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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穿)-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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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逸直至此时,才缓缓道:“你以为,以他的性命相胁,我就会让你离去吗?”
  “你不会,你当然不会,你宁可杀了他,也不会让他去秦国的。”秦白衣长笑一声:“萧逸,你用卑鄙手段,诛我秦国大将,我今日要你知道,什么是秦人的风骨,什么是秦人的报复。”
  他右手高抬,刀柄狠狠撞中容若身上的三处穴道。
  一动不动的容若,猛得向前冲了过来,口中大喊:“韵如……”
  可是,他没能冲出三步,这一声喊也没有喊完。
  整个山头,响起一片惊怒呼喝之声。
  秦白衣再次抬起了手,这一次,向下落的,不是刀柄,而是刀锋。
  那么锋利的宝刀,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砍人头和切西瓜一样轻松。
  惊呼之声,未息,人头已经落了下来。
  半空中的人头,脸上仍有惊愕之色,嘴里还发出一声惨叫,凄厉得不似人声,那向前跑的身体,在失去人头之后,还跑出了足足三步,才倒了下来。
  两道人影疾电一样射向秦白衣,两把剑,似是九天神灵震怒的雷霆,撕裂长空,劈落苍山之颠。
  两个大男孩的眼睛在这一瞬全红了,而比他们更快的,是无数箭影,直射向秦白衣。无数军士呼啸着,冲上去。
  秦白衣却是全无惧色,长声大笑:“萧逸萧逸,天下事,安能尽在你掌中。”
  只这一笑之间,他已中了数十箭,却是强撑不倒,跌跌撞撞想要走前几步,正好一脚踢在容若落地的人头上,踢得那人头直飞出去,跌往峭壁之外。
  苏良和赵仪情急大喝一声,苏良猛得冲前三步,在赵仪抬起的双手间一踩,赵仪手上用尽全身之力把他抛出去。
  合二人之力,简直突破了他们目前轻功所能达到的极限,苏良的身形像流星般掠向人头,手臂伸直,最终却还是只差了一寸,眼睁睁看着人头,在他面前跌往崖底,跌落曲江无尽的奔流中。
  苏良霎时间眼中光芒尽敛,一个失神,差一点没能踏足在崖上而直接跌下去。
  此时赵仪也赶到了,他咬牙如磨,握剑的手都在颤抖,他恨不得把秦白衣刺上无数剑,却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因为秦白衣已经死了。
  秦白衣因为全身上下都是箭,而无法倒下去,整个身体,找不到一处可以再扎一剑的地方。
  两个少年怔怔看看崖下,再看看这个直到身死,犹带着诡异笑容的人,忽然间,像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尽一般跌坐了下来。
  没有人想到,秦人会这样干净俐落,一旦无望把人带走,就一刀斩杀,没有人能想到,这么多楚国精兵强将、王侯显要,眼睁睁看着容若就这样被一刀斩杀。
  那一刀挥落,人头飞起时,无数人都如胸口被巨锤重击一般,神色惨变。
  萧远脱口叫出一声:“容若。”身不由主,向前冲出三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猛然止步,只是脸色,已是一片铁青。
  一直坚持跟在他身边的柳非烟,悄悄握住他的手,低声说:“你是真的喜欢他,当他是弟弟的。”
  萧远面色一片阴沉:“胡说,我这人一向心狠手辣,心思歹毒,怎么会喜欢这个当了十多年眼中钉的白痴。”
  可是,声音里却有一种掩不住的沙哑。
  明若离在容若人头落下,无数兵将冲上,漫天箭影之际,飞快看了萧逸一眼。
