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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釵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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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武林人人梦求的戮情剑匣,竟然毫无激动之情,面带微笑,缓缓伸出右手,收过剑匣,瞧也不瞧一眼地问道:“不知金兄何以知道我情剑匣上所示的藏宝之处,就是孤独之墓?”

赤手老者仰脸望天,思索了一阵,答道:“提起此事,不是兄弟夸口,当今之世,能够知道此中机密之人,除了兄弟之外,只拍再难找出几个了。”

杨文尧微微一笑,道:“不知金兄能否把此中机密,告诉兄弟一些,也好让兄弟增广见闻。”

那赤手老者似是极不愿泄露胸中隐秘,沉吟了一阵,道:提起这件隐秘,牵扯甚广,实非局外人所能想到,当今领袖武林的少林派中很多高僧,都牵入这场恩怨之中……”他似乎自知失言,立时脸色微微一红,倏然住口。

杨文尧听他说起这场思怨,牵涉到少林派中高僧,确实大大吃了一惊,但他乃心机深沉之人,心中虽受剧大的震动,外形仍然能保持平静的神色,淡淡一笑,道:“有这件事?兄弟在江湖走动了几十年,竟然未曾听人谈过。金兄见闻之博,实叫兄弟佩服。”他问话却是十分技巧,实在叫人无法推辞不说。

但那赤手老者,江湖历练似是不在神算子杨文尧之下,微微一笑,道:“杨兄望重一方,此次肯相助兄弟,破这古墓机关,我金老二实觉荣幸,不过……有关兄弟如何知道这戮情剑区的隐秘一事,实有难言苦衷。”

神算子杨文尧笑道:“这个兄弟就有些难以明白了,金兄如有苦衷,何不说出来让兄弟听听?或许兄弟可替金兄分忧。”

金老二道:“此事已是数十年前往事,纵然牵拉兄弟,也已过去,何况我只是局外之人,只因兄弟曾经答应过人,有生之年,决不泄露此中机密。”

杨文尧看他执意不讲,心知再要追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立时转换话题,道:“据兄弟看这古墓,不但工程浩大,机关埋伏亦必重重叠叠,有关筑造机关消息之学,虽不若武功一道那等深博,但精密则有过之,兄弟虽然浸淫此道数十年,但也不过知道一点皮毛,只怕难以破除这等浩大工程的埋伏……”。

金老二道:“杨兄学究天人,武林同道人人皆知,如果杨兄不能破这古墓机关,只怕今后永远无人能破这古墓了。”他轻轻的叹息一声,接道:“再说举世知道此中隐秘之人,只不过三两人而已,如果再过几年,纵然得有能破这古墓的人才,但知道此中隐秘的人却凋谢逝世,势必成一宗千古难揭的隐秘了!”

杨文尧笑道:“金兄之言,太过夸奖兄弟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道:“纵然兄弟不计凶险,置生死于度外,竭尽所能,侥幸破除了这古墓机关……”

金老二道:“杨兄可是担心为人作弄,白费了一番气力吗?”

杨文尧道:“须知江湖之中,尽多行动诡异之人,如若孤独老人倾尽毕生智力,故意建筑了这座机关重重的古墓,作弄后人,亦非绝无可能。不瞒金兄说,兄弟现下心中毫无破这古墓机关的信心,如果塞中真有什么千古奇珍,稀世异宝,咱们纵然丧生在这古墓中,亦可死而无恨。如单单只是为了一些珠宝金银之物,冒此危险,那就有些不值了。”

金老二听他言词间顿萌退志,不觉心头一震,但他究是久走江湖之人,略一忖思已知杨文尧的心意,还不是想要我说出胸中隐秘,哼哼!我金老二走了大半辈的江湖,还会在阴沟里翻船不成。

当下故作不解地惊道:“杨兄胸藏玄机,况且如今又有这古墓建筑的原图,刻在剑匣之上,以杨兄的才智学识,按图索钱,相信杨兄破除这古墓机关,岂不易如反掌……至于古墓中收藏之丰,兄弟敢说举世无与伦比,珠宝古玩之物不去说它,兄弟只举出两件珍品,杨兄就知兄弟绝非夸大其词了!”

