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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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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来便来了,下回可莫要再带这么多东西。”叶六郎见徐盛手中提着的一盒又一盒。摇着头道。
徐折清笑了笑。只说是应该的。
来到了正屋,徐折清坐下之后,落银便去泡茶。
“这是今年的莲心茶,本打算过几日送去茶庄的,今日徐大哥既然来了,便品一品吧。”
徐折清端起茶盏。并未急着将茶汤入口,而是细细观察了一番茶色,继而笑着颔首道:“你制出来的茶,总是跟别人不同。”
吃了一口,眼中笑意更深。
这样的茶。难怪皇上一眼便瞧上了。
金奉天自是不同凡响的,本跟这莲心茶也没有可比性。但若论制茶的技艺却是远远不如落银制成的莲心茶。
思及此,徐折清早年便动了的某个心思,越发强烈起来。
“可有想过,离开汾州这个地方?”
良久,徐折清开口问道。
落银闻言不由一愣,随即领会到他的意思,笑笑道:“目前还没有这个想法。”
其实,那日在望登楼前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便有了离开汾州的想法了。
一来,开罪了朱乔春,在汾州定然不好发展了,二来,通过这件事情她更坚定了自己原先的心思。
她绝不甘心一直窝在这么一个小镇子上,因为一件自己根本没错的事情,躲东藏西。
她想要的,是足以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地位。
可是……她在等人。
“那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徐折清如同猜到她的想法一般,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道:“若有一天你想通了,便告诉我。”
落银笑着道了声谢,心绪一时有些复杂。
南风知晓徐折清过来,自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中午的时候,大家便一起用了饭。
席间,叶六郎提起了关于朱乔春的事情,是想跟徐折清打听一些,关于这位昏官的背景和平素的作风。
只说是结了仇,具体怎么个结仇法儿,便未有细言。
别看他们在汾州这么多年,对这位汾州知府的了解却不如徐折清所知的一星半点儿。
“的确是个贪官没错。”徐折清说道,“祖辈的经商的,开始是拿钱捐的官,凭着关系才坐上了这个位置。”
言下之意,这人根本没有真才实学。
“他这样欺凌鱼肉百姓,朝廷难道不管吗?”南风气愤不已。
“山高皇帝远。”徐折清显然见怪不怪,不以为然地道:“而且此人很世故圆滑,很会巴结打点,上头的人多同他关系要好,无人弹劾,他又远在汾州,故朝廷里对他的作风是一概不知。”
叶六郎气哼了一声,道:“官官相护!”
怪不得这朱乔春如此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正文、104:“剿匪”
“岂止。”徐折清沉顿了片刻,看向几人,问道:“你们可曾听过关于凤阳山马贼的事迹?”
“听过,怎会没听过。”纵然此前有过为匪的经历,但叶六郎私心里觉得他跟他们还是完全不同的,一提起他们,便深恶痛绝地道:“烧杀抢掠,草营人命,简直是一处毒疮。”
“凤阳山马贼占据凤阳山为恶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做过的坏事数不胜数,可谓是恶名昭彰,但汾州官府却一直置之不理,更没有往上通报,申请朝廷出兵剿匪,你们想一想这是为何。”徐折清摇头叹了口气。
落银几人都齐齐呆住。
难道……
“难道朱乔春还胆敢勾结盗匪不成?!”
“他怎么敢!”南风惊呼道。
月娘亦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折清。
却见徐折清点了头。
“其实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儿,但却没人想插手去管罢了。”
正是因为如此,其他人对朱乔春更多了几分忌惮,凤阳山上那是什么人,那可都是不要命的人!
只要于自己无害,又有谁愿意去趟这淌浑水呢?
