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太虚幻境(穿)-第1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如松坐在大堂正中,冷眼看着堂下的纳兰玉。
  纳兰玉有官职在身,自然不用下跪,笑吟吟背负双手,站在堂前,倒似是到这玉灵县大堂来游玩一般。
  赵如松一拍惊堂木:“下站何人?”
  容若听得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掩住嘴,用力忍住。我的天啊!还真像半夜放的经典老片中包青天的口头禅。
  四周也有看热闹的人,笑嘻嘻说:“还真是说得有模有样,咱们这玉灵县多少年没见过这种装腔作势审案子的人了。”
  纳兰玉也是毫不在意,悠悠道:“我姓你,叫知道。我的姓名,你知道。”
  赵如松听他这语含轻佻的话,脸色也不变一下,只是沉喝一声:“依秦律,侮慢公堂,不尊国法,杖责二十。”信手取了令牌,抛下堂去。
  纳兰玉一愣:“你开玩笑吧?”
  府衙门外围观的人,也是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声不绝。
  “不会吧!”
  “吓人的吧?”
  “谁敢真打他啊!”
  “那小子可是皇帝宠臣、宰相公子。”
  “长得真是漂亮,听说他与皇帝之间,那个那个……”
  接着是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
  楚韵如茫然不解地问:“他与皇帝怎么了?”
  容若干咳一声:“不用理会这些无聊话。”
  大堂上的衙役们也是听得发呆,本该奉命行动,却只站着发愣。
  纳兰玉初时有些慌乱,目光一望四周,却又有恃无恐地冷笑起来:“我看你们哪一个敢。”
  赵如松目光凛然一扫,沉声喝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这差事还要不要当了?俸禄还要不要领了?当本县不能照国法治你们吗?”
  衙役们闻言,心里再打鼓也不敢怠慢,人家县太爷打相府公子,那是鸡蛋碰石头,可是要打他们小衙役,还不是说打就打。
  当下就有两个衙役过来要把纳兰玉按倒。
  纳兰玉终于着了慌,伸手左右拨拦,色厉内茬地喊:“大胆,你们干什么?”
  两个衙役也不敢太动粗,好半天没能捉住他。
  赵如松看得冷笑一声。
  这一声笑,听得堂中衙役们皆是一凛,又分出两个人帮忙。
  纳兰玉终是双拳不敌四手,被按在了堂前,却还放声大骂:“赵如松,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命了。”
  茗烟也连声叫着,要冲过来解救他。
  赵如松喝道:“把胆敢扰乱公堂的家伙给我拖出去。”
  自有衙役过去,强行拖了茗烟出去。
  纳兰玉被强行按在地上,任他怎么挣扎也起不来。两名衙役拿了水火棒站在他身边,棍子举起来了,却退退没打下去。
  赵如松沉下脸,喝一声:“打!”
  这一声怒喝,听得人全身一颤,那棍子就真的打下去了。
  同一时间,四周一片惊呼。
  人们都发出不可置信的叫声,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望向大堂。
  “这家伙死定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刚直不阿的青天大老爷,这简直是找死。”
  很奇怪的,没有人为青天大老爷冒犯权贵而感动敬佩,有的只是嘲讽讥笑,不以为然。
  一片纷纷议论声中,纳兰玉已经挨了好几棍,正自嘶声大骂。
  赵如松冷冷道:“竟让受刑人还有这样的力气侮辱朝廷命官,要不要本官帮你们长点力气?”
  施刑的衙役惨白着脸,不敢再假打,只得压低声音哀求:“公子爷饶命,小人们也是身不由己。”手上的棍子却终是重重打了下来。
  纳兰玉的怒骂声,立刻变成了尖厉的惨叫。
  赵如松充耳不闻,只是冷眼望着堂下用刑。
  有他盯着,谁敢收力,一记一记,实打实地打下去,棍棒打在人身上发出的沉闷声音,也似千斤巨石压在人心头。
  纳兰玉不断惨号呼痛,发了疯一般地挣扎起来。
  按着他的衙役不得不加紧用力,才能勉强制得住他。
  四周围观的人,虽然看得十分痛快出气,却也不觉悄悄打寒战。
  “打得真狠啊!”