杨文尧笑道:“不知何等珍品,竟得金兄这等赞颂,兄弟愿洗耳恭听。”

金老二道:“杨兄可知玉蝉、金蝶两件奇物吗?”

杨文尧如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只觉全身一阵颤动,惊道:“什么?那玉蝉、金蝶二物,竟也在这古墓中吗?”他虽是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但在骤闻工蝉、金蝶二件奇物之后,亦不禁心情震动,难以自制。

金老二却微微一笑,道:“不错,玉蝉、金蝶二物,都在这古墓之中。”

杨文尧神色恢复镇静,道:“这话可是真的吗?”

金老二道:“兄弟生平不打诳语,杨兄但请放心。”

杨文尧笑道:“只此二物,已值得兄弟一冒凶险。”当下盘膝坐在地上,用手不住在地上乱划,片刻间一副心神会聚之态,似若不知身旁有人。杨文尧只管低头查看,手中不停地在地上划来划去,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突然停下手来,凝眸望天,一语不发,似是遇上了极大的难题似的。金老二站在一例瞧了半天,仍不见他动弹,心中忍耐不住,低声叫道:

“杨兄,可算出了破除这古墓机关的办法吗?”

杨文尧望了金老二一眼,冷冷地答道:“土木建筑之学,杨文尧虽说不上博通,但如想欺瞒过我的双目,只怕举世难有几人,如果金兄这戮情创匣上的原图,不是孤独老人准备乱人耳目放意留下来的假图,就是金兄尚未寻得这古墓筑造的真正原图。”

金老二道:“戮情剑削铁如泥,举世只此一支,兄弟亲眼看到这剑匣由剑上取下,如说剑匣是伪造,兄弟不敢苟同。”

杨文尧突然呵呵一笑,挺身而起,道:“纵然没有筑造原图,这古墓机关也未必真能难得住兄弟。”说罢,大步直向巨冢前面供台之处走去。这时,那供台的石鼎巴自行族过六个时辰,回复不动。杨文尧将要走近供台之时,突然回头望着金老二道:“金兄请自小心,如果这墓中确如金兄所言,机关重重,这第一道机关可能就是那高大的石翁件……”当下暗运内力,探手向供台上黑色石鼎摸去。只觉触手冰冷,不觉心头一惊,赶忙缩了回来。仔细看去,不禁讶然失声时“好一块千年寒玉……”

金老二身子一晃,抢奔到杨文尧身后,挽手向石鼎授去。

他已听得杨文尧呼叫之言,心中早已有了准备,石鼎奇寒,并没使他吃惊缩手,反而用力一搬,心中暗道:“神算子盛名不虚,竟然在一触之下,辨出这是极难一见的千年寒玉……”

心中念头未息,忽闻一阵轧轧之声,石鼎缓缓转动起来。

杨文尧低声叫道:“金兄快些走开!”说毕当先纵身而起,向一侧跃去。

金老二对杨文尧警告之言,并不十分相信,暗忖道:那石翁仲纵然真是机关,也不能够一冲就两丈多远……正目沉忖当儿,突闻一阵疾风破空,那尊巨大的石翁仲,果然迅快无比的向前冲来。金老二一伏身,疾如离弦管箭一般,例射而出,直向杨文尧停身之处跃去,身在空中一提真气,双臂一张,上半身猛然向上一提,双脚落着实地。就在金老二刚刚站好身子之时,杨文尧却反向古墓供台处回扑过去。金老二定神看去,只见那石翁件已冲到供台前面,手捧石笏击在供台后的青冢之上,打得尊石横飞,那地方正是自己适才停身之处,不禁暗叫一声好险,如果不是应变迅块,及时跃开,必为石翁伸手中石笏打中。

只见种算子杨文尧双手搬住黑色石鼎,不住的摇转,片刻后忽闻轧乳连响,那供台处突然分裂出一座石门。金老二怕杨文尧独自入墓,丢弃下自己不管,纵身一跃抢飞到石门口边。

杨文尧闪身向旁倒一让,拱手微笑,道:“金兄请!”