  萧逸脸部没有任何表情,又或是,表情已经深沉得看不清。飞逝的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冻结在他脸上,永远有着飞扬神采的眼睛里,有无数模糊,却让人无法分辨的光华。
  明若离不敢多看,立刻收回目光,耳边,却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
  苏良和赵仪一直在队伍最前面,可是楚韵如、凝香和侍月做为被保护的女子,却和萧逸一起,都留在队伍的中央。
  容若被杀的一瞬,凝香惨叫一声,当场晕死过去。
  而侍月却尖声嘶叫着,就要往外冲。
  四周军士得过命令,不可让被保护着的女子冲到前方去,连忙去拉她。
  可是侍月眼睛只是盯着前方,不断惨叫着,拚命往前冲,四五个军士竟然拉不住她一个柔弱女子。
  侍月自己也是心神散乱了,只是挣扎向前,却连学过的轻功也都忘记了。
  最后一个情急力大的军士,不顾男女之别,用力把她死死抱住,其他军士也都扑过来按着她。
  但侍月什么都听不懂了,她发疯般撕打着所有阻碍她的人,用指甲掐、用牙齿凶狠地咬,甚至踢他们的下体,种种险恶的招术全都使了出来。
  她也完全不会说话了,只会从胸腔内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但是,除了几个负责拦阻她的军士,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凄厉之状,包括和她不过几步之遥的大人物们。
  相比于楚国皇帝的惨死,一个小小侍女的伤心欲绝,又能让谁在意。
  第十五集 生死断肠 第七章 伤心伤情
  萧逸慢慢向前走去,军士们纷纷让开道路,天地间一片肃然,静得落针可闻。
  明若离亦步亦趋,护在他身边,隐约觉得这位神通广大的主人,如今动作,也隐隐有些僵硬。
  萧逸在容若的无头尸体前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好生收殓,小心打捞人头。”
  “是。”
  萧逸不说话,再走到秦白衣死而不倒的尸体前,看着他满身的铁箭和脸上的笑容,默然良久,方长长一叹:“这就是秦人之刚烈,秦人之风骨。”
  他的目光掠过山崖,掠过长空,仿佛穿透无数空间,已至遥遥秦庭,直面那以年少英毅,愤发果决而闻名诸国的君王。
  他静静站在山之颠,云彩在他脚下飘浮,长风与他衣发齐飞,他凝望长空的身姿久久不变。
  直到两个失神的少年,靠着相互扶持的力量站起来,回头想寻找和自己同样伤心的伙伴时,发出惊异的叫声。
  “侍月,你怎么了?”
  “你们干什么这样对她!”
  一片静寂之中,这样的声音更是刺耳。
  萧逸闻声回头,看见苏良和赵仪正在对着几个军士怒吼推打,而这几个军士,正合力按着一个仍在不断挣扎的女子。
  萧逸皱皱眉,这才把注意力收回来,略一示意,早有人上前把两个愤怒的少年强行拉走了。萧逸走近过去,等看清侍月的情形,也是心间一凛。
  一块白色的布帕塞在侍月的嘴里,让她发不出声音,手脚被人牢牢按住,让她无法站起。侍月的指甲里全是鲜血和肉糜,大睁着满是血丝、黯淡成灰蒙蒙一片的眸子,身体不停地痉挛。塞进她嘴里的那块白色布帕,一片暗红于其上迅速晕开。而她的眼珠,正一寸寸从眼眶中凸出,缕缕鲜血沿着她破裂的眼角流下,看上去骇人已极。
  旁边有人大声说:“王爷,这个丫头疯了。”
  明若离在旁边疾道:“这是一时伤心,痰迷心窍,若不立刻让她停止这样疯狂,她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萧逸沉着脸,点点头。
  明若离上前,重重一掌击在侍月的后颈。
  侍月的身体顿时瘫软了下来,晕迷过去,四周许多军士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任他们过的是铁血生涯,见了这样伤心欲狂的女子,也是惊骇震撼的。
  只有萧逸沉郁的神色不变,而心,也一直沉下去。
  如果连侍月都伤心至此,那么楚韵如呢?容若唯一的妻呢?
