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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谷英豪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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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乌蒙山口,两人突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片景象,好生古怪。

原来山口不远处,有一处楼阁城墙,暮色之中,显得孤单落寞,十分凄凉。

两人才一走近,便觉所见的城墙楼宇,不过是此颓墙残壁、乱石残瓦,遍处皆是断垣残柱,独木斜支。

两人在这废墟内走了一转,不见人影,料想此处当年必是富裕人家,不知何故,弄得家破人亡。

正嗟叹间,忽听得一处乱石丛中,有轻微的呻吟声,两人同时听见,都暗暗吃了一惊。

叶秋白想:如此荒凉地方,何来呻吟之声,难道是听错了不成?

看蒙龙巴,神情也与自己一样,这才确定刚才那声呻吟,不会是疑心生暗鬼。

眼睛一闪,落在一堆突起的石块之上。

正欲举步,突然呻吟又起,这次声音较大,两人都听清楚了。

循声一望,声音正是从那堆大石中间透出。

他再不考虑,一个箭步飞纵到大石堆前,用足一挑,一块大石立被掀起。

叶秋白向下一望,看见大石之下,有一个漆黑地洞,地洞之中,不知隐藏何物。

略一犹豫,蒙龙巴也赶到,他从身上掏出一颗火珠,向地洞中抖手抛去。

一声轻响,地洞中顿现一团光明。

闪亮之际,两人迅速地打量地势,发现洞并不深,于是运掌护身,双双跳将下来。

二人这一进洞,突见不远处有个蜷伏着的人影,一见两人进来,立刻厉喝一声,推出一掌。

掌风到处,十分微弱,两人也未抵挡,轻轻让过。

两人走到蜷伏人影前面,那人似乎悲愤已极,猛地起身,拼死再推出一掌。

两人见状,知道那人已受重伤,再次闪开。

那人一击不中,突地双手一软,扑倒在地,哇的一声,黑暗中依稀看出似乎是吐出一口鲜血。

叶秋白这一阵工夫,早已经习惯了洞中黑暗,凝神—望那人,不禁脱口喊道:“沧浪前辈,是你吗?”

那人闻言似乎一怔,随即叹息道:“是叶小侠吗?老夫正是沧浪渔隐。”

叶秋白闻言再不说话,单手一抄,将沧浪渔隐抱在怀中,一声招呼,跳出地洞之外。

暮色之下,沧浪渔隐面色金黄,气息微弱。

叶秋白将沧浪渔隐轻轻放在一处颓墙之中,暂时避风,然后用手在沧浪渔隐身上一阵轻推,面上忽现忧色。

原来叶秋白这一按摩之下,发现沧浪渔隐心脉已断,回天乏术,离死不过是片刻间事。

沧浪渔隐抬眼望见叶秋白神色惶然笑道:“老夫也已自知,你不必再费神了,其实人生百年,各有定数,老夫命该今日死去,勉强也是无用,不如乘此未死之际,把老夫心中块垒,全盘告诉你吧!

只求你知道之后,千万不要怪罪老夫,是是非非,非当事者不能断,老夫一生固有罪孽,但在这临死之前,扪心自问,自信尚不失一个‘诚’字,有此一事,也足可抵去年少轻狂所犯的罪孽了。”

叶秋白自初见沧浪渔隐之时,想起黄风仪本与他同行,此刻渔隐受伤且死,那么风仪一定凶多吉少了,虽然心中焦急,但又不便形诸于色。

叶秋白注视老人双眼,发现老人眼色十分复杂,心中一动,忙定下心来静听老人说话。

老人喘息一阵后,喟然道:“叶少侠,老夫已是将死之身,已无必要瞒你,其实说来,你应该称呼我一声舅舅,你母亲暮白雪正是老夫表妹!”

