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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倒大叔![网游]-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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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见天日,劫后余生,不过完全没有之前征服天际的快感。

米晓认识到自己的第一个错误是以为鬼屋里不可能有鬼,第二个错误则是以为鬼屋里一定没灯。

“大叔……”T皿T

即使已经走到了鬼屋的出口,但某个小丫头却还是本能地还攥着身边人的手臂不敢松手。

虽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大半的错误,但米晓仍旧做好了被大叔全面说教的准备。

但出乎意料地,一声不轻不重地叹息后,小米同学却感觉到了一只温暖厚实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背。

“你呀……”语气中满是无奈。

大叔问:“还来吗?”

现实中米晓死命摇头,可她心里却又眨了眨某双不那么纯真的眼睛。

可以紧握一路大叔的手臂,可以看见大叔眼带笑意地皱眉,还有可以被无限次原谅的错觉。

不过再来一次吓得她少活半天的鬼屋,太值了。

***

一日的奔波,等樊邵把四位同学喂饱又安全送回S大时,已经将近了晚上十点。

一路上,吃饱喝足的蚊子同学一会儿靠在简大舒身上,一会儿靠在乐逸肩上,总之一路睡回了学校。简舒也禁不住一天的折腾,靠在车窗上再没说过几句话。担负着靠枕任务的乐逸同学开始倒很是激动,只不过后来仍旧架不住车里浓浓的安眠氛围,到最后也睡了一阵。

只有作为司机的大叔跟他身边抱着北极熊先生的米晓从头到尾都精神得很,只不过精神归精神,安静归安静。

已经有了不少次经验,大叔把车停在了里几人宿舍较劲的S大的侧门。因为黄金周的缘故,这时的校门进进出出的人还是不少,有从外边刚玩过回校的,也有人正准备出去通宵唱K或是吃宵夜。

之前在游乐园里,米晓抱着一只半人高的毛绒熊倒算是正常,可现在回了学校,尽管任谁都猜得出礼物的来历,但米晓与一只熊的组合却仍旧博得了不少人的眼光,当然同样惹眼的还有她旁边衬着的一车一人。

不得不说,同处在恋爱阶段的林佳雯还是有些眼力的。否则米晓也不会有现在跟大叔单独告别的机会。

虽然小米同学已经为这件事困扰了许久,因为如果不见面还好,至少自己还可以说服自己早晚又跟大叔见面的那天,可如今见了面再分开,却只会让她后悔当初答应见面的决定。

只不过这些感觉,她无法在大叔面前说出口。

“今天玩得很开心,辛苦大叔了。大叔也赶快回去休息吧……然后……我也回去了。”

根本掩饰不住失落的心情。

很想问什么时候可以再和大叔见面,可从第一次开始就一直是大叔约定见面的时间,所以生怕自己的追问会让大叔觉得厌烦。

明明已经几乎每天都在联系了,而且大叔又不是自己这样不用为生计奔波还有大把时间的学生。

“是啊,只顾着自己开心,从来没有问过每天的日程会不会给大叔带来麻烦。”

已经走进了校园的米晓这一次又有了新的烦恼。

为什么其他人在开心过后都可以只回味着开心的事,而自己却陷在对未来的担忧中不能自拔?而且……她又忍不住想揣测大叔的心思。

开心?满足?疲惫?乏味?又或者已经开始为她的单调感到厌倦?

“如果我能像简舒那样主动,或者像蚊子那样有趣,也许大叔就不会这么辛苦……”

“哪怕像碧筝那样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也好。”

“可是一样也做不到……”

“米晓,你真的好没用……”

《三界OL》的主题曲这时却正好响了起来。

“喂,大叔?!”

一个电话挽救了很可能再次被吸入自我厌恶怪圈的小米同学。

“什么,有人把东西落在车里了?是吗……哦,我这就出去,很快!”

快步从原路返回的米晓这次才发现,原来一路上的行人都在为她跟她的熊行着注目礼,这也让本来就怕大叔久等的她再次加快了脚步。

于是樊邵再次看见米晓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小丫头正顶着微红的小脸,努力平复着呼吸。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眼角竟有一瞬折出盈盈的光,只与他的目光一接便触得他的心一紧。

“大叔,我们忘了什么东西了?”

