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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唐 作者:青眉如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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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香甜的元宵,香气飘来,我睁眼,泪落得更凶,这元宵,本该是我来做的,大哥喜欢芋香的。。。
  
  “珍珠,这是我做的,有芋香的,还有玫瑰的,我知道你喜欢。”他舀了一颗,轻吹放凉,送到我唇边,“今日是十五,你病了好久了,许个愿好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答应你。”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第四十五章 离歌 下(3)
  第四十五章 离歌 下(3)
  
  逃离易王府是我最想的事,也是最没想到的事。
  
  我病好后易昭很少来,即使来了也坐得远远叹气,因为他一碰触我我就落泪。我是怕了他,无时无刻想起那晚他的手段,那种一边咬牙切齿说绝不会放过你一边温柔说要你在他怀里笑的手段。也不敢问他大哥的情形,问了也是白问,不过后来有一点我倒是想通了,我大哥还要帮李俶打天下,又岂是一个阿波达干能扳倒的。
  
  他来时我几乎都在睡觉,每夜我都恶梦连连,他叫了胡女睡在房里,一听到我惊叫便掌灯叫醒我,然后,一夜无眠。这一日他来,大氅厚靴,一副着急出门的样子,我缩了被中,他还未开口,被襟已湿了一片。
  
  他无奈叹气,“珍珠,我那晚是凶了你,可你怎么就不记得我待你的好?难道你要这样一辈子对我?”
  
  我好几日没开口说过话,一张口,声音虚弱得都不象自己,他低了头凑到我耳边,“珍珠,你想说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要接住我,我宁愿死在城楼下!”我一鼓作气说完,立刻蒙了眼不敢看他,我很没用,怕惹了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嘴。
  
  预料中的暴怒没有发生,他呵呵笑了起来,仿佛料到我会如此反应。拨了我手,他坐在一边轻抚我掌心,自我病后他经常拾了我手摸那道已浅浅的疤,“也许我不该逼你,我这就走,等我回来,你会改变看法的,我保证。”
  
  他自那日走后再没出现在我视线中,而后,门外的胡人也愈来愈少,我每日除了抱膝坐在床上发呆,就是饿了受不了的时候挑几颗碗里的菜尝尝,活得象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直到那天夜里李俶的再次出现。
  
  我那夜是惊呆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象电影特技里那样忽闪忽现,从紧闭的房里突然现身,然后一刀杀尽侍女,接着,下一秒,他又幽灵般在我床边现身,前后辗转腾挪,也就几秒时间。
  
  “小姐莫怕,在下东瀛伊贺常晓,还俗前与圆行师兄同门,现投于广平王府中,殿下知小姐受困于此,特来相救!”黑衣人拉下面罩,一串清晰的日文让我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珍珠!珍珠!”
  
  “殿下,郭小姐在此间!”
  
  压抑地叫声由门外传来,房门应声而裂,李俶一步扑到床前,拉我入怀,我呆呆滞滞无反无应。
  
  “怎么了?珍珠!我是李俶啊!不认得我了?”他急了,又拍我脸又揉我心上上下下检查我哪里受伤。
  
  “你是易昭变的?你有好几副面具是不是?你知道我怕你那张脸所以就变成这样来骗我?”我手脚并用爬到床里,戒备万分又惊恐万分地看着他步步欺近,腰背落入他手,我颤不可抑,再难支持,“求求你。。。别变成李俶,我不逃了,再不逃了。。。”
  
  “珍珠!我是李俶!是真的!你摸摸!你不信?冯立!你看他是冯立,还有他,移地建!我要是假的也没可能变了那么多人,是不是!”他心痛难忍,抱了我在怀里,大声唤门外的人进来一一教我看,冯立依旧黑瘦精练,移地建嘿嘿朝我笑,手上的长刀还滴着血,还有好几人都是熟识的面孔。
  
  我摸了他脸,泪如泉涌,恍若隔世。
  
  “此地不益久留,殿下快走!”冯立催促,李俶抱起我往外走,门外守卫尽数一刀毙命,踏雪由后门而出,数十黑衣人接应,他抱我上马大氅周身包裹。
  
  马头一拨,他起步复停吩咐,“常晓,你留下。等史朝义的人来了你引些胡人挡住他,能挡多久挡多久,挡不了指他条错路,本王不想见到他!”
  
