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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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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这是在敷衍他?楚豫立刻不悦地沉了脸色,可才想开口训斥燕秋尔几句,后背就被人戳了一下,楚豫转头看了看坐在他身后的左宁,撇撇嘴,硬生生地扯出一抹笑意,对秦九说道:“九弟,你与五郎君相熟,你瞧他这模样变了没?”

    秦九咧嘴一笑,道:“秋尔是变了不少,似是长高了点儿,也黑了点儿,先前瞧着像是个小娘子,今儿一看倒是有点儿郎君的硬气了。”

    在皇帝与楚豫面前,秦九一直都将他与燕家的联系解释为他与燕秋尔交好,故而作为好友,他与燕秋尔说话不该拘礼。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楚豫赞同地点头,“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麻烦燕家主了。明日我会再与燕家主联络,今日便请恕我尚有要事在身无法相陪。”

    “草民惶恐。”燕生依旧是那不冷不热的语调,话音落,拜礼亦毕。

    楚豫起身,而后转头对要跟着起身的秦九说道:“九弟与五郎君许久未见,今日便与五郎君好好聊聊吧。”

    “当真?”秦九一脸惊讶地看着楚豫,而后那惊讶转为惊喜,“真的不用我去吗?”

    “不必。”楚豫微微一笑,便带着左宁快步离开。

    燕秋尔一直目送着楚豫,待楚豫走远,才凑到秦九耳边,低声问道:“他被什么附体了吗?”

    秦九眼神一闪,扶着燕秋尔一同起身,笑道:“秋尔,你我许久未见,我可有好些话要与你说呢。这洛阳城里哪家酒肆的酒好喝?走,我请你喝酒!”

    。。。

    。。。
第116章 蛊毒终得解
    燕秋尔与燕生两人正在浴桶里腻歪,闲居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紧随其后的是千无嚣张至极的声音。

    “燕秋尔,给我滚……噗!”

    不待千无把“滚出来”这三个字说完,燕秋尔就抄起浴桶边儿搭着的布巾甩了出去,那布巾不偏不倚,正好盖在千无的脸上。

    “出去!”

    千无本是要火的,可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燕秋尔不平稳的呼吸与哗啦啦的水声,于是千无撇撇嘴,识趣地收回那只还没有落地的脚,厚道地顺手关上闲居的门,还顺便扬声提醒一句道:“燕秋尔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进行房事。”

    燕秋尔额角的青筋一凸,突然很想跟千无干上一架。

    “不宜房事是怎么回事?”千无的一句话让燕生什么火都熄了,蹙着眉看着燕秋尔。

    “别听他胡说!”燕秋尔咋舌,两手在浴桶边儿一撑就跳了出来,“那庸医自个儿欲、求不满就见不得别人好!”

    他们已经连这种事情都讨论过了?燕生蹙眉,却也不忘欣赏燕秋尔出浴的样子,等燕秋尔穿戴到一半,燕生才从水中站起,准备收拾一下与燕秋尔一道出去。

    “你别去。”一听到声音,燕秋尔立刻转身对燕生说道。

    “为何?”燕生不解地看着燕秋尔。

    “唔……”燕秋尔撇撇嘴,突然勾住燕生的脖子偷了个香,“燕家主出浴的样子我一个人看就够了。”说完,燕秋尔将最后的腰带系好,与燕生打个招呼,便快步跑走。

    燕生眯着眼睛一直目送燕秋尔离开,直到燕秋尔关上了闲居的门阻了他的视线,燕生才坐回水里。

    不希望别人看到他出浴的样子?燕生轻笑一声,仰脸用手盖住了眼睛。解蛊,就算燕生从未见过,也多少听说过一些,而燕生所听说过的解蛊手段大多都伴随着乎寻常的疼痛,秋尔这是不想让他看见吧?

    过了一会儿,燕生还是从浴桶中跨出,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便向肖娘的院子走去。

    “我说,你的心上人是燕家主?”先一步往肖娘那里去的千无走到半路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怎么?有问题?”燕秋尔偏头看着千无。

    千无睨了燕秋尔一眼,道:“寻常我是不管人闲事的,但我瞧着你还顺眼才说的,依着你这样貌,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乏追求者吧?为什么非要选燕家主?”

    燕秋尔不解地问道:“燕家主怎么了?为何不能选他?”

