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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釵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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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暗点了他“神封”死穴。易无行冷眼旁观,早把天百道长暗下毒手的举动,瞧在眼中,诡计得售,心中甚感畅慰,但他外形仍是一片冷漠,说道:“道兄如若没有打算,兄弟倒是有一件事,烦请道兄相助一二。”
天玄道长点了徐元平死穴,心中忽觉一阵轻松,暗道:“今宵之事,大概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心中忽然一动,抬头望着易天行,反问道:“易见来的有一阵工夫了?”
易天行道:“刚来不久。”
天玄道长道:“不知易兄有什么事想请贫道相助。”
易天行笑道:“兄弟素不和人结仇,请道兄相助之事,决非和人斗气比武,这方面道兄尽管放心。”
天玄道长怒道:“当今武林之世,贫道怕过哪个,哼!纵是和人比武斗气,也不放在心上。”
易天行道:“道兄武功,兄弟一向最为佩服,十年前很天一妪和道兄比武一事,兄弟至今仍有着一股不平之气……”
天玄道长只觉脸上一热,接道:“我这次重离玄武宫,第一桩事就是要找恨天一妪,弄清当年比武之时,什么人暗中下子助她,”暴天行道:“道见以连胜四阵的疲劳之身,再斗恨天一妪,虽然输了两招,也是虽败犹荣……”
天百道长道:“如非暗中有人助她,我虽已连斗四阵,但那老长婆也难胜我……”
易天行微微一笑,接道:“恨天一担已破例收了衣钵传人,想道兄定已知道此事了?”
天玄道长道:“不知收的何人?”
易天行道:“甘南上官堡堡主的掌珠,上官婉情,道兄如要和恨大一妪作对,又多了一个强敌。”
天玄道长冷笑一声,道:“区区一个上官堡,岂放在本宫的心上。哼!难道我十年封剑期间,江湖上的跳梁小丑,都成了气候不成?”暴天行看他逐步陷入自己谋算之中,心头甚是欢慰,但仍保持一片镇静,淡淡一笑,道:“道兄十年封剑期间,江湖上却已有甚大变化,二谷三堡,声名大噪,已渐成分据江湖之局,被誉为武林中泰山北斗的少林、武当两派,相形之下,已有些黯然失色了。”
天百道长道:“贫道的玄武宫近年在江湖上声誉如何?”
易无行道:“一宫之名虽未减色,但已不如道兄昔年行走江湖之时来得响亮,二谷三堡之名,大有扶摇直逼之势。”
天玄道长突然抬腿一脚,把已遭点了死穴的徐元平踢飞起六七尺高,捧出一丈开外。
易天行暗中留神徐元平的身体,手脚未动,知已死去,拂须一笑,道:“道兄的生性,仍和封剑前一艇模样,兄弟这里告别。”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天玄道长轻轻的咳了一声,望着易天行的背影逐渐在月光之下消失。他愿想叫易无行回来,问问有什么相求之事,话将出口之时,忽又想到自己身受之伤尚未痊愈,必需再运气调息一阵,如若唤他回来,万一有了冲突,岂不要束手待毙?
他回头望了望徐元平横卧的尸体,心中忽然觉着不安起来,忖道:“此人并末相犯于我,是我要迫他出手,我这样相待他,手段未免太残酷了……”
他呆呆想了一阵,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已点了他‘神封’死穴,纵是华陀重生,扁鹊复活,也难再救活于他。唉!眼下我只有解救他叔叔的毒伤,也可稍减心中一点愧疚,……”转身急向金老二停身之处奔去。这时,金老二伤脉发作,人已晕了过去。天玄道长不顾自己的余伤未愈,扶起金老二来,默运真气,连点他一十八处要穴,打通他三条经脉。
只听金老二长长吁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目,打量了天玄道长一阵,问道:“我那平侄儿哪里去了?”
