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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赐乌鸦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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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乌鸦翩翩飞
“什么————!!”
老刺头大叫着跳起来,船重重地晃了几晃,我连忙抓住船尾免得掉下忘川。
“你真跟殿下说要办喜宴了?!”
他揪着我的领子,我吞了吞口水,安慰地笑道:“你,你放心啦,殿下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才告诉老刺头殿下答应为他和孟婆办喜宴的事,他就激动得差点没把船掀翻。
“嘿嘿,老刺头,淡定,淡定。”
我讨好地笑着,试图把他揪着我的手拉开。
“臭小子!就知道告诉你没好事!”
他气急地跺了跺脚,船板立马又多了几个洞,忘川河水一下子渗了进来。水中的野鬼厉鬼也跟着抓住船板,试图爬上来。
“有话好好说,你再激动几下,这船估计就得翻啦!”
“翻船?”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着我,“我先把你这崽子给翻了!”
我连忙跳回岸上,边跑边喊道:“殿下说明日就办,你先忙,我有事先走了!“
“老子今日就先办你的丧事!!”
他气急败坏地叫唤着,操起船桨就朝我仍来。我险险躲过,朝他做了个鬼脸。他见状更是直接上岸奔来,我赶紧撒腿就跑。
跑了好一段距离,确定老刺头没有追上来了,我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待我按着腰深呼吸了好久后,终于慢慢缓过气来,却发现不知不觉我竟跑回了我原本居住的地方,平心殿。
自从搬出来后大就为天蓬的事忙得团团转,也不曾回来看看小白。既然来了,不如就进去看看,顺便问问小白知不知道祈颜莫名其妙地消失去哪里了。
我提步走入殿内,这里和我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显得冷清了些。
“二殿下,这样真的没有危险吗?”
还未走到正殿,便听得里边传来说话声。我不禁奇怪,地府除了冥王唤做殿下,哪还有什么二殿下。何况这里往常除了老刺头和牛头马面来找我吃酒闹事外,一般没别人了。现在我已经搬了出去,还会有谁来?
不八卦的鸟儿不是好鸟儿。
我悄悄走到正殿旁,探出一个头观察里面。
正殿里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坐在桌边好像在谈些什么。
竟是小白和黄鼠狼精!
“你放开做吧,一切由我负责。”
那袭白衫正襟危坐在桌前,一手轻敲桌面,一手紧紧握茶杯,眉目间隐隐透露出了稳重沉着。
我不禁微怔。
这是小白吗?
不似往日那般天真活泼,他声音低沉,竟有几分老成的味道。 
他们的谈话很小声,我伸长了脖子想要听清一些,一不留神“咔嚓”一声踩断了地上的树枝。
“谁!”
伴随着一个冷冽的声音,一枚尖锐的器物破空迎面而来。
我暗叫不好,连忙收回脑袋。器物掠过我的耳边,削断几根头发,直直刺入地面。
竟是一枚针叶暗器。
“莫娅哥哥?”
小白惊讶地站起来,黄鼠狼也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我瞪着眼直直地看着断发飘落地面,心中惊魂未定。
“对不起,莫娅哥哥。小白一时情急,并没有看清是你。”他急急奔下来,声音充满歉意,“可是莫娅哥哥怎么突然来了?”
“我才奇怪这只黄鼠狼怎么来了?!”
我嗔他一眼,刚刚可是命悬一线呐。
黄鼠狼也哈着腰小跑下来,一脸谄媚道:“莫大人,小的刚接任黑无常,这不是来找小白大哥学习来了么。”
斜眼,表示怀疑。
“嘿嘿,莫大人经验充足又智勇双全,要是莫大人愿意,小的也十分希望莫大人能够指教一二。”
我掏掏耳朵,得意地晃了晃头,这才想起还有事要问小白。
“小白,你可知道那只骚狐狸上哪里去了?”
“表哥?”小白疑惑道,“他不是和莫娅哥哥在一起吗?”
我摇摇头。
他眼神清澈,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无方才沉着冷冽的样子。
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出什么有不对。
“莫娅哥哥?”
我被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冥想中拉回来。
“恩?怎么?”
