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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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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我爹娘的祭日。”荣寅对落银说道,边从万青手中接过香品和供果亲自摆上。

落银怔了片刻,望着眼前合葬的一座坟墓,上前帮着荣寅摆上祭奠的用品,并没有多说什么。

燃了香之后,荣寅就着万青铺好的蒲团,跪下去叩了头。

落银见他表情略有些沉重,想必该是想起了往事,刚想出言安慰一二,却见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来见未来公婆,不打算见个礼吗?”

未来公婆……?

落银脸色一阵古怪,扭过了头去,道:“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那我明日便跟伯父提亲。”荣寅口气淡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行……!”落银下意识地就摇头,“现在……还太早了。”

荣寅听罢,却是仰头哈哈笑了几声。

“笑什么笑?”落银不禁皱眉,面上看着还算平静,实则心湖已经被搅乱,虽知荣寅方才那句要提亲的话暂且当不得真。但还是被他这突然的一番话,扰的心思杂乱。

“你既说现在还太早,那意思就是,再等些日子。”荣寅自顾自地解释着。边点头道:“嗯……这样一来,也算是答应了。”

“……”落银脸色一阵红白交加,什么就叫也是答应了啊喂!

刚想辩驳,却听荣寅忽然又含笑说道:“前几天我来给爹娘扫墓的时候,就跟他们提过你,说我给他们找到了一个好儿媳——我想爹娘肯定很想见一见你,所以今日才将你一同带来。”

落银垂眸见他目光定在了墓碑上镌刻的碑文上面,虽然是在笑,但眼底却分明也有着若隐若现的思念。

这些年,他一个人扛着这么多。该是十分的孤单吧。

想到这里,落银便没有了要跟他斗嘴的心思,犹豫了片刻之后,走到他身侧,在他一旁屈膝跪了下去。叩头拜祭了两位先人,神色诚恳。

荣寅微有些失神。

他方才那句话,不过是逗一逗落银罢了,毕竟他也知道,现如今二人尚且没有谈婚论嫁,哪里有要求她一起拜祭的道理,她能来。已经很好了。

他缓缓地转过了头头,就见是落银认真无比的一张侧脸。

荣寅怔怔,心口处传来的触动,须臾之间便蔓延了四肢百骸。

万青站在二人身后十步开外的地方,望着这副情形,一时间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在心里默默地道:这下好了……郡王身边终于也有了人陪,有了知他懂他的人陪。王爷和王妃在九泉之下,想必也可以瞑目了吧。

午后的微风夹带着雨后的清新铺洒在空中,却好像没有了一丝冷意。

……

拜祭完了雍亲王夫妇之后,万青赶着马车朝城东而已。

落银坐在马车中。撩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见外面天色已经渐暗,估摸着这个时候铺子也该关了门,月娘和拾香该是已经回了家。

然而一转眼,却是发现了不对。这条路,哪里是回去的路?

“这是去哪儿?”她转头问荣寅。

“带你去看灯。”荣寅笑了笑,道:“你来乐宁时间也不短了,竟不知道今日乃是乐宁一年一次的花灯会吗?”

花灯会?倒还真没听说过,毕竟她对一个地方的关注,从来不会在这上面。

于是,落银便诚然地摇了头。

“这个花灯会极热闹,我小时候每年都会跟家人一起过去。”荣寅说着,稍稍一顿,又道:“如此一说,竟也有许多年没去过了。”

这些日子忙里忙外,落银是也想出去玩一玩放松放松,可刚想点头,转念又想到时辰已晚,怕是月娘和叶六郎迟迟不见她回去会担心,便道:“那也得先回去跟我爹还有二娘说一声儿,免得他们找不到我担心的慌。”

却听荣寅道:“你放心好了,出门之前我交待过肖肖了,她自会转告伯父伯母的。”

合着是早都给她把一切打点好了。

这个花灯会,乃是夏国建国以来便有的习俗节日,说起来,是还有一段与开国帝后不解的渊源。

说是夏国的开国皇帝永盛帝,当年还只是一届平民的时候,家中贫寒时常连饭也吃不饱,适时正逢乱世,诸国并立,由游民组成的部落更是极多,常年纷争不断,战火纷飞,百姓民不聊生。

而永盛帝的父母也在长年累月的战争中牺牲,唯有一位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女子始终陪伴左右不离不弃。

