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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嫡秀-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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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人见差不多了,就略带询问地看着谢朝华。
谢朝华点点头,对脚下的主簿说你就好。”说着抬脚便出了牢房。
孙大人跟上来,有些犹豫问此事看究竟该如何处置?”
谢朝华淡淡一笑,道此事妾身可没权治他们失职之罪,待日后禀明圣上再做处置吧。”
走了几步,谢朝华忽然停下来,那跟在后面的主簿差点撞上她,“这事情是谁起的头?”她皱眉问主簿,这样的非常时刻,她隐隐总觉得不可能这么巧会发生这样的事,何况流民一般都散在各处,才刚刚出事,一眨眼功夫就会在流民中流传,并聚集到衙门闹事?
主簿听见如此问,有些不懂,“起头?此事就是因为那戏班子将李打死了啊。”
谢朝华暗暗摇头,问不出来,便关照道你即可去发个安民告示,就说此案涉及前任朝廷官员,为避嫌将移交至京都司案处审理。”
“是……是。”
“如何安抚好流民就主簿大人看着办了,总之眼下着节骨眼的时候,不用我多说,大人也是断不能再出事的。”谢朝华冷冷地道。
的路上,谢朝华思前想后,总隐约觉得此事并不如表面看着简单,和谈一事看来是险阻且重啊,看来往后越发要多加留意了。
谢朝华突然想起因为这突发的事情,竟一直没有功夫问青桐送信的事情,索性车上就她们两人,于是开口问这一趟,一切还都顺利?”
青桐立刻明白谢朝华所指何事,一边点头一边从怀里拿出个锦囊,小声说这是何将军让奴婢带给的,说看了就会明白了。”
谢朝华疑惑地接过锦囊,不明白何元吉这是意思,打开一看却是愣住了。
里面竟然是一支金钗。
一旁青桐见了也忍不住“咦”了一声,转而才意识到越矩了。
可谢朝华眼下根本无暇注意她,她完全被这一支金钗给震惊到了。
这不是当年的那支金钗,因为那支早已经回到她的手里,可何元吉让青桐将一支金钗带给,是想告诉她,他恢复记忆了吗?
话都没有,一支金钗就足够让她信任他吗?
她不。
若是以前她一定,可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却胆怯犹豫了。
回到驻地,竟然翠儿也了,只是却是空手而归。
当谢朝华问她情况如何时,她气呼呼地道破神医还说悬壶济世姑娘你不,那个张德芳的,脾气古怪得很。说既然求医问药就当有点诚心,说是要病人亲自前去”
“他不过就一个大夫,凭让韩大人亲自何况我也对他说,就是因为病人伤在了脚上,若能亲自前来,还来求你做他却碰地就将门一关,不理我了”
谢朝华见翠儿这回应该是真的被气到了。
一旁的韩琅文听了却是笑笑我本来就没事,连累翠儿姑娘吃了闭门羹了。”语气里却是完全不在意的病没得医治。
翠儿这会儿大概是怒气犹在,便冲着韩琅文抱怨大人倒好,我们姑娘为了你这条腿没少操心,您倒好,在一旁尽说风凉话。”
韩琅文当然不会与她计较,只是转过头冲着谢朝华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劳操心了。只是那大夫竟然如此,我看就算了吧。”
“这张德芳许是因为翠儿是个丫鬟觉得被怠慢了,我看此事还得我亲自跑一趟。”谢朝华像是没听见刚才韩琅文的话,径自言道。