“莫娅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气小白方才对你使了暗器?”他委屈地抓着我的衣袖,水雾漫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小白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我连忙摸摸他的头,笑道:“我没有在生气。”
“真的?”
“真的。”
他终于收回眼泪,对我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天真的表情如此真挚,让我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也许方才是我看错了吧。
“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我努力压下心中的疑惑,寻了个借口便告别他们回冥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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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刺头虽然嘴上毫不留情,可是手上还是欢欢喜喜发了许多喜帖。
酒坊老板娘唤鬼差们抬了几十坛上好陈年香来,乐得牛头马面合不拢嘴的。
冥王大赦地府,十八层地狱的厉鬼都免刑三日。平日稍显沉闷的地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我没什么好东西准备,便打算回鸦林找莫老头子讨些好东西来。
回到鸦林时,莫老爷子正悠闲地躺在窝里,叼着一根树枝剔牙齿。
“爹爹~”
我扑哧扑哧扇着翅膀飞到他身边,甜甜叫唤一声。
“小鸟崽子,总算想起家里还有一个老弱病残了?”
他得瑟着爪子,一身鸟毛黑亮黑亮,翅膀潇洒地搭在一旁,比那发春的野猫还要风骚上三分。
“老弱没错,病残倒看不出来。”
我顺了顺毛,笑得很是乖巧。
“兔崽子!!”
“爹,您真老了,我们是乌鸦,属鸟……”
他瞪圆了眼睛,我忙又去顺了顺他的毛,讨好道:
“爹爹,您的毛真是愈发光亮了。”
“恩哼。”
他舒服地闭上眼,我又摸摸他的尖嘴。
“爹爹,您的嘴越来越利索了。”
“恩哼。”
我翻开窝上的树枝,抬出埋在窝里的一个黑罐子。
“爹爹,您买的蜂蜜真是越来越香了。”
“恩……恩?!”
他猛地睁开眼睛,公鸡护小鸡似的三两下张开翅膀抱住蜜罐,警惕地看着我。
……鸦鸦个喵了的,闺女我活了快一千年也不见这只老鸟怎么护过我了……
“崽子,我可警告你啊,这是你老爹我存了一百年的上好蜂王浆,你什么都不用想!”
面对他的警告,我只是淡淡地抠了抠鼻子。
“我要。”
“什么?!”
“我要。”
“闺女哟,”他惨兮兮地看着我,“这可是你爹的命根子……”
我笑嘻嘻地朝他脸上吧唧一口。
“爹爹什么的,最厉害了!”
这句话好似兴奋剂一般,莫老爷子的头立刻骄傲地昂了起来,翅膀潇洒地一挥,好不傲娇。
趁他不备,我连忙将蜜罐抢了过来,拍拍翅膀就朝外飞去。
他反应过来,急得一跳脚,扬起翅膀就朝我俯冲下来。
““孽畜!还我蜜罐!!”
“爹爹,您就送我一罐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孝敬你个瓜了个冬的!看老子的呼啦啦神翅!”
“鸦式十巴掌!”
“老子无影爪!”
“秋风扫落叶!”
我憋屈地扑打着翅膀,止不住愤懑地回头抗议。 
“爹,您这也太狠了!我可是你亲闺女啊!!”
难为我抱着蜜罐,只能用一边翅膀来飞,还得躲避莫老爷子各式各样的阴招。
“闺女?我看你是龟孙!!看打!!”
他瞪我一眼,双翅合拢,再狠狠一扇开。
一阵狂风顿时迎面扑来,我一只翅膀难以维持平衡。
眼看蜜罐就要掉下去,我狠了狠心,变化出含笑九泉鞭。
“闺,闺女,你这是……”
他果然停止了攻击,惊恐地看着我。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
“没错,这是含笑九泉鞭。”
“闺女哟,咱可是父女啊!你不会对你爹用这个吧?”
“战场上无父子,父女也不行!”
我飞上树梢,对准他的翅膀扬鞭一挥。
只听得“啊”的一声,莫老爷子迅速朝天外飞去,很快在空中变成一个黑点。
“孽畜畜畜畜——————”
他悲戚地声音不断在鸦林里回响着,我满意地化回人形。
姜是老的辣,鸟是小的精啊!