    “他那年龄都能做你阿爹了,你跟他在一起那不铁定是一桩赔本买卖吗?亏你还是个商人。而且他燕家主是何身份?兴许他现在沉迷于你不觉有异,可若有朝一日他幡然醒悟,意识到了自己传承血脉的责任,那你怎么办?”

    燕秋尔仰脸微笑,道:“那千无为了你那师兄弃武从医,又招惹了这么多是非,千无觉得值得吗?若你师兄醒来之后却不接受你选择他人,你又当如何?”

    千无被问住,无法作答。

    燕秋尔也沉默了下去。没有什么值不值,因为做出决定的瞬间,就已经准备好心甘情愿地去承受那些不值得。就这一点来说,他跟千无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只不过他比千无幸运,因为他喜欢人刚好也喜欢他,故而不必多经曲折。

    “到了。”燕秋尔一如既往地在肖娘的院子门口停住,探头向里面张望,“肖娘在吗?”

    “在!”肖娘也是如往常一般,一听都燕秋尔的声音就冲了出来,“唐硕那厮早就来知会过,鬼医需要的药材我也都准备好了,五郎君里边请。”

    “唐硕是一直守在观云阁门口的那个?他怎么会知道我要什么?”千无背着手跟在燕秋尔身边,不知是出于谨慎还是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燕秋尔扭头看着千无,自得一笑:“身为燕家的管事,怎么可能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闻言千无却白了燕秋尔一眼,道:“又不是你的管事,你得意什么?”

    燕秋尔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狠狠瞪了千无一眼。

    在肖娘的引领下进入肖娘寻常不对外开放的药房,千无背着手四处打量一圈,而后就偏头对肖娘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啊?”肖娘一愣,一脸茫然地看着千无,而后再看看同样有些诧异的燕秋尔,眼神一转便笑着对千无说道,“我这药房疏于打理,有些乱,不若我留下来给鬼医打打下手?”

    千无鄙夷地将肖娘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冷哼道:“就你?不必了。我若要寻什么,靠闻的就可以了。”

    肖娘被千无的鄙夷气到了,若不是顾虑着燕秋尔身上的蛊未解,肖娘恨不能抄起身边的什么在千无的后脑上揍那么一下。

    肖娘咬牙切齿道:“鬼医,这里好歹也是我一个女儿家的地方,怎能留两个男人在这?”

    千无眉梢一挑,邪笑道:“所以这位娘子觉得你与两个男人共处一室倒是更好?”

    肖娘一愣,继而脸色一红,愤愤地瞪着千无。

    见肖娘落败,燕秋尔就拎着根人参走到千无身后,一扬手便用那人参在千无的后脑勺上抽了一下,道:“别为难肖娘,她得替外边的人盯着你。”

    “盯着我?”千无挑眉,“盯着我有用吗?万一把我吓着了,我手一抖,下错药了怎么办?”

    肖娘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燕秋尔又用人参揍了千无一下,道:“别吓唬人!要了我的命对你来说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千无哂笑道:“你对我有什么利?一害和百害不都是一样的吗?”

    将手上的人参塞进千无怀里,燕秋尔得意道:“留着我的命,便有人替你收集天下奇药,可若要了我的命,这天岚国最大的商家说不定就要断了你的药材来源了。”

    “黑心商人,仗势欺人!”千无怒道。

    燕秋尔莞尔一笑,耸耸肩道:“多谢夸奖。可以开始了吗?”

    “哼!脱了衣服,去床上等我!”狠瞪燕秋尔一眼,千无便四处寻找需要用到的药材,为解蛊做准备。

    燕秋尔则转身去走到药房里唯一一张简陋的床边,开始脱衣服。

    肖娘左看看右看看,凑到燕秋尔的身边低声道:“五郎君,这鬼医,信得过吗?”