这本也是人的本性,更是理性的,毕竟忿世嫉俗,为了正义不惜一切的人实在是少数。
徐折清,也不例外,所以他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从没想到过掺和进去。
落银几人心中的惊异越来越大。
一个小洲的知府,看似荒诞无度。没有头脑,但竟然牵扯着这么多的利害关系,只怕真要一路查下了,受牵连的官员数不胜数。
“我每年来汾州,倒也会受他邀宴上府做客,不过也是为了应酬罢了,此人看似荒诞,实则喜怒无常。做事狠辣,你们若是想在汾州待下去,还是不要与他为敌的好。”徐折清劝道。
知他这么说是出自一番好意,叶六郎便点头应付了过去。
心里却清楚,这梁子早就已经结下了。
……
朱乔春的消息不可谓不灵通,徐折清今日刚到了汾州,他便得了消息,使人来请,称是准备好了接风宴为徐折清洗尘。
正如徐折清所言。朱乔春为人极圆滑世故,他会尽力拉拢一切能用到、或是未来有可能用到的权贵。
徐折清虽不至于跟他一样,但对于朱乔春这类人。自然是即使不交好。也绝不至于得罪的,故照例应下,准备了一番便带着徐盛准时登了门。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朱府中早已彩灯高挂。
朱乔春很会在细节上下功夫,笼络人心,早早派了家丁守在大门前专门恭候。
远远地瞧见有“徐”字标示的马车行驶而来。家丁忙地扯开笑脸,上前去迎。
马车在门前停稳,从里面下来一位身材挺拔,面容俊美如铸的男子。
家丁将人认了出来。
徐家茶行的东家,年轻有为。又生有一副顶好的皮相,是谁都知晓的。可真当这么亲眼见着,这家丁难免有些唏嘘——含着金汤匙出生,身上又聚齐了所有的优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心中是这么想,但面上还是得笑脸迎人,“徐公子,我家老爷恭候您多时了,特命小的前来迎接。”
徐折清一颔首,道:“有劳了。”
又是这样的懂礼数……寻常那些人,哪个将他们这些下人放在眼中,甩也不会甩你一眼,更别说跟你说话了。
家丁在心里感慨着。
这边,徐折清刚被带入花厅中,朱乔春便迎了过来,伸手作拳揖礼,笑道:“徐公子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
“在下见过朱大人。”徐折清在礼数方面向来不含糊,他纵然再如何,不过一介商人,见官仍是要按规矩行礼的。
朱乔春虚扶一把,连道:“徐公子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厅中其余几个前来做陪客的地方县令或是富贾也纷纷上前来跟徐折清打着招呼,寒暄着。
“徐公子此次前来汾州,可会多住几日?”
“据闻徐家培育出了金奉天,为圣上所喜,更是封为皇室专用御茶,真是可喜可贺啊。”
“小人经营绸缎,在京师亦有两间分号,日后还望徐公子多多照应。”
……
总之,各种五花八门的巴结和寒暄一波又一波地xi来,也多亏徐折清自幼习惯这种场合,从始至终,脸上都是得体的笑意。
又坐了片刻,朱乔春眼见到了饭点儿,适才传唤下人上菜。
不多时,便有丫鬟们手持银盘,鱼贯而入。
六十六道菜式都很讲究,色香味俱全,而且多为京城里常见的菜样,看样子是没少费心思。
丫鬟斟酒完罢,朱乔春率先举杯,道:“今日设下薄宴为徐公子洗尘,准备仓促,不足之处还请徐公子勿怪。我先敬徐公子一杯,愿徐家茶行生意蒸蒸日上。”
徐折清道谢,“也望朱大人官途长顺,步步高升。”
这话朱乔春听着舒服,哈哈一笑,道了句“借徐公子吉言”后仰头随他一同饮下。
余下众人,也纷纷敬酒。
“诸位都请不要客气,还请动筷吧。”一圈酒巡下来,朱乔春适才笑着招呼着席上众人。
一时间,席上看似和乐融融的,气氛十分融洽。
可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多数人渐渐有了醉意之后,形态举止便再不如之前那般斯文有礼,循规蹈矩了。
特别是朱乔春,可谓是本性尽露。
这一群人,除了徐折清之外,平日里在底下都是各种厮混寻欢的,清醒的时候还会顾及有他人在场,维持形象,可几杯酒下肚,便恢复了一贯的嘴脸。
什么哪个窑子里新来的姑娘不错,改日一同去玩一玩,诸如此类的话,甚至于更露骨的,都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徐折清坐在那里,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了,眼瞅着这些人的丑态,再回想他们方才的自律模样,一时间,只感觉是观尽了众生相。
“滚你娘的,春枝儿有什么好的,那腰粗的都快赶上我了,哈哈……”朱乔春拍着身旁一位年纪稍轻些的男人,道:“你看看我家小翠,画眉……那小腰儿……”
“大人是看腰,我们是看脸。”有人醉醺醺地说了一句。
朱乔春只觉得这话在侮辱他对人脸的审美观,反驳道:“放屁!本官是……脸和腰都看!”