第18章 妖了吧唧与傻了吧唧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呀,你扇我来我扇你呀~~”
我欢快地哼着歌儿,抱着蜜罐走在回地府的路上。
“郎有情来妾有意呀,大难临头各自飞呀~~”
迎面一阵凉风袭来,我深呼吸一口,舒服地眯了眯眼。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桃花香,鼻息间尽是芬芳。
桃…桃花香?!
我猛地睁开眼睛,一片桃林赫然出现在眼前。
桃树成圈排列着,好似某种阵法,我竟是困在其中。
树干粗大无比,树枝怪异地交缠在一起,粉红的花瓣恣意地盛开着。
这场景说不出的诡异,却又说不出的熟悉。
我不禁愕然。
且不说我何时进入这桃林中心,青天白日的,回地府的路上何时出现了一个桃林?况且这桃林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只有微风拂过时张扬却悄无声息地飘落的花瓣。
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既然是凭空出现的,那必定是一只了不得的桃树妖在作怪,只是不知为何我闯入了它的阵法,一时间竟找不出出路。
又是一阵微风撩过,树梢轻轻晃了晃,叶子摩擦的声音好似一阵阵笑声。
嗒嗒。
几声脚步声从桃林深处传来。
我惊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莫不是那桃妖要现身了吧?
嗒嗒。
空气中的花香仿佛响应来人般,张扬地浓郁了起来。我暗暗屏息,紧紧抱住蜜罐,死死盯着桃林深处。
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抹纤细的身影逐渐清晰在眼前。
粉衣黛眉,桃眼樱唇,肤若凝脂,腰若柳枝。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妖娆的女子摇曳着柔若无骨的腰肢走来。
她走到我身前,神情骄傲地一抬下巴,玉指直指我鼻尖。
“你就是那只贱了吧唧的乌鸦?”
贱了吧唧的乌鸦……
我满面黑线 。这劳什子的桃妖,怎的一上来就如此不客气。
鸟可煮,不可辱!
我愤懑地一昂头,怒道:
“你才是妖了吧唧的桃妖,你全家都是妖了吧唧的桃妖!!”
“你,你说什么?” 她眼神惊愕,玉指颤抖,“小小鸟妖,竟也对本公主出言不逊!看打!”
说罢,她收回手指,不由分说地一挥衣袖,数十片花瓣朝我飞来。
我当然不会傻了吧唧地以为这是普通的花瓣。我们妖物除了一些妖器神器以外,最常使用的武器便是自己的本体。比如老刺头,别看他平时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那身刺要是妖化起来,威力可不可小觑。我的羽毛可以幻化成千把短剑,功力深厚的还可以化成长剑。只是鸟族一向爱惜自己的羽毛,谁愿意拔光了自己的毛去当武器,到时变成一只秃毛鸟一样得羞愧致死。
所以,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吧!
桃妖的花瓣硬化成一片片暗器,冲破空气直直射来。
我连忙一跃上树,树干却化成一只只大手朝我抓来。我暗叫糟糕,只得化成鸟形从大手间的间隙中逃了出去。
“哼,小小鸟妖倒有些本事。”桃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过进了我的桃花阵,就绝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她飞身一掌扑来,我就地一打滚,险险躲过。
只听“轰”的一声,我原来站的地方赫然被桃妖轰出一个大洞。
我吞了吞口水,自知不敌,便挤出一个笑脸对她道:“美公主,美天仙,各种美。小的只是路过,并非有意闯入,还请美人手下留情。”
“你倒识相。”她收了手,冷哼一声,“只要你乖乖把祈郎的玉佩交出了,本公主就饶你一命。”
祈郎的玉佩?
我愣愣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什么祈郎和玉佩。”
“还装傻!”她娇喝一声,“祈颜哥哥的玉佩是送给未来妖妃的,你小小鸟妖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
祈颜?