这话一出,叶秋白大吃一惊,连忙紧盯着沧浪渔隐,生怕漏听了一句,额上热汗也渗了出来、沧浪渔隐继续说下去……“三十年前,你母亲与我同事一师,日久情生,于是背着师父,私自离山,准备找一个隐秘地点,结为夫妇,安度余年,不料正在此时,被师父发觉,于是将我俩人禁闭在石壁之中,彼此隔着一层墙壁,不准见面。”

“原来我俩师父有一个怪癖规定。同门师兄妹间,绝不能有男女之情,想是师父当年受过刺激,致有这种举动,这却害苦了我与白雪。”

“一天,山顶出现了一个年轻剑客,无意中发现了山洞中禁闭着人,于是将石击碎,放我二人出来。”

“剑客离去后,白雪将被禁闭之事怪罪于我,说我未守秘密,一怒之下,绝裾而去。”

“我走遍天下寻找,江湖传言,她已与那年轻剑客结为良伴,出没江湖,我闻言之下,大失所望,又妒又恨,从此再不问她俩行踪,沧浪江畔,结庐而居,预备度此一生。”

“不料一年后,她不知何故,竟舍弃了那年轻剑客,嫁给了一个不会武功的远方亲戚,那人就是你的父亲。

“后来那年轻剑客又到你父亲庄上投下一张纸笺,她看了笺上文字,立刻就失踪了。

“我那时正巧在她庄上作客,亲眼目睹此事,她失踪之后,我即末再到你叶家庄去,你那时年仅一岁,自然不认识我。

“有一次我前往域外,突然在途中遇见了她,她独自一人,年轻剑客并未同行。

“她一见我,竟一反平日冷漠态度,流泪说道:大错早已铸成,今生再无面目回叶家庄了,孽债难偿,你只当我已死了吧!”

我正欲开口相劝,想叫她回家奉夫教子,不料她似已知我心意,说道:“其实秋儿并非叶姓骨肉,他父亲乃是我那前世冤孽,你日后待秋儿长成,再告诉他。

他父亲背脊之上有颗朱砂红痣,只是此人行踪飘忽,恐怕秋儿今生难见他一面了。”

我大为震怒,责她不该欺骗别人感情,她闻言也不回答,转身就要离去。

急怒之余,猛然推出一掌,她猝不及防中我一掌,倒在地上。

我一击之后,突觉自己太过唐突,十分懊丧,也不待她醒来,转身离去。

这一别之后,再未见面……”

沧浪渔隐说到此处,喘息大起,似乎已经不支。叶秋白眼中隐隐含泪,心纷乱如麻……半晌,始拭去脸上泪痕,紧问道:“舅舅,以后又如何了?”

沧浪渔隐喘息一会儿,勉强继续说道:“后来她在外面惹上一个厉害的魔头,那魔头找她不到,就白白牺牲了你父亲的一条命,据说那魔头找她,是因为一件武林极大的秘密。”

叶秋白听了,不禁一怔,他明明记得那老人说是为徒报仇,怎么………。

又想原来爸爸并非我亲生父亲,但情逾骨肉,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替他报仇。

沧浪渔隐一声大咳,又吐出一口鲜血,挣扎说道:“弥勒山头一别,匆匆半月,老夫与黄风仪侄女行到乌蒙山时,突然遇见昔日一个强敌,名叫玄黄秀士,相斗之下,老夫不支败退,身负重伤,是以隐避废墟洞中,不想临死之前,竟遇着你来,总算交代了一件心事,老夫就死,尚有何憾,不过……人之将死,总……不免……无……限之……悲……”沧浪渔隐说到此处,声音已不成调,面上神色,更见惨淡。

叶秋白一见此状,知道他油尽灯枯,离死已是须臾间事了,不由心中大恸,突觉废墙外出现两个人影,连忙转头一看。

……………………………………………………………………………………………………第七章迷迭香扑朔迷离墙外一箭之地,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的不正是黄凤仪吗?

正在奇怪,旁边男的突向渔隐坐处一指,又低声向黄凤仪说了几句。

黄凤仪如梦魔般摸出一颗铁珠,手指一弹,铁珠飞射过来。

沧浪渔隐一见那人,只喊得一声:“玄黄……”噗的一声,铁珠飞到,直嵌入沧浪渔隐前胸之内,渔隐厉吼—声,倒地死去。

叶秋白大吃一惊,不知风仪何以如此残酷,竟敢下手杀死沧浪渔隐。

尤其是她与玄黄秀士走在一路,更使他大惑不解。

情急之下,大喊一声道:“凤仪姐姐,你怎么了?”

