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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嫡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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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了,这扇子怕是无用了。

    从谢焕的口中,她隐约得知大臣依然对与楼南国和亲的事情意见不统一。而皇上那里,虽然心中主意已定,可和亲的人选却是一时之间定不下来,故而只是拖着。

    皇上自己没有女儿,按理是应该从宗室中选一个郡主。

    可是,之前的三王作乱应该是让圣上心有余悸,郡主出嫁怕是他最不情愿看见的一个结果了。那接下来就是该在贵族世家中选一个合适的,谢家,贾家都在考量的范围之内。

    而不用说,身为谢氏家族的人,又是长公主新姚公主之女的谢朝华与谢朝容姐妹自然是十分合适的人选。谢朝华想,皇上怕不是定不下人选,而是各方给他压力,让他无法最终拍板定案吧

    不过皇上现在的举棋不定决对谢朝华而言,总是好事情。毕竟事情一天没定,她就多一分机会,只是这几日却是比她想象中平静了些……

    丫鬟这时候走了过来,轻轻给谢朝华肩上披上了一件披肩,幽幽地叹了口气,“姑娘一日大似一日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谢朝华拉回思绪,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这丫头怎么今日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了。

    可翠儿还是不发一语,眉宇间却是笼罩着愁云。

    谢朝华心中有些纳闷,“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嫌弃我,不乐意伺候了?”

    翠儿却是有些赌气似的不发一语,将谢朝华放在一旁的冷掉的茶端起,转身就走了。

    谢朝华惊讶地看着远去的翠儿,想了想,还是起身跟着她走入屋里,走到翠儿身后,几乎有些讨好地开口,“什么事生这么大得气呢?是我说话得罪你了?如今你这脾气倒是越发大了,一句都说不得了?”说到后来,她故意用着抱怨地口气。

    “听说,这次楼南使臣是来求亲的。”翠儿低声道。

    “好像是这样的。”谢朝华点头,拉了拉她的胳膊,让她转身面对自己,有些莫名,“你就为这事情生气?”

    翠儿抿着嘴,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下人们都在议论,说姑娘是最适合的人选。”

    谢朝华低声道,“你放心,若我真的要远嫁楼南国,也不会让你跟着我去的。”

    “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翠儿有些激动,“我生气,是因为姑娘有心事都不同我说。枉费我平日里一直为姑娘操心,可姑娘……”

    她说不下去了,别过头,眼里闪着泪花,“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奴婢想多了。”

    谢朝华怔了怔,扳过了翠儿的肩,直视她的眼睛,这眼前丫鬟眼里的闪烁的晶莹泪花,在她眼里却宛若稀世珍珠,谢朝华柔声道,“这事情还没有定论,我不同你说只是不希望你瞎操心。这府里上下,我自是明白翠儿你待我是最好的。”

    翠儿抬起头,眼里光芒闪动,“姑娘如今也不小了,这终身大事虽说自己做不了主,可也该是上心了。岂能就这么无所谓,难道就任凭被随随便便嫁了不成?好歹要多用点心才是。”

    谢朝华轻轻拍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她也不是没有担心过翠儿说得事情,濮阳郡公,肖旻,然后汝阳王,一个结束又来一个,可即便她再不情愿,如今弱小的她也不过是别人棋盘里的小小棋子,任由命运摆布罢了。她能做到的,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过得了一关是一关。

    主仆二人正默默站立着,各自想着心事,外面却突然走入一个下人,对着谢朝华道:“大小姐,族长夫人来人请您去亭侯府一趟。”

    谢朝华有些讶异,如今她是时常去李氏那里,而且她刚刚去过,怎么又差人来让她过去呢?不及多想,连忙出府而去。

    谢朝华刚刚步入李氏日常起居的内堂,就感觉到今日的气氛有些诡异。

    才想抬头打量,却听李氏厉声喝道:“跪下”

第六十五章局内人

    正殿的门缓缓从里打开,终于散朝了。

    何元吉站立在大殿之外,今日朝堂之上,为了和亲楼南国之事,大臣们争论激烈,各执一词,连一直守在殿外的他都听得分明。

    和亲楼南国……

    他不由得想起那日为楼南国使臣接风宴上,她在水榭之中,衣衫飘飘,盛装抚琴,不知何意。从之前的言谈之间,他知道她是不想去和亲的,只是这样一番举动,却又令何元吉委实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而她高举酒杯遥敬自己那刻,却又带着说不尽的潇洒,道不尽的妩媚……

