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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易折by极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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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万俟燕,易白梅日日都会出去一两趟,不过是贮备食物和打听一些小道消息。她虽然不能去军营,至少想从其他人口中知道,易守铭到底是不是安全的。易白梅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现在这易守铭的处境还真有些难。
  易守铭是接到景朝帝的圣旨前往塔匪的,虽然秦芷见没有怎么难为他,可这景朝帝却派了另外一名武将作监军。这名监军姓吴名之才,是从江浙地方升起来的官吏,一下子就被景朝帝提拔成了心腹。这次跟着他送了圣旨去给易守铭,并随着易守铭来到塔匪,圣旨上写的是,必要时候易守铭还得遵从他的意思。
  虽然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易家正在风口浪尖之上,易守铭是能忍的都尽量忍。比如让现在手中这五万人驻扎城外,成为第一批与匈奴交战的军队。由因为吴之才的胡乱指挥,导致第一次的战役损失了将近两万人。
  慕容青余赶到易守铭的军营里时,整个军队的气压很高,有乌沉沉的味道,就像是夏季雷雨前夕。易守铭见到他先是一惊,又急着询问易白梅的状况,得知她现在安全的待在城内,这才松了一口气。
  易守铭上次亲自出阵被匈奴人的长矛伤了右边胸口,伤口又有些感染,整个右手都有点使不出力的样子。慕容青余见他端茶的时候都是用的左手。整个人显得很吃力。在了解军中的状况之后,慕容青余又将他在途中见到匈奴贵族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个人都各自怀着揣测,到了晚些时候,易守铭又将吴有才、还有军中两位副将张明卫和胡适原叫来,任命慕容青余为军师。
  张明卫和胡适原都认识慕容青余,两个人都默默的点头,只是那个吴有才。马脸一样长的脸,一双小眼睛盯着慕容青余琢磨了老半天。几个人算是正式打了招呼,接下来又正式的进入了备战的阶段。大概是易白梅逃婚的事情让景朝帝和匈奴的颜面上都有些想不过,所以现在算是撕破了脸,虽然这样打下去有些两败俱伤的意思,但是谁都没有停手的意思。特别是景朝帝,他是肯定不愿意停战的,因为就这样,是消化掉易家军的最好办法。简直是一举两得。
  这些人忙碌着进行战争,有些人为了权,有些人为了利,有些人活了活命。
  易白梅却忙着研究给万俟燕改变相貌。万俟燕现在的面貌太显眼了,随着战争的爆发,死伤的中原人越来越多,对于匈奴人的仇恨也越来越大,一些早就迁居到塔匪城的匈奴人都被抓了起来,死伤大半,个别家中特别殷实有能耐的也都不敢出门。害怕被人当街打死,就是打死了,官府也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易白梅那点易容术是跟华夭学的,都是些皮毛,至少她不会改变眼睛的颜色,只能在皮肤颜色和脸颊轮廓上下点功夫。她最近上街会买许多东西,所以需要万俟燕跟着,替她打个下手什么的。
  第一次在万俟燕的脸上实验的时候,万俟燕被吓了一大跳,捧着自己的脸咋呼了半天。易白梅拍了拍手表功道:“我厉害吧。”万俟燕使劲点头,对她的崇敬又多了一分。两个人上街的时候易白梅会刻意让万俟燕留下长刘海,又让她半眯着眼睛,这样一来,基本已经看不出匈奴人的样子了。