  刚才容若被砍下人头,带来的震撼太大了,他竟然忘记了,在所有人都因为震动、愤怒、伤心,而做出各种表示时,这世间与容若最亲密的女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仍然站在方才站的位置,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仍像刚才一样望着前方。好像容若依然站在对面,与她对视。
  萧逸走近她,低声唤:“韵如。”声音温柔,如长者,呼唤珍爱的子女。
  却没有任何声息回答他。
  “韵如,你要节哀。”他略略提高声音。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楚韵如还是望着前方,姿势、神态,没有丝毫变化。
  萧逸忽然想起,当日猎场之中,楚凤仪知他身死时的表现,心中微痛,一股怜爱之意涌了起来。
  “韵如。”他抬起手,轻轻按在楚韵如肩上,触手之时,冰凉一片,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活人的身体。
  萧逸眉头一皱,忽然伸手,在楚韵如面前,张开五指,来回晃动。
  楚韵如的眼眸没有任何变化。
  萧逸脸色微沉:“怎么回事?”
  明若离低声道:“属下不敢冒犯。”
  萧逸淡淡道:“从权。”
  明若离这才伸手在楚韵如脉上一按,然后很快放手,低声道:“王爷,容夫人她晕过去了。”
  萧逸一怔:“她明明站着,而且睁着眼睛。”
  明若离垂首道:“属下也不曾见过这种情形,但是,她的确晕过去了。”
  萧逸无声地望向楚韵如。
  她已失去知觉,可是,她仍然站着,似要等待她心爱的人,她仍然望着,仿佛还想坚持,多看一眼,直至来生。
  萧逸那表情深沉得看不清的脸上,终于露出悲痛之意。他轻轻抬手,如慈父待幼女,抚在楚韵如的发丝上:“傻孩子。”
  楚韵如虽然失去意识,但眼睛仍然睁着,这个时候,几滴透明的泪水,从她黯淡的眸子里,缓慢地滑落。
  然后她柔软的娇躯,就像被抽去所有的魂魄一般,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打捞人头的工作还在进行着,所有军士将领的脸都一片沉郁,人们无声地工作,无声地奔走。
  萧逸在苍山脚下,立了军帐。
  随萧逸出京的御医、济州城中的名医,全被招来,为昏迷不醒的楚韵如诊病。
  做为楚韵如的贴身侍女,凝香被唤醒后,还来不及悲伤,就要擦干眼泪,守在楚韵如身边服侍。
  侍月被送入别帐,由其他军士护理。
  苏良和赵仪虽然焦虑,但身为男子,身分又不高,没办法挤进已经有很多人的帐中,只得在帐外等候。身边来来去去都是人,四处有着烈烈的火把。可是,他们却觉得,寂寞无比,寒冷难当。
  望着军帐,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握着宝剑,却不知道练剑究竟还有什么用。
  苏良忽然回头张望,转瞬又神色黯然。
  “怎么了?”赵仪无精打采地问。
  “刚才听到一点声音,还以为是容若那个混蛋在笑。”苏良扯起嘴角,想笑一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看来,我才是白痴。”
  赵仪低声说:“可能只是风声。”
  “嗯。”
  苏良垂下头,过了很久,才轻声喊:“赵仪。”
  “嗯?”
  “你高兴吗?”
  “怎么这么问?”
  “那,你难过吗?”
  “你怎么了?”赵仪看向他。
  苏良抬起头,脸上神色恍惚:“真奇怪,我们曾经那么恨他,曾经拼了命想杀他。现在他死了,为什么我们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
  赵仪心中一酸,喉头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苏良又轻轻喊:“赵仪。”
  赵仪低着头问:“什么?”
  “那个混蛋,总是喜欢戏弄我们是吗?”
  “……”赵仪仍然低着头。
  “你说,这次是不是也是他耍的阴谋,把我们玩得团团转,让我们替他伤心难过,然后突然跳出来,在我们面前洋洋得意地炫耀。”
  赵仪垂着头,一声也不出。
  “你说,到底是不是啊?”