后来说是永盛帝被推举出来,组织成了一帮义军。打的正是合并诸国,平定天下的浩大口号。

然而这一战,便是整整十三年。

据说这十三年来,这名女子每晚都会在这淇河畔放一盏花灯祈祷永盛帝平安归来。

十三年后,天下终于大定,夏国正式定都此地,改名为乐宁,取意长乐安宁。

然而传闻说正是在这一年,这位陪伴了永盛帝走完了最艰苦的时光的女子,却因病撒手人寰,与世长辞。

永盛帝悲痛欲绝,自此也没有立后,驾崩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将朕与阿音同葬。

百姓们为了纪念这位福薄的先后,便将她离世的那一日定为了花灯节。

落银听罢荣寅说完这一段不知有多少真假在其中的往事,只稍稍叹了一口气,这世间悲欢离合的故事本就数不胜数,纵然是尊贵如天子,也终究无法左右。

只是这位有幸陪他征战戎马,却无幸见他君临天下的女子,的确令人扼腕。

这一段被时间遗留下来的传闻说罢,落银和荣寅便已经来到了举行花灯会的淇河畔。淇河原属护城河的一脉分支,河两岸植满了垂柳,每一棵柳树,都得是足一人环抱,由此可见都是经历了许多年头了。

此刻,两岸的柳树干上,都被百姓们挂上了花灯,将四周照的通亮堪比白昼。

远远望去,两排的花灯就如同是两条玉蛟一般,安静无声地守护在淇河两岸。

此时,已有不少百姓过来了,河畔边,有不少摊贩摆着小摊儿,贩卖些精细的物什首饰,或是小孩子的玩具之类。

更多的,则是面前挂着一排排的花灯,上头描绘着不同的图案,等着游人们来买。

百姓们衣着各异,有朴素有华贵,三五成伴的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热闹却不算喧吵聒噪。

“早知道有这么热闹的事情,就该叫爹和二娘还有虫虫和拾香一道儿过来玩才是。”落银望着四周,一边说道。

陪在身边的荣寅表情却有些吃味了,不甚乐意地说道:“合着你就不能陪我单独出来走走?”

落银抿嘴笑了一笑,却又很快的掩去,然而就是这转瞬即逝的一笑,却还是被荣寅捕捉到了,当即再没有多说,只会心地一笑。

这时,忽听得前方一阵长长的喟叹,道:“哎呀,就差一点……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就差那么一点儿……”

落银循声好奇地望了过去,就见前方人流拥挤,围作了一团,人群面向的正前方,搭着一台高架,上头悬着一盏再普通不过的花灯。而另一端,却是挂着一盏绣布制成的精美六面儿长灯,由于离得太远,看不清晰上头的图案,却更使得落银来了兴致。

“走,咱们去前头看看!”她回头对荣寅道了一句,便朝着前方的灯台而去。

荣寅自然是紧步跟上。

待行近了,落银才发现那灯果真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灯的六面皆是绣着梅花,但细细一看,却让落银惊艳不已。六面所绣梅花,意境却是无一相同,个个栩栩如生,特别是有一面绣着的雪中红梅,那用雪线堆砌而成的雪花,乍一看竟给人丝丝寒意,如临其境。

如此绣技,只怕连月娘也比不上。落银在心里暗暗赞叹着——

“想要吗?”荣寅来到了她身边,见她眼中惊艳的颜色,便出声问道。

“可以买吗?”落银探目一瞧四周,却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盏普通的花灯上头,一时间有些疑惑。

“买不来,但是可以赢得来。”荣寅单手一指那高悬的纸糊花灯,道:“只要可以将那盏灯射下来,便能拿走那盏梅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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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82:亲我一下

落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那盏灯瞧去,看了一下大概的高度,觉得这灯虽不大,但这乐宁箭法精湛之人应当不少,射下这灯该是不成问题。

“可不单单是要射中那灯。”荣寅又对她说道:“而是要射中用来悬挂那盏灯的麻绳,藉此将灯射落方算是赢。”

射断那麻绳?

落银惊讶了一瞬,打量了一番那还不及她小拇指粗细的灯绳,觉得这实在有些刁难人了。

“既是如此,那便算了。”落银有些惋惜。

“为何就算了?”荣寅侧脸垂眸看着她,一挑眉,问道:“你信不过我可以将这灯射下来吗?”

不待落银回答,身后的万青就忍不住炫耀道:“少爷的射艺可是乐宁城里数一数二的!”

是吗?

