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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娇-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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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读史书,又精于帝王宫事的三皇子,对历朝历代每个死于非命的皇子,记得尤其清楚,他怕自己会有同样的下场。

    尤其他年已及冠,早就过适婚之龄,崇德帝仍是一次次驳回三皇子府长史请婚的折子,这让他尤其不安。

    包括淑妃在内的所有人都告诉他,崇德帝压着他的婚事,是为了给他择一门更盛更配的人家,他姑且听了,却不敢完全相信。

    连尚书令的嫡孙女都不配,哪里还有更相配的人家?——这是三皇子之前的想法。

    如今,他就不那么想了。得皇库者得天下,为了国之十一的钱银,他觉得陆家那个姑娘才是最相配的。

    是以,绝对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殿下,二殿下已经成亲,不足为虑;单从年龄上来说,五殿下胜算不小,就是不知道皇上和郡主那里,作何想法……”

    冯祖辉退下去之后,秦绩出声道,为皇子分析着陆家的情况,只是声音听着有些阴郁。

    为三皇子谋划,助他登上那个至尊位置,是秦绩心之所愿,但为三皇子谋划婚姻大事,又是情之不受,然而……势至于此,就算他再多的不愿,也不能说些什么。

    三皇子看了秦绩一眼,然后缓慢说道:“你且放心,我就算与陆家女成亲,也是为了皇位罢了。”

    这一句话,还有他凤目间漏出的点点情意,让秦绩心头激荡,忍不住微笑起来。

    是了,就算殿下成亲,也不会耽于夫妻情意,我有什么好不愿的?不过是一场谋划而已!

    “殿下,我有一计,可抢在二殿下和五殿下之前,让那陆家女只能与殿下成亲!”秦绩思考片刻,这样说道。

    这个计划,虽然上不得台面,却最容易有收获,意外也小,想必殿下会如愿的。

    “哦,什么计?”三皇子凤目微微上挑,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样的姿容和风华,令秦绩目眩神迷,觉着眼前的三殿下,要比任何一个京兆贵女来得吸引。

    “殿下,这个计划是这样的,就是赏花宴那天……”秦绩的声音如流水缓缓淌过,又似**间喃喃呓语。

    说着的内容,却是令人心寒的设计。

    且说,尺璧院内,顾琰正听着水绿的禀告,神色有些讶异。

    她还以为,顾玮会一直安静缩在玉堂院中,不料早上她竟去了叠章院,恳请傅氏带她去赏花宴,还在傅氏面前掉了泪。

    本来,若是连氏没有进礼佛堂,必定也要带着顾玮去参加赏花宴的,这一年一度的京兆少女盛事,顾家这样的人家,怎么都会参加的。

    眼见着以往活泼的侄女变得谨小畏缩,生怕自己不答应似的,傅氏便对顾玮起了恻隐之心。

    傅氏虽恼连氏心肠歹毒,却想着恨不及儿女,又见顾玮着实可怜,便答应了赏花宴那日,会带着顾玮同往。

    “三姑娘昨晚去了礼佛堂……”水绿小声地说道。

    顾琰点点头,表示知晓,只看着笼子里的小圈,没有说话。

    连氏虽不得出礼佛堂,可是顾道往顾玮这些儿女,却可以去礼佛堂尽孝,祖父顾霑对此是默许的。

    顾玮去见了连氏,然后便有叠章院请求一事,或许是顾玮自己真的想去赏花宴见识见识,又或许是连氏有了什么交代谋算,都说不准。

    “那一日,你跟着三姑娘,寸步不离!”顾琰想了想,这样说道。

    她不知道顾玮有什么谋划,但不能不提防。最简单又是最直接的地方,就是让人跟着顾玮。

    水绿这些日子变得更加谨慎沉稳,那日由她跟着顾玮,就不怕出什么事了。

    安排好顾玮的事,顾琰的心头并没有多少轻松。眼见着赏花宴一日日近了,她还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可以帮助陆筠,又可以消了长邑郡主的念头。

    帮陆筠躲过赏花宴一劫的办法,倒是有了,可是顾琰认为此乃下下之策,没有到万不得已,还真不想用。

    就在顾琰百思而不出计的时候,帘子被人匆匆撩起,一脸惶恐的杏黄和靛青急急跑了进来。

    “姑娘……姑娘,小圈……小圈不见了!”杏黄倏地跪了下来,声音听着快哭了。

    靛青也跪了下来,脸色惊惶无措。

    她们都很清楚,养在笼子里的小圈有多得姑娘的喜爱,姑娘每天不管多忙,都要去逗一逗小圈的。

    可是,如今这个小东西不见了!