  伊贺常晓答应一声,蒙上黑巾,只一眨眼,身影已不见,再出现已在十丈之外,迎了隐隐人声而去。
  
  我从大氅里探头,李俶大掌一拢,将我围进怀里,“珍珠,别说话,你只需知我在,再不会让人抢走你!”
  
  那夜我真没再开口。在雪夜里瞪着大眼看他们穿城而过纵马狂奔,看皑皑祁连山脉愈来愈近,看环抱我的铁臂收拢再收拢直到胸腹相贴手足环绕。
  
  行军营帐扎下,厚实软毡铺地,孔明灯挑起,锦被由足至颈包裹,他以手拭我清泪,愈拭愈多,难以再续。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了是不是?没人再能欺负你,不怕了,小珍珠不怕了,抱紧我就不怕了。”
  
  “你大哥没事,有事的是阿波达干,子仪正追他,这回定将他挫骨扬灰!”
  
  “那个姓易的我绝不会放过,抓了他一寸寸剐了,剐一千刀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大嫂上月产子,母子平安,孩儿叫郭暧,和你大哥一样,俊俏得人见人爱。”
  
  “你瘦了好多,脸都快没我掌大了,你受苦了。。。”最末一句消逝在温润的唇齿中,他浅浅吮吸屡屡试探,极尽温柔又耐心坚持,直到我慢慢回应,才辗转相缠,寸寸加深,抵死不放。
  
  “珍珠,信我,他带給你的伤我会治你,穷我一生,我能治愈你。”
  
  就是这一句,这一生,我只信你。
  
  他张臂,我扑向他,他的胸膛温暖、沉稳、安定,和大哥一模一样。
  
  浅睡醒来,才侧身他已离座走到榻边,唤了人端水洗梳,我见他眼底微红,桌上地图铺开,便知他昨夜一直守在帐中。
  
  “时辰还早,等用了早饭你再睡会,昨夜我听你睡梦中叫了几声,过来看你又没醒转,可是做恶梦了?”他冲我笑笑,示意无事。
  
  冯立门外轻咳一声,他应声,早饭送了进来,他收拾了榻上扶我半靠在被上,端了碗要喂我,我摇头,他便由得我自己来。
  
  我才舀粥欲吃,他忽然抢下碗,一把握住我手,“他留下的?”他颤声,目光紧锁我腕,阴鹫无比。
  
  我哑了半声,泪先落下。双腕上的红印,五指暗红,那夜易昭抓我时留下,他暴怒发力,至今还未完全消退。
  
  他忍了又忍,强行按奈,过了片刻才发觉我泪湿他手,“珍珠,我不是触你伤心。。。我是恨极。。。”他轻轻揽过我,面颊相贴,许久才波涛静止。
  
  “殿下,郭将军已获悉小姐获救,谴了仆固怀恩来接应,大约已在五十里之外。”冯立再禀,停了片刻又问,“殿下准备何时拔营启程?”
  
  “不拔营!全数原地待命!”李俶一声吼,自胸腔而发,震得我耳边隆隆。
  
  他紧握一下我手,发命,“你速去凉州领兵七千,我在此等你,两日之内一定要到,一刻也不许停!”
  
  我还不明其意,冯立已在帐外惊叫,“殿下不可!吐谷浑依附我朝,殿下突然无籍用兵,一旦圣上怪罪下来。。。”
  
  “什么叫无籍用兵!”李俶冷哼一声,“冯立进来!”
  
  冯立进帐,垂首听命。
  
  “拿本王手令命边子诚把七千人马交你统领,他若敢说半个不字本王参他个临阵脱逃无视军纪之罪!再派快马迎上仆固怀恩,叫他不用赶来,直接回去见郭子仪。就说本王说的,先不急追阿波达干,改向北麓,两日后本王在吐谷浑郡城下与他会合,攻打天守阁!”
  
