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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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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反悔,我绝对可以成全你!”
骆宇闻言,心里不禁咯噔一声,知道她真的生气了,连忙收敛起多余的思绪,略加思索,便沉声道:“启禀皇上,微臣的确可以证明,映雪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并非是王爷的。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他缓缓道来,声音低沉而略显缓慢,众人听来,却莫名能够感觉到他隐藏的痛楚。
他将之前曾经对顾惜若说过的话,没有遗漏的重复了一遍,唯独更换了事中的主角,也不再提起那个与段天谌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顾惜若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要保护佘映雪。
可惜啊……
她瞅了眼脸色一寸寸惨白下去的佘映雪,摇了摇头,想着骆宇这份好心,终究是要被辜负了。
就在这时,段天谌忽然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问道:“若若,这事儿,你是何时知道的?”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是如何让骆宇说出这些隐秘的事儿的。不过,看她之前鬼鬼祟祟的模样,还是没有贸贸然就问出来。
既然是她为他做的事儿,他就需要尊重她的决定。若是她想说出来,纵然不问,也会知道真相的。
顾惜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瘪了瘪嘴,同样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下一瞬,却见段天谌瞳孔一缩,薄唇也紧紧抿了起来,看着骆宇的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警惕。
“你也不必担忧太多。此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只需看着结果了。”顾惜若宽慰的拍拍他的手,浅笑着道,“说起来,骆宇也算是厚道了。在关键时刻,能够将这个消息说出来。否则,你我还不知道要瞎忙到什么时候呢!”
段天谌心神不在这上面,只胡乱点了点头,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又觉得有些看不清了,“若若,那照你所说,骆宇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关系,而你也答应了他,为何还需要来此一举?”
他用眼神比划了下骆宇,“可是又有什么原因?”
眼见瞒不了他,顾惜若也叹了口气,凑过去,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小纸条,恰巧就是当初她呕吐时,青擎拿过来的“紧要事情”。
段天谌展开一看,手背霎时青筋突起,隐隐有雷霆发怒之势……
------题外话------
本来想今天结束这事儿,直接进入新的一卷的。可是明天要出差,某梧还要准备很多东西,紧赶慢赶,还是只赶到了这里。嗷嗷嗷,要死了,某梧争取在这几天内把这一卷结了,到时进入新的一卷后,很多事情就会明朗起来了。
☆、147 毫无关系
“段某人,你没事吧?”顾惜若时刻注意着段天谌的动静,看到他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一颗心也跟着惴惴不安,扯了扯他的袍袖,面露担忧之色。
眼角余光轻轻他手里的纸条,眸光倏地深邃起来,暗自思忖了片刻,她才小心翼翼道:“段某人,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在接到这张纸条时,我已经想好了最基本的应对之策。纵然这过程中出现了些许的偏差,可我相信,目前这样的局面,应该是最合适的。”
或许,临时起意的决定,并非最好的,可在当时的处境下,她却认为是最好的。
若是不出意外,她完全可以从佘煜霖和东梁国朝臣的手中抢下佘映雪,并借此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与此同时,也算是兑现了她对骆宇的承诺,更在充分考虑苍帝的心思下,将苍帝在意的事情一并定了下来。
如此,也算是一举三得!
