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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江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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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少白停住了手,道:“你哭什么?”江雪道:“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就不应该强迫我!”他愣了愣,侧头想了想,忽然拍开她的穴道,道:“我不强迫你,你也别老是想着逃走。”
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了一口,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良久,轻声道:“跟我在一起不好么?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他?”声音里竟有丝淡淡的伤感。
江雪不答,缩在床角,紧紧的盯着他,全身还在微微的发抖。
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面上又恢复了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淡淡的道:“好了,你睡吧。”转身出门,并回手把门掩好。
确定他已走了,江雪这才冲过去把门紧紧的关上,想了想,又把桌子和柜子拖过来顶在上面。
忙完这些,她腿一软坐在地上,眼泪又流了出来,想起楚夜,只觉心痛难忍。

一连几天,唐风都是忙忙碌碌,偶尔见到楚夜,也只是打声招呼,便又急匆匆的走了。楚夜很是奇怪,想要问他却又一直没有机会。
这天下午,唐风又匆匆的回来,到房中取了点什么东西又要出去,却看见楚夜已在门口等他。
楚夜道:“这几天你在干什么?忙的看不见影子。”唐风微笑道:“自然是重要的事情,不过已经差不多了。”楚夜道:“是依依姑娘的事吧?”唐风看了他一眼:“你又怎么知道的?”楚夜懒懒的道:“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还猜不出来么?”唐风叹气:“什么也瞒不了你!”楚夜道:“她答应了?”唐风脸上一片甜蜜:“嗯,我找了一所房子,先把她安置下来再说。”楚夜道:“这几天你就是在忙这个了?”唐风点头:“今天她已经搬过去了。”楚夜道:“你这样做若是被姑妈知道了……”唐风道:“你要给我保密啊,等她老人家答应了我就把依依接回来。”楚夜道:“你好自为之吧。”
唐风拉住他,道:“别走,今晚请你喝酒。”楚夜一本正经的道:“去你的‘新居’么?”唐风脸一红:“你别胡说,依依是个好姑娘,我对她好生敬重,决没有愈礼之处。”

柳依依的新居是在城南的一个幽静的小院,面积并不很大,前后两重,院中垂柳飘逸、鲜花盛开,甚是雅致。
酒菜早已备好,佳人含笑迎客。
柳依依的神色已好多了,只是面色还稍稍有点苍白,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身着雪白的轻纱罗裙,风姿优雅宛若仙子。
唐风的眼睛从进门开始,一直停留在柳依依的身上,满脸掩饰不住的爱意。
酒过三巡,唐风的脸上已然微红,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时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柳依依,其他人都已经不存在了一样。柳依依坐在他身旁,亲自把盏,巧笑嫣然,并不时的挟菜给他,唐风开心已极,不论她挟的是什么,一律吃得精光。
楚夜暗暗好笑,对两人亲昵的举动视若无睹,只是低着头喝酒。
转眼间已近三更,楚夜道:“表哥,我们该回去了。”唐风兴致正浓,道:“急什么,再喝几杯。”楚夜低声道:“来日方长,回去晚了姑妈会不高兴的。”唐风暗暗叹气,道:“好吧。”看着柳依依,柔声道:“你早些安歇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柳依依微笑点头送二人出门。
走出十几步,唐风回头,她还站在门口,此时外面竟起风了,她的衣袂在风中飘舞,就如要凌空飞去一般。唐风不由有些看得痴了,楚夜拍拍他的肩:“表哥!”他一怔,这才回过神来,挥挥手:“起风了,回去吧!”柳依依也挥了挥手,进屋去了。

虽然夜色已深,大街上还是灯火辉煌,苏州的夜生活正是热闹之时。
兄弟二人并肩慢慢向回走着,唐风还沉浸在幸福之中,一路上喋喋不休说着些琐碎的小事。楚夜默默的听着,忽然道:“现在我总算相信,你是真的爱上那位依依姑娘了。”唐风怔了一下,皱眉道:“你才知道?你以为我以前都是跟你开玩笑啊?”楚夜不理会他的不满,道:“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姑妈说吧。”唐风低下头不作声,脸色也阴沉下来。沉默了半晌,问道:“你有没有好的办法?”楚夜摇头。唐风叹了口气,道:“只要妈肯同意,她老人家怎样罚我都行。”楚夜心道:“哪有那么容易?”看他脸上的愁容,随即岔开话题:“你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唐风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段时间太忙,根本无暇管这件事。”顿了一下,又道:“我已经很久没见着李捕头他们了,想来还是没什么线索。”

