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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天-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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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藏好,那条黑影已经从北面的墙头像小七一样滑落了下来,只是他显然没想到脚下竟然没有一寸可以落脚的地方,全是乌沉沉的水面!

那人眼中光芒一闪,右手急速冲着水面挥了挥,一股强大的灵力恰到好处地在水面上无声地一击,借着这个反弹之力,来人贴着水面一掠而过就踏上了水榭外的石阶。

小七眯眼看过去,只见那人一身夜行黑衣,身材颀长,黑色的头巾将头面全部包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见那双在月光下微微泛着碧光的眼睛,小七不禁乐了——龙廷威!

这一身潜匿行踪的行头倒是非常专业,可惜你这家伙的眼睛偏偏却是最清楚不过的招牌!小七暗暗笑道。

他早觉得这家伙有些不对劲,数月前的入阁考验,龙廷威看起来明明有实力破解飞沙,而且他也看见自己要过来帮他了,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喊了放弃,当时小七就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皇帝派来的暗探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入九境阁。

龙廷威沿着水榭外围走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发现,也走进了水榭中,像小七一样将那张案几与四个蒲团都一一检查了一番,只是他显然没有发觉水池的不妥,愣愣地站了一会后,又伏下身来用手指一块块地轻轻敲打起地上的方砖来。

他要找什么?小七皱眉暗自分析:难道他不是皇帝的人?皇帝心中最想知道的显然是玄天观隐殿的秘密,而隐殿的秘密似乎跟牧蓝的事情没有多大关联,那么,龙廷威到底是为什么进玄天观的?

小七这边想着,而龙廷威逐一检查地上的砖块,身子已经挪到了小七的正下方,这时,一件小七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逆灵剑在水中搅过后,小七也没有特意去擦干就还了鞘,此时身子横过来后,剑身上的几颗水珠缓缓从剑鞘里倒流下来,正巧坠向龙廷威身上!

在小七吃惊的目光里,“哒!”——极细微的一声,水珠落在了龙廷威的背上,龙廷威身体顿时一滞,几乎是一刹那后,他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右手从肋下穿出,一股阴寒霸道的灵力像狂龙一般汹涌而出,直扑小七而来!

第五章 镜天流瀑

劲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袭面而来,仿佛黑暗中有一头嗜血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小七从这股灵力中嗅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

然而这一瞬间无暇多想,看见那滴反射出濛濛月光的水珠坠落之时,小七已经果断在身前就势布下了一道中级流瀑符纹,这是他目前掌握得最为精熟的四道瞬发符术之一,与今天对抗剑痴万重山时发出的悬冰符不同,这道流瀑符是纯粹的防御符纹。

水榭内顿时灵气涌动,出乎小七的预料,这道中级流瀑符被龙廷威狂暴袭来的灵力激发后,竟发挥出远超想象的威力!

半空中水光滢滢,一直盘旋在水榭外的浓郁灵气被空气中无形的符纹激发后,汹涌而至,化作径达一丈的漩流!

而龙廷威仓促间发出的灵力其实声势也十分惊人,但是撞上小七身前这片急速旋转的涡流后,如潜龙入渊,只激起了一大片四溅的水花后,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小七瞪眼看着自己布下的这道符术,被它惊人的威力吓了一跳,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笑着嘀咕道:“真神姥姥的,这真是小爷我弄出来的符术么?”

龙廷威反手一击后就迅速侧身闪到一旁,同时回身运功提掌,一抬眼间看见自己仓促间发出的一击正消失在头顶声势惊人的激流之中,不由大惊!这一击虽是仓促出手,但是其中蕴含着多年与死亡搏斗所积累出来的瞬间决杀反应,就这么冒了个水花消失了!

流瀑符此时仍未止息,如一片庞大的水盾将小七掩在后面,使龙廷威无法看清出手的是谁。让他更觉心惊的是,身旁本来平静无波的池水这时竟以水榭为中心急速旋转起来!

提前守在暗处的敌人,阴沉诡异的池水院落,这一切落在龙廷威眼中,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中埋伏了!

