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民国风云之半面妆-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二十二章】………
厦门的帅府近海,窗外景色尤其别致,湿润的风吹出海水的气息。庭院里种清一色的扶桑花,晓尽罗敷,楚楚有致。更有别样风情的是楼梯尽头一副壁画里的女人,女人别一朵扶桑装饰如瀑的青丝,眼神娉娉袅袅。
白心悦在那一霎那刹住了脚步,她怔怔与回廊里的画中人对视,良久,她从画中那一张温柔的脸上依稀看出几分熟悉的影子。
这是他娶自己的原因吗?因为自己和他的亡妻颇有几分相似?
她忍不住向旁人打听,“以前那位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
家里的老仆佣很懂些眼色,见她感兴趣,就也挑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讲与她听。“那位太太也是很好的人,只可惜福薄。她嫁给大帅的时候,大帅还只是一个小小师长。”
“少年夫妻?”
“可不是,那位太太比大帅大两岁。”
“她喜欢扶桑花吧?”
“恩,喜欢的不得了,以前家里的花瓶里常插着扶桑花,都是她亲自打理的。大帅那些同僚的夫人也常爱来家里走动,都是来讨教园艺的。”
“她怎么会那么年轻就……”
那老佣人哀哀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都是命,大帅镇日泥地里打滚、刀口上舔血的,背了多少孽!可这债欠了总归要有人还,前一天都一点征兆也没有,生产的时候却突然血崩,血流的床都湿透了,一尸两命,都说因果报应,报应在孩子身上——”
白心悦稍稍拧起了眉“哪有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战场上不是杀人就是被杀,都是迫不得已!”
“太太说的是。”
白心悦这完那一句话,倒叫那老仆妇不敢再说什么。她浑不在意,只一个人静静的怔。
女人生产,果真都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冯远征和冯太太住在另外的别院,白心悦时常去探望。冯太太对她很是殷勤,她每次去,都摆满一桌子珍馐美味,还有江浙人爱吃的海鲜。反观白心悦自己在家,饮食就简单随意得多。帅府里一日三餐都她一个人坐在桌前,吃再好的东西也总觉得少了几分滋味。
她含着笑意进门,才进门就被冯太太拉去看当天的报纸,“你看逸轩打胜仗了,围剿了敌军精锐炮兵三百余众……”
冯太太神色欢喜,白心悦早上也看过这则新闻,她笑盈盈的“希望战争能快点结束。”
“可不是!我也想早日回苏州去,厦门好虽好,可到底不是住惯的地方。来了也有些日子了,连个牌搭子都筹不齐,真叫人丧气。”
“舅妈想打牌?”
“几日不摸牌我就百爪挠心的。”
“我给舅妈筹个人头吧。”
冯太太欣然答应,可冯远征、冯太太加上白心悦也才只有三个人,白心悦便又叫上跟在她身边的阿梅一起。
白心悦从前并不大爱玩麻将,只是她今天心情奇好,就突然起了兴致。
一连糊了两把,阿梅眉开眼笑的恭喜她“太太今天手气真好,今儿气色也比昨天好,想必是大帅打了胜仗太太高兴的。”
冯太太也接话道“可不是,她这叫夫唱妇随,当男人的在战场上旗开得胜,做妻子的在牌桌子上也当仁不让,马到成功!”
“舅妈何必输了钱就拿人开刷?”
“哎哟哟,你可是大帅的心头宝,借我们个胆我们也不敢拿你开刷啊!”冯太太表情夸张,白心悦哭笑不得。她们来厦门也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除了从报纸上不时读到些消息,周逸轩却是只字片语都没有往家里捎过的。
………【第二十三章】………
搓完麻将,回到家里,方亭山也刚巧从外面进到院子内,两人不期而遇。方亭山敬了礼,咧着唇“夫人!”