黄凤仪似乎毫无知觉般望着叶秋白,面上神色若有所失,又似—无所知。

叶秋白吃惊之下,飞身直纵上去,不料一个人影比他更快,已闪在玄黄秀土身前。

蒙龙巴在旁边打量了玄黄秀士半天,这时一声不响,飞身跑了上来,眼睛内现出无法形容的怨毒神色。

蒙龙巴向叶秋白微一招手,说道:“叶兄,这个人交给我了,十五年前,这人与一个怪异老头,为了一株珍奇药草,下手杀害了我亲生父母,现在皇天有眼,总算给我碰到了,如我不能报得亲仇,再由你处置他吧!”

说完,也不理会玄黄秀士奇异眼色,双手推出大蓬掌风,直取玄黄秀士。

玄黄秀士一见掌风推来,也不见他如何问避,等到掌风袭到身前二尺寸,突一扭身,顿时将强烈的掌风卸到无形中去。

蒙龙巴怪笑一声,长身飞起半空,叶秋白一见此状,知道他要施展蜈蚣飞升,这一飞起,暗藏无限杀手,不禁把眼睛望定了玄黄秀士,看他如何应付。

玄黄秀士一见此状,面上突现诧色,他倒真也识货,不等蒙龙巴下手出招,一个身子也跟着飞起,双方空中一遇,掌力相碰,轰然一声,如裂金石。

两人这一交手,立刻看出了双方真功夫。

只见蒙龙巴面红似火,额上见汗,玄黄秀士则退了一步。

玄黄秀士冷笑一声,道:“要报亲仇,倒也容易,不过本少爷另有要事,可由不得你,要失陪了。”

叶秋白在这瞬间想起一事,忙开口问道:“玄黄秀士,你与金粉人魔是何关系?白骨真君是你何人?”

玄黄秀土一愕,冷笑道:“金粉人魔便是家师,白骨真君是我师弟,你待如何?”

叶秋白见玄黄秀士一招之下便破了蒙龙巴的蜈蚣飞升,心想这人与金粉人魔必有关系。

一问之下,果然不差,又想起沧浪渔隐与白骨真君有仇,这人出现,也许和他有什么关系,果然玄黄秀士是白骨真君师兄,他所以要取渔隐性命,正是为报弟仇。

只是他不懂黄凤仪为何和他一路,叶秋白见她神色惨淡,判断她不是中了玄黄秀土一种毒物,迷失了心智,就是痛根自己杀了她父亲,所以不肯相认。

略一考虑,向黄凤仪说道:“风仪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心想:如果凤仪不能开口说话,那便是中了玄黄秀士的毒了。

果然黄凤仪闻言之下,只呆呆的望了他一眼,恍偬的摇摇头,似乎一点也不懂。

叶秋白一见此状,不禁怒火上升,走上两步,向玄黄秀士喝道:“玄黄秀士,用这种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为你不齿!

今日不取出解药,本少爷必叫你十招之内,命归地府。”

说完,眼望定玄黄秀士,一瞬不瞬。

玄黄秀士望了黄凤仪一眼,冷笑道:“少爷看她长得漂亮,才抬举她,你是她什么人,要你如此关心?

不错,少爷用的手段并不光明,不过你这小子想要横加干涉,又算是怎么回事?”

叶秋白闻言怒气上升,冷哼一声道:“她是我姐姐,我当然要管!”

玄黄秀士哈哈大笑,说道:“如此更好,她已跟了我,你我岂不成了亲家?哈哈………”叶秋白心头一震,暗想:难道她真依从了玄黄秀土吗?