若这都不算是最好的决定,她只能说叹息无奈了。
听出她言辞中的不确定,段天谌微微一怔,稍加思索,便也清楚此种不确定从何而来。
心中倍感欣慰之时,他紧绷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不动声色的将那张纸条折好,随之收到袍袖里,笑着宽慰她,“若若,我没事。乍一看到这样的消息,任谁都会觉得惊讶,甚至是无法接受。说起来,这还真是多亏你急中生智,想出了这般巧妙的方法。至于骆宇……”
他微微侧脸,状若无意的瞥了眼静跪在地的大红身影,深邃如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颇有些漫不经心,“算起来,这也是他的劫数。此间事了,他想要去哪里,就让他去哪里吧。”
见他没有责怪,顾惜若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也算是对他这句话的应答。
原本,她也已经打算好了。等此事一了,佘煜霖携东梁国使臣离开苍京,而佘映雪却被留了下来,她就不再理会骆宇的私人事情。可仔细说来,毕竟是关乎段天谌的大事,不经过他的同意,她便私自做出这样的决定,多少都有些顾忌。
如今看来,却是她多想了。
意识到这一点,一直盘桓在她心头的担忧和不安立即消散,但见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紧紧握住身旁之人的手,再不愿意松开。
段天昊抬头,恰好瞧见他二人互相对视的画面,男的柔情脉脉,女的巧笑嫣然,宛若世间最般配的山水墨画,平静中透着一股难得的温馨,光是看着,都让人心中舒畅平静。
他袖中的手不由得蜷了蜷,只觉这样明妍而温馨的画面倍觉刺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却也无人能够看出他眼里的落寞。
苍帝端坐高位,淡淡扫了眼他们,最后视线还是落在骆宇的身上,不怒自威的脸上布满寒霜,“骆宇,你可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骆宇微怔,下意识就看向佘映雪,却接到她满含怨恨的目光,乖乖将视线收了回来,宛若斗败的公鸡,低垂着头,小声回道:“启禀皇上,微臣很清楚,自己刚才在说些什么。”
正因为清楚,此刻在看到佘映雪如此痛苦的表情时,他心痛如绞。
对佘映雪的心思,从数年前就开始了。终究是自己喜欢的人,但凡是没有百分之百的必要,他也不会做出这样伤害她的事情。
局面之所以会僵持到这个地步,除了他的执迷不悟之外,更多的是他太过痴心妄想了。若是早在当初就认清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及早断了这一种念头,并在发生了那件不堪之事后,阻止住她的“胡作非为”,或许事情也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可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终究是不能重来!
“既然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想过其中的后果?”苍帝对他的反应略显不满,微微皱眉,冷声叱道,“纵然你对映雪公主心存爱慕,也不该行此猥亵之事,更不该将此事推到谌王的头上。如果朕要追究此间责任,你纵然百死亦难辞其咎。”
佘煜霖早已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刻听到苍帝隐约有避重就轻、欲要将此事推到骆宇身上的嫌疑,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危机感,很快却又被无穷无尽的怒火所取代,当即冷冷笑道:“苍帝,你这是什么意思?骆宇对七妹妹做了此等天理不容之事,导致她看尽世人白眼,受尽世间屈辱,丢掉了一身清白,难道不该被处以极刑吗?据你方才所言,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想要将他的过错一带而过,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东梁国的公主?今日这事儿,若是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纵然冒着与苍朝撕破脸皮的风险,本皇子也要向天下人讨一个说法!”
说到激动处,他竟蹭地站起来,义愤填膺的指着骆宇,态度强硬,竟是前所未有。
苍帝紧紧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当即不客气道:“三皇子,朕已经说得很清楚,一定会给东梁国的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如此做派,不觉得太蛮不讲理了么?”
“是呀是呀,本妃以为,本妃足够蛮不讲理了。可今日算是长见识了。”偏生,这个时候,顾惜若也开始捣乱,如玉般白皙的食指慢慢绕着鬓边垂落的发丝,眸光中光芒斜曳,似乎轻轻易易就能将人的心魂摄住,“三皇子这架势,粗犷无比,竟与街上那些泼妇不相上下啊!哦,对了,眉毛再上挑一点,双手就叉在腰间,肯定就更像了。”
她仿佛说上了瘾,一瞬间,浑身上下竟像是充满了无限的魔力,说到起劲儿处,双手竟不可自抑的挥舞起来,活脱脱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捣蛋鬼。
佘煜霖被她这么一抢白,脸上依次划过五彩纷呈的颜色,想要找出最有利的反驳言辞,奈何搜肠刮肚,都没能从良好的皇室教养里搜出丁点的词汇。
到了最后,竟也只能恨恨的瞪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顾惜若不知道被杀了多少次。
对于此种情况,偏殿内的其他人并不置可否。以顾惜若这跳脱而古灵精怪的个性,要想捉弄一个人,那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有些话,他们不适合当面说,却可以从顾惜若的嘴中说出来,而且不会引起佘煜霖的猜疑。
争辩了许久,许是知道辩不过顾惜若那张颠倒黑白是非的嘴,他也及时从中抽身,朝苍帝意思性的拱拱手,口气强硬道:“苍帝,本皇子不欲与你多辩解,可今日却要等出一个结果。若是苍帝还顾念着我东梁国亓云帝的面子,请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最满意的答复。否则,不止本黄子不会善罢甘休,就是苍朝南部边境的百姓也会颇受影响。其中轻重,想必苍帝是可以理解的吧!”