脚下一跺,龙廷威果断拔身而起,趁着伏击自己的修士还没有从那奇异的水盾后面出来,他全力展开身形,一阵风般掠过水池与墙头,几个起落后,就消失在夜色中。

小七刚从震惊转为不解,透过水幕隐约看见龙廷威离去,他一动不动,注意力还是放在身前这道流瀑符上。

“哗!”地一声响,汹涌旋转的流水终于在符意消尽后轰然坠地,小七同时也注意到周围池水的异象,顿时心头更加惊疑不定起来。

然而这个水声坠地的动静太大,九境阁里此刻肯定会有人听到了,小七不敢再多逗留,略一沉吟后,闪身向院子东面掠去。

就在小七的身影消失在院墙外花木丛后的数息时间内,两个身影同时出现在了澜庭的水榭中,一个是住得离此最近的老妇冰月,一个是秋暮寒,两人均是一身白衣立在水榭外,环视了一下渐渐平息下来的池水,又看看地上四溢横流的水渍,眼中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看这个情形,是有人发动了镜天之咒!”冰月一脸的震骇,沉声说道。

“不!”秋暮寒扬首向天,银色的月光在她眼中仿佛将要燃烧起来,断然回道:“除了他,再没有人能够将镜天之咒重新唤醒了!”

冰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那么固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肯放下么?”

秋暮寒的目光从天空转回这个院子,眼中的月光渐渐沉寂成冰冷的墨色,她冷冷道:“放下?我为什么要放下?我若是放下了,这世间还有谁会记得他的可恶?”

冰月摇了摇头,眼中的怜惜与无奈毕露无遗,只是她一向口拙,能算得出千万粒白沙的轨迹,却算不出人心的复杂,所以她不知道如何去开解一个泥足深陷的人,唯有叹息。

“什么人会闯进澜庭里来?”沉默了片刻后,冰月换了个问题。

“哼,当年他也有几个狐朋狗友,难保那些人不会来这里探一探,你是知道的,当初连掌教也对他身上那几件东西有些想法,他们若是记挂着,也不奇怪。”秋暮寒的目光从地上四只被水打湿的蒲团上扫过,淡淡说道。

“嗯,有可能。”冰月点点头,面上立刻显出不忿之色:“贼胆倒是不小,只可惜找错了地方!”

说完,冰月看着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的池水,有些不解地低声自语:“但是这镜池怎么会被激发的呢?”

“好了,这里再怎么样也不会出什么事,既然来人已经溜了,师叔你也回去休息吧。”秋暮寒说道。

冰月闻言伸手轻轻拍了拍秋暮寒瘦削的肩头,闪身出了院子。

怔立了一会儿,秋暮寒转头看向身旁一根木柱上的水渍,手挥了挥,水渍立时消失了,露出下面一大片坑坑洼洼的印迹。

“是那小子来过了么?”黑暗中忽然响起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秋暮寒闻声似乎没有感到一丝的意外,目光仍然盯着木柱,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应该是。”

人影一闪,剑痴万重山的身影踏过水面走进了水榭中。

“这小子等了这些日子才摸进澜庭来,这份心性,倒教老夫有些意外。”万重山说道。

“前辈,这些天他的进境如何?”秋暮寒不置可否,转过身来问道。

“哼!”万重山鼻子里低低哼了哼,似乎有些不满地说道:“老夫始终觉得他学得太杂了些,天赋就是再好又有什么用?玄功、剑道、符道,分心之下,现在还没有一样可以算是登堂入室的!”

