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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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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朔存紧紧皱眉,心说你对谌王妃可真是了解。只是,有没有想过,此刻对她的偏袒,就是对谌王的另一种“帮助”?
“王爷,依臣看来,不管谌王妃是否迫不得已,此事于咱们都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啊!”他再三斟酌着,道,“若是能够借此机会,将这一切罪责都推到谌王身上,一切就会事半功倍了。”
段天昊闻言,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国舅爷,你的意思是,要本王去做那卑鄙无耻之人,不但无中生有,还颠倒是非黑白?又或者,你以为谌王和谌王妃无能到了任你摆布的地步,随便一件事儿就能给他们降罪?”
本来,听到他前半句话时,柳朔存心中颇是嗤之以鼻,只是后半句话飘入耳中,心神顿凛,原先所憧憬的完美未来也就被他那么搁下。
谌王的手段,他至今都颇为忌惮,至于谌王妃的胡搅蛮缠,他也是见识过的,如此一对夫妻组合,站到他面前,估计也会让他少活十几年。就算是要做什么事情,也都必须要从长计议。
刚才,他倒是大意了,竟忘记了对方是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脾性。
可思及这些日子以来,整个朝廷都处于段天昊和柳氏一族的掌控当中,又觉得段天昊此举甚是小心翼翼。如今谌王远在东梁国,苍帝又卧病于龙榻之上,据太医院的御医而言,身子亏损得厉害,想要完全恢复过来,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只要谌王一日没返京,苍京里还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他神思魂游到了天外,却又赶紧拉扯了回来,苦口婆心的规劝着:“王爷,您看,谌王和谌王妃到底远在千里之外,何时回京,还不得而知,这并不妨碍咱们提前部署!”
段天昊眸光微闪,顾左右而言他,“岐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为何还不见屹暝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提到此事,柳朔存眉间的褶皱又加深了几分,自然而然的跟随着他的思路走下去,重重叹了一口气。
当初段天昊提议,让他儿子去找那个人,使对方助其一臂之力时,他就不是很赞同。此刻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后,他心头蓦地咯噔一声,想到眸中可能,忍不住提气惊呼:“王爷,您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段天昊摇了摇头,唇角溢出了一抹无奈的叹息声。
柳朔存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谌王妃和他那个儿子向来不对盘,若是真的正面对上了,谁胜谁负,可就说不定了。以谌王妃那样蛮横嚣张的处事手段,看哪个人不顺眼,恐怕会直接给那人难堪,甚至出手重些,会直接灭了那个人的。
段天昊时刻注意着他的神色变化,此刻见他终于不再将注意力集中在顾惜若身上,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温和有礼道:“国舅爷也累了,还是先回去吧。若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
柳朔存就等着他这句话,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几句,就足下生风的走了出去。
偏殿内,烛火曈曈,晚风徐徐,将铺在长案上的黄色锦缎吹拂起一道清冽的弧度,他慢慢坐回到桌案后,从一堆堆叠整齐的奏折,抽出一本普通的,白玉的指尖留恋的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尤其是在那三个字上反复摩挲着,神情格外温和。
约莫一盏茶后,殿外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其间似乎有金属碰撞,眨眼之间就停在了偏殿门外。
他眸光微闪,食指留恋的轻抚了下,才将那本折子轻放到那些堆叠的折子当中,起身走了出去,看到一身御林军服的苏启亮时,神色淡淡,漫不经心道:“什么事儿?”
苏启亮抬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王爷,御林军的编制已经结束,此刻正候在上书房外的广场上等候着您。您是否要去看看?”
