻:“尊夫人可是新近受了外伤?”
“嗯~”上官奕林点头,淡淡地道:“晨间登山,不小心失足坠下,有多处擦伤。”
季大夫点头:“请尊夫人将衣袖稍捋,待老夫察看伤势,酌情处理。”
上官奕林当即变色,若不是瞧他满头白发,只怕立刻就要口出恶言。
倒是唐意心生歉意,忙主动伸出手臂,哪知当时伤口未合,血迹未干即匆忙换衣,此时衣服与皮肉相连,一时竟捋不动它。
当时张永没头没脑地挥鞭,她开始还能翻滚躲避,后来只能举臂遮挡,因此身上虽也有伤,最严重的却是在臂上。
“夫人小心~”季大夫忙道:“切勿使用蛮力,免得再次损伤。快取些酒来,慢慢濡湿了再捋。”
郁南忙命人捧了酒过来,季大夫又命人取了干净软布叠好了让唐意咬在嘴中。
上官奕林倾身将她半搂半抱护在怀中,白玉似的额上滴下汗来,嘴中不停低喃:“乖,忍一忍就好了~”
唐意心知酒淋其上,必然疼痛,也不想去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咬着牙,偏过头去。
门光穿过衣裳的缝隙,瞧见一个小小身影,正扶着门框,冷冷地看着这边。
这里怎么会有个孩子?从衣着打扮看,不是个仆人。
唐意心中一惊,正要再看个究竟,手上一阵刺痛,酒已淋了下来,她痛得哆嗦起来。
“清歌~”上官奕林声音低哑,紧紧地抱住了她。
季大夫眼明手快,手起剪落,将衣袖剪开,露出血迹斑斑的手臂。
“咝~”抽气声此起彼落。
唐意暗笑:比起血芙蓉,这点伤,实在是小儿科。
她转头再去寻那小小身影,发现已不见了踪迹。
季大夫行医多年,岂会看不出这哪里是跌倒擦伤,分明是鞭打所致!
红叶山庄的人行事素来诡秘,他也不欲多惹是非,当下并不吭声,只取了白布轻轻地擦拭干净。
所幸,伤口瞧着虽然吓人,却真的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到骨头。
他开了方子,交待好内服外敷并一应注意之项,背了药箱告辞而去。
郁南派人照方抓药,熬药也不再提。
唐意被移到东边暖阁,上官奕林派了四个丫头过来服侍她沐浴更衣。
她身上遍布伤痕,丫头也不惊慌,很镇定地处理了。
唐意冷眼观察,发现她们体态轻盈,手法熟练,不经暗自称奇。
等一切终于弄妥,她终于可以一身干爽地闭上眼休息,已近未时。
窗外有悉簌之声,唐意敏感地睁开眼睛,循声望去,两只小手悄悄地攀上窗台,未几,一顶锦帽缓缓地冒了出来。
她微笑,冷不防出声:“嗨!”
那小人吃了一惊,猛地跌了下去,窗外传来怦地一响。
唐意撇唇,低低地笑出声来:“有门不走,偏要翻窗,跌死活该!”
听到动静,在门外守候的婢女急急跑了过来:“哎呀,小公爷,好好的,怎么掉沟里了?”
“滚开,不要你扶!”童稚的声音倔强中带着怒意。
奇怪的是,听到唐意的耳里,竟有几分熟悉——宫里并没有儿童,唯一打过交道的就是上次在淞山镇偶遇的小鬼。
不会这么巧吧?
唐意眨了眨眼,试探地唤了一声:“重生?”
静了片刻,窗外传来怒冲冲地吼声:“不许你叫我名字!”
唐意惊讶极了,提高了声音:“喂!最近有没有捕过蝉?”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着婢女惶急的呼唤:“小公爷,小公爷,你慢点跑,仔细又摔着了~”
唐意微笑,心中默念:一,二,三,叮咚~
“咣当”一声,暧阁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林重生气喘咻咻地站在门外,小脸红扑扑地看着她:“是你!”