这话才刚刚出口,就换来韩琅文与翠儿齐声否决。
韩朗文尤其坚决不行且不说路途遥远,如今天寒地冻,一来一回白白花费精力。”
“我也没说现在就去,等到了离蓟州近了,我再去。”她心里暗道,即便现在让她离开,她也不放心,至少等人来了再说。
“可现在局势不稳,蓟州那里又是边境……”韩琅文皱眉。
“不会有事的,我到时候骑快马,也就一天便能来回了。”
韩琅文见她执意如此,再劝也无用,有些无奈道那到时候多带几个人吧。”
谢朝华点头称是。
第二天,他们又上路了。
才行了没多久,前面突然尘土飞扬,连地都有些微震动,士兵警觉顿起,此处山势险峻,说不准哪里胆大的贼匪动了心思。士兵都纷纷知其手中武器严阵以待,一时间气氛即刻紧张了起来。
谢朝华不由得也担心起来,只不过她担心的是这些人怕不是一般的山贼。
突然车外有士兵对谢朝华道韩大人关照,让切勿出车,一切等大人示下。”
谢朝华才应下,就见不远处,尘土飞扬之中隐约旌旗飘飘,黑压压一片电光火石般就来到了近前。
当前一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士兵尚未反应,那人已经风驰电掣般就来到眼前。
尘土之中只听有人大喊一声中山王府奉命特来迎接韩大人。”
听得此话,士兵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收起刀剑,散开分在两侧。
谢朝华从车中,黑马上人英姿勃发,正是何元吉。
两人隔着重重人马对视,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十七章 不进则退
再次来到新乐,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却又觉得一切都变了。
晚上何元吉或者应该称何毅将军将设宴款待使团众人,谢朝华心里隐约有些奇怪,他难道不担心京里来的官员说不定有人会认出他的身份来?
她深信肖睿早就将他的身份告之,不过何元吉为何会选择留下她却猜不透,或许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或者……
夜幕降临,谢朝华随韩琅文等众官员一起前去赴宴。
门前喧哗热闹,还有不少街坊百姓出来看热闹的。
韩琅文坐在一顶软轿上,才刚到门口,那个英伟挺拔的身影已经迎了上来,正对上谢朝华的眼睛,目光中似乎隐含着太多,令谢朝华不由低下头。
何元吉此刻却已经转而对韩琅文到韩大人大驾光临,毅有失远迎。”
众人客气寒暄一番,谢朝华也随众人一起说着客套话何将军,今日打搅了。”
却没料到何毅双目注视着她,轻声道谢,别来无恙啊。”目光是熟悉的,声音也是熟悉的,可是其中的隐忍与无奈却是陌生的。
想起何元吉从前那意气风发的笑容,总是让谢朝华从心底里羡慕不已,那样满足与幸福的笑容,是她一直渴望却不曾拥有过的。再看眼前何元吉脸上挂着的笑容却隐约有些苦涩。
早就懂得,曾经那段青春岁月,他的自信与满足是无法掩盖,正如同如今笑容中的沧桑一般。
那一场淡如轻风的风花雪月,又怎经得起岁月的践踏呢?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何将军丰采……”旁边随行官员纷纷说着场面话。
韩琅文只是冲着何元吉笑笑何将军,别来无恙。”
何元吉看着坐在软轿上腿脚不便的韩琅文,有些玩笑道多日不见,如今要改称韩大人了啊来来来,今日何某特意备下上等女儿红,不醉不归”说着就拉着韩琅文,指挥抬轿的往里走。
谢朝华跟在他们身后,何元吉突然回过头扫了她一眼,就那么一瞬间,他欲言又止却又满含痛意的眼神刺得她心一颤。
他是忆起了吗?