金老二微微一怔,笑道:“不敢,不敢,杨兄德高望重,兄弟怎敢悟越?”他怕石门之内,有机关埋伏,不敢当先涉险。

杨文尧不再谦辞,当先步入石门,向前走去。金老二身子一侧,紧随杨文尧身后而人。

两人向前走约六六尺远,身后又响起一阵轧轧之声,洞中骤然变的黑暗如漆。

金老二呆了一呆,低声问道:“杨兄,那剑匣原图之上,可曾提到这石门自动关闭事吗?”他心中怀疑是杨文尧在搞鬼,故而问了他一句。

只听杨文尧冷冷的声音,起自七八尺外,道:“金兄这般多疑兄弟,实叫在下寒心,既然如此,我看还是金兄一人深入墓中去吧!”原来,他借光线突然暗下的时机,向前疾进数尺,放布疑阵。

金老二吃了一惊,暗道:“他此言分明未有好心,必得防他一着才行,当下暗中提集真气,疾向杨文尧身侧跃去,口中却连声说道:“杨兄不要误会,兄弟对杨兄多心,也不会请杨兄相助了……”忽然火光一闪,甬道为之大亮,杨文尧右手高举着特制的火折子,笑道:

“但愿金兄言出衷诚,咱们此刻已然身陷危境,如若再不能同心协力,谋度险关,只怕……”

金老二接道:“别说兄弟没有此心,纵然动了疑心,那也是自寻死路,当今武林之世,有谁不知杨兄是建造机关的能手,这古墓之中,埋伏重重,杨兄只要随手一拨机关枢纽,不用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兄弟置于死地了。”

只听杨文尧哈哈大笑,道:“金兄把我杨文尧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杨家堡名列三大堡之一,兄弟虽不敢称一方雄主,但还不致暗算于人,如果兄弟真有不满金兄之处、自会当面叫阵。”

金老二道:“兄弟随口说来玩笑,杨兄千万本要放在心上。”两人谈话之间已然深入了数丈,耳际忽然响起了淙淙水声。扬文尧熄去了手中的火折子,笑道:“金兄请团目稍作调息,咱们即将步入险境了。”金老二依言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了一阵,再睁眼睛,景物已清晰可见。

杨文尧侧耳听了一阵,道:“金兄水底功夫如何?”

金老二道:“这个么,不瞒杨兄说,兄弟是个旱鸭子,杨兄无所不能,水中功夫自是不错了?”此人处处多疑,说完话后,两道眼神盯在杨文尧脸上,想从他神色中瞧出对方问话用意。

杨文尧淡淡一笑道:“这墓中既有水声,想必设有控制水势的机关,如果不小心触动埋伏,必将洪滔泛滥,金兄既不会水,请随在兄弟身后而行,眼下兄弟并无破除古墓中机关的把握,此刻咱们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要知那戮情剑匣上刻给的古墓图案,虽然已给机关埋伏,但因轻过了十二个巧匠之手,各人绘制的比例尺度不同,是以杨文尧瞧了半晌,算来算去,算不出图中奥妙,才误为匣上图案不是伪制,就是剑匣不是真品。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眼前果横现一道三尺宽窄的水渠,水势湍急,一望即知是外面引进来的活水。

杨文尧低头瞧了一阵,忽然惊道:“已经有人先我们进入这古墓中了。”

金老二急道:“什么?,难道当今武林之世,还有人通达这机关埋伏之学不成?”

杨文尧不理金老二的问话,仔细在两面壁上瞧了一阵,笑道:“金兄放心,进墓之人,大概已被洪水淹死了。”

金老二又听得证了一怔道:“这个杨兄怎么知道?”

杨文尧举手指着石壁笑道:“金兄仔细看看,当知兄弟之言不是信口开河了。”

金老二运足自力瞧了一阵,摇摇头,道:“兄弟除看出这石壁是由青石砌成,坚固异常外,再瞧不出什么奇怪之处了。”

杨文尧微微一笑,道:“兄弟忘了金兄是不通水性之人,实在也难怪。金兄请看顶上石壁积尘极多,但这两面石壁之上,却是纤尘不见,是以兄弟推想刚才这古墓前道之中,定被洪水泛滥过,冲洗了壁间积尘。”

金老二道:“杨兄果然高明,兄弟佩服至极!”