    顾琰的眉眼沉了下来,杏黄这么精心照看着金环鼠,它是怎么不见的?
040章 皇库之争
    (新年第一天,祝大家万事如意,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哈哈~~)

    直到陆筠带着丫鬟告辞,顾琰都没有告诉陆筠前一世的事情。

    一是这事她不知如何开口,二是陆筠话语中透出来的信息,让顾琰暗暗纳闷。

    长邑郡主给陆筠灌输的思想,就是让她做崇德帝的儿媳,这没有陆筠选择的余地,唯一的差别,是嫁给哪个皇子。

    陆筠说,近日她的祖父与娘亲,对此事起了很大的分歧,陆清是坚决反对将孙女儿嫁入皇家,便顾不得脸面,与长邑郡主吵了起来。

    “娘亲顶撞祖父,说我无论如何都要嫁到皇家去!”陆筠如是说,笑容有些寥落。

    她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她这样的身份,越是肆意张扬,便越多事情不能自主。有所得,就必有所失。

    顾琰无言,只能紧紧地握着陆筠的手。

    长邑郡主在想什么?她以为将筠姐姐嫁入皇家,就是最好的保障?可是她自己就是从皇家出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而且长邑郡主后来的悔恨和复仇,都表明她其实对崇德帝也没有那么忠心。崇德帝、三皇子、长邑郡主,父子、叔侄、姑侄,看着似乎有颇多怪异之处?

    顾琰知道不仅仅如此。在她看来,要在赏花宴上阻止陆筠接触三皇子,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但这事,防得了一次,防不了两次,要真正能帮助陆筠,就必须断绝了长邑郡主将女儿嫁入皇家的心思,这一点,尤其难!

    她不能冲到长邑郡主面前,告诉她筠姐姐嫁给三皇子,不到半年就会死于非命。先别说郡主信不信,就说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这事,还是要徐徐图之,先应付了赏花宴这一关再说,最后顾琰这样想道。

    顾琰想不明白的事情,不代表有人想不明白。对于长邑郡主其人,沈家两父子比旁人都清楚。

    “没想到,长邑郡主竟替皇上管着私库,难怪当年郡主下嫁居安,皇上会同意。”沈肃摸摸白胡子,似笑非笑地说道。

    沈度点点头,眼中的意味和沈肃差不多,他回道:“谁都以为长邑郡主得宠,是因为荣亲王之故,没想还有这一则。看来,三皇子也知道这一点了,近日动作颇多就是想要私库力量了。”

    崇德帝的私库,就是大定的皇库,是和京兆户部国库、江南银库并称大定三库,其占有大定总钱粮的十一,建和年间的尚书令赵贞曾称:“皇库银、米非战乱不能用,多为存留奠后之用,得者望后势。”

    对于皇家子弟来说,得皇库者得储贰,可见大定皇库的重要。

    沈度原本和京兆官员一样,都以为皇库是由崇德帝信重的大臣掌管,若不是陈维和几个虎贲士兵发现了端倪,他还真想不到!

    大定十一的钱粮握在一个女人手中,皇上此等做法,果然不是臣子所能料的!

    “皇上对三皇子,可真是厚爱的,诸皇子之中,独独一份。”沈肃还是那副语气,眼睛眯了起来,看不出笑或是不笑。

    长邑郡主掌私库这样的事情,沈家花了这么多心力才查得出来,若不是皇上主动告诉三皇子的,三皇子会查得出?

    这一点,沈度和沈肃的想法差不多,看来,就算皇上春秋鼎盛,也在思考继位者的问题了。

    本来,沈度对于谁是将来的皇上这一点,没有多少想法的。可是三皇子……既是宫中淑妃的儿子,又和成国公府过从甚密,这就让沈度有点想法了。

    “若是私库归了三皇子,将来的势局就定了,这就没什么意思了……”沈肃话没有说完,可是沈度早得其昧。

    虽然皇上还没册立太子,但是京兆官员都省得,最有希望的就是三皇子。看来皇上心中也是作如是打算,也在早早为三皇子谋划了。

    二皇子和五皇子都对皇位虎视眈眈,就算他们势力微弱,若是联合起来,就算没有一争之力,也有一害之力。

    崇德帝私心疼宠三皇子,没有确立他为太子,就避免了在这个位置上可能受到的冲击和伤害,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所以沈肃才会说“皇上对三皇子,独独一份。”

    只不过,君父君父,先君后父,帝恩这种东西,向来不定,那个位置一日没有定下,就一日让人心难安。

    心难安,自然就要做些什么了。这种心思,是个人都会有,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诸位皇子?