  “真是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二十大板转眼打完,用刑的衙役,如获大赦,白着脸往后退。
  纳兰玉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已是披头散发,衣襟凌乱,什么贵介公子的气派都没了。
  他铁青着脸指着大堂上的赵如松,咬牙切齿地道:“赵如松,你等着,我要你死无全尸,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赵如松眼皮也不眨一下,重重一拍惊堂木:“大胆狂徒,竟敢咆哮公堂,来啊!依律重打四十板。”
  四周围观者,几乎人人惊叫。
  “不会吧!”
  “天啊!”
  “他可真敢啊!”
  不过,这一回,明显没有人怀疑他是开玩笑。
  纳兰玉已是面如土色,嘶声大喊:“你疯了。”
  他满脸的震惊,满眼的仇恨,却再不敢逞强讥讽赵如松了。
  赵如松却似连看都不正眼看他一下,只是一拍惊堂木:“还不给我打。”
  这一次,没有人敢对他的命令再有退疑,纳兰玉又被按倒了用刑。他身带刑伤,无力挣扎,只能负痛惨叫。
  这一次用刑,比刚才不同。刚才只打了二十板,前十板又打得轻,所以伤得不重。这四十板直接打在刚才的棒伤上,又是板板到肉,棍棍用力。只看到纳兰玉的身躯在棍棒下颤动,一开始还挣扎几下,后来,连挣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色的衣衫很快被鲜血染红,他呼痛的声音越来越惨厉,越来越痛楚,间或还夹着几声对赵如松的痛骂。
  大堂外,茗烟凄厉地惨叫着:“赵如松,你不得好死……”
  赵如松冷冷说:“堵上他的嘴。”
  于是,大堂上,就只剩下棍棒落下的声音和纳兰玉的惨叫哀号声了。
  大堂外,人们初时惊叫,继而感叹,而后是泄愤的低语。但是,随着棍子不断打下来,一切的嘈杂都渐渐变轻了。人们的声音渐渐轻微低沉下去,人们的表情也由开始的想笑不敢笑,而变得渐渐沉重。
  楚韵如心下不忍,拉了拉容若:“我们走吧!”
  容若不说话。
  “我虽然觉得他做的事不好,应该被处罚,但也不忍心看他被打成这样。”
  容若缓缓地摇了摇头,慢慢地说:“有的时侯,必须亲眼去看、去确定,才能明白,才懂承担。”
  “什么?”
  容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大堂。随着板子一记记击落的声音,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却仍然定定地望着,没有转开脸。
  四十板打完的时间其实不长,但感觉上,却似乎漫无止境一般。
  等到沉重的棍棒声停止时,纳兰玉已经连独立站起来都做不到了。靠着衙役扶着,他才勉强立起,满身的灰尘,背上、腿上全是血迹,脸色苍白若死。
  他望着赵如松,嘴唇颤抖,却什么也没敢再说。
  赵如松再次冷然喝问:“下站何人?”
  纳兰玉全身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气,还是怕,用微软的声音答:“纳兰玉。”
  四周围观者,不免悄悄讪笑了起来。
  “什么天子宠臣,刚才还趾高气扬,现在可老实了吧!”
  “这种就靠拍马屁,脸蛋俊,搞不好还要贡献后庭花,才能得宠的人,能有多大骨气,三板子就趴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容若听得怒气上涌,正待握拳喝斥闭嘴,听得堂上赵如松冷冷说:“纳兰玉长街纵马惊扰行人,鞭打路人,干犯律条,按律要重打四十大板。”
  楚韵如脱口惊呼:“还打?这要出人命的。”
  四周也有人窃窃低语:“真要这么打下去,可不得打死人了。”
  容若脸色也白了一白:“就算不死,打个半死也是一定的。”
  许漠天皱紧了眉,有意无意,贴近容若,万一这家伙一个忍不住,跳出去想救人,自己可以及时阻拦。
  而在大堂上,纳兰玉也是面无人色,惊惶地道:“你不能这么干。”
  “本官依律而判,有何不可。”赵如松沉着脸喝道:“还不用刑!”