  两个人每天都会上街买许多的东西,易白梅也会每天的去打听战事,那守城的兵士都跟他混熟了,问她干嘛打听,易白梅就说有哥哥在易家军里从军,担心亲人的安危。好在易家军虽然又同匈奴有过两次交锋,却没有败象,但是奇怪的是也没能取得大捷。易白梅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自然知道慕容青余的能耐,所以他一点作为都没有的样子让人觉得这件事很不寻常。虽然东想西想的,可易白梅也没有任何办法。
  万俟燕一开始上街的时候还有些局促,整个人脑袋埋得低低的,在跟着易白梅窜了几个铺子之后就明朗了起来,还会透过长刘海偷偷的观望周边的景象。她偶尔还会偷瞧易白梅的脸,这张脸还真是越瞧越好看。万俟燕当然不知道易白梅是个女的,在她的眼中,易白梅是个拯救她于危难的男人。
  两个人的相处还算是和谐,在熟悉了以后,易白梅就问了问她的身世。这万俟燕也不能算是匈奴人,她的生父是一个大户的员外,生母是一位来塔匪做工的匈奴女子。她的母亲不同于一般的匈奴女子高大,相反,更像是西域的女人,睫毛长,眼睛深邃,长得颇有风味,这一到塔匪就被那员外给相中了,就纳了妾。
  员外本身就有好几房的妇人,新鲜劲儿一过就忘了这个女人。又因为是外族女子,到底是隔了一层的,这女人在塔匪的日子并不好过。生了万俟燕以后郁郁而终。这万俟燕没了娘,又是个丫头,赔钱货,就在府中当下人一样的生活着。连姓氏都是从了母姓。前些时候塔匪打起了仗,员外一家人迁居回了中原,就把她扔了下来。每日就靠乞讨为生。
  这身世也算是曲折,可也没有什么特别让人同情的地方。易白梅听得昏昏欲睡,对她也没了什么探究意思,万俟燕也乖觉,就住了嘴,给她打了水洗漱,伺候她上了床。易白梅对于万俟燕这个人还是很满意的,而且她让自己有一种亲近感,就好像在宫中的时候,那个寡言少语的腊梅一样,让自己能够安心。
  夏季的暴雨又开始轰隆隆的往下倾倒。易白梅还记得昨年秋天那场连绵不绝的雨水,将整个景朝王朝都泡在了雨水中,将她也困在那湿漉漉的宫墙里,如今,总算是出来了,总算是要找到自由了,易白梅祈求老天,让这样的日子再长一点吧。
  站在屋檐下看了会儿雨,易白梅还是决定出去打探一下易家军的情况,万俟燕撑着雨伞跟在后面,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出了门。雨水滴答在青石板上,鞋尖很快就晕湿一大片,街边的屋檐下一道道水柱飞泻而下,倒是颇有些意思,易白梅摇晃来摇晃去的,万俟燕为了给她撑伞,只好跟着她摇来摇去,自己的身上倒是淋湿了一大片,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易白梅照例是在每天打探消息的城门询问战况,那士兵与他已经很是熟识了。在说完一切照旧之后,还同他多讲了几句话。因为易白梅相貌过于俊美,所以这些士兵都忍不住多了几眼。两个人问完,就一路回返。万俟燕突然问易白梅:“你很担心你的亲人吗?”“对啊。”易白梅点点头:“很担心,可是我又不能成为他们的负担。”“真的。”万俟燕低头喃喃:“真好。”“好什么?”易白梅不解。“我就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担心谁。”万俟燕说。她生下来母亲就死了,父亲就是府中的老爷,别说亲情了,简直就是可望不可及。在被抛弃的时候还搜走了所有的衣物,就这样将她赶到了大街。她当日有多害怕啊,站在大街上双脚颤抖,根本无法挪步,只好很丢脸的蹲在大街上,蹲了一整夜。
  “说什么呢,你不是跟着我吗?以后担心我就对了。”易白梅大大咧咧的说。万俟燕就恩了一声,笑得十分甜,她身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可易白梅给她黏的假体和易容的粉末就扑啦啦的掉了一半。易白梅这才发觉她刚才淋了雨,脸上的东西早就被弄得很模糊了,而且头发也湿漉漉的分在一边,眼睛中的绿色越发明显。
  易白梅骇了一跳,赶紧的拉着万俟燕要回去。可这二人还没走到巷子口,就让一队士兵给拦住了。其中一个熟脸孔的指着易白梅和万俟燕说:“就是他们,每天都来打探军中的消息,其中一个还是匈奴人!”