二十七 瞒天过海

新月如钩。
江雪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怔怔的看着天边出神。
夜色已深,客栈里其他的客人早已经睡下了,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门口那盏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芒。
隔壁冯少白的房间一直没有动静,或许他也睡了,现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她不敢再轻易逃走,以免激怒他惹来大祸。这些天来她苦思冥想,始终没有好办法脱身。去往杭州,除了可以在路上设法逃脱,就算不成功,在她心底里还存了万一的指望,楚夜此时正在苏州,或许到时还可以向他求救,不论怎样,她是绝不可能跟冯少白在一起的。
她正想得入神,门一开,冯少白走了出来,在她旁边坐下,道:“怎么还不睡?”她头也不回,轻声道:“睡不着。”冯少白冷冷的道:“睡不着?是在想他吧?”她没有说话,依旧看着远处发呆。冯少白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你不能忘了他?我哪点比不上他?论家世,飞鹰堡也算是赫赫有名,论相貌,我可说是一表人材,我对你的心意你也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越说越是恼怒,脸色也阴沉下来。
江雪暗暗吃惊,生怕他一怒之下会像上次那样对自己不利,忙温言道:“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我还需要点时间适应。”冯少白面色稍和:“需要时间适应?”江雪点头:“是啊,你原来对人家凶得很,忽然又说喜欢我,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适应的过程嘛!”冯少白审视着她,只见她一脸的真诚,想了想,笑了:“那就以两月为期吧,到时可不许再找借口推托!”江雪吐吐舌头,道:“好吧,就这么说定了,这两个月内你可不能勉强我做什么。”冯少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到了两个月我就带你回家,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哦。”
。楚夜信步走出唐府,无聊的在街上闲逛。
这些天唐风天天跟柳依依腻在一起,除了睡觉,其余的时间都不在家中。楚清音已有所觉察,多次向他询问,都被他巧言敷衍过去。
他已有好几天都没有去看丁雅仙了,两人虽说婚期已近,但男女之嫌还是要避的。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总是觉得拘谨的很,就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不像跟江雪在一起时可以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想到江雪,他的心头蓦地沉重起来,自她走后,他常常想起她,担心她会不会生病,会不会遇到危险,生怕她遇到坏人。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底竟有种隐隐的渴望,希望能再见到她,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最近他总是做恶梦,梦见江雪全身是血向他求救,惊醒后心还在“嘭嘭”的跳得厉害,心里暗自祈祷她千万不要出事。
正在胡思乱想,忽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他一惊回头,一个瘦削精干的汉子正站在身后,向他笑道:“楚兄弟,真的是你呀!”他微微一怔,微笑道:“原来是李兄,幸会!”这个人是苏州府的捕头李之英,精明干练,平时跟唐风很是要好,常常在一起喝酒。现在他刚刚从唐府出来,没有找到唐风,倒看见了他。
李之英道:“这几日唐兄弟在忙些什么?我去了几次都没见到他。”楚夜微笑:“他最近忙得很,我想见他一面也不大容易。李兄找他是为了案子的事吧?”李之英道:“正是,周老板的那个案子又有新线索了。”楚夜道:“是那两个中毒的怪案?”李之英道:“不错。”
楚夜环视四周,不远处有间茶楼,随即拉他过去找了个清静的位子坐下,吩咐伙计沏壶好茶。
李之英笑道:“楚兄弟对这件事感兴趣?”楚夜为他斟上杯茶,道:“愿闻其详。”
