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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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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嘿嘿,招惹那倒罢了,三千军马却被人家六百人杀的溃不成军,这是何说法?”王公鹤道:“赵王不擅带兵,这你是知晓的。”聂高松哼道:“汉王爷让赵王前来,当真是大错特错。”王公鹤眉头一皱,道:“你私下诋毁汉王,不怕汉王责罚么?”聂高松微微冷笑,道:“王大人,何必假惺惺的。你私下做的那些事,又有几个是符合汉王意旨?”
王公鹤眼中精光一闪而没,低声道:“不知聂兄何意?”聂高松哼了一声,缓缓道:“甘肃道上的‘河溯四霸’,是你派去的吧?”王公鹤抬头向天,笑道:“聂兄都知道了。”聂高松道:“你半路劫镖,无非是想阻挡天山之行,好让聂某失去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哼,你那点想法,聂某哪能看不出来?”王公鹤微微一笑,道:“彼此彼此,你安插秦鸣入锦衣卫,不就是想监视王某么?还好王某发现的早,此次天山之行,便将他遣了出来。”见聂高松不说话,接着道:“嘿,论起心狠手辣,聂兄若认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聂高松扬眉道:“王大人何必自谦,你派石明远偷去天山地图,你当我不知道么?”王公鹤眉头一竖,怒哼道:“我要的是行军布阵图,你却拿一张假图糊弄人。非但如此,还搭上了石明远性命。此事怕是早在你算计之中吧。”聂高松哈哈笑道:“聂某不过将计就计,散出消息说石明远手中有一份藏宝图。嘿嘿,没想到石明远这般不堪一击,竟然只到天山,便被人追杀死。”石明远为王公鹤心腹手下,这次丧命天山,王公鹤着实惋惜不已,这时听他款款而谈,不禁怒火上涌,眼光直欲杀死人。
旁观诸人也已看出其中端倪,这京城武将多与汉王朱高煦有些瓜葛,王公鹤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虽是皇帝侍卫,不受一般官员管辖,却也私下里投靠了汉王。汉王权大势大,其下官员争宠斗殴相互压榨,乃是常有之事,这二人定也是为此明争暗斗。连元啸瞧了王公鹤一眼,神色甚是复杂。王公鹤却是面沉若水,这其中道理他自然明白,因而一开始便极力拉拢聂高松。谁知聂高松竟是极为自负,不甘屈居人下。他见难为己用,当即便有除去之意。可曾想聂高松狡猾之极,不给人半分机会抓他把柄。此次天山之谋败露,可说是难得的好时机,王公鹤又怎能放过。他冷哼一声,道:“何必多言,你辜负汉王厚望,王某自当拿下你。”聂高松吸口气,转向云鹰道:“云鹰道长,你我相识数年,我还曾帮你盗取武当秘籍,你又为何与我为敌?”云鹰面色一冷,森然道:“你助我?你我回京城途中,太极剑谱不翼而飞,你作何解释?”聂高松叹了口气,道:“那剑谱便在京城,这次你若助我,聂某定当归还。”云鹰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聂高松正色道:“聂某对天发誓,决不食言。”云鹰听得怦然心动,他自离开武当后,功夫增进甚缓,究其原因,便是没有名师指导,更无武功秘籍作为参照。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云鹰天资聪颖,入门功夫早成,缺的便是一门高深的武学,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去武当山盗取剑谱拳经。这时听了他话,迟疑道:“此话当真?”