落银有些怀疑地看着荣寅。

“你等着——”荣寅被她的眼神给激到,急于在心上人面前表现的少年心性顿时就暴露无遗。

说罢,便上了前去。

这时,刚好上一个尝试的人以失败告终,兴叹着将弓交还给了回去。

落银的眼睛透过人群注视着荣寅。

不知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就见那守灯的小童将弓箭递给了他。

弓是再普通不过的铁弓,箭是再寻常不过的羽箭。

但见荣寅按照规矩退出了百步之外的距离,动作熟稔的将箭搭了上去,略一瞄准了花灯的位置,便缓缓拉开了弓弦。微微眯起的黑眸,似乎聚集了夜空中所有星辰的璀璨。仿佛只需一眼,就能将万物吸纳进去。

霎时间,众人只觉得那身着锦蓝色衣袍的少年身影,已然被一种强韧的气场所笼罩。似乎,天地间就余下了他一人。

咻——

利箭穿破长空之音倏然响起。

众人的视线无不是紧紧地胶在了那支羽箭上面,原本喧闹的四周不觉静谧了下来。

还未听到任何声响。就先见那盏花灯无声坠落。

悬灯的绳子已被利箭穿断而过——

“好箭法!”有人回神过来,忍不住赞叹道。

这样的好射艺,当真罕见!

这个射灯比赛,也有了不少年的历史。但每年几乎都无人能射的下来,若说射灯或许还不算太难,但射灯绳,说出去就难免有些苛刻了。众人大多也都是凑一个热闹罢了——

守灯的小童讶异地睁大了眼睛,是没想到那少年人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灯绳射断,怔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将那盏绣灯给取了下来,交由了荣寅。

“这盏绣灯挂着也有三年了,今日终于有人能拿走了。”人群里有人说道。

“不知这位小兄弟师承何门啊?”甚至有人忍不住开始询问起了这个来——

一时间,荣寅已经被热情的百姓们给包围了。

瞧着荣寅那复杂中带些不知所措的神色。落银忍不住想笑。然而刚一对上荣寅的目光,却见他孩子般地冲她炫耀的一笑,而后扬了扬手中的绣灯。

落银唇边的笑意便越发的灿烂起来。

……

同一时刻的白国公府,青衣丫鬟刚端着饭菜从白世锦的卧房中出来,迎面见到还穿着官袍的白景亭。连忙就行礼。

“父亲胃口不好?”白景亭今日被皇上召进了宫,临近天黑才赶回来,一回到家,衣服都顾不得换便过来了。此刻一见丫鬟手中托盘上的饭菜显然没有动过,便担忧地问道。

“老爷说不想吃东西……”小丫鬟细声地答道,知道这府中老爷的事情只能跟白景亭一个人说,便又如实地说道:“不单单是晚饭。午食老爷也不曾动过,问是否不合胃口,老爷便摇头,只说让奴婢将饭菜撤下去——”

白景亭担心地皱了眉,顿了片刻之后又问道:“老爷今日可是出去了?”

好端端的,应该不会突然这样才对。

“是。晨早曾经出去过一趟,不到午时便回来了。”

“去了何处?”白景亭又问。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嗯……”白景亭闻言就对丫鬟拂了拂手,示意她退下。而后,这才提步进了白世锦的房间。

然而刚来到隔着一扇屏风的外室,就听守在屏风旁的贴身丫鬟小声地说道:“老爷方才刚歇下。想来是疲了。”

白景亭向来孝顺,得听白世锦已经歇下,自然不敢再去打扰,交待了丫鬟小心伺候着,便负手离去了。

走到院外,又对身侧的小厮吩咐道:“去请白福来我书房一趟。”

这个白福,便就是白世锦的那位贴身车夫了。

“是。”小厮恭谨地应下,领命而去。

白景亭这边刚一回到院子,白福后脚就随那小厮过来了。

“不知少爷让老奴过来有何吩咐?”白福行完了礼,站在了一侧问道。

“父亲今日去了何处?方才我去看他,听丫鬟说已然一整日没有进食——”白景亭朝着白福问道,口气里是满满的担忧,他成日忙于政事,能陪在白世锦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少之又少。

白福在白家待了一辈子,关于白世锦的事情,对白景亭从来也不会有什么隐瞒,而且他自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就算不说,老爷也是会告诉少爷的。

于是,便大概地将今日的事情跟白景亭说了一遍,包括白世锦受到刺激而吐血的事情,但一时却没忍心将白莺歌的事情说出来。

白景亭听得余惊未了,“那回府之后可有让大夫再复诊一次?”白景亭最在乎的还是白世锦的身子。

“少爷放心吧,回府之后老奴已经让府上的大夫给老爷看过了,诊断的结果同那叶家娘子差不了几许。”白福怕白景亭担心,忙地答道。

“那就好……”白景亭松了口气,确定了白世锦的身子没有大碍之后,才转而问起了叶六郎的现况。

却见白福有些犹豫了。

“怎么了?”白景亭意识到了不对,连忙问道:“可是莺歌出了什么事情?”