杨文尧道:“壁间被洪水浸湿的痕迹,尚未全干,使兄弟想到这洪水消去不久,定然有人先咱们进入古墓,无意触动控制才势的机关,使洪水泛滥甬道,再看水痕相距顶端不过尺许高低,又想到来人必被淹死冲走无疑。试问在这等狭小的甬道之内,匹无着力之处,纵然水性极好之八,也难长久适应,闷也要被活活闷死。”

金老二道:“这么说来,进入这古墓之人已然死去,是毫无疑问的了?”

杨文尧微微一怔,沉吟半晌,道:“除非他们在洪水没顶之前,找到了控制水势的机关……”

金老二极注意有人进入古墓之事,又追问了一句,道:“杨兄看他们是否可能及时找到控制水势的机纽,而保全性命?”

杨文尧凝阵思索了一阵,道:“这是件希望极小的事,我想他们被洪水淹死冲走的成份很大。”

金老二笑道:“但愿扬见的推想不错。”

杨文尧微微一笑,缓步向前走去,目光流动,不停打量四周形势。转过了两个弯后,眼前突然一亮,一片宝光耀目,狭窄的甬道,至此也突然开朗,成了一座两间房子大小的石室。

这是徐元平到过的石室,室中陈列着很多珠宝古玩,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金老二目光掠着珠宝扫过,点点头道:“现在看这石宝珠宝,也许传言并非虚伪。”

杨文尧瞧了珠宝一眼,淡淡一笑,似是毫不为眼下罕见的珍品所动,心中却在暗道:

“这室中的宝珠,最小的都比我收藏的巨珠要大,如果古墓所藏确如传言,纵然此刻真的死在古墓之中,那也是毫无遗憾。”两人虽都为室中珠宝古玩所动,但为了要保持身份,谁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拿,只好装出一副视若无睹之态。彼此各想心事,沉默无言,过了半晌,金老二突然说道一杨兄,孤独老人留示,不准人进这石门口内,想来这石门之后,定然有什么机关……”

杨文尧道:“这个兄弟已在用心查看了。”目光转动,不停在四壁查看。但见四壁一片洁白;找不出一点可疑之处。

金老二道:“杨兄请取出戮情剑匣看看,也许剑区上刻绘有开启这石门之法。”说话之间,人已走了过去,双手潜运其力,猛然一推。只觉如撼山岳,石门丝毫未动,自己却因用力过猛,反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回头望去,只见杨文尧已取出戮情剑匣,正在凝目检视。

金老二也不惊挠于他,悄然退到一恻,静立相待。忽听扬文尧轻轻啊了一声,缓步走近石门,伸手在门边量来量去,约莫一盏热菜工夫,收了创匣,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在贵客止步的止字下面一横,用力一划,一阵隆隆巨响过后,石门自动大开。

金老二忽的纵身一跃,抢先到石门之但他却停在门口不肯进去,回过头对神算子杨文尧道:“杨兄请!”

进了石门,景物突然一变,一连六七间房子,大厅当中,端放着一座五尺高低的大鼎,四周一片漆黑之色。

突闻一阵隆隆之声,统耳不绝,那大开的石门,突然自行关上。仅有的一线光辉,随之消失,大厅中一片漆黑,伸手难见五指。两人虽是一身武功之人,但在这等不见一点光线,阴气森森的古墓中,也不禁生出惊怖之感。

经过了一刻沉默。金老二首先忍不住说道:“杨兄,看看那戮情剑匣上,可有这暗室的记载吗?”

只听杨文尧呵呵大笑之声由大厅一角传来,道:“金兄快请到兄弟这边来,这暗室中,恐怕即将有机关发动了。”敢请他已悄无声息溜到大厅一角。

金老二心中暗骂一声可恶,凝神戒备,缓步向大厅一角走去。忽见火光一闪?幽暗的大厅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火焰。

火光照着杨文尧脸上浮现着微微的笑容,但那笑容看在金老二眼中,不但毫无和蔼可亲之感,反而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这一瞬间,金老二突然觉得杨文尧是一位阴沉得可怕的人物,心底不自觉泛起一股寒意。

神算子盘膝坐在大厅一角,高举着手中火折子,笑道:“金兄身上可带有火折子吗?”