可是不得不说,翠姨娘的那张脸却着实给了他这句话一拳痛击。
众人听在耳中一阵好笑。
又有人劝酒,又是整一圈儿轮下来。
“来,徐公子!我再敬你一杯!来日得空,带你去我们这儿的万花楼去吃酒!”朱乔春已经完全忘形,边跟徐折清碰杯,边热情说道。
徐折清苦笑了两声,应付过去。
“我告诉你们……下个月,本官又要新添一位美妾了……那小娘子,可不是庸脂俗粉能比得了的!”朱乔春得意洋洋,晃着手中的酒杯。
几人闻听,顿时贺喜。
“那就先恭喜朱大人再添一房美妾。”
“不知这未来第二十房姨娘,是什么来头,哪家的闺女啊?”有人好奇地问道。
“哈哈!”朱乔春响亮地笑了两声,停顿片刻,又“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遂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神秘地道:“我告诉你们,我这位未过门儿的姨娘,可真是与众不同,年纪轻,性子辣,条儿顺,盘儿亮!”
“这样的女子也不少见!这算什么与众不同!”有人彻底喝高,也不顾得去逢迎朱乔春。
朱乔春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道:“你们懂个屁,这位小娘子不仅懂得种茶,更要命的是家里是做土匪的……你说新鲜不新鲜!带劲儿不带劲儿!”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这这这,这朱乔春竟然要抬一个土匪之女进门儿?他脑袋该不是被驴给踢傻了吧?
他一个堂堂知府,要娶一个土匪之女,传出去,他这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徐折清更是惊愕不可言——这情况不正是落银吗?!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朱乔春,脑海中蓦然闪过今日叶六郎说跟朱乔春有些过节的事情,他本以为是小事儿,却不曾想到,荒淫的朱乔春竟是将主意打到了落银身上!
“这……大人,您可要三思啊,土匪之女岂是可要迎娶过门的,被人抓到把柄,只怕对大人不利啊!”较清醒的望阳镇知县,劝阻道。
朱乔春笑着摇头,“我可都计划妥当了,我来汾州这些年,也该做一件像样儿的事来长长脸了……那白头山上一窝土匪,危害乡民,罪大恶极,简直罪不可赦!”
他吃了口酒,又发着狠道:“待下月十五,事情安排妥当,本官必要亲手将他们绳之以法!”
说的就好像,他真的要做一件为民除害,光荣无比的事情一般。
众人听到这,算是明白了。
朱乔春这是打的一箭双雕的主意。
白头山上哪儿还有恶匪,他们向来低调,近年来更是销声匿迹,百姓都说他们大许已经弃暗从明了,也是好事一桩,朱乔春现在却以“剿匪”为旗号,想将他们绳之以法?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什么条儿顺盘儿亮的小娘子……
正文、105:共同进退
到时他一句已将恶匪全部歼灭,再暗地里将美人儿带回府里圈着,又有谁知道?
有人不由在心中暗自腹诽道:真想剿匪,那你去凤阳山啊。
心里如何,面上还得奉承着,一个个的,接二连三地提前恭贺朱乔春新添功绩,再抱美人儿。
朱乔春那模样,那叫一个高兴的没边儿啊,心里美的简直要化了。
徐折清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其实,关于落银的身份背景,都是由凤阳山上的王大来一家提供来的,他们不过是为了报复,而正在避风头的马老大正惦记着怎么对付叶六郎他们,将茶园抢过来呢,现在倒好了,由朱乔春以官府的名义亲自来做。
到时,马老大他们只需暗地里观望,必要时出手相助便是。
双方已经达成协议,剿匪的功劳和美人儿自己是归朱乔春的,至于茶园,就归马老大所有。
真是合作无间,官家土匪一家亲,实乃难见的楷模。
……
徐折清从朱府回到住处之后,几乎是坐卧不安。
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今日朱乔春说要上白头山剿匪的话。
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官府的举措。
不像他之前,跟落银合作,对她的身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纵然朱乔春心思再如何龌蹉,但这件事情名义上他绝对站得住脚,而若他徐折清强加阻拦。便是妨碍官府办案,包庇匪贼。
可若让他坐视不理,他自认如何也做不到。
落银的价值绝不是下半生被囚禁在朱府里,过着晦涩的生活,甚至于她的烈性,只怕会选择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一想到这里,他便坚定了立场——决不能让朱逢春得逞!
