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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妃十六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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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皇上口口声声的在说证据证据,那是不是也应该有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臣贪污了?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只凭有些人一言两语便污蔑臣的清白,要将臣置于死地,那这样的做法……同样也不是一个明君的所为!”慕鸣河的话在御书房内足足回荡了好几个来回,顿时,屋中的一切仿佛都被寒冰所冰冻,就连站在龙烈风身后的小太监腿都开始软了,在频频打颤。

  这慕鸣河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在皇上面前这样指责皇上的不是,而且还间接的说皇上是个昏君,这…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他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他的脾气,只要他不生气的时候,那还好,如果一生气了,那后果……绝对会让人连气都不敢喘一下,感觉自己就快要去见阎王,对,就是面临死亡的感觉。

  御书房里,寂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慕鸣河红了眼,紧盯着坐在那的龙烈风,毫不畏惧,毫不低头,他要说的话都说了,心里格外的痛快,现在就算是让他死了,他也无所谓!

  而龙殇彦的脸上看似无波,冷静沉着,可实则身体已经僵硬了,这样的话……真是够大胆的啊,瞥了一眼龙烈风阴冷的脸色,他缓缓垂下了眼睑。

  鸣河,何必要逞强这一时……他在心中无声的叹息……

  龙烈风深邃的眸子了直直的逼视着慕鸣河,搭在椅旁的手不觉死死捏成了拳,关节猛地泛白,发出轻微的骨声,在这格外死寂的房间里,就像是一种死亡的进行曲,一点点的吞噬着人心。

  “好,好……好!”龙烈风突然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而且一声比一声更加高昂,他扬起眉头,突然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慕鸣河的身前,低俯着他,“你说,朕冤枉了你?”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戏谑,脸上虽还残留着淡笑,可那双眼睛却彻底出卖了他,他很怒,而且是带着杀意的怒。

  “是!臣是冤枉的,而皇上也没有证据就这样冤枉了臣!”慕鸣河点点头,毫不犹豫,他不相信,他做的这一切,老天不能给他一个公平公正。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好好看,让你明白!”龙烈风冷哼了一笑,然后对着身后的小太监招了招手,立刻有一本小册子送到了他的手中。

  慕鸣河因为跪着,所以没能看清,可龙殇彦是站着的,他将那东西看的清清楚楚,那张脸上的冷静有了一丝破裂,他微微睁大了双眼,这……

  这分明就是……账本?!

  而且,还是和慕鸣河一样的蓝色账本,不不不…是完全一模一样的账本,而且就连封面的掉色,翘脚,分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来,仔细看看……”啪,龙烈风将手中的账本一丢,扔在了慕鸣河的面前,然后便收回了目光,转身回到了刚才坐着的地方,再次慵懒的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慕鸣河的反应。

  “这……”慕鸣河原本还在好奇有什么样的证据会让他背上这个黑锅,可在看到这账本的瞬间,他彻底愣住了,脸色骤然苍白了下来,吃惊的睁大了双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狠狠的紧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那账本……依旧在眼前。

  他怎么可能认错呢,这本子都跟了他这么久了,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翘成什么样,他都清清楚楚,恍惚间,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那一本。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龙烈风桌上的那一本账本,是他呈上去的那一本,还完完整整的躺在那里,而这本……他低下头来,吞了吞口水,缓缓的伸出手,准备打开看一看,可手却抑制不住的颤抖,他狠狠的抓住自己的手臂,硬是逼着自己拿起了那诡异出现的另一个账本。

  “既然你怀疑朕是昏君还是明君,那朕就不妨把这个东西给你看一看。”龙烈风瞥了一眼他轻颤的手,再次移开目光,看向脸色同样有些愕然的龙殇彦,惬意的伸出手轻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笑意更浓了几分。

  慕鸣河打开了账本,一页页的翻着,直到他猛地扔下了手上这账本,“这不可能!这不是我的账本,完全就是捏造!”