小家伙抬头,两只手依旧紧紧勒着怀中熊先生的脖子。

第一次,米晓注意到自己学校街边的路灯不是温和的黄色而闪着让人清醒的白光,而且她也亲身体会到了并不是所有浪漫的桥段里女主都能恰如其分地闭上双眼享受。

因为那一秒,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名为命运的推手,只不过这一次她与他之间的连动没再借助某位熊先生的围巾,而是真正的手牵着手。

有阴影覆过头顶,呼吸在一瞬间停滞。

小丫头根本来不及再细细体味,那双柔软的唇就在自己的额头上留下了熟悉却未曾体会过的,令人眷恋至久久不忍回味的印记。

他用动作回应了她的问题。

一个吻。

他落下的,是一个思索了千百次,终究忍耐不住给出的回应。

周围浮起灰尘与天空的味道。

心中的疑问仍在反复,为何不能对对方坦诚?

米晓感觉那双带动她心跳的唇如细风般扫过她眉心,缓缓下落,但下一个真实的触觉却是自己被那双手交错地揽入怀中。

那双手如禁锢般渐渐收紧,她随即抵上了他的胸口。刚刚被盖过章的地方瞬间醒了过来,全身的血液以光的速度从心脏飞向四肢与头顶。

停转的思维终于重启,被煮熟的米晓在自己的心跳外又听到了另一个。

不像她此刻的慌乱,也不懂她此刻期望的另一个。

自己一直被隔在熊先生与大叔间的手活了过来,它正贴在大叔的衬衫上。只要翻过来,解决那几颗守门的扣子简直轻而易举,或者她直接就能把那件隔住自己与大叔的东西向上、向左、向右,或者干脆左右开弓……

有雨丝飞进她的领口,理智却在远游。

樊邵察觉到了怀中人的意图,不能拒绝也无法接受,只能更紧得将她锁入怀中。

被看透的米晓,顿时害羞得感觉自己的温度可以直接把大叔的胸口烧个洞。

她不敢再动,指尖就停在原地。

不敢抬起头。

无法想象大叔此刻的表情,责备或是温柔。

或许,只是害怕被告知仍旧要分别,害怕被拒绝,害怕要得太多,超越了限界。

或许,她更害怕接近。

如果他看到了完整的她,那么即使现在连感受耳边的呼吸也将成为永远的奢望。

所以等待吧,她可以忍受。即使每天会被思念与担忧折磨一千遍一万遍,她也可以忍受。

如此,小丫头便耗尽了所有的勇气,用只有自己才感觉的幅度,隔着那层衣料,与每日占据她脑海的人厮磨。

满足了,至少,他们曾这样接近过。

后来,米晓回忆起大叔送过她的第一个实体礼物,总是为他无辜的眼神、雪白的皮毛、柔软的内心与别致的衣着所打动。

不过更令她无法忘怀的,是那位熊先生成为了她与大叔最初那一吻,唯一的见证人。

而且那晚,她原本可以做的最简单的一件事,就是把它从怀里扔出去。

不用纠结自己的手指是否要对触手可及的大叔的衬衫下手,只要丢掉隔着她与大叔的那只熊,便能更靠近一些,甚至改写结局也说不定。

但她却没有……

/(ㄒ皿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纳楼酱成为我的小萌物!猛然发现,又惊又喜~o(≧v≦)o~~

52。风劲无云寒无雪(上) 。。。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杜甫《赠卫八处士》

—————————————

那一晚,米晓根本不记得自己究竟用怎样的方式回到了寝室。

她也不记得林佳雯用微妙的眼神问她发生了什么时,她给出了怎样的回答。

只是在洗澡时,她很清楚地发现大叔吻上的地方因为一天的经历已经沾满了从A市到M市一路的灰尘,而她竟然还用这样的额头在大叔胸前的白衬衫上蹭了又蹭,是蹭了又蹭。

一种想死的冲动涌上心头,而且任凭她在花洒下对着脸连搓了五分钟,也还是无法洗刷走那种尴尬感。

但就在第六分钟,米晓却忽然反应过来,大叔留在她额头的那个印记也这样被搓掉了,淋浴的隔间里立刻响起了某人沿四壁翻滚的声音。

“被洗掉了洗掉了洗掉了!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不要活了……”

就这样,一直纠结得半死不活的小米同学保持着滚动的状态,直到凌晨一点半,才终于抵挡不住倦意进入了梦乡。

只是凌晨三点,满头冷汗的米晓却腾得从床上坐起身来,而后抓起手机开门躲进了走廊。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就拨通了连接大叔的号码。

等待总是让人不知所措。

“喂。”低沉的声音传来。

米晓忽然觉得眼眶微涩,那声音安稳得像回答,更像承诺。

千言万语化茧,不知何时成蝶。

“大叔……”