    何元吉想得有些入神,忽然感到面前匆匆走来一人,定睛一看却是谢焕,只见他站在殿外伸长脖子正左顾右盼打量着鱼贯而出的朝臣们,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朝着一个刚刚迈出殿门的人招手,“琼叔”

    原来他是来找谢琼的。

    何元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知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让谢焕如此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只见他凑在谢琼耳边说着些什么,却是一句也听不见。

    两人边走边说着经过何元吉所站立的地方,忽然“朝华”二字飘入何元吉的耳中,他不禁凝神细听,除了“福茂茶馆……麻烦……”几个字外却是再也听不清什么来。

    何元吉脑海里闪过谢朝华那对清亮的眸子,心里陡然有些不安起来,却没忽略了从他身边缓步而过的谢琼朝他投去的玩味目光。

    微凉的秋风轻轻拂过何元吉的面庞,他适才听得谢琼与谢焕之间的只字片语后,换岗之后就急匆匆赶到了谢府,而此时站在谢府门口,他却有些踌躇起来。

    他这样莫名地跑来谢家实在是太过突兀了,可就此离去心中又委实不放心,想他战场之上杀伐决断,真是从未有过如此犹豫难决的时候。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有人轻声唤道:“何公子。”转头望去,却见一旁侧边角门上站着一个丫鬟,左右看看,知道是她在唤自己,这才走了过去,“敢问姐姐唤在下何事?”

    “是我让她叫何护卫过来的。”角门后面走出一个袅娜少女,却是谢朝容,“姐姐去了侯府好些时候了,阿容有些担心,见何护卫在外,不禁就想找人商量商量,却是鲁莽了,还望何护卫莫怪罪。”她此刻秀眉深蹙,一副担忧的样子。

    何元吉心中一动,“不知所为何事担忧?”

    谢朝容瞟了眼何元吉,低着头,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听说,外面有谣言……”她言辞闪烁,好像有难言之隐,“是与姐姐有关的……”

    “谣言?什么谣言?”

    “听说是从福茂茶馆传出来的,说是看见姐姐曾经与一男子在雅间待了很久,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她小脸泛红,说完又有些迟疑,“就算真有此事的话,想来也是有原因的。”

    “福茂茶馆……”何元吉眉头深锁,却不再言语。

    谢朝容看见何元吉阴沉的声色,嘴角却是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来。

    侯府内堂,檀香袅袅,寂静异常,而屋内只有两人。

    谢朝华此刻端正地跪在内堂中央,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而李氏是坐在正位上,手里端过案几上的茶,好似悠然的品着,只是微微有些发抖的双手,泄露了她心中的不平。

    “啪”李氏猛地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水四溅,有几块碎瓷片落在谢朝华身旁,谢朝华眸子闪了闪,却是目不斜视,仍然纹丝未动,人依然笔直地跪着,低垂的头让人更加是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李氏却是又静默许久才开了口,声音略显低沉的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请伯祖母明示,朝华不知究竟所犯何错。”语气十分平静。

    “你在福茂茶馆私会男子一事已经被人传至街头了”李氏声音微微发颤,“谢家的脸面都快让你丢尽了,亏我平日如此待你,你竟然如此不知检点,做出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来。”

    李氏见谢朝华沉默不语,扬声道:“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朝华并无什么要说的,此事的确是事实。”语气依然平静无波。

    李氏虽然明知此事是真,毕竟这样的事情,她总是要派人去查清楚的,可听见谢朝华如此直截了当承认了,却未免还是觉得有些讶异的。

    李氏冷哼,“倒是痛快。”

    谢朝华此时终于抬起头,直视坐在上手的李氏,道:“只因朝华并无觉得此事有何不妥之处,我问心无愧。”

    李氏听了她这话,不怒反笑,“好个问心无愧,这礼义廉耻如今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朝华一直得伯祖母关照提点,又怎会做出有辱谢家门楣之事来。”谢朝华此刻口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委屈与哀怨,“当日朝华实在是偶然在福茂茶馆见到何护卫的,听闻他的遭遇颇为同情,才赠予他银两,如此而已。虽然此举有欠妥当,可却真的未有半分私情在里面,那天也是朝华与何护卫第一次见面而已。”

    “何护卫?”李氏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说的何护卫可是安西将军何震之子?”