  慕鸣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真的没想到,会有一本如此逼真的完全看不出破绽来的账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且如果这不是他本人的话,他真的会怀疑这两本账本的真与假,他是愤怒的,也是惶恐的,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他感觉死亡逼近了自己,他的心理防线有了一丝崩溃。

  龙殇彦终于动了,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账本,放在手心里,翻阅着,每翻一页,他的心里就会更加的震惊。

  这上面,分明就是慕鸣河的字体,他见过他的字体,那时候还在说他的字体很秀气,但也隐隐透着一股力道,这也和他的性格有关,外表看上去斯斯文文,其实内心他也有澎湃的一面。

  而眼前这账本上,一字字,都在告诉他,这字体完完全全就是慕鸣河写出来的,每一横,每一竖,都是那么熟悉,可他还是不太相信,这是他写的。

  几乎每一页,都有他从哪一位大人那里收受的贿赂,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这每一笔的贿赂数额也很明了,上到几千两,几万两,下到几十两,都一清二楚。

  龙殇彦和慕鸣河不同,他仔细的翻阅到了最后一页,可结果是让他无奈的,因为他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的破绽。

  抬起头,他对上龙烈风看着他的深邃目光,将账本递回给了上前的小太监,“皇上,敢问这本账本,是从哪里得来?”

  龙殇彦问的很直接,虽然知道这个答案龙烈风不会轻易的告诉他,可现在,就算是最后的一点点希望,他也得问。

  “不管到底是谁给的朕,这都是证据,三王爷,朕说的对吗?”龙烈风悠闲的端起了桌前的茶杯,浅酌了一口,然后便将问题直接抛到了龙殇彦的手里。

  “是,可单凭这账本就定下了慕大人的罪也有些牵强,毕竟慕大人也有一本同样的账本,这到底是真是假,还说不清楚。就像皇上只看了慕大人的账本也不会完全相信慕大人是没罪的,是一个道理。”龙殇彦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账本可以捏造,就算是如此相同的账本,它也是可以伪造的,只是技术更加的高超罢了。

  慕鸣河心中仿佛有巨浪在翻滚着,冲击着他的身体,他感觉身子都有些飘然起来,快要随着那巨浪被卷走,被吞噬。

  可听到龙殇彦有条有理的分析和辩解,他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对啊,光凭一个完全是伪造的账本,怎么可以定他的罪,他明明也有账本,凭什么就能表明这账本是真的,而他这本就是假的?

  “皇上,敢情你请账本上这些官员来一一对证,以是臣的清白!”慕鸣河看着龙烈风,大声说道,他根本没有收受贿赂,更不可能认得那些官员,他倒要看看,这些官员到底了是怎么让他收的‘贿赂’!

  龙殇彦正在思量着这个想法,而慕鸣河就已经说出来了,倒也让他免去了再想,既然他都如此要求了,那就这样吧,看看到底如何。

  龙烈风仿佛看定了他们会提这个要求,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含笑着吩咐着,“既然如此,宣他们进宫。”

  “奴才遵旨。”身后的小太监立刻跑了出去,丝毫不敢耽搁。

  事情进展的顺利,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龙殇彦心里再次怀疑,这……会不会就是另一个坑,就等着他们看完账本,然后跳进去。

  想到此,龙殇彦便觉得更加有可能了,如果龙烈风真的想至慕鸣河于死地,那这一点他必然也想到了,那结果,便是显而易见的。

  还没等他想好下一步的对策,那些大臣都来了,多快的速度啊,龙殇彦的目光瞬间暗沉了下来,看来,的确没错了。

  啪…

  龙烈风再次将那本账本扔到了几个大臣的面前,沉声道:“好好看看。”

  几个大臣茫然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便捡起了地上的账本,仔细的翻阅着,随着他们脸色渐渐的苍白下来,几个大臣最终没看完,便扑通的跪了下去。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他们趴在地上大呼着,而且那害怕的神色完全逼真的让人无法不相信。

  “你们都在干什么?!我也没有收受过你们的贿赂,你们也没贿赂过我,你们饶命什么?!都给我起来!”慕鸣河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特别是看到这些完全陌生的脸,他从来也没有见过,更何况是贿赂,可当他们都跪了下去,高喊皇上恕罪,他感觉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碎了,这算什么?招认了?招认了他们的罪行?那也是间接的招认了他的确收受了贿赂。