    这点,沈度看得很透,他就等着看某些人做作死。

    沈度缓慢地说着他的安排,以让沈肃听得更清楚,他那金石碰撞的清泠声音,听得沈肃频频点头。

    “如此甚好,这一场大戏,总要多些人来演才好,不然太无趣了……”沈肃如是说。

    此刻他须发皆白,身躯微微佝偻,和寻常老人无疑,只有双眼透射出来的光芒,才让人秫然一惊。

    崇德帝的几位皇子,都是年满十五岁就出宫,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先后开府建幕,他们的府邸都距皇城不远。其中,离太平前街不远的朱雀东路,就是三皇子府所在。

    三皇子府占地不大,奢华也比不上勋贵之家,但是自五年前三皇子在这里开府,京兆官员就越发重视这里,说不准,这里就是潜龙之所。

    此刻在三皇子府内,三皇子朱宣明坐在上首,神色冷峻地看着跪在地下的官员,一言不发。

    “殿下……殿下,下官不知为何二皇子和五皇子突对陆家特别殷勤……请殿下责罚……”

    这名官员,乃刑部郎中冯祖辉,是三皇子暗中力捧的官员。近来他奉命密切查探主官陆清家,有以上发现。

    在被三皇子询问时,却哑口无言,他多方查探,都不知道二皇子和五皇子为何对陆家突然这样亲近。

    这么明摆着的事实,却不知道原因,冯祖辉一时心中惴惴,生怕主子责罚。

    “冯大人想必最近心羁家事,无从察觉陆家的事,亦情有可原……殿下,且饶了冯大人这一次吧。”

    秦绩坐在三皇子左下,出言求情道。

    冯祖辉听了这话,感激地朝秦绩看了一眼,随即又有些郝然。

    心羁家事……最近他的确过于宠爱家中的小妾了,以致旁事都不想。

    三皇子听了秦绩的话语,一双漂亮的凤目眯了起来,脸色稍霁。
039章 陆家有女
    顾琰让水绿密切注意着玉堂院的动静,若是顾玮一直安安静静那就最好,顾琰就是怕顾玮像那冬眠之蛇,醒来后会狠咬一口。

    虽然知道万没有百日防贼的道理,但除了更加审慎地防备,顾琰并不打算对顾玮再做什么,若此刻对顾玮动手,那么她和前一世的顾重庭和连氏又有什么差别呢?

    重活一世,她是心肠冷硬不假,却没有沦为豺狼,这一点,顾琰拎得清。

    这一日,安静已久的尺璧院,响起了阵阵笑声,银铃般的笑声,令笼子里面的小圈忍不住掩掩耳朵。

    “阿璧,你什么时候养了个这么好玩的小东西?你看,它还会掩耳朵,太好玩了!”尺璧院内,一个姑娘好奇地看着笼子里的金环鼠,这样问道。

    她身穿一身金丝涛水波缭绫,黑鸦鸦的垂鬟分肖髻上插着飞燕金钗,这样富贵飞扬的打扮用在她身上,显得无比熨帖,并没有时下经常出现的衣钗胜人的情况。

    这姑娘,容貌太艳丽了些,就算尺璧院这里站着姿容上好的顾琰,所有人第一眼见到的必定就是这姑娘。

    顾琰见到这姑娘的样子,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一点都不觉得这姑娘容颜优于自己是件恼怒的事情。

    这姑娘,就是刑部尚书陆清的嫡孙女陆筠。她能肆意张扬地穿着价值千金的缭绫,不仅仅是因为祖父陆清是刑部尚书,还因为她娘亲是赫赫有名的长邑郡主。

    长邑郡主是薨逝的荣亲王之女,荣亲王当年是为了救崇德帝而身死,故而世人皆知崇德帝因此对荣亲王唯一的掌珠长邑郡主恩宠有加。

    长邑郡主甚至要比崇德帝所出的安昌公主、安荣公主还得崇德帝的喜欢。陆筠是长邑郡主唯一的女儿,莫说她是穿着缭绫了,就算她穿着云锦,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我都不明白娘亲,似我等人家,又不用凭着赏花宴才能嫁得好,为何要拘我学什么赏花宴礼仪!”见顾琰只是笑着,陆筠想起自己长时间没能出门,一径地发着牢骚。