“嗯。”

“我……”

想你。

短暂的空白。

“做噩梦了?”那个低低的声音又骚动了她的耳朵。

“嗯,我梦见因为师父放冷箭,大叔输给了一笑。师兄不来主持公道,还撺掇着花骨跟帮主散伙。还有二流跟弱水银沙去做了情侣任务,他们的副帮带着游侠GG在内的三十个兄弟踩过大叔的尸体荡平了风卷与望江南……”

熬夜的缘故,米晓感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又疲惫,所以即便是对大叔说谎也能这么流畅。

“你呢?”对面人追问。

“我?我被盗号的换了密码,上不了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

电话那头又顿了一顿,“按冷笑话的标准,算个不错的主题。”

米晓这才听到大叔几不可闻地轻嗤了一声。

“大叔,你生气了么?”

“你觉得呢?”

凌晨三点也不带怨气地接通了她的电话,只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心安。

米晓贴上走廊的玻璃窗,屋外的凉意正携风裹雨地从窗外慢慢渗进来,可她心中却生出阵阵暖意。

“大叔……”

指肚摩挲着窗棱,尽管走廊中的温度已经让她打了一个激灵,可她仍旧不想离开听筒。

“嗯?”

就是这样听上去有些凉薄的音调,但米晓却明白那是她由里而外让人感觉温暖的大叔。

于是她才敢当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恣意地张开双手,在他面前提出如此放肆的要求。

她说:“大叔,给我笑一个呗。”

……

调笑不羁的内容、正经略带局促的语气,让樊邵惊诧不已却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晚第二次的挑衅,第一次她试图攻破他身上单薄的布料,第二次她又企图趁夜侵袭他情绪的高地。

若不是动作外语气中那无法掩饰的青涩与胆怯,他真有当即狠狠管教一番的冲动,至少让她明白不顾后果挑衅的代价,还有他伪装后真正的危险。

不过,之于两人,这都是玩火的举动。

“大叔,你生气了?”

一步没跟紧,另一面就又恢复了谨慎的小鬼头。

一声叹息,“没有。”

那连一个笑也不肯给她,米晓腹诽道。

“要是大叔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再……”

“别瞎想。”原本略带赌气的话,却立马收到了否定。

紧接着又是无奈的舒气,“快睡吧。”

“大叔困了吗?”

“嗯。”

“我也是,那挂了电话,我们一起睡吧。”

“……”

另一头仍是正经的语气,但他有感觉,这次她是故意的。

不过,就让她得逞一回吧。

“晓晓。”他轻声唤了她的名字。

“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任何委屈,你想说,我就在这里。”

原本他并不想催促,只是那让人发愁的小丫头一直撩拨着他却又对自己的一切避而不语。

在他那儿,她本握着无限的权力,却从不曾认认真真地使用。

只是这一句,米晓便觉得自己的声音开始颤抖,而眼角有湿润的东西要涌出来。

“嗯,大叔晚安。”

不会再这么晚打扰大叔了,她决定了。

更不会用那些无谓的琐事或所谓的委屈,她舍不得。

她要给他的不是烦恼,不是软弱,而应该是简简单单的快乐。

即便下一次凌晨时分,相思成魔。

原来,喜欢一个人,竟可以有这样的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这个就写完了,结果JJ一直就非法访问啊非法访问啊!

今天倒是不非法了……不过改文症状前所未有滴严重……一直就改啊改啊……前一章改了些,下面那段,我至今都不满意……谁快来阻止我!!!/(ㄒ血ㄒ)/~~

☆、53。风劲无云寒无雪(中)

十月底;一条标题为“是家教也是‘小三’;师大女割脉谢罪”的新闻及相关采访视频竞相被各大网络媒体转载。

原本只是A市师大女学生写了一条祝愿自己同学早日康复的微博;没想到最终却引发了这样的轩然大波。

报道分别以涉事三方的视角描写了一件堪比罗生门的出轨事件——

当事人A市的潘先生并不承认自己与充当家教的师大女大学生韩某有不伦行为;

潘先生的妻子曹女士则声泪俱下地控诉了如何认识了女学生韩某;又如何见证了她与丈夫对自己跟儿子的欺骗;