  赵仪没有回答。
  苏良忽然间跳起来,对着天空大声吼:“妈的,我们上当了,我们受骗了,看我们难过你很高兴吗?你这混蛋,还不滚出来!”
  所有人震愕地看过来,正好在附近巡视的齐云龙厉喝道:“不得高声!”
  “不用骂他们。”军帐中的萧逸掀帘而出,目光柔和,看看两个少年:“他们都是至诚可爱的孩子,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
  苏良咬着牙说:“谁会为他难过,谁要为他哭。”
  赵仪却抬起了头,这个沉稳而倔强的少年,已是泪流满面。
  萧逸刚想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喧哗之声。
  萧逸眉峰微抬,齐云龙已大声喝问:“出了什么事?”
  有名兵卒,快速跑近,报道:“有人掉进曲江了,正在打捞。”
  “什么人?”
  “是个女人,好像是……”兵卒犹豫了一下,才说:“今天在山上发疯的那个女人。”
  苏良和赵仪一起跳了起来。
  “是侍月。”
  “她不是被打晕了,而且还有人看守她吗?”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身分高贵的楚韵如身上,一个小小侍女,能分到几分关心。而醒过来的侍月,伤心欲绝的侍月,不怎么会武功,但轻功很好的侍月,要偷偷潜出去,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侍月怎么了?”帐中又冲出一个人。
  这神色憔悴,脸色苍白,眼中还有泪水盈盈未拭的女子,正是凝香。
  她一个小小侍女,不能发疯,不准失态,就连放声痛哭也不被允许,因为那会惊扰了,她正在服侍的尊贵的皇后娘娘。
  她只能咬牙忍着心中苦涩悲痛,守在楚韵如床前,无声地落泪。直到听到帐外苏良和赵仪的大叫,一时情急,什么也顾不得地冲了出来。
  萧逸脸色微沉:“你忘了你的本份,还不去守着夫人。”
  凝香对着萧逸重重跪了下去:“王爷,奴婢守在夫人身旁,也帮不上忙,是奴婢失职,但是侍月出了事,求王爷救救她吧!”
  苏良也急着说:“是啊!她可能只是想去打捞公子的……”
  他声音一涩:“人头,才失足的,王爷,你快叫人打捞她。”
  其实不等萧逸吩咐,齐云龙早已走开和一些正在靠近的军士说话,然后神色黯淡,对萧逸摇摇头:“王爷,今天夜风很疾,水流也急,侍月掉下水,并没有挣扎呼救。有士兵递长竹竿给她,她也不接。等到士兵发现不对,想跳下水时,她已经被卷走了。”
  赵仪和苏良没等听完,已经跳起来,向河边跑。
  凝香知道自己有照料楚韵如的责任,不敢轻离,只是对着萧逸磕头:“王爷,求你,救救她吧!”
  萧逸摇摇头,略有无奈:“凝香,我救不了她。”
  “不,不,侍月学过功夫,她会闭气吐纳,她不一定死的,现在还来得及,还可以救她,请王爷令全军搜索她,求求王爷,念在她服侍公子,尽心尽力……”
  “凝香,你还不明白,她不是落水伤身而死,而是心碎伤情而死。我救得了伤身之人,又如何救伤情之人?”
  凝香本来还在磕头哀求,闻得此言,想起一直以来,侍月对容若暗藏的情怀,不觉全身一僵,终于伏地大哭。
  明若离从黑暗中闪身出来,对萧逸点点头。
  萧逸淡淡留下一句:“继续打捞,除人头外,也要找到侍月。”
  然后,萧逸徐步踱入自己的主帐。帐中早跪了两三个人,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一个温婉的老妇,还有一个年少的女子。
  萧逸在主位坐下,慢慢问:“在宫里跟我出京的人里面,你们三个都服侍过皇上?”
