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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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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从龙鳞卫对佘煜胥动手后,青冥和苏靳寅等人根本就无法加入战局当中,仿佛那些翻滚的强大气流自动在外围形成了一道结界,这也让他们看清楚了,龙鳞卫真正实力的可怕之处。
他们不关心龙鳞卫和佘煜胥之间到底谁更胜一筹,无数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被佘煜胥困在胸前的顾惜若,看着她因受到气流波及而痛苦的表情,双目赤红起来,只恨不得将那些无视顾惜若性命的人千刀万剐。
就在佘煜胥纵身跃起,欲要从那守卫较弱的缺口突围。
不想,却被那龙鳞卫首领钻了空子,和另外一名龙鳞卫一起,使出浑身解数,砸出了一股浑厚强劲的掌风,就要袭向佘煜胥的后背。
他双眸猛地眯起,下意识就把怀中的顾惜若往前推,想要让她挡下这道浑厚霸道的掌风。
“王妃……”
青冥和苏靳寅齐齐惊呼,睚眦欲裂,喊得几近歇斯底里,恨不得化身为她,替她去遭受那份罪。
顾惜若苦笑了声,觉得这次是真要死了。
以她这羸弱的小身板,被这一掌砸中,死倒还是轻的,就怕死了都不留全尸。
她认命的闭上眼睛。
等死吧!
“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不甘心啊……”
幽幽叹息声很快就消失在嗡鸣声里,心思百转千回,却也不过是一瞬间,她没有看到,佘煜胥在看到她这副认命绝望的样子时,那微颤的嘴唇是有多苍白。
她只感觉自己的身子来了个天翻地覆的移位,脑袋晕沉沉的,仿佛有什么在耳旁炸开。
轰然一声响起时,天地似乎都跟着抖了几抖,像是回到了混沌初开的样子,巨大的轰炸后,便是长久的死寂。
她没敢睁开双眼,害怕自己死后,灵魂出窍漂浮到空中,却看到自己尸骨无存的那一刹那。
感觉到整个身子急速往下坠去,她觉得那应该是下地狱的感觉,耳旁似乎风声凛冽,刮过还引起一阵刺痛。
痛!
不是说,死了之后不会饿,也不会痛吗?
她提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随着风景在面前逐渐变得清晰,她欣喜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有最为真实的感官。
还活着!
这一认知,让她忍不住咧嘴轻笑。
这时,耳旁却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种咳,几乎要把整个肺部都给咳出来。
她疑惑的扭头看去,却发现佘煜胥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还留下一缕血痕,与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一种莫名的情绪占据了她的脑海,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已经与佘煜胥一起被龙鳞卫的掌风推送到了远处。
身后一声“主子”响起,便看到言畅飞到他们身旁,接过佘煜胥的身子,急速的往后坠落,不一会儿,脚跟着地,那股令人晕眩的漂浮感才缓缓沉淀下来。
“主子,您怎么样?”甫一落地,言畅就把顾惜若狠狠推开,她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可是没有人去理会她。
所有人都关切的围在佘煜胥身旁。
言畅将已经陷入昏迷中的佘煜胥抱直身子,冲着人群里喊道:“先生,你快来给主子看看吧。情况恐怕不妙啊!”