天百道长轻轻的咳了一声,答道:“死了。”
金老二如被毒蛇突然咬了一口,霍的跳起身来,急道:“什么?对天玄道长冷冷说道:
“你受伤经脉初通,不宜大惊小怪,快些坐下运气调息一下,我还要清去你身受之毒。”
金老二究竟是久走江湖之八,略一忖思,激动的心情,立时镇静下来,依言盘膝而坐,淡然地问道:“他可是和道长比试武功时,伤在了你的手下吗?”
天玄道长启动双目望了金老二一眼,又缓缓闭上,答道:“不错,我失手伤了他的性命。”
金老二道:“那也不能责怪道长,比武过招,拳脚无眼,难免有所失误,只怪他学艺不精。”天宝道长霍然睁开双目,盯在金老二脸上问道:“本观主久在江湖上行走,阅人何止于万,你如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那可是自寻死路……”
他微一停顿之后,又道:“我已答应了那娃儿,替你疗治毒伤,现在他虽然死了,但本观主却不愿自食承诺之言。”
金老二笑道:“道长如害怕替我疗好伤势之后,替他复仇,最好也把我杀了以绝后患。”
天玄道长目中凶光暴闪,冷冷说道:“纵然要杀你灭口,本观主也要替你疗好毒伤之后再杀。”
金老二心中微微一动,暗道:“他说杀我灭口,不知何意,难道他和平儿动手之时,用了什么卑劣手段伤害于他不成?”
心念转动,杀机暗起,但他自己如凭武功,难挡对方一击,是以必得想个法子,暗中下手,才可报雪此很,当下淡然一笑,默然不言。天玄道长一面暗中戒备,一面暗中运气调息,体力大复,霍然站起身来,说道:“我要用金针过穴之法,放过一些气,然后才能迫出你身受之毒,估计约需一日夜的工夫,但本观主无此闲暇,为你疗治,我用金针打通体穴脉,你可带我一件信物,走往玄武宫中,说明经过,自有人替你治疗。”金老二笑道:“我毒伤虽然被疗好,但今生今世,也别想再出你的玄武宫了。”
天会道长冷笑道:“那总比死了好些。”
金老二心知此刻如若稍露反抗举动,立时将送命在天玄道长拿下,当下一闭双目,笑道:“玄武官乃当今江湖上的胜地,纵然埋骨其中,死亦无憾。”天玄道长他是不愿和他多说,择手入怀,摸出三枚金针,双手齐出,三针并中,分扎在金老二‘云门’、‘气户”、‘俞府’三穴之上。
他并不立刻拔出金针,一探手,又从怀中摸出三只针来,挥手之间,又分刺三大要穴。
片刻工夫,金老二全身连中了一十二针。天玄道长又从怀中摸了两粒丹九出来,让金老二张口吞下后,说道:“我这金针过穴之法,当今武林之中,还未闻有人具此手法,你暂时静坐别动,我去替你找匹坐骑。”话出口,人也同时凌空而起,一惊而否。金老二睁开眼时,已不见天玄道长人踪。
不大工夫,忽听蹄声得得,天宝道长不知在哪里牵了一匹位马回来。金老二睁开双目,瞧那马背之上,并无鞍橙,不禁一皱眉头,道:“你要我骑马走吗?”
天玄道长笑道:“我把你捆在马上赶路,决不致跌下就是。你已服用了我两粒金丹,一日一夜中决不会感觉到困倦,只要你记得此去玄武宫的路程,不要十二个时辰,这匹健马,就可以把你送到玄武宫了。”
金老二道:“不用捆了,在下自信还可骑得无鞍之马。”
天玄道长道:“你身上金针不能取下,半身瘫软难动,如不相上,势难坐稳。”
也不待金老二同意,伸臂把他抱了起来放在马上,解下腰中一条丝带,把马纽捆在金老二手中,又把他身体缚在马上,说道:“此行生死,看你造化,如果十二个时辰之内还未到玄武宫中,不等每发,单是我那十二支金针所中要穴,被气血冲偏移了位置,就可以置你死地了。”金老二黯然一叹,默不出声。他不是感叹自己的生死,而是失去替徐元平报仇机会而惋惜。
天会道长笑道:“你叹的什么气,此事看去虽甚凶险,但我率想你十有八成能如期赶到玄武宫中。”举手在马臀之上拍了一掌,但闻那健马长嘶一声,放腿向前奔去。
因金老二的手和马缰捆在一起,尚可操纵那健马奔行的方向。马行如飞,一口气奔出了二十余里。
金老二看马首,已然见了汗水,轻轻一带马缰,住马放缓了步子。此际残月西照,天色已是四更时分,他仰脸长长吸两口气,顿感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几滴英雄泪,滚滚而下。
正自感伤莫名之际,忽明身后传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道:“叔叔可知道玄武宫的路吗?”