  慕鸣河气的脸通红,猛的从地上站了起身,对着跪在他身后的人大吼着,可几个大臣就像没听到一般,个个害怕连头都不敢再抬一下,这让慕鸣河彻底无奈了。

  “你还有何话说?”龙烈风看着狼狈的慕鸣河,低哑着嗓音问道。

  慕鸣河看了他一眼,突然就像泄气了似的,瘫坐到了地上,“呵呵…我想说的?我想说的……原来有些事情真的好神奇啊,神奇的叫人可笑。”

  慕鸣河完全不把龙烈风放在了眼里,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看上去有些悲凉。

  龙殇彦在眼前这几个大臣叫着恕罪的时候便已经明白一切,不为任何,只为他们刚一看到账本便主动承认罪行。

  人,都有侥幸的心理,在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时,也没有证据在证明在和账本是真的时候,他们便同时承认了,这很可疑不是吗?

  不管是任何一个人,正常之下都会为自己脱罪,毕竟,谁想死呢?所以,龙殇彦连问他们一些问题都觉得是一种多余,根本不必问了,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将他们都先关入大牢。”龙烈风扫了一眼那些大臣,然后便嫌恶的挥了挥手,几个大臣被带了下去,从他们来,到他们被带下去,就像是在走个过场。

  可这个过场,代价不小。

  慕鸣河原本以为自己也要被带下去了,可没想到直到他们都被带了下去,自己还安然无恙的坐在地上,他看了一眼龙烈风,后者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淡淡一笑,“慕大人,还有一位证人想见见你,可想见一见?”

  龙烈风的笑容很是残忍,就像一把刀子在割着慕鸣河的肉。

  “谁?”慕鸣河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他想见,就算结果是死,他也想让自己死的明白,是谁当了这样一个证人。

  他这一生,没有做过坏事,真心的对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不图什么回报,只求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在这峡夕关的一年里,他不管是对身边,还是对百姓,都是以诚相待,他们有困难,自己便全力相助,他不愧对于任何人。

  这一点,他还是欣慰的,因为刚才听了龙殇彦也说了,他的百姓们都夸赞他,这就够了,他们会记住自己,记住一个叫慕鸣河的当过他们的衣食父母官,来过他们的峡夕关。

  缓缓闭上了双眼,慕鸣河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最起码,他们……给过他信任,他们会记得他。

  这一生,没有白来这个世界上一趟。

  “让他进来。”龙烈风翘起了腿,看着渐渐走进来的年迈老人。

  “草民叩见皇上。”年迈的老人走到了慕鸣河的身边,就像没看到他一般,朝着龙烈风跪了下去。

  慕鸣河在听到这个熟悉的苍老嗓音时,猛然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熟悉的老人,“安叔?你在会在这里?明子的病好了?”

  他似乎忘记了现在这个老人在这里的身份,着急的抓住了他的手臂,问道。

  安叔,他在峡夕关的时候,在他府邸里当管家的人,他年纪大了,所以并没有什么人要他当当差,他看他可怜,就让他在府中当个管家,后来见他儿子也有一身的力气,就是刚才他口中的明子,因为府里刚好缺个侍卫,便也让他在他的府邸里当了一个这个差事。

  平日里,他对他们也很好,府中的人不多,他们也就像一家人似的,一起吃饭,没有什么隔阂,就像是一家人似的,他也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防备,因为这对父子都很憨厚,而且人也热心,跟他们相处的时候,很有家的感觉。

  可天有不测风云,明子突然得了重病,他带着明子去就医,可连大夫都看不出这到底是何病,每日他都躺在床上,生活也不能自理,都是安叔在照顾他,他也在拼命的找寻着这个到底是何怪病。

  可还没找寻的到,龙殇彦便来了,他也只能告诉安叔,让他好好的照顾明了,他把仅有的钱留给了安叔,让他等着他回来。

  可这趟,他能不能回去真的不一定了,刚才他还想着,明子的病好没好,如果没好的话,安叔年纪大了,到时候他怎么办呢。

  心里,他早已经把明子当成了他的弟弟,憨厚,老实。

  可没想到,上天像是应了他的话一样,让安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慕大人,何必要假惺惺的,我儿子的病就是你害的,你还好意思在这里问他好不好?你把他害成这样,让我这个孤寡老人怎么活下去?你到底是不是人?他都说了,他是不小心看到了你收受别人的贿赂,他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他都那么保证了,你还担心什么?!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害他?!”安叔愤怒的看着眼前的慕鸣河,猛的挥开了他的手,因为太激动的原因,连说话都带着大喘气,但眼神还是如此的犀利。