灰袍人立即走上前,先是给他诊脉,而后从怀中拿出一套银针,动作精准利落的扎在了他几处穴道上,又拿出几个大大的黑色药丸,让他吞下。
“怎么样?”言畅急急问道。
灰袍人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情况不是很好。主子本来就受了伤,内息有些不稳,兼之他体内的天极冰寒毒都未曾完全解除干净,根本就无法抵抗这样的内力轰击。要想完完全全恢复过来,怕是……”
后面的话,许是太过于残忍,他没有再说下去。
可言畅却从中读懂了他的意思,双眸睁得大而圆,支撑着佘煜胥的双肩都在剧烈的抖动着,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手背青筋突起,想到方才远远看到的那一幕,只觉整个心跳都要停止。
他指了指前方追杀过来的龙鳞卫,双瞳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疯狂残暴,大声吼道:“天字鹰号,不计任何代价,让龙鳞卫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话音刚落,一众黑衣人立即飞掠过去,与龙鳞卫进行生死搏斗。
今夜,注定要拼出个你死我活。
顾惜若单薄的身子抖了抖,别过脸,没有去看那所谓的厮杀。
但是,有人却看不得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但见言畅将披风披到了佘煜胥的身上,终于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整个人阴沉如幽冥厉鬼,只一眼,就能让她心神巨震。
她双手撑地,害怕的往后退去,却在这时,后背抵上了一把坚硬的利刃,逼得她退无可退。
她努力稳住心神,想着该如何解释清楚,却听言畅冷冷道:“把她带上。若是主子出了什么……就拿她的命为主子祭奠。”
语毕,言畅就背起佘煜胥,快步往前走去。
顾惜若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别人粗暴的提起,像只断了翅膀的蝶,在风中不停的晃动。
一群人潮水般退了下去,丝毫没有人去注意这场旷世绝伦的生死搏杀。
……
青冥和苏靳寅带着人,避开不死不休的龙鳞卫和天字鹰号,想要追上去救下顾惜若,却发现他们的速度根本就不能那些人相比,彼此之间的距离却被拉得越来越远。
“怎么办?”青冥拧着眉,已经没有了冷静。
苏靳寅也是无可奈何,尤其是在双方悬殊的实力时,寒意沁入骨髓,格外沮丧:“苏某也没有办法。为今之计,只能等谌王的命令了。”
他重重叹了声,拍了拍青冥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王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若是王爷问起此间诸事,我来跟他解释。”
青冥愤恨的甩头。
如果解释有用的话,就算要他解释一千一万遍,他都甘之如饴。
可关键是,此刻王妃受了重伤,还落在了东梁国太子的手里,他们不但不能把王妃保护好,还不能把王妃抢回来。
谁又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王妃?
苏靳寅淡淡扫了他一眼,回想起方才佘煜胥在千钧一发之间突然将谌王妃推开,自己去挡住了那大部分的真气,眸光里忽然闪烁着什么。
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清啸,青冥一听,猛地跳起,狂喜大叫:“来了。咱们要等的人到了。”
他是那么喜不自禁,以至于在看到苏靳寅冷凝的神色时,有片刻的怔愣,而后才想起,王妃已经落入魔爪之中,整个人又蔫了下去。
当看到那为首一人时,他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恨刚才为何不随着王妃而去。
只因为,那人不是谁,而是应该待在东梁国的自家王爷。
还没走近,段天谌就急急问道:“青冥,王妃在哪里?”
方才,晋海玄已经快要到达此处,却不知怎的,竟不知不觉的开启了布在小径尽头的阵法。
队伍中虽也有熟悉阵法的人,可要完完全全解开,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是以,一出阵,他就急急忙忙往这里赶来了。
可他环顾了下四周,却是都看到了什么?
满目疮痍,鲜血淋漓,一个真真实实的人间地狱?
青冥苦着脸,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眼见段天谌就要揪起青冥的衣襟冷冷质问,苏靳寅还是心有不忍,连忙开口:“苏某见过王爷。王爷请息怒。就在刚才,王妃被东梁国太子的人带走了。苏某与青侍卫及一众王府暗卫上前追击,奈何对方本事太大,并没有追上。”
他捏了捏手掌心的冷汗,硬着头皮禀报。
只是,在最后一个字音落地,他整个人就被拍了出去。
与他一起的,还有傻愣着尚未反应过来的青冥。
段天谌的目光犀利如刀,在他二人身上冷冷扫过,勃然大怒道:“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是。”青冥连忙擦掉唇角的血痕,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出来。
说到最后,他的怒气已经转移到了身后的龙鳞卫身上,二话不说就对着龙鳞卫出手,狠辣果决,不留任何余地。
若不是苏靳寅连连搬出了“谌王妃”这三个字,还不知道他会做出多少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王爷,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那些人的落脚之地,才能尽快把王妃救出来啊!”苏靳寅圈起手指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适时规劝道。
提到这个,段天谌猛地回神,指挥着谌王府的暗卫,在这深山丛林里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自始至终,段天谌都忽略了站在一旁神色尴尬的龙鳞卫。
最后,还是苏靳寅走上前去,朝他们拱了拱手:“诸位,此刻王爷情绪不是很稳定,若是哪里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诸位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那边,与诸位同伴生死相搏的,是东梁国太子手下的天字鹰号。苏某看着他们的本事也并不差,诸位还是先赶紧去帮一下忙吧!”