下定了决心之后,这道难题便横隔在眼前了。
必须要尽快想出一个周全的办法来。
徐折清坐在书房里。直到夜半子时,姿势都未有变换过。
徐盛立在一旁,呵欠连天,是不知自家少爷中了什么邪,这么坐着已经将近两个时辰了。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少爷……不如您先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想也不迟啊。”
徐折清心中将事情的利害关系,牵扯到的问题逐一考虑了一遍。眼下听徐盛打岔,下意识地就道:“你先下去歇着,我晚些再睡。”
徐盛叹了口气。只得听命下去。
出去之后。将书房的门轻轻带上。
关门的声音“吱”地一声长响,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徐折清食指轻叩着桌案。
忽然,他眼睛一亮。
一个计策浮上脑海。
既然朱乔春想一箭双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何不……将计就计?
朱乔春既想得这剿匪的功劳,他便成全了他又有何不可呢!
……
次日天色刚一放亮。叶六郎便听有人在敲门。
匆匆地穿衣起了床,推开门,边朝院子里走去,边问道:“谁啊?”
对方并没有应答,叶六郎觉察到不寻常。不免就有几分防备,并未直接开门。而是先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
却见是一个身穿灰衣,头上带着蓑帽的男子。
叶六郎看不清他的面容,刚想开口,却见对方环顾了四周一番,将帽摘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来。
“叶老伯,是我,徐盛。”对方说道。
叶六郎松了一口气,将门打开,边道:“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这么早过来,徐公子没来吗?”
徐盛摇摇头,表情有些慎重,“叶老伯,我就不进去了,你这山上只怕已经有了官府的眼线在暗下监视,这封信是我家公子让我交给你们的,让你们务必好好想一想,若是考虑好,三日之后望登楼见。”
现在,叶六郎他们的举动基本上都在朱乔春的掌控之内,要见徐折清,定然不可以大张旗鼓,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叶六郎一时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神色惊愕地接过信来,还未来得及再问些什么,徐盛便匆匆离去了。
走之前,再次交待:三日之后昏时,望登楼见。
听得动静跟着起了身的落银,走到院子里,就见叶六郎站在洞开的大门前,手中捏着张信纸,一动不动的。
“爹,怎么了?刚才是谁来过吗?”
落银疑惑地问道,声音带着些初醒的朦胧。
“银儿。”
叶六郎好大会儿才回过头来,神色是落银从来没有见过的凝重,他对落银招了招手,道:“你过来看看……”
见他反应如此,落银眼皮不禁一跳,疾步走过来,将叶六郎手中的信接了过去。
快速地将信上的内容看完……
… … … … … … … …
晚间,叶六郎考虑了一整日,还是决定将事情摊开告诉南风母子二人。
南风少年心性,闻听当即拍案怒道:“剿匪?亏他想的出来,我们何时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他分明就是借机报复!”
李方氏也恼怒不已。
就连向来好脾气的月娘也气的不行。
当时他那样欺侮落银,他们做出合理的反抗怎么了?现在他却要赶尽杀绝?这个世间难道当真没有公平可言吗?
“我们不走!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领能把我们白头山给剿了!”南风越发来气,坚定地道。
一直没有出声的落银开口了,静静地道:“不要赌气,我们不是朱乔春的对手……更不是,官府的对手。”
“那怎么办!”南风完全冷静不下来,“难道就这样咽下一口恶气吗!你们咽得下去,我可咽不下去!”
“不然呢,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着死吗?等着死在朱乔春的手里吗?”落银抬眼看向他,目光冰冷的让南风一时怔住,“我……”
叶六郎看了眼落银,又对南风道:“你先冷静冷静,这件事情,我们绝不能硬碰硬……”
南风愤愤地将拳头握紧,不语。
“这一次……只怕真的逃不掉了。”李方氏叹着气,心中有气愤,但更多是担忧和惊惧。
他们区区几个人,官府真的动起手来,还不是跟碾死几只蚂蚁那么简单吗?
逃?又能逃多远,一辈子顶着逃犯的罪名,如何能安生的活下去?
虫虫不明所以地看着大人,见气氛紧张,许久都没敢开口插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怯怯地扯了扯落银的衣角。
落银垂眸看他。
虫虫适才试探地问道:“姐姐……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搬家了?”