  李俶这几句话一说,连我都惊叫起来,他这不是要公开攻打吐谷浑么?吐谷浑年年进贡岁岁称臣,一但用兵,两国开战火起陇西不算,大唐毁约无诺也是遭各国耻笑之事呀,就为我这道红印,有何值得?
  
  “什么叫无籍用兵!”他再冷哼一遍,“冯立听着,拟道奏章八百里加急叫南阳王亲呈圣上:吐谷浑商甲阿布思乃突厥余孽阿波达干所扮,伏祁连山欲袭朝廷重臣、祸乱边疆,俶截之,并获其与易王勾结,挟吐谷浑郡王暗谋叛唐。安西监军边子诚漏夜率军西进,乃与俶会合。鉴形势之万分紧急一迫即发,故俶奏请会郭子仪将军挥师祁连山,平叛乱,擒两贼,以报圣恩!”
  
  “打仗不太好吧。。。会死很多人的。李哥哥。。。已经不痛了,真的。”冯立出帐后许久,他胸膛仍僵硬如石,我由背后轻轻搭上他肩,几分嗫啜,更多的是感动。
  
  “伤你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李俶反身环住我,目中竟点点泪意,“是我疏忽,让他掳走了你。他敢伤你,他敢。。。我誓要踏平吐谷浑,杀尽一人一木!”
  
  遏,他很嗜血么,怎么那么狠。我抖了抖,他一探我衣,我才觉刚才听他长篇大论居然惊出一身冷汗来。
  
  “我叫人取套里衣来,你身子弱得很,再受凉了可又要吃药了。”他恢复初态,微一点我唇,出帐。
  
  过了不久,他捧了套柔软的衣裳回转来,里衣小衫棉袜,一样不少,整洁熏香,他倒真是仔细。我换衣,他回避,刚脱了湿衣,帐外已脚步急急,似是有人闯了进来,李俶出声喝止。
  
  “史副使何事这般情急呀,若是有事相谈,不如去小王帐中一叙?”李俶轻描淡写,我是傻子也懂了,昨夜他叫伊贺常晓阻了史朝义,摆明了是不想让他见我,今儿人家追来了,自然要质问昨日为何胳膊肘往外拐。
  
  朝义哥哥倒底是朝义哥哥,调息了片刻说出的话居然滴水不漏又字字诘问。
  
  “史某与殿下同为救人而来,留下来为殿下挡挡贼人倒是也无妨的。只是殿下门下的东瀛浪人似乎颇有敌意,几番不小心引来胡人追逐,还未识路途让史某走了些冤枉路。在下奔走些是无妨,若是因此误了殿下的安危出了什么差子倒是大事了!”
  
  李俶接下来的话除了让我佩服两人老狐狸对老狐狸之外,更隐隐有威胁之味。
  
  “哦,说来真是要多谢史副使了,昨夜小王情急救人,一切都仰仗副使大人了。我那侍卫的确是做事鲁莽,幸得副使大人身手不凡武功高强,一一化险为夷。哦,对了,听说副使大人乃突厥贵族后裔,想必对胡地甚为熟悉,小王手下皆粗粗苯苯又不识路途,副使大人既担心小王安危,不若就此扎营,贴身护卫,以免出了什么差子呀。伊贺,为史副使人马安排营帐,就在本王帐旁即可,今夜小王还要与副使大人小酌一杯以敬大人援手之义呢!”
  