自从苍帝病倒后,柳朔存又开始着手重查之前的“迷迭香”案件,找出了所谓的“证据”,证明了柳朔旻和苏启亮的清白。
后来,段天昊以安抚被冤枉朝臣为由,重新将苏启亮任命为御林军统领,而柳朔存也官复原职,似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梦里,那两个官员不幸坐了牢,梦醒之后,就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为此,朝廷中的其他大臣没少上书进谏。虽说,苍帝将朝堂大事交到了段天昊手上,可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弄权用事者,有苍帝在一日,朝廷官员的任职终归是要遵循苍帝的旨意。可每次一提及这个话题,不是被段天昊七拐八弯的反驳回去,就是被柳朔存等人暗中警告,甚至是时候处理掉。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敢出言触犯段天昊等人的逆鳞了。
此次,恰逢段天谌南下的最佳时机,苍京朝堂局势尽在段天昊都掌握之中,皇宫里的第一道屏障——御林军,自然也成为他的倚仗和筹码,整顿编制之余,更多的是亲临指挥。
段天昊朝苏启亮微微颔首,抬步走了出去。
他知道,以他那个六哥的本事,绝对不会放任他在苍京呼风唤雨的。
那么,他如今必须要放手一搏,在对方没回到苍京之前,将苍京的所有局面都掌握在手中,甚至是——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很多人都在等着那一天,他也在,等着。
上书房外,早已站满了人,在看到段天昊走出来时,连忙伏地跪拜,红色缨枪整齐划一的摆放在身旁,在檐下宫灯的照耀下,那金属枪头还反射出较强的亮光,聚集在一起,几乎成了人间如练月华,清冽森冷,愈显此刻气氛之冷肃。
段天昊眸色深沉的俯瞰而过,一道道身影恭敬的趴伏在脚下,胸腔中不期然的升腾起一股睥睨天下的巍峨之感,仿佛看到了君临天下的那一日——
他身着明黄色龙袍,高高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玉阶之下三跪九叩向他参拜的臣子,听着他们响彻整个大殿的洪亮恭祝声,全身飘飘然的,恍惚站在了万万人之上。
在他身旁,只站着苏启亮,可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最想陪伴在他身侧的人,不是苏紫烟,而是那个心心念念的张狂女子。
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在如此正式严肃的场合中,想到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努力的甩甩头,他又重新扫视了下,待没发现任何异常时,才递给苏启亮一记眼色,看着苏启亮走到那些御林军前,振臂一挥,不紊不乱的指挥起那些人,向他展示起他们的操练。
段天昊看得心不在焉,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此刻那些御林军的喊声和动作到底有多引人非议,而上书房前的这一场动静,又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
张公公甩着拂尘,快步跑入了寝宫中。
龙榻上,苍帝正仰头喝下一碗药,缠绵病榻之久,使得他脸色也变得格外苍白,那一份虚弱淡化了他浑然天成的威严与气势。看到张公公喘着气儿跑进来,不悦叱道:“张允,何事如此惊慌?”
张公公抹了一把汗,初秋的晚风吹入殿中,隐约带了点凉意,他抖了抖衣袖,尽量声线平稳道:“启禀皇上,尧王爷在上书房外集齐了御林军,声势浩大,都快要……”
苍帝闻言,手中的瓷碗猛地摔碎到地上,碎片遍洒在地,偶有一片飞到张公公的腿脚之上,便是一阵细细麻麻的疼痛。
“动静很大?”苍帝身子靠在背后明黄柔软的迎枕上,即便脸色苍白,依旧掩藏不住棱角中透露出来的凌厉和刚毅。
张公公心神巨凛,忙不迭应是。末了,还试探的看着他,道:“皇上,您就不管管吗?”
苍帝冷哼了声,脸上却是带着难以名状的笑意,“管什么?朕现在连这张床都下不了,还如何去管?”
他是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如此觊觎他的位置。不过,这些日子缠绵病榻,他也想明白了很多,对那个位置所持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可这不代表着,他就能够允许段天昊所做的一切。
张公公见他日渐消瘦下去,想到这些日子段天昊的随侍,再忆及远离苍京的段天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自顾自的低喃道:“若是谌王爷在就好了……”
声音不大,可苍帝还是听到了,眯起了眼睛,半晌后光芒自那狭长的眼缝里迸射出来,脸上竟然隐隐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很快就回来的,朕在这里等着他!”
……
待段天昊检查完毕,又对苏启亮好一番吩咐之后,他才挥退了那些御林军,重新回到了上书房的偏殿里。
正要处理其他的事务,忽然听到外面一声高唱,一个略显肥胖的人就大步走了进来,头兀自低垂着,单膝跪地,“微臣见过王爷。”
段天昊将一封书信扔了过去,沉着声道:“起来吧。章勤,本王命你带着本王的亲笔书信,前往西北,立即接掌下那三十多万大军。”
章勤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犹豫,“王爷,之前皇上可是派人去接掌了的。微臣就算要过去,只怕也做不了什么啊!”