  “安叔,你在说什么?”慕鸣河惊愕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安叔,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做的丧尽天良的事情,老天会给你报应的!皇上,草民说的话句句属实,您要明察啊!”安叔突然转过头来,对着龙烈风磕了个响头,大声喊道。

  “安叔,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现在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有苦衷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慕鸣河摇了摇头,他不相信相处了一年之久的安叔会突然这样对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不相信。

  “对,我有难言之隐,我最大的难言之隐就是和这样的人相处了这么久!”安叔回过头瞪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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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吃醋
 “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慕鸣河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他真的不敢相信,面前的话都是从安叔的嘴中说出来的,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他什么时候害过明子?他一直都是把他当弟弟一样的在对待啊,而且安叔,他也像父亲一样孝顺,父母早逝的原因,他便觉得亲人对他来说就是可贵的。

  可眼前他当做亲人的人现在却在口口声声的指责着他,完全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把自己当做了最痛恨的仇人,“还请皇上为草民做主啊。”

  说完,安叔竟又开始对着龙烈风磕着响头,这一声声的响就像一拳拳的打在慕鸣河的心口上,比那些表面的皮肉之苦来的还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龙殇彦看着突然出现的证人,清隽的眉头皱了起来,面前这个人他有点印象,在他去慕鸣河府上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看样子是管家,而且和慕鸣河的关系挺亲切的,没想到这还未到两天的时间,一切都变的不同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说你儿子的看到了慕大人贪污受贿,所以才会被慕大人害成了那样?”龙烈风看着眼前跪着的安叔,一字一句的问道,放在桌上的大掌微动,抬起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发出咚咚声。

  “是,草民说的话都是句句属实,明子现在生活根本不能自理,但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慕鸣河做的,他怕明子去告状揭发了他,所以总是不放心,那天慕鸣河突然找他喝酒,那场酒喝完了之后他就成了这样,分明就是那酒的问题,他就是存心要害他的!”安叔重重的点着头,额头上都磕出了红印来,愤慨的口气中分明就是对慕鸣河的恨意,慕鸣河的身子猛的一颤,不是怕的,而是凉的。

  他犹如被一盆冰冷的凉水从头浇到了脚,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都觉得冰凉无比,那颗心也冰冷透彻,他真的没想到过,自己用真心去相处的人会在这样的时刻,给了他这样措手不及的一刀,而且捅的这么用力,这么狠。

  “哈……哈哈……”慕鸣河突然笑了起来,他不是在高兴,只是在嘲笑,嘲笑自己的愚蠢和悲凉,自己是傻瓜吗?竟然被他们给耍的团团转,到头来,原来他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他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漆黑的眼底尽是悲伤,他是真的看透了,仿佛在这一刻将所有的东西都看透了,这人生,真的……不过如此。

  “来人!将慕鸣河先行打入大牢!”龙烈风的大掌嘭的一声落到了桌面上,伴随着他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命令声,两名侍卫走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慕鸣河的胳膊给架了起来。

  “皇上……”龙殇彦抿了抿唇,还准备说什么。

  “放开,我会自己走!”慕鸣河猛的挥开了一左一右两人的手臂,就像刚才安叔挥开他的手一样决然,这一声低吼,十分响亮,也打断了龙殇彦还准备为他求情的话。

  慕鸣河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龙殇彦,毫无留恋的转身便走,甚至连对地上跪着的安叔一个余光都没有,龙殇彦分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冷漠,是那样看透了沧桑般的成熟感,可却没有了他原本属于他的感觉,最起码,从前的他从未露出过如此的表情过。

  龙殇彦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经过了这件事情后,如果慕鸣河还能活下去,那他……也应该会改变。

  “你下去吧。”龙烈风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对着安叔说道。“草民告退。”安叔点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概是年纪真的大了,所以腿脚都有些不方便了,站起来有些艰难,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吃力。