因为如果莺歌没事的话,父亲纵然再气,也一定会将人带回国公府的,这些年来,父亲对莺歌的思念他都看在眼里,岂会不了解?

“小姐她……已然不在人世了。”白福不忍地说道。

白景亭同白莺歌这个妹妹,虽然不是一母所出,但自小白景亭就对这个妹妹极为疼爱,每次白莺歌闯了祸被白世锦发现,白景亭必然会站出来代她受罚,这一切白福都是看在眼里的。

“什么……”白景亭神色怔怔,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莺歌她……?”

白福眼眶有些发红的点了头。

“这怎可能!”白景亭忽然提高了声音,情绪激动地印证道:“可你方才还说什么叶家娘子?”

“回少爷……那乃是姑爷后来娶得续弦……”白福说到这里,不免又有些愤愤,虽然古人娶续弦乃是稀疏平常之事,但一想到当初小姐义无反顾地跟了叶六郎,而到头来……

白景亭紧紧握着椅上浮雕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等了十六年,也找了十六年,最终却是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好大一会儿,白景亭才算冷静了下来,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那父亲怎么说,可有说要将落银那丫头认回来?”白景亭转而问起了这个,毕竟那丫头是莺歌的亲生女儿,与白家有着正统的血缘关联,认祖归宗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这个老爷倒不曾说,当时老爷情绪过于激动。”白福说着,叹了口气又道:“少爷是也不必担心这个,依照老奴来看,老爷是非常喜欢那表姑娘的,虽然一时间气的厉害,但想明白之后肯定要将人认回的。”

那小姑娘,不仅知晓礼数,聪明伶俐,而且还有一颗现在的年轻人难得的孝心,别说是老爷这个当外公的,就是他一个外人,见了也不禁喜欢。更何况,她举手投足间,都能瞧见小姐当年的影子。

白景亭默然了片刻之后,赞同地点了点头。

抬头一望窗外,原本明亮无比的圆月,不知何时被笼上了一层烟沙,看起来十分的朦胧,稀疏的星子也都逐渐的隐匿了起来,闪烁不定。

……

一辆马车正朝着叶宅的方向缓缓行驶而去。

“真不知这灯是何人所绣……”落银坐在马车里,爱不释手地看着手中的绣灯,她因为越是知晓刺绣,便也是觉得这绣技不凡,但荣寅这个门外汉,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可值得她如此的地方,他只知道,这一路上,她就尽瞅着这灯了,看都没时间抬头看自己一眼。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去出这个风头。

“我给你赢来了这么喜欢的东西,你总该得有点回报才是吧?”

“那来日我也给你绣个东西,作为交换?”落银还是没有抬头看他,口气有些漫不经心。

荣寅嗤之以鼻地道:“我要那女儿家的东西作何?”

“那你要什么?”

“喏——”

落银这才抬起了头来,借着马车中不甚明亮的灯光,见荣寅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藏着笑,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道:“亲我一下便好了——”

正文、283:遇刺

落银脸色即是一红。

“不愿意?”荣寅唇边带笑。

“……”落银默了片刻,干脆一把将那绣灯塞给了他,道:“那我还你好了。”[汶网//。。]

荣寅一愣之后,忽然被逗笑了出声,然后借着落银欠身递灯的动作,顺势一把将人捞进了怀中。

落银手中的绣灯“啪”地一声滚落了下去,几乎是一瞬间,鼻尖就被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充斥,这种气味,一直总会令她分外的安心,然而此刻,却使她砰然的心跳完全不受了控制。

微微一抬头,就见荣寅那张英俊的脸庞在朝着自己靠近,幽深如黑曜石般的双眸中,盛满了深情与眷恋。

落银有些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浓密卷翘的羽睫在眼脸下投射出一片暗影。

须臾,就觉察到一阵温热的气息越来越靠近。落银垂在一旁的手,不由地抓紧了衣襟。

适时,马车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

“吁!”万青急急的勒马,望着忽然从前面的巷子里窜出来的一匹红枣色的骏马,吓得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再晚一步,只怕就要撞上了!