  纳兰玉再也无力挣扎,只是嘴里嘶声狂喊:“你不能这么判,没有原告,你不能判我。”
  王贵悄无声息地在人群中后退。老天,这个当县官的不想活了,他还想长长久久活下去呢!
  好在,赵如松并没有强迫王贵上堂作证,只是冷笑一声:“一切乃本官亲眼所见,岂能容你抵赖,给我打。”
  这回衙役们也是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按倒纳兰玉就打,倒是不再迟疑了。
  这一次,纳兰玉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倒不是他能忍,而是他伤痛至极;不是无力挣扎,而是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若不是每一棍下去,他的身体都会颤抖,旁人几乎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痛得只能发出低低的呻吟,双手无助地死命乱抓,而指甲在青石地上乱划的结果,是一个个倒翻而起,十指之间,满是鲜血。
  开始几棍他还撑着,到最后,终于撑不住,求饶起来。
  “大人,你饶了我吧!”
  “赵大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大人,我知道错了。”
  普通犯人,在堂上,一经用刑,也大多这么说。可是,从纳兰玉这么一个俊美如玉,气质出众,身分高贵的公子嘴里说出来,却叫人觉得异常心酸。
  赵如松坐在堂前,听如不闻,脸上绷得死紧。
  茗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忽的挣脱了两个衙役的束缚,冲上堂来,也不敢去救护纳兰玉,只是扑通一声,跪在堂前,对着赵如松猛力磕头:“赵大人,赵大人,我们公子知道错了,您行行好,可怜他自小身娇肉贵,没有吃过苦,您就饶了他吧!”
  赵如松徐徐自座上立起,眉目凛然,扫视所有围在府衙外的人。
  “王法如山,铁律条条,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得违背。贩夫走卒也罢,公子王孙也罢,再大的,大不过国家律法,再小的,也是我大秦子民。若还有人胆敢在玉灵县内胡乱打人,欺辱无辜,纳兰玉就是他的教训。”
  府衙外静寂无声,仅呼吸可闻。
  人们望望赵如松凛然的眉目,看看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纳兰玉,谁也没有再说话。本来还偷偷笑着,幸灾乐祸,为纳兰玉挨打而觉出一口恶气的人,此时都有一种心胆皆寒的感觉。
  楚韵如轻轻道:“他是在借纳兰玉立威。”
  “玉灵县的人仗着权势,胡作非为,从不把县令放在眼里,如今他拿个权势更高的人开刀,就可以轻易震住其他人。”容若点点头,略带叹息地道。
  所有围观的人都沉默地等待着,似乎每个人的呼吸、心跳都已不知不觉,被那一下一下的杖击所控制。当最后一杖打完时,几乎每个人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再打完四十板,用刑的衙役差点全身虚脱了,负责按着纳兰玉的衙役也是一副手脚酸软,站立不稳的样子。
  他们放开了手,可是纳兰玉却没有动弹。
  他连发出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除了微微起伏的身躯,证明他还有细微的呼吸外,几乎让人不敢相信,他还是一个活人。
  茗烟扑过去,抱着他放声大哭:“公子,你没事吧!你还好吧……”
  纳兰玉的身体因为痛楚而微微抽搐着,过了很久,才气若游丝地说:“茗烟,扶我走。”
  茗烟一边哭,一边说:“好,咱们走,咱们回去,回去请相爷……”
  他顿了一顿,不敢把狠狠报复的话说出口,只是用力扶着纳兰玉起来。
  赵如松不慌不忙,把惊堂木提起来,再徐徐拍下去:“本官说过你们可以走了吗?”