  安叔转过身的时候,瞧了一眼一旁的龙殇彦,对上龙殇彦幽黑的目光他便立刻低下了头,往外走去,步子一刻都不带停留。

  该退的人都退下了,就连龙烈风身边的小太监也都出去了,御书房内,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龙烈风依旧靠在那里,神秘而又魅惑的姿态让人迷醉。

  龙殇彦则微微移动了一些,站到了中央,闲雅的身姿看上去又修长又挺拔,金色的光洒下,将整个御书房照的格外亮堂,也覆盖到了两人身上,如同镀上了金色的外衣,更添一丝迷幻。

  “三弟,你觉得这件事情如何?”龙烈风抬起眼,看着眼前的龙殇彦,眸子底闪过一道道的暗光,十指交叉,完全不像是个帝王,反而像个纨绔子弟般潇洒。

  “臣弟觉得,事情还未能确实的证明慕大人是有罪的,所以还有待发觉。”龙殇彦知道,遣散走了那么多人,肯定是有话跟他说,而且这个问题,也是他意料之中的,没想到龙烈风问的这么直接罢了。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证明虽有,可都不是铁证,如果说作假的话,那都是有可能的,即使知道这件事情是他的阴谋,可他还是必须要一搏,就算是为了慕鸣河的那份对百姓的心。

  慕鸣河的那账本,他翻看的时候真的有被感动到,因为从那本账上可以看出,他对百姓有多用心,刚才有个安叔出来当了证人,可他还是不相信,因为他亲自做了调查,甚至是遇到的每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说慕鸣河的不好,提到他,那都是笑容满面的夸赞,那种红光满面的赞赏不是能够装出来的,说明他们真的过的很好,也被慕鸣河照顾的很好。

  “哦?你的意思是,朕判断错了?不该把他关入牢中?”龙烈风轻笑了起来,只是那轻笑下有一丝发冷,直直的看向他。

  “臣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情还有待继续考究,如果臣弟发现了什么证明,那也会第一时间交给皇上。”龙殇彦摇了摇头,就算他有这个意思,又怎么能在龙烈风的面前表现出来呢,现在当务之急,也是将这件事情暂拖一时,能找到证据,那就能够证明一切,而且必须是铁证。

  “既然是贪污受贿,那就交给国法策处理吧。”龙烈风眼神微闪,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进了国法策,那就几乎没有再出来的人。

  龙烈风如果真心如此的话,为何不让国法策直接去将这件事情查清楚,反而让他去了一趟峡夕关,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龙殇彦自然是明白他故意这样做的原因,所以便双手抱拳,微微颔首,“皇上,慕大人毕竟是朝中的一品官员,如就这几项证据恐怕不足定罪,也许慕大人是冤枉的,到时如果真的冤枉了他,朝廷中的大臣也会认为皇上没有裁断正确,这样就不好了,毕竟慕大人也是前一年的榜眼,现在又是一品大臣,所以……臣弟以为,不如先让他在牢中待一段时间,等到证据确凿了之后再严审也不迟,到时朝中大臣也只会说皇上做事严谨认真,定不会也有其他的闲言碎语。”龙殇彦说了这么大一段话,其实归结起来,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将慕鸣河送到国法策那里去,而且这顶高帽子戴上,话说也说到了如何的地步,相信龙烈风也不会再多有纠缠,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有些事情,还是得顾忌着。

  “既然如此,那就按三弟说的办吧。还有事吗?”龙烈风沉思了一会,最后对上龙殇彦冷静的双眼,点了点头,脸上写着‘疲惫’二字。

  “没有了,臣弟现行告退。”龙殇彦识趣的不再多说什么,而且该说也已经说完,只要慕鸣河不会被送到国法策去,一切都还有机会。

  他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往外走去,龙烈风看着的背影,双手不禁攥成了拳,狭长的眼中泛着幽幽的光,隐藏着杀气。