  面白无须的太监道:“奴才曾经在皇上身边当值。”
  老妇颤身说:“皇上,奴婢曾做过皇上的乳娘。”
  小宫女颤做一团:“奴婢曾蒙皇上宠幸过。”
  她声音抖得不成调,明显是想起,当年被暴君蹂躏时的苦难。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皇上身体有何特征了。”
  “奴才知道。”
  “奴婢见过。”
  “奴婢也有一点印象。”
  萧逸眼中异色闪动,一字一顿地问:“那么,刚才看的那具尸体,与皇上的身体可有相同之处?”
  “那尸体左脚上有一处伤痕,奴才记得,皇上十二岁时,在宫中骑马,从马上跌下来,正是这里受了伤。”
  “你能确定?”
  “奴才能确定。当时跟随皇上的太监、侍卫全部被处死,其中就有奴才的亲哥哥,奴才到死都记得那个伤疤。”
  老妇道:“奴婢是皇上的乳母,皇上后背有一块青记,那尸体身上,也有。”
  萧逸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看向小宫女:“你呢?”
  小宫女抖做一团:“奴婢记得皇上胸口有一颗黑痣,那尸体身上也一样,位置大小,都一模一样。”
  萧逸无声地一叹,挥了挥手,三个人趴在地上,磕完了头,这才退了出去。
  明若离慢慢走近,低声说:“王爷,看来尸体并没有花样。”
  “一切先等人头打捞上来再说。”
  “是……”
  明若离沉默了一阵,终于忍不住低声问:“此事,可能公开?”
  “公开?楚王抛下国家,悄悄私游,京中的楚王只是替身?楚王在楚国大军面前,在我萧逸面前,被秦国人杀了?”
  明若离一凛,垂首道:“属下失言。”
  萧逸闭上眼,往后靠去:“楚国一切正常,皇上仍在京中,每月大朝,会见朝臣,每逢大典,照常出席。为防秦人狼子野心,楚国,必须加强军备,边境加防,以后,适当的时候,可以找到合适的理由和秦国开战。”
  明若离咬咬牙:“太后那边……”
  萧逸神色微微一动,却不说话。
  “太后那边,怎么说?事隔千里,太后会不会有所误会,王爷……”
  “你以为凤仪只是深宫之中无助女流吗?我有多少眼线,她也有多少眼线,不用我去说,这里的一切情形,此刻怕早已飞鸽传书到她手上了。对她,我若真有半点伪饰之词,徒然令人耻笑。”萧逸冷哂一声:“凤仪是什么人,岂是秦人可以轻易离间的,如今的秦王倒必须承受这样一个女人失子的愤怒了。”
  “既然此事不可张扬,那是否要封锁消息?军士们只知道公子是京城的贵人,不知身分,其他一些知道真相的,是不是需要……而且刚才那三个太监、宫女,身分卑微,无足轻重,是否要……”
  萧逸不置可否,只信手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
  明若离知道进退,再不说话,低头向外退去。
  他退到帐门处,却听得萧逸一声悠悠叹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不愿做,容若如果在,就一定会反对的事情了。”
  第十五集 生死断肠 第八章 孰疯孰醒
  侍月一直没有找到,但人头却终于还是在天明时捞上来了。
  人头已被水浸得发涨,面目一片模糊,根本看不出生前容颜。
  萧逸看了看,便挥了挥手,沉着脸下令拿出去,和尸体一起,金棺殓存。
  萧远也闻讯过来看过,然后铁青着脸,直接走到萧逸帐中,把所有闲人都赶出去后,盯着萧逸问:“我知道你找人查过尸体,结果如何?”
  萧逸看看他:“你到底是想他死,还是愿他生?”
  “你自己呢?”萧远半步不退地说:“他死了,再没有谁可以动摇你的地位,杀他的不是你,你也不必负不义之名,你心里是轻松还是高兴?”