  茗烟打个寒战,望向高堂:“大人,你审也审了,判也判了,我们少爷因为纵马和打人,也受过罚了,大人还不放人,有什么道理?”
  “不错,他干犯律法之罪,我已罚过了,但是他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岂能照一般平民的处置。”赵如松信手抽了令牌,重重抛了下去:“给我再打四十大板。”
  这一令抛下来,简直像击在人心上一样沉重。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觉全身一颤,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气来。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纳兰玉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再打四十大板,只怕还没打到一半,这位相府公子、皇帝宠臣的性命就搁在这小小玉灵县了。
  纳兰玉再任性嚣张,仗势欺人,可也罪不至死啊!这样眼也不眨地就要以国家律法杖死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位县太爷,实在太可怕了。
  纳兰玉本来虚弱的身躯猛然一震,他用力抬头,用已经嘶哑的声音喊:“你不能这么干。”
  他脸上已是布满了冷汗,不知是被杖打的,还是被吓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惊惶恐惧。
  赵如松冷冷道:“你且看我能不能?”
  他目光往下一扫:“你们还不动手,还想替他挨打不成?”
  几个衙役听得命令,只得苦笑一声,上前去按纳兰玉。打人的人,脸色和被打的一样苍白。
  纳兰玉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发疯般挣扎起来。但他武功本来就不高,又被打成重伤,又哪里反抗得了。
  茗烟疯一般大叫着想要冲过来救他,奈何被衙役们拦住,根本无法靠近纳兰玉。
  大堂内外,观者如云,却都一片寂然。
  只有茗烟疯狂的喊声不断地响起来:“赵如松,你这是在杀人,你是故意要把公子给刑杀了。”
  大堂外,围观的人也是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一开始个个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看戏,现在,几乎人人都被赵如松这股子狠劲给震慑住了,心中满是畏惧惊恐。
  几乎人人都在庆幸,自己没在这位县太爷上任的三天里犯事,否则纳兰玉的下场就摆在眼前。人人都在提醒着自己,赵如松一日还坐在玉灵县大堂,自己还是多多收敛一些为妙。
  容若却是脸色铁青,眸中还有怒色闪动:“太过份了,我本以为他是个刚直不阿,不畏权贵的好官,原来也不过是个酷吏罢了。”
  眼见纳兰玉已被牢牢按紧,水火棍也高高举了起来。容若身形一动,就要冲过去。
  许漠天一直盯着他,就是防他妄动,一伸手,已是牢牢抓住了容若的手腕:“你干什么?”
  容若愤声道:“还能干什么?他这是想要纳兰玉的命。”
  “官府的事,我们不宜干涉。”
  “这是草菅人命。”容若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叫。
  “赵如松用刑虽有些狠厉,不过确实有法可依。那纳兰玉本来就该死了,只是他仗着圣宠,无人敢动他,无人能审他。要这样杖杀了他,未必不是为国家除一害。”许漠天面不改色,七情不动地说。
  容若愤怒已极:“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定要死?他就算骄纵一些,行事任性了一些,刺着你们这些忠臣义士的眼了,就该被这样活活打死吗?”
  “叛国之罪,难道不该死。”许漠天冷冷道。
  容若脸色一白,终于明白过来:“当初在大猎之时,他曾救过萧逸。”
  许漠天淡淡道:“在你楚人眼中,这或者是一等一的大功,但是在我秦人心中,这却是一等一的大罪。”
  容若心中难过,许漠天和纳兰玉无怨无仇,也恨不得他死了算了,那整个朝廷的官员呢?秦国所有的读书人、士子、名士,那些自以为满怀正义的人,又是用什么眼光、什么心情来对待纳兰玉的?
  怪不得赵如松要这样痛打纳兰玉,他是真的当纳兰玉是叛国贼,所以要借这个机会,替天行道,伸张正义,把他活活杖毙。
  容若心中焦急,知道纳兰玉撑不了几板子了,一时又实在挣不脱许漠天,当即大叫一声:“救他!”