  他倒是怪,昨夜说不想见到史朝义,今日倒偏要把人家留下,还要人家贴身护卫,有没有搞错,他手下高手如云,那个伊贺常晓居然是东瀛伊贺流派的传人,伊贺忍者,千年之后也是赫赫有名的啊,怪不得昨天蹦来跳去象鬼似的。忍者耶,精于隐术、用毒、暗器,大哥要是见了他非兴奋地拉他好好切磋交流番不可。
  
  帐外这一沉默出乎我意料,我掀了帐角一看,史朝义默然不语,忍者伊贺站了一旁,两人象是较劲似的,一个不肯退,一个偏要进。
  
  “怎么?副使大人俗务烦多,不肯相助小王?那也无妨,副使大人回幽州倒于二王子同路,不如相送一程,移地建。。。”李俶紧追不舍,移地建居然站了一边听了好一会,还搭腔称李俶为王兄,“是了,多谢王兄安排。小王能与史大人同行回去正好也不过,你我二人兴趣相投呀,哈哈。。。”
  
  “珍珠在哪里?我要见上她一面。”史朝义打断移地建,正合我意,这小色鬼。
  
  “她还在睡。”李俶无情回绝他。
  
  “听说她受了不少苦,人也瘦了许多,我替她看看,别落下病根。”他坚持。
  
  一说到我,李俶突然拔声,“我看看她可醒来,醒了自会来请副使大人。”
  
  帐帘突然一掀,他毫无前兆一步进来,我咚地被他撞得往后就倒。
  
  “珍珠!”他扑来,一手揽我腰纳入怀中,合身侧倒,滚了几周这才收住势,幸而地上软毡厚实,我们两人都无伤痛。
  
  “遏,李哥哥,你能不能放开我。我,遏,我还没换好衣服。”我窘得发烧,刚才听得太入神,衣裳都穿了一半,里衣哩,一扑一滚,真正是春光外泻。
  
  他恍若未闻,死死盯了我半露的肩膀不放,那里,正是一点丹红。
  
  “莫明其妙红了一点,富贵城回来就有了,要不我跟朝义哥哥说说,兴许涂点药就能消了。”我掩衫,小手搔了下。
  
  “闭嘴!你敢说!”他猛将我塞进榻上,兜头以被蒙住,我好不容易从一团棉山中爬出来,就听他在外面说——“珍珠,嗯,昨夜累着了,还起不了身。”
  
  “王兄好不怜香惜玉,难不成守了一夜原是要人以身相许?”移地建淫嘴一开。
  
                  
第四十六章 离歌 下(4)
  第四十六章 离歌 下(4)
  
  老狐狸!心计狂!加上个小色鬼,真正是天之骄子,只知风月!
  
  我叫着朝义哥哥就从帐蓬里冲了出来,就看移地建一副吃惊的模样,李俶脸黑得象铁板烧,而史朝义,乐得象朵花似的。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李俶一把抓过我,压着扣好胡装,我嘟嘴,不敢得罪他只好拿移地建开刀。
  
  “我本就好好在换衣么,那个小色鬼胡言乱语,你要我跳进石羊河也洗不清啊!”你也是啦,我睨他,词意隐晦,巴不得人家想歪了,什么叫昨夜累着了起不了身,哼哼。
  
  “小丫头!本王也出力救你诶!早知如此把你扔在伏俟城里做人家。。。”移地建也没留口得,不过李俶瞟了他眼,他立刻服贴闭嘴。
  
  “你没事就好,好久没看你笑,没听你玲牙利齿,还真不习惯呢。”史朝义温温和和地笑,大掌自然地来摸我发。
  
  “珍珠,过来!”李俶横手拽我,连哄带骗就往帐里塞,我回嘴去争,他一句话——“你大哥把你托给我了,一切由我做主!”,我没得话讲,乖乖回帐吃饭补眠。
  
  睡到暖阳高照,李俶派人来叫我吃饭,进帐五分钟后我自动闪人到一边,营帐不算宽敞,伊贺常晓是他贴身侍卫故也同坐,我过去,他让出块地方,我跪下与他同坐。
  
  与两个狐狸加一头狼一起吃饭纯属象参观动物园,这里最文静的就算忍者伊贺了,一来我懂日语,二来又崇拜忍者之术,几来几往,笑声语声最多的倒是我们两人了。
  
  史朝义探头来,“珍珠,什么事笑得这样开心?”
  