  第 56 章

  易白梅和万俟燕被当做奸细给抓了起来。被抓的时候万俟燕努力挣扎,说不关易白梅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那些兵士也粗鲁得很,把万俟燕使劲敲打了一番。易白梅倒是很镇静,扶起万俟燕乖乖得跟在那些士兵后面。
  这个奸细的事情自然不是交给地方官查,而是交给军队中的人去查。如今驻扎在塔匪城的几万人有一半都是易家军,这管奸细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易白梅寻思要是能遇见熟人就好办了。如果不行,至少她可以向秦芷见要个人情。她明白,秦芷见定不会将她抓出来交给景朝帝。
  被带到了西城像是营房似的地方,周围有很多密集的士兵,朝着他们的打量都是意味深长,没办法,这当兵也是个辛苦活,万俟燕和易白梅淋了雨都恢复了女儿的样貌,被垂涎也是正常的。万俟燕一直悔恨的低着头,并没有发现易白梅有些不对劲。
  被弄到一个简易的院子里,廊下还站了一些人,个个都是衣衫褴褛的匈奴人,偶尔一两个中原人混在里面也是战战兢兢的样子。易白梅和万俟燕被扔到一边,易白梅就向着转身要离开的士兵说:“去把你们的统领叫来,我有话要跟他说!”那士兵有些啼笑皆非:“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一边待着去!”易白梅着急,赶紧说:“我有匈奴的事情禀报,要是耽误了军情,你到时候别后悔!”那士兵看易白梅言之凿凿的表情,只好皱着眉头:“那你等一会儿。”
  等那些士兵离开,易白梅就拍了拍万俟燕的肩膀:“别哭了,没事的。”万俟燕抬起头:“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易白梅将她的眼泪轻轻擦去:“我不是还没死呢嘛。死了你再哭丧。”万俟哽咽一声,眼前清晰出来,看着易白梅的脸又吃惊起来:“你……你……你的脸。”易白梅就捏了捏自己的脸:“怎么样,现在好看还是以前好看。”万俟燕吃惊的捂着嘴:“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易白梅笑笑:“那是你笨嘛。”
  万俟燕还纠结在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笨蛋的情节中。院门又被打开,刚刚捉拿他们的兵士走了过来:“你们两个跟我来。”两个人跟着他绕了几圈,总算在一座比较大的院门口站住了。“一会儿由总兵大人亲自审问你们。你最好真的有事要禀报。”那士兵恐吓道。易白梅瞧他恶狠狠的,也不在意,只是问:“你们总兵叫什么?”“问这么多干嘛,赶紧的进去!”
  这城中关于奸细的审查都是由军机处来负责的。军机处的总兵姓倪,有五十岁了,跟易守铭的年纪差不多,以前是个文人出身,大概是因为时运不好,混了大半辈子,也就混了个总兵当当,为人的时候颇有些怨气。他今日听说有奸细说要见自己,本来不想见,又听说是两位极貌美的女子,这才让人领了过来。倪总兵名守业,听见门响的时候还在寻思要不要将这两个女子用刑。可是门一打开他就愣住了。
  倪守业是易守铭的手下,也就是说易守铭当做掌上明珠捧了十来年的易白梅他是认识的。十来年过去了,易白梅的样貌多多少少发生了变化,可是有她这种长相的女人实在寥寥,让人不得不印象深刻。
  早就从京中传来易白梅逃婚的消息,倪守业的脑子转得多快,一愣的瞬间先是出口询问:“贵妃娘娘?”易白梅面色清冷的笑笑:“早就不是贵妃了。”倒是万俟燕,听到这样的称呼,满脸惊恐的看着易白梅。易白梅先是朝倪守业授意,让他先找人安置一下万俟燕,等房间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这才坐下来。