  为免许漠天和其他护卫及时阻拦,他并没有叫出楚韵如的名字。但楚韵如岂能不知他的心意,应声在人群中掠起。其他几人想要出手,已是不及阻拦。
  楚韵如衣袂飘然,翩然落到纳兰玉身旁,轻轻伸手一带一拂,两个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已赵如松喝道:“什么人胆敢扰乱公堂,拿下。”
  四周衙役扑了过来,楚韵如站在原处护着纳兰玉,半步不动,只是信手点、按、拨、挑,借力发力,转眼间扑过来的八名衙役就分八个方向跌了出去。
  几个人手忙脚乱爬了起来,却再也不敢靠近。
  赵如松从座中站了起来,目注楚韵如:“你是什么人?”
  楚韵如笑而不答。
  容若对又气又怒的许漠天道:“你总不能让韵如一个人站在上面唱独角戏吧!县太爷僵在那里也不好看,你就出个面,给他们双方一个台阶下好了。”
  许漠天气急败坏:“我是边关守将,怎能干涉地方行政。”
  容若微微一笑:“你押我和韵如进京,身上应该带有密旨,让你一路可以便宜行事吧!”
  许漠天冷笑一声:“皇上的密旨岂可滥用,更何况那纳兰玉就算被杖死了,又与我何干?”
  容若一皱眉:“真打死了纳兰玉,赵如松的下场会怎样?你不是欣赏他性子刚直吗,忍心看他往死路上走?”
  许漠天一怔,心中略动。
  容若乘他这一分神,猛力挣脱他,拨开众人,就往大堂冲。
  他一边冲一边大叫:“镇边将军许漠天奉旨公干,玉灵县令赵如松速来迎接。”
  第二十集 第三章 出手相救
  容若这样一阵大叫,即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四面八方都是惊异的目光望过来。几个负责看住容若的军士心中也是一怔,这一犹豫之间,已是被容若冲了过去。
  容若冲到大堂,扯直了嗓子吼一声:“镇边将军许漠天奉旨公干,闲杂人等,还不回避。”
  话音未落,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向两边退开。
  正中间孤伶伶站着的许漠天等十余人,立刻显得扎眼无比。
  赵如松已从桌案后走了出来,满面惊疑,用怀疑的目光将许漠天上下打量。
  容若双手抱拳,对许漠天深施一礼:“将军。”复又回头瞪了赵如松一眼:“玉灵县令,你还不出迎吗?”
  赵如松站在堂前,看着许漠天:“你若是许将军,还请出示关防印信。”
  许漠天见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也由不得自己回避了,只得苦笑站上前,从怀中取出贴身的印信,交于赵如松。
  赵如松略一查看,便双手奉还:“请许将军稍后,待下官将本案审理完毕,再与将军见礼。”
  许漠天一路回京,沿途地方官无不恭敬迎接,为了应付他对神医、灵药的要求,更是闹得鸡飞狗跳,还真没想到,这个小小县令,竟让他受这般冷遇。好在他敬重赵如松的风骨,也不计较于此。
  纵然许漠天对纳兰玉也绝无半点好感,但眼见容若在赵如松身后冲自己杀鸡抹脖子的做眼色,为了不让楚国皇帝在秦国上演大闹公堂的好戏,他只得笑道:“我有一物请大人一观。”
  说话时,他将手微微一摆,十几个护卫即刻跃到堂前,将他们围了一圈,把大堂外看热闹的诸人,视线隔绝。
  许漠天自怀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帛,双手郑重递过。
  一见那明黄的色泽,赵如松也是神色一震,忙躬身接过,小心地展开细看。
  绢帛上只写了很简短的一行字——“镇边将军许漠天,奉调回京,沿途官员,听其调派,不得违误。”
  下首一方小印,鲜红触目,代表了这薄薄一张绢帛,至高无上的份量。
  赵如松合上绢帛,郑重奉还:“许将军有何差遣,尽管吩咐。”