  移地建也说话,“什么鸟语?小丫头,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我白他一眼,成天丫头长丫头短挂在嘴上,算生辰我还比他大好几个月呢。“我在向常晓求教东瀛忍术。忍术,又名隐术,即隐身术。隐身术你懂不懂呀?”那小子茫然摇头,就知道你不懂,“隐身飞遁之术,比如穿墙而过,水底追踪,密室刺探,简单举个例子,忍者可在烟雾中突然消失,可在水底屏息一日一夜,可潜到船底听船上人的对话。呀,常晓,你笑了呀,我第一次见你笑耶。”
  
  伊贺常晓真是第一次笑,昨夜我见他时他黑巾蒙面,唯一拉下黑巾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忍者必受常人难以想象的训练,无笑无欲倒是不难理解,突然间见他笑倒象是春风化雨一般哩。
  
  “小姐过誉了,东瀛忍术源起中原奇门盾甲,较之中华武术之博大精深,实乃微末伎俩。所谓隐身飞遁其实并不存在,只不过是手脚比常人略灵敏些,纵跳奔跑能力略强些而已。”伊贺常晓谦虚回答几句,又恢复原来表情。
  
  “殿下得此忍者高手相助,难怪可飞剑斩杀伏俟城守将,出入易王府如入无人之境。看来史某倒是班门弄斧笑遗人前了。”史朝义怪语连连,两只狐狸斗法又在眼前。
  
  我抢先开口,以保持帐内表面融融。脑子里一大串疑问扔给他们,由得他们自己决定谁来答疑解惑,我正好吃完午饭听说书节目作消化。
  
  移地建抢了个最好回答的问题先说,“那晚我们正追你呢,史大人跳下车就拦了我们,二话不说先跟王兄打——切磋了几百招。等天明了想起你来,苑里也不见,官肆也不见,整个西受降城翻遍了也不见你,还有那个阿布思,这才知道他掳走了你。”
  
  “你可知王兄在陇西散下探子,吐藩、吐谷浑、大小勃律、连天竺、大食都派了人去找,连我王兄都把漠北翻遍了,最后抓着了阿布思的手下才知阿布思原来就是阿波达干,而你,连夜就被他送进易昭的王府去了。”
  
  移地建没好气看我一眼,似乎还在生我叫他小色鬼的气,嘀咕着说不知姓易的是吃错什么药了看上我这又瘦又小又没发育好的丫头。说什么呢!谁没发育好,不就是瘦了点吗!我刚要跳起,李俶朝我勾手,我不情愿地挪过去,小手一暖,他一双大掌包了我双手。
  
  他抚了我腕,颇有些自责,“是我的疏忽了,若早知你病在西受降城,你大哥又千里出征,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一人乘胡人的车马。”说话间他似有似无地瞟了眼史朝义,后者默然不语。
  
  “阿布思的确是陇西巨商,成名许久,受吐谷浑郡王册封为奉信王也是近日之事,这些,都是真实可鉴。我知你被他所掳后密查其人,此人乃波斯人,常年往来大食、天竺等国,直到两年前行走于突厥疆域,其后涉足中原,这一两年尤其与灵州往来密切,只是你交易心切,一旦条件优厚必拢而交之,真是要钱不要命!”李俶哼我一声,我自知理亏,忙闷声不语。
  
  我怎么知道他是别有用心呢,捧着金光灿灿的银子谁不拿呀,我可比不上我大哥,他学商我学理,跟人谈生意头一条想到的是成本核算,有钱赚立刻两眼放光,根本不晓得人家是拿了套等我钻。
  
  “遏,阿布思和阿波达干根本长得一点不象,脸不象,人也胖得多,连声音都不象,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我打岔,顺便问出心里最大的疑问,也是最大的疙瘩,阿布思之迷也就是易昭之迷,我总觉得他那张脸有一点点问题,虽说不认得就是觉得熟悉,这人我一定认识,而且非常熟识。
  