金老二吃了一惊,道:“你是平儿吗?”
那熟悉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道:“是啊!”
第二十二回误陷水牢
金老二只觉一股热血泛了上来、道:“平儿,咱们是在做梦吗?”徐元平道:“叔叔不要伤心,咱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金老二定定神道:“你与天玄道长比武,不是被他打死了?”
徐元平道:“我被他强猛的反击之力,震晕了过去,四肢百脉都如瘫痪一般,难以神动;但心中却仍然很明白,只是连说话的力也用不出来,天玄道长大概已认为我死了,先点我死穴又踢我一脚,把我踢飞出八九尺远……”
金老二急道:“你没有被他踢伤吗?”
徐元平笑道:“我本已不能动了,但却被他一脚踢的全身气血通畅起来。”金老二喜道:“有这等事?”
徐元平道:“是啊!我虽已气血通畅,但不知伤势是否已好,是故不敢乱动,听他和易无行谈了甚久的话,后来易无行走了,天玄道长却转回去替叔叔疗毒,我怕他忽起杀心,伤害叔叔,想赶快运气调息,哪知一运气,全身伤势竞似完全好了一般,而且精神充沛犹胜伤前……”金老二喜道:“我活了五十余年,从未听到过此等之事,难道是大哥、三弟的阴魂,保护着你吗?”
徐元平道:“我也想不通原因何在……”,他做一停顿后,接道:“我一直追在天玄道长身后,看他用金针扎入叔叔穴道,看他将叔叔诸般无礼举动,心中极甚愤怒;但又想到叔叔身受之巨毒,除他之外,无人能医,纵然有人能医,也没有时间去找,后来看他替叔叔找来一骑坐马,要你赶到玄武宫去,我便跟在叔叔身后来了。”金老二心中忽然一动,道:
“平儿,你现在什么地方和我说话?”徐元平道:“我在叔叔马上……”
金老二把身体向后轻轻一靠,只觉身后空无一物,心中大感奇怪,说道:“平儿,你在什么地方?”
徐元平道:“我在马尾上。”
金老二怔了一怔,道:“马尾乃柔软之物,如何能够骑呢?”
徐元平道:“我用双手抓住马尾,并没有坐在马尾上。”
金老二暗暗付道:“一个人身体重量,能在马尾上,奔了数十里,不但马儿奔行的速度不减,而且我竟然毫无所觉。再说,一个人武功再好,也不能长久的稳住丹田一口真气……”心中疑窦重重,甚是不解。
只听徐元平笑道:“本来我想坐在马背之上,但见叔叔背后几处要穴,扎着几支金针,我害怕一不小心,碰在那金针之上,不敢坐在马背上,只好抓住马尾了。”
金老二道:“你抓着马尾,跑了几十里路,就不觉得累吗?”
徐元平道:“我当时心中想着抓住马尾;定然很累,哪知奔行了几十里,竟然一点也不觉累。”
金老二十分吃力的转动身子,回头望去,只见徐元平双手抓住马尾,身体横垂成水平面,距地大约有尺许左右。看他神态悠闲,好像横躺在一座吊榻上船,心中大感奇怪,笑道:“你真的一点也不觉得累吗?”徐元平点点头笑道:“一点也不觉得。”
金老二道:“平儿,天玄道长用什么方法伤了你?”
徐元平道:“他用内家反弹之力,震伤我的。”
金老二又道:“易天行看到了你没有?”