  萧逸脸上渐渐露出疲态,慢慢地说:“我很难过。”
  萧远盯着他,半天,才轻轻道:“你说的,要是假话,我恭喜你,说谎的技术又进步了;你说的,要是真话,那么你就是被那个白痴传染了。”
  萧逸静静看着他:“那你呢?”
  萧远露出一丝苦笑:“很明显,靠近白痴的确有可能变笨的。”
  萧逸也笑了笑,很奇妙的,对这个多年来,总和他过不去,虽然兴不起大浪,却如蚊子般嗡嗡烦人的晚辈,竟也生起一点亲切之意来。
  萧远静静等了半天,见萧逸再不说话,再无表示,终于叹息一声:“看来,他是真的死了。”
  他回身,出帐去,对着浩浩苍天,长长吐出一口气。
  有人在身边轻轻低唤,萧远没有回头:“真不敢相信,那种稀奇古怪,从不按常理做事,总有层出不穷的诡计应付各种问题的怪物,竟然也会死。”
  柳非烟轻轻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过,你一直这样对萧逸不客气,他会不会害你?”
  “害我?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怕他,他是摄政王,我是亲王,位分相差不大,他总不能因为我不够恭敬这样的罪名杀了我。以他的本领,真要害我,我再恭顺也逃不了的,不如抬头挺胸活一回。而且……”萧远叹口气:“恨了他这么多年,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他或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讨厌,其实他以前有过很多杀我兄弟的机会的。他不肯把事做绝,我又何必……”
  他摇摇头,自嘲地笑出来:“真可笑,想必是和那白痴在一起时间长了,真笨成这样了。”
  柳非烟见不得这个总是恶形恶状,处处强势的男人,露出软弱之态,靠在他身上:“你要心里难过,就说出来吧!”
  萧远用力抱住她:“我不是个好人,我欺压百姓,凌辱朝臣。别人的生死,我全不放在心上,国家的兴亡,与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想保护我的亲人,我只想让我的兄弟安全地活下去。我要的不是皇位,不是权力,我其实只想要有人真心对我好,我也可以真心对他好。我可以全心为他打算,我可以为他和一切人为敌,我可以做尽所有十恶不赦的事,只为保全他。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叫那个白痴一声弟弟,他居然就死了。”
  他没有落泪,柳非烟却已哭得把他的衣衫都湿透了:“你不要难过,我会一直真心对你好,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不分开,你别难过了。”
  萧逸走出主帐,正好看到那相拥在一起的男女,他驻足凝望不语。
  几乎不能想像,那恶名满京城的诚王爷,会表现得这样悲伤软弱,为的,居然是他多年来一直视为眼中钉的皇帝。
  容若,那个胸无大志,看来没有本领,总是过于天真,想法过份美好的男人,或者真正拥有所有霸主奇才都没有的奇异力量吧!
  明若离快步走到他的身旁:“王爷,容夫人醒了。”
  萧逸脸上光彩一闪,举步就往楚韵如的帐篷走去。
  明若离又叫了一声:“王爷。”
  萧逸止步。
  明若离低声道:“夫人的情形不太对。”
  楚韵如哀伤欲绝不奇怪,楚韵如要是和侍月一样伤心欲狂也不奇怪。
  萧逸让名医准备好安神定心的汤药,安排了最温柔体贴的女子在楚韵如身边护卫,还调了四五个高手,以防止楚韵如在悲伤中,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可是楚韵如的表现,出乎萧逸,甚至所有人的预料。
  她没有哭,没有叫,安安静静地坐着,看到萧逸进来,就安静地站起来:“摄政王,容若找回来了吗?”
  萧逸心中一沉,脸上神色却丝毫不变,柔声道:“还没有。不过,你别急,必会找回来的。”
  楚韵如摇摇头:“他没回来,我怎么能不急,我要去找他。”说着就往外走。
  凝香忙强忍悲痛,拦住她:“夫人,你身子虚弱,还是好好休息。”
  “我哪里身子虚弱了,他还没有找回来,我怎么能休息。”楚韵如柳眉微蹙:“凝香,别人这么说,你怎么也这么说,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公子?”