谢朝华盯着何元吉的背影,抬头看看周围的一切,灯火通明,喧闹声在耳,这不是梦。
席上韩琅文三句不离本行,提起修渠一事,谈话间可以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合作,韩琅文对何元吉言谢之前琅文曾对周围州县提出警告,却被人忽视,唯有将军琅文,嘱咐百姓做好准备。如今,唯有将军所管之处灾情控制得比其他各处好得多,也减少了百姓过多的损失。”
“这一切还是韩大人料事如神,未雨绸缪啊。”
“将军谬赞了。”
何元吉瞟了眼韩琅文的绑着的腿,突然压低声音;道听说朝中已经有流言,说大人此番出使本末倒置,途中多生事端,甚至还有人传说大人是故意如此,拖延两国和谈。”
这样的传言不可谓不严重。
而韩琅文眼中却是一片清明,温润如玉,他淡淡一笑琅文乃一介书生,何故要拖延两国和谈?朝廷派韩某出使楼南,为的是天下太平,百姓能安康度日。路上见水位有些异常,面对两岸百姓,想到春汛不日将至,若是因为疏忽让才刚刚渡过一个太平夏日的百姓又卷入灾情之中,琅委实放不下心,这才去勘察一番。只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何来本末倒置之说?”
他说完端起手中酒杯,注视着何元吉,感激道琅还是要多些将军提点。”
何元吉看了看座下把酒言欢的官员们,叹息一声人言可畏啊。”
韩琅文微微一笑,神采飞扬,眼眸里眼眸里荡漾豁达洒脱之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韩某早就定下决心,不做违心之事,人活一世,几度秋凉,也不是人人都可无悔到终的,韩某但求无愧于心。”
“韩大人何等气魄,何某惭愧了。”何元吉说得诚恳。
晚上的时候,来时的马竟然卧倒在地,好似病了。谢朝华见到,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问韩琅文办?”
韩琅文笑笑,“这还不好办,将军府难道连区区几匹马都没?问何将军借嘛。”
谢朝华一讪,差人去求马。
过了一会儿,何元吉就亲自把马牵来了,“这对马儿是元吉心意,就赠予大人。”
韩琅文不便,谢朝华自然便迎了,只见何元吉牵来的两匹马一公一母,高大膘壮,毛色油光水滑,纯白无瑕,真是好马。
韩琅文既然做马匹生意,自然对于这个在行,啧啧称叹如此一对好马,将军不留着用?”
何元吉笑笑,“我骑惯了黑风,再说,孤家寡人的,留这一对马也没用,听说皇上有意给大人做媒。”
谢朝华惊讶地转过头去,这消息传得如此之快?
韩琅文微笑,却看不出喜悦,清冷的声音响起皇上是提过,不过贾尚且年幼,何况琅文散漫惯了,只怕浒国不舍得将女儿嫁给韩某。”
何元吉说大人太妄自菲薄了。是不是啊,谢?”
谢朝华习惯性地回了一个笑,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妥,又假装回过头看马,侧过身去。
韩琅文的目光忽然在何元吉与谢朝华之间转了一下。
何元吉告辞后,他们两个人有短暂的冷场,谢朝华以为他会问些,可最终韩琅文一言不发,任由人扶他上了车。
谢朝华觉得何元吉是钦佩韩琅文为人的,而且她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何元吉与韩琅文有许多相似之处,可她又感觉出他不喜欢他,或许因为他们不是同一阵营的人,又或许是太相似了……
有时候,人其实往往最看不惯别人身上的某些,却因为那些正是他也共有的。
她忽然想起前世所见的多年后的韩琅文,温文儒雅,清俊不凡,高谈阔论,对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甚至在经历磨难后,心中始终坚信的理想,始终对旁人抱一份宽容。
那时的她曾经想:这样美好的人,究竟是如何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存在着并生活的?
翠儿见谢朝华后久不言语,问姑娘在想?今日见到何将军如何?”
谢朝华回过神,如何?她笑了笑,清淡而雅致,那已成习惯的平静笑容之中却掩藏着某些情绪。
翠儿轻叹奴婢想起当日何将军为了解之围,亲自去老太太跟前只为给一个清白。奴婢,那时候何将军是一心一意想娶的吧”
谢朝华一怔,平静如镜的表情终于荡起了波纹,良久她才缓缓说了句那时都还年轻……”
之后,何元吉说正好去蓟州附近办事情,要求与韩琅文等一起走,谢朝华跟韩琅文提起的时候,他并没多说就答应下来了。
接着多日,大家也都相处平和。
谢朝华想着之前是有些多虑了,又觉有些可笑,韩琅文即便何元吉身份又如何?