我一拍脑门,这才明白她说的是我从祈颜身上扒走的那块玉佩。
难怪这个桃林这么熟悉,原来竟是初遇祈颜的那个桃林。当时他深夜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那桃林是他幻化而来,今日一瞧,我看是这只骚狐狸和美人月下相会来着。
小命当前,也顾不得什么玉佩什么妖妃的。我在身上一阵乱摸,终于在鞋底摸出了那块玉佩,双手呈到桃妖面前。
“您看是不是这块玉佩?”
“就是这个!”
她果然两眼放光,欣喜地抢了过去,摸了又摸。
我悄悄地挪动着身子,试图逃跑,却被她瞥见了。
“想跑?”
“嘿嘿,美天仙,这玉佩也到手了,您看,是不是放了我……”
她冷冷盯着我,我谄笑着,声音却越来越小。
“既然玉佩已经到手,自然没有留你活命的道理。”
什么??
我瞪大眼睛。
这妖了吧唧的桃树,居然一点妖品都没有。
她冷笑着走近我,我紧咬下唇,脑子飞速转着,寻找逃生的方法。
蜜罐仿佛被我手心的温度捂热了,蜂王浆的香味一阵一阵的袭来。
蜜罐……对呀,蜜罐!
我又一拍脑门,莫老爷子这一百年来存的蜂王浆可不是一般的蜂王浆,这种蜜浆的气味和蜂王身上的味道很像,且十分浓郁。蜂类闻到了会误以为是蜂王而赶来朝拜。当初莫老爷子忍不住吧唧两口的时候可是被马蜂蛰了不少次。
桃妖已经立于我身前,随手折断一根树枝,幻化成一把长剑。
“看着你老老实实交出玉佩的份上,本公主就给你一个痛快。”
她娇喝一声,举剑朝我刺来。我侧头一偏躲过了那一剑,趁她还没有收势,又顺手往蜜罐里掏了一把浆抹在她衣袖上。
浓郁的蜜香迅速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她神色一变,喝道:“你在我身上抹的什么?”
我拍拍屁股,不厚道地笑道:“没什么,一点蜂王浆而已。”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嗡嗡”声从头顶传来。
抬头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马蜂正从桃林上方袭来。我走开几步,捂紧蜜罐,防止香味外露将马蜂引来身上。
“这,这是什么?”
“马蜂群,被你衣服上的蜂王浆吸引而来的。”桃妖惊恐地看着马蜂群,我得意地嘿嘿一笑,“让你这妖了吧唧的桃树嚣张,本仙鸦的命是你要得起的么?”
“你!”
她涨红了脸,挥手想给我一掌,可马蜂群却先一步缠上了她的衣裳。
“啊————救命啊————”
美人儿惊恐地叫着,撕扯着自己的衣摆。
我啧啧地摇了摇头,不理会这自作自受的桃妖,满意地扑了扑翅膀。这桃林走不出去,飞总飞得出去吧。
飞到半空,突然觉得翅膀被扎了一下。我低头一看,一只小马蜂凛然地站在蜜罐上,小眼睛紧紧盯着罐子。
“臭虫子,赶紧给我下去,不然仙鸦我拍扁你!”
我恶狠狠地瞪了瞪它,它却完全不理会我,反而朝下面的蜂群飞速震动着翅膀。
蜂群停止了对桃妖的攻击,摆成奇怪的阵型。
我看着它们这一呼一应的好似再交流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升了上来。
“你…你想干什么?你该不是想把它们都叫过来吧??”
我颤抖着声音问,那只小马蜂得意地昂了昂头,下面的一群马蜂立刻撤离原地嗡嗡嗡地就朝我袭来。
“不、不要啊啊啊啊——————”
我死命地扑腾着翅膀,我可不想被蛰成马蜂窝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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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蜜罐,拖着肿痛的翅膀,终于爬到了地府门前。
“哪里来的妖孽,地府重地可是尔等擅闯的?”
马面沉声一喝,我趴在地上,止不住泪流满面道:“大哥,我是三弟啊。。…。”
“三弟?”牛头闻言上前对我左瞧右瞧了一阵,惊呼道:“大哥,真的是三弟啊!”
马面也赶了上来,惊恐道:“三弟,你去捅马蜂窝了吗?怎的被蛰成这幅样子??”