李之英道:“楚兄弟也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喝了口茶,慢慢的道:“那个周老板其实并不姓周,他本名叫做赵永年,原来是保定府的知府。”楚夜一怔:“保定知府?”李之英点头:“一点也不假,只是这个赵知府二十年前就死了。”楚夜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李之英又喝了口茶,细细的述说原委。
原来二十年前,保定发生了一起劫案,当时的知府赵永年亲自押送一批贡银上京,不料中途被劫,随行的官兵无一生还,贡银不知去向。在现场有一具尸体,面目被砍得稀烂,从衣着和身材上来看,正是赵永年。此事上达朝庭,龙颜震怒,严令缉拿劫匪追回贡银,但当时全然没有一点线索,虽然刑部派出高手四处追查,却仍是一无所获,结果是砍了几个人的脑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
谁知事隔二十年,李捕头一个朋友的父亲,一个一直在保定当差的老捕头告老还乡,听说这件奇案后十分好奇,就去查看周老板的尸体,竟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现在天气炎热,但中了这种“月离”之毒而死的的人都有个神奇之处,就是尸体不易腐烂,苏州知府杨思贤又刻意下令好好保存尸体,一直放于阴凉之处,所以二人的尸体还是完好无损。
那老捕头以前一直在赵永年手下当差,跟他极是熟悉,虽然事隔二十年,他的容貌也有些改变,还是很确定就是他。至于另一具尸体,则是以前保定的一个泼皮无赖,真名叫曾彪。
楚夜的眼睛一亮,道:“这么说来,周老板,哦不,应该说是赵永年的死很可能跟当年的贡银案有关。”李之英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照这样看来,当年赵永年和曾彪,合谋劫了贡银,用一具尸体代替自己诈死,然后逃到苏州隐姓埋名,摇身变成了成功的商人,逍遥的过快活日子……只是杀死他们二人的会是什么人呢?若是他们的同伙,为什么现在才下手呢?”楚夜沉呤道:“也许是最近出了什么意外,才使得他们的同伙不得不下手杀他们。”李之英道:“杀人灭口?”楚夜道:“有可能。”
李之英一拍大腿:“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正准备这两天就到保定去一趟,查查当年赵永年和曾彪还跟什么人来往较密。”楚夜笑了:“你找我表哥,是不是想要他和你一起去?”李之英笑道:“楚兄弟猜的一点也不错,唐兄弟头脑清楚,身手也好,如果他能去对我大有帮助。”楚夜喃喃的道:“他只怕不会去的。”李之英一怔:“他不会去?”楚夜微笑:“我表哥最近很忙,只怕没空跟你去。”
告别李捕头,又逛了一会才回到唐府。刚进门口,一个侍女跑了过来,道:“表少爷回来了?夫人正找你呢!”
楚清音正坐在花厅里,看见他进来示意他坐下。
楚夜道:“姑妈,有事么?”楚清音道:“你们兄弟俩个天天不见人影,风儿最近更是越来越不象话了!这些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其实唐风只是早出晚归,只是她睡得早起得晚,自然见不到他了。
楚夜笑道:“表哥这几天确实很忙,大概又有新案子了,您老人家不要怪他。”楚清音看了他一眼,忽然脸色一沉,道:“夜儿,你怎么也学会撒谎了?”楚夜一怔,随即笑道:“撒谎?夜儿哪敢啊!”楚清音“哼”了一声:“这些天风儿鬼鬼祟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你说实话,他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女孩子?”楚夜一呆:“这个……”楚清音皱眉:“看来是真的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楚夜垂下头,脑中却在飞快的转动,暗暗思量怎么跟姑妈解释。
楚清音问道:“是哪家的千金啊?”楚夜嗫嚅道:“不是……”楚清音道:“不是大家闰秀也不要紧,只要是好人家的女儿,哪怕是穷家小户的女子也无妨,姑妈并不是那种势利之人。”喝了口茶,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啊?”楚夜眼珠一转,一个大胆的主意冒了出来,道:“听说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只是后来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到苏州投亲不遇,幸而遇到表哥相助,两人一见钟情。只是表哥怕您老人家责怪,一直都不敢说。”
楚清音面色缓和下来,展颜笑道:“真是傻孩子,他有了心上人,我这个做母亲的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责怪他?快去告诉你表哥,叫他带那位姑娘来让我见见。”楚夜笑道:“我就知道姑妈最通情达理了,我这就去找表哥。”