徐元平道:“看是看到了,不过他已认为我死了。”
金老二又缓缓转过身去,顿时觉着心中轻松不少,双手一抬,抖动马缰,健马登时又放快了脚步,向前奔去。
奔行的健马,竖起尾巴,徐元平身躯登时随着马尾,向前移去,有如马尾上一根稻草。
金老二浪迹江湖,行踪遍及天下,对那扬名武林的一宫、二谷、三大堡所在之地,都了若指掌,徐元平仍然健在人世,使他突然生出了强烈的求生之念。
他觉着这孩子每遇上一次大难,或是和高手相搏一次,武功都精进了甚多,雪恨报仇,手刃易天行,看来并非是绝无希望之事,他觉得自己应该以丰富的江湖阅历,去帮助他完成这件大事,然后才能死的瞑目……
一念动心,求生之欲,突然转变的十分强烈,急欲赶到玄武直去,疗治身受之毒。又赶出二十余里,天色已然天亮,东方天际,幻起了一片彩霞,半轮红日,探出地面。金老二轻轻一收马缰,奔行的住马,突然停了下来。徐元平松开马尾,绕到前面,拦住马头,说道:
“叔叔一夜奔行,想腹中必已饥饿,平儿去找些食用之物,给叔叔食用之后,再赶路吧!”
转脸望去,只见道旁不远处,有一座竹篱环绕的茅舍。
徐元平抱着他,直向那茅舍走去,金老二一皱眉头说道:“平儿,我这等样子如若闯入民宅,势必把人家吓一大跳,倒不如先把我放在一处僻静地方,你独自去找些食用之物,咱们胡乱吃上一点,就要赶路了。”
徐元平道:“叔叔身上扎满金针,把你一人留下,叫我如何能放得下心?”金老二笑道:“你去不过片刻工夫,哪里就会遇上事故?”徐元平想了想,把金老二放在相距道路十丈外的一株大树下,单身直向竹篱环绕的人家奔去。当他讨得食用之物,重返那大树下,金老二已然不见。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一胜悲愤之气,直冲上来,振腕把手中食用之物,投飞出手,一拳击在那大树之上。
但闻一阵索索之声,落叶纷纷,那巨树被他一拳击的枝摇干动。耳际间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神丐宗涛双手抱着金老二,纵身而下。徐元平见叔父无恙,心中怒火顿消,讪讪说道:“想不到此处又和老前辈见面。”
宗涛笑道:“老叫化有意找来,并非是碰巧相遇。”
徐元平道:“老前辈找晚辈,可有什么事?”
一向爽直的神丐宗涛,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沉吟了良久,道:“有一件紧要之事,特地赶来奉告。”
徐元平道:“老前辈尽管请讲,只要有需用晚辈之处,在下决不推辞;不过,不论什么事,都得压后两天再说,我要先赶到“玄武宫”去,找宫中老道主替我叔父治毒伤。”
神丐宗涛摇头说道:“玄武宫戒备森严,宫中道士,个个郡身怀上乘武功,你一人之力,只怕难以抵得群道围攻……”
徐元平道:“我又不是去和他们打架,只求替叔叔疗好毒伤。”宗涛道:“老叫化本来找你有事,但就眼下情势而论,不如先助你赶到‘玄武官”去,他疗好毒伤再说。”
徐元平本持拒绝,但转念一想,此去“玄武宫”说不定要和宫中道士动手,有宗涛这等誉满江湖,武功高强之人相助,实力增强不少。心念一转,一个长揖,说道:“老前辈这等隆情高谊,晚辈感激不尽。”宗涛笑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上路吧!”
徐元平望了金老二一眼,说道:“系老前辈请相候片刻,再去讨些食用之物。一宗涛道:“不用啦!老叫化身上带有干粮。”
徐元平接过金老二,扶他上马,回头望着宗涛,问道:“我叔叔身上,满是金针,难以坐稳,要不要把他捆在马上?”
宗涛道:“如不捆上,如何能瞒得过玄武官中道士?”