而女大学生韩某则因为尚在医院抢救始终没有正面采访记录,只有一张写着“对不起;是我错了”的遗书跟其他同学对她的各种正面评价。

但比起标题跟内容的狗血;这之后的跟踪报道却更让人跌破眼镜。原本不辨真伪的三方对峙,却因为女大学生韩某的出院休养而变成了一边倒的舆论风暴。这之后的后续报道中;曹女士并没有继续针对自家的小三开动炮火;而是言辞恳切地对当代女大学生的类似行为发出了由衷的劝告;并强烈呼吁“至少还教育一片净土,给孩子一块干净的天空”。

这之后整个事件就有了“小三有风险,师大女被开除”的盖棺定论;虽然事实上女大学生韩某只是被校方劝退,当然也有不少大学的法学院就学校是否有权因为当小三而开除学生展开讨论,但这就是整个事件所有能被世人看到的内容,再没有其他。

因为身在A市,有几天S大的学生也都在纷纷议论此事,甚至还有不少跟师大亲近的同学探听出了各种版本的内部消息,林佳雯也跟简舒义正言辞地辩论过小三存在的合理性。

当时米晓也笑着反问了为小三高举正义旗帜的蚊子同学如果“被小三”会怎样,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在成为看客之后,竟然也成为了这事件的另一个不被具名的当事人。

***

说实话,这是米晓第一次独自一人坐在辅导员许嘉义的办公室里,她与许导的交集,也就仅限于几次团体活动跟上次住院事件,仅此而已。要不是这回团支书托她来叫奖学金的申请表格,米晓恐怕仍旧没有跟辅导员独处一室、剖心交流的机会,虽然她一点也不想跟导员独处,更别提交流。

“听同学说,你有继续在S大读研的愿望?”

S大有优秀毕业生留校供职辅导员,而后直接免试读研的规定。所以严格说来,许嘉义只是高米晓几届的学长,当然院系跟专业都不太一样。

米晓心里还有点紧张,确实她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出路在哪里,而她现在想到唯一能延长跟大叔在一起的机会,就是继续留在A市读书,而保研是最轻松的选择。只是,这个念头她只在寝室里说过,而她也没想到这个小念头已经传出了寝室之外。

“还没想好,不过有机会的话我想尝试一下。”

“你知道,”许嘉义起身接了一杯水给她,“S大是重点院校,能进校门的都是各地出类拔萃的学生,你能在其中保持这样的成绩,完全可以说你是很优秀的。”

见他这样的举动,听着这样的话,米晓倒是诚惶诚恐,连忙也跟着起身双手接过一次性水杯,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坐回导员办公室里不算松软的旧皮质沙发上。

“但是你也应该知道,”米晓这回明显看到了许嘉义神情中的一丝严肃,“只凭绩点跟年纪排名,是不够的。”

米晓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她大概明白许嘉义话中的意思。

党员、社团、院系政治——相比起这些,学习成绩只是其次。有关大学内部保研的猫腻她听过很多,每年保内保外的名额也就那么三、四个,所谓的优秀干部与研究能力都是用来运作的空间而已。

只是她也听学长学姐很明确地肯定过,尽管保研名单具体的确定有许多弹性,但S大这样的重点院校却有一点可以保证——那就是只要在院系内拿到年级第一的绩点,无论其他人如何操作,她一定有出现在最终保研名单上的机会。

许嘉义看出米晓属于那种不爱说话的学生,又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仍旧没有主动倾诉的意思,才继续开口问道:“有没有加入什么社团,写过入党申请书了吗?”

虽然小米同学已然在电竞社榜上有名,但对此颇为汗颜的米晓却仍旧选择干脆地摇头。

做辅导员就怕遇到“事儿多”的学生,但在出身法学院的许嘉义那儿,他更怕遇到那种事儿不多。事多只要一件件摆平就好,偏偏这种什么事都没有的,一旦想同他交流一下,着实让他无的放矢,就像眼前的米晓这样。

“S大向来是鼓励同学们多扩展校园生活的,毕竟将来要走向社会嘛。至于党员问题,你现在可能还体会不到,国情所限,在大学有这个条件还是努力争取一下的好。”

“嗯,谢谢老师提醒。”

“米晓呀,”已经在多次对话衔接上感受了冷场的许导终于决定了不再拖沓,“其实你不用这么拘谨,虽然现在我的身份是导员,但按理说来我也是你的学长。”

米晓不解其意,只得勉强笑着示好。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想跟你说,人生这条路,很长,每个人的路也不一样。走路嘛,走得慢些没关系,但路的方向却不能有什么差池,你觉得呢?”