“无妨,一切等到他入了四层之后,自会有变化,请前辈相信暮寒,那时他的进境会让整个玄天观为之侧目的。”秋暮寒的嘴角竟然出现了一丝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在朦胧的月色下怎么看都有些令人不安。

“你既然有了安排,这方面老夫也就不操心了。”万重山回道,却没有注意到秋暮寒的用词与脸上的笑容。

万重山环视周围,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仿佛瞬间又苍老了一些。他俯下身轻轻抚过水榭中央的那张案几,喃喃说道:“总说度日如年,这一晃,竟也十五年过去了……”

秋暮寒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如冷月消隐云翳之中,眉间眼底浮现出经年郁积的怨憎。

而神木林的木屋里,花昇正一边嘟哝着一边帮小七在肩头的伤口上药:“也不晓得是你们呆还是我呆,这天天要让身上带伤的地方,偏偏全都拼了命要进去……”

小七苦笑,故意装痛叫道:“哎呦,好痛好痛!”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轻点。”花昇吓了一跳,顿时忘了牢骚,更加小心地抹那绿色的药膏。

第六章 谁是嫩苗?

小七在九境阁里的日子还在继续,玄天观的弟子们每天都能看见这个原本属于外务堂的弟子独自来往于神木林与九境阁之间。

虽然已经入阁,小七却一直没有搬进九境阁里居住,这落在那些来神木林修练的弟子们眼里,自然变成了一种有些刺眼的嘲讽,特别对于钟裕文这些同期入观的弟子而言,每看见一次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小七,就感觉被他在脸上扇了一记巴掌。

小七当然没有意识到这些,他不愿搬去九境阁的原因非常简单,一是方便每天晚上去潭底山洞里修练符道,二是他习惯了跟花昇住在一起的放松感觉,这一点,对于一个整天处于紧张与疲累中的少年来说,非常重要。

当然,神木林树母中蕴藏的灵气也是小七每日恢复精力的重要来源,他早已将神木林中符阵禁制的触发底线摸清,吸纳完一定量的灵气后就果断收功。于是,随着他灵池的逐渐强大,这个修练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短,以至于这几天只要趺坐半盏茶时间就可以了。

由于他的忙碌,与小胖子荆满山的碰面机会也变得极为难得,但是这没有减少他们之间的亲近度,曾经并肩战斗的友谊,对同样被周围同龄人孤立的少年人来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

虽然神木林里草木四季常青,但是越了冬的树叶总是没有初春时节看起来那么鲜嫩养眼,这一天,正是个阳光灿烂的初春清晨,一根根嫩草叶尖上擎着的露珠似水晶般剔透可爱。

荆满山非常罕见地一清早就出现在了神木林里,一边绕着石上刚刚收功睁眼的小七慢慢走着圈,一边有些心绪烦躁地踢着草尖上的露珠,将脚上的麂皮快靴都踢得湿透了。

“小七,这几天你有没有看见谷雨沫?”小胖子的眉头微微纠结着低头问。

“没有,我这几天太忙了,正准备着上三层去看看,怎么了?”小七没有动用读心异能,对荆满山反常的模样感到有些奇怪。

不知为何,小七在跟这几个比较亲近的人相处时,总是下意识地回避使用读心异能,也许这就是左天舒曾说过的“亲而不密,疏以长亲”?

荆满山一屁股坐到小七身旁,沉声说道:“最近老是看见那个龙廷威去找谷雨沫,不知怎地,我总是瞧那个小子有些不顺眼,那家伙不会在打谷雨沫什么主意吧?”

小七闻言垂头沉吟了片刻后问道:“你知道龙廷威是什么来历么?”

“听说是灵州世家之后,仗着师傅看重,平日里狂傲得很,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显然荆满山对龙廷威非常厌恶。

小七心道,他的来路有些邪门,自然不大愿意跟你们啰嗦,口中却笑道:“那家伙确实有些资本骄傲,怎么,这么介意,莫非你这是看上了谷雨沫那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我……”荆满山的心思被一语道破,一时面孔有些发胀,然而只片刻之后就一拍大腿,索性厚着脸皮低声叫道:“不错,我就是喜欢她了,怎么样?好歹今年本少爷也十六了,她虽然小了两岁,若是在楚州,也到了可以定亲的年纪了!”

“果然是春天到了么?”小七嘻嘻笑着说:“舞阳城里的荆大少也开始思春了,只是谷雨沫那丫头对你来说恐怕有些棘手啊。”

荆满山以为小七是说谷雨沫的修为比他高,顿时露出一脸更加厚颜无耻的样子,浑不在意地摆手回道:“没关系,谈情说爱这种事情本少爷比她修为高!”