那龙鳞卫首领略带感激的回了一礼,便带着其他龙鳞卫冲上前。
有了他们的加入,天字鹰号很快就露出了败势。
可之前言畅曾经吩咐过,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把龙鳞卫消灭干净。
就算他们不敌,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一直战到最后一个天字鹰号的成员彻底倒下。
……
顾惜若被人提着后衣领,不仅呼吸不畅,整个感觉就是头重脚轻的。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感觉自己被人放了下来,改成被背在了背上,似乎又颠簸了好久,她才彻底被人放下来,仰躺着,昏睡了过去。
言畅将佘煜胥小心翼翼的放下来,又唤灰袍人入内,给他进行全身检查。
待看到胸前那一片青紫的痕迹时,他眸里的冰芒碎裂成雪,恨不得将那个女人和那些龙鳞卫粉身碎骨,以泄心头之恨。
许久后,灰袍人才彻底收针,抬起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先生,主子的具体情况如何?”言畅始终注意着他的神态变化,心里犹且抱着一些期待。
灰袍人看着他,又叹了口气,继而道:“苍帝手下的龙鳞卫果然是名不虚传的,主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至少都要休养上一两个月。就如方才我所说的,想要完完全全恢复过来,并非易事。不过,好在主子的底子好,在接下对方的掌风时,及时自己护住了心脉,五脏六腑倒是没有遭受太大的损伤。而且……”
“而且什么?”言畅急问。
“而且,主子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顿了顿,灰袍人又继续道,“主子的天极冰寒毒,一直都盘桓在胸口处,因着这一次,倒是能够彻底解去,以后也不必受寒毒的折磨了。待会儿,我去采些药材,你帮主子包扎一下外伤。”
言畅连忙点头,一路上凝聚在眉宇间的焦灼不安终于慢慢消散。
灰袍人又低声嘱咐了几句,想起那个被带回来的女子,忽而问:“言侍卫,我看着方才那个女子的情况似乎比主子的凶险很多。是否需要我去给她查看一下?”
言畅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冷笑着反问:“先生,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灰袍人挑眉,“是谁?”
“她是谌王妃。”
灰袍人脸上倏地布满了震惊之色,谌王妃他不是没见过,第一印象就是嚣张狂妄无法无天,可方才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怎么看都嚣张不起来啊!
“所以,先生还要去给她看看吗?”言畅唇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弧度,似乎听到顾惜若奄奄一息的消息,心中十分痛快似的,“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主子之所以会伤得那么重,完全是为了替谌王妃挡下的。你我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该清楚主子是个怎样的人,如今却出现了这样的反常,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灰袍人顿时默不作声,脸上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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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很想让他们相见的,可中途出了些意外,明天啊啊啊啊……明天一定可以的……相信我……嗯嗯,握拳……
☆、053 你我谈谈
灰袍人顿时默不作声,脸上阴晴不定。
片刻后,他才缓缓抬头,看向言畅,淡淡道:“言侍卫,主子是什么心思,我是不清楚,也不敢去窥探。但是,既然那个人是谌王妃,我觉得还是保证她的安全,才是最妥当的。你要知道,谌王可不是好惹的。如今主子还昏迷不醒,若是因此再惹怒了谌王,恐怕会雪上加霜。”
“难道咱们还怕了他?”言畅冷冷反问,对他这种长他人志气的行径很是不悦。
灰袍人却也不恼,自顾自的分析道:“咱们自然是不需要怕。可是,这里毕竟不是东梁国,若是谌王发怒,誓要与主子一决高下,那又该怎么办?”
言畅闻言,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似乎真的在考虑他的话。
灰袍人见状,垂眸掩住眼里的复杂之色,继续道:“言侍卫,请恕我直言。若是谌王真要对咱们动手,情况便是大大不妙了。且不说跟在他身边的龙鳞卫,便是玉子倾手中握着的岐城城驻军,也是值得格外提防的。”
言畅冷哼了声,没有反驳他的话。
今夜,他本来去了岐城之外,想要会会玉子倾,可人还没到那里,半路却被谌王府的暗卫拦截了下来。
对方人多势众,几番较量之下,他只能是放弃了其他的想法,直接退了回来。
这是他头一次没有完成主子的托付。
不是不觉得不甘。
可他也知道,谌王的确不是好惹的。
转念一想,主子身上的伤,皆是拜谌王妃那个女人所赐,他就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灰袍人看出他的犹豫,轻叹了声,“言侍卫,我去看看谌王妃。就算不可以治愈,但是至少要给她吊着一口气。可千万别把人弄死了。”
语毕,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沉稳的脚步声飘荡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宛如远古的钟声,不知道是为谁奏响的悲悼之乐,还是为谁传颂的救赎之声。
言畅怔怔的看着那道背影走入银色皎洁的月色中,恍若走入另一个未知的世界,所有心思浮沉漂游,找不到一处落脚点。
他回头,看着躺着的佘煜胥,眸光里划过一抹痛色。
……
灰袍人把完了脉象后,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顾惜若的嘴巴。
却在这时,不经意的一瞥,发现她已经缓缓睁开了眼,晶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透着说不出的虚弱和空茫。
灰袍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醒了?”