再看黄凤仪,见她仍是若有所失般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一声长啸,叶秋白冲上两步,就要施出天枢九式的杀招。

玄黄秀士俊目一翻,面现阴狠之色,也不容叶秋白行动……他突从怀里取出一方小旗,小旗一展,卷出一股微细香风。

这股香气一到空中,立刻弥漫开来……

叶秋白猛一惊觉,立刻运气抵挡,及时逼退那股香气。

正待招呼蒙龙巴,叫他注意,不料蒙龙巴已变得目瞪口呆,痴然站立,神色与黄凤仪并无两样,叶秋白见他形状,知道他已不慎着了道儿。

心中一动,叶秋白也装出痴呆模样,暗中戒备,看玄黄秀土如何处置自己。

心想:玄黄秀士若有加害之意,则猝然发难,他不备之下,必然为自己制住,那时再从他身上取出解药,倒还不迟。

玄黄秀士见两人中了自己的迷途香,冷笑一声,走上前来,伸手要点两人穴道。

叶秋白见状,方自一惊,玄黄秀土似乎又想起什么,伸出之手又缩了回去。

玄黄秀士凝神想了一会儿,忽现喜容,突向两人说道:“我现命令你等,好生听着,此山深谷之中有一位前辈异人,所住洞中有一幅壁图,我现想去瞻仰一番,由你等引他出来,与他交手,时间拖得愈长愈好,你们懂得我的意思吗?”

叶秋白这才恍然了解玄黄秀士所以停手不加害自己两人,乃是要利用自己,遂他所愿,心中不由大为痛恨,忽见蒙龙巴连连点头应是,遂也连忙点头,免露破绽。

一行人随着玄黄秀士,向山谷中行去。

走到一个池塘旁边,叶秋白忽觉头脑一醒,原来池中一朵奇大莲花,飘出香气,叶秋白一见莲花,猛想起一种稀世良药名叫转心莲,能治歹毒迷香,心巾一动,顿时放慢脚步。

玄黄秀士突然回头大喝道:“怎么?快走啊!山洞就在前面,难道你敢畏缩不成?”

叶秋白无话可答,蒙龙巴已经柔顺的开口道:“小的唯命是听,那敢畏缩?山洞既开,小的立刻进命行事就是。”

玄黄秀士这才做露笑容,道:“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他说完这活,眼睛向前面张望首,半响,突现十分紧张之色。乃低说道:“山洞就在左边山谷,记住,千万要别让他出洞,不得违命!”

叶秋白就在玄黄秀士这一凝神张望之间,偷偷施展天魔大法,双手一引曳,早将那朵奇异莲花取到手中,也不考虑,摘下一片放入口中。

莲花一入口中,立刻头脑清醒。四肢舒畅。

心中大喜,连忙赶上蒙龙巴,悄悄递过了莲花,令他服下。

蒙龙巴服下之后,呼出一股闷气.人已回复清醒。

这时,众人已到一个山头之上,玄黄秀士向叶秋白一招手,道:“我就隐藏在这里,你们下去引他出来!事成之后,再到这里来见我。”

蒙龙巴心恨玄黄秀土施用歹毒迷香,闻言之后,也不言语,突然双手一圈,直取玄黄秀士天府、地阙两处死穴。

玄黄秀士只顾注视谷中,绝未想到蒙龙巴会猝起发难,百忙中回身,双手推出一股强烈掌风。

情急之下,这股掌风更见威力,轰然一声大响,竟击在山石之上,震得山谷震动,久久不绝。

叶秋白见玄黄秀士内功如此深厚,心中也是一惊。

玄黄秀士冷笑一声,面上顿现杀气,沉声道:“好小子,被你破了我的迷迭香,真想不到少爷的万全之计,竟落得如此境地,少爷拼了全身修为,也要叫你们这此不识好歹的小子,命丧荒山!”

说完,身子直扑近来,夹着大股强风,声势好不惊人。

蒙龙巴不敢大意,运掌于手心,一掌挥出。

两人这一交手,立刻如火如荼,风沙大起。

叶秋白不管他们两人拼斗,一个纵身,飘到风仪身边,看见她若痴若醉状,连忙取出怀中转心莲,令她服下一片。

黄凤仪服下转心莲后,立刻回复神智,她面上突然现出无比惨厉之色,似乎哀怨已极。

一声呻吟,全身无力倒在叶秋白的怀里。

叶秋白看她眼中尽是无限幽怨的神色,不禁又悔又爱,猜想她为了父亲之死,受了莫大刺激。

他轻轻为她拂去飘在面上的柔发,低声道:“你父亲的事情,你一定恨我,但是……我也是被迫下手的呀,姐姐……你原谅我吗?”