  “我住在城里,这个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易白梅说:“倪大人也知道原因,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把这件事解决了。”倪守业眼睛珠子一转:“贵妃娘娘……哦,三小姐放心。守业知道该怎么做。”易白梅点点头:“那个匈奴的孩子是我捡的,没什么坏心。也不是什么坏人。”倪守业没有答话,而是在原地转了一圈,才问:“三小姐和你的下人就住在城中吗?”易白梅点点头:“我在这里等我爹爹。”“那么说易大人也知道三小姐住在塔匪了?”易白梅没有和他继续聊的意思,就含糊应了几句。倪守业倒是不急,给她斟了茶后才缓缓道:“如今兵荒马乱,三小姐就这样住在塔匪城中实在让在下不放心啊。”易白梅本想说自己会易容术,可是顿了顿还是没说出口,倪守业又接着说:“三小姐还是搬来总兵府住吧,有士兵日夜把守也安全些,再说了,如今三小姐已经被士兵看到了,要是这话传回京城,一定又有许多麻烦,倒不如住在这里,让守业保护小姐的安全。”
  倪守业说得不无道理,易白梅仔细想了一下,这也算是一个最好的办法,而且她也可以尽快的知道前线的状况。倪守业见易白梅答应下来,连忙派人去打扫了一个小院子,又去请了下人。因为易白梅不能让外人瞧见,所以她就整日待在院子里,没有到处走动,而院门口也派着士兵守卫。这样的日子倒像是修身养性。
  易白梅是平静的住了下来,可这万俟燕却因为忧思害了风寒。先不说易白梅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女人,光是倪守业那句贵妃娘娘就吓得她够呛。被带下去没多久就晕倒了。
  易白梅已经收拾干净了,问过万俟燕的房间就径直走了过去。这些下人都是倪守业亲自挑选的,个个嘴巴严实,而且绝不多言。易白梅还真的闷得慌。
  因为易白梅交代过,所以万俟燕并不是住的下人房间,而是间客房,屋子的透光和通风仅次于正屋。万俟燕的身体已经没大碍了,只是精神比较萎靡,靠在床头发呆呢。易白梅敲了两声门就径直走了进去,万俟燕抬头看到她,还吓得愣了一下,双手抓住棉被。
  “好了吗?想不到你身体这么差啊。”易白梅也没觉出什么差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万俟燕只好闷声回答:“没事了。”易白梅收回手,瞧她低着头,就嗤笑一声:“你这是怕我?还是怎么?”万俟燕赶紧摇摇头:“不是。”易白梅站起来不说话。万俟燕又赶紧解释:“是……我从来没见过贵妃娘娘…… ……”易白梅就笑了:“难道贵妃还有三头六臂不成?”万俟燕也牵动嘴角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两个人笑了一会儿,万俟燕又说:“我以前有个朋友,他说贵妃特别可怕。”易白梅一脸黑线:“你那朋友就是个神经病。”
  易白梅有种能让人放松的能力,万俟燕也很快的适应过来,又同以往一样整日跟在她后面。因为熟识了还会大着胆子同她讲话,说易白梅还是女装的样子更漂亮。倪守业每日都会来给易白梅请安,礼数十分周全,易白梅也不跟他客气,每天都要将易守铭的情况问个详尽。
  最近几天都是大晴天,这战事也像是雨过天晴,易守铭剩下的那三万人连着打了两次胜仗,将匈奴右翼军队歼灭了大半。易白梅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高兴得要死。倪守业也笑着说,就是这两天,易守铭的军队就要和匈奴的主力部队打上一仗了,虽然双方的人数相差无几,可匈奴的骁勇善战可不是徒有虚名,还是很让人担心。倪守业就问易白梅有没有什么想要和易守铭说的,因为明日他正好要派士兵去乌江河的军营里传达信件。易白梅来了兴致,就让他等一下。