白心悦顿了顿,伫足问他“他打胜仗了吧?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方亭山一愕,旋即说“夫人是看了早上的报纸吧?那战地记者下笔够犀利,把大帅写的天上有地上无,写的活脱脱就是一尊战神,明天就能把战斗结束了!哪有那么神?我跟着大帅出生入死也这么多年了,报纸这东西最不能信。那都是鼓励民心的手段。就像有一次,我们被围困在江西山区里一个多月,弹尽粮绝进退无路了,大家伙破罐子破摔,想着怎么都是个死,杀红了眼才突围出来,您猜报纸怎么写我们的?”
“怎么写的?”
“力挽狂澜的民族英雄!”
“难道不是?”
“是个屁,九千多人杀出来的只有三分之一都不到,剩下六千多人全做了亡魂,杀敌六百,自损六千,明明是血的教训,谁会把这当成胜利?只有那些狗屁记者敢这么写!”
白心悦心头一震,“那这一次?”
方亭山烦躁的原地打了圈转,“我不知道,我出去打探了一天消息,也没个结果!”
白心悦只觉得手心泌出许多汗,黏腻腻的,“你对那边的情势不乐观?”
“我只清楚我们离开的时候那边是个什么情形!敌我力量悬殊,小日本鬼子武器又先进,人又狡猾,怎么可能短短半个月就反败为胜!”
“那,怎么办?”
方亭山没有说,白心悦看他面上神情,心里陡升忐忑。
他不说话了,她也就不再催问,只在夜深人静时,凝神关注外面的动态。
果然有汽车声传来,开进庭院里。
白心悦霍的从半倚的床上弹起,推开门就朝楼下小跑一路。
气喘吁吁到了一楼,果然就见整装待的方亭山正站在院子里吸着烟低声和人交谈。
她理了理踉跄的脚步,朝方亭山等人走去。方亭山看到她猛地一惊,怔住了话头
“夫人?您还没睡?!”
三更半夜突然出现,衣着整齐,只髻因为刚才的奔跑而稍乱的白心悦当真叫他瞠目结舌,连问题都提的有些结巴。
“你们去哪我去哪!”她镇定自若,自然不可能睡,也睡不着。白天方亭山沉重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他躲闪的眼神,也让她猜出一二。所以她视线大刺刺掠过院子里的人群,分毫不觉意外,只眼神最后坚决的落在方亭山身上不动。
突状况让方亭山应付不暇,他把烟掷在地上,尴尬道“夫人,咱这是去战场。大帅昔日对我有恩,如今情势紧张,我去追随他也是应该的,可你一个女人家也跟去,就不合适了。”
“为什么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这还用问吗!
方亭山只要想到自己私自白心悦带去前线战场会是什么个后果,就一个头两个大,“夫人您可别害我,我要是把您带战场上去了,大帅非杀了我不可!”
眼前这位可是大帅的心头肉啊!
方亭山见她不说话,接着劝慰“您非要到战场上去做什么?我说句不好听的,战场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地方,刀枪无眼,随便被个流弹击中都有可能命丧黄泉!”
白心悦也不是去闹着玩的,周逸轩于她有恩,他当初愿意出手救冯岐山,对自己来说就是雪中送炭,是没齿的恩情!她是从心底里感激他的。
她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嫁给他,整日享着荣华富贵,还如何能坐视不理他身陷险境?
只是如果问她能帮上什么忙,她也真不知道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可以帮上什么。也许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可他三十好几,这样的年纪也没有一个孩子,也许,她可以帮他生一个孩子。
这样想着,也就坚定了她的信念,她看着方亭山说“你不带我,我可以自己去!”
这不废话吗?面对这样**裸的威胁,方亭山苦哈哈着一张脸。
让大帅的夫人自己赴险,哎,那还不如跟着他,起码有他照看着,怎么也安全些!
………【第二十四章】………
周逸轩正站在山岗上抽烟,想着心事,哪曾想一低头,山下走上来一群人,一群人里最突兀的还有个穿旗袍的女人。
他一愣,青天白日,不像是眼花。
只是这军营内外,除了那几个穿白褂子的护士,哪里来的女人?