“嗯?你的意思是,你做不到,还要本王去帮你想办法做到了?”段天昊斜睨着他,露出少有的凛色,“若是什么都由本王来做,又要你做什么?”
章勤终究是被他震慑到了,嘴唇蠕动了两下,便绷着身子退了下去。
只是,他刚走出去,一人影就飘身落下,手里捧着一封书信,恭敬的呈递到段天昊的面前,“王爷,自东梁国传来的书信,本来是传给皇上的,可是被属下等人中途截下了。”
段天昊猛地抬头接过,在看到其中的内容时,眉头紧紧皱起,片刻后,才拂袖走出。
“吩咐下去,本王现在就去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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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卡文,我以为我能够万更的,后来发现对自己高估了。唉,亲们,等我爆发吧。
☆、046 谁为良婿
玉府。
玉烬拿着一封信,朝着府内的书房快步走去。
当远远看到从窗口处透出来的亮光时,他眉心一皱,脚下加快了速度,推开门,身影迅速的掩在雕花大门之后。
墨香氤氲淡雅,一呼一吸之间,钻入了肺腑中,顿觉一日里所有疲惫随之消散,头脑变得无比理智和清晰,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彼时,玉老先生正伏案提笔,听到脚步声就抬头看过去,眼神深若古井无波无澜,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走入而停下手中的动作。
玉烬眸光顿时暗了下来,有些无可奈何道:“父亲,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居然还在忙着?有什么事儿,明早不能再继续处理吗?”
玉老先生手下动作不停,头也不抬的反问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里?”
“若若从岐城捎来了书信,我刚拿到手,就直接奔向此处了。”玉烬扬了扬手中火漆密封的书信,大步走到案前,隔着长案看去,却见铺陈在玉老先生面前的白纸上写满了字,密密麻麻的,隐约还能窥见其中的几分神韵。
他眼里划过一丝好奇,不解道:“父亲,您这是在给谁回信?”
“还能有谁?”玉老先生呵呵一笑,将手中的笔轻轻搁在墨砚边缘,吹干了纸上的书信,便轻轻折叠好,放入了古雅的信封当中,动作轻柔,如待珍宝,“若若前阵子给咱们的信,我不是还没回吗?估计那丫头就该等急了。我若是不回,还指不定她会气成何种模样呢!”
他也就只有这一个外孙女,可不能因为一封信而把小姑娘给惹火了。否则,只怕将来都没有安宁之日了。
玉烬不禁抿唇一笑,想到顾惜若那个暴躁的脾气,还真有可能会这么做,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哭笑不得。
哪个大家闺秀不是以善解人意为豪的?
偏生那个小姑娘就看不上这些“优秀品质”,还说什么追求本心自由自在,她是自由自在了,他们却颇受束缚头疼不已。
能够教出这样的女儿,他那个妹夫也算是足够厉害。
玉老先生也跟着笑了起来,接过他递过来的信,眉目柔和的看了看,却在掠过上面的内容时,双眸猛地眯起,神色也跟着紧绷起来。
玉烬瞅着他眉宇紧揪,心里不禁咯噔一声,知道事情估计不妙,连忙急道:“父亲,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你自己看看。”玉老先生递了过去,食指在桌上划了个圈便重重点下。
突兀而略重的声音响起,玉烬已经频频皱眉了。
看完一遍,他犹自不相信,反复翻着那张薄薄的纸,直到确认不会再生出什么花儿来,整个人神情复杂变幻,抖着信纸就怒道:“父亲,谌王这是什么意思?之前,若若来信时还说,她去岐城支援子倾,对付柳屹暝等人了,为此还冒着风险将放火烧林,引来苍京诸多文人墨客的诛伐之笔。谌王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处境,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
还动了东梁国的公主,并闹到了苍京里,简直是——荒谬!
