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太虚幻境(穿)-第18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们联络。
容若闻言只是苦涩地笑笑,并不说话。传说毕竟只能是传说,有的事实,有的责任,是无法逃遴,也不能忘怀的,只是,那个曾在明月下为他披衣,那个曾在他心境苍凉时,点燃他心中最后一点灯光的小小侍女,为他而死,魂魄却一直不曾入他梦中来。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其实,真的还活着?
他轻轻摇摇头,看,连他自己也开始学会用这种方法寸爵口责任了:“我是不是很任性,很不知轻重,我是不是……害了很多人?”
楚韵如只是含泪凝望他:“可是,你救过、帮过更多的人,不是吗?”
容若不语,只轻轻握了她的手,并肩凝望着这浩浩江水,无尽无止地奔向远方。
不远处,陆道静轻轻问明若离:“陛下这是在……”
“在祭奠怀念一个侍女。”
“侍女?”陆道静愕然。
“就是当初为陛下投河的那个小侍女。”
“可是,她只是个侍女。”
相比君王的身份,就是忠臣名将的生命,亦微不足道,必有大功于国于君,才值得君王伤神怀念,那不过是个小小侍女,微如轻尘,贱若蟠蚁,然而……
明若离微笑着望向目瞪口呆的济州知府:“那只是个普通的侍女,但我们的陛下,好像实在不能说是一个普通的皇帝啊!”
容若的御驾,终于来到了楚京,京城百官在萧逸的带领下郊迎,这原是理所当然之事。
连天仪仗,遮天绮罗,这一派锦绣风光,看得容若都十分心虚,不知道自己这番胡闹,到底让国库花掉了多少钱。
百官迎拜已毕,容若也只得做足仪态,四下含笑点头,见到董仲方正在群臣当中,便不免问上两句:“董大人,令千金可好?”
左右百官无不绝倒,怎么这位皇帝这么久不见,还是如此不成器,荒唐胡闹一如当初,这么大的仪式,他居然只顾着问别人的女儿。
董仲方就算知道他问这话没别的意思,众目所视之下,也不由面红耳赤:“小女甚好,她前不久寄了封信回来,说是师门有事相召,怕会有很长一段日子不能回京了。”
容若颇为失望:“啊,这么说,她没回来。”
其他百官暗自好笑,有你这么个好色皇帝惦记着,人家姑娘自是有多远躲多远了。
萧逸看得又是气恼,又是无奈,这个家伙,再好的事,也有办法让人给想歪过去,为了不至于让皇帝说出更多叫臣子笑话的荒唐话,他只得低咳一声:“陛下,该动身了。”
容若回过神来,大力点头,转身上了专门为皇帝准备的特大号七宝香车。
楚韵如身为皇后,跟着皇帝满世界乱跑,还被外国人捉走,这种事说出来就是大丑闻,当然不能在百官面前现身,一早已躲到车上了。
容若上了车,冲她笑一笑,又探头出来,笑着叫:“七叔,大哥,三哥,你们也别在外头啊,车上这么大,都够坐了。”
以萧逸的身份,与君王共乘,是理所当然,萧远和萧凌,略有逾越,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因着济州之事,他们与萧逸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不少,彼此不像以前那么剑拨弩张,现在皇帝相召,自然谁也不好拒绝。
三人都应声上了车,四周垂下珠帘,车马启行。
萧逸一上了车,满脸的笑容就像变戏法似地不见了,一张脸拉得老长,眼神冷冷地鄙容若。
容若也知道自己惹的那些事都该打该骂,不过也给自己的后爸看得全身发寒,四下望望,就想找个帮手救命。奈何萧远在旁,脸带冷笑,大大方方摆出看好戏的姿态来;萧凌与他们并不特别亲近,此刻正襟而坐,目不斜视,根本指望不上;就连楚韵如都规规矩矩像小学生般低头坐好,估计也是打算当乖孩子,见死不救了。
容若干笑两声,脸上堆起诌笑:“七叔,这么久不见,你越来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了萧逸微微挑眉,冷眼看他能胡说什么。”
容若一拍自己的脑袋:“看我多糊涂,你都娶了我母后了,我怎么还叫七叔,多生份啊,不如叫仲父……嗯……要不叫亚父也成啊……不对不对,什么仲啊,亚的,直接叫皇父,怎么样?”