许嘉义的语气倒是比刚才恳切的几分,但米晓却没从他的表情上感受到更多的亲切。

“许老师,您的意思是……”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最近咱们A市高校出了一些事,教育厅也给各高校内部都发了文件。一呢,我要完成院里的工作;二呢,作为辅导员也作为学长,我时刻都有了解同学们日常生活状况的责任。”

说到这儿,许嘉义似乎也有点紧张似的,不自觉地拢了拢身前桌上的一些文件。

“咱们S大不禁止同学间恋爱,但实际上身为一个学生,他的首要责任与义务都是搞好学业。我之前也说过,你在学习上是很优秀的,所以校方授予你了国家奖学金,而今年你也再次获得了申请资格。但一个学生是否真正优秀,不应该只是学业上的,所谓品学兼优,他在品性与德行上也都应该只得其他人学习的。”

终于,米晓感受到了面前人话中的严厉。

“米晓,无论是奖学金或是将来入党、申优、保研,S大都是有座谈会与公示制度的。咱们家境比别人稍差一些没什么,只要你提,学校跟学院都会尽最大可能对你进行帮助。但你一个女孩子,一旦有什么对你名声不好的事情传出去,就算在程序上没有什么瑕疵,但校方跟院系考虑到影响,也不会允许整个S大的荣誉有污点的。”

说到这儿,许嘉义的语气越发轻柔起来,但话中的冷冽却让人心寒。

“更何况,你现在的状况,恐怕连最基本的座谈跟公示都过不去,就算学长私下跟你说,无论社会多开放,传统道德对于女性的作风问题永远是保守的,你明白吗?你也是受着高等教育的女孩子,不能因为几个钱就误入歧途啊!”

米晓忽然觉得脑子一晕,“许老师,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污点……”

“你不用急着解释,今天不是正式的谈话,学院的意思也不希望一个好学生因为这样的事由背上一辈子的污名。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劝告,但我希望你明白,会有这种劝告已经说明事情受到了关注,该收敛的地方就收敛,不该有的关系就断干净,现在迷途知返,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不要等到桌面下的事被翻到了桌面上。有资源就会有竞争,S大的资源比比皆是……”

再之后许嘉义又究竟说了些什么话,米晓就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一整个午休的时间,许导的谈话占了前面一大半,而她从学院楼晃回教学楼则费去了后一半。

座谈公示、误入歧途、作风、污名、保研、家境、为了几个钱……

晃来晃去,米晓的脑子里就剩下了这几个字。

“你听说没,师大那边有学生校内游行抗议,结果师大的校长被上面好一顿批。”

“抗议什么?”

“不满意之前几家报纸说他们师大校风日下呗。”

“那在学校里抗什么,怎么不去人家报社门口议?”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呗,不过要我说那帮人也是找骂,做都做了还当不起了?艺大、外院都背了多少年黑锅了,也没见人家喊什么。”

“这年头越是□才越要立牌坊,摆个姿态出来,到底是自己傻还是别人傻总要赌一把嘛。”

“听说咱校这种事也挺多的?”

“还咱校什么呀,咱们院就有。”

“谁呀谁呀?”

“就是他们班那个谁嘛……哎碧筝,听说你们寝那个谁被人养了,有这回儿事没?”

米晓从来不觉得学校是个充满阳光、理想、热血、友情的地方,从小父母大张旗鼓的离异又分别再婚让她无论在老师还是同学眼里总是不一样的。不过她慢慢学会了用沉默来对抗一切,少反驳少争执,那些在乎你的不愿看到你受伤的样子,那些不在乎你的,即使你挥舞着双臂叫喊得再大声也不愿倾听。

只是这一次她没想到,即使练习了这么久,原来被人议论、被人误解,自己的心仍旧会忿忿不平,即使那些声音已经如此体贴地放得那么轻。

“这种事大家知道就完了,何必拿出来说呢。”

米晓听到,自己的室友如此对别人说。

没有气愤、没有反驳,而是默认。

如此显而易见的默认。

用无可奈何的口气,炫耀着趾高气昂的胜利。

而自己就这样站在门口,不敢往前多迈一步,因为她知道,哪怕现在走进去,无非再添一桩笑柄,反驳于事无补,争执也不过自取其辱。

继人生第一次为了跟大叔一起游戏装病翘课之后,这一次,米晓逃走了。

她就漫无目的的走,用最慢的速度,时而抬头,时而低头,却不敢平视着对上周围任何一件事物。

她在校园里晃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太阳西斜,直到校队开始在操场训练,直到人们涌进食堂抢饭,直到抢过饭的同学又继续抢占图书馆。