    燕秋尔扭头看了看在挑选药材的千无,笑道:“我活着比死了更有利于达成他的目的。”

    从利益上来衡量吗?不知为何,当经商许久的肖娘从十五岁的燕秋尔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解释的时候,肖娘的心揪疼。

    说起来,燕家的几个郎君之中,似乎只有五郎君没有朋友,其余几个不管是温润的大郎君还是心机重的二郎君,不管是豪爽的三郎君还是寡言的四郎君,他们都有各自的知交好友,唯独五郎君,都已经十五了,也时常在外奔波,可似乎并没有谁能称得上是五郎君的朋友,五郎君与谁交往都似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鬼医还真的是第一个让五郎君放下礼数的人。

    肖娘一边接过燕秋尔脱下的衣服,一边暗中打量精心挑选药材的千无。

    千无被打量得不耐烦了,转头狠瞪肖娘一眼。

    一切准备就绪,千无便开始为燕秋尔解蛊。

    因为是头一次碰到的蛊,所以尽管具备一定的知识,千无也还是不确定解蛊方法。与燕秋尔在观云阁闭关的六天,两人一起想了不少办法,依着他这个内行人对蛊的了解以及燕秋尔这个外行人的大胆,两人最终决定采取引蛇出洞的办法。

    千无熬好药,端到了燕秋尔面前,有些紧张地说道:“我没有把握,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燕秋尔睨了千无一眼,从千无的手上接过药,笑道:“这天下,若你都不行,还有谁行?”话音落,燕秋尔便仰起头将那碗药喝了个干净。

    千无目不转睛地盯着燕秋尔看,生怕错过燕秋尔的任何一种反应,手上却忙着将自带的金针泡进另一种药汁里。肖娘更是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一口,两手交握,紧张地等待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燕秋尔额上的青筋突然尽数暴起,青的脸色看起来极为吓人。同一时间,燕秋尔身上出现一块不易被察觉的小小凸起。

    千无神情一凛,捏起一枚金针就扎进了那处凸起的下方,同时对燕秋尔低喝一声:“忍着!”

    金针上的药汁慢慢渗透进燕秋尔的身体,那一处凸起猛地一弹,而后飞移动起来。

    千无扬手一甩,几枚金针就依次扎进燕秋尔的身体里,护住了体内的重要器官,将那小小的凸起驱赶至手臂处,而后赶到手腕,又从医包里摸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利落地割开了燕秋尔的手腕。

    此时的燕秋尔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能感受到蛊虫的移动,可那只是有一点难受而已,他可以肯定他此时所要忍受的剧烈疼痛是绝对与那蛊虫没有关系的,这疼痛绝对是千无熬出的那副药所带来的效果。

    但此时千无正需要专心,燕秋尔便将欲脱口而出的咒骂都咽了回去。

    忍耐中的燕秋尔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何模样,专心致志的千无也不会在意燕秋尔此时的模样,唯有肖娘将周身由红转青青筋血管尽数暴起的燕秋尔看在眼里,看到最后竟是心疼得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跑出了药房。

    然而一出药房,肖娘就瞧见了站在药房窗外的燕生与唐硕。

    “主君……”

    “嘘——”燕生将手指竖于唇前,打断了肖娘的话,“别让他分心。”

    肖娘眼神一晃,便扫见燕生手下已经被捏得变了形的窗棂,眼眶一红,噤了声站到一旁。

    燕秋尔的运气极好,他与千无随便想出的方法竟真的管用,而且千无的反应快,手法精炼,驱出那只蛊虫也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虽然对于其余人来说,这一刻钟过得无比漫长。

    一刻钟之后,门外的燕生三人就只见燕秋尔身子一软,栽进了千无的怀里,燕生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从千无怀里抢过燕秋尔就怒吼一声道:“怎么回事?”

    千无被吓了一跳,而后耸耸肩,道:“燕秋尔已经没事了。你们该庆幸那下蛊之人给他下的是西南密宗的蛊,出自那里的蛊虽稀奇罕见,其用蛊之术却是最基本最简单的。当然,若是碰上了不懂密宗蛊毒的人,纵使简单也是解不了的。我能来算你们走运。哼!我等着你们的另一半蝉花。”

    看燕秋尔刚才好像很疼的样子,是不是药量下得重了?他要不要考虑再给燕秋尔配点儿其他药调理一下?怀着若有似无的愧疚心,千无大摇大摆地回了闲居。

    。。。

    。。。
第115章 傲娇的鬼医
    两日之后,鬼医终于从洛阳城外的山林走出,带着他的棺材进入了洛阳城,辅一踏进城门,就被燕家盯守的人给抓住,急忙火四地给领进了帝府。

    闻讯,燕生立刻带着燕秋尔去了前院堂屋。心焦两日的方耀与肖娘也紧跟着去了堂屋。

    待燕生牵着燕秋尔从堂屋的后门进入时,少年模样的鬼医千无正站在磨损严重的棺材旁,站如青松,一脸高傲。

    “主君。”见到燕生,袁旭两步上前,凑到燕生身边低声道,“鬼医非要将那棺材带在身边,属下们实在是……”

    “无妨。”燕生抬手阻了袁旭下边的话,领着燕秋尔坐上了主位,打量着鬼医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心中打鼓。这么年轻的人,医术会有多高?