  许漠天干咳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若已是机灵地在旁边道:“许将军一路远行,颇为疲累,想借府衙休息一下。另外,许将军久驻边关,思念京城风物,要向纳兰公子好好问问,这几年京城的变化、当前的局势,以便回朝应对圣询,还请大人暂缓用刑。”
  许漠天的手下看来个个强悍,小小衙役绝对抵挡不住,再加上有圣旨压下来,赵如松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道:“听凭将军吩咐。”
  他语气虽然恭敬,但望向许漠天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屑。
  许漠天心中一阵气闷。
  他沙场血战,建功于国,想不到,还没来得及回京,就让这小小县令,看做是只知道向权相献媚,为讨好皇上而保护谗臣的奸贼了。
  容若可不管他满肚子不情愿,急急伸手去扶纳兰玉,低声道:“纳兰玉,你振作一些,没事了,你放心……”
  纳兰玉已经有些昏昏沉沉,意识不清了,迷迷茫茫望了容若一眼,受伤的身体猛然一震,本来已经涣散的神智忽的凝聚。
  他满脸不敢置信,怔怔瞪着容若:“怎么可能,是你?”
  容若微微一笑,把手按在他的胸前,悄悄把自己还算单薄的功力输到他身上,勉力为他驱除伤痛:“是我。”
  纳兰玉眼睛瞪到最大,呆呆地望着容若,表情显得有些呆滞了。
  容若只是微笑,放柔声音:“别多想了,好好休息,有我在这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纳兰玉愣愣望着容若,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一点点放松紧绷的身体,徐徐闭上了眼,让沉沉的黑暗把身体的全部痛楚,都挡在了所有知觉之外。
  容若心中难过,抱着纳兰玉站了起来。
  茗烟满脸是泪地跪在地上给容若磕头:“谢公子救命之思。”
  容若疾道:“你别磕头了,快去找大夫来,他的棒伤太重了,需要立刻治疗。”
  说着,他抱了纳兰玉就直往府衙后堂去了,连让人带路都省了,直接找到一处卧房,也不管是谁的房间,把纳兰玉放到床上。
  楚韵如自是紧紧跟在他身边,许漠天则只能叹着气,指示手下,也跟紧了,看住了。
  赵如松冷眼看众人一番作为之后,带着冷笑,却又客客气气把许漠天领到花厅奉茶。
  这种礼仪周到,却又冰冷的接待方式,令得许漠天心中也叫屈,忍不住道:“我敬大人刚直不阿,不俱权贵,视大人为可交之友,还望大人以诚待我。”
  赵如松见他终于点破了那层窗户纸,这才淡淡道:“下官久闻将军英雄盖世,素来神往。今日相会,实在大失所望。”
  许漠天苦笑了一声:“我奉密旨护送一个特殊人物进京,此人一应所需,必得尽力支应。他一定要挺身护住纳兰玉,我也不得不相助。”
  赵如松微微皱眉:“可是那个急着给纳兰玉治伤之人?”
  “正是此人。他与纳兰玉有朋友之谊,断不肯坐视纳兰玉被用刑至死的。”许漠天见赵如松面有惊疑之色,笑道:“此人身分来历,你不必多问,只记着绝不可对他失礼就是。”
  赵如松淡淡道:“无论他身分如何高贵,干扰地方政务,终是不当。”
  许漠天叹了一声:“他最初并未打算动手,刚才也是怕大人打出人命,这才出面的。”
  论起品级,一个毫无背景的七品县令,根本不在许漠天眼中,但许漠天敬他为人刚直,所以一心相劝。
  赵如松却只凛然道:“我按律行事,又岂惧他……”
  “好一个按律行事。”一声冷笑打断了赵如松的话。
  赵如松起身抬头,却见容若正好站在厅门处,面带冷笑,眼含怒意,望着自己。
  “你摸着心口答我,如果今天打人的不是纳兰玉,而是其他人,你会这样罚他吗?你会明知道再打下去会死人,还是毫不犹豫地下令吗?”
