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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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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的一声,一柄长剑从上空斜插下来,剑尖刚好撞在淮安王手中长剑的剑柄上,不偏不倚。
剑身受力下坠,淮安王不防,便让长剑脱了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人影从旁边冲了过来,横插进淮安王与千面之间,拦腰掠走了燕秋尔,还顺便捡回了方才掷出去的长剑。
不过瞬息之间,燕生便带着燕秋尔离开了淮安王与千面的攻击范围,揽着燕秋尔打了个圈,停在安全的地方,冷眼看着一脸惊诧的淮安王。
。。。
。。。
第109章 神秘淮安王
听了假骆时所言,千面也只是蹙眉,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似是费心思考了一阵,才开口对假骆时说道:“不要擅自改变主君的计划,哪怕是一个细节,若你非要用他,便先带他去见一见主君。”
假骆时转身看着千面,蹙眉道:“不过是一个完全在掌控之中的傀儡,何需特地叨扰主君?”
千面垂眼,冷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做不做是你的事情。这是主君交给你的任务,我只是个辅佐。”他是来辅助完成任务的,也是来监视面前这个人的。主君从不完全信任任何人。
原本还不太在意的假骆时听了千面的话之后也变得慎重起来。与他相比,千面在那个人的身边呆的时间更久,应该是比他更了解那个人吧?假骆时是觉得那人派给他任务,他只要完成即可,至于如何完成这个过程,也不必事事都向那个人禀报,可既然千面提醒了,那他还是慎重些好。
于是假骆时向千面问道:“主君现在何处?”
千面睨了假骆时一眼,道:“随我来。”
说完,千面就抬脚向巷子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重新吹响叶子,引着燕秋尔跟着他走。
假骆时站在原地盯着千面的背影看了会儿,然后才迈开脚步,跟上千面。
这位五郎君是他用来报复燕生的工具,可如今却是完全被千面掌控着,他是不是该夺回这个主导权?
唐硕与方耀都没有急着跟随,而是静静地伏在屋顶,等假骆时三人走出一段距离,才一跃而起,小心跟上。
“你怎么看?”方耀跃至唐硕身边,低声问道。
“能见到淮安王。”唐硕眉心微蹙。
今日出发之时,五郎君只说他的自投罗网兴许能让伏在暗处的唐硕和方耀探得假骆时的真实目的。可五郎君说话经常只说一半,如今他们即将前往淮安王所在一事,五郎君是否也预测到了?
方耀却轻哧一声,道:“若当真是淮安王,那是你说想见到就能见到的?”
若真如主君他们所说,淮安王有谋反之意,那他此时无皇命而入洛阳已是大逆不道之举,周围还不布上八百十的明卫暗卫护着,那是他们能随随便便跟着进去围观的吗?
唐硕一愣,转头看着方耀问道:“什么意思?”
方耀翻了个白眼,道:“呆会儿即使跟着去了,怕也只有五郎君能进入淮安王所在之处,你我二人得被挡在十万八千里之外。”
唐硕的脚步倏地顿住,大惊失色地看着方耀。
五郎君此时是被人操控的状态,怎么能让这样的五郎君一个人去见淮安王?若没有他二人在旁保护,五郎君可还能安然出来?他只急着要寻淮安王所在,倒是忘记了淮安王身边的守卫会是哪般模样了。
方耀跟着唐硕停下脚步,望着燕秋尔渐行渐远的方向,等着唐硕作出决定。他才不会给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呢,他现在看着五郎君不顺眼,可巴不得对方一去不回呢。
然而唐硕只沉思了片刻,就顺手从屋顶上捡起一颗小石子,然后匆匆跟上。
就在方耀为那颗石子的作用感到困惑时,唐硕突然扬手将那枚石子丢了出去,方耀的视线就紧跟着那颗石子,然后就看到那颗石子不偏不倚地砸中了燕秋尔的后脑勺。
燕秋尔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然后才在疼痛中逐渐恢复了意识。
燕秋尔想抬手摸摸被砸疼的后脑勺,顺便看看是谁砸他,可手还没抬起来,燕秋尔就先看见了轮子的轮子。
燕秋尔心神一凛,顾不得后脑勺的疼痛,默然地维持着脚步。偷偷抬眼左右看看,燕秋尔便确定了走在前面的两人的身份。只是他为何跟在假骆时的身后?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唐硕和方耀呢?