许是此次消息太过于震惊,他拿着信纸的手都微微颤抖着,一向宽和待人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若是段天昊就站在面前,指不定他还会不顾身份上前,狠狠的质问一番。
玉老先生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神色里蕴满高深莫测。
但见他伸手接过玉烬手里的薄纸,又反复看了好几遍,若有所思道:“能够将此事传出来,估计不会是假的。那么,细想之下,也就只有两种可能:不是谌王喜新厌旧,就是其中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你可曾注意到这封信的字迹,看起来根本就不是若若的。”
语毕,他就从案上的诸多公文书籍中,抽出上次顾惜若的书信,直接摊在了玉烬的面前。
玉烬大略扫过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纸,不知怎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再看向玉老先生时,眼里满是疑惑不解。
察觉出他的异常,玉老先生也不急着给他解释,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那萦绕在周身的沉稳大气。
烛火透过青色灯罩满室挥洒,洒在他的双袖之中,印在他微皱的眉宇间,最后绵延成一汪清泉,透露着世人少有的通透和明澈,恍若世间一切皆成斑驳之影,落入他的眸色当中,也免不了被洞穿的命运。
多年的儒士身份,造就的,不仅仅是名满天下的大师,而是风尘滚滚中的宽容和慈悯。
玉烬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将不断上涌的复杂情绪刻意压制,脑中飞快的旋转着,仔细捋清残存在心中的疑惑不解。
他宁愿相信,其中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也不愿意去查证谌王是否拈花惹草欠下了这一笔风流债。
可不管原因如何,受到伤害的,始终都是他们的亲人,尤其是在这个人多口杂的苍京里,在这个特殊关键的时刻中,掀起舆论大波,于他们都是莫大的灾难。
“父亲,”他暗自思忖了会儿,神色凝重道,“依儿子看来,唯有知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才能够进一步做出准确的判断。咱们是否需要立即派人去岐城,问问子倾是何种情况。”
不想,玉老先生却是格外果断坚决的否决,“我让你看清楚那信上的字迹,你以为我只是兴致所至?在我看来,这封信上所讲的内容,估计还没传到若若耳朵里呢!”
玉烬大惊,满脸的不可思议。
玉老先生暗自瞪了他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字迹不同,说明这个人只是以他那个外孙女的名头来递送的,并非是她本人。说不定,这个人还是她身边最为器重之人。
他相信,这个主意肯定不是顾惜若出的。
若是顾惜若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估计早就抛下岐城的事务,风风火火的跑到东梁国,闹得两国皆知了。可在这样的时刻,那人直接把信递到苍京玉府他们的手里,究竟是何目的?
“之前给你送信的人,可有看清楚?是谌王府的暗卫,还是其他什么人?”他起身,在书房里来回不停的踱步,一面思考着,一面问道。
玉烬点了点头,似是有些为难,“来送信的人,与上次的人装束无二。父亲,您是在担心,有人将此事提前告知咱们,是想要警告什么吗?”
玉老先生微微颔首。
此前,尧王爷暗中推波助澜,将玉府推到了世人面前,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会都被无限放大。此次的事情,若是真的,万一传了出去,说不定碧梧书院的那些人就会拿玉府的声名做威胁,想要以舆论压力来逼迫他们表态,从而让谌王收下那个东梁国公主。
这样的算盘,还真是打得够响。
很显然,经他这么一提醒,玉烬也想到了这个层面上。想到背后之人的险恶用心,他颇是义愤填膺:“父亲,您可知道,究竟是谁如此奸诈,竟会拿此事来做要挟?”
玉老先生摇摇头,他从未离开苍京,根本就不知道东梁国那边发生了什么,如何又能知道?
玉烬见他不语,眉头也跟着紧紧揪了起来,不解道:“父亲,可需要给若若提个醒,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不!”不想,玉老先生却是猛地打断他的话,回头看他时,眼里甚至还带着一丝警告,“以若若那个性子,若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指不定会闹出怎样的风波来。况且,此事并非小事,宫里还没传出确切的消息,咱们还是静观其变为好。若是贸贸然失了分寸,说不定会把局面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玉烬闻言,连忙谨记于心,只是脸上却挂满了担忧,显然是被这样的消息吓得不轻气得不轻。
他低头暗自思忖了会儿,淡淡道:“父亲,不如给子倾传个话,让他看着若若些,以免发生什么意外。那孩子也极为稳重,又与若若关系不错,想必能够说上一些话的。您看如何?”