话已至此,佘煜霖也大大方方的甩出手中的底牌,等待苍帝的进一步决策。
他知道,若是再与苍帝绕圈子,这件事儿肯定不会有解决的时候。如此开诚布公,于他们而言,反倒是最好的方式。
苍帝眼里划过一丝小小的诧异,本以为这个佘煜霖也是个人物,能够在他的“太极拳”下稳坐泰山,看来,他终究是高估了此人的能耐。
比起他的两个儿子,终究是逊色了好多。转念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他这两个儿子皆是人中龙凤,世间能与之相比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唯一能相比的,也就只有东梁国的太子佘煜胥了。
心神恍惚也不过一瞬间,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骆宇,又看了看默然已久的佘映雪,思忖了会儿,便直截了当道:“三皇子,依朕看来,此事只能私下里解决,却不宜大肆张扬。否则,映雪公主的颜面也并不好看。不如这样吧,朕特意给骆宇一道恩旨,为他和映雪公主赐婚,使得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看如何?”
如何?
佘煜霖冷嗤一声,终于看清楚了苍帝的意图。他之前猜想的,并没有错。看来,苍帝根本就在敷衍他们,并不欲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索性,他也没有痴心妄想,此刻听到这样的决断,倒也能够平静应对。
他冷冷笑了一声,正欲开口反驳,却见眼前一道身影闪过,“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就响在耳畔。他登时看向身侧,却见骆宇的脸颊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而佘映雪却还嫌不够,扬起手又扇了一巴掌下去。
刹那间,骆宇本来妖孽无比的脸庞红肿了起来,隐约还渗透出一丝丝的血丝,可想而知,刚才那两巴掌的力道到底有多大。
众人都被佘映雪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呆了,幸亏顾惜若反应比较快,当即勒令宫人道:“都愣着干什么?映雪公主情绪失常,还不赶紧将她制住?若是闹出了人命,那还得了?”
殿内伺候的宫人像是才反应过来,纷纷冲上前,想要将佘映雪制服。
不想,骆宇却突然大声道:“王妃,请您手下留情。此事,本就是微臣有错在先,如今得了映雪公主这样的惩罚,也算是罪有应得。微臣求您,不要再插手此事了。”
“骆宇,你……”顾惜若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了解此事的真相,对骆宇自动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的行为,也持着一种较为复杂而矛盾的态度——既感激他站出来,为段天谌洗清了污垢,又对他此份近乎痴狂的爱恋而心怀可惜。
说起来,其中最无辜最痛苦的人,莫过于骆宇了。
他似乎没有什么错,却要承担了那么多本就不属于他的罪责,到头来,也不过是得了一句心酸的话——所爱非人。
当然,如果这都算是一种错,那……
她也无可奈何。
抿了抿唇,她重又看向佘映雪,却觉她发髻微乱,几绺青丝胡乱垂落在鬓边,摇摇摆摆,衬着头上繁复的珠宝头饰,说不出的繁乱压抑。她的情绪有些异常,仿佛陷入了某种偏执之中,刚才的那两巴掌扇得她整个身形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着往后退去,给人一种随时会跌倒不起的错觉。
生怕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顾惜若双手撑着椅子把手欲要起身,却被段天谌阻止。不解回头,却听他淡淡道:“若若,这本是他二人的事儿,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你为骆宇做到这个份儿上,也足够了。”
顾惜若抿了抿唇,又回头去看脸颊红肿的骆宇,不知为何,她竟从中看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痛楚中隐约还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放松,好像恕罪后的如释重负一般。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再去理会他二人的事儿,当即挥退了围上来欲要擒住佘映雪的宫人,安然坐在椅子上。
见没有人再阻拦,佘映雪也没有了顾忌,再次冲上去,抡起拳头就朝骆宇身上招呼过去。
她到底是怀有身孕的人,手上的力道也不可能太大,可不知道骆宇发的什么疯,只要拳脚招呼上来,他也不会闪躲,生生挨下了她的恨意。可经过那么拳打脚踢之后,他也显得格外狼狈。
许久后,她似乎累了,停止了拳打脚踢,低垂下眼睑,双手抚上那隆起的肚子,唇角忽然绽放出一抹近乎凄凉的笑意。