吹叶子的声音在耳边不停萦绕,吵得燕秋尔头疼得厉害,却也只能狠掐着自己的手心以防陷入神志不清的状况。
燕秋尔不敢有大动作,只能转着眼珠子四处打量,但可视范围有限,燕秋尔也看不到什么。
一颗小石子突然从一旁跃入视线,在地上滚了滚便停了下来。
石子?燕秋尔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周围的声响,却没有听到他们三人以外谁的脚步声。既然不是路人无意踢过来的,那这石子是唐硕丢过来的?
燕秋尔瞧瞧将手挪到身侧靠后的位置,微微动了动。燕秋尔手上的动作刚停下,就有第二颗石子跳过来。
确定唐硕就在身边,燕秋尔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燕秋尔竖起耳朵,本是想偷听假骆时跟那个随从的谈话,好从中找寻线索,可这两人竟是一路无话,就闷不吭声地并肩向前,就算是主仆之间,这气氛也太僵硬太不友好了吧?
燕秋尔无法,只得满腹疑虑地跟着这两个人,默默地记下沿途经过的地方。
假骆时二人这一路竟是走出了洛阳城,进入城郊一处山林,停在某间林中小屋前。
而此时,唐硕与方耀二人果如先前所预料的那般停在了山脚的位置。这山像是被人承包下来一般,从山脚一路向上全是暗卫,唐硕与方耀稍微再靠前一些就一准会被人发现,故而唐硕虽然担心,却不得不与方耀隐于山脚,等着燕秋尔归来。
“到了。”千面收起叶子,叩响了小屋的门。
脚步声在屋里响起,而后小屋的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跨过门槛走出,将假骆时、千面与燕秋尔三人从头到脚地细细打量一番,才冷声开口道:“带他们来做什么?”
男人这话是在问千面。
千面对着男人拱手一拜,恭声道:“张远有意改变主君先前计划,千面带人来向主君禀报。”
张远便是假骆时的真名。
“改?”男人的尾音轻轻高挑,听着似有几分不屑,“你要怎么改?”
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张远知道,这句话,是问他的。
于是张远一拱手,道:“主君吩咐远操控天岚国商界重要人士,同时准了远的复仇,远打算先操控燕家五郎君杀掉燕生,并取而代之,在商界放置一名傀儡。”
燕秋尔尽量做到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的模样,可听到张远说要杀了燕生,燕秋尔的眼神还是一紧,扣在掌心的指甲也因用力过猛而刺得更深。
“燕家五郎君?”随着张远的介绍,男人将视线转移到燕秋尔身上,“已在他体内种下蛊了?”
“是。”张远点头。
“他此刻已被你们夺取心神处于操控之中?”男人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听到这句话,燕秋尔的心中一紧,直觉大事不妙。
张远与千面亦是不知道男人这般询问是何用意,面面相觑之后,张远只能应一声是。
“是?两个蠢货!”男人冷笑一声,下一秒就拔出腰间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燕秋尔。
躲还是不躲?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燕秋尔猛地下蹲,后滑,滑出男人长剑的攻击范围之后便立刻弹起,转身就跑,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快。
男人二话不说,抬脚就追。
千面与张远一愣,赶忙慌慌张张地跟着追了出去。
与专业的武林人士相比,燕秋尔那点儿功夫当真是连三脚猫都算不上,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燕秋尔只能在山林中左突右闪,借助不规则的逃跑路线躲避抓捕,快速掠过山下某处的时候,燕秋尔急忙给差点儿冲出来的唐硕比了个手势,然后猛地就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见燕秋尔停下,追在他身后的三个人也纷纷停下,形成包围之势,将燕秋尔困在正中。
燕秋尔先发制人,冷声喝道:“不知三位何许人也?与我燕家又结了什么样的仇?”