山顶之上,微风飘拂,两人这一相会,不知有多少心事想要倾吐,怎奈世事多变,翻脸成仇,此刻两人的温存也是出于男女至情,谁也知道那是不会长久的。

黄凤仪泪眼模糊中,看见一张俊美面孔,正是心上人儿,想起昆明滇池,一边与白骨真君斗法,一边相依相偎情状,不禁面上羞红,心头甜蜜万分。

但突又想及山头父亲惨死之事,不禁银牙乱咬,又恨不能把他粉身碎骨,以报父仇。

此刻黄凤仪神智已清,听见心上人轻轻呼喊自己,矛盾已极,只是流泪不答。

心想:他竟是如此多情,这到底应该怎么办呢?父仇、恋情孰重孰轻?忽又想起一事,不禁面上神色惨变,柔肠寸断……此刻,她已不是原来的她了,她已被这魔头夺去贞操,这种事情,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叶秋白见她泪下不已,心中惨然,只有紧紧抱住她颤抖的娇躯。

一阵幽香飘人鼻端,叶秋白爱念潮涌……望看她悬胆小鼻、翦水双瞳,不禁轻轻将脸凑上,享受这难得的温馨。

黄凤仪毫不抗拒,任他在自己粉脸上轻吻看,她想:此生已无他人,能让心上人快乐一刻,就放松一刻吧,在此时间,万千仇怨都已消失在儿女私情之中了。

叶秋白沉默一会儿,忽觉怀中人儿慢慢把头抬起,樱桃小嘴已凑近自己嘴角附近,嘤咛一声,两人身形一贴,都觉得对方心跳似乎就在自己身上一般。

黄凤仪将身一翻,紧紧拥住叶秋白身躯……俄而,香舌浅吐,吹气如兰,两人身影相偎,片刻温馨,真抵得了半生相思吗?

半晌,她似从梦中惊醒一股,凄然说道:“我们两人,今生休想再在一块了,你还是自己珍重吧!”

眼圈一红,再也说不出来,突然用手—推,摆脱了叶秋白,身子如流星般向悬崖跑去。

叶秋白大吃一惊,连忙飞身赶去,一个落后,已经追之不及。

情急之下,高声喊道:“姐姐,不要寻死!”

话才出口,一个身子突然从峰顶向山下纵落,娇喊一声,再无声息。

叶秋白赶到峰头,但见山谷之中,一个身影流星般坠落,愈来愈协…。

***

山谷之下,乱石如林,黄凤仪这一坠落,焉有活命之理?叶秋白又爱又疼,几乎昏绝。

忽闻身后一声大吼,回头看时,蒙龙巴与玄黄秀士的拼斗已到了最后关头,两人额上都是汗水。

叶秋白偶向崖下一瞥,忽见那幽深无比绝崖下,一个红衣人影悬空挂在一株老树上…….他心中一动,不禁面露喜色……蓦然,山壁间突然挥出一只长袖,一掌将那红衣人影击落树下。

顿时,一个身子陨石般向谷底坠去……

叶秋白初见风仪有了生机,心中大喜,继续看下去,不禁面色大变,目皆皆裂……忽想起玄黄秀士说过,谷底隐有一位异人。

难道这挥掌把凤仪击落树下的人,就是那异人不成?想罢,心中大怒,再不迟疑,猛然向谷中跃落……叶秋白身在半空,忽一顿身,将两手向壁一贴……他双手如有吸力一般,一与岩壁贴合,立刻稳住下坠之势。

施展壁虎轻功,沿壁缓缓降落,只一瞬间,叶秋白已来到老树附近……张目四望,突见那伸出老树之下,山壁微向内凹,知道适才发掌之人定然在此。

这一忖想间,人已落在树枝之上,正要向下爬去,忽见山壁凹陷处伸出一只长袖……心中一凛,那伸出之手已经发出一股凌厉无比的掌风,径向叶秋白袭到……叶秋白身在半空,无法施力,百忙中点足一跃,飞起三丈余高,啪的一声,那株老树齐根断落,坠下谷去……叶秋白跃起之后,双手向壁一贴,静伏壁间,忖想制敌之策:山壁内陷之处,定是—处山洞,有人藏身在内,彼暗我明,如何制得住他?