  龙殇彦从御书房走出来后便直接来到了大牢门口,两个守门的侍卫显然是认的他的,“三王爷。”两人规规矩矩的行礼,对龙殇彦很是敬重。

  “本王想看一下慕大人。”龙殇彦瞧了一眼门里面,牢里面的确幽暗,这样看进去,只有一片漆黑,他微微蹙起了眉头,看来慕鸣河这些天要受苦一阵了。

  “王爷,请跟小的来。”侍卫忙打开了门,然后其中一名带着他往里走去,那个慕鸣河刚刚到,这么快三王爷就来了,看样子,关系匪浅啊。

  侍卫的手中还提着灯笼,随着一节节往下的楼梯下来,龙殇彦闻到了一股怪味,馊馊的,带着酸味,而且这地下室里也格外的潮湿,外面还那么暖和,到了这里却阴暗冰冷。

  龙殇彦倒是没有受什么影响,只是淡淡的看着周围,一直跟随着那名侍卫的脚步往前走着,没过一会,他便停住了。

  “王爷,就是这了,慕大人在里面,您谈好了叫小的一声,小的就在不远的地方等候着。”侍卫从腰间拿出了一大串的钥匙,然后熟练的抽出了一把,打开了悬挂在那里的大锁,啪…锁链子顺着门框掉落到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还有阵阵回音。

  “有劳你了。”龙殇彦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到了远处,这才迈出脚步,走到了里面去,牢房不大,随着往里面踏了几步,这才能看到幽暗的里面,那张贴着墙的床上,躺着的男人,早已经被褪去了一身官袍的慕鸣河就身着一身囚衣,不是很干净,头顶上方因为睡在这干瘪瘪的稻草上的原因,沾上了几根。

  这副落魄的模样和刚才的他就像是判若两人,就连龙殇彦也有些心酸,更多的是有愧疚他,他该说,是他牵连了他,而且这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才,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能不心酸吗?

  “鸣河…”龙殇彦轻唤了一声,因为慕鸣河躺在那里,睁大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头顶上方,压根就没有听到他来的样子,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从那双死寂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现在压抑着悲伤。

  “王爷,您来了。”龙殇彦这一声大概是把慕鸣河从飘忽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他浑身一怔,然后侧过头来,看到了龙殇彦,便想要起身,龙殇彦制止了他,“没有外人,不必起身了,你也累了,躺着休息休息吧。”

  龙殇彦看着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反正也没有别人在,还需要这些客套的做什么?

  “是啊,鸣河是累了。”慕鸣河看着他的脸,然后突然轻笑了两声,话语中透着一丝叹息,他的笑含着苦涩,让龙殇彦看的都有些发苦。

  “今天的事情,我大概也看明白了一些,那些大臣,你都不认识,而那个安叔……”龙殇彦说到安叔的时候,明显看到了慕鸣河眼中顿时更加浓烈的伤痛。

  “安叔是我的管家,我把他当父亲一样的对待,他的儿子我也视为弟弟,前段时日,他得了一种怪病,卧床不起,生活便不能自理了,从此后我便给他找过很多的大夫,可都说这病玄乎,根本不知道有何病因,查也查不出来,只是身体好端端的,没毛病,就成那样了。呵,没想到,今天却会变成是我害的他,当初……唉,算了,不说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处。”慕鸣河越说到最后语气便越有些激动起来,可最终,他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闭上了嘴,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想再抱怨什么,一切,都好虚假。

  在他眼底,现在面前的一切都很假,不管他真心对待还是怎么样,一切的事情都会有变数,也许你上一刻还为他掏心掏肺的人,这一刻便将你送上了死路。

  今天,酸甜苦辣,他都体会到了,酸的是,那平白无故出现的伪账本;甜的是即使到了最后,龙殇彦还是那么信任他,甚至在他要被关入大牢的时候还想说话,只是他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真的不想连累他,这就够了;苦的是,看着那些大臣一个个甘愿受罪的时候,他就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也说不出;辣的是,安叔竟然会如此绝情,辣的他的心抽疼,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在疼。

  “鸣河,你还年轻,不要对眼前的事情太悲观,事情都是会有转机的,因为还有人在相信你,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了,不然谁都救不了你。”龙殇彦看着他那副颓废的模样,皱起了眉,他一直都是相信他的。

  “王爷,一切都靠天命吧,天让我如何我便如何好了,人和天斗,人是斗不过天的。”慕鸣河又看向了头顶上方那泛着灰色的‘白’墙面,他口中的‘天’是谁,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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