萧凌面现震惊之色,萧远却露出不齿之色。
这人,简直不要脸,皇帝的父亲,这种封号,这种称呼,是随便乱给乱定的吗?他居然就为了不挨骂,就直接拿这么大的事来做礼物乱送。
萧逸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呢,还是该生气,他摇摇头,只得把教训混蛋的心思收起来,沉声道:“你可知道秦国发生了一桩大事?”
容若眨眨眼:“这时侯,小白还没回去啊,秦国能有什么大事。”
萧逸只愣了一下,就立刻回过神,明白小白是指谁了,先恶狠狠瞪他一眼:“那人的事我先不和你算自作主张的帐,先说秦国的事,秦王临朝改制,这么大的事,你清楚内情吗?”
容若眼神微动:“临朝改制?”
第二十八集 第二章 秦国改制
“事情起源于纳兰明因心伤儿子之疯,自称身心交瘁,上表请辞。”萧逸淡淡说明。
容若冷笑:“这家伙肯定不会真心辞职,就他那么恋栈权势,谁想让他下台,他就跟谁拚命,皇帝的面子也不会给的。”
“宁昭接受了他辞去宰相之职,却不肯任用新人,只说举国除纳兰明外,再无人有协理阴阳之能了。与其任命庸才,不如起用新制。”萧逸目闪奇光。
“以往秦仿周宋之法,立门下、中书、尚书三相,然只中书省可于宫内设府,权高位尊。纳兰明本掌中书,后二相渐去,朝政更集于他一人之手,君权高而虚,相权低而实,政令通常由宰相拟定,才呈交君王,他对君王权力的牵制极大,而现在……”
他冷笑一声又道:“秦王设内阁,命大学士为佐政之臣,一切政令皆出之君王,阁臣不过听命行事,协理君王罢了。他们所有的政见都要写成禀拟,送交皇帝批红,才能实施,虽说阁中首辅依然是纳兰明,但他已从原来的决策者,变成一个听令者,而阁中次辅足有六人,比之当初三相分立,对他的权力分割更大。”
萧远轻声道:“这样的大变动,以纳兰明手上掌控的庞大文官集团来说,如果不合作的话,宁昭也很难轻易推行。”
“纳兰明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件事,让自己的权力分薄了。”萧逸徐徐点头,竟也略有赞许之色:“此人虽权势心重,倒是个万事把国家放在首位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外有强国林立虎视耽耽,内有旧朝遗族步步紧逼,国家不能再生内乱,他断不肯让步至此,他接受这一切,也是为了大局。”
“当然,这样的牺牲,宁昭也要给予足够的回报,所以内阁辅臣,宁昭竟不能直接自行任命,他的意思必须得到首辅的同意,而如果首辅认为君命不当,也有反联的权利。只是这一切加起来,仍然比不上他以前的权威地位。”
容若笑道:“但这是唯一一个,他可以和宁昭继续相安无事的办法,他让出部份权力,不再让宁昭感到威胁,而宁昭则依然承认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彼此合作,以抗内外之困。”
萧远冷笑:“这样勉强的联盟,只怕双方都多有不平,此事未必能长久。”
容若又笑:“这倒未必,不过双方都会想办法去抑制对方的权力,比如宁昭会让阁臣权力不再扩大,而纳兰明会尽力让内阁权力渐渐等同于宰相,只是他们都会注意分寸,在为国携手,不给外敌任何可乘之机这样的大前提下,一些明争暗斗,虽然免不了,却又无伤大雅。”
萧逸忽地挑眉望向容若:“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宁昭会想到这种前所未有的制度。”
容若开始干咳,眼睛望上望下,望左望右,就是不望自己的后爸。
萧逸慢悠悠道:“听说有一阵子,皇上经常入宫同秦王讲故事。”
容若听了心中又是一震,好家伙,这位可真是天大的本事,瞧这意思,自己跟秦王私聊,讲故事的内容,他居然都能打听到。他知道避不过了,只得苦笑道:“是是是,我招我招,我只是随便讲点故事,故事里有些全新的国家,全新的制度,没想到他居然就听进去了,而且还真有胆子实施。”
萧逸瞪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有这么好的想法,为什么要去告诉秦人,却不先通知我,白白叫秦王抢了先?”