又想道:这人行径如此卑劣,竟下手袭击危中女子,今日如果不翦除他,如何报得了凤仪姐姐惨死之仇?

一想之下,不禁热血如沸,心如火焚。再不考虑,突然双手—松,人如流星般坠下……落到离洞一丈之处,叶秋白忽然一个翻身射人洞内。

忽闻洞内一声大喝,又是一股掌风袭到,这次用力比刚才更大,丝丝锐风一瞬便到……叶秋白意存一拼,看见掌风来到,也不躲闪,单手一扬,用足十成力气,猛然回击……轰然一声大响,两股掌风相迎,击碎一处山壁,沙石飞扬。

这一相遇之下,强弱立判。

叶秋白震了一震,身形未动,但一看那袭击之人,已震得坐倒地上,面色阴沉恐怖……叶秋白待看清了这人面孔,不禁冷笑一声,说道:“白骨真君,原来是你!”

那人果然是白骨真君,待他等看清眼面之人时,突然一声大吼,自地上跳将起来。

双手一挥,用尽全力发出他生平赖以成名的透骨阴风,想在一击之下,便致对方死命!

叶秋白冷笑一声,毫不抗拒,待掌风袭到,忽然哈哈大笑,道:“舒服极了,真是舒服极了……”许久不曾体受到大寒阴风的他,这时一见这透骨阴风,不禁心中暗笑。

白骨真君见他毫不抵挡,心中大震,暗忖:这人是怎么回事?

怎么透骨阴风到了他的身上,竟然毫无反应?叶秋白见他神色,似已知他心意,冷笑道:“白骨真君,你怀疑你那股阴风,何以不起作用是吗?

告诉你,大寒阴风比起你那阴风厉害百倍,也无奈我何,我看你还是少费些力气吧!”

他面色一沉,又道:“白骨真君,前次在抚仙湖畔林中,饶了你一命,在旅店又放你逃生一次,你不但不知悔悟,反而变本加厉,适才将我姐姐击落树下,此刻又施用透骨阴风,妄想制我死命,此等作为,少爷再也容你不得。”

话落,将手一扬,就待劈下……

白骨真君大吃一惊,知道自己万难抵敌,喊道:“且慢!我有话说!”

叶秋白将掌缩回,喝道:“怎么?难道少爷说得不对吗?”

白骨真君微叹一声,说道:“适才击落令姐,实属无心,试想想看,一个人孤处洞中,突见有人前来,情急之下,怎会不出手相击?在下此举并非有意,不想你竟误会至此。”

白骨真君知道面前这人极难对付,只好说出这种话来,先浇熄他怒火,然后再图他策。

叶秋白剑眉一昂,说道:“这也罢了,但是你为何一个人藏在此洞中呢?”

白骨真君闻言一皱眉头,要想不说,也只怕不能,但说出来恐怕,又会受师父责罚。

正在心猿意马、不知所措之际……

叶秋白又一声冷笑、说道:“你既不肯说,那就算了!”

将手一扬,一掌劈下。

白骨真君尚未来得及开口,掌风已到,急忙发掌相迎。

哇的一声,白骨真君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

忙喊道:“少侠,且慢……”

叶秋白心恨他击落凤仪,所以一掌劈下,毫不留情,现在经他一喊,心中一动,乃停手站在一旁,冷笑道:“怎么?现在肯招了吧?”

白骨真君长叹一声,说道:“落在你的手里,也怨不得人,我就据实告诉你吧,这件事情,听家师说,与令师祖西山神君有很大的关系………”叶秋白闻言,心头一震,西山神君乃是绝命杀神之师,失踪多年,江湖只知他牵涉一件武林秘案,现在事情果然有了端倪,怎不令他惊诧。

面容微变,忙强自镇定,眼睛望定白骨真君,一瞬不瞬。

白骨真君继续说道:“……据家师说,距今三十年前,武林领袖人物为峨嵋金顶和尚。

一日,中原各派掌门人联袂东游,突在一孤峰之上,发现金顶和尚闭目危坐,奄奄一息,旁边站着两人,正是西山神君与令师绝命杀神……”白骨真君说到绝命杀神四字,眼内突然闪过一丝狠毒光芒,但一瞬之后便又消失。