聂高松还未回话,王公鹤已道:“与虎谋皮,云鹰道长,你可要当心了。”云鹰神色一紧,躬身道:“王大人教训的是。”随即转身喝道:“聂高松,你已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将剑谱交出来。”聂高松微微叹息,转过头去,却是望向马天行,说道:“马兄,咱们是数十年的交情,你也与我作对,可让我想不明白。”马天行冷笑道:“你不明白,我可明白的很。”聂高松皱眉道:“此话怎讲?”马天行道:“天山计谋败露,以你聂高松为人,还不得抓个人作替罪羊。嘿嘿,这个替罪羊说白了,就是马某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待你出手,我还不如先发制人。”说话时目光中满含笑意。聂高松听罢一怔,旋即哈哈长笑,道:“没想到你对我如此了解。”马天行道:“众叛亲离,聂高松,这便是你的下场,你还奢求谁肯救你?”聂高松连喝两声:“好,好。”目光却是凄厉无比。
马天行不以为意,微笑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天山计谋若成,你得死;若败,你更得死。聂高松,你还是没看透啊。”聂高松面色阴沉,冷冷道:“聂某是生是死,也不是你这个卑鄙小人能左右的。”顿了一顿,大声道:“谁要取聂某性命,尽管放马过来。”这话凛然说出,四人互望一眼,均是暗自戒备。聂高松哈哈大笑,道:“怎么,没人敢上么?”王公鹤眉头紧皱,望向马天行,点头示意。马天行迟疑片刻,踏步走前,说道:“聂高松,马某先来接你几招。”聂高松面带轻蔑,道:“凭你么?”马天行不答,深吸一口气,暗暗运力。但见他身正步稳,下盘沉实,正是“洪拳”起手的样式。
这“洪拳”有南北之分,南方以五行拳为主,北方是心意六合拳。马天行自小习武,学的便是这心意六合拳,在其之上用功甚勤,拳法造诣也是远远高出同辈中人,然而毕竟只是武师一行,难与真正高手比肩。聂高松却是面带冷笑,斜眼睥睨,并不抢先出招。马天行素知聂高松武功高强,与之相斗定是危险至极,但情势如此,已容不得他退让。转念想到他身中剧毒,两日逃亡,此时恐怕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心里不禁存了一丝侥幸,当下猛喝一声,呼的一拳打去。聂高松待他拳到,伸手一拨,左掌随即拍出。马天行变招快极,见他掌来,一拳迎上。只听“砰”的一声,两人拳掌相交。马天行身子一晃,聂高松却是接连退开七八步。马天行一怔,心下大喜,暗道:“果然如此。”当下再无顾忌,拳风凛凛,招招进逼。聂高松却是步步后退,在对方猛攻之下,见招拆招,纯取守势。
斗到分际,马天行左拳横扫,右拳猛击,正中聂高松肩膀。聂高松痛哼一声,退开数步。马天行大喜,喝道:“今日让你尝尝‘心意六合拳’的厉害。”语声未毕,双拳猛然击出。拳招甫出之际,却见聂高松面带阴笑,不禁心中一愣,顿感不妙。果不其然,聂高松蓦地右手斜出,抓住他手臂,猛地一扭,左掌随即跟上,正印在他胸口。只听“咔嚓、啊呦”两声,马天行已经摔了出去,直挺挺躺在地上,半天也无动静。这么一来,众人顿时大惊。适才马天行本占上风,殊不料刚过数招便情势扭转,被对方击倒在地。这两招太过迅捷,背面王公鹤三人竟尔瞧不清楚,一时间惊骇莫名。
左中望躲在山石后面,待看到聂高松危急之时,本拟出手相助,却没想到他竟能轻易转胜。他略一思索,便即明白,原来他之前全然是在示弱,等对手大意出招,露出破绽,方才一击毙命。他微微自嘲:“师父武功既高,心计又深,哪里用的到自己相助?”他虽暗自宽慰,心中却无半分欢喜之意,只觉寒意更盛,背上冷汗也涔涔渗出。聂高松见计谋得逞,忍不住哈哈长笑,道:“还有哪个不服,尽管过来。”众人见他伤重之余,还有如此威风,无不凛然变色。
王公鹤与连元啸对望一眼,两人均是轻轻摇头。过了片刻,王公鹤道:“聂高松,你已是穷途末路,逞什么威风?”聂高松斜眼相睨,说道:“是么?聂某便来领教王大人高招。”王公鹤脸色微变,转向云鹰轻轻示意。云鹰叹息一声,踌躇走前,道:“聂高松,贫道前来领教。”聂高松见他出手,不禁暗暗叫苦,适才他设计击毙马天行,几乎已尽全力,此时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再无半分气力,又如何能够御敌?更何况云鹰武功高出马天行何止数筹,自己若不受伤,与之相斗,尚需数百招外才能取胜。而如今自己身中剧毒,此刻与他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他微微苦笑,心道:“难道我今日要毙命于此?”云鹰见他呆立不动,以为他正在思索对付自己诡计,心想愈往后拖愈是不利,当即清喝一声,抽出长剑,顺势将剑鞘掷去。聂高松想要闪避,无奈身子一动,四肢百骸无不疼痛异常,这一来竟未躲开。那剑鞘斜斜飞至,径打在他胸口,忍不住一阵晕眩。云鹰不过试探一下,未料竟能打中,这下太过轻易,他反而不敢上前,生怕中了对方诡计。