第二天有人来报,说昨天晚上前面大山里下了场暴雪,路都给雪埋了,过不去,只有让人去洒盐清理了才能通行。
这对于谢朝华而言却可以说是个好消息,她这一路总觉得被人监视着,好像一步步踏入了人家的陷阱,可又完全看不出端倪来。而这对韩琅文的腿伤来说,其实又多几天修养,也可说是好事。
不过等着雪融却是有些无聊,翠儿听人说起附近山里雪景甚为美丽,鼓动着谢朝华去看看。
一边韩琅文听见也劝谢朝华,“我在这里处理公务,你反正待着也无事,去走走看看也好。”
谢朝华想了想便同意了。
山里的雪景果然美丽,雪皑皑一片,晶莹剔透,奇峰怪石耸立,青柏白绿相间。寒风吹过,带着山里特有的清新气味,谢朝华觉得许久没有这样畅快惬意了,不知不觉走远了。
心里,却想着其他事。
谢朝华忽然像起了前世几乎被遗忘的一件事。
那时候她还很小。
只记得也是冬天,四周也是这样白雪皑皑。
好像是随着老太太去庙里上香还愿,还是孩童的她对于庙宇是不感兴趣,只是喜欢玩雪,老太太貌似将她留在原地,她便一个人东摸摸西看看到了一处僻静所在,玩得有些不亦乐乎。
突然听见有人,“老太太许久没有来了,是因为拿不出吗?我们不会再被蒙骗地继续等下去了。”
老太太却忽然叫谢朝华的名字,她拉着谢朝华的手,将她推到一个老和尚的面前,“她身上流着郗家的血,将来,就会由她来带领你们。”
谢朝华现在都记得那老和尚光溜溜的脑袋,激动的眼神,蹲在她跟前,半天才道老主人终于后继有人了,,你可要快快长大啊。”
“姑娘,”翠儿唤她,“还要朝前去吗?出来之前韩大人特意吩咐,不要过了那边山冈,那边是三不管地带。”
谢朝华回过神来。
又见粉红,哇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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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重遇
所谓三不管其实就是此地靠近边境,又因为大山的缘故,太过荒僻,两国都没心思去管,故而归属一直不清。
随行的亲兵应该也是得了韩琅文的吩咐,忙发话小姐,请往回走吧。”
谢朝华笑笑,他们大概是担心自己一意孤行,其实她一点惹麻烦的想法都没有,于是便调转了马头,
前行了一段路,突然山地变得开阔起来,没想到山间中竟然别有一番洞天。
一行人骑马缓缓而行,走到一处,翠儿跳下马来,感叹道小姐,这里景色可真美啊”
谢朝华笑笑,见翠儿下马,便想索性也下来走走,心念刚动,那本来十分温顺安静站立的马儿突然仰头一声嘶叫,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谢朝华惊讶,急忙拉紧缰绳,一旁的亲兵神色也变得有些紧张,这荒山雪地的,莫不是有野兽出来觅食?