“这时,金顶和尚突然张目,向众人说道:老衲大限已至,诸君若将老衲遗体运回峨嵋,则老袖必以家传易筋洗髓经相赠各位,不知那位愿意?说罢,各派掌门人齐声应诺,都愿承担此责……”说到这里,微一喘息,似在努力记忆,半晌之后,又继续说道:“……但是,经典只有一部,而人数却众多,讨论之下,决由全体护送金顶和尚回山,然后另择一地印证武学,胜者得经,于是众人护送金顶和尚西返峨嵋,不料这一去之后,竟全数失踪……”叶秋白凝神静听,不敢打扰,以免他疏神忘记,有误大事,此刻又听他说道:“……若干年后,失踪的绝命杀神突在南疆出现,另一失踪者武当派的玄清子也在城外出现,家师由玄清子的口中,知道了这些人失踪的经过,家师并末向我提及详情,只说这件武林公案,关键在西山神君身上。但西山神君从此并未再现,于是武林中人只好到处追踪绝命杀神……”白骨真君说到这里,面上又现出狠毒神色,沉声道:“一日,我在域外一座山谷中,遇见绝命杀神,想逼他说出西山神君下落,但拼斗之下,我竟被他废去一半武功,现他既死,此仇此恨,只好算在你的身上了,所以……”说到这处,眼睛望了叶秋白一下,见他并无反应,仍又继续道:“……目前,家师查得西山神君曾在一山洞中,用手指刻下一幅壁图,这件武林秘辛就藏在这幅壁图之中,遂命我与师兄玄黄秀土先行前来,看看是否能找到那处山洞,经我数日寻找,终于找到这里……”说完,白骨真君忽觉体内一阵奇热,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知道内伤甚重,连忙闭口,运气调息。

叶秋白见他形状,也不勉强他再说下去,站起身来,向壁上一望。

这一望之下,果然发现洞顶壁上刻满了各式各样人形。

心中不断的忖度:听白骨真君这一席话,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则恩师绝命杀神一定还有一宗秘密之事,不曾在逝世前告知自己。

……………………………………………………………………………………………………第八章隔世奇人孤独客叶秋白心中惊诧不定,又向壁上望去。

突然心中一动,发现壁图一桩异事——那壁上人形共有—百,似乎是各种武功招式,连绵不绝……再一留神看时,却见前面九个人形,被人从中毁去一半……突然脑中如电光石火般一闪,想到一件事,情不自禁脱口喊道:“这前面九个人形,不正是天枢九式吗?”

又想:这后面招式,都从前面招式变化开展而来,这么看来,天枢九式不过是个开端,后面还有九十一招,看来威力在前九式之上。

心中大喜,就在洞中,一招一式的演习起来,叶秋白本极聪明,同时后面招式之变化,又紧跟着前面九式,更使他得手应心,不到半个时辰已牢牢记熟。

练完之后,忽然感觉这最后—式,似乎与前面有些异样……发掌之前,身形不动,只须微微将掌—露,便发出大股掌力。

心想:这最后—招,果然十分奇妙,但不知威力如何,出洞之后,不妨试验一下。

又想:听白骨真君说,这幅壁图乃是师祖西山神君所刻,关系一阵武林秘辛,难道这幅壁图之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留神一看,却见人形招式之中,线条分明,纹路整齐,不正是一幅山水地图吗?脑中极快的一想,立知这山水地图,必与那三十年前金顶和尚一行人失踪之事,有极大的关系。

循此联想下去,便知道西山神君在刻这幅壁图时,必已身负重伤,所以不曾传给绝命杀神,又怕这壁图为人得去,所以先将前面九式毁去一半。

也许后来西山神君遇见了绝命杀神,先把这九式传给了他,然后叫他去寻这处山洞……绝命杀神一定没有找到这山洞,不然,叶秋白便不至于只知前九式。

叶秋白痴痴的想着,一时不知自己此刻的推测,竟与事实完全符合。

这片刻间,白骨真君早已运气调息,恢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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