金老二道:“这个,“兄弟没有准备……”

话还未说完,突闻一阵轧轧之声,起自那巨鼎之中。

杨文尧急道:“金兄快快走过来……”

一向凶悍阴险的金老二,此刻竟然十分听话,纵身一跃,飞落在杨文尧身边。杨文尧右腕一抖,手中火折子脱手飞出,粘在那巨鼎之上。

要知他这火折子是用棉花浸以松油特制而成,不但火光强烈,而且可以粘在物体之上燃烧。

杨文尧投出手中火折子后,紧随着站起身子,暗中一提真气,忽的纵身跃起,直向巨鼎处飞去。

金老二冷哼一声,紧随杨文尧身后飞起,追踪跃去。

此时但闻嗅嗅几声弦响,巨鼎中忽然飞出一片管箭,分向四面八方射去。杨文尧双掌立时一齐下劈。一股强劲的掌风到处,管箭便纷纷下落。

鼎中管箭来的突然,但所幸时间不久,一排箭雨过后,倏然而止。金老二武功虽高,但他部分视线被杨文尧前面身子挡住,致被两支管箭划破衣抉,心中甚是恼怒,待两人脚落实地,忽然一步欺到杨文尧身后,力蓄掌心,怨声问道:“杨兄把兄弟把了过来,自己却突然跌身而起,避开管箭,是何用心?”

杨文尧头也不回他冷冷说道:“如非兄弟招呼金兄一声,只怕金兄早已死在沙毒管箭之下……”

金老二暗道:“江湖上盛传三堡人物之中,杨文尧为人最是和蔼可亲,不失书生本色,哪知却是一位心地最为阴险之人,此番如能出得古墓,我定要昭告绿林同道,揭穿他伪装面昏……”

心念正转动间,耳际间又响起杨文尧冷冷的声音,道:“不管金兄如何想法,但此刻作如和兄弟闹翻,绝难出这古墓……”。

金老二怒道:“我金老二岂是受人钳制之人,哼哼,杨兄未免太小瞧于我了。”

杨文尧回头一笑道:“金兄如若不信的话,咱们就不妨试试。”

金老二掌势突然向前一送,紧贴在杨文尧背心之上,道:“兄弟只要一吐蓄蕴掌心的内力,立时将使杨兄心胸寸断……”。

杨文尧面不改色,淡淡一笑接道:“别说金兄这一掌未必真能置我于死地,纵然一击成功,把兄弟震毙掌下,但金兄却要活活被困死在这古墓中了。”

金老二心头一凛,缓缓收回掌势,道:“兄弟虽久闻杨兄之名,但今日才算真正认识你了。”

杨文尧笑道:“好说,好说……”忽闻巨鼎之中,又是轧轧急响,巨鼎也自动转旋起来。

金老二急急横跨一步,全身隐在杨文尧的身后。

神算子目光注定旋转巨鼎,高声说道:“金兄快请退回壁角……”,忽然一上步,身子飘空而起,人已上到巨鼎之上。

金老二被杨文尧高呼之声,分去不少心神,就那微一分神,杨文尧自己施展绝佳轻功,腿不屈膝,肩不晃动,只一抬腿,跃上巨鼎。杨文尧去势奇快,快得金老二蓄蕴在掌心的内力,这时也来不及推击出手。金老二心知自己掌势如若不触在对方要穴部位,以对方功力之深,纵然被击中一掌,也难伤得了他,刹那间心回念转,主意突变,依言向后跃退,高声说道:“杨兄请小心点……”,话出口,人已跃退到大厅壁角之处。