小七忍住笑,面上故意显出沉痛的样子,拍了拍荆满山的肩膀,凑近了低声说道:“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先坐稳了听,你可知道那丫头的来历?”

荆满山看见小七凝重的表情,不禁楞了楞,瞪大了眼睛问:“来历?进山那天我偷瞄了一眼,分明记得她登记在册的是北海一位什么宣威将军家的啊?怎么了?”

小七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戏谑的表情,口中轻轻吐出四个字:“北海,谷氏。”

“北海谷氏……啊!”荆满山带着狐疑想了想,忽然间跳了起来,一脸震骇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是说……难道……难道她……竟是那位大人家的?”

“不错,她是军神谷震河谷老爷子的孙女,北海宣威将军应该是她的哥哥。”小七点头说道。

“我的妈呀!”荆满山顿时一跤坐倒,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肝张口结舌地看着小七。

小七此刻笑得有些促狭,又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挤眼问道:“现在你还确定要对这棵嫩苗下手么?”

荆满山倒抽一口冷气,怔了半晌才瞪眼叫道:“真神姥姥的,她是嫩苗?她要是嫩苗的话,本公子不过就是她头上的一泡牛粪而已了!”

小七笑了笑,未及说话,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呦!不简单啊,金财主终于知道自己不过是一泡粪而已了?哈哈哈……”紧接着这个声音,一片不怀好意的嘲笑声跟着传出来。

“钟裕文!”荆满山此时心情正跌至谷底,听到这些肆无忌惮的嘲弄顿时心头火起,腾地站起身来叫道:“本少爷要是一泡粪的话,你莫不是成天绕着粪打转的绿头苍蝇?”

“找死!”钟裕文早就想着要寻个由头弄残眼前这两人,加上今日身边人多势众,闻言向周围同门递了个眼色,再不多言,纷纷顿足抽剑就要扑上来。

“慢!”小七忽然大喝一声。

这一声用了小七自己悟出的真灵合济之术,如平地惊雷般将这些面露狰狞的弟子们耳膜都震得嗡嗡作响,一时都楞了楞,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钟裕文心头一惊,随即为自己在这一声大喊中的瞬间失态感到愈加难堪,眯着一对倒三角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怎么?想讨饶的话还来得及,你们在爷们面前磕上几个响头,再自己剁掉两根指头,本少爷今天就可以放过你们!”

小七此时已经起念将他的龌龊心思探得一清二楚,顿时心头戾气大作,几丝难以察觉的黑气渐渐出现在他本就幽深的眸子上,他冲着钟裕文冷冷一笑,沉声说道:“在这里打架不够爽快,你们有没有胆子跟小爷我去神木林后面的山坡下玩玩?”

“嘿嘿嘿……”钟裕文闻言正中下怀,若是动手时又被外务堂那个老家伙知道,岂不是有些麻烦?于是他嘴角挂着冷笑一挥手,说道:“走!”

于是一众少年纷纷拔足掠向神木林外。

第七章 牛刀小试

神木林北面一带低矮的山丘与竹林隔出一小块僻静的草地,小七与荆满山并肩而立,对面站着钟裕文与他的八个死党同门。

荆满山紧紧握着手中长剑,刚才充斥心头的怒火被冷风一吹,此时有些清醒过来。在楚州舞阳城时不是没有打过架,那不过是些蛮力相搏而已,今天看对面这些同门的凶残眼神,不由得汗水濡湿了手心,若不是小七站在他身旁,想必荆满山早已溜之大吉了。

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双方的眼神中蔓延开来,荆满山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七,发觉他薄薄的唇角挂着抹冷冷的笑意,漆黑的眸子里隐隐跳动着冷酷肃杀的光芒,不知为何,荆满山看着变得有些陌生的小七,鼻子里竟似乎闻到了一丝不祥的血腥味!