徐元平犹豫了一下,终于依言把金老二捆了起来,轻轻在马背上拍了一掌,健马立时放蹄如飞而去。
宗涛和徐元平展开轻功,紧追那健马身后,向前奔去。
徐元平忽然觉得步履轻松无比,只要轻轻一抬脚步,身子立时往前冲去,不禁心中大感奇怪,暗自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宗涛似是看出了徐元平举重若轻,行云流水般的身法,不禁问道:“小兄弟,你这是什么身法?”徐元平道:“我也不清楚啊!”
宗涛皱皱眉头,只道他不愿说,也不好再探问下去。
健马奔行如飞,片刻之间,已跑去十四五里,徐元乎只觉愈跑愈是轻松,毫无半点吃力之感。
宗涛从怀中取得干粮,分给两人食用,为了早些赶到玄武官,几人并未停下休息,待夕阳西下时分,已到了玄武宫外。
一座巍峨的宏大建筑,屹立在广阔的荒野,四周竹林环绕,蔓延数里方圆,把那座巍峨的玄武宫,环抱在竹林中。宗涛轻轻一带马缰,健马停了下来,回头对徐元平道:“据老叫化所知,玄武宫中的道士,平时难得出门一步,从不和外界人物来往,但对擅自闯入宫中之人决不留沽口,江湖上不少人,到过玄武宫外,但却无人知道宫中情形。到目前为止,凡是进过玄武宫的人,还没有一个活在世上,是以这座平凡的庙宇却变得十分阴沉……”
徐元平心中惦念金老二疗伤之事,接口说道:“咱们要不要进去瞧瞧?”宗涛笑道:
“咱们如若跑了进去,宫中道士,决不会替金老二疗治毒伤了。”
徐元平道:“如若咱们不去,我金叔父一个人,又毫无抗拒之能。岂不任人摆布?”
宗涛道:“天玄道长虽然刚悔自用,介于邪正之间;但他究竟是一开诚学宗师的身份,不致有背承诺,他既然要金老二来富中疗作,定有疗伤之能,咱们可在外面等候,先让他独自进入宫中,待天色入夜之后,咱们再到宫中查看,如若他毒伤记除,咱们再借机把他救出来,只此一法,别无可循之径。”
徐元平道:“万一宫中道上不替他疗治伤势,或是对他有了不敬的举动……”宗涛微微一笑道:“疗伤定然会疗,但不敬的举动,也是一定的了,求人疗伤,事所难免……”
徐元平道:“如若玄武宫中道上对我叔叔有了什么伤害,或是把他囚禁了起来,咱们到哪里去找?”
宗涛道:“江湖上事,无法一点风险不冒,据老叫化推想,玄武宫中道主决不会想到咱们还有后援,纵然被他们囚禁起来,也不难找到下落,可虑的是咱们如果擅闯玄武官,定将和天玄道长结下不解之仇,日后在江湖之上,又多了一个强敌。”
徐元平道:“事已至此,哪里还能顾到许多,老前辈如若是害怕和天玄道长结仇,那晚辈一人入宫就是……”
宗涛道:“老叫化如怕和天玄道长结仇,也不会和你到玄武宫来了……”,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适:“眼下不宜再多拖延时间,再拖时刻,只怕对他伤势不利。”当下举手一拳击在马背之上,那侯马立时放腿如飞,直向玄武宫奔去。
徐元平只觉心情随着那奔行的健马,紧张起来,圆睁双目,望着金老二的背影。马去如飞,逐渐接近了玄武官。
神丐宗涛轻轻一扯徐元平的衣角,说道:“快些隐起身子,那健马已快接近了宫门,如若咱们不藏起来,势必被他们发觉不可。”当先隐入一片草丛之中。徐元平微一闪身,也隐入了草丛中。那时金老二骑着使马,冲近了玄武宫边,两扇紧闭的大门,突然大开。五个道装佩剑的中年大汉,一排并立,站在门口之处,挡住了去路。但见正中一人一举手,抓住了金老二的马缰,冷冷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增闯玄武宫。”
金老二道:“在下承蒙天玄道长相助,施展金针过穴绝技,疗救在下身受青毒,道长身有要事,不能替在下用法逼毒,且命我赶来玄武宫中求治。”
正中一人,仔细看了金老二身上金针,徽一点头,轻轻向旁倒让开了一步,放过了金老二,大开的宫门,立时闭上。
徐元平眼看着金老二进入官中,心中忽然觉着不安起来,便感胸中热血沸腾,恨不得立时拔步冲入它去。
宗涛似已瞧出徐元平激动之情,轻轻一拉他衣袖说道:“江湖上事,无一不冒着重重凶险,你这般沉不住气,如何能办得大事!”