容若一惊:“你是想……”
萧逸淡淡道:“此举能使君王的权力集中于一处,不受制肘,不受拘束……”
即使是萧逸这种人物,也不可能超脱时代的局限,凡事皆以牢固君权为第一目标。
容若一听他话中之意,立时就变了脸色:“万万不可……”他几乎是跳了起来:“此政看来于君王有益,其实很容易让君王权力旁落。”
“为什么?”不只是萧逸不解,连萧远和萧凌都露出不明白的表情。
“皇帝也只是一个人,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以前君权相权相制衡,以宰相来协助皇帝,还是比较合理的,现在这种政体虽然看起来是皇帝一人掌控天下事,可是,没有了宰相来处理大小政务,所有的事全要交给皇帝一个人决策,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得干足八个时辰才有可能把国内的事处理完。试想,就算宁昭这么勤政,这么在乎权力,这么不怕吃苦的人,一天两天,劲头上倒还罢了,时间长了,十年二十年,他就能不累,不倦,不烦?他病了又怎么办呢?国家的事,就这么拖着?”
“就算他天纵英才,以国事为己任,不肯享福休息,但他老了,渐渐虚弱,没有精神了呢?就算他能一直撑到死,他的儿子、孙子呢?这些从小生于宫廷,没吃过苦的人,他们能把自己的一生就这么淹没在政务的大海中吗?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必然会寸爵口责任,无意识地重新加重内阁的职权,以致形同过去的相权,并且,有可能把批红的权力分到身边最近的人身上……”
他话还没说完,萧逸眼神已是微凛:“你是指宦官。”
萧远和萧凌也明白过来了,二人相望一眼,都露出骇然之色,想不到容若看似玩笑般随便给宁昭讲的几个故事,竟会有这么深远的目的,他的思考竟能这样长远,这样周密。
萧逸动容道:“你这般安排,是为了他日宁昭或是他的后人,能因倦政而大权旁落,导致文官与宦官的争斗,令秦国内耗……此计真是……”
就连他一时都想不出,这么一个天衣无缝,毫无痕迹的妙计,该用什么话来赞赏了。
容若只好又继续红着脸干笑,天地良心,他哪能想这么长远。他只不过是希望能找出一个让纳兰明和宁昭可以不用翻脸的法子,让纳兰玉可以不必再夹在中间受苦;他只不过是恨宁昭算计他,所以想害宁昭以后活活累死,外加搞得秦国黑社会横行,朝廷束手无策罢了。
萧远和萧凌被震惊得太深,只知望着容若发呆。
萧逸到底是人中俊杰,虽心中既惊且喜,但很快回复如常,笑看容若一眼:“好,此事记你一功,我就不再追究,只是那卫孤辰之事,你也不与我商议,就通自决定,白白将这么一个人物又送回秦国去……”
容若这时倒心定了:“以他这样的人物,再恨宁昭,也不会为我们所用的,将来楚国若对秦用兵,没准他还反过来找咱们麻烦呢!至于他手下那帮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用处,其中可能还有宁昭的内奸,与其重用,不如把他们留在楚国过好日子,让卫孤辰承足咱们的情,将来就算秦楚翻脸,有那些人在楚国,咱们至少不用担心卫孤辰来行刺,对吗?”