听完他的话,唐风担心的道:“这样能行么?万一妈知道了……”楚夜道:“只要姑妈她老人家喜欢上了柳姑娘,就算以后知道了内情,也比较容易接受,若是实话实说,是连一分机会也没有的。”唐风苦笑,回头看看柳依依,柳依依低下头,轻声道:“依依一切都听公子的。”唐风想了想,叹气道:“只能试试了。”

二十八 美人如花隔云端

柳依依虽然平时看起来冰若冰霜,却是巧舌如簧,举止得体,一派大家风范,哄人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楚清音拉着她的手,眉开眼笑,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三人早已想好了一套寻亲不遇的说辞,好在楚清音喜悦之中并没有深究(她是万万想不到儿子和侄儿竟敢说谎骗她),吩咐下人打扫房间接她来府中居住,准备楚夜成亲后便择日为她与唐风完婚。唐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在旁边傻笑。
楚夜又是惊奇又是好笑,一向精明的姑妈竟如此容易就相信了他们的话,实在大出他的意外,更让他惊讶的是柳依依竟也会这般八面玲珑,让他不由在心底发出人心难测之感。不管怎么说,看到唐风幸福的神情,他也非常开心。
柳依依在唐府住了下来,平常就陪着楚清音说说话。楚清音对这个美丽体贴的准儿媳十分疼爱,几乎时时把她带在身边,有时也把生意上的事说给她听。柳依依聪明伶俐,对经商竟很有天份,经常提出些建议,而且都有独到之处,楚清音又是惊奇又是高兴,不消几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得力的助手。
这样一来倒苦了唐风,本来以前两人天天可以在一起,现在有母亲在旁边,连说句悄悄话都很困难,屡屡示意,柳依依却视而不见,不由心里十分不满。
这天晚上,看到母亲和柳依依在查看一些帐目,又不知会忙到什么时候,便闷闷的回房去了。
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便又披衣起身,倚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叹气。
门忽然轻轻的开了,轻盈的脚步声来到背后,他没有回头,从那淡淡的幽香他已知道来的是谁。
一双柔软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柳依依温柔的道:“怎么,生气了?”听到她的声音,他纵然有满心的怒火也早熄灭了,回过身揽住她,道:“你现在天天陪着妈,也不理我!”柳依依轻笑:“你真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连妈的醋也吃!”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吻:“行了吧?”
唐风看着她,眼睛里是满满的怜爱,一本正经的摇头:“不行!”指着嘴唇:“要这里!”柳依依笑着想挣脱,他的头已俯了下来,她侧过脸:“你好坏……”刚说得半句,嘴已被堵上了。
他初始温柔,渐渐的越来越是疯狂,她也热情回应。二人以前虽天天腻在一起,但唐风生怕唐突佳人,从来不敢有过这般亲热的举动,现在初识滋味,不禁目眩神迷,忘情的纠缠于唇齿之战中。
不知过了多久,柳依依已是娇喘微微,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灯光下见她红唇半张、眼波流转,他心神俱醉,更是不能自禁,猛的抱起她,便向床边走去。
罗裳半解,美人如玉的胴体若隐若现,唐风激动已极,手都有些发起抖来,呼吸也越来越重。
柳依依却好像忽然清醒了过来,抓住他的手,颤声道:“不要!”但此时他哪里听得进去,俯下身吻住她,手上却丝毫不停。
忽觉嘴唇一痛,一惊起身,柳依依已滚向床里,拉过被子遮住身体。
他呆了一呆,道:“依依,你……”柳依依垂下头,低声道:“我们现在还没有成亲,不能这样……”唐风不以为然:“怕什么?你早晚都是我的。”柳依依道:“我虽然出身微贱,却非轻浮之人,你若是定要如此,我……”眼泪纷纷的滴落下来。
她瘦弱的肩头在微微抖动,宛如梨花带雨一般,唐风心里一痛,轻轻为她擦去眼泪,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刚才是我一时糊涂,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别生气!”
柳依依破涕为笑,看了他一眼,伸指抚上他的唇:“疼么?”唐风摇头:“没事。”她内疚的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别人看见会笑你的。”唐风摸了摸嘴唇,苦笑道:“不要紧。”叹了口气,为她理好衣服,转过头道:“你快回房去吧,否则……我怕我会把持不住。”柳依依脸一红,急忙出门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他随手关上门,回到床边坐下,床上还留有淡淡的香气,枕上有一根秀发,想来是她方才挣扎时落下的。他伸指拈起,陷入了无尽的遐思。