取过背后葫芦,咕咕嘟嘟,一连喝了几口酒,又追:“咱们先找处地方养养精神再说。”
徐元平无可奈何的跟在宗涛身后,在一处草丛中,坐了下来。
神丐宗涛举起葫芦,又喝了两大口酒,笑道:“你那戮情剑得自何处?”徐元平想不到他话题突然转到我情创上,证了一怔,道:“那戮情剑乃一位老前辈相赠在下之物,老前辈怎的会突然想起了此事?”宗涛道:“那戮情剑,可是少林寺和尚的东西吗?”
徐元平只听得大感奇怪,暗道:不知他怎的知道,戮情剑乃少林寺中之物。当下说道:
“这个老前辈怎的知道?”
宗涛道:“少林寺中和尚已然知道戮情剑是他们寺中之物,而且也知道落入了你的手中,派出大批门下弟子,追寻于你,要追回戮情剑。”徐元平道:“有这等事?”宗涛道:
“而且少林寺僧侣;已查出你就在附近,已派人赶回嵩山本院,召请大批高手,看来大有不得回戮情剑,决不首心之意。”
徐元平轻轻哼了一声,仰天望着满天晚霞出神,心中却暗暗忖道:那戮情剑本是慧空大师所有,算来也该是少林寺中之物,只是此物乃慧空私人遗赠于我,不知是否谈还给少林寺中和尚。一时之间,想不出该如何答复。
神丐宗涛看徐元平一语不发,只管默默沉思,微微一笑,旋又问道:“那戮情剑究竟是不是少林寺中之物?”
徐元平道:“虽是少林寺一位大师所有,但却算不得少林寺中之物……”
神丐宗涛笑道:“老叫化走了大半辈子江湖,南北方言,无所不通,但对老弟这几句话,却是有些丕尽了然了。”
徐元平道:“那戮情剑虽是少林寺中老前辈所有;但却是他私人之物。他在圆寂之前,送了我这柄戮情宝剑。就事而论,这柄戮情宝剑,该算是那位老前辈遗赠于我之物,现下少林寺中和尚,找我讨取,不知该不该还给他们。”
宗涛皱了皱眉头道:“数十年少林寺中僧侣,甚少这等大举出动,据老叫化所知,这次已然尽出寺中高手。看样子,不惜大动干戈,非要讨回那戮情宝剑不可……”,他微微一停顿之后,又道:“少林派实力壮大,就当今江湖而论,首屈一指,小兄弟似不宜和少林派正面为敌,不如挺身而出,和他们首要人物当面相见,据理力争,或能罢去一番干戈。”
徐元平沉吟了一阵,叹道:“晚辈并无贪得那戮情宝剑之心,不过宝剑乃是别人遗赠之物,岂能轻易送人?”
神污家涛沉吟了良久,道:“那戮情剑仍在你身上吗?”