张远与千面转头看向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而那男人有几分诧异地将还算镇定的燕秋尔重新打量一遍,转而向千面使了个眼色。
千面点点头,随手从一棵树上摘下片叶子,凑到嘴边吹响。
“啧!”燕秋尔咋舌,迅速从靴子里抽出防身用的匕首,干脆利落地划破了掌心,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见状,张远三人的表情都微微起了变化。
“停下。”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山林上空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千面三人登时打了个激灵,千面也立刻拿开了嘴边的叶子。
燕秋尔仰头向上,四下张望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你叫什么名字?”那声音再度响起。
燕秋尔微微蹙眉,朗声道:“阁下可曾习过礼数?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
“放肆!”带面具的男人一听到燕秋尔这大胆的反驳,立刻怒喝出声。
“别吵。”
依旧是那道清冷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男人瞬间变得乖顺,也让燕秋尔汗毛倒竖,握紧了手上的匕首。
没有人打扰了,那清冷的声音又再一次在上方响起:“在我面前,我的规矩便是礼数。”
燕秋尔嗤笑一声,道:“那可真是抱歉,阁下所谓的规矩鄙人未曾听闻,故而无法遵守,但不知者不罪,鄙人相信阁下的宽宏。”
“我对偷偷摸摸私自闯进地盘的人从来都不宽容。”
此人话音一落,燕秋尔就听到两声惊呼,一转头就见唐硕和方耀被人从藏身之处逼了出来。无法继续躲藏的两人迅速冲到燕秋尔身边,一左一右地护着。
燕秋尔抬眼瞄着上空,道:“鄙人并不认为洛阳城外的这座山是阁下的私有财产,也不认为我的同伴算是私闯,有人引路,又如何称得上私闯?”
。。。
。。。
第108章 自觉送上门
风和日丽,阳光灿烂,洛阳城南市某家酒肆的屋顶上,唐硕与方耀正相对而坐晒太阳。
方耀咔嚓咔嚓地啃着一个苹果,饶有兴趣地透过揭开瓦片后屋顶上的窟窿向下看去。
“这位五郎君的胆子倒是挺大的啊,这肚子里还有一只听敌人指挥的虫子呢,他竟然也敢到敌人的地盘上来?”方耀“咔嚓咔嚓”地将手上的苹果啃完,伸手又从随身的布袋里摸出一个。
方耀吃苹果的脆响扰得唐硕心烦,抬眼狠瞪方耀一眼,冷声道:“若是坏了五郎君的事,我就缝上你这张嘴!”
惊诧于唐硕发狠的语气,方耀微微一怔,赶忙将嘴里的苹果咽下,好奇地向唐硕问道:“我就奇了怪了,你们干吗这么护着这位五郎君啊?我都没见你们对大郎君和三郎君这么好。”
想起昨夜被燕生毫不客气地踢出闲居的事情,方耀就觉得不爽。以前回到帝府的时候,他都是住在闲居……旁边的观云阁的,可是昨天夜里主君不仅没让他进闲居,连观云阁都不让他进了!他还瞧见唐硕和肖娘几个也都是止步于闲居门口,可那五郎君却是轻轻松松地进去了,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这是终于出现了在主君心中比他们还重要的存在了?这怎么可以!
方耀越想越气,又泄愤似的狠咬了口苹果。
唐硕额角的青筋一凸,突然很想把这位碍事儿的伙伴从屋顶上踹下去!
唐硕与方耀的正下方,燕秋尔正自斟自酌,一边等着假骆时的到来,一边回想着昨夜的事情。
前世燕秋尔也有到帝府办过事,可却从未见过方耀,也没从燕生的口中听说过这个人。今早出发之后燕秋尔向唐硕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方耀是燕生放养在外的一个人,不参与燕家的生意,四处打探各种消息,却不传回,每年回帝府两次,向燕生汇报天岚国大江南北的变化,比如各处农田的收成,比如新踏入天岚国的外国商人。这些事情乍一听好像没什么用,却是燕生开拓新业的重要参考。
只不过燕秋尔觉得燕生只将方耀这人利用了两成,燕生以为方耀所探知的其他“琐事”与他无关,可实际上,那些消息若是用的恰当,会迅速提高燕家在整个天岚国的地位。不过燕生也无意让燕家涉入商界意外的领域,倒也无妨。让燕秋尔介意的另有其事。
燕家上下与燕生亲近的人燕秋尔都见过了。