  易白梅这人琴棋书画一样都不精通,提起了笔却不知道怎么落字。犹豫了半晌,只好写了几个大字。“爹爹,我很好,你和慕容青余都要保重。”不伦不类的信件,易白梅就想,要是易守铭看了,一定又会拿给慕容青余看,说这个女儿真是不成材,慕容青余一定也会挂着淡淡的笑。
  慕容青余嘴角挂笑的样子真好看,易白梅想着,就把这信件交给了倪守业,自己回房间继续臆想去了。因为日子太闲,易白梅就会整日的同万俟燕讲话。万俟燕只在塔匪城待过,所以对于易白梅讲到的世界很是惊奇,聆听的样子也很认真。易白梅讲起来就很有成就感,每每说到激动处还会发出豪言壮语:“等以后我带着你去玩啊。”万俟燕总是点点头,很是信任的样子。
  天气渐热,窗外的蝉开始叫个不停,长长的音调连蜘蛛丝,黏糊在耳朵里,不痛不痒,就是不舒服。易白梅突然没来由的烦躁起来,过了一会儿,连眼皮都开始跳个不停。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易白梅突然抓住万俟燕的手,让她叫人请倪总兵过来。万俟燕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慌张的表情,赶紧的跑了出去,让守在门口的士兵赶紧的去请倪守业,可这士兵还没挪步,倪守业已经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易白梅本来就按捺不住的走出了房门,正走到院子中间,倪守业一下子就冲了进来,见到易白梅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小姐,易将军阵亡了!”

  第 57 章

  明晃晃的阳光,照得整个地面蔫拉吧唧的,花草都成蜷缩的状态。易白梅的脚步定在原地。耳边都是那种刺耳的,蜜蜂振翅的密集声音。倪守业的嘴巴一开一合,易白梅却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阳光很晒,晒的人睁不开眼,晒得脚像是灌了铅。易白梅明明是想动的,她想骑上快马奔出城外,想要去看一看夺取父亲生命的修罗场,也想要去确认。那个在她记忆里最威武的父亲并没有离自己而去。想法太多,反而像是潮水,分不清从哪条路才可以靠岸。一切都被停止,连手指都动不了一分一毫。
  “三小姐,三小姐!快快,抬小姐进房间!”倪守业一边大叫,周围的万俟燕还有两个婆子赶紧将瘫在地面的易白梅给抬进了房间。
  易白梅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下午,而此刻的乌江河边也是血流满地,尸骨成山。慕容青余也难得的亲自上了最前线,他的右臂被长矛刺穿,有些乏力的挂在身边,脸上满是鲜血,眼中没有痛意,反而带着一种焦急的神情。匈奴的主力在易家军的包围之下死伤了大半,易家军这边伤亡虽少,却牺牲了易守铭。站在他身边的张明卫和胡适原都带了伤,脸色也都是阴沉,这样的鲜血的换来的无尽的权力。有时候并不让人觉得兴奋。
  易守铭死在匈奴的阵营里,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单枪匹马的冲了匈奴的队伍。任他再是骁勇善战,也无法以一敌百。易守铭是中箭死的,死得威武,并没有落马的惨状,最后一刻也紧紧的抓住缰绳,趴在马背上血流尽而亡。
  匈奴军队撤退的时候带走了他的尸体,这让易家军的追悼仪式都显得残缺。