骆宇怔怔的看着她,顺着她的视线,直直看向那孕育着另一个生命的地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下一瞬,却见她倏地往旁边退去,仿佛他是极脏的东西般,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他心中一痛,伸出双手欲要挽留,却在半空中颓然垂下,宛若未开却已枯败的花儿。
许是感觉不到威胁,佘映雪终于完全展开笑靥,可比之以往的端庄贤淑,此刻的笑容却充满了诸多诡异。
顾惜若心下一惊,腾地起身,朝她走去,不想,就在这时,佘映雪却突然转过身,眼里划过一抹决绝,冲旁边的雕龙盘柱直直撞了上去。
“砰——”
冬阳清冷,透过窗棂,直直洒在地上,映亮那一滩血迹,殷红刺目。
而久在御龙殿中等候的文武大臣们,却不知此间发生的事儿,事后想要打探消息,却只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
佘映雪与段天谌毫无关系。
☆、001 孕妇情绪
时值寒冬,天气渐冷,入目之处,皆是萧条之景。
自从那次宫宴后,顾惜若便被段天谌下了死命令,若非情非得已,绝对不能走出谌王府一步。
知道他爱妻心切,尤其是顾念着肚子里的小家伙,顾惜若也很配合,乖乖扮演起自己的孕妇角色。纵然天塌下来,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坐着,等待着某人给她撑起头顶那即将倾覆而下的一片天。
在她看来,这简直跟养一头猪没什么两样。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了,猪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就吃,连一点最基本的娱乐活动都没有。
她向来玩心重,自然不甘于此等缠身的安静和寂寞,打着好好商量的旗号,想要跟段天谌提个建议,看看是否能够给她多增加一点寻常的娱乐活动!
本以为,段天谌会想也不想的点头同意,岂料,还没等她将话说完,段天谌已经将她整个人抱起,轻轻放在藤椅上,又拾起搁置一旁的毯子,动作轻柔的盖在她的身上,颇是苦口婆心道:“若若,我刚跟你说过,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安生静养着,不要动来动去。头三个月,最重要了。”
顾惜若顿时满头黑线,没好气的捶了下他的胸膛,嗔道:“段某人,我也知道头三个月很重要,可也没你想象得那么紧张啊!再这么静养下去,我就快要成肥猪了!”
段天谌忍不住好笑,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说什么呢!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认为,天底下得多出多少肥猪!都是快要做娘亲的人,怎么还这么没大没小?若是顾将军看到了,估计又要狠狠批你一顿了。”
本是无心之言,可顾惜若听了,抚着肚子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搁于小腹前,神色凝重,满带担忧。
段天谌懊恼不已,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这张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一时兴起,竟然在他的小妻子面前提起如此敏感的话题。
回到苍京后,他也从青擎处了解到了一些近况。先是玉老先生离世,死因不明,随之连顾硚也不见了踪影。据青擎所言,就连在玉老先生的葬礼上,自始至终都没见到顾硚的身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可这又怎么可能?
顾硚已经不是小孩子,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应该能找寻到蛛丝马迹。
他无声叹息了下,像是害怕掌心的粗砺划伤她细嫩的肌肤般,他仅仅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双小手,声音低缓而柔和,仿佛来自遥远星河里的呢喃细语,伴随着灯影桨声,自有一股山水田园的古韵之气,无端让人感觉到心绪平静。
“若若,你也别太担心了。顾将军定不会有事儿的。”想到自己逞口舌之快,却使她陷入如此沮丧的情绪,段天谌颇为头疼,握起她的小手,紧紧贴在自己的面颊上,柔声安慰,“何况,我已经让人去寻找顾将军了。若是有什么消息,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也只好这样了。”顾惜若点点头,神色黯然。
曾经,她还以为,她那年轻爹爹是有十分紧急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才刻意隐瞒行踪,并消失了那么长时间的。甚至,在听了孟昶关于玉老先生死因的分析后,她还刻意将此事搁置一旁,只为了等他回来,与她一起,找寻出最终的真相。
可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纵然再紧急的事情,也该处理完了吧!
为何人还没回来?难道是被什么难事拖住了脚步?