方丙文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正在昏睡,丁雅仙坐在床前,呆呆的出神。
自从丁雅仙的婚期定下来后,他便茶饭不思、日渐憔悴,随着时间的推进,更是忧郁焦虑,终于一病不起。不知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却总是毫不见效,病势日渐沉重。丁雅仙焦急万分,亲自在病床前照料,为他煎汤熬药,也是没有起色。岂知心病还须心药医,他因为心上人即将别嫁,心里已是了无生趣,寻常的药石又怎么会有效呢?
他病倒以后,所有的事务都扔给了丁雅仙,她既要照顾病人,又要打理生意,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容颜也憔悴了许多。
看着方丙文那张苍白消瘦的脸,她心如刀割。两人一起长大,他的心事她并非毫无察觉,只是自己已名花有主,断不可再有其他的念头,对他的深情只好故做不知。如今眼见他病势沉重,心中悲痛至极却又无可奈何,眼泪不由一滴滴的滚落下来。
正在伤心之际,忽听方丙文轻轻叹了口气,喃喃的道:“雅仙,雅仙……”她一惊,急忙擦去泪水,道:“我在这里。”低下头,却见他仍兀自睡着,原来是他梦中发出的呓语。他眉头微蹙,神情痛苦,口中喃喃的说着:“雅仙,不要走……”
她心中更加的酸楚,泪水纷纷而落,勉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正想起身回房,却见方丙文身体动了动,似要醒来。忙擦了把脸,轻声唤道:“丙文!”
方丙文睁开眼睛,看见她,勉强笑了笑,道:“雅仙,你来了?”她点点头,问道:“可觉得好些了?”方丙文苦笑:“我没什么,你别担心。只是你自己要当心,不要累坏了。”她心里一酸,道:“你若是怕我累坏了,就赶快好起来吧。”方丙文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好起来又有什么用?反正你过些天就要走了。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丁雅仙呆了一呆,黯然道:“你……你何苦如此?”方丙文道:“我知道我没这个福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是死也放心了。”
丁雅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他怀里道:“你别胡说,我不要你死!”方丙文有些慌了,忙道:“别哭,别哭,我不说了!”她这些天来的恐惧忧虑、委屈担心正需要发泄,一时之间哪能收得住?抱着他哭得昏天黑地,再也顾不得维持大家闰秀的形象。
方丙文也是心酸不已,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哭个痛快。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的哭声才渐渐低下来,慢慢转为抽泣。
细心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他叹了口气,心痛的道:“都怪我,害得你如此难过。”丁雅仙道:“你若是真的心疼我,就不要这么作践自己!”方丙文垂下头,过了半晌,低声道:“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如果你走了,我不知道这个家会成什么样子,一想到这些,我就受不了!”
丁雅仙沉默了,过了一会,轻轻的道:“你也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又何苦这么跟自己过不去?”方丙文道:“这并非不能改变,只是你自己不想改变而已。”丁雅仙抬头看着他:“可是……”方丙文道:“我知道,你想说这是父母的遗命,你不能做个不孝的女儿,难道为了这个‘孝’字,你就甘心拿一生的幸福去交换么?”她想分辩,他抬手制止了她,接着说下去:“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并不爱楚公子,既是这样,为什么不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呢?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他病体虚弱,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已有些支撑不住了,伏在床沿不住的喘气。
丁雅仙倒了杯水给他,喝了两口,稍稍好了些,重新躺下,无力的道:“雅仙,你该好好想想了。”丁雅仙默然。
阿香端着药碗走进来,道:“方少爷该吃药了。”环视四周:“楚公子走了么?”两人俱是一愣,丁雅仙奇怪的道:“楚公子来过么?”阿香道:“是啊,刚才我去厨房的时候看见他向这里走来,说是看看方少爷好些了没有。”丁雅仙怔住,楚夜刚才竟然来过,那么自己和方丙文的谈话他大概都听到了,他会怎么想呢?一时间不禁心乱如麻。