  赵如松冷然道:“如果是普通百姓,自然不会这样随意伤人,如果是豪强权贵,平日里任意宴为,就该多受教训。”
  容若拂然道:“畏惧权贵,而不敢主持公道,不敢行使自己身为朝廷命官的责任,固然是错误,但为了表现自己不畏权贵,而特意加重刑法,难道就是对了吗?大公无私,是为官之准则。你先入为主,存心不公,无私反见私,若是权贵与百姓相争,若是富人与贫民相争,到了你面前,官司还没打,只怕已然输了。你行事虽不畏惧权贵,却为了搏一己之清名,而误他人之性命。照这样下去,将来还不知会审出多少冤案?”
  赵如松怒极反笑:“我清廉自守,依法治下,哪里会有什么冤案?”
  容若冷冷道:“你认定一个人错了,不问来由,便以严刑峻法相待,你觉得此人该死,就立意刑杖而毙,一个不懂敬畏生命的人,怎会爱惜生命,又怎能保护得了百姓的生命。一个口口声声称烦律法,却以律法来做杀人工具的人,怎么有资格,执掌国家的法律。”
  容若伸手指着赵如松,语气之中满是怒气:“你对纳兰玉做的,不是依照法律给他量刑,而是谋杀。你读的圣人之书、你学的道德文章、你懂的理政之术,哪一条教过你草菅人命。任何人都懂得生命的贵重,国法对于要处死的犯人,必要再三审讯,三司勾决才可以用刑,这就是国家对生命的负责。刑具,是维护法律的工具,是为了威慑犯人,取得口供所需,而绝不是用来代替屠刀的。当你下令责打纳兰玉时,你真的把你自己当成玉灵县令了吗?你是自以为是正义的化身,正在替天行道,为国家诛杀奸臣。你的行为,和那些仗剑江湖,一语不合即拔剑杀人,一意不顺便出手夺命,却打出行侠仗义大招牌的人一模一样。你不是在审问,你是在杀人。”
  “我这是……”
  容若语含讥讽:“你想说你是在为国除奸对吗?你告诉我,纳兰玉奸在哪里,该死在哪里?”
  可是不等赵如松回答,容若的声音挟着怒火爆发出来:“他虽经常长街奔马,但可曾真的把人撞死过?他虽拿着金弹子到处乱射,但是,他可曾真用金弹子把人打死打伤过?”
  “当然……”赵如松张开口,却顿住。
  忽然发现,他厌恶那个豪门恶少许多年,但却报不出一起,真正因纳兰玉而起的百姓死伤事件。
  许漠天在一边,也不知不觉皱眉凝思。
  他虽不似赵如松那样把喜怒形之于色,把对纳兰玉的厌恶表现得这么明显,但做为忠心于大秦的将领,绝不会喜欢那个不务正业,整天陪着皇帝嬉游胡闹,又爱到处仗势欺人的宰相公子。只是此刻,他竭力搜寻记忆,却也实在想不出,除了种种胡闹之外,除了楚国大猎那件事之外,纳兰玉到底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不知为什么,这位刀光剑影,生死杀阵皆无所畏惧的将军,微微打了个寒战,忽然间,为心头倏然间浮起的那一股莫名寒意,感到心惊。
  “我问你们,他可曾杀人放火,可曾强抢民女,可曾欺行霸市,可曾陷害忠良?如果这一切他都没有做过,那么,他犯的最大的过错,也只是不修私德,罪何至死?黑道的匪徒、民间的恶霸,甚至官场上黑了良心,压榨百姓的人,哪一个不比他该死,哪一件不比他做的事严重,为什么,你们却只认定他该死?”
  这一回,许漠天和赵如松脸上神色略显古怪。赵如松不答话,许漠天本想找个机会打圆场,此时,也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