这一带寻常只有他,其他人看到他在这里,自然绝没有敢上前打扰的。这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光带了女人进军营,还敢跑来扰了他的清净。
这样想着,周逸轩已经站直了身子,灭了烟,就等人走近了,正要难。
可话到嗓子眼他骤然哽住,楞是没把责难出来。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来人,尤其是那个女人,眼珠子一动不动。
原来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家里那个。
一瞬间周逸轩有些晕头转向,也不知该说心里那些是小别胜新婚的喜悦,还是牛郎织女一年一度才能鹊桥相会的相思难解。
“你怎么来了?!”
他语气悲喜难辨,两人这一分开就别了半年光景,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周逸轩心里头算着,也不知道他们这样聚少离多,转瞬就隔了多少个秋。
白心悦有些不好意思,她是自作主张来的,她看周逸轩这一脸深沉,就尽量柔着声音答他“我来看看你!”
周逸轩活像是被灌了**汤,五迷三道的,再一看白心悦月牙白绣了锦绣芙蓉的旗袍都打着皱褶,云鬓也散乱了,就连高跟鞋上都沾着尘土,就知道她一路旅途劳顿。
他伸出手去握了握她的手,入手冰凉,可见是气血虚,该补补身子,好生将养的,却偏偏跑到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来。
他骤然就有些不对味,拿眼睛斜瞟向一旁侍立的方亭山等人,自然没有了刚才对着白心悦时的好脸色。
他拿着气势叱责“夫人是你带来的?”
可怜方亭山看周逸轩刚才那副模样还以为已经逃出一劫,却哪想到大帅突然又对着自己起难来。
大帅的脾气他一向是知道的,顿时就惊出一身的汗,急忙就要解释,“是,大帅,可我也是迫不得已,您听我解释——”
他正急的舌头打转,思考要怎么解释,好在一旁的白心悦却适时的出声替他解了围。
白心悦这半年来胸口一直憋着个疑问,别人家丈夫出兵在外,都晓得寄一两封家书,好让家里人知道他的死活,就是那方亭山,她还撞见几次他往家里寄信,可周逸轩呢?只言片语也没有,她要想知道他的安危,只能从报纸上找到一星半点关于他的消息。
白心悦想到厦门家里走廊尽头那副画,画上那个与她本没有半点关系,可却是她丈夫曾经妻子的女人。
她冷不丁的想,他曾经也这样吗?也出门一年半载,不往家里送半点音信?
想到这里,她冷不住就问出了口“你这半年不往家里通半点音信,我这个当太太的不过是来关心一下,也不可以么?”
她话说的委婉,里头还含了丁点的委屈,又细声细气,可耳朵没聋的人都能听得出其中指责的意味。
周围人不由的都睁大了眼睛,这还是众人头一次看见有人敢当众指责大帅。周逸轩在军中素来积威很深,敢当众指责他的,恐怕古往今来也就这么一人。
大家都在小心揣摩大帅会回应个什么态度,可只见周逸轩并无太大反应,只眼神幽深的看了一眼白心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周逸轩对上白心悦突来的问责还是有些意外的,这还是白心悦在两人结婚后第一次指责他。说是指责,可他听起来也不过就是柔柔的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他并不在意。
不止不在意,反而还有些得意。
他这半年确实没和家里通过半点音信,一来,战火无情,他每天被战况拖得心烦,无暇其他。二来,方亭山会定期向他汇报白心悦的近况,他也就放了心。
只是,他没想到白心悦居然会对他这样的行为有微词。
毕竟平日里她对他多是一副逆来顺受、无波无澜的态度,他以为她并不关心自己的行踪、状况,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做那无用的事。
男人也是小气的,当日白心悦离去的那般干脆,许是他也记在心中了,有意激她。
行军打仗,也常会探听敌人虚实,这叫战术,他堂堂三军统帅,自然惯常这些个手段。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