可奇怪的是只有谢朝华骑的马反常。
突然马仰头长嘶,跨下的马猛地撒开蹄子,奔跑起来。
翠儿和亲兵们顿时大乱,策马直追了过去。
谢朝华反应也算快,心道这马应该是受了惊,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来,便拽紧缰绳,放低身子伏在马背上。
马奔跑的速度极快,刚才众人的马还在后面,待谢朝华挑了个时机回头看去的时候,却已化作小黑点,转眼消失不见了。
一路上谢朝华尝试几次想将马停下却都不成功,只能任由它继续跑。
马越跑越往远,不一会儿就进入刚才避开的三不管地带,而且渐渐深入。
谢朝华打量周围的情况,大雪天,山坳里人烟罕至,她渐渐放松下来,想着大不了等马跑累了停下再返回去。
突然隐约觉得前面出现一个黑点,渐渐近了,谢朝华看清,竟是一个人骑在马上。
那人看着谢朝华骑着马朝他的方向奔过来,却是丝毫不动,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马上,看着谢朝华渐渐接近。
谢朝华倒是有些着急,用力拉着缰绳,可是马儿奔跑的速度依然没有慢下来。她想那人难道没有注意?眼看离那人不过十丈之遥了,她刚要开口喊叫,身下的马突然就放慢了速度,谢朝华松了一口气,在马背上挺直起身子来,于面前的骑马男子对视。
男子如雕塑般鲜明的五官,见到来人是谢朝华后,眸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立刻变得冰冷冷漠,英挺而高傲地坐在马上,一身的墨黑色与四周白茫茫一片形成鲜明的对比,山谷中风刮得剌剌作响,带起他他的衣袂,整个人散发出的冷漠威严无懈可击,更衬托着谢朝华的慌乱狼狈。
“原来是谢家大小姐。”男子话里带着轻笑,那熟悉的嗓音让谢朝华呼吸一窒。
谢朝华心里又惊又疑,他为何人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一言不发,对方也没有说话。
仿佛过了许久,其实不过也只是电光火石般,刹那后,谢朝华抬头迎上对方的目光,直视着那双经年不见的琥珀色眼眸。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谢小姐。”那人戏谑的语气里,一如记忆中带着冷漠。
“是啊。”谢朝华对他笑笑,“果真是巧得很啊,妹夫。”
对方眸子颜色似乎变深了一些,笑容沉沉,而谢朝华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只一瞬间,他的眼中阴霾散去,换上平淡轻松。
“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姐姐。”他微眯着眼睛,语带讽刺地吐出那两个字,“既然老天爷给了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久别重逢,叙叙旧吧。”
他下了马,走到谢朝华马前。
谢朝华沉默地也下了马,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无法抗拒的权威,这或许就是王者与生俱来的威严吧。
楚楠忻也没有等她,径自牵着马往山谷深处走去,谢朝华默默跟在他身后。
奇峰迭起,怪石嶙峋,连绵起伏的山峦,白茫茫一片。
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楚楠忻此刻站在山坡之上,俯瞰着脚下的土地。那里有他的子民与王国,更有他的宿敌与对手。
谢朝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眼前景色与寂静中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她闭上眼,感受着刮在脸上的冷冽寒风,冷新的没有一丝杂质的清爽空气。
斗争,算计,艰险,似乎一切暂时离她远去。
“看来你这几年过得并不好。”
谢朝华很开眼,楚楠忻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眼前的风景。
谢朝华垂下眼帘,“彼之熊掌,我之砒霜。尔之砒霜,吾之蜜糖。”
“那何为尔之蜜糖?”
谢朝华笑,“此时彼时,目前还活着且衣食无忧就已经很好了。”
“哦?这要求未免太低了些。”楚楠忻注视着她,那目光让谢朝华有种离开的冲动。
“肖睿是一个怎样的人?”
谢朝华眯起眼睛,他可不是一个会问这种问题的男人。
“王爷英明贤良。”谢朝华回得滴水不漏。
楚楠忻冷笑,“英明贤良,就一个借用女人影响的王爷?”
谢朝华亦冷笑妹夫耳目聪敏,知道的可真不少呢。”
楚楠忻收回落在谢朝华脸上的视线,看向连绵雪山,“密探的消息里,你可是必不可少的一条。”
谢朝华听言心里叹息,连楼南都这样注意自己去看的一举一动,更何况天朝?指不定皇帝会怎样来提防她了呢。
“肖睿,肖旻,你……站在哪一边?”