燕老夫人虽疼爱燕生,可母子俩聚少离多,如今也说不上多亲近。燕寻是与燕生一起长大的,燕秋尔不知这两人年幼时是否亲近,只是现在燕寻对燕生的敬重多了些,故而肢体的距离便疏远了些。齐渊的心是与燕生亲近的,可师生之礼也让两人的相处没有那般随意。燕家的六位管事是众所周知最靠近燕生的,然而他们对燕生的敬畏心太重,在燕生面前,他们不敢造次。
燕秋尔原以为方耀该是与六位管事一样的,然而昨夜所见的情景却让燕秋尔知道这燕家上下,敢抱着燕生不撒手还一个劲儿撒泼耍赖的,除了他,竟还有个方耀,于是燕秋尔也有几分理解燕生的那句“他不是管事,只是个吃白食的。”是什么意思了。
燕秋尔自是知道燕生只当方耀是属下,会这般纵容多半是因着心中的愧疚。燕家之中,商队虽常年在外行走,可每一支商队都有固定的行商路线和活动范围,做得也都是大抵一成不变的事情。方耀也是在外行走的,可与商队相比,方耀却要辛苦得多。
方耀是独自一人行走在天岚国各处,没有既定路线,也没有燕生规定的任务,他只是循着消息的指向四处奔走,大到如常安城那般繁华的城市,小到听都没听说过的村落,只要打探到什么消息,他便要去查证,然后从那些真实的消息中筛选出对燕生有用的。
燕秋尔以为,这样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也不是为了谁都会去做的,兴许方耀这样做是因为对燕生的仰慕之心,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的别的情感。
暗叹一口气,燕秋尔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酒穿喉入腹,燕秋尔忍不住自嘲一笑。
不过就是突然冒出一个与燕生亲近过头的人,他竟还费心分析出这么些东西来,还是在这样等着被对手瓮中捉鳖的时候,真是不该。
燕秋尔摇头笑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个时辰之后,燕秋尔依旧独自在酒肆中,纵使已经放慢了喝酒的速度,燕秋尔的手边也已经有两个空坛了。
燕秋尔脸色微红,眉心紧蹙。难道是钩太直那鱼不愿意上钩?不应该啊。看对方先前频繁的动作,该是很想尽快控制住他。然而自那夜之后,对方若再想在帝府中下手已是不可能的,难得他离开帝府一个人出现在南市,那假骆时怎么可能没有行动?现在他是该继续留在这酒肆里等,还是该去到街上?
一想到街上不知何时就会出现假骆时特地为他布下的香囊,燕秋尔就有几分胆怯。思量半晌,燕秋尔小心地冲屋顶上打了个手势,而后便结了账,离开了酒肆。
注意到燕秋尔的手势,唐硕蹙眉,方耀略感惊讶。
“你们不是说给五郎君下蛊之人已经将那香藏入香囊散在洛阳城里了吗?”五郎君今天是非得要送上门去?方耀跟着唐硕在屋顶上跳跃,一刻不敢放松地盯着融入街市的燕秋尔。
给人做护卫最怕的就是被保护对象进入人群之中,若此刻被他保护的是主君也就罢了,他为何要为区区一个五郎君如此奔波?唐硕这小子不是只效忠于主君吗?做什么对这五郎君的事情如此上心?
心知方耀又要说燕秋尔的不是,唐硕便是连方耀的问题都没有回答,只专心地跟踪保护着燕秋尔。
不理人?方耀撇撇嘴,突然从房顶跳了下去,落在一处无人的小巷之中,而后快速地寻找路口,穿到燕秋尔所在的街道,啃着苹果不远不近地跟着燕秋尔。反正又没什么人认识他,更没人知道他与燕家的关系,他做什么要像大名鼎鼎的唐管事一样偷偷摸摸的?
眼角余光瞄见从街角突然跑出来的方耀,燕秋尔心中一惊,见方耀只是装作路人跟着他,燕秋尔才松了口气,转念一想,便将方耀的想法猜出几分。
走着走着,燕秋尔便瞧见前面不远处的街边有一家衣帽肆,几个女人正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若他自己不加快或者放慢脚步,那他就一定会与这几个人女人擦肩而过。燕秋尔只犹豫了一瞬,便保持着步速继续往前走。
风起,香飘,燕秋尔在与那几个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倏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
唐硕与方耀同时一惊,方耀扔掉手上只吃了一半的苹果,站在一个摊位前装作挑选商品的样子,时刻关注着燕秋尔的状况。
不一会儿,燕秋尔又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
唐硕和方耀蹙眉。燕秋尔现在是什么状态?□□控着?还是清醒着?