    “正是何元吉何护卫。”谢朝华轻声道。

    李氏轻咳了声,道:“那之后你们可有往来。”

    谢朝华微微一僵,好似有些踌躇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喏地道:“又偶尔巧遇过几次。”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李氏心中如何忖度就不管她的事情了。

    出了内堂,谢朝华揉揉刚刚跪得有些发酸的双腿,轻轻呼了口气,想着适才李氏柔和下来的脸色,这关应该是过了。

    想到何元吉,心中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愧疚有些无奈,她此刻把他抬出来,实在也是无奈之举。只因放眼望去,她手中可用的王牌却是寥寥无几。

    出了亭侯府,谢朝华坐上了回府的马车,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和嘎吱嘎吱的车轴滚动声搅合在一起,让谢朝华思绪起伏不定,抬出何元吉只是想让李氏,让谢家知道自己还是有可利用的地方,毕竟何家如今是上到皇家,下到大臣都想着巴结拉拢的。

    可是,这和亲的人选却也就只有这么几个合适的,再加上父亲与汝阳王之间……谢朝华知道她眼前还有一场艰巨的无声之战在等着自己。

    马车终于停在了谢府门口,谢朝华刚刚下车走入大门,便有下人过来道:“大小姐,老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谢朝华心中一紧,想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朝着谢老夫人院子走去,如今她最看不透的就是谢老夫人对自己的究竟是如何的想法了,此番应对还是要格外小心应付才是。

    适才在李氏那里,她说的都是实话,可却也给了李氏一种假设,自己与何元吉关系的假象。

    可对于自己的祖母谢老夫人,她却是有些吃不准该如何把握才是最好的。思索之间已经到了谢老夫人的屋门口,她让门口的丫鬟进去通报了声后,才抬起裙摆走入了屋内。

    谢老夫人正坐在卧榻上,一旁的案几上放着个鸟笼,里边是一只通体白色的鸟,只是额上有一抹金色的毛,曾经身为皇后,看多珍奇异兽的谢朝华也看不出是何品种来。

    而谢老夫人却是怡然自得地逗弄着鸟笼里的鸟儿,好一会儿才仿佛意识到人应该进来了,这才抬眼望过来,看见谢朝华的人,笑着招呼她过去。

    谢朝华心下疑惑,却是一脸笑容走了过去。

    “丫头,瞧瞧这只鸟儿,真是闹腾,一直到现在都没见它消停过。”谢老夫人脸色如常,语气也是平日里闲话家常的语气。

    “怕是在笼子里待久了吧。”谢朝华应声回道,转而又瞅着这鸟,啧啧赞叹,“这么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确实罕见,而头顶那摸金色又更为珍奇,也只有老祖宗有这福气可以得了这样尊贵少见的鸟儿了。”

    “这鸟还真是珍贵,就是你瞧瞧它,却是不太知好歹,每天供它好吃好喝的,却还是这么不安分。”谢老夫人呵呵一笑,“它想出笼子,可它却不知,指不定我这会儿子放它出了笼子,却是一天都活不了呢”

    谢朝华心中“咯噔”一下,谢老夫人这话是有所指吗?她抬眼望去,却在谢老夫人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来。

    一番闲话家常之后,却听谢老夫人突然笑道:“你瞧瞧我这记性,差点反而忘了把你叫过来的事情了。”说着从案几上拿起一个锦缎袋子来,伸手递给谢朝华,“这原是你的东西,拿去吧。你今天也回来晚了,这就下去吧。”

    谢朝华虽然心中感到疑惑,却接过来之后便起身告退了。

    她没料到谢老夫人竟然不是为了传言之事叫自己,只是为了这个东西?

    出了屋子,她从怀中拿出适才谢老夫人递给她的袋子打开,里面只有一支金钗。

    取出细细打量,只觉眼熟。

    谢朝华突然一怔,只因她想起来这支金钗正是当日她给了何元吉的那一支

    这章局内人,大家有没有看出来到底是多少个局呢?

    其实每一个人都设了一个局给别人,而自己却又入了一个别人给自己设的局。

第六十六章变化

    谢朝容隐在角落,盯着从谢老夫人院中出来,端详手中金钗的谢朝华,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心中怨恨无比。

    她委实没有想到,这件事件竟然完全脱离了当初的设想。

    那日宴会上,她看见姐姐谢朝华举杯遥敬何元吉,她也注意到远处何元吉的目光从宴会开始之时就一直落在姐姐身上。

    何元吉眸中的那执着仰慕的目光,她看得分明。想起几次三番遇见何元吉,他对自己彬彬有礼却也疏离冷漠的样子;想起何元吉给御学院众女儿上课时,得知谢朝华不在那有些失望落寞的神情。

    为什么?