杨文尧笑道:“金兄放心。”探手向巨鼎下面按去。

但闻嚓的一声轻响,旋转的巨鼎,倏然而止。

金老二虽跃退壁角,但两道眼光却注意那巨鼎和杨文尧的举动,一见那巨鼎静止不动,立时又急跃过来。

杨文尧道:“金兄还是暂退到壁角,只怕这巨鼎之中,还有暗器射出……”,话还未完,巨鼎之中,突然喷出泉水,一股腥臭之气,触鼻欲呕。

金老二身子一仰,背脊贴地,避过喷来毒泉,紧接着两个急翻,迅捷无比的翻回到大厅壁角。

这一股喷出的毒水,似是毒气很重,腥臭之气浓烈无比,片刻之间,弥漫全室。幸好毒水不多,不到半盏热茶工夫,便自动停止。

但那腥臭气味却是越来越浓,两人虽都有一身精深内功,也难抵受得住,只觉头脑逐渐胀大,五脏六腑皆欲从胸腹翻出。

杨文尧探手人怀摸出两粒丹丸,自己先行含入口中一粒,才高声说道:“金兄接着。”

抖腕向壁角投掷过去。

金老二伸手接着药丸,却不敢立刻投入口中,目光盯在杨文尧脸上,一语不发。

杨文尧微微一笑,说道:“金兄请放心把兄弟的药丸含入口中,如这药丸纵是毒药,兄弟也先金兄而死。”

金老二道:“兄弟绝无此意,杨兄不要多心。”举手把药丸投入口中。

但觉满口清香,受时把扑鼻欲呕的臭腥之气压了下去。

杨文尧探手又在巨鼎之中摸了一阵,笑道:“金兄请过来吧,鼎中机关已为兄弟扣住。”

金老二依言缓步走了过去,但在相高巨鼎七八步处,停下脚步。

杨文尧纵身跃下巨鼎,笑道:“如果兄弟判断不错,不到一盏热茶工夫,这巨鼎即将自动移开。”

这当儿,金老二已觉到自己性命完全操在杨文尧的手中,他随时随地就可把自己置于死地,当下答道:“杨兄之言。自不会错。”

杨文尧听他口气,已知他屈服在自己冷漠的摆弄之下,心中暗自好笑,目中却放示亲近地说道:“此刻咱们已进入步步凶危之境,如果不能同舟共济,只有双双葬身在这古墓之中的了。”

金老二低声下气说道:“在这等机关重重的地方,兄弟全要仅凭杨兄大力了。”

杨文尧暗自忖道:当今武林之中,盛传金老二交游最广,一宫、二谷、三大堡中都有交往,看来传言不虚,此人能屈能伸,确是极难对付的角色,这次如不把他结果在古墓之中,终是一大祸患。心念一转,杀机暗生,口中却微笑答道:“金兄说的也是,不管何等聪明之人,也难精通世间各种学问。武功一道兄弟自知不如金兄,但土木机关之学,耗去了兄弟大半生精力,这自是比金兄稍有心得,眼下处境是生死同命,自应各尽所长以求安度险关。”

金老二道:“杨兄之言,字字金玉,兄弟自听吩咐。”

杨文尧笑道:“金兄这般说法,兄弟就不敢……”话未说完,忽闻一阵轻轻的轧轧之声。那巨鼎突然自动升了起来,直到四五尺高,才停下不动。

金老二凝目望去,只见巨鼎之下,是一个两尺见方的深洞。杨文尧叹息一声道:“建筑这古墓之人,果然较兄弟高上一筹,此鼎要是由兄弟设计,定然是向旁例移开,想不到会向上升起。金兄请紧随兄弟身后。”大步直向鼎下走去。

杨文尧走近巨鼎下洞口之处,略一探望,立时纵身而入。

金老二使杨文尧脚落实地后,高声叫道:“杨兄,兄弟是否可以下去呢?”金老二谦恭之情,流露言词之中。

杨文尧暗自忖道:任你千恭百顺,也要作陈尸这古墓之中。口中却笑答道:“金兄再要这等谦虚,兄弟如何敢当,快请下来。”

金老二一跃而下,借着杨文尧手中火光看去,只见效尺之外,矗立着一扇黑门。

杨文尧道:”金兄请把那门上铁环向右连转一十二次,这紧闭之门,就可以大开了。”

金老二路一犹豫,大步走了过去,依照杨文尧吩咐之言,把门上铁环,连向右面转动了一十二次,正待松手而退,忽觉眼前一晃,不禁大吃一惊,脚下加力,向后疾退,哪知身后竟然被一道铁栏挡住,匆忙举手向上一架。