    “郡主也是为你好,再说,就算不为着嫁人,难道还让人说行仪有失不成?”顾琰笑着劝慰她,心想着长邑郡主的确将筠姐姐保护得太好了。

    陆筠比顾琰还年长两岁,听这些话,却恍若她比顾琰还要小。若非父母疼着护着,她又怎么如娇儿一样?

    “我也知道……我见到过娘亲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就是气她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陆筠低下了头,在顾琰这个最亲密的好友面前,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

    陆筠的父亲陆居安是个大才子,大定都有名的大才子,素来无心仕途,近年来更是寄情山水,一年之中难得有两日在京兆。

    陆家能有今日势盛,是靠陆清和长邑郡主撑着的,陆筠知道这些,可总是不满娘亲当她长不大一样。

    “那不就好了?郡主只有你一个孩子,当然是为你着想的,她既然拘着你学习礼仪,自然有她的道理……”顾琰微笑着说道。

    长邑郡主,的确是最疼陆筠的,不然后来也不会为了给陆筠报仇,几乎戮尽了崇德帝的血脉。

    当年筠姐姐死了之后,她亲眼见过长邑郡主颠狂悔恨的样子,长邑爱女之心,顾琰绝对不会怀疑。

    想到这些,顾琰脸上的笑容倏地隐了下去,当年筠姐姐死了之后……她见到旧友只顾着高兴了,却差点忘了,眼前肆意张扬的筠姐姐,是如何凄惨的死去!

    顾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筠姐姐这样备受宠爱的人,出嫁之后竟然会受那样的折磨,谁能想得到?

    “阿璧,今年的赏花宴你会参加吧?我可不想跟着安昌她们,到时候我们一道,还不至于那么无聊。”陆筠的目光仍在小圈身上,并没有发现顾琰的变化。

    “好的……我应该去参加……”顾琰点点头,强露了一抹笑容。

    她的目光掠过了陆筠身边的两个丫鬟,她们气度沉着,虽是下人,言行间却是不卑,想必这两个人是长邑郡主精心**的。

    这两个丫鬟在,顾琰不能透漏什么,此刻的长邑郡主,还是一心想着将陆筠嫁入皇家,若是她知道自己想坏了这事,说不定不但救不了筠姐姐,还会为自己惹来祸事。

    顾琰不惧祸害,却不能平白受这祸害。

    陆筠似乎也有话单独和顾琰说,她看了一眼那两个丫鬟,说道:“沧海,桑田,你们两个先退下,我有话和顾家姑娘说。”

    这是命令的语气,那两个丫鬟对望了一眼,立刻说道:“是的,奴婢在门外听候姑娘的吩咐。”

    说罢,那两个丫鬟就和水绿、杏黄等丫鬟一起,退了出去。

    顾琰一直看着那两个丫鬟,见到她们脚步轻盈的样子,不禁眼一眯。这样的脚步,似曾相识,善言就是这样行路的。

    这两个人,是练家子,想必在门外,可以清楚听见内里的说话声,难怪会这么顺从就退了出去。

    “阿璧,你在空翠山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可好了?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屏退丫鬟后,陆筠小声地问道,眼神甚是关切。

    原来她让丫鬟退下去,是问这样的事情,怕伤着自己的自尊,又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让丫鬟听到,这才慎重起见。

    顾琰感到眼眶一热,这就是筠姐姐,虽然肆意张扬,但对自己情真意切的筠姐姐,前一世就算在那如牢笼之地,仍想方设法救济自己的筠姐姐!

    顾琰摇摇头,语气有些沙哑:“已经没什么了,筠姐姐放心,如今我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啊,就算我办不到,你知道我娘是很厉害的,没有多少人敢惹她!”