徐元平保手入怀,摸出一支寒光耀目的短剑,道:“宝剑仍在此,但剑匣却被暴天行手下夺去了。”
神巧宗涛望了那短剑一眼,笑道:“少林寺僧侣们,恐怕其志也在那戮情剑匣,你如不愿和少林僧侣们正面冲突,不妨把戮情剑匣的下落,转告少林僧侣—…·”
徐元平摇头说道:“不行,交出戮情宝剑事小,但有伤那赠创人清誉事大。此物既非我偷窃而来,少林僧侣们依什么向我讨取?”宗涛暗暗想道:“这话倒也不错,如若奉还戮情宝剑,反将落下窃盗之名……”
一时竟也想不出适当之法,轻轻叹息一声,道:“传言之中此剑乃极为不祥之物,几个保有此剑的主人,都落得极为凄惨的下场,不知何故,仍然有八千方百计的谋求此剑……”
话还未落,突觉一阵疾风,紧掠两人身侧而过。
神丐宗涛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一闻风声,霍然挺身而起,右手一招“云龙喷雾”拍出一掌,左手急向戮情剑上抓去。
他发动虽然迅快,但来人手法似是尤高一着,但见眼前人影闪。戮精剑早已被人抢到手中。
定神看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黑纱笼发的老妪,站在四五尺外,手横戮情剑,正低着头仔细鉴赏。
以完涛阅人之多,一时间,竞他也认不出那老妪是谁,不觉呆在当地。徐元平一挺起身怒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老妪神态沉着,悠闲之极,慢慢抬起头来,随手把戮精剑丢在地上,答道:“瞧瞧总不要紧吧!”
缓缓转身,漫步而去,眨眼间,隐失在竹林中。
此人动作怪异。一时间把宗涛和徐元平都瞧的楞在当地。
直待那老妪去远之后,徐元平才忽然想到她抬头之时,偏着半个脑袋,只记得和她目光一触,面貌却是丝毫记它不起。
讨思了良久,才觉着根本就没有看清,只觉那老妪任何举动,看去虽然漫不经心,迟迟缓缓,其实迅快至极,似是她一转身中有很多行动在一齐动作,叫人目不暇接。
灵机一动,忽然想到慧空相授“达摩易筋经”上两句真诀来:寓变于慢,虽缓实快……
心分二用,一博双击……
但觉脑际灵光连连闪动,这久思不解的两句真诀,突然开朗于胸。神丐宗涛目睹徐元平呆呆的站着不动,连那老妪丢在地上的戮情剑也不望一望,心中甚感奇怪,伏身捡起宝剑,递了过去,口中却重重的咳了一声。
徐元平如梦初醒,望了宗涛一眼,笑道:“老前辈可认识那老婆婆吗?”伸手接过宝剑,藏入怀中。
宗涛摇摇头道:“不认识。”
徐元平叹息一声,说道:“武林之中奇人高手,当真是难以数计,那老婆婆武功之高,怕不在老前辈和易天行之下……”
宗涛奇道:“你认识她吗?”
徐元平道:“我虽不认识,但已看出她身怀着惊人武功。”
宗涛道:“何以见得?”
心中却暗暗说道:此言倒是不错,单以她抢剑身法而论,轻功造诣,就不在老叫化之下。
徐元平道:“老前辈可曾留神她的衣着形貌吗?”
宗涛道:“全身黑衣……”忽然想到未看清那老妪形貌,轻轻的咳了一声,道:“面相倒是没有看清。”
徐元平道:“她和咱们相距不过数尺,而且又是对面而立,这武功高是不高?”他素不善言词,心中虽然十分明白,一时之间,却想不出适当措词,形容出来。
宗涛微微一皱眉头,沉吟不语……
徐元平也不再解说,缓缓坐了下去,闭上双目,默想那寓变干慢,虽经实快……心分二用,一搏双击……两句真诀之中包含的武功。落日西沉,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但徐元平的心中却是一片清明,这一刻捕捉灵机的沉思,被他悟解了“达摩易筋真经”上甚多武功。宗涛久走江湖,目光税利,目睹徐元平眉宇忽喜忽忧的神色,知道正在用心思解着一件难题,也不去惊吓于他。
蓦的,几只飞鸟振翼之声,划破夜空,传入耳际。
宗涛轻轻伸出右手,轻轻一扯徐元平,低声说道:“有人来了。”当先隐入草丛之中。
徐元平还未来及藏起身子,耳际间已响起说话之声,道:“道呛如若不信,不妨先去瞧瞧。”
只听一人答道:“此事咱们明日再谈,我先要赶回官中瞧瞧。”声音熟悉,分明是天玄道长。
徐元平暗暗吃了一惊,付道:“怎么这老道士会连夜赶了回来?”另一个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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