“我只站在对自己有利的这边。”在他面前,这个问题无需遮掩,她实话实说。
“呵呵……”他大笑,“果然你还是你。”
“陛下,我妹妹她还好吗?”。谢朝华打断他问。
“皇后?”他收起笑,淡淡地回道,“你放心,她还是朕的皇后。”
“阿容会做一个合格的楼南皇后的,请陛下不要为难她。”谢朝华想起前世的两难的境地,想起今世陷谢朝容之事,请求着。
“朕还不至于去对付一个女人。”
“女人,永远是男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她依然沉浸在回忆中,感慨之语不知不觉便脱口而出。
楚楠忻听了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忽然转过头去,“人来了,倒是比我想象中迅速了点。”
远处,几条人影正在逐渐靠近。
谢朝华迎着来人之处走去。
突然一只手将她紧紧抓住,像是似乎不会松手,“总有一天,我会……”
“小姐……”翠儿的喊声清晰地传来。
谢朝华使劲抽回手,对方也在此刻突然松手放开了她。
“小姐”翠儿他们赶了过来。
看到楚楠忻,翠儿惊讶地瞪大眼睛盯着他,随即立刻收回目光,落在谢朝华身上,“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没有。”谢朝华淡淡地说道。
“那我们快走吧,时候不早了。”
“恩,好的。”谢朝华点头。
翠儿牵过马,扶着谢朝华上去,有意无意又瞟了眼楚楠忻,却没有说话。
楚楠忻从头至尾也只是看着,未曾开口。
打马离去的那一瞬间,谢朝华回头望了一眼。
那人站在山坡上,衣襟翩飞,俊美宛如神邸。他看着她的目光,犹如猎豹盯着猎物般,让谢朝华心生惧意,忙别过脸,仓皇离去。
回到营地,韩琅文已经在等她,“听说你的马受惊乱跑,没事吧?”
谢朝华琢磨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恍惚,随口答道没事,只是跑远了些而已。”
韩琅文仔细打量了她,然后道你应该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让翠儿煮点姜汤喝了,别受凉了。”韩琅文目送着她回到帐篷里方才离去。
谢朝华到了帐篷里,青桐为她更衣,又扶着她上了床,伺候她喝了姜汤,然后谢朝华便躺下休息,闭上眼,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谢朝华去找韩琅文。
“如今大雪封山,趁这个时候我去一趟蓟州,找那个张德芳去。”
韩琅文坚决不同意。
谢朝华笑笑,“我也想亲自会会那个神医,说不定以后还多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韩琅文见她心意已决劝不动,只得说那多带几个人去吧。”
“我带青桐前去,翠儿留下来照顾你。”谢朝华安排着。
刚刚回到帐中,就有人来通报,说是何将军求见。
谢朝华想了想便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听说你要去蓟州?”
谢朝华却避而不答,“随行这么多个官员,倒只有将军才熟稔亲切些。”
果然,何元吉听了她这话,抬头盯着她看了许久,方才道如今局势不稳,蓟州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谢朝华笑笑,“如今大雪的天气,即便如何战也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何况我去去便回,其实此处才是是非地,将军多加留意才是。”
何元吉回了她一个笑,淡而从容的。
谢朝华暗叹,时间果然会改变一个人。
两人都不再开口,安静地坐着,久久无语。
草草收拾之后,次日一早,谢朝华带着青桐等几个亲兵就起程去往蓟州。
第十九章 求医
蓟州是坐落在两国边境线上一个比较大的城镇,贸易往来频繁,龙蛇混杂。
等谢朝华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照说蓟州离谢朝华出发之地不算太远,快马大半日就能到,可因为路上积雪,耽搁了不少时间。
找了家城里最好的客栈住了进去,青桐伺候着谢朝华洗漱一番,才刚刚歇息没多久,外出打听消息的亲兵便回来了,“,那张大夫如今暂驻城东的济草堂,每日为百姓义诊。”
谢朝华点点头,然后吩咐道“青桐,你去把带来的东西整理一下,明早我给张大夫送过去。”
“送点东西罢了,何必亲自走一趟,还是青桐去吧。”
谢朝华冲她笑:“忘了翠儿的闭门羹了?可见这张大夫不是一般大夫,还是我亲自去比较妥当。”
次日,外面天气阴沉沉的,看来又要下场大雪的样子。
谢朝华从窗户往外看去,只见沿街两旁店铺屋檐下,有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互相挤在一起取暖。
小二送早饭上来的时候,谢朝华便问他:“这里的知府大人就没有安置这些流民吗?”