“别,别提了。”我挣扎着睁开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睛,忍不住又鞠了一把辛酸泪。这些马蜂真的是毫无人道,若不是我狠心掏了半罐蜂浆撒落到空中,引开大部分马蜂,现在不知道还睁不睁得开眼。
就是难为被蜂浆扔中的桃妖了。
“三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
马面关心地问着,我勉强张开嘴巴。
“快,带我去冥殿……”
“好好好,”马面小心翼翼抬起我,又对牛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带三弟去冥殿。”
我松了口气地闭上双眼。
身上被蛰的地方又肿又痛不说,还有一股灼热感。冥王乃泉眼所化,应该有办法消除这股难受的灼热感。
马面很快就带着我来到忘川前,却见老刺头坐在船上 ,正和一人把酒言欢。
“莫兄,小弟敬你一杯。”
“老刺儿,大哥也敬你一杯。”
那人背对着我们,声音很是熟悉。可我浑身肿痛的,一时间真想不起来是谁。
“老刺头,你先别聊了,先载我三弟到冥殿,救命呢!”
马面捧着我,急急上前道。
“莫娅小子?”老刺头将视线投向我,疑惑道,“他怎么了?”
“莫娅??”
另一个声音传来,我无力地抬了抬眼。
这声音,这身形,这相貌,还有那撮胡子……
“爹?!”
我瞪大了眼睛,莫老头子跪坐在老刺头的船上,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我怎么给忘了,他是挨了我一鞭含笑九泉鞭的,自然一路狂笑到地府了。
“闺……”
他刚要出声,我一把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巴,担心我是女子的身份暴露出来。他却抓开我的翅膀,当头一句喝道:“龟孙子!”
……我无力地垂下头。
我怎么会傻了吧唧地以为这老家伙会热情的喊我闺女呀。
“啧啧,瞧这浑身上下被蛰的,让你抢老爹的蜜罐!这下遭殃了吧?后悔了吧?”
莫老爷子捏着我的翅膀,左翻右翻,止不住地啧声。
老刺头也赶上前来,伸爪就要朝我摸来,我连忙扑打着翅膀躲开。
我才刚被马蜂蛰完,这刺猬精浑身是刺,不得蛰死我。
“莫娅小子,我都听说了。你爹特地来地府看你呢,多么温馨多么令人感动啊。”老刺头摸我未果,又热情地摸着老爷子。那两人惺惺相惜的样子,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浑身的肿痛感更强烈了起来。顾不得问他们是怎么好上的,我悲戚地喊道:
“你们别再说了,再不送我到冥殿,就可以直接找小白带我去轮回殿了!”
伤口处的灼热感越来越强,我受不了地趴在船板上。
马面也跟着催促道:“快将三弟送去吧,瞧他这样儿,伤的不轻啊。”
莫老爷子起身,轻轻一跃到岸边,整了整衣襟道:“与君一席话,胜喝十壶酒。今日莫某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老刺头感动得热泪盈眶,“莫兄,他日一定再来地府,咱们醉饮三千!”
“你鸦了个东的快走啊啊啊啊——————!”
我终于愤怒地一口咬住老刺头的手,他痛得甩手,连声应道: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去冥殿,你先松口,松口啊!”
“不轰(松),没看见冥王,屎(死)都不轰(松)!”
我口吃不清地叫喊着,逼得老刺头死命地摇着木浆,一路疯跑到了冥殿。
“哎哟喂,殿下,您快把莫娅拉开呀,痛死我了这……”
老刺头冲入殿内,朝正坐在案前写着些什么的冥王哀叫道。
冥王听见动静,起身朝我们走来。他穿着那件莲花青衫,显得身姿更是修长挺拔。
见了我这副样子,他剑眉微皱。
“这是怎么了?”