  “这一点本来我们都不知道,可你大哥一听说你被掳立刻派人送信回来,要我查他身边那个胡人。阿布思有两名亲信一直紧随身边,子仪说其中一人好色,所以我布了个局,只两名妖艳胡女就将他手到擒来。刑都没上完一遍这人就招了,承认了阿布思是阿波达干所扮,也说了你在易昭那里,只是我用尽了手段他也说不出易昭是何人所扮,看来易昭此人小心谨慎,实非常人也。”李俶这么一说,再无疑问,他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堂堂刑部尚书,精通各国刑律刑罚,他说他用尽了手段,那受刑之人必是生死轮回了十七八遍了,只恨不得招供画押一枪了断的,哪还有咬牙不说之理。
  
  “李哥哥,你还没说阿波达干是怎么变成阿布思的,两张脸就是不象呀。”我再次打断他们小组讨论,因为在坐的刑部中人开始讨论起刑讯逼供问题,我刚吃完饭,很容易消化不良。
  
  “小丫头,人皮面具你不懂了吧,剥了真正阿布思的脸皮,沾了脸上不就行了。”移地建阴森森凑近我,吓得我当场就往李俶身边靠,剥皮?好残忍的啊,我以为易容只是往脸上涂涂抹抹呀。
  
  “移地建,你莫吓她。”李俶收拢我腰,轻轻在背上一拍,“怕不怕啊?怕了就回帐去。”
  
  才不,还有好多事没弄明白呢。我摇头,一指推开移地建,才不要他假惺惺做好人。
  
  “易容的手段史某略有所闻。一是以药物、手术改变面貌,比如以药物改变肤色、毛发、眼球颜色、声音等,还可以微小技法拉大眼距、眉距、骨格,这样就可改变一个人的外貌,不过此法颇费时,且未必人人可行。另一种就是人皮面具。南疆高手善作人皮面具,制作精良者可制得薄如蝉翼,难辩真假,甚至,连最亲近的人也辩识不出,此法又快又好,只是难得些。”史朝义终于开口。
  
  “刑部所审的犯人中也有以人皮面具伪装他人或是隐藏真实身份的,只是此手法极为罕见,也极为残忍。”冯立也大为赞同史朝义的说法。
  
  “东瀛忍术中也有易容术一枝,与副使大人所言几无差别,剥皮也是忍者刑罚中的一种,受刑之人万分痛苦,而且直到行刑完毕也尚有气息。”伊贺常晓补充。
  
  我真是来错了,中文英文在心里发了一大遍誓,从今以后再不跟这些人同桌吃饭了,勉强撑了告辞退席,又不死心再问一句,“那胖瘦也不同呀,声音也不同,这怎么解释?”
  
  “你没好好听史副使解释吗?药物可改变肤色、毛发、眼球颜色、声音,阿波达干多吃些不就长胖了?用点药物声音不就不同了?史副使师从苗疆高人,精于此道,如此微末技巧又怎瞒得过史副使去,副使大人,你说是不是?”李俶冷哼一声,不好不好,狐狸打架了。
  
  你别针对人好不好?我咬唇看他。
  
  “我又没说错,史朝义本就精通易容之术,为什么没早看出来,还把你一个人留在车里,幸未铸成大错,否则我定。。。”李俶闷哼,端了榻上的茶水就喝,“嗳,那是我喝过的。”我叫,晚了,他喝都喝了,一听更喝得起劲。
  
  “你我都如此了你还顾忌这?”他抓我到面前,“此番你被掳姓史的根本就是难辞其疚,往后莫再让我看到你与他一起,知道么?”
  
  这人就是大男子主义,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小声哼哼,你我如何了嘛,我被人掳去你也有责任呀,吃喝瞟赌你都占全了,难怪我大哥不要你这个妹夫。
  
  “叽叽咕咕什么呀,你道我只知风月么,也忒小看我李俶,我是为你懂不懂?你拔了人家的刀以为真没事么?回纥的规矩,金刀一出绝无反悔,叶护是不战而败,可规矩是不变的,要么他抢了你去当王妃,要么他只能终生不娶明不明白?”
  