她就一个人晃着。

米晓想起自己曾经有过开怀放声的笑,却被小朋友的家长感慨没有人管的孩子果然没家教。

她想起某次在爷爷家过年,全家人都说起她同父异母的新弟弟抓周的趣事,却没人记得清她那时究竟读初二还是初一。

她想起外婆、小姨,想起小时候每天都会经过的杂货店老板,想起初三曾经鼓励过她的数学老师……那些脸,在她的记忆中亲切又鲜活,远超过每年都会寄钱给她的母亲。

她想起曾经的朋友,那些因为自己隐藏自己终究无法深入到生命的玩伴。

她想起了简舒,林佳雯,何碧筝。

这是她第一次下定决心不再逃避,想去结下一辈子的友谊。

她以为,如果用心,就可以达成。

掏出手机,米晓这才发现里面竟然已经装着十几个来自简舒跟蚊子的未接电话。之前去许嘉义办公室的时候静了音,之后便再没关注过它。

再抬头,自己已经离宿舍只有几分钟的路了。

完全冷静还算不上,但她至少明白她不可能一直躲下去。

她这样对自己说,可是刚拐进楼梯,就听见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你明明知道晓晓跟她家大叔是正常的关系,怎么还能这样!”

米晓的寝室就在楼层拐角的第一间,已经过了晚上选修课开课的时间,看来今晚上课的人不少,否则一层都是同学熟人,即使半开着门,恐怕也会召来围观。

“奇怪,你哪只耳朵、哪只眼睛看见我怎么样了?”

相比起林佳雯的激愤,何碧筝依旧柔声笑语。

“知道晓晓谈恋爱的就咱们三个,传出哪种话来,不是简舒不是我,难道是鬼么!”

“你怎么知道就咱们仨?她可是全院的名人,BBS都排的上号的红人,难道她跟她家那位在学门口卿卿我我的时候,就不能被别人看到?凭什么咬定是我传的话?”

“你放屁!别人传能传到许导哪儿去?班长那天还问我你跟晓晓结了什么仇,不就一个男人么,至于吗?晓晓平时没少帮着你,再说就算先来后到,你也是排在人家晓晓后面的,你当男的都眼瞎吗?!”

靠在墙边的米晓始终不敢再靠近一步,踏进那间没有硝烟的房间。

只是时间就那样静止了几秒,她随后就听到了何碧筝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声音。

“她有没有帮过我,或者她有没有跟我争过什么我今天都不想讨论。我只问你一句,她米晓,长得一般、家世一般、性格一般、现在看来连眼光也一般,你觉得那人若不是看上她年轻好骗能上床,凭什么跟她纠缠。”

“说他们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问你蚊子,你信吗?”

米晓无意识间瞪大了眼睛,等着回答。

那一秒后的世界却死一般沉寂。

何碧筝的柔声又响了起来。

“你有在这儿咬我的功夫,还不如去劝劝米晓,毕竟大家同学一场……”

米晓再也听不到后面的话,因为她的双脚已经不自觉地带着她逃离了那把可能再向她刺来的利刃。

她感觉耳中有恼人的虫在叫,喉咙里有灼人的火焰在烧,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想要挣脱那具在别人眼里不堪的身体,她全部的记忆都在叫嚣着想要忘却友人不经意间一秒的沉默。

拒绝、愤怒、沮丧、不知所措……

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支配着米晓,逃。

原来,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伤害你。

而弱小的自己竟然无法选择被其中哪一个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还有人记得这样一条新闻么?

或许果然是我太老了……

☆、53。风劲无云寒无雪(下)

还没到冷得需要蹭空调的时节;也不是周末休息日;但网吧的热闹程度还是出乎米晓的意料。说起来;这还是米晓第一次踏进大学城附近网吧的门槛。

灯光虽弱却也称不上昏暗;倒是总让人觉得有一丝混杂的烟味在周围盘绕,键盘不算干净也没有多让人不适;只不过周围安静却忙碌的敲击声听起来有些烦躁又麻木。

米晓瞟了眼快要没电的手机;静音状态下,屏幕上显示又有两个简舒打来的未接电话。

“我没事;在外面逛逛;今晚不回去了;不用担心。”

她终究还是回了一条短信,而后彻底关了机。

开机,输入客户号;然后盯着蓝绿色的屏幕发呆。

否则还能做什么?

还有什么可做的,心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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