见她依旧沉浸在此种郁闷的情绪里,段天谌止不住担忧,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些,“若若,别再多想了。具体情况如何,只需去等待最后的结果。而在没知道最后的结果之前,一定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咱们的孩子想想啊!”
顾惜若心中一动,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指不自觉的蜷了蜷,垂了垂眼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并非是一个人,而她的言行举止、心情脾性也与另一个小生命息息相关。
正如段天谌所言,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腹中的孩子多考虑考虑才是!
她抿了抿唇,握着段天谌的手,抚上那平坦的小腹,隔着厚厚的衣料,暖暖的温度传递到手掌心,说不出的安慰,“段某人,那你可要多注意点,也让属下多个心眼儿,千万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还有,一旦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老爹消失了那么久,能尽快找到人,才是最至关重要的。”
“好。我都记住了。”段天谌忙不迭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却遭来她一记白眼,忍不住咧嘴轻笑,淡淡道,“若若,如今你已经有了身孕,要多休息。躺在这里太凉了,来,我抱你到床上躺会儿啊!”
说着,他便也不顾顾惜若的反对,拦腰抱起,又好生哄着,等她睡着了,才缓缓走了出去。
门外,青擎和青冥已经等候多时,待看到他大步走出来,当即单膝跪地,手中的佩剑铿然落地,发出一声清冽的声响,“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到书房说。”段天谌反手将雕花木门关上,走过他二人的身旁,金线勾勒出的腾云流纹在他脚下翻飞腾掠,迎着金色柔和的余晖,整个人宛若神祗,站立在云端,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青擎和青冥心神一凛,互相对视了一眼,片刻不敢耽误的跟上。到了书房,他二人又单膝跪地,脊梁挺直,神色冷凝肃穆。
段天谌安然坐在长案后,见状,也不急着让他们站起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长案,眸色深沉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书房内墨香氤氲,空气似乎也静止了,一丝声音都没有。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段天谌才侧了下身子,淡淡道:“都起来吧。跟本王说说,本王离开的这些日子,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是。属下遵命。”青擎和青冥立即站起来,又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由青擎率先禀报起来。
段天谌的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仿佛在听什么无关痛痒的事儿,就连听到玉老先生突然死去、舒旭突然出现的消息时,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若非他从皇宫回来后,并不曾问起此间诸事,青擎二人几乎要以为他对这一切都做到心中有数了。
“王爷,以上便是您离开之后,苍京里发生的一些事情。”青擎长舒了一口气,语气淡淡的,可浑身上下都紧紧绷着,根本不敢有丝毫放松。他用胳膊捅了捅青冥的胳膊,示意他继续补充。
不想,青冥狠狠瞪了他一眼,右脚跨出一小步,与他隔开一定的距离后,便规规矩矩的盯着前方,说不出的冷肃漠然。
仔细看来,这两人仿佛角色调换了般,举止竟与往常有了很大的差别。
段天谌静静看着,目光淡而清冽,在两个人的身上缓缓溜过,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半晌后,他才缓缓道:“皇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儿?”
青擎和青冥怔了一怔,被那厉目一扫,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下一刻,便听青冥连忙道:“启禀王爷,这些日子,皇上和文武百官都在忙着宫宴的事儿,除此之外,皇宫里并无其他大的事情发生。”
“哦?大的事情?”段天谌挑挑眉,饶有兴味的追问,“如果不是大的事情呢?”
青冥狐疑的抬头,待看到他眸光里的冷凝和深沉,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暗想着自己是否说错什么话儿了。脑中顿时飞快的旋转,很快就回答他,“回禀王爷,当然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就比如说,宫宴筹备阶段,皇后娘娘与柳府的王氏走得极近,经常看到王氏出入宫闱之中;又比如说,属下刚得到消息,柔妃娘娘在上香祈福的时候被人挟持了,此刻消息传回来,更等待皇上派人去救援。”
段天谌冷冷扫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种种复杂的情绪,看得青冥心头大惊,绞尽脑汁补充道:“王爷,属下还知道,柔妃娘娘之所以会被挟持,并非事出无因的。当初,王妃入宫参加宫宴时,曾经在宫门口遇到柔妃娘娘的仪仗,若属下没猜测错,此事估计会与王妃有关。”
他话音刚落,段天谌那冷冽的目光顿时“嗖”的射过去,宛若小小的利剑,带着令人震惊而不敢小觑的锋锐。
青冥忍不住内心哭嚎。他这张嘴,真是太不会审时度势了。
柔妃出事,本就是麻烦一桩,他居然还说此事估计会与王妃有关,这不是想死吗?说得难听点,这简直是卖主了!