玉老先生顿觉言之有理,重新坐回到桌案后,提笔疾书,不一会儿就重新写成了一封信,与之前写好的那封一起,递交给了府内的暗卫。
两人互相对视了眼,皆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的无奈。
他们都很清楚,今日既然有人敢将此事传到他们耳中,他日必然就会传到皇宫里,到时候,以谌王赴东梁国和解谈判的尴尬身份,指不定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事情终归是掩盖不住的。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预想好所有的后果之后,静观其变。
处理完此间诸事,玉烬和玉老先生相携着走出书房,迎面跑来府内的管家,甫一看到这两人,双瞳里顿时爆发出无限的惊喜,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去,行礼问道:“奴才见过老先生,大爷。”
玉府中人,除了玉子倾在朝廷任职,包括玉烬在内的其他人,皆是布衣之身。管家这番称呼,不过是随了书院学子的习惯罢了。
玉老先生眸光微闪,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捋着胡须道:“管家,这么晚了,怎的跑到书房来了?”
“回老先生,府上刚来了一位贵客,”管家道,“此刻正候在花厅里,您二位是否需要去看看?”
玉老先生和玉烬互相对看了下,直觉事情不妙,忙不迭问道:“来者何人?”
“尧王爷。”
……
玉老先生踏入花厅中,挥退了厅内伺候的下人,朝着正背对着他欣赏墙上水墨画的人拱了拱手,沉吟着道:“老夫见过尧王爷。”
段天昊转过身,这段日子长居高位的人上人之感,令他举手投足间平添了几分尊贵威势,快走几步上前,扶起玉老先生,笑道:“玉老先生不必多礼。本王深夜冒昧打扰,还请老先生勿要见怪。”
说着,他就率先坐了下来,同样抬手,指向一旁的位置。
玉老先生心怀疑惑,看他如此怡然自得,心头随即升腾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甫一落座,就开口询问:“不知尧王爷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段天昊笑了,温和醇厚的笑容,在花厅内的灯火中暖如煦日,令人见之即望烦忧。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轻搁在桌面上,修长双指轻推至玉老先生的面前,挑眉轻笑,“这是今夜本王收到的消息,老先生可以看看。看完之后,咱们再说其他的。”
玉老先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虽没拆开来看,心中却已有几分确定,可为了不将那份惶然不安表现得过于明显,手指一捻,还是状若镇定的接过看起来。
其上内容,与方才那封信上的,没有什么不同。可他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番,只因那字迹竟也无甚区别,细看之下,倒是可以窥出那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心思百转千回,却也不过一瞬间,他看罢放下,沉着声问道:“王爷想要说什么?”
毕竟摸不准段天昊的来意,他只能是选择了较为保守的一种问话。
不过,如此镇定如斯的反应,却还是让段天昊有些惊讶,摇头轻笑着,满堂灯火也无法掩饰他温润如玉的容光,“本王还以为,以老先生对自己外孙女的爱护,在看到这样的书信时,该义愤填膺的。不曾想,本王竟是错估了。瞧老先生如此镇定,本王都忍不住要替远在岐城的顾大小姐感到伤悲了。”
玉老先生对他的话,并不置可否,只是在听到最后他对顾惜若的称呼时,眸光里悄然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暗芒,看着段天昊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打量。
段天昊也不恼怒,在他满含审视的目光下,身子一个后仰,便靠在了椅背上,一派轻松自然,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玉老先生垂下眼睑,不再试图从中查找出任何的端倪,眼前这人不说,他倒也十分识趣的没有再问。
许是觉得这样的气氛营造得足够了,段天昊敛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意味不明的看着玉老先生,正色道:“老先生,这样的事情,本王听了很是惊诧。想来,顾大小姐若是知道了,只怕会做出更为惊世骇俗的举动来。您一心为她,难道就不该对此表个什么态吗?像六哥那样的人,心中只有权势和地位,南下之行中,顾大小姐几次遇险,足可说明他并不能护她周全。六哥不堪为良婿,您难道没察觉?”
到了此刻,玉老先生再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这大半辈子就要白活了。只是,想到那种可能,他还是忍不住心惊,重新审视着他,笑得不动声色,“尧王爷严重了。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老夫可以介入的?堪不堪为良婿,老夫说了不算,您说了不算,要谌王妃说了,才算!再者,您说谌王不配,那么谁配?您吗?”
段天昊双眸冷然一眯,尽管对方的话说得十分明白,也是符合他的心思,可乍一听来,还是觉得格外不舒服,挑眉便冷冷问道:“老先生觉得,那是本王不配了?”