    陆筠既骄傲又得意地说道,脸上的笑容绚丽得夺人眼目。

    可惜,这样的笑容,自顾琰去福元寺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筠姐姐,自那年的赏花宴后再也没有这样笑过。

    这一世,绝对不能再让她嫁给三皇子那样的人,绝对不能让她凄惨地死去!——顾琰暗暗下决心,同时也疑惑不解。

    崇德九年的赏花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但长隐公子在其上病死,就连筠姐姐也被爆与三皇子有私,更因此成为三皇子妃,为什么会这样?
038章 成长
    自连氏幽居礼佛堂后,二房就有了很大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玉堂院的顾玮。

    顾重庭镇日在朝办公,在顾家的时候本来就不多,迩言院之事后,就连甘棠院也没有回过了,都是宿在姨娘处。

    顾道往和顾道彷大多在官学,不知道是羞于有连氏这样的母亲,还是愧见祖父与大伯,只有官学放假的时候,才回顾家一趟,也都是匆匆就离开了。

    顾玮并不像父亲和兄长们那样有处可去,只能待在顾家后宅之中,所感所受比父亲兄长都来得更复杂更猛烈,母亲的幽居、二房的失势、下人的对待,似乎令她一夕间成长了。

    连氏所谋的事情,顾玮并不是不知道,在知道黛蓝被连氏收买之后,顾玮暗地曾想象过,从二房嫡长女变成顾家嫡长女,会是何等的风光,或许走路都生风。

    这些本来她没有想过的事情,看着有机会落到她头上,她怎么怎么能不多想?

    是以,她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待尺璧院中的顾琰被祖父厌弃,等待大房蔫下去。不料她等到的,却是自己母亲出事,却是二房被祖父厌弃,她也从备受宠爱的娇娇女,一下子尝到人情冷暖。

    她跟着连氏跪在松龄院的时候,是那么无措和惶恐,可是连氏在去礼佛堂之前,语气和缓地告诉她:“这一次,是母亲输了,棋差一着,输在太心急,以致着了道。顾家后宅之中,你此后最应忌惮的是大姑娘,是她,才让母亲有今日之祸……”

    顾玮不明白,她不明白那个简单娇弱的大姐姐,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厉害了,能让自己的母亲落到这样的境地。

    可是连氏去了礼佛堂之后,二房所有的改变,便让她明白了。大房真正厉害的,不是在叠章院中养胎的大伯母,而是尺璧院中的顾琰!

    如今,母亲幽居,母亲寥落,可是顾琰,顾琰却管着顾家家事,从管事到粗使丫鬟,每个人见到顾琰的时候,都会头低几分恭敬几分。

    这些奴才惯会拜高踩低,这是顾玮早就知道的,以往她是被高高捧着的,如今一旦失势,才知道这当中滋味,是如此难以忍受。

    祖父并没有因为母亲的事情而迁怒她,玉堂院的一应待遇,仍是和以前一样,她身边的听琴、鼓瑟等大丫鬟并没有被替换,可是谁都知道,二房的三姑娘如今,甚至比二姑娘顾瑜还不如了。

    是了,顾瑜还可以去尺璧院讨好奉承顾琰,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不管二房怎么样,她还是那个不受宠爱的庶女,连氏得势或者不得势,她的损失都不大。

    可是顾玮不一样,顾玮是连氏的嫡女,连氏所作下的事情,她是最直接的承受者。就算不出玉堂院,顾玮都能知道那些下人暗地里是如何暗讽她的。

    “瞧瞧,二房的心也太大了,想对大房做手脚,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

    “唉,可怜我们被分在二房当丫鬟,看样子要想办法跟尺璧院的丫鬟打好关系才是了。”

    ……

    这些,都是经过听琴等丫鬟传到顾玮耳中的,不知道是不是她们都觉着连氏没有再出礼佛堂的一天了,所以不忌惮听琴将这些话听了去。

    再说,就算连氏出了礼佛堂,也不会为了这几句闲话要怎么处置这些下人,她们门儿清,暗地里说话才这么没章没法。

    “姑娘,她们……她们太过分了!这些白眼狼……”这一日,听琴又听到了这些戳心窝的话,忍不住在顾玮面前哭红了眼。

    听琴曾在尺璧院受过杖责,对尺璧院及大房恨之入骨,每日都盼望着大房出事,她好报当日之仇。就算如今二房变成这样,听琴对大房的恨意依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嫉恨了。

    凭什么杖责了她的人,可以活得这么逍遥快活?听琴万万不甘心!