  李俶恨铁不成钢,手下发狠肆虐我的小脸,“你精灵调皮得还不够么!漠北走了一遭惹了多少事!叶护与你大哥投缘,那我就只能与移地建亲近,他日叶护无名正言顺的子嗣,回纥可汗之位还不得传了给移地建?他正年少之时,勇武好色乃草原之风,你大哥不屑与他为伍那只有我陪他罗!你大哥也是奇人,我堂堂广平王刻意求好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连番拒绝,我可说在前头了,再一再二可不能再三,你大哥若再不放人,哼哼,我就抢了!”
  
  啊,这是威胁吗,大哥好象说过他正妻是姓沈耶,我昨夜怎么又发昏了,我逃,我逃。
  
  “珍珠,你逃什么?”他笑脸在我面前放大,我头皮发麻,这人属笑面虎的,越笑越是在摩拳擦掌等着抓你。
  
  “李哥哥,我真不能嫁你,我哥哥说你会娶沈家千金。。。”我破罐子破摔,反正早死早超生。
  
  “珍珠!”他怒叫,“你还不信我?我都已经把你的簿牒都改了,只等开春送入礼部纳采,我李俶的承诺何时儿戏过!”
  
  “什么改了?”我比较懵懂,也根本不明白唐朝的礼法。
  
  “我朝郡王迎娶正妃,非三品以上人家女儿不选,温良贤淑是人可说了算的,可你年纪实在太小,你才十六,女子十八岁才能参加选妃,我是等不及了。”
  
  “我暗里把你薄牒上的年岁给改了,只等一开春便可娶你为妃,富贵城一事后你大哥不肯给我机会,我本想等年节里再来灵州看你,是以才顺道到了西受降城作陪。我用尽手段,仍是一个月后才得了你消息,你从伏俟城楼上跳下正被常晓看到,他身怀绝技,费了周折出城回禀。我正踌躇救你之法,巧从幽州守将薛嵩处得知史朝义也在暗谋此事,可恨他颇有办法却半点不露风声,若不是常晓以隐身之术探得他手中的易王府地图及伏俟城城防,我抢先下手,今日此时恐怕你我还未能相见。”
  
  “可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只要你信我,他带给你的伤我会治你,穷我一生,我能治愈你!我知易昭存心在你,怕你早是身心受创,是以整夜守在一旁,怕你伤心难过,怕你有寻死之念。我夜里看你梦魇连连,惧极惊叫,知你实是受怕至极。本想一早告知你迎亲之事,又见你腕上的伤,见你悲泣不已,所以我才先放下儿女情长,所以我。。。”
  
  “所以你决定攻打吐谷浑,你是为我,都是为我,对不对?”我何德何能,得他屡试屡败,屡败屡追,得他苦心周旋,契而不舍,得他小心翼翼,呵护如微,得他冲天一怒,只为红颜。“不逃了,我不逃了。”我喃喃,珠泪滴滴,教他一一抿尽。同样一句,多日之前是求饶是绝望,而今日,却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做什么对我那么好,你以后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娶别人,沈。。。”深深一吻后我脑子又开始翻历史书。
  
  “你这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我哪里会娶别人!还娶沈家的!我何时认识过沈家女子!”他手下动作不断还抽出空来敲我头,“现下都快二月了,等灭了吐谷浑回京正是三月,赶紧地让礼部去纳采,四月先在长安建了郭府,接了你住来,我可不想老是快马往返灵州,六月大婚,七月你有喜脉正好,长安八月就转凉了,等三月你生下一男一女正赶上皇爷爷大寿,老人家定高兴得合不拢嘴。。。”
  
  “李俶!”我大叫。
  
  “什么事?”他正说到兴起,大为不爽。
  
  “你这是在说你我之事么?”我瞪大眼。
  
  “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娶他人为我广平王妃?”他开始咬牙。
  
  我很震惊耶,哪有人这样流水帐地在报结婚生子之事的,好象都是他一人说了算在,我是母猪么,成亲一个月就怀孕,我才十六岁耶,未成年少女好不好,还一生生两个,一男一女,你哪知道的,连送子观音的事都归你刑部管么?
  
  “男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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