------题外话------
我真傻,真的,我早知道今日事情多,一定要提前存稿发布的。可昨夜眨眼就忘了这回事儿,以至于错过了今日的准时发布时间,直到中午休息,登录后台我才发现,原来我没传文呢!呜呜呜~跪求原谅~果然啊,二货作者表示无法解释了……
☆、047 给你机会
“老先生觉得,那是本王不配了?”
他的声音淡如拂面微风,听不出喜怒,不知怎的,玉老先生却觉得胸口隐隐发闷,似乎被这样无形的威压给镇住了。
玉老先生暗暗心惊,思及前阵子见到段天昊时,还未曾从他身上窥出分毫凛冽迫人的威势,不成想,这才数日不见,眼前此人萦绕在周身的气势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竟与那与生俱来的天子之势隐隐相似。
看来,权势的作用和影响,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
他隐隐有些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人如此热衷于权势与地位这两样东西了。果真是害人不浅啊!
可此刻谈论的问题,毕竟涉及到他外孙女的声誉和切身利益,不管段天昊打着怎样的如意算盘,都要在这样的早期阶段悉数拨乱。
否则,他不敢想象,若是将来无端惹来了事端,又会给旁人留下怎样的话柄。
“尧王爷,您这是在跟老夫开玩笑吧?”他捋了捋胡须,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面对着段天昊极其明显的施压和威迫,依旧稳坐泰山,“您乃人中龙凤,这道理,普天之下又有谁不懂得?只有您挑选世间花儿的份儿,哪里需要如此自贬身份?更何况,您这对象,确实也问错了,老夫的外孙女终究是您的六嫂,‘配不配’这三个字,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更不是你我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段天昊眸光暗沉,双瞳里似是布满风雨前夕翻滚腾掠的乌云,阴寒冷沉,一眼望进去,恍若被吸入其中,几近窒息。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静静的盯着玉老先生,半晌后,忽而哑然失笑,“老先生,方才那封信,你也看过了,多少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若是四处传播出来,且不说亓云帝等人是否会善罢甘休,便是传回苍京,让父皇知道了,除了让本王的六哥承担起这份责任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余地。到时候,以东梁国映雪公主的身份,插足六哥和顾大小姐的感情,也是迟早的事情。想必,那样的局面,也不会是你想要看到的吧?”
玉老先生自然分得清轻重,也知晓此话并非是危言耸听。可且不说谌王是否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就算是做了,似乎也轮不到眼前这个人来插手的。
他很好奇,段天昊究竟是出于何种心思,才跟他说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话。
难道不知道,如此不伦之想,一旦让人知道,肯定会给旁人留下话柄,而他本身累及多年的声誉,或会因此毁于一旦吗?
“玉老先生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说。”段天昊何等精明,自然看出了他神色间的踟躇不安,温润浅笑着,淡化了此前刻意释放出来的威严和气势,“本王既然敢当面与你提起此事,心中自然是想得十分透彻的。”
你想得透彻,却不曾拨开云雾,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最真实的模样。玉老先生忖道。
不过,就算段天昊没这么说,该问的还是要问的,“请恕老夫直言,王爷为何会有如此想法?是突发奇想,还是……老夫记得,当初大婚时,您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老夫这个外孙女摆脱的,现如今又是何意思?”
段天昊神色微怔,对比起当初和现在的自己,忽然有些恍惚。
不可否认,在大婚之后,他是为自己能够摆脱了粗鲁蛮横的顾惜若而感到无比庆幸的。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忽然从顾惜若身上发现了很多以前不曾发现的闪光点,甚至很多次都为这样的光芒而留恋不已。慢慢地,他违背了大婚错嫁的初衷,以至于到了今日竟在玉老先生面前做出了近乎荒谬的事情。
他想,如果早知道,有朝一日他会对那不屑一顾的顾惜若动心,他一定会顺其自然的应下那门亲事,对她一往情深。
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想过为何会有这样的情感变化。
可思来想去,却发现对那个人动了心,竟是找不到丝毫的理由。以前那些看似十分合情合理的原因,此刻也变得格外冠冕堂皇,别说拿出去讲给他人听,就是夜半时分独自品味,都觉得万分羞愧。
这样的话,他不能对玉老先生说,更无心让旁人亲眼见证自己的狼狈和懊恼。尤其是在触及玉老先生透彻洞明的眸光时,愈发觉得难堪,再说下去,也没了之前的好耐性。
“这是本王的私事,老先生问得太多了。今日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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