但觉臂上一凉,一阵奇疼刺心,被门上落下的一口锋利钢刀,从肘间生生切断,但他功力深厚,手臂虽被切断,竟把钢刀下落之势挡住。

回头看时,只见身后壁间,伸出两根铁棍,拦住退路,这等设计纵是身负绝学之人,如果事先没想到,也难逃过劫难。

金老二暗中运气,团住穴道,先把流血止住,目注杨文尧,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这两扇门前,还设有这等机关,幸好断去兄弟一臂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杨文尧早已运集功力,只要金老二口出不逊之言,立时借故发作,一掌把他劈死,哪知对方不但毫无抱怨之言,而且还把一切错误揽在自己身上,满脸笑意,毫无怨恨之情,杨文尧竟是找不到一点借口,不觉微微一怔,暗道:此人果然不凡,如果这次不把他喜毙在古墓之中,此生此世,他将与我替不两立了。

心念及此,杀心愈坚。但口中放作惋惜.黯然一叹,道:“都怪兄弟大意,害金兄断去一臂实使兄弟难安。”

金老二道:“这如何能怪杨兄,只怪兄弟学艺不精……”,他说话之间,人也纵身跃出那两道铁栏。

杨文尧揣手人怀摸出一包金疮药,缓步走到金老二身边,一面伸手替他包扎伤势,一面说道:“兄弟这金形药,虽然说不上什么灵散金丹,但对疗治刀剑之伤,却也甚有效用……”

金老二笑道:“杨家堡金疮药功效如神,江湖上无人不知,兄弟这里先向你谢谢了!”

忽闻轧轧一阵急响,那门上落下的钢刀和壁间伸出的铁棍,同时归了原位,两扇铁门这时也缓缓自动而开。

杨文尧替金老二包扎好了伤势,说道:“这次兄弟走在前面……”,话未说完,倏而往口,大步的直向缓开大门之中走去。

金老二在杨文尧转过了身子刹那,忽的举起右手,但却又自动收回来。

这一瞬间,他脑际千回百转,想了很多的事,只怕杨文尧暗中有备,自己在断臂之初,伤疼正烈,如若这一掌不能把对方击毙,势必引起杨文尧的反击,以自己眼下处境,绝非其敌。

这两扇黑门之后,又是一个黑色墨石砌成的石室,不过形式不大相同,狭长有如棺材一般,靠后壁处放着四只大铁箱。

杨文尧举着手中火折子,直奔到那存放铁箱之处,立刻举掌朝最右一只铁箱的铜锁之上击下。

但闻一阵呛呛之声,铁锁应手而落。

金老二忍着伤疼赞道:“杨兄好雄浑的铁砂掌力。”

杨文尧回头笑道:“不敢,不敢,兄弟练的是大力金刚掌。”

金老二心头一震,暗自忖道:大力金刚掌乃少林寺七十二种绝技之广,不知此人得难传授,练成这等开碑碎石的绝技……

杨文尧似是已猜出金老二此刻心中怀疑之事,刚嘴一笑,道:“金兄可觉着兄弟言过其实吗?大力金刚掌乃少林寺七十二种绝技之一,兄弟既非少林门下弟子,自是无法练成这等掌力,是不是?”

金老二道:“这个,兄弟怎能相疑,不过……”

杨文尧道:“金兄如果不信,且接兄弟一掌试试。”脸上陡涌杀机,缓缓举起右掌。

金老二疾退了两步,笑道:“少林寺七十二种绝技,流传于江湖之上的,何止大力金刚掌法一种,就兄弟所知,已在五种之上了。”

这几句话,果然引起了杨文尧好奇之心,举起的右手向旁侧一偏,随手打开铁箱盖子,登时一片宝光耀目。原来那铁箱之中尽都是放着明珠宝石,光华灿烂,满室生辉。

杨文尧侧目瞧了那箱中珠宝一眼,不觉心头微微一动,暗道:“如非亲眼所见,实使人难以相信这古墓之中,存集了这么多珠宝,纵是深宫内苑的皇帝之家存集珠宝也难比拟……”。

忽然想到身侧还站着金老二,立时回头说道:“金兄见闻!”博,兄弟是早已闻名,不知此刻可否把少林派流传江湖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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