无法从燕秋尔的背影中获取更多的信息,两个人只能小心谨慎地跟着。一路从热闹的街市走到无人的小巷,方耀也不得不在中途跃上房顶,重新做起偷偷摸摸的事情。当燕秋尔在一条巷子里停住脚步时,唐硕与方耀也分别停在巷子两边的屋顶上。
看着小巷尽头坐在轮椅上的假骆时与吹着叶子的随从,唐硕眉心紧蹙,方耀则是一脸的惊讶。
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因为戴着骆时的□□而无法知晓其真实身份,可站在这人身边吹叶子的那人方耀却是认识的。如燕生与燕秋尔所料,那人是江湖中人,因易容术了得,素有千面的称号,更厉害的是此人不仅擅长易容术,更擅长模仿,只要是听过一遍的声音他都能模仿得出,若非有心警惕,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有这人在,也难怪五郎君身处帝府也会中招。虽说帝府的防卫也算得上是森严,可那防的都是外人,对自己人却都是信赖有加,只是没想到他们彼此之间的这份信任倒是被居心叵测之人好好地利用了一把!
方耀瞪着千面恨恨地磨牙。敢在帝府撒野,他定要他好看!
看着燕秋尔一动不动地站在面前,假骆时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日给那禾公子下蛊本是顺便,想着日后兴许用得上他,没成想在常安城里人尽皆知的新秀禾公子竟就是燕家五郎君。燕生那人还是如此奸诈。”假骆时从轮椅上站起来,信步走到燕秋尔面前,“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燕生那样的无情之人竟也会对别人好,瞧他对这五郎君在意得很,倒是合了我意。”
“别坏了主君的事。”千面看着假骆时的背影,似有不满地蹙眉。
假骆时轻笑一声,道:“主君派给我的任务是掌控商界要人,我若现在就杀了燕生,让这位五郎君取而代之,要掌控整个商界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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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吃白食的到
三月十七,帝府堂屋。
燕秋尔的身上罩着燕生的那件黑色大氅,垂着头静静地坐在燕生的身边,一边煮茶一边听着燕生与管事们议事。
自三日前的那夜与唐硕和肖娘谈论过蛊的事情之后,燕生便整日与他寸步不离,整个人紧张得绷紧着,不容许他从他的视线中离开片刻,也不容许唐硕和肖娘以外的任何人靠近他,他的日常起居大小诸事全都由燕生亲自打理,就算是这样,燕生还整日用狐疑的视线去打量唐硕和肖娘,搞得唐硕和肖娘也跟着紧张起来,生怕再被什么人钻了空子。
燕秋尔无法,只得随着燕生到堂屋来,不然燕生便是打算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燕齐去做。并非是不相信燕齐的能力,只是若燕生在闲居中闭门不出,燕家的大事小情也总是要有人到闲居去传达给燕生,那样的话倒是给了假骆时更多的空子钻。
燕生也如同之前两日一般一心二用,一边与管事们商议商联会的筹备工作,一边戒备着四周的每一个人。三日前对方乔装成齐渊的样子在燕秋尔的肩膀上沾了香粉,今日,对方会不会又乔装成其他什么人?
感受到燕生的草木皆兵,燕秋尔心疼了。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他太过自信,累得燕生整日担惊受怕。只是事到如今,他们只能继续。
暗叹一口气,燕秋尔趁着议事停顿的时间倒一杯茶,转身递到燕生面前,轻声道:“喝口茶吧。唐管事已经加强府中戒备了,你也与诸位管事们交代过了,这里都是自家人,不会有事的。”
燕生闻声转头,却也只给了燕秋尔一个敷衍的笑容,接过茶水,轻呷一口。
不会有事?他先前也是那样以为的,他以为这帝府里都是自己人,秋尔在这里便是最安全的,可结果呢?出过一次差错,还要他如何放心?