    听琴心知,就算她去大房投诚,尺璧院的人也不会相信,还不如这样,始终和自己的主子站在一起,得到顾玮无比的信任,将来若二房有势起的一日,她的耻辱才能雪清。

    所以她比以往服侍顾玮更加尽心细致,自然也令顾玮感念,成为了顾玮第一得信的人。

    “这样的话语,这些时日听得不少了,管她作甚,自有人去磨她。”顾玮正在抄着佛经,神色十分淡然。

    从最初的惶恐,到中间的不甘,再到现在的平静,顾玮这些心路历程,听琴或许知道,却不是那么明了。

    听琴想不通,自己的主子为什么不想办法对付大房,反而整天在玉堂院里抄佛经,这样有什么用?就是去松龄院求求老太爷,也比抄经强啊。

    听琴仍想撮掇着顾玮去大房闹事,就算大房不能伤筋骨,撕了他们的脸皮也好。

    “这些,你切勿说了,专心在玉堂院当差,管好你自己嘴巴,不然到时候我都保不了你。”

    顾玮望了听琴一眼,敲打道。听琴的确是最忠心,患难之中见忠诚,这一点的确让顾玮满意,但从这些话听来,却是蠢了些。

    现在,是去大房闹事的时候吗?如今老太爷正恼着母亲坏了顾家家风,又怎么会饶恕母亲?求情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安稳在玉堂院中,等待最恰当的时机。

    母亲就是因为心急,才有这样的下场,如今的自己,万万不能重蹈母亲的错误。这一点,如果听琴还想不明白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待在玉堂院好了!

    顾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是听琴却一缩,知道姑娘的确是生气了,便懦懦地说道:“姑娘,奴婢知道了。”

    顾玮便没有再理会听琴了,仍是专心致志地抄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专注。随后吹了吹自己的字,眼神熠熠有光。

    “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只得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离他、再待几年且看他!”

    佛经如是说,顾玮心中也作如是想。如今的她,只能蛰伏着,静待反扑的时机。不得不说,二房所遇到的这些事,让顾玮迅速地成长了。

    顾玮的成长,顾琰当然有所觉。当水绿暗暗说三姑娘一心一意在玉堂院里抄佛经的时候,顾琰不由得浅浅一笑。

    “三妹妹,的确是长进了。”顾琰说着和此前一样的评价。这样的顾玮,令她多了几分忌惮。
037章 改变
    顾琰收到傅铭的询问时,极为吃惊,她没有想到,傅铭会与长隐公子有交情。

    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顾琰都听过长隐公子这个人。

    长隐公子,姓韦,名显,字长隐,是安国公韦传琳的嫡长孙。

    出身显贵,安国公府乃一等国公府,权势仅次于成国公府;天性聪慧,曾为皇上献安民策略;再加上那谪仙般的相貌,想来这样如星光璀璨闪耀的人,任何一个京兆少女都曾仰望过吧。

    就连当年的自己,与长隐公子差了那么大的年岁,甚至没见过他几面,在听到有人说起他时,同样会眼神热烈额角盗汗。

    可是,那样的人,只活过及冠后两年,如星光一闪而过,天妒英才莫如是。

    顾琰记得,长隐公子正正是在崇德九年的赏花宴上病死的。那时她已经在福元寺,那些来福元寺参拜的少女,大多脸色悲伤。

    由是,她才知道长隐公子没了,至于其他细节,她便一概不知了。

    像长隐公子这样的天纵之子,死了就是没了,就算京兆权贵少人仍记得这个令其面红心跳等人,但对于更多人而言,长隐公子就只剩下一个名称而已。

    如今细想来,她和普通京兆少女一样,只知道长隐公子的家世、权势和聪慧,就连长隐公子患的是什么病都不清楚。

    长隐公子病死之后,安国公府逐渐衰微,不久即被皇上厌弃,此后的朝堂格局,几乎无人再提及长隐公子了,就更不用说会有人想到他的病了。

    这样,就算知晓将来的事,又怎么能帮得了他呢?

    顾琰将傅铭的书信就火,掩不住叹息之意。

    其实长隐公子的死,之于顾琰还有别一番意义。到后来她想到长隐公子之死,便领悟到,其实对于人而言,最彻底的失败就是肉身灭失。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譬如军功卓著的傅家,又譬如三朝四书之顾家,再譬如天纵英才的长隐公子。

    对于普通人而言,死了,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就与其无关了。所以前一世,她要亲手将秦绩砍杀,不让他再有饭任何可能;所以这一生,她要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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