但见聂高松站立当地,身子晃晃悠悠,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王公鹤见云鹰踌躇不前,皱眉道:“云鹰道长,你等什么?”云鹰“嗯”了一声,小心翼翼走近,待看清聂高松面容,一咬牙,长剑倏然刺去。这一剑疾若电闪,瞬间便递到聂高松身前。聂高松有心躲避,可偏偏使不出半分力气,不禁暗叹一声,心道:“吾命休矣,”。谁料云鹰剑至半途,身子猛然止住,长剑回旋,竟然收了回来。聂高松一愣,不知何意。这时间,云鹰长剑又出,改作削剑,甫到聂高松胸前,又收了回来。聂高松见状,又是一愣。但见云鹰出剑收剑,须臾间已出一十六招,每一剑均是凌厉之极,但一出即收,竟无一招伤到聂高松分毫。众人见他来来回回,大感惊异。连元啸哼了一声,道:“云鹰道长,你做什么?”云鹰面上一热,他刚才如此做,无非是怕出招太过,步人后尘,中了对方埋伏。待一十六剑使过,便知对方已是俎上鱼肉,无任何反击之力。当下一声冷喝,“燕子抄水”,横扫而去。聂高松知是生死关头,危急中身子后仰,躲过一剑。云鹰不待招式用老,长剑反撩,正是一式“小魁星”。这一剑灵动巧妙,聂高松见避无可避,索性身形不止,径自躺到地上,身子刚一着地,便向一旁滚开。云鹰不禁一怔,未曾想他如此不济,但转即长剑递出,直刺向他要害。聂高松猛一运力,滚向一旁,说巧不巧,正是冲向左中望所处地方。
云鹰微微冷笑,收剑道:“聂高松,你也算武林成名人物,没想到还会这‘狗吃屎’的功夫。”聂高松道:“人皆有背运之时,云鹰道兄,你当初滚落山崖,情况也比我好不哪去。”说着气喘吁吁,咳嗽不止。云鹰杀气陡盛,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情况好在哪里?”话语未落,长剑猛然刺去。聂高松无处可逃,反倒平静下来,面露微笑,闭目待死。正当此时,只听“嗤”的破空声响,一块石子疾飞而至,正中云鹰长剑剑身。云鹰只觉手腕一麻,长剑差点脱手而去,不禁面上变色。他顿住身形,喝道:“是谁?”想到仅凭一块石子便有如此劲力,出手之人武功定也是高强非凡。
这投掷石子之人,自然便是左中望,他见恩师情势危急,念及旧情,便出手相助。至于面前之人武功高强,自己也难以取胜,那也不及顾虑了。左中望见行藏显露,缓步走出,同时手臂轻挥,示意展青切莫出来。云鹰细目瞧去,但见眼前是个陌生身影,不禁怔住,待对方又走近数步,却见是一个年轻人,狐疑道:“刚才那人是你?”左中望点点头,道:“正是,见过云鹰道长。”云鹰道:“你认得我?”这时旁观诸人也已看清,聂高松乍一见到他,面上露出惊讶之色。一旁连元啸道:“他是聂高松徒弟。”云鹰“哦”了一声,心道:“师父都败在我手下,徒弟又算什么。”当下冷哼一声,道:“怎么?你要救聂高松?”左中望声音苦涩,缓缓道:“恩师养育之恩,自当报答。”聂高松听了,猛地抬头,面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左中望不去瞧他,道:“云鹰道长,请赐教。”云鹰哈哈笑道:“凭你么?”话语间尽是不屑之意。连元啸却知左中望武功不俗,说道:“云鹰道长,不可轻敌。”云鹰冷哼一声,喝道:“接剑。”说着长剑骤然递出。左中望提剑在手,后发先至,长剑沿他剑身滑上,直削向他手腕。云鹰不禁一惊,殊不料对手剑法如此精湛,轻视之心顿收,出招便也就谨慎许多。但见他一剑紧似一剑,招招快到极点,虽是太极剑招,却与其意截然相反。
左中望幼时习武,对太极剑法早有耳闻,后来又曾与云光交手,对付太极功夫也略有心得,原说应不难抵挡。然而云鹰离开武当之时,尚未真正领悟太极后发制人之精髓,他自知照常修炼难有突破,当即反其意而行之,练出一套太极快剑来,招式虽与武当太极剑相同,剑意却是大相径庭。