“夫人您从外地来不知道。”出门在外,妇人装束自然比一个姑娘家方便许多,故而谢朝华特意做妇人打扮。
小二继续说着:“前些日子打仗,接着又是水灾的,时常还有南蛮子过来骚扰,边境上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可上面又有规定,咱们这些边境上的百姓不得随意搬迁。前头一些村庄上的也种不了地了,都往我们蓟州来。人多地方可就这么点,知府大人一时半会儿也安置不下来。”
他说到这里,瞅了瞅房外,压低声音继续说:“再说,这些流民中间还有好些是从楼南那边过来的,指不定是奸细也未可知,大人估摸着也不好办啊。不过,好在最近有个神医张大夫在免费看病送药的。”
用完早饭,谢朝华叫来亲兵,吩咐道:“拿二十两银子换成散钱,发给那些流民,若有人问起……”
“就说是贵人行善。”那亲兵笑道,“放心,小人会保密,不将说出去的。”
收拾一下正准备出门,天空果然开始飘起雪来。
青桐看了看天,问:“要不等雪停了再去?”
谢朝华摇了摇头,“不用,这点雪不要紧的。”
城东济草堂在蓟州很有名的,他们没有花多少工夫便找到了张德芳,更何况一路上还有去求医的流民做指引。
济草堂,普普通通的一座青砖灰瓦的宅子,大门敞开着,可满满的难民已经挤到了大街上,四周的空气有些混浊,难民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和药香混合在一起,闻着让人有点不适。
青桐上来扶着谢朝华,“小姐,要不……”
谢朝华知道她想劝她回去,摇了摇头,松开了她的手。
就在这时候,从门里走出来一个青衣童子,一眼看见谢朝华便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我家先生一早就说今日会有贵客临门,两位里面请。”
青桐好奇,“你家先生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先生一早就听到了报喜鸟叫,便卜了一卦。”
谢朝华在一旁笑笑,没有说话,由他引着往内院走去。
她心思急转,这个张德芳,不简单啊。
济草堂远比在外头看的要大许多。
谢朝华一路跟着那小童,经过三个院子,里面都挤满了生病的灾民,在最后一个院子中,搭着凉棚,里面摆着几个炭盆,榻上躺着十几个病人,几个大夫在其间穿梭忙碌着。
青桐拉了拉谢朝华,在耳边低语:“,这里这么多病人,不干净,你看是不是……”
谢朝华没有说话,这张德芳是故意引她进来看这些灾民惨状,看来这位张神医可见不是一般江湖郎中。
“贵客驾到,张德芳有失远迎了。”温润清朗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谢朝华回过身去。
一个看着不过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站在她面前,谢朝华惊讶于这闻名的神医竟然是如此年轻,而且还有着一张颠倒众生的倾国面容,精致无比的五官甚至比女子更加炫目勾魂,白玉般的肌肤,湖蓝色的眸子。
他竟然不是中原人。
张德芳看出谢朝华的震惊,嘴角微扬,刹那间,犹如清晨朝露晶莹剔透,宛如百花齐放熠熠生辉。
谢朝华不由得垂下眼眸,道:“张先生,妾身为求药而来。”
“德芳知道,还请移步,里面详谈。”张德芳笑意又添了几分,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谢朝华微愣,她没有忽略张德芳称呼小姐,此人消息如此灵通,她心中戒备更甚了。
进到屋内,坐下后,刚刚那领路的小童上来奉上茶,然后又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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