  待战场被收拾干净,慕容青余也没有回军营,吴有才这个时候从军营的后方钻了出来,朝他拱拱手:“慕容军师,这次我朝取得大捷,你功不可没啊。”慕容青余勉强扯出一个笑:“这些都是圣上洪福齐天。”“可惜易将军啊…… ”吴有才叹息道:“就这样死了。”“将军他,生为男儿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是最好的归宿。”慕容青余接话:“吴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返营房。慕容青余的左手伸出胸口,里面还放着易白梅写来的那三言两语的信件。别人也许不知道易守铭死的原因,可慕容青余知道,就是这封信吧。就是这封信让易守铭下定了决心,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易白梅获得自由。
  易守铭在前一天曾将慕容青余叫到营内,简短的交代了几句,每一句都是关于易白梅的。慕容青余想,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父亲了的吧。可易守铭还是叹口气:“是我害了她啊,在宫里那么多年,遭了多少罪啊。”
  慕容青余走在吴有才的后面,即使这样也可以看出他有多得意,他一定以为谁都不知道他的计谋吧,一定以为谁都不知道他同倪守业勾结,将军中的情报透露给匈奴。而这一切的指使者都是景朝帝康肃森。
  那些匈奴贵族一定是与康肃森讲好条件,将易家军的情报卖给他们。他们替景朝帝除掉易守铭。沈天阔报了仇,景朝帝也除了心腹大患。这本来就是损己不利人的招数,可谁料到倪守业又找到了易白梅,事到临头改变了战术,不但让匈奴人死了大半,还让易守铭自己寻死。一切都趋于完美。慕容青余摇摇头,他明明了解一切的秘密,可是易守铭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上了那条路。慕容青余劝他,却同样不敢拿易白梅的生命冒险。
  挫败感从胸腔里冒出来,显然这都不算什么,只是一想到易白梅会知道易守铭的死讯,慕容青余就觉得胸口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易守铭死了,剩下的人都被编制进了塔匪的军队里,也就是由秦芷见暂时统领。易守铭的追悼仪式还没来得及举行,匈奴那边却突然做出了一件让人极其愤慨的事来。
  沈天阔,也就是现在的单于栾提尔伸将易守铭的尸体挂在匈奴都城的城门外暴晒,让路过的臣民都将唾沫吐到他的尸体上,更有甚者,将小便等污物都泼在他的尸体上。一代明将,守卫了边关将近三十年的英雄就遭到这般对待,这样的消息传来,连慕容青余都变了脸色。
  易家军的士兵大多数都是易守铭带起来的,当机就有人红了眼,出城要找杀向匈奴都城。还是秦芷见派了一万人守在城门,才没让这件事生出枝节。只是这种情绪弥漫在整个塔匪城内,连一般的老百姓听说后都一直摇头叹息。
  “小姐,你现在要出去吗?倪大人说让你休息的。”万俟燕拉住易白梅的手。“滚开。”易白梅没好气的说,将万俟燕吓得松了手:“就是要出去也穿好鞋啊。”“去叫倪守业过来,快去!”像是发疯一样的嘶吼,易白梅站在门口大声嚷嚷,可那些仆妇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耷拉着头不理睬,门口的侍卫更是没有要动的样子。
  “你们快去啊!快去!”易白梅大喊,周围的人还是不动,只有万俟燕在给她拿鞋。“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还是光着脚,易白梅快速的跨过院门,可刚刚还像死人一样的侍卫却突然拨出长刀阻挡着她的道路。
  “你们滚开,我叫你们滚开,听见没有!”易白梅还在大喊大叫。可也没有人让开,易白梅想要往前闯,却被万俟燕从后面抱住:“小姐,你不要弄伤了自己,我去叫倪大人,我去叫倪大人!”