    千无是听闻蝉花的消息之后便日夜兼程赶来洛阳的,虽然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可有人一次性出售十两蝉花对他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值得一试。只是千无没想到他前脚才踏进洛阳城城门,后脚就被人“客气”地领进了这处豪宅。

    千无暗自揣测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可对方口口声声说那蝉花就在这豪宅里,千无便安分地呆到现在,然而见到似是一家之主的人带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进门之后,千无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即冷哼一声,转身推着那放在板车上的棺材就要走。

    见人要走,唐硕等人当即慌了神,燕生诧异地挑眉,燕秋尔则似有所料般轻笑出声。

    “阁下这就要走?这蝉花阁下不要了?”燕秋尔伸手向后,肖娘会意,便将手上抱着的盒子递给了燕秋尔。

    燕生想了想,给唐硕使了个眼神,唐硕会意,对四周比了个手势,而后轻手轻脚地向堂屋门口移动。

    千无转身,冷冷地看着燕秋尔,嗤笑道:“阁下都快没命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

    “快没命了”这四个字从别人口中说出顶多是一种夸大其词,可若是从鬼医口中说出,就极具威胁性。燕生呼吸一滞,紧紧抓住燕秋尔的手。

    燕秋尔反握住燕生的手,递给燕生一个安抚性的温柔笑容,便又对鬼医说道:“我若对阁下无所求,又怎会耗费心力高价收购了天岚国内所能找到的所有蝉花?不过既然阁下不屑,我留着这蝉花也没什么用了。”

    燕秋尔话音一落,燕生便默契地向身边的袁旭要了火折子,而后不紧不慢地打开那装着蝉花的木盒,点燃火折子,将那微小却十分危险的小火苗悬在了那一盒子蝉花之上。

    “等一下!”余光瞄到那一抹橙黄,千无大惊,下意识地便出口阻拦,话出口之后,千无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这一阻挠,分明就是在告诉别人这蝉花对他来说有多重要,那么接下来,他便失去了主导权,多半只能任人宰割。千无死死地盯住那随时都会被火苗燎到的蝉花,最终还是懊恼地转身,正对着燕生与燕秋尔。

    “你说你们高价收购了天岚国内所有的蝉花?有多少?卖多少钱?”千无的左手搭在那棺材上来回摩挲,借此克制住脾气好与他面前的两人商谈。

    燕生这才收起火折子,重新扣上木盒,沉声道:“得到的不多,也就十两,不卖。”

    千无下巴一扬,道:“我从不替人医病,你们开价,我买。”

    燕生拿起那盒蝉花,转手交给肖娘,肖娘点头,立刻抱着那盒子窜回了后院。

    “喂!”

    蝉花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了,千无又急又怒,抬脚就要去追,却被房梁上跳下来的两个人拦住了去路,而后是“嘭嘭”两声巨响,堂屋的前门和后门都被关上了。

    千无大怒,瞪着燕生吼道:“你们别仗势欺人!我说不医,便是不医!”

    这就火了?燕秋尔轻笑一声,暗道这千无也是耿直之人。

    燕秋尔起身,不急不缓地走向千无,走到那棺材旁,伸手轻抚那表面凹凸不平甚至已经有些起刺的棺盖,轻声问道:“这便是你想要救醒之人?我能打开来看看吗?”

    “不行!”千无一惊,赶忙用两手按住棺盖,狠瞪着燕秋尔。

    燕秋尔撇撇嘴,便继续绕着那棺材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知这棺中之人是何种情形,竟需要十两蝉花来救。那蝉花可当真是个稀罕物,费了我们好大力气,才勉勉强强凑齐了十两,想来别处该是连一钱都剩不下了,谁要是再想寻得,怕是要等下一次采集之期了。下一次是什么时候?看看方不方便再收购一次,囤积起来再卖出去大概能赚到不少吧。”

    燕秋尔抬眼看着千无,笑得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可听到他这些话的千无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这个少年在威胁他!这是明显都不能再明显的威胁!