听到那清泉般的声音,我松开牙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掏出藏在怀里的蜜罐。
“马蜂,蛰……”
随后两眼一黑,我终于欣慰地晕了过去。






第19章 孟婆的喜宴
“热……”
我难受地嗫嚅出声,感觉自己好似处在一片火海当中,脑子晕得好像一团浆糊。四肢又痛又烫的。
“别怕,忍耐一下就好了。”
有什么抚上了我的额头,然后一股凉渐渐地浸透心头,好似一股清泉注入身体般,那磨人的灼热感一下子消去了许多,意识终于感觉清醒了些。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张清冷的俊脸出现在眼前。细长的剑眉微微皱着,清澈的眼眸倒映着我的模样。
谢天谢地,是一只消肿了的乌鸦。
我拍拍翅膀,茫然地坐了起来。我们在冥殿内,我正躺在冥王的手心里。
“殿下……”
“笨蛋殿侍,就为了这个,被蛰成这样?”他轻敲我额头,眼神依然清冷,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关怀。
我望了望搁在一旁的蜜罐,憋屈地把头埋在翅膀里。
“殿下薄凉。”
他轻笑一声,指尖轻揉我的头。
“本座又没有责怪你,你委屈什么?”
“殿下嘲笑莫娅了。”
“本座没有。”
“……”
“乖,抬起头来。”
我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殿下真没嘲笑莫娅?”
“没有,只是……”他轻掩嘴角,“只是方才看到你时,还以为老刺头带了串葡萄来。”
葡萄…………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他,他却笑得更欢。
刹那间好似清风抚过,那清冷的眉目变得温润了起来,眼角的笑意好似清泉般满溢而出。
我怔了怔。
从未见过笑得这样开心的殿下,心里某个地方好似被暖暖地触动了。
“怎么了?”
他轻声问道,嘴角仍止不住的上扬着。
真是个薄凉的主儿。
我闷闷地爬下他的手掌,歪歪斜斜地走到案前。
一封黄皮信铺在桌面上,信上还有未干的墨迹。
“吾意已决,恕不再回……”
我轻念出声,却被一只手抓了回去。
“别看,这些不关你事。”
冥王收起了信纸,淡淡道。
我又好奇地又瞧了瞧,他干脆拎起我丢到袖子里,朝殿外走去。
“你昏迷一天了,老刺头的婚宴已经开始了,再不去就要迟了。”
我讶然,还以为我只是昏了一下,不想竟已经过了一天。
“可是殿下,我要这幅样子去?”
我指了指自己的翅膀,他斜我一眼。
“伤没全好,乖乖呆着吧。”
我沮丧地垂下头。
果然,走出冥殿没多远,便隐隐听到敲锣打鼓的欢呼声一阵一阵地传来。
我兴奋地探出头去瞧。
地府到处挂上了红色的喜头,将平日里幽暗的地府染上一层喜色。路边的彼岸花也仿佛呼应似的开的火红妖娆,一簇接着一簇红毯般地散在路旁。
鬼差鬼君们也欢呼着扛着一个个箱子走来走去,不知是不是给老刺头送礼去了。
说到礼物,我才想起蜜罐还放在冥殿内,连忙对冥王道:
“殿下,那蜜罐……”
“很好吃。”
他淡淡道。
我却懵了。很好吃?什么叫很好吃?
一股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我抖着嘴唇问:“殿下,很好吃指的是……”
“香味浓郁,入口即溶。味道清甜,滑而不腻。”他低下头,微微笑着,“我全吃完了。”
我立刻呆若木鸡。
“怎么了?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
疑惑的声音响起,我恨不得捶胸顿足。
我何止面如死灰,我还心如止水!!
那罐蜂王浆是我拼了老命去抢回来的呀,还被蛰了一身伤,没送到老刺头手里不说,我还一点都没尝到,全让这冥王给吃了!!
“殿侍?”
我心里止不住地骂畜生,嘴里却只能嗫嚅着道:
“没什么,殿下喜欢就好。”
“下次不必这样,你只要好好服侍本座,本座自然待你好。”
好你个娘亲!
我闷闷地缩回他衣袖里,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冥王就带我来到了忘川河前。
忘川河道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船头都系着红色的喜头。船上摆着酒席,碰杯声和吆喝声相互交错。鬼君们大声谈论着,鬼差们也七歪八倒地嬉笑着,一片热闹非凡。
我不禁感到新奇,婚宴竟是在这里举行!
“来来来,干杯干杯!”