可他想要纠正自己的话,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只因段天谌已经从长案后转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冷得宛若冰渣,“看来本王离开的这段日子,你倒是松懈了不少,连如此明显的错误都不懂得规避了。”
青冥的头垂得更低了,噗通一声,膝盖一弯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磕头请罪道:“王爷,属下知错了。请您责罚。”
段天谌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后,才缓缓道:“既如此,你去城外待着吧。没想好怎么改改这个臭毛病,就不要回来了。”
青冥微讶,猛地抬头看他,却见他背转过身,留下一个修长挺拔而尽显威严的背影,心头莫名一颤,磕了个头,沉声回道:“是。属下遵命。”
微微抬眸,看了下眉头紧皱的青擎,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书房内又重归于平静。
看着面前这挺拔的背影,青擎千年不变的脸色上浮现一丝复杂。他张了张嘴,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王爷,其实您离开的这些日子,青冥也并非完全松懈。只不过,他这个人举止跳脱,难免会做错一些事儿,您又何必……”
段天谌猛然回头,深深望进他的眼睛,淡淡道:“怎么?你觉得本王做错了?”
必然不是。
青擎立即摇头。
在谌王府所有人的眼中心里,王爷就是他们的神祗,是他们存在的意义和动力。他做的决定,从来都只有对的,没有错的。
就算青冥没有做错什么,王爷如此处罚他,也不会有什么令人质疑的地方。更何况,这件事儿,本就是青冥做得不对,他不应该在王爷面前保持着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尤其是说出那般有关于王妃的“大逆不道”的猜测。
对,是猜测。
可即便是猜测,也足可以让他受到这样的惩罚。
“既然本王没有做错,你也不必摆出这样一副质疑的模样。”段天谌斜乜着他,语气淡淡的,隐约中还透着一丝丝冷意,“刚才青冥的话,你也听见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应该也都清楚了吧?”
青擎心神巨凛,连忙摒弃脑中纷乱复杂的思绪,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并将目前的局势和所发生的事情一一捋清楚,半晌后,他心中疑窦顿生。
依目前的形势来看,能够让王爷放在心上的事儿,也就只有柔妃娘娘被挟持的事儿。由于刚发生不久,可操作性强,第一时间需要做的,自然就是尽快将人救回来,以免节外生枝。
可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王爷的意思,似乎并非如此简单。若真是为苍朝皇室的颜面着想,王爷就不会将此事交给他处理。
难道说,王爷的心思,本不是如此。从头到尾,都是他揣度错了?
他暗自思忖了会儿,脑中隐隐现出一种可能,为了验证这种可能的正确性,他抬起头,小心翼翼问道:“王爷,属下这就去集齐人手,尽快将柔妃娘娘从敌手中救出来。”
岂料,段天谌却冷哼了一声,“青擎,与其在本王面前卖弄小心思,企图试探本王的意图,倒不如老老实实去思考事情的解决方法。你那点斤两,虽说比青冥多了不少,却瞒不过本王。”
青擎惶恐不已,身子一弯腰,欲要给段天谌下跪,却被他摆摆手阻止,“本王的话,就说到这里。该做什么,你自己心里也该有数了。先退下去吧。”
青擎狐疑的望向他,却见那方侧脸的线条流畅顺滑,看不清他的神色如何,却因为这样,多了几分教人心颤的虚无感。那股抓挠不着的思绪紧紧缠绕在心头,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头顶上那两道视线又极具压迫力,他来不及想出其中的因果关键,便深深一鞠躬,大步离开了书房。
段天谌静静的看着房门的方向,门外余晖渐渐消散,远处廊道里的灯笼开始点起来,一盏一盏,绵延而去,可以停止在廊道的尽头,也可以通向另一条通幽曲径。
他的眸光深邃而幽亮,映着远远的烛火,有点闪烁,又有点璀璨,在这略显昏暗的书房里,说不出的静谧和温馨。忽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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