正文 多了个儿子
“嗨,咱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重生一脸警惕地瞪着她。
唐意耸了耸肩:“据说,这里是我暂时的家。你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胡说!”林重生叱道:“这明明是我的家,什么时候变成你家了?”
浚上官奕林,林重生,莫非……
唐意吃了一惊:“上官奕林是你……爹?”
林重生立刻抿紧唇,不肯多说一个字。
藐可那乌黑的瞳仁里,却有着不容错辩的渴慕和依恋。
唐意顿觉额头隐隐做痛,伸指轻按太阳穴,低声呻吟:“oh,mygod~”
事情为什么变得如此复杂?
谁来告诉她,上官奕林的儿子怎么跑到东晋来了?而且,看情形似乎在这边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林重生圆睁了眼睛,狐疑地盯着她:“是他什么人?”
这个他,显然是指上官奕林。
唐意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叫他“爹”——从他的眼神来看,他明明是很渴望有个爹,并且对此并不排斥的。
不过,她现在更头疼是,该如何定位自己的身份?
最现实、直接的问题是:她现在算是跟上官奕林离婚了吗?
如果是,那么林重生就是前夫的儿子,和她没多大关系。
如果不是,那么她算不算重婚?
林重生……貌似还是和她没多大关系?
“她是你娘。”清冷的男音冷静而突兀地响起。
“他,他……”唐意指着林重生,惊得语无伦次。
上官奕林身体微微前倾,深深地看着她,眼里带着点怜悯,又带着些疼惜,慢慢地道:“没错,他是我们的儿子。”
“儿,儿子?”唐意一口气没咽顺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咳咳咳~”她弯着腰,剧烈地咳起来,咳得一张脸通红,仿佛要把整颗肺都咳出来。
“清歌,你不要紧吧?”上官奕林急忙弯腰,轻拍她的背,助她顺气。
废话,突然多了个儿子,怎么可能不要紧?
唐意叹气,忽地瞥见林重生小脸憋得通红,眼里盈着雾气,倔强地咬着唇,死死地瞪着她。
这小家伙,怕是被她惊讶的态度伤到了。
她心一软,放柔了嗓子道:“重生,你过来。”
“不!”林重生傲然拒绝。
“重生!”上官奕林加重了语气。
林重生颤了一下,极不情愿地往前蹭了几步。
唐意摸了摸他的头:“重生,我有事跟你爹先谈谈,你能先离开一会吗?”
林重生没有说话,转身默默地离去。
看着那完全不合他年龄的沉重的背影,唐意一阵心酸——这孩子,好象寂寞得很呢!
“现在的情况,你怎么解释?”唐意微微仰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没什么好解释的~”上官奕林浮起一丝嘲讽地笑:“重生是朕的儿子,当然也是你的儿子,就这么简单。”
可是,在她看来,却全不是这么回事。
重生与他之间有明显的隔阂感,显然彼此相识并不久。
不论是唐笑给她的资料,还是云夫人的叙述里,都从未提过上官奕林有子嗣在东晋为质。
她想不出做为一个皇帝,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的儿子寄人篱下?他更不可能随随便便捡一个男孩就认做儿子。
这中间必然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隐情。
如果不牵扯到她,她当然可以不必理会。
但要求她接受重生,起码该让她知道真相吧?
“奕林~”唐意蹙眉。
这是耍赖可以解决的问题吗?
“休息吧。”上官奕林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去,却在门口忽地驻足,踌躇了半晌,这才低低的,略带伤感地道:“不用想太多,就当重生是老天赐给咱们的孩子,不好吗?”
“可是……”
“你,不喜欢重生?”上官奕林轻声问。
“喜欢~”唐意冷静地道:“但这是两回事。”
“你能为朕生孩子?”上官奕林蓦地回头,语气咄咄逼人。
“奕林!”
“你不能生,那朕就抱养一个。”上官奕林忽地激动起来:“这样,你就能一辈子陪在朕的身边,有什么不好?”
难道他收养重生,目的是要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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