    谢朝华她只是一个被休之人的女儿,而自己则是天朝长公主唯一的女儿。自己从小到大都长得娇艳妩媚,讨人喜欢。而姐姐谢朝华却是唯唯诺诺,除了她那双大而乌黑的眼睛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引人注目的地方。

    姐姐谢朝华她凭什么得到何元吉的青睐

    当她偶然听得姐姐谢朝华酒醉后无意说出的秘密,心中着实窃喜,她要让何元吉知道,让所有人都知道姐姐是个不知廉耻的下溅女子。

    于是她暗中让人放出谢朝华私会男子的消息,而事情也正如她所料,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族长夫人李氏那里。

    正在她翘首以盼,想看看她谢朝华灰头土脸的样子,却无意中看见何元吉站在府外。

    这倒是天赐良机,她心中窃喜,只因她正愁这消息无法让何元吉知道。谢家在这传言刚刚起来之时,就暗中将此流言压制了下来,她的目的并没有完全达到,不想何元吉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看见何元吉听闻姐姐谢朝华在福茂茶馆私会男子时的表情,她以为她成功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谢朝容满含怨愤地看着谢朝华,此刻她身后走来一个人,却是谢焕。只见谢焕走到谢朝华身旁,低声与她说了句话,她脸上露出惊讶难以置信的表情。

    哼装吧,打量别人不知道你心中定然得意非常。

    谢朝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谢焕与谢朝华都说了些什么,只因事情发生的时候,谢焕也在场。

    她现在不由得后悔万分,早知如此,适才就不应该唤住何元吉让他得知此事,从而提出求见谢老夫人的请求,如果这样的话,一切说不定都不同了。

    可是,她又如何会知道,事情远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所以当何元吉站在谢老夫人面前,她看见一旁还有下朝之后得到消息匆匆而来的,阴沉着脸的父亲以及叔叔谢琼和哥哥谢焕,心中着实暗喜。

    可在场所有人惊讶的是,何元吉竟然突然双膝跪地。

    他说,他是来认罪的。

    他说,他没有想到姐姐谢朝华当日的善举,如今竟然会让她处于这样的境遇中,而他却是起因。

    他说,他就是那日姐姐谢朝华在福茂茶馆见面的男子

    这番话何元吉说得并不响亮,却足以让在场每个人听得分明。

    而谢朝容看着眼前的何元吉,这辈子第一次尝到了何谓作茧自缚的味道。可她不甘心,那时她冲到何元吉面前,脱口而出,就算你想为姐姐开脱也不用编出这样一个故事来。

    而他却十分平静地看了眼自己,然后又扫视了屋内的众人,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支金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该是她站在一旁看着姐姐谢朝华羞愤无地自容的,可如今她只觉得何元吉手里的那支一闪一闪的金钗,仿佛在嘲笑她似的。

    谢朝容看着谢朝华远去的背影,搭在树干上的左手指甲几乎深深扎入树皮之中,然后她毅然而然转身朝新姚公主的院落走去。

    她是绝对不会让她顺遂如愿的,自己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静夜。

    屋内只燃了一支蜡烛,烛火映照下,桌上的金钗熠熠生辉。

    谢朝华瞅着面前的金钗,思绪纷乱,心久久无法平静。

    那日夜宴上,她知道自己朝何元吉敬酒,妹妹阿容都看在眼里。而她也是故意将福茂茶馆的事情说与她知晓,谢朝华知道,妹妹阿容是绝对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打击自己的机会的。

    然后,果然不出所料,才几天功夫,李氏就找上了自己。

    谢朝华早就想好应对之策,她知道只要自己略微提一下何元吉,谢家,李氏都会重新考虑和亲的人选。谢朝华赌得就是这一点,而她也知道,李氏即便从她口中得知此事,也不会明着去与何元吉确认的。

    何家,绝对是谢家想攀的一门亲事。而她一个女孩子可被他们利用的地方,不外乎是被送出去嫁人这条路。

    只是,谢朝华万万没有想到,何元吉竟然会跑到谢府,对着谢老夫人一干人亲自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当她从谢焕口中知晓这一切后,心中感触万分。何元吉耿直坦率,他是真心关心自己,也是为自己担忧,对此她心中感激莫名。