顾惜若眨了眨眼,默不作声,双眸逐渐恢复了光彩。
她咬了咬牙,艰难的扭动着脖子,仔细环顾了下所处的环境。
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处山洞里,四面皆是石壁,被打磨得光可鉴人。洞内没有任何的陈设,格外冷清凄凉。
她抿了抿唇,慢慢收回了视线,忽而问道:“你家主子死了没有?”
“还没有,倒是要让你失望了。”灰袍人掸了掸衣袍,在她旁边的石凳上落座,不冷不热道,“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从谌王妃身上倒是可以窥见一二。为了救你,我家主子好歹也受了重伤,难道你就不该感激一下?”
感激?
呵,她是该感激他,留下了这条命。
等到他日时机成熟,她定要狠狠的报了这今日之仇。
顾惜若欲要撑着身下的石床起身,奈何身子一动,痛感就如电流般快速袭遍全身,疼得她龇牙咧嘴,直起的上半身也猛地往后撞去,骨头似乎都要被撞碎了。
灰袍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等到她终于安分下来,放弃了挣扎之后,才讥诮道:“谌王妃,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若是哪根骨头碎裂了,你这辈子就只能这么躺着了。”
顾惜若冷哼了声,“惺惺作态。”
灰袍人讶异的看着她,半晌失笑,“谌王妃这一针见血的本事,还真是一如既往。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盼望着,你这双眼睛能够看事情看得模糊些?”
顾惜若紧抿起了双唇,浑身像是刺猬般竖起了尖刺,为他的言外之意而疑惑心惊,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亮晶晶的双眸止不住的审视着他。
普通的银色面具,遮住了所有的容颜,露在外面的眼睛透着一股清冷,偶有精光划过,彰显出此人的与众不同。
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语气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你可以走了。”
丝毫不掩饰的喜怒哀乐,绝对的嚣张!
灰袍人微微讶异,只是洞内光线太暗,教人无从发觉。
面对着如此明显的排斥,他却是一改之前的冷漠,就连话音里也可以窥出些许的愉悦,“谌王妃,你我谈谈。”
“不谈。”她可不认为,跟佘煜胥那变态之人的手下有什么好谈的。
灰袍人扭过头,警惕的看了看洞口的方向,忽而凑到顾惜若身旁,神秘兮兮道:“如果我要和谈谈,如何离开这里,你也不想听吗?”
顾惜若霍然回首,明亮的双眸紧紧锁住他的,四目相对,忽而道:“你确定,你没在做白日梦?”
灰袍人挑眉,但笑不语。
顾惜若本就不是个沉得住气儿的人,若是以往,指不定就上前揪起他的衣襟,恶狠狠的逼他开口。
可也不知道是否累了,对于他这样的卖关子,心头没来由的起了烦躁之意,闭上眼就语气不善道:“既然你不说,那就走吧。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很烦。不想惹怒了我,就赶紧给我滚!”
“谌王妃,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是一般的嚣张。”灰袍人忽然自喉咙间溢出一抹轻笑,仔细听来,却无一丝嘲讽之意。
顾惜若不语,半边脸颊贴在石床上,冰冷热粗糙的触觉触动着她的神经。
她紧握住双手,暗自苦笑不已。
如今的她,跟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有什么两样?