萧逸笑笑摇头,想起那等绝世之剑,终于还是略有遗憾:“罢了罢了,你最善狡辩,我也懒得与你争论,你有本事,回去同你母后说去。”
容若一僵,小心地问:“母后……她没生我什么气吧?”
“没生气,没生气,太后娘娘不过是让宫中的太监、宫女们,人人准备好了鞭子棍子老虎凳罢了。”萧远落井下石,阴险地冷笑。
容若开始猛擦汗,天啊!一个为儿子操尽了心,担尽了忧,受尽了怕的太后啊……不会是真的要打皇帝吧?那皇宫中等着他的,不会真的是老虎凳、辣椒水吧?
看他这副心惊胆跳的样子,萧远放肆地大笑,萧逸也是满面笑容,就连有些拘束的萧凌也渐有些笑意。
楚韵如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语不发,一言不插,只静静地看着。
看着这皇家本如仇人般的骨人血亲,此刻如任何平凡的亲人一般地在一起聊天闲谈,虽然说的都是国家大事,但其中的亲近温暖之意,却让她不知不觉,也感到心头轻轻柔柔地暖了起来。
“娘啊……”皇宫大内响起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容若一见到楚凤仪就一头扑过去,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就痛哭失声。他连母后都省了,直接叫娘,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啊!
“孩儿可想死你了。”
楚凤仪就算是一肚子闷气等着发作,忽然看到思念多时的儿子扑过来痛哭,也只得下意识地伸手扶住。
容若大声哭叫:“娘啊,儿子好惨啊,在外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那些人打我,骂我,要杀我,还把我关起来,还用火烧我……”
他哭得无比凄惨,楚凤仪也不由听得恻然。她恼怒儿子是一回事,旁人欺负她的儿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心里一痛一伤一生气,想起儿子在外头吃的那么多苦,她不禁悲从中来,哪里记得要打要骂,不免也落下泪来。
看到这一对母子久别重逢,抱头痛哭,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萧远气得脸都青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萧凌想笑不敢笑,唉,总算见识到自家皇上卑鄙无耻的一面了,怪不得三弟提起他,总是恨得牙痒痒。
连萧逸这等人杰,也是瞳目结舌,唉,若儿这个混帐会用这等无赖手段逃遴责罚,固然出人意料,不过,凤仪这等聪明女子还会中此拙劣计,就只能让人扼腕叹息了。
果然,再聪明的女人,碰上自己的骨肉,立时就会变得愚笨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人人都是前生欠了自己的儿女。
总之呢,最难过的一关就让容若这么混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容若做足了一个孝子,整天陪在母亲身旁承欢膝下,把这一番出宫游历的所见所闻所历,加油添醋地一一说来。
虽说该知道的楚凤仪早从各方密报中知道得清清楚楚,但由儿子亲口说来,七情上脸地讲述,总比密报上冷冰冰的字更让人贴心。再加上容若是个说故事的高手,努力发挥这方面的才能,将诸般旧事一一讲来,时而紧张,时而温馨,时而悲戚,时而痛楚,竟是听得楚凤仪也时时为之色变。
这段日子,他们母子在一块亲热,旁人竟是半点话也插不上,就连萧逸都大受冷落,暗中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那些宗室们、皇亲们、百官们,或是想为难容若的,或是想看热闹的,或是想逼着皇帝勤于政务的,被容若一个尽孝的盾牌,挡得老远,所有人只得自叹倒霉。