二十九 又见故人

楚夜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脑中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他刚刚确实去过丁府,也听到了丁、方二人说的话,方丙文对他的敌意,他早就觉察到了,只是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如今听了两人的话,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暗暗叹息。
他从来没想到方丙文会对雅仙有如此的深情,他本没想过要偷听别人的谈话,无意中知道了这些,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只好一走了之。一直走出好远,仍觉心里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前面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他心中一喜,忙追上前去,叫道:“江雪!”那女子闻声回头,他顿时一怔,喃喃的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惆惆的回到唐府,此时正是午后,楚清音午睡未起,仆人们都在趁机偷懒,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无人影。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来慢慢喝茶,脑中却是一片混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婚期越来越近,他却越来越焦燥不安。
方才在街上看见的那个酷似江雪的背影又把他努力想埋在心底的记忆牵了出来,最近他常常想着江雪,想着两人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天来,他每天心心念念,记挂的全都是她,虽然竭力的不去想,但她的影子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冒了出来。在以往这些年中,他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的牵肠挂肚,就算是对他的未婚妻丁雅仙也没有这种感觉,难道真如唐风说得那样,自己竟真的爱上了她?
他摇摇头,心想这怎么可能呢?她又刁蛮又任性,脾气又坏又没教养,简直一无是处,自己怎么可能对她产生感情呢?更何况他还有一个人人羡慕的未婚妻。自己居然会产生如此荒唐的想法,这岂非可笑得很?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个荒唐的想法其实是真的。
丁雅仙聪明、美丽、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苏州城里不知多少富家子弟对她梦寐以求,而她却属于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想想就够骄傲的了,但自己现在却偏偏对一个什么都不如她的野丫头动了心,而且再也放不下。
他叹了口气,苦恼的按着额头,端起杯子喝水,这才发现壶里已经空空的了。
越想越是烦燥,索性起身出门,想到花园中走走。
刚跨出门口,却见唐风远远的走来,向他招手。迎上前问道:“找我?”唐风笑眯眯的道:“正是。你要出去?”楚夜道:“心里闷,出去走走。”唐风悠悠的道:“整天无所事事,自然会闷了。”楚夜横了他一眼,道:“你每天很忙么?”唐风笑道:“我今天确实很忙。”楚夜故作惊讶:“哦?”唐风兴致勃勃的道:“那个贡银的案子破了。”
他一怔,问道:“破了?凶手抓住了?”唐风道:“凶手是本城最大钱庄的老板周福,也是他们抢劫贡银的同伙,不过他已经自杀死了。”楚夜来了兴致:“到底是怎么回来?”拉着他到房中坐下,又吩咐侍女上茶。
唐风喝了口茶,清清嗓子细述原委。
原来今天一大早,周福的家人便到府衙报案,说他们家主人不知何故半夜自缢于卧室内。知府杨思贤亲自前去查验,确定是自杀,枕下还有遗书一份。遗书中写道,当年周福、曾彪和赵永年合谋抢得贡银后,暗暗把贡银熔掉重铸,然后隐姓埋名背井离乡来到苏州,做起了商人。由于他们计划周密,这件劫案最终不了了之,三人也放心的做起大老板来。不料就在今年三月中的一天,一个保定客商竟然认出了赵永年,并以此要挟勒索。三人经过紧急商量,遂把那客商杀了灭口,尸体就埋在赵永年家的后花园中。后来周福越想越怕此事败露,于是索性把赵永年和曾彪也一并杀了灭口。
本来以为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但自从两个同伴死后,这位周老板夜夜都被恶梦缠绕,只要闭上眼睛就看见赵、曾二人前来索命,不得有片刻安宁。在饱受了几个月的折磨后,终于精神崩溃,于是以自杀来解脱这种痛苦。
楚夜静静的听完,沉思半晌,道:“听着倒也合情合理。”唐风笑道:“破了二十年前的悬案,杨大哥一定会受到朝廷的褒奖的。”楚夜不语,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踱了几圈,忽然道:“凶手真的是周福么?”唐风怔了一下,道:“说来也是有点奇怪,周府上上下下都搜遍了,不光没有找到致赵永年和曾彪于死地的那种毒药‘月离’,连常见的毒药都没有一点。”顿了一下道:“不过也可能已经用完了,所以才会找不到。”楚夜道:“你不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么?”沉思着又道:“他是从哪里得到这种失传已久的毒药的呢?还有,又是如何下手毒死两人的呢?”
唐风伸了伸懒腰,道:“好啦,别想那么多了,这样皆大欢喜不好么?”楚夜忍不住想笑,摇头道:“你口口声声想做名捕,名捕有你这个样子的么?”唐风懒洋洋的道:“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还是听妈的话,跟她学做生意的好。”楚夜愕然,问道:“学做生意?”忽地明白过来:“是因为柳姑娘吧?正好你们可以来个夫唱妇随,不,是妇唱夫随……唉,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唐风眉毛一扬,道:“是又怎么样?很羡慕吧?”楚夜苦笑:“羡慕,羡慕死你了!”唐风大笑,拉着他便向外走:“今天请你喝酒。”楚夜道:“是不是柳姑娘跟姑妈没在家?”唐风叹气:“你就不能笨些么?”

这是一家新开张的酒楼,名字叫逍遥居,以野味为主,地方不是很大,生意却好得很。现在天虽然还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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