再提及这个“嚣张”,只会是莫大的讽刺。
“我家主子离开之后,救你的人也跟着到了。你或许还不知道,这次来救你的,并不是谌王安排的手下,而是他本人。”灰袍人掸了掸衣袍,姿态悠闲自得,待看到顾惜若霍然回首时,忽而顿了顿,双眸猛地一眯,下一刻,他就猛地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随意丢到了她的脸上,冷冷道,“谌王妃,若不是为着我家主子着想,不欲在这个时刻与谌王多加纠缠,我今日才不会好心救下你。你最好能够坚持活下来。否则死在了这里,也没有人会来给你收尸。”
顾惜若紧抿着唇,眼里迅猛涌起一抹愠色,刚想发怒,却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时,心中稍稍疑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暗自想着此人千万不要落到她手上,否则见一次就揍一次。
“啪”的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响起,她眼睁睁看着那小瓶子落下来,想要伸手挡住,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奈的忍受着小瓶子砸落的痛感。
等待着想象中的那股痛感,却发现似乎事情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
她微微眯开眼睛,迎着光线紧紧的盯着灰袍人,眼角余光在看到那大步走进来的人时,神色一僵,连忙背过身子,拒绝见到佘煜胥的任何手下。
她唇角溢出一抹沉重而无奈的叹息,身子直挺挺的躺着。身下石床冷硬粗糙,稍微动一下,细微的疼痛都会被无形的扩大。
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忽然想到上次被佘煜胥掳走,也是到了一处山洞里,心里不免有些无奈。
灰袍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直到身后那脚步声顿住,他才转过身,淡淡道:“言侍卫怎么来了?”
“主子醒过来了,要求见她。”言畅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两人,心不在焉道,“先生,你不是早就过来了吗?怎的如今还在?哦,对了,她的伤势如何?快死掉了吗?”
闻言,顾惜若忍不住愤恨咬牙。
泥煤的,你才快要死掉了。
你全家都快要死掉了。
灰袍人一脸为难的看他,低头斟酌了许久,方才缓缓道:“言侍卫,这恐怕不妥。谌王妃受了内伤,身子本来就很虚弱,此刻最需要做的,便是安心静养。若是四处移动,怕是会有危险。”
这话,半真半假,他说得倒也还算是自然。
言畅拧紧了眉头,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灰袍人以为他不信,连忙又道:“而且,主子刚醒过来,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根本就不宜操劳。依我看,这谌王妃根本就不是个好惹的,那张嘴更是刁钻蛮横,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主子,岂不是你我的过错?”
言畅意味不明的看着他,脑中却是飞快的思量着个中轻重。
就他对这个谌王妃的理解,心情不好时,的确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他倒是不关心她的死活,可本来就不赞成主子此举的心思,也越发浓重。
他垂眸,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闭着眼装睡的人,眼里划过一丝狠辣。
“既如此,那就让她休息着吧。”他要好好想想,这个女人的去留该如何决定。
说完,他就朝灰袍人颔首,一起走了出去。
顾惜若缓缓睁开眼,转过身,回想起方才灰袍人那别有意味的眼神,心思忽然开始活络起来。
眸光在地上的小瓶子上停留了会儿,她忽然艰难的撑着石床,挪下来,捡起那只小瓶子,慢慢的摩挲着,眸光微微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抿了抿唇,想起方才跌落在自己脸上的异常感觉,忽然拧开了那只小瓶子,试探性的朝着地上倒了倒,却是什么都没倒出来。
那人该不会是骗她吧?
可是没有理由!