“怎么了!”

马车里传来荣寅不悦的质问。

万青听着主子这口气里与平常截然不同的怒气,不禁打了个激灵,刚想说有人忽然纵马冲了过来的时候,却听那骏马上的主人扬声说了话:“怎么着了,你这马车我还拦不得了——”

万青一愣,遂道:“明,明少爷?”

那纵马的玄色锦衣男子,正是荣寅的知己好友,当朝太师之子明方华了。

听出来了明方华的声音,荣寅便一把撩开帘子跳了下去。落银见状,平复了一番还未冷静下来的心跳,也跟着下了马车。

“你不要命了不成?”荣寅皱眉看着马上的少年人。

明方华哈哈一笑。动作潇洒的从马上一跃而下,“想你近来得闲,打算拉你一同去吃酒,但去你府上找你听下人说你一整日都没回来。方才跟方玉他们在前街,瞧见了赶车的万青,便追了过来——”

“今日你们就先去罢,我不去凑热闹了。”荣寅望着走近的明方华,不冷不热的说道,眸子里还有些没有散去的怒气。这个明方华,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赶在这个时候过来——

“怎么就不去凑热闹了?这酒席就是为你摆的,你不去还有什么意思?”明方华边说边走了过来,待走到跟前。才发现荣寅身边还站着个人。

明方华惊讶的险些跳起来了。

这太罕见!

他何时见过荣寅跟一个女子这么晚单独待在一起过了?

此处光线虽暗,但明方华细看了落银片刻,还是将人给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日方亭湖上那名女子吗?

那日虽然隔得远,没怎么看清,但这女子身上与众不同的一股气质。却是无论如何也假不了。一个女子身上时刻能保持这种淡若清风,却又丝毫不影响存在感,实在太罕见。

荣寅见状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然后便往落银身前站了一步,将人稳稳当当的挡在了背后。

“哈!哈哈……”明方华愣了一会儿,是真的笑开了。

这个小气鬼!

他似有意气一气荣寅,侧开了一步看着荣寅身后的落银。含笑道:“之前听闻叶记茶行的茶师叶姑娘,乃是举世难见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是真的轻浮还是假的轻浮,落银岂能看不出来,见他是荣寅的好友,便笑答了一句。“明公子过誉了,明公子英姿才是少见,落银不过庸脂俗粉罢了,怕是只怪此处看不明朗,扰了明公子的眼睛。”

明方华听罢便又笑开了。

有意思!

这美人儿果真是处处跟寻常女子不同。

方才他那番话。哪个女子听了,只怕都少不得一阵脸红,而眼前这个,泰然处之且不说,还能如此从容的来应对。

荣寅的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干脆就开口道:“你们先去罢,将地点告诉我,我晚些过去寻你们就是了!”

反正为了能让明方华赶紧的走,他答应便答应了!左右不过是一场酒席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荣寅一脸的不耐和催促,明方华笑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荣寅的脸色越来越黑,落银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是怎么也搞不懂明方华到底是在笑个什么劲儿,最后只能用此人笑点过低来解释一二。

万青则是属于中间的范畴,略微明白一点,但理解的没有荣寅那么透彻,于是,为了显得不掉队,脸上便也挂了些笑……

“哈哈哈……登阳楼……我们在登阳楼等你过去,哈哈哈……”

“快滚!”荣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好好好……我滚,我滚……哈哈!”明方华笑的前仰后翻,东倒西歪地往那匹高马走去。

见他身形不稳的上了马,又笑的颤着胳膊举起了马鞭,落银不由地有些为他感到担忧……

直到马蹄声渐远,荣寅才扯着落银的手上了马车。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二人重新坐回马车里,想到方才的情形,气氛不由地有些不自在了。

荣寅咳了两声,道:“方华这个人口无遮拦的,你不要介意……”

“我没有介意啊——”落银说的倒是实话,她看人还算精准,那明方华显然不是个登徒子,不过是喜欢耍一耍嘴皮子罢了。

“……!”荣寅一下子被噎住,所以……合着只有他这个小肚鸡肠的人在介意吗!她这个当事人,都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一时间,荣寅只觉得心绪十分的复杂。

落银看了他一眼,弯腰将那绣灯捡了起来,然后动作自然地欠身,在他左脸上轻轻印下一吻,蜻蜓点水一把,犹如羽毛拂过。

“不欠你了——”

荣寅整个人却是愣住了……而后,不由自主的,唇边竟然是乍现了一抹……傻笑。

有生以来,只怕也就这样笑过一回。

得亏落银的目光没好意思滞留在他的脸上,于是便错过了他这一闪而过的憨傻表情。

“落银,我会好好对你,好好保护你……你信不信?”