    只是,他这样一番举动,却是极有可能让妹妹阿容越发心生恨意起来。

    原本这件事情,谢朝华想着只要李氏心中有数便可,妹妹阿容到时候见此事莫名其妙悄无声息地过去,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会开口想问的。只是如今这样一来,事情怕是又会多生出许多变故来了……

    一夜辗转,谢朝华在天亮之际方才略微睡去。

    早上,朦胧中被翠儿叫醒,起来梳洗时,她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尚未完全清醒。

    “姑娘,昨夜里没睡好吗?怎么精神这么不好。”翠儿眼中流露出关心之色。

    “半夜醒来,就一直睡不着。”

    “姑娘这就去请安吧,早去早回,回来后可要好好补一觉才是。”翠儿说着,顿了顿,又道,“听说何公子昨天来了,为了福茂茶馆的事情。”

    福茂茶馆来龙去脉,翠儿是十分清楚的,只听她犹豫又开口,“姑娘,那日茶馆的事情,我……”

    说着她突然跪了下来,“奴婢不知道为何福茂茶馆的事情会传了出去,我一个字也从未对人说起过,姑娘”

    谢朝华赶紧伸手扶起她,“你啊,就知道瞎想,我有说过是你吗?快起来吧,当日茶馆里这么多人,指不定是谁说的。”

    翠儿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微微抽泣,“不过,如今何公子这样一闹,说不定反而是好事也未可知。姑娘的终身,指不定就有着落了呢。”

    谢朝华看了看翠儿,心中暗叹了口气,事情怕是无法如她所想的那样,只是也不想说与她知,免得她又担忧操心的,便伸手在翠儿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整日只知道胡思乱想的,还不快去给我拿衣服来换上,再不出门,今日就晚了。”

    翠儿这才猛然醒悟过来的样子,赶紧伺候谢朝华穿戴。

    谢朝华如往常一样,先去新姚公主处请安,刚刚走到院门,见门口比平日里多了好些下人,定神细看,明白昨日父亲谢琰应该是在这里安寝,虽然这么多年下来,可每每碰见,心中依然还是感到别扭。

    “大小姐,老爷说让小姐来了之后去回话。”

    谢朝华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那是徐伯。据说他在父亲还只是孩童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伺候了。

    印象中,徐伯一直沉默少言,只是谢朝华每每都能感觉到他投向自己的目光是带着慈爱怜惜的。

    而此刻徐伯没有看向自己,他的眼里有一点慌张,表情却是带着一丝愁苦和无奈。

    谢朝华心中苦笑,怕是为了和亲的事情吧。她暗暗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该来的是跑不掉的。

    “劳烦徐伯带路了,我随你去见父亲。”

    父亲出使楼南国回来之后,除了在那日皇后举办的家宴上见过一面,谢朝华几乎没有怎么见过他。

    记忆里,前世的父亲,终日抑郁,她那时总以为父亲是为了母亲的缘故,如今看来,自己的想法还真是幼稚可笑。此次父亲出使楼南国,谢朝华从一些蛛丝马迹里,隐隐感到父亲应该是私下里与汝阳王达成某些共识。

    可究竟他们谈妥了些什么呢?她无从得知,不过她唯一确信的是和亲定是其中的一部分。

    思绪还千回百转,前面走着的徐伯已经停了一间屋子前:“大小姐,到了。”

    谢朝华回过神,抬眼打量,虽然她天天来这里请安,可眼前这屋子她却是从未到过。

    门被徐伯轻轻推开,他躬身示意谢朝华进去,谢朝华才刚抬脚跨入屋中,身后的门则又被关了起来。

    屋内有些黑,没有旁人,灯也是稀稀落落的,这个水气氤氲的早晨,不只是谢朝华精神不济没有睡醒,还是怎么,在她眼里看去,一切都仿佛酣睡初醒一般懵懂而乏力。

    幽暗的光线下,父亲谢琰正坐在窗下,眼前摆着一盘棋,此时他仿佛正全神贯注与眼前的棋局中。

第六十七章反击

    谢朝华缓步上前,谢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转过脸来,对着她平淡地说了一声:“是朝华啊。”淡得如同过去多少次见面请安时,他的应答。