她又用力的倒了倒,手中像是拿着一只空瓶子,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药,心下一恼,对着那石壁就狠狠砸了下去。
清脆的声响顿时响彻整个山洞,她泄气的跌坐在地上,不经意扫过那些碎片,双眸猛地一眯,慢腾腾的挪了过去,拨开那些碎片,将那纸条捡了起来。
许是里面的动静太大,洞口外守着的人连忙低喝了声,似乎要走进来查看一番。
顾惜若猛地起身,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处,磕到了石床的边缘,疼得整张脸都要扭曲起来,也顾不得太多,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快速的跑回到了石床上,背对着洞口的方向睡着。
那些守在洞口处的人走进来,做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以为她是心情不好,乱丢东西来发泄闷气,倒是也没多想,转身又走了回去。
直到那脚步声在耳旁消失了,顾惜若才动了动,忍着全身的酸痛,打开那张纸条,这一看之下,双眸蓦地涌起近乎狂喜的光芒,苍白的脸色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震惊而焕发出无限的光彩。
她摸了摸方才被磕碰到的膝盖,蜷着身子,咬着唇,无声而委屈的掉下了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得累了,缓缓闭上了眼,慢慢的有些恍惚。
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童年时小顾惜若骑在顾硚的肩头,那种璀璨明媚的笑容,绚烂而夺目,几乎可以将初升朝阳比下去。
然后,顾硚出征,小顾惜若数十年如一日的孤独等候,朱门玉户,九曲环廊,都成了她最不愿踏足的地方。
画面再流转过来,满室红色,烛火摇曳,盖头下她欣喜的笑着,等到的却是一青一黑的蒙面人,目露凶狠,在满目的大红色中,倍显狰狞。
她的胸脯忽然剧烈的起伏,仿佛溺水之人拼命的挣扎,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后,眼角忽然流下一道晶莹的痕迹。
她缓缓睁开了双眸,心中蓦地盛满了酸楚。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足够幸运的。有疼爱她的顾家爹爹和玉府诸人,还有不忍心她受任何委屈的段天谌。
她以为,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能够在这些人的宠爱中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
可到了这一刻,环顾着四周陌生而凄冷的环境,她才恍然大悟——
她所倚仗的,除了那些人的疼爱,并无其他。甚至,她连自己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遇到这些意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她想,她或许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不是无忧无虑,不是为所欲为,而是属于自己的强大,不源自任何人。
若说人生就像是未完待续的故事,每个人都希望在最艰难的时间里遇上最强大的人,窝在他身后默默的受宠,但故事的结局,女主往往撑起了自己的一片天空。
她希望她能做自己人生的掌舵者。
在未来的日子里。
……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洞口处照入一束亮光,将洞内的冷清驱散了许多。
顾惜若挣扎着起身,看着洞口射入的阳光,有片刻的晃神。
忽而,眼前一暗,一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她迎着光线看过去,却是昨日刚来过的言畅。
她下意识的紧绷起身子,戒备的看着他走近。
言畅对她这副模样很是不悦,嘲弄的看着她,半晌后,上前点住她的穴道,提起她的后衣领,像提破布似的,把她提了出去。
顾惜若动不得说不得,双眸晶亮如发狂的小兽,恨不得一口吃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一路上,两人皆走在山道上,偶有荆棘遍布,言畅似乎没有察觉,只是自顾自的走着他的路,却把顾惜若扎得腿脚发疼,无声的龇牙咧嘴,有苦说不出。
不多时,言畅终于停了下来,同时将手里的顾惜若放下来,解开了她的穴道。
下一刻,早已不堪重荷的顾惜若就直接跌在了地上。
------题外话------
这章有点乱,我捋捋,捋捋……还是万更写起来痛快,可是就是没时间……明天等我……嚯嚯……
☆、054 为何才来
下一刻,早已不堪重荷的顾惜若就直接跌在了地上。
不闻任何声响,仿佛那与地面进行“亲密接触”的,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是如棉絮般轻而飘渺之物,不见丝毫重量。
这些日子,顾惜若的身子本就虚弱不堪,尤其是在龙鳞卫和佘煜胥的对决中受了极重的内伤,身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明眼人看起来,竟与“骨瘦如柴”无甚区别。
言畅看着她,想到昔日那张扬肆意的女子,此刻就如云絮般软绵绵的趴伏在地上,脆弱得犹如易碎的瓷娃娃,眼里快速划过一丝复杂之色。
正犹豫着是否要将她提起来,继续往前走去,那若有似无的视线已经冷冷扫了过来,他心神一凛,连忙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想要搀扶起她。
顾惜若抬起头,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宽大而长满了厚茧,似乎其上每一个厚茧,都是他已经历人世沧桑的证明,忽而冷笑。
彼时,晨光柔和,透过枝桠,重重叠叠的染遍金辉,温暖,然而浸满了秋霜的冷意,宛如她此刻弧度完美却满带嘲讽的微笑。
那嘲讽,不知是为着他,还是为着她自己。
“谌王妃,主子已经久候多时,请您务必快点过去,否则……”言畅觉得,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足可以让他刮目相看。
犹记得,初见谌王妃时,她也是一身的狼狈。
可那时,她浑身透露着令人惊惧或嫉妒的张扬和嚣张,仿佛天下间的光芒尽数缩影于她的眉宇之间。
不管是谁,乍一看去,就算是心里有多沮丧多难受,也会为她所吸引感染,进而心情随着她的情绪而起伏不定。
如今,不过是短短的几天,她就变成了如此颓然陌生的模样,陌生得教人心里五味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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