钟裕文身后的廖远、王让与沈鹤、沈雁兄弟手中各执刀剑,分开两个方向,脚下一步步缓缓向小七与荆满山的侧面挪去,而剩下的五人则以钟裕文为锋镝,迅速结成了小无双修罗阵,五把长剑腾空而起,剑锋直指小七。

荆满山面色顿时变了,无双修罗阵是一个月前教习刚刚传授给他们的,此阵是修士战斗群在沙场上冲杀时常用的阵势,每五人成一小阵,五个小阵合成一个大无双修罗阵。小阵中五个修士呈锥形排布,攻守间可以相互转换,不仅弥补了修士御器时自身防守的弱势,而且波浪式攻击给予了修士恢复灵力的时间。

虽然钟裕文几人的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但是他们仍然选择了这种相对谨慎的攻击方式,显然他们面对已经入了九境阁数月的小七,没有太过大意。

“你守在我背后!”小七拔出背后的逆灵剑,低声对荆满山喝道,口气不容置疑。

荆满山闻言刚刚掉转身形,“嗖嗖嗖!”三声利啸响起,三把长剑呈品字形破空而至,直击小七!

小七在他们列阵之时,左手在身体左右挥了挥,随即双手握剑,灵池急转之下,灵力源源灌注逆灵剑,右脚稳稳跨出一步,抬手缓缓劈出一剑,这一剑劈出之时,迎面射来的三剑正好刚到身前数尺处!

小七的剑式大巧若拙,看似平平无奇,仿佛一个乡野村夫举起手中斧头劈砍面前的一根木柴一般,然而落在立于小无双修罗阵最前面的钟裕文眼中,却让他胸中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因为速度与时间在小七落剑的一瞬间完全被颠覆了。

明明起势缓慢的剑锋带着幽幽黑芒划破空气后,竟留下一道道诡异的高速残影,就像小七身前突然出现了许多狰狞扭曲的裂缝,这些裂缝如黑色的闪电,速度奇快地劈中了破空而来的三道剑影!

“噗!”“噗!”一击之下,钟裕文身旁那两名御剑的死党口中顿时喷出一口鲜血,一瞬间灵池像被万箭穿过,他们所御的长剑更是“嗡!”地一声被高高震飞,眨眼间就落入了身后的竹林中!

而钟裕文更是正面领受了小七这一剑,他的长剑正与逆灵剑狠狠斩在一处,“当!”地一声巨响震得钟裕文耳膜欲裂,那狂暴的一剑就如直接斩入他的意海中,顿时将他的神识都差点给劈散了!

钟裕文大惊,总算他反应及时,强行咽下喉头一口即将喷涌而出的鲜血,果断弃了长剑上的灵力,一边大吼着“护!”一边翻身急退。

小七正面这五人悍然动手之时,已经走到他左右两侧的廖远、王让与沈鹤、沈雁两兄弟也同时出手了!

这四人修为仅次于钟裕文,所用兵刃也是经过卓奇风亲自为他们量身挑选的。廖远御使一柄一尺长的薄刃无柄短刀,王让御飞梭,沈鹤与沈雁合御一对日月双轮。

四人一出手就阴毒无比,廖远的短刀几乎贴着地面在草丛中蛇形穿梭,似乎打着小七腿脚的主意,王让的飞梭却直射荆满山而去,而日月双轮化作两团雪亮的白光呜呜从天而降,声势很是惊人。

小七丝毫不理会这四人的攻击,因为他早已在身体周围布下中级悬冰符纹。

背对着小七的荆满山却不知道,目睹四人同时冲着自己与小七出手,惶惶然竟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在平日的课堂上,这四人中随便哪一个都能击败自己,更不用说此刻四人齐上了!

正慌乱着祭起自己的长剑时,那四人的兵刃已经飞近荆满山一丈以内,这时他眼前忽然一亮,空气中寒光闪烁,无数寸许长的透明尖利冰棱被袭来的灵力触发后凭空现身,如万箭齐发,在刺耳的破空声中将这些天上地下的兵刃击打得像筛糠一般剧烈颤抖。

四人被这突然出现的异变惊得目瞪口呆,灵力与自己兵刃间的感应随之立时中断,四件奇形兵刃悄然落地!