    谢朝华抬眼看向面前的父亲,他清俊的面容在光影明暗中显得越发消瘦,想来是这些日次出使楼南国奔波劳累,何况还有不少事情让他耗费精力应对。

    她垂下眼,瞥见谢琰的一只手正无意识地抚摸着榻上的矮几上的一个紫檀木盒子。

    “这是你母亲当年留下来给你的,打开来看看吧。”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谢朝华依言而行,走上前,这古朴的紫檀木盒子,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她心中陡然有些恍惚,一时间鼻子发酸。

    “打开吧。”谢琰轻轻咳着,语气有些僵硬。

    盒子里是一支白玉簪,造型简单而古朴,玉质温润,通体莹白,隐隐含光,就这么无声地躺在绛红色的锦布中。

    谢朝华认得这支簪子,她怎么会忘记,这正是前世自己入宫时母亲交给自己的那一支,也是她前世最后一刻身上戴着的唯一一件饰品。手指止不住抚摩,光滑冰凉的触感让她激动而又伤感,那一刻,仿佛感觉有只手轻柔地将这支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中,说:“当年我出嫁时,你外婆也像我如今这样给你挽发。”

    那话语温柔的仿佛春天暖暖的微风,在谢朝华平静的心水上吹起层层细碎却连绵不断的波纹。

    一旁的谢琰却是不看她,只把弄着手中的棋子。

    “今日我就将这东西转交给你可好?”

    “是。”她能说不好吗?

    谢朝华默默盖上盒子,先不管这簪子为何突然变成是母亲让父亲转交的,今日父亲叫自己前来,将这白玉簪交给自己究竟是何意图?她不会不明白这白玉簪之下隐含的深意。

    她马上年满十五了,及笄也就意味着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

    谢琰突然开口:“记得那年家里说要让瑶妹妹去给安隽王当王妃,我当时心中老大不乐意自己的妹妹给人家去当填房。可后来,看她与安隽王相处得很好,心中的结也就解了。”

    父亲这话锋转得有些突兀,还提起了当年的往事,谢朝华不知如何接口,默默站着无语。

    谢琰瞟了她一眼,“虽然瑶妹妹不是旻太子的生母,可她一向心软善良,嫁过去之后,视为几出。你难道不奇怪为何他今日会站在了贾氏一边吗?”。

    谢朝华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抬头疑惑地看着父亲,她一直认为肖旻只是因为不想寄人篱下,难道其实这中间还有别的原因?

    见父亲却是弯弯嘴角,“你瑶姑姑怎么说都是安隽王妃,皇上登基之后,为何没有对谢家下手?你以为只是因谢家盘根错节之故,皇上下不去手么?可为何这么些年对谢家不抑反扬呢?”

    谢朝华心中一震,却听父亲继续道,“只因当年你瑶姑姑为了谢家,牺牲了小我。”他此刻声音有些微颤,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谢朝华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

    “当年的事情,其实大人们也都是不得已,你母亲想来是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可是却不能够。”谢琰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垂的头此刻却是抬起来,双目注视着眼前低眉顺目谢朝华,“你如今也不小了,有些道理也该懂得。身为谢家人,要知道学会放手一些东西,如你瑶姑姑一样做到为谢家牺牲。”

    谢朝华一直没有说话,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她低垂着头,心中难受无比。

    虽然早知道父亲今日让她来此,定然是有话要与自己说,可真当他这话说出口,心还是一阵刺痛。

    他说要让自己知道牺牲,可她想对面前的人说一句,我是你的女儿啊你究竟有没有为我的幸福快乐考虑过半分?

    忽地,她陡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思,自己瞻前顾后,费尽心机,得到了什么?她此刻只觉得无限心灰,无限疲惫,就算此刻父亲说要让自己和亲,她也认了。

    前世今生,她的幸福生死都操控在别人的手里,每一件事情出现,她都诚惶诚恐,绞尽脑汁去应对,她不想再争不想再抗拒就这样吧……

    眼睛突然瞟见案几上那个紫檀木盒子,不行她还没有失去一切,没有了父亲,她还有母亲。

    想到这里,谢朝华掉下了眼泪,一是因为需要,二也是真的感到悲伤。

    “父亲,朝华都明白了。您的教诲朝华会牢牢记在心里,为了谢家,即便让我去和亲,我也愿意。”谢朝华伏拜了下去,低头抹着眼泪,好似下定决心一般。

    谢琰听了这话,转头定定地看向谢朝华,谢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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