只听明白,下山什么的。前段时间,爹娘和姐姐不也是在说这件事情吗,为什么感觉气氛完全不同呢。
落银犹豫了片刻,对他展开一个安抚的笑来,点头道:“你不是说山上不好玩,山上冬天的风吹得你很冷吗?我们提前搬走,好不好?”
虫虫见落银神色是一贯的亲切,才放下了一颗小小的心,咧开小嘴儿一笑,点头说了个“嗯!”字。
叶六郎看着落银,似乎有些踌躇。
继而,他朝南风母子俩道:“离他们行动的日子还有个把月,我们再慢慢商议就是了,现在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睡吧。”
李方氏点着头。
在这耗着,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那你们也早些歇着,我跟南风就先回去了。”
南风随着李方氏站起身来,犹豫好大会儿,才道:“叶叔,落银,方才我说那话是一时气急了……你们也知道我脑子笨,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但你们在哪儿我和我娘就在哪儿,要走一起走,要留下咱们一起留下。”
“那是自然,不管怎么样,都要同进退。”叶六郎笑了笑。
南风也笑了笑,又说了几句,这才同李方氏一同离去。
月娘起身,将人送到门外,目送着母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静静站了片刻,才折身返回屋中。
虫虫正坐在落银腿上,将头靠在她的怀中,神色极为的依赖,小孩子也是很敏感的,像是觉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要来临了一样。
落银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看向叶六郎,问道:“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
自从看了徐折清的书信之后,叶六郎便表现的很不寻常,而且落银明显地感觉到,这种不寻常并非是因为朱乔春要上山剿匪,而是其它。
毕竟,若是按照徐折清的计划来办的话,基本上是万无一失了,甚至,免去了太多太多的后顾之忧。
唯一要下的决心便是——离开白头山,随徐折清前去祈安,也就是青国的京城。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差不多只有两条路了,另一条就是南风方才所言,留在白头山上跟他们一拼死活,但结果并不预料,说白了就是等死。
所以,但凡是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一条路。
所以落银不懂,叶六郎在犹豫什么?
是舍不得白头山吗?不,这个答案显然太没有说服力了。
那信月娘也看过了,她跟落银的想法差不了多少,觉得叶六郎是在犹豫不决。
虽然她嫁给叶六郎十多年,但她心里却清楚,这个共枕的男人身上,有着太多她不知道的过往。
月娘在落银身边坐了下来。
正文、106:人未归
眼瞅着这娘仨这么望着自己,叶六郎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不确定,妻子和孩子是否能接受得了。
“爹,事到如今,不管怎么样,我和二娘都支持你的决定,你有什么隐忧也告诉我们便是。”落银说道。
叶六郎是一家之主,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考虑,这一点,落银毫不怀疑。
而且跟月娘的一无所知不一样,那一晚,无意中听到了二伯叶流风跟叶六郎的对话的落银,早已知晓了叶六郎身为重犯之子。
所以她想,叶六郎的犹豫可能是跟这个有关系。
叶六郎在他们娘仨对面坐了下来,先是抬手倒满了一杯水,才道:“其实,我原本是京城祈阳人士。”
果然是啊,落银心道。
相比于落银的反应,月娘简直是天差之别,她瞪圆了眼睛,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六郎,你不是夏国人吗?”
这下换叶六郎和落银愣住了。
叶六郎,是夏国人?!
叶六郎万分不解地看着月娘,问道:“我何时又说过自己是夏国人了……我怎么不记得?”