荆满山先惊后喜,胖嘟嘟的手指趁势一点身前长剑,长剑立时化作一道青芒疾射廖远与王让,吓得两人顿时从懵然中清醒过来,同时尖叫一声,抱头就跑!

钟裕文身后负责防守的两个同门听见他的惊叫后急忙手臂一振,长剑在空中舞作两团耀眼的光圈,先后截向追击而来的黑色霸烈剑光。

“叮叮!”两声金铁交鸣声响起,两团白光一触即溃,斜斜向着天空激射而去!逆灵剑剑光未绝,仍然直击钟裕文,惊得刚刚收住脚的钟裕文全身汗毛倒竖,怪叫一声后拼命将身体向后折去。

“嗖!”剑光中带着令人窒息的森寒擦着钟裕文的耳边掠过,一缕头发被削下后瞬间化成了飞灰!

钟裕文死里逃生,惊出一身冷汗,回过头来正看见廖远与王让被荆满山追得抱头鼠窜,而对面的小七手中那把看起来让人极为不适的长剑仍未收回,冷厉的目光带着一股睥睨的味道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

“哼!”钟裕文看见小七这种眼神,心中怒火瞬间盖过了惊惧,三角眼里寒光一闪,垂在身侧的右手动了动,一片只有寸许长的黑影从袖子里滑出来,贴着裤腿倏忽钻入了草丛中!

小七的眼睛里黑云密布,戾气深潜,他眉头挑了挑,嘴角出现一丝嗜血的冷笑,看得钟裕文等几人不由心头一颤。

钟裕文向身旁仍能继续站着的两人递了个眼色,笼在袖子里的右手极细微地动了动,掩于草丛中的黑影顿时急速向小七“游”去,而那两名弟子配合默契地大喊一声,挥手发出两道青芒射向小七。

他们却不知小七早已洞悉一切,他面色不变,左手在空中急速划了划,一股灵力如风卷过这片草地,摇得钟裕文等人身后的竹林沙啦啦一阵晃动。

钟裕文惊觉身后有变,急忙回头一看,眼前绿光大盛,无数竹叶似飞刀般带着尖利的呼啸声破空而来!

第八章 万木争春符

钟裕文惊怒之下,将师傅私下传给自己的“蝉翼”以极阴险的手段使了出来,决意趁小七刚入九境阁不久,修为还没有明显高到不可匹敌时废掉这个眼中钉。一个顶着军籍的贱民而已,竟然也敢跟一干贵胄重臣之后较劲?

然而他的“蝉翼”还没有行到一半,身后竹林里横生异变,蓦然回头,无数碧绿的竹叶如漫天飞刀激射而来!

“啊!”钟裕文身旁那两人惊得脱口大喊,因为两人此时短剑已经脱手射向小七,根本来不及回转。其实他们一看这竹叶的来势就明白,恐怕这时就是手中持有兵刃,也绝对是挡不了这铺天盖地的猛烈攻击!

小七手中逆灵剑只随意挑了挑,就将射来的短剑挑落草地,就如随手拍飞两只苍蝇一般轻松,他幽深的目光还是紧紧盯着钟裕文。

钟裕文这一刻面色大变,再也顾不上暗袭小七,右手急速抬起来挥了一挥,一片黑影立时从小七身前数尺处的草丛里跳起来,半空中化作四片淡淡的黑影向钟裕文立足处疾射而去。

“啊!”

“妈呀!”

惊骇欲绝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钟裕文身旁的四个同门,包括已经被小七一照面间劈倒在地的两个,全身上下的衣服被锋利的竹叶割得破烂不堪,丝丝鲜血立时渗了出来。

更要命的是,这些竹叶是被空气中的灵气所驱发,他们每挨一下,身体与神识中就同时产生剧烈的痛楚!