楚凤仪思子良久,如今见自己的爱子这般贴心,总日日跟在身旁承欢取乐,学足彩衣娱亲那一套,纵有不满,也渐渐烟消云散了。
她又何尝不知道容若那么点诡计心思,只是做娘的,又哪里会和自己的儿子去斗智计较,也只得装傻扮呆,安然享受这等天伦之乐了。
只是,这样的快乐纵情,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日子终是持续不了多久。容若既已回了京,上次大猎之后,表面上也亲了政,要想逃遴责任,那是肯定没什么指望的。
安生日子没过几天,百官们已经因为皇帝的不务正业而群情激愤。容若不得不穿上皇帝大礼服,在萧逸的冷眼监视下乖乖上朝。
当然,百官们奏上来的政务国事,他一来是不懂,二来就算懂也是懒得管的,一概都只盼咐,由摄政王处置。
大大小小的官员们,还都指望这位皇帝经历这么多事,能有点成长,可是看他这等怠懒模样,无不恨得咬牙切齿。
容若自己也很痛苦,上朝那可是天不亮就要起床,就要坐在金殿上的,可怜他前段日子,到处游玩,每天都睡觉睡到自然醒,如今一下子面对这么重大的责任,简直就有点痛不欲生了。
一般来说,臣子们在下头任劳任怨,为国操心的奏事,他就在上面一下一下一下的点头,你要真以为他是听得欣然赞许那就错了,根本就是仗着金殿位置高,下头人看不清楚,眯着眼打磕睡呢!
萧逸看得又气又恼又不好叫破,只好自己受累,继续主持朝议,处理政务,时不时回头恭敬地问一问皇帝的意思,而迷糊的皇帝,正自神游天外,同周公聊天,当然是打着磕睡点头就把事情给通过了。
这段时间,大楚国的朝廷,是典型的主昏于上,而政清于下。
虽然这样,容若还觉得痛不欲生,私底下对楚韵如抱怨,将来若是掌了权,一定要废掉早朝制度,让所有人都能睡到日上三竿,才来研讨公务。
这话不知为什么竟传了出去,百官闻之,骇然之余,对于皇帝的昏庸和不争气,更是恨得牙痒痒。
难得萧逸听了这话,倒不气不恼,反当作趣闻一般说给楚凤仪听。
楚凤仪听了也只能苦笑:“这个孩子,对于如何败坏自己的名声,当真是不遗余力了。
你也该多管管他,要是哪天他真下旨废除早朝,不但贻笑天下,只怕满朝的文武百官,都要跪在午门死谏了。“
“他们跪在午门死谏也不是第一次了。”萧逸淡淡道:“若儿总爱做这种世所难容的事。若不是如此,怎会有你我之今日!”
“可是……”楚凤仪终究还是有些犹疑:“千古以来,从没有人废止过早朝……”
“其实只要能把政务处理好,几时上朝,真的那么重要吗?”萧逸淡淡道:“史书上倒真有不少昏君,就是因为受不了每日半夜即起,所以才荒废了朝政。若儿只不过说出了从来没有人敢说的话罢了。”
楚凤仪笑道:“你倒是护他护得厉害,他本来就够荒唐胡闹了,有你撑腰,岂不更加胡作非为?”
萧逸轻叹摇头:“若儿的才华足以治国,当年他离宫时的几条建议,在飞雪关时的几桩想法,都有不少是真正可行的,特别是秦国改制之事,布局之深远,意虑之久长,我亦望尘难及。只可惜他比子太过懒怠,不愿任事,否则……”
他虽语若有憾,但眼神里终还是满含欣慰之意的。若说以前他决心辅助容若治理好国家,是感于他的恩情,念着楚凤仪的情份,到现在,他已经是认定,除容若外,别人都没有资格成为楚王了。
楚凤仪虽总是笑嗔萧逸太过护着容若,但神色间也颇有些为爱子而骄傲的意思在。天下的母亲,多不过如此,总把儿女的成就,看得比天还要大。
特别是此次秦国之行,本来容若是被秦国所擒,但几番运作下来,秦国的公主,竟一心一意帮他救他助他,到最后还以一场诈死,使秦王所有的阴谋受挫。
容若看起来从头到尾只是个受到监视,不得自由的囚犯,但整个秦国的体制因他而改变,秦国的江湖也为他而起了惊人的异变。这种变动,甚至足以影响整个天下未来的走向看到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成就,楚凤仪怎么可能不欣然愉悦。
如果容若在这里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不知道是会心虚呢,会骄傲呢,还是会因为这件阴差阳错的事,给当世极聪明的一对男女带来的错觉而啼笑皆非呢?