    “无耻!”千无经常与人动手打架,却甚少与人斗嘴吵架,论嘴上功夫可比燕秋尔差得远了。

    这就无耻了?燕秋尔对这过分夸张的评价感到好笑,看着千无道:“无耻吗?我是个商人,寻伺商机谋取利益何错之有?何况,我将难寻的蝉花集中于一处,便与寻求之人寻找收购,阁下难道不该夸我吗?难不成我要将买来的东西赠送与人才不算无耻?”

    千无狠狠瞪着燕秋尔,气急败坏道:“你活不到明年那个时候了!”

    燕秋尔轻笑一声,离开千无身边回走,轻声道:“那有如何?就算我活不过,我身边的人也能活到那个时候,我若将这既不损人又能利己的赚钱法子教与别人,难不成还会有人拒绝?”

    “你!”千无气到说不出话来。这些人以蝉花为饵算计了他,此时竟还理直气壮地威胁他?千无从出生起到现在的十几年间还真是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人!

    以往去别人家抢东西的时候,千无都是一个人去,并且是去得出其不意,故而不管有多少人围攻,准备充分的千无总是能安然逃脱。可今日,千无的身边有棺材,那棺材里躺着的是他最重要的人,并且这一次是别人给了他一个出其不意,暗自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守卫,千无自觉不能带着棺材全身而退,不然他早就不与这些人废话,直接打出去了!

    瞧着千无气到无言的样子,燕秋尔又笑了,强调一转,道:“瞧我,与一个外行人说这个做什么。阁下若是用不着这蝉花了,我们也不好强迫人,唐管事,打开门,让鬼医走。”

    “是。”唐硕瞄了气得抖的千无一眼,依着燕秋尔的话打开了堂屋的前门。

    门是开了,燕秋尔也放话让人走了,可燕生没同意啊,于是燕生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这堂屋例外的所有守卫依旧紧盯着千无的一举一动,只要千无敢动,这些人会立刻上前抢走那棺材。燕生相信,只要他们扣下这棺材,而后威逼利诱,这鬼医早晚会替燕秋尔诊治。

    为了燕秋尔的命,他就无耻一回又如何?

    走?对方所言句句都是在表明从今往后都不会给他机会得到蝉花,明抢又没有把握能够抢到,千无如何走得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为师兄解毒的方法,最重要的一味药就在眼前,他怎能弃之不顾?

    千无死盯着燕秋尔施施然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半晌之后才冷冷地开口道:“是谁要看诊?过来!”

    燕秋尔的脚步一顿,心知这是现在的鬼医最大的让步,便笑着转身,走了回去,将手递给了千无。

    千无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抓住燕秋尔的手,似是十分随便地替燕秋尔把了脉,转着眼珠子琢磨片刻,才斜了燕秋尔一眼,道:“去寻一种叫思冥的香便可。”

    香?这说的是先前假骆时用的那香?

    燕秋尔嘴角扬起,看着千无道:“我若想将这蛊虫养着,还引阁下来作甚?阁下若是只有这般水准,便是我高估了阁下,白费心力了。那蝉花我会如约赠与阁下,不送。”

    千无瞪眼。这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有几分失望又有几分懊悔的语气是在讽刺他学艺不精?这是在侮辱他!

    “你站住!”千无一把抓住燕秋尔的手臂,“我若这般收了你的蝉花,被旁人知晓要说我学艺不精徒有虚名了!”

    燕秋尔有些惊讶。这鬼医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是不能更差了,燕秋尔没想到他竟还在意这些。不过转念一想燕秋尔也觉得合乎情理。

    燕秋尔所听说的关于鬼医的传言,都说他原本就是练武奇才,以少年之龄打败过无数声名远扬的前辈,这样辉煌的战绩和身边人的吹捧想必会让千无生出一种高傲。他可以靠武力去抢,却绝不会偷,他可以当街给人灌下毒药,却从不背地里害人,他虽已是恶名昭彰,可他的天赋聪慧也是得世人认同的。

    然而此时此刻,这位高傲少年的实力却被外行人莫名其妙地鄙视了,出于自尊心,他绝不会允许别人小看了他。

    这样的心性倒是帮了燕秋尔大忙。

    燕秋尔拂开千无的手,冷淡道:“阁下放心,这本就是我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今后也不会与外人说,阁下的名声,不会更坏了。”