落银没有抬头,就道了句“嗯”。

声音虽然极轻,却满是笃定的意味——她是曾经有过不确定,但已经烟消云散了,在此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竟可以如此全心全意地去相信一个人。

不过是这几句话的功夫,赶车的万青再次重复了一次“急刹”。

落银没有任何防备,马车摇晃之下,脑袋磕到了马车璧上,剧烈的疼痛使她龇牙咧嘴了好一阵儿。

“又怎么了!”荣寅气急败坏,这个明方华倒是有完没完了!

然而却听万青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扬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万青定定的看着这群突然冲了出来拦住他们马车的壮汉。

你们?

荣寅从万青的话里觉察到了不对,对落银说了一句“你呆在马车里别动”之后,自己便下了马车去。

“我们?哈哈……这条路是我们开的,要从这里过,你们不意思意思怎么行?”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极其狰狞的刀疤,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大胆!”万青听罢立即喝道:“你们可知我家主子是何人,竟敢在乐宁城中拦住勒索,活腻了不成!”

落银在马车里将万青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道这万青平素里看起来跟个包子一样,没想到在遇事儿的时候,气势一点都不低。

只不过,治安一向良好的乐宁城中,何时来了这么一帮不知死活的地痞?竟然敢在此处拦劫马车——

“老子管你们是谁!不给银子就别想活着离开!”

“没错!”

这群人凶神恶煞,显然不会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情了。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荣寅冷哼了一声,扫了一眼前方穿着不一的五六个男人,全然没有放在眼里。

“既然你们这么不识相!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为首的男人一挥手,粗声道:“兄弟们,给我上!”

这话一说罢,就见那五六个男人,齐刷刷地抽出了一把把雪亮的大刀来!然后二话不说,就如同一匹匹黑夜里的恶狼一般,朝着他们的马车扑了过来——

万青见状,瞳孔蓦然一缩,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来,朝着六人抵挡而去。

然而刚一过招,就惊觉这些人功夫虽然不高,但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儿,一丝一毫的顾及都没有!

一言不合便要杀人,这与土匪几乎无异!但想来他们既然是在乐宁城中为害,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莽撞,城中的地头蛇也不是没有,但从来都是求财不求命!

荣寅也是觉察到了不对劲,这些人与其说是求财,倒更像是冲着要杀他们来的……

看破了这一点,荣寅当即握过了万青搭在一侧的马鞭,朝着正冲过来的黑人男人挥了过去,马鞭卷带着呼啸的厉风,毫不留情地勒住了黑衣男人的脖颈,荣寅目色一寒,手下注入力道,便听得一声可怖的哀嚎划破了夜空。

正文、284:拒见(和氏璧加

马车中的落银吓得颤了一颤——这是杀人了吗?

刀剑相击的声音越来越激烈,一声惨叫高过一声,落银甚至还可以清晰的听到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

饶是落银,也是感觉到了对方浓烈的杀意——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劫匪该有的杀气!

一时间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荣寅怎么样了……

落银一想到这个,便顾不得去害怕了,几乎是反射性地就站了起来,然后毫不迟疑地撩开了略为厚重的马车帘。

“噗嗤!”万青手中的剑划破了其中一人的喉咙,滚烫腥热的鲜血迸溅了刚挥开帘子的落银一身,使得她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进去!”荣寅见她出来被吓了一跳,几近命令的冲她吼了一句。

落银被他这声喊得一个回神,蓦然抬头朝他看了过去,只见他脸上染着血迹,因夜色太重,令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落银大骇,见他这个失神的功夫,一个身着灰布断褐的男人举着刀冲他劈了过来,连忙喊道:“小心身后!”

然而那人还没近得荣寅身旁,就被万青一剑穿过了心口,剑刃自胸膛中抽离的一刻,他便应声倒在了地上。

落银余惊未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知为何,每每当她眼见着荣寅置身险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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