第二十八集 第三章 楚国新政
萧逸本来就对容若的未来,有了极完整的规划,自与楚凤仪长谈过之后,便再不肯放纵容若自由懒怠地混吃等死了。
容若的工作,除每日的例行上朝之外,还要在下朝之后,陪着萧逸处理政务。好在萧逸知道容若一向自由自在惯了,也不能一下子把人完全拘束住。每日容若只需要用一个时辰陪着萧逸理政,一个时辰用来看资料,所看的内容,包括标注记录最详细的国家地图,全国所有地市的特产、粮田、人丁数目,还有密探机构送上来的,天下诸国的详细资料,以及国内一些重要官员的行径喜好等等。
死记硬背那些枯燥无味的资料已经是极之痛苦的事了,而每天陪着萧逸处理国政,更是极费脑筋的辛苦活。开始几天萧逸只是默默工作,让他旁观,但未过几日,便动辄拿些典型的事例来考容若。有时侯萧逸写下了处理意见,让容若分析自己为什么这么处理,如此处理的得失对错,这还算是比较简单的任务。最可怕的就是,萧逸随便扔过来一件苦差事,直接就要容若自己拿主意。
可怜的容若只不过是个普通大学生,主修的既不是经济,也不是社会学科,所有的经验,不过是看看书,看看电影,看看电视剧,东一点,西一点,零零碎碎学到手的,理论倒能编出一两套来,偶尔也能说几句,让萧逸、宁昭这种人物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大话,但这一切根本很难运用到实际事务中来。
真正的政务,自有无数的纷繁复杂之处,绝不是非黑即白,像戏文里演的那样,只近忠臣,不理奸臣,三天两头减减税那么简单的事。容若既不是天赋异票的聪明人物,也不是天生有王者之气,万事难不倒的大英雄,常常被薄薄一本奏折,生生逼出一身的冷汗更恐怖的是,即使容若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萧逸也并不推翻重来,就直接把奏折发下去,令天下遵行。
事后萧逸才对容若分析厉害,当容若满头大汗,跳起来要追回奏折时,他只冷冷说一句:“身为君王,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决定有多重的份量,就应该明白,有的决定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
萧逸的这种非常手段,逼得容若想装傻扮呆蒙混过关都不可能。只要一想到自己一个错误决定,会影响无数百姓的生活,他晚上连觉也睡不着。
为了尽量不犯错,为了尽可能不损伤百姓和国家的利益,他只得专心致志地跟着萧逸学习政务,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和专注,仔细看萧逸批示的所有奏折,认真分析理解萧逸处理每一件事的用心。萧逸只规定他一个时辰的学习时间,他已经自动自觉延长到两个多时辰了。
因他是在不愿祸及百姓的压力下拚命苦学的,其专注用心,非普通学子可比,所以学习时间虽短,成绩居然不错。如此这般大半个月下来,他对国家政务倒确实了解了不少,对于国事的处理,也从一窍不通到日渐明了熟悉。
虽然他在许多常识上,依旧无知到令人发指,虽然他一手毛笔字,还是写得惨不忍睹,虽然他用起书面上的文言措词,总是拙劣到可笑;幸好,萧逸知道他以前不学无术,倒也不甚生疑,反正皇帝的旨意只要说明意思就行,措词是由下头的大学士们去拟的,所以萧逸倒也从不强逼容若去加强琴棋书画的文化修养。
容若虽然累死累活,不过心中也明白,萧逸这样逼迫他,也是一派为他打算的心意,纵然心下郁闷,也只得乖乖听话罢了。原本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真能长长久久把这个皇帝做下去的。一直以为,自己只要永远不学无术下去,只要将来萧逸与楚凤仪生了儿子,自己就有自由的一日。