  凝香再也忍不住,痛哭出来:“公子死了,夫人,公子已经死了。”
  萧逸脸色一沉,厉喝道:“凝香。”
  他知道,似楚韵如这种伤心至极,而逃避现实的人,一旦被当面点破,倍受打击,虽然有机会清醒过来,也同样有可能就此陷入疯生。
  凝香一个小小宫女,怎么敢拿皇后开玩笑。
  凝香哭倒在地:“王爷,你杀了我吧!我忍不住了,我受不了了,公子被害,夫人变成这样,我不如死了算了。”
  楚韵如伸手把凝香拉起来:“傻丫头,你哭什么,公子才没有死,他好好活着,在等着我,等我找他回来。”
  凝香泣不成声:“夫人……你……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你说他被那人一刀砍下了头对吗?”楚韵如令人意外地清醒,语气也出奇地平静:“但那不是他。”
  “什么?”凝香愕然。
  萧逸微一皱眉,却又不忍告诉她,有关派人验尸的事。
  “我知道,那不是他。死的,一定不会是他。”楚韵如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地说:“他说过,会等我,我说过,一定会找到他。所以,死的,一定不是他,他一定会等我。”
  她看着萧逸,目光如黑山白水般黑白分明:“我答应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找到他,让我去找他吧!”
  她容颜之美,倾城绝世,神色宁定,语气清婉,却是一往无前的坚决。
  萧逸一时竟说不出一个不字,迟疑了一下,才道:“好,不过,先让我们收集一下所有资料,分析一下情况,你才能知道,到哪里去找他。”
  “可是……”
  “你一个人的力量有限,让军队四处去找,也许消息来得更快,万一你走了,官兵却找到了他,怎么通知你呢?”萧逸声音柔和,像哄小孩儿。
  楚韵如却终是被他说动,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先等等,我去下令,加快搜查。”萧逸给了凝香一个小心服侍的暗示,就出了帐。
  齐云龙守在帐前,一等他出来,就上前道:“王爷,有客求见。”
  求见的人,青衣素服,却又清华绝世,腰间有剑鞘,鞘中却无剑,美丽容颜略有疲态,却不改眉眼间的安详,见了萧逸,欠身施了一礼。
  今日的她,是仗剑天下的绝世高手,再非楚京城中,娇柔守礼的小姐,对着楚国摄政王,也自神色如常,安然自若。
  萧逸也不以为意,点点头道:“董姑娘,我想我已经知道你师从何处了。”
  董嫣然淡淡笑道:“相信迷迭天,若专心要查某人的资料,天下没有查不出的事。”
  “你可是奉董大人之命,暗中保护容若?”
  “是。”
  “容若出事那天,你也在场,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思虑不够周全。我发觉苏侠舞也在暗中靠近,唯恐她不利于容公子,所以向她出手。苏侠舞有意引我离开,我本想藉机与她做个了断,让她再不能伤害公子,所以一路追去,可惜她武功高明,我无法速战速决。我们互斗了大半日,两败俱伤。我伤得太重,若不立刻疗伤调息,必会武功全废,只好先去水月庵休养。这几日官兵搜查时,已经到过水月庵,我也请官兵给王爷带过话。今日身体稍好,就赶来相见。”
  萧逸点点头:“苏侠舞也受了伤?”
  “是,而且,比我只重不轻。”
  “这么说,她也不能远离,必须立刻疗伤,短时间内,无法自由行动?”
  “不错。”
  萧逸沉声道:“官兵没有找到她。”
  这句话语气并不重,但份量却重得难以估量。
  身受重伤,不能远离的苏侠舞,只能在济州附近藏起来,可是官兵这样大规模地搜索,都无法发现她,这代表,官兵的搜索有漏洞。这漏洞是小得只溜出苏侠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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