月娘表情一时有些慌乱,急忙掩饰道:“你忘了吗?你有一次……喝醉酒的时候,告诉我的啊。”
叶六郎喝醉酒,是一向很难记得清事情的。
他笑了笑,道:“大概你听错了,我是祈阳人。”说着。他笑意散去,看着落银道:“倒是银儿的亲生母亲,是夏国人没错。”
原来是这样……
落银将这个事实接受并消化。
叶六郎才又继续说起自己的事情来,“我父亲原本是工部侍郎……后因修筑堤坝时贪污渎职,完全没有按照原定的工程来修筑,当年又遇涝灾……致许多良田和百姓遇害,后来被查出来之后,圣上大怒……抄了家并满门抄斩。”
他的口气虽然带着哀伤。但却不难发现,他对这位口中的父亲,并无太大的怜悯,不然便不会用到“贪污渎职”一词来形容他的过错。
“而我身为庶子,既没有大哥的远大抱负,也没有二哥的武略,兄弟中数我最不起眼,自打我十岁的时候母亲病逝之后,父亲便待我一日不如一日……那时年轻气盛。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四处游历,去了夏国。”
接下来的事情。便很好想象了。
叶六郎因此保住一命。并在夏国认识了落银的生母,后来他想通后,带着有孕的妻子回了祈阳,才知道家中发生了灭顶之灾。
那时风头正处於紧张的时候,为了顾及妻子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叶六郎不得不逃离祈阳。
“后来准备回夏国的时候。途径白头山,遇到了打劫的老寨主。”说到这里,叶六郎有些哭笑不得,“却不料你娘临盆了,老寨主劫没打到。倒是救了银儿一条命……”
后来也是觉得无处可去,亦不想去寻那些故人。以免拖累人家,于是叶六郎便留在了白头山。
再后来的事情,月娘和落银都知道,不必他再说了。
虫虫不知道何时已经在落银怀里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声可闻,稚嫩的小脸十分安宁。
叶六郎看着月娘和落银,苦笑了一声,道:“怎么觉得,你们一点儿都不怕呢?”
“有什么好怕的?”
“为何要怕?”
母女二人一起出声反问他。
叶六郎一时怔住了,“怕我是通缉犯的身份啊……”
月娘柔柔地一笑,道:“我当初既然知道你是土匪都敢嫁了,就岂会怕什么通缉犯?再者说了,那是你父辈犯下的错,与你没有干系。”
看着妻子一日既往的柔美面孔,叶六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口处萦绕着一腔暖意。
“就是,再者说了,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爹你又是年幼就离开了祈阳,就算回去也没人认得咱们,咱们平日里再小心着一些,定无碍的。”落银也安慰道。
叶六郎听着这话,就笑着摇头,“爹自然知道的,爹就是怕你们担心害怕,所以这才……”
却没料到,这对妻女竟然反过来安慰他。
一家三口不由相视一笑。
摊开了心扉,将事情都说明白之后,一家人这才算是敲定了按照徐折清的计划行事……
外头更深露重,夜色漆黑无边,叶六郎几人更是自知前程未卜,但此刻一家人好好地坐在一起,便觉得不管日后如何,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便是最大的恩赐,什么都不怕了。
……
三日之后,叶六郎一家还有南风母子二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望登楼,刚一进酒楼,便见徐盛等在大堂中。
“少爷在二楼等着你们呢,咱们上楼吧。”徐盛上前来,说道。
落银一行人便随着徐盛上了二楼,在一间包厢前停住脚步,徐盛抬手轻叩了门,待得了允,才将房门推开。
落银等人进去之后,徐盛则是将房门关上,守在外头,把风儿一样。
徐折清今日身着一袭白衣,上面绣着青翠挺拔的青竹,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般。
见人进来,他起身示意道:“诸位请坐吧。”
南风和李方氏压根是来旁听的,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落银一家去哪里,他们便去哪里。
徐折清径直开口跟落银问道:“考虑好了吗?”
他一般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总带着清浅的笑意,有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落银也不拐弯抹角,点头道:“我们商量好了,就按照徐大哥所说的来做。”
徐折清弯了一弯嘴角。
他就知道,落银是个很理智的人,很懂得权衡当下利弊,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她也该清楚……他这个忙不是全靠人情,白白忙他们的。
果然,就听落银很有自知之明地开口问道:“日后若我能有帮得上徐大哥的地方,徐大哥开口便是了。”
话匣子既然已经打开,徐折清也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来,“别的没有,只有一件事情——待到了祈阳,你进徐家茶庄如何?”
落银愣了一愣。
叶六郎和月娘等人则是觉得这是很好的事情,徐家茶庄,可是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进的地方啊。
徐折清这哪儿是条件,分明又是在帮落银。
落银对上徐折清的目光,心底多少有些复杂。
说实话,徐折清这回肯帮他们这个忙,也是冒了很大的险的,这个要求根本不算过分。
落银时刻都记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商人是什么,是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里,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徐折清也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无声地一笑,垂眸去倒茶。
“徐大哥言重了,只要徐大哥不嫌弃我不懂得地方太多,进徐家茶庄,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无妨,有我教你,往后你不会的,我一一都会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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