  万俟燕去请倪守业,可倪守业这一回可是耽搁了好一会儿才来。没办法,他这次立了大功,要是回了京,说不定能捞个大官当当。现在易守铭死了,这易白梅也就是个空壳子,倪守业承认自己有点小人。可他愿意当个小人。
  “哟,这是怎么回事啊。”倪守业一跨进院门就换了副脸色,满脸焦急:“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让三小姐趴在地上啊!”经他这样一吼,周围的仆妇才将易白梅扶起来,易白梅现在情绪激动,全身不能自抑的颤抖,使了半天劲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让我去见我爹!放我出去!”“三小姐啊,易将军他已经驾鹤西归了,你要节哀啊。”倪守业装腔作势的劝着。“让我出去!”易白梅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明显带着恨意,眼睛看向倪守业的时候一阵阴沉,倪守业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自我安慰,这样一个女人,实在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虽然现在战事已经平息,可这匈奴还有不少奸细潜伏在城中,为了小姐的安全,还是待在府中的好。”倪守业不软不硬的说:“再说了,将军都遭到了那样的对待,要是小姐被匈奴人抓住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爹,我爹怎么了?”易白梅抬起头问。倪守业已经摇头晃脑走了,只是吩咐侍卫,不能让易白梅离开这个小院一步。
  易白梅趴在地上,这是正午,阳光强烈到能将人的皮肤都灼烧掉一层。她的整个后背都朝着阳光,脸却朝着地上,肩头不住的颤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从来没有。万俟燕抱住她的手臂:“小姐,小姐,你先起来吧。”易白梅没有反应,万俟燕又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帮你,我帮你离开。”
  易白梅都快要忘了,忘了她会易容术,忘了万俟燕只忠于她。万俟燕说,只要几天,安静的待上几天,让倪守业放松警惕,易白梅就可以装作她的样子离开这里。可现在的易白梅,等上一个时辰就像是剜上自己一块肉。
  塔匪城里的庆功宴上,慕容青余和张卫明、胡适原都坐在靠前的位置。易守铭死了,他们在易家军的威望就是最强的几位。秦芷见坐在最上方,此次击退匈奴的功劳全都算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是是喜事,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什么喜悦,这种捡来的功劳更像是天上掉馅饼,很不踏实。易守铭死得突兀,他还有点狡兔死走狗烹的感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几个人都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只有吴有才和倪守业二人兴致比较高。还谈到了易守铭的尸体。“听说那栾提尔伸将易将军的尸体极尽糟蹋之后,还剁碎了拿去喂狗啊。真是啊,可惜易将军威武一生。”虽然是装作感叹,可话语的意思,闲聊的意思却多一些。慕容青余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倒是秦芷见先皱起了眉头:“这栾提尔伸如此恶行,实在难以让人容忍,总有一天,定要将其斩草除根,为易将军和万千死去的臣民报仇雪恨!将他匈奴之地,夷为平地!”
  秦芷见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表示要为易守铭报仇雪恨。慕容青余一直在喝酒,他知道他的身后,张明卫、胡适原的身后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呢。要比耐性,他自认是无人能及的,唯一让他不安的就是易白梅,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听到易守铭的死讯,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受什么苦。心中再是担心,表面还要比湖水平静,易守铭的死对她来说一定是最难以逾越的鸿沟吧,只是为了以后,自己却不能陪在她身边,不能给她安慰。
  “慕容公子,少喝一点吧。”胡适原劝道,他虽然是武将,可跟慕容青余关系极好。“恩。胡将军,来,你也喝一杯,咱们不醉不归!”慕容青余给胡适原斟上酒,眼角却看向倪守业,倪守业一副开怀的样子。慕容青余眉头却紧紧的锁着。



  

  第 58 章

  这六月的天气,晴了太久,总算是一盆大雨泼了下来,那雨势之大,淋在瓦房上,噼里啪啦的像是在敲打着屋脊。总兵府的院子里,万俟燕跟侍卫说着好话:“我家主子都饿上好几天了,难得想吃东西了,就让我出去买点她爱吃的糕点吧。”侍卫摸着下巴笑:“倪大人说了,不能让你们离开。”万俟燕就继续说好话:“我一个下人,能去哪里呀,再说了,可以让个婆子跟着我,也就是为了我家小姐,这么好几天了,都饿得不成人形了。倪大人也说了,虽然限制着小姐的自由,也不能饿着她不是。”一边说,万俟燕还递了个沉甸甸的金镯子给那侍卫,那侍卫接过去的时候趁机揩油,很是摸了一把。虽然这个万俟燕轮廓与中原女子有异,可还是水灵得很。万俟燕收回手,正要出门,那侍卫又说:“等等,让张婶子跟你一块儿去。”一旁嗑瓜子,脸色阴沉的中年妇人就站起来:“走吧。”
  两个人撑着雨伞一前一后的出门,雨势偏大,淋在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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