见燕生还是全神戒备的样子,燕秋尔也无法再说什么,只转头冲一众管事们颔首致歉,而后从唐硕那里要来杯子,一遍一遍地添水煮茶,直至每位管事的手中都捧上了一杯茶,燕秋尔才停了下来,只在小炉子上温着半壶茶。而这个过程中,燕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喝着茶,沉默地思考。
“那吃白食的还没到?”待手上的茶杯空了,燕生才开口向唐硕问道。
燕秋尔从燕生手上取回茶杯,再倒上一杯,又送了回去。
闻言,唐硕抬眼看了眼堂屋门外,沉声道:“回主君的话,尚且没有。”
燕生蹙眉,冷声道:“传令下去,就说燕家以后没有……”
“主君!别下令别下令!”“咚”的一声,一个人从屋顶上掉了下来,正落在堂屋门口。那人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就赶忙起身,踉跄着冲进堂屋,慌慌张张的样子更加重了他的狼狈,“属下方耀,拜见主君。”终于在燕生面前跪稳,那人便立刻恭敬地开口。
燕生冷眼看着方耀,不悦道:“怎么这么晚?”
晚?方耀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燕生。他可是要从西域雪山赶到洛阳城啊,若换成其他什么人可是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他只用了两日多,怎么能叫晚呢?
方耀这一抬头,燕秋尔才终于是能看清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的样貌了,看清之后不禁有几分惊讶。
按理说,燕生都已经二十七八了,能跟随他成为他的属下的人怎么也该有三十来岁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十来岁时就表现出惊人的心智而被燕生选中,可此时跪在燕生面前的这位方耀瞧着却极为年轻,燕秋尔估摸着方耀也只有十七八岁,与自己差不多高,怎么就成了燕生的属下了?
看出燕秋尔的疑惑,燕生嗤笑一声,对燕秋尔说道:“别被他的脸骗了,他已经三十有二了。”
三十二?就这张脸?!燕秋尔惊得连表情都僵住了,见方耀看过来,又赶忙扯开一抹友好的笑容,冲方耀点头道:“在下燕秋尔,见过方管事。”
“他不是管事,只是个吃白食的。”燕生嫌弃地看了一眼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方耀,而后对唐硕吩咐道,“唐硕,带他下去洗干净,顺便验明正身。”
“是,主君。”就猜到方耀差不多该到了,唐硕早就把沐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听到燕生所说,方耀立刻就站了起来,跟着唐硕往堂屋之后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道:“洗干净就洗干净,验明正身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还有谁会假扮我不成?这么长时间没见,主君的事儿更多了,是不是年龄大了啊?我说唐硕,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么久没见,你倒是一点儿没变啊,还跟个闷葫芦似的!我说你……”
一路跟着唐硕走出堂屋,方耀的嘴是一直都没停下,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堂屋里的每一个人听见。
燕秋尔一边听着方耀的念叨,一边注意着燕生与其他管事的反应,见燕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其他人虽都露出嫌弃的表情,可眼中不乏亲切的笑意。燕秋尔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暗自分析盘算起方耀的心性以及他在燕家的分量。
“散了吧,大郎,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了。”方耀回来了,燕生便只想立刻问清燕秋尔所中之蛊的事情,哪还有什么议事的心思?于是一挥手,便遣散众人。
燕秋尔微微蹙眉,深觉燕生这般因小失大的举动不妥,可他同样清楚燕生这三日里的忐忑,于是只仰脸带着歉意冲已经站起来的齐渊笑笑,而后拱手一拜,道:“有劳齐先生了。”
齐渊愣了愣,而后冲燕秋尔摆摆手,便与其他人一起离开堂屋。
待管事们都退出了堂屋,燕秋尔才对燕生说道:“人都已经回来了,你急什么?就这样遣了管事们,他们该如何想你?”
“与我何干?”他从不在意他的属下们如何想他,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就是会这样做,旁人作何想法又岂是他掌控的了的?“何况,他们的事情,没有我也能解决,还能比你的安危更重要?”
听了这话,燕秋尔心中感动,撇撇嘴,默不作声。
两人没等多久,方耀与唐硕便回到了堂屋。
一踏进门,方耀就惊呼出声道:“哎呀?人呢?这人都哪儿去了?难得我回来一趟,怎的也不等我?”
“等你做什么?”燕生冷眼瞪方耀一眼,“坐。有事问你。”
方耀表情一凛,快步走到燕生的一侧坐好,沉声道:“五郎君的事情,我已经从唐硕那里听说了,五郎君所中确实非毒是蛊,此蛊出自西南密林,极其微小,名为噬相,若是混于酒水之中,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那香严格来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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