老刺头坐在河中央最大的一艘喜船上,红色的喜服被他刺得满是窟窿。他举着酒杯,面上微红,显然已是微醺。孟婆也是一身红色喜服,巧笑着偎依在老刺头身旁。她眼角的皱纹虽然比忘川的水纹还要密,可眼眸里的柔情却比蜜糖还要浓上几分。
见了我们,老刺头笑呵呵道:“哟,殿下来了,莫娅也来啦!”
他这一句话不大不小,却好似听进了每一个人耳朵里,全场却一下子静了下来。
我悄悄看着冥王。他绷紧了一张脸,好像来参加的不是喜宴而是丧宴一般。
“今日大喜,大家不要拘谨,随性就好。”
他只淡淡地说了句话,大家便立刻端正坐好。吟诗的吟诗,作对的作对,好不风雅。
老刺头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是招呼着我们坐下了。
席间除了新娘和新郎,还有牛头马面与黑白无常。
“殿下愿意为小的办喜宴,小的已是感激至极。今日殿下屈尊来小的这陋席,小的一定要敬殿下一杯。”
老刺头笑呵呵地为冥王满了酒,我闻见那香醇浓厚的陈年香味儿,忍不住兴奋地从冥王袖子里爬了出来,跳到桌子上,垂涎地看着那壶陈年香,就差没把口水滴下来了。
“老刺头,今日你的得意可少不了我的功劳,是不是也该给我满上一杯?”
“那必须的。”他笑着给我满上了酒,我欢喜地张开尖长的嘴巴就要吸,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捏住了嘴。
“伤还没好,不准喝酒。”
我委屈地看着那这只手的主人。
冥王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没有为自己无情的举动而感到惭愧。
我气闷地在他手心啄了一下。
他微愣,脸不明不白地红了起来,手上的劲儿却松了。
我趁这空儿,乐颠乐颠地挪到酒杯前,欢欢喜喜地喝了个满足。
许是见冥王的脸色不再紧绷,席间众人也渐渐放松了起来。
小白可爱地在脖子上挂了串红辣椒,我好奇地问:“挂这个做什么?”
“驱鬼用的。听说,凡人结婚的时候亲友会挂上这个,结婚的时候就不会有鬼神来捣乱了。”他的笑容很是灿烂,“莫娅哥哥要不要也挂一串?”
众人皆一愣,我脸部的肌肉也狠狠地抽了抽。
“今日来参加喜宴的除了鬼还是鬼,你把鬼驱走了,谁来给老刺头道贺?谁送酒给你喝?”我嗔声道,“说,是哪个不厚道的王八蛋教你这些歪理的?”
小白被我这么一说,大眼睛疑惑地闪了闪,“不是这样吗?可是小黄说……”
“嘿嘿,莫大人您别生气,是小的跟白大哥说的。”黄鼠狼打断了小白,一脸谄笑道,“小的说着闹的,未想白大哥当真了……”
我瞪他一眼。
老刺头倒不在意,笑着和牛头马面碰酒杯。
“都说这些做什么,吃酒,吃酒!”
孟婆也热情地招呼起我们。
我的注意力马上被桌子上的酒菜吸引过去。
烤鸡烤鸭烤鹅烤乳猪————!
这些个烤得外焦里嫩的我最喜欢了,我欢腾地叼起叉子就往嘴里送了几块肉。
“唔~~”
我幸福地眯起了眼。
许久不曾尝到这样的美味了,跟着冥王的日子清苦得很啊。他是瑶池的泉眼所化,几乎不食人间烟火。可怜了我这个跟班的,经常连着几日都没肉吃。
我千年之劫将至,不吃多点到时不被那三十六道天雷劈死。
“老刺头,这酒菜是哪弄来的,甚合我胃口!”
“嘿嘿,这是孟儿给做的。你要喜欢,往后我让她给你多做些。”
老刺头憨憨笑着,孟婆娇羞地拧了下他耳朵。
“就你嘴贫!”
大伙儿不禁挪揄地笑起来,老刺头满脸羞红,笑的却很是开心。
席间渐渐热闹起来,小鬼们也不再拘谨,忘川河上的欢呼声越来越大,俨然已经融入了这喜气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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