但是,为了保证他的地位不受威胁,萧逸和楚凤仪一直在服药遴孕,且萧逸如此苦心地成就他,教导他,处处为他铺路,这份心意,他不能不深为之感。他思量计较良久,最终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命运,认真学习一个皇帝该会的一切。
只是容若自己暗自思想,总难以把自己和那些史书上勤政爱民,宵衣吁食的明君们联系在一起,当然,那些荒淫无道,横征暴敛,甚或几十年不上朝的昏君们也不是他想学习的对象。无论如何,他不能心甘情愿,一辈子困在皇宫里,当个囚徒似的皇帝,却又不想学那史书中的康熙、乾隆,为了自己四下巡游的排场,把国库几乎耗尽。
容若这般思来想去,思想负担越来越重,每天对着高高的宫墙,也就常常发呆了。
好在萧逸也不忍太过拘束了他,楚凤仪也睁只眼闭只眼地对他的很多行动不加干涉。容若很快就得到了自由出宫的权利,甚至连楚韵如都只要扮做男装,或假做侍女,也可以陪在他身边出入宫禁。当然每次离宫,都一定要明里暗里带足护卫,而且出行范围,绝不越过城门的。
就这样,容若也已经感觉到非常幸福了。
在楚京四下转悠,看着国家如此繁华,百姓生活越来越安定,街上行人多带笑容,即使是容若这种不负责任的君王,也会有深深的满足感。
闲时深入民间,听听百姓疾苦,看看民间物议,悄悄记下米、油、盐、布等生活必须之物的市价,有意无意之间,了解了京城各级官员的尽职状况,容若也就算是假公济私,以私访为名,闲逛为实的享受了奢侈的自由。
这段日子,学习政务,背诵国家资料,在京城巡游闲逛,容若也发现楚国不只越来越繁荣富强,还有更多更好的变化,在悄然进行中,而且,这些变化,大抵都是因容若而来的。
当初容若离京之时对萧逸提的几点建议,萧逸都真的下苦心去落实了。从容若上次离京,到如今还京,时间相隔并不是特别长,但眼前所见之繁荣景象,远比当初热闹繁盛,这其中不能不说是朝廷扶持商家的功劳。
因为朝廷奖励对人们生活有帮助的发明,并尽力推广、农具、织机,以及相应各行各业常用的器具,都有了极大的改进,很多人的工作效率有了很大的提高。
虽说目前萧逸仍然没有完全压服满朝非议,无法立刻改革科举制度,但已经开始在京城建立书院,所修习的内容,除儒家学说之外,更重经世致用之道,而格物、算学等方面的亦有名家授课。
民间百姓,已隐隐感觉到将来的出头之道,不是只读圣贤书一种了。便是贩夫走卒、商户匠人若有出众之处,亦能得重用嘉许。
很多新奇有用的发明,已经开始在官方的认可支援下进入人们的生活,更大大振奋激励有志于此之士。这年头,玻璃火枪这一类东西虽然没有人能制得出来,但容若曾亲自去看过楚国如今的最高国防武器制作工程,极大的钢铁产量、先进的灌钢法,以及专门制造火器的霹雳坊、专门研制威力巨大新武器的军工坊,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容若深深感到,楚国的国力,军队的战力,正在飞速的提升着。
也许他自己去秦国只是阴差阳错,但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秦楚之间多年不动干戈的盟约。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发展变革,行前人所不敢行之政,用世人所不屑用之经济机巧之道,楚国必将有一日,不再I巨泊任何威胁和攻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