起先他们还能左支右绌地躲闪几下,然而挨了十几下后再也无力反抗,只得下意识地抱头护住脸面与咽喉要害处,一面口齿不清地惨呼“救命!”一面崩溃大哭。

小七后面抱头鼠窜中的沈鹤沈雁兄弟闻声远远瞄过去一眼,看见那惨烈的一幕,吓得遍体生寒,腿都有些软了,一面拼命加速向神木林方向跑去,一面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小七正面对阵,否则下场真是太凄惨了。

而钟裕文的“蝉翼”总算在竹叶临体时射了回来,“嗤嗤嗤”的声响中,数十片碧绿的竹叶瞬间被黑影划破后飘落坠地,只有少数几片竹叶掠过他身体,带着一溜血水射入草丛。

然而他的“蝉翼”之术毕竟修习不久,加上同时分心操控四片“蝉翼”消耗灵力极大,此刻他的面色已经发白,右手挥舞时如缀重物,明显已到强弩之末。

钟裕文不禁悔恨不已,没想到短短数月时间,那神秘的九境阁就能使资质奇差的小七发生如此大的变化,除了先前那霸烈无匹的一剑,自己连小七怎么驱使竹叶发动袭击的都想不明白!

小七背手立在原地,冷眼看着钟裕文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抵抗越来越无力,而他身旁四个死党已经哭爹喊娘地抱头蜷曲成一团,身上衣服被鲜血全部染透,小七看着这一幕,不觉心怀大慰,眼里深藏的戾气渐渐平复下来。

很好,小七点点头,对今天第一次用于实战的“万木争春符”效果十分满意,这道符纹是他从九境阁二层的一本破旧书籍里翻到的,是目前已经修练成功的四道瞬发符纹之一。

选择修习这道符纹的原因是它极为适合在野外使用,只要在有草木生长的环境里,就能以草汁为灵引铸成符意,驱使天地灵气化叶片为刀剑攻击敌人。

当然,这道符纹的威力远不止眼前的样子,“万木争春符”的三重符力此时只不过触发了一重而已,看情形,后面的两重根本没必要使出来了。

“啊!”一声惨呼从钟裕文口中发出来,他的右手手腕处被锋利的竹叶划过,顿时鲜血如注!

钟裕文面色惨白,痛得全身都打了个颤,那飞舞着的四片黑影一时失去灵力驱动,立时掉落地面。

“我的手!啊!我的手!”钟裕文此刻顾不上躲闪竹叶,捧着右手露出一脸惊骇欲绝的神色,因为他发觉右手失去知觉了!

他一放弃抵抗,片刻后,漫天射来的竹叶就似有感应一般,失去了凌厉的气机,在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

“我的手不能动了!我的手不能动了!救命啊!”钟裕文举着右手狂呼,脸上带着被划破后的斑斑血迹向周围惊慌地四顾,然而周围并没有任何人能帮他,只看见正一步步持剑走过来的小七!

“你!……”看见小七漠然的眼神,钟裕文立刻从惊慌中清醒过来,那张令他厌恶的脸此刻看起来竟如此的惊心动魄,他只愿从此远远躲开才好。

小七慢慢走到五人身前站定,五张涂满血污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们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向后缩了缩,一时间连呻吟都忘了,如同看一头怪兽一般瞪着面无表情的小七。

小七闭了闭眼,似乎在思索如何处置面前这五人,片刻后,他的眼睛睁开了,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冷声对钟裕文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若是小爷我还在军中时,便是有十个二十个王孙公子敢惹我,想杀,也就杀了!今天既然咱们总算还有些同门的关系,就暂且饶你们一次,若是再惹上我们,嘿嘿……”

五人闻言,后背忍不住一阵阵发凉,他们听得出来,眼前这个煞神所说的绝不是什么单纯的恐吓,这家伙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像死神看着脚下微不足道的生命,他们可以明显感受到小七眼中漠然冷酷的杀意!

其中一个已经吓破胆的家伙更是瞪着泪光闪烁的眼睛,带着一脸惊恐之色拼命点头,一向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哪曾真正面对过残酷的死亡威胁?

正意气风发地收剑掠回的荆满山也正好听见了小七这段话,他心里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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