    “哼!声名皆是虚物,谁会在意?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能力!我是不会替你医治的,但是……但是我可以给你请来的人提点意见。”

    看着一副“快感激我吧”的表情的千无,燕秋尔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实在是不会应付这么傲娇的人。

    似是看出了燕秋尔的无语,燕生适时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就麻烦鬼医了,袁旭,去安排房间,让鬼医住到肖娘隔壁。”

    肖娘是谁?千无蹙眉。但不管是谁,这名字绝对不是眼前这位少年的,于是千无开口道:“不行,我要跟病人住在一起。”

    闻言,燕秋尔因为“病人”二字而心情莫名,燕生则因为“住在一起”这四个字冷了脸,知情的如唐硕之流则不知如何反应,他们深知这个要求会让燕生不悦,但也知道为了救燕秋尔的命,燕生会忍下任何不悦。

    燕秋尔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所谓的‘住在一起’是何种程度?”

    听到这个问题,千无突然眼神诡异地将燕秋尔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颇为不屑地说道:“你想多了,若是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我会吓得睡不着的,所以住在一个屋子里就可以了。”

    住在一个屋子?这已经够近的了。燕秋尔本来也是抵触与陌生人的亲密接触,故而此时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决定,只得看向燕生。

    燕生极为不愿,皱着眉问道:“不住在一起不能治?”

    千无轻哼一声,一副“你见识真少”的表情道:“他身上的蛊我只听说过,至今还未见过中蛊者,他是第一个,我若不清楚他中蛊症状为何,如何解蛊?”

    也就是说秋尔身上的蛊这位鬼医也是第一次见,尚且不知道解蛊之法?燕生的两条眉毛简直要拧到一起去了,半晌之后才松口道:“收拾观云阁。”

    “是。”袁旭应下,而后就转身离开堂屋。

    一切收拾妥当,燕秋尔便与千无和那口棺材一起住进了观云阁。

    房间里,千无坐在棺材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燕秋尔看。

    燕秋尔被看得十分不自在,只得开口问道:“阁下在看什么?”

    “在想我的蝉花呢?”

    “……”看着他的脸就能得到蝉花吗?敢情蝉花是长在他脸上的?燕秋尔起身行至门口,拉开房门。

    房门一开,唐硕便从上方不知何处跳了下来,落在燕秋尔面前。

    “呿!竟还让人在外边看守,我还能拐了这丑八怪偷跑吗?”

    燕秋尔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努力无视千无的毒舌,对唐硕说道:“劳烦唐管事去肖娘那儿将那蝉花寻来。”

    唐硕点点头,竟是用轻功去了肖娘那儿,然后不等燕秋尔回屋关上门,唐硕就已经回来了,那模样还真就是怕燕秋尔丢了。

    “肖娘说,需要什么药材就去她那儿取,她还在假期中。”

    燕秋尔心中一暖,微笑,道了谢便转身回屋。

    从最初的不在意到现在的主动关心,燕秋尔从未想过唐硕几人对他的态度会有这样的转变,这些关心燕秋尔都默默记下,待日后回报。

    “你的蝉花。”燕秋尔将那盒蝉花放在棺盖上,就又回到方才的地方坐下。

    见到那盒蝉花,千无一直绷着的表情总算是有所缓和,仔细分辨的话似还有不明显的笑意,然而打开那木盒之后,千无的表情又沉了下去:“怎么只有这点儿?”

    “……你猜?”燕秋尔扬起嘴角,给了千无一个皮笑肉不笑。

    千无斜燕秋尔一眼,冷哼道:“你们有求于我,替我集齐蝉花是应该的。不过就算没有你们,我也能集齐十两蝉花。”

    燕秋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嘴道:“是啊,我相信阁下能够集齐,只是不知道这集齐之日是在五年之后,还是在十年之后。”

    燕生与燕新堂有特殊的渠道和交情,最多软硬兼施便能得到蝉花,可千无乃是江湖人士,在商贾面前可没什么分量。

    千无气得磨牙,恶狠狠地对燕秋尔说道:“你就不怕我一不高兴再给你下个毒?”

    燕秋尔一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若是怕,就不会引你来了,我既然引你来了,便是相信你的能力和……呃……人品。”不过从他所听说的来看,这位鬼医还真是没什么人品可言。

    “哼!说好听的也没用!”

    燕秋尔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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