左中望判算失误,在对方快剑疾攻之下,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堪堪十余剑过去,已退开十多步。云鹰忽的心念一动,退后一步,道:“你是那日山洞里偷袭之人?”左中望一怔,旋即回想起来,那日在千回洞曾与一人交手,记忆中那人使的正是太极拳法,难道便是眼前此人?云鹰冷然一笑,道:“那天你躲在暗处偷袭,今日可得让你尝尝道爷的厉害!”左中望淡淡一笑,并不置答。云鹰见他不以为意,心中恼怒,喝道:“看招。”三十二式太极快剑如狂风骤雨般猛然攻去。这一路剑法果然快极,但见他“三环套月”、“蜻蜓点水”、“大魁星式”……三十二招顷刻使完,每一招均是凌厉无比,剑上附着劲力,每出一剑,便呼呼作响,更是让人凛然生惧。旁边连元啸与王公鹤均是暗暗佩服,心道:“这人剑法独树一帜,当真不凡。”然而云鹰剑法虽然精妙,却依旧未能伤敌。只见左中望长剑舞作一团,在云鹰狂攻之下,竟然守得严密无缝,丝毫不露破绽。又拆数招,双方仍然均势。云鹰久攻不下,蓦地焦躁起来,心道:“我连一个后辈都拾掇不下,传将出去,有何面目见人?”当下猛砍一剑,趁对方闪身之际,合身扑上,竟是要贴身肉搏。左中望微微一惊,未料到对方会使出这种拼命打法,长剑荡回,斜指云鹰右肩。云鹰左手探出,径抓向他长剑,右手持剑倏地刺去。这一剑委实快到极点,左中望大惊之下,足下猛点,侧身避开。只听“铮”的一声响,云鹰长剑刺中山石,闪出一片火花。
左中望趁机退开数步,心思数转,思索如何应敌。忽听身旁一人道:“他剑法快到极处,须得抢先进攻,断其中流。”说话之人中气不纯,显然受了重伤,左中望并不回头,便知是聂高松。聂高松出言提醒,见他竟然不看自己一眼,轻轻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云鹰嘿嘿冷笑,道:“临阵练刀,未免太迟吧。”左中望听他讥讽,却无丝毫恼怒,只凝神思索聂高松适才那句话,蓦地脑海一阵空明,回想起那四句三仙剑诀来:迟胜于先,缓胜于急,清胜于浊,灵胜于僵。他初闻这个口诀,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中关键,此时却豁然有悟,刹那间明白了其中要义。这口诀晦涩难明,说的却是一个简单道理。所谓“迟胜于先”是指后发先至,“缓胜于急”意为用招莫过,“清胜于浊”讲的是有收有放,“灵胜于僵”乃是指轻灵多变。这剑诀含义虽然简单,却是道尽天下用剑至理。
左中望参透妙诀,心中一阵激荡,猛地仰天长啸,道:“云鹰道长,出招吧!”说话时心静有若渊沉,再无一丝惶惑之意。云鹰见他渊渟岳峙般站立面前,与刚才相比仿若两人,不禁心下迟疑,但他终究是久经风浪,也不怎么惧怕,当即冷哼一声,迎面一剑刺去。左中望见他剑来,胸前露出破绽,斜斜一剑刺去。这一剑恰到好处,后发而先至,正比云鹰那一剑快上半分。云鹰惊叫一声,连忙后退,亏得他功力深厚,才躲过长剑贯胸之祸。左中望暗道可惜,知自己虽参悟妙诀,但终究功力不足,未能伤敌。他既未出招跟上,索性站立当地,以静制动。
云鹰面带疑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对方何以一剑便逼退自己。他挠挠后脑,挺剑复上,却是刺向左中望肩膀。左中望长剑一划,削向他左肋,同时身子倾斜,避过剑招。这一招且攻且守,妙到巅毫,聂高松看了,满脸难以相信之色。只听云鹰怪叫一声,退后数步,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猱身又上。左中望却是站立原地,长剑或划或削,或刺或指,每出一剑,便将云鹰攻势化解,并逼退他数步。堪堪二十剑挡过,云鹰已是来回了二十次。又斗数招,云鹰腕上中剑,当的一声,长剑落在地上。左中望却不追击,收剑止步,凝视于他。云鹰呆立当地,半晌不语,蓦地长叹一声,道:“小兄弟剑法超绝,贫道拜服。”说罢转身离去,待行至王公鹤身旁,停步道:“王大人,贫道已经尽力,无奈技不如人,唉。”头也不回,大踏步下山而去。
这云鹰败的突然,王公鹤与连元啸面面相觑,俱皆无言。过了良久,王公鹤干咳一声,道:“连神捕,你说该如何是好?”话语间已有离去之意。连元啸武功为三人之首,心想云鹰不成,自己未必不敌,便道:“王大人,待连某去领教一番。”王公鹤见他肯出手,当即点了点头。连元啸踏步走前,说道:“几日不见,左少侠功力见长,可喜可贺。”左中望哼了一声,不置一言。连元啸神色一正,道:“请赐教。”说着长枪一立,左手伸出,掌心向天。这一式“请手势”乃是敬重对手之意,左中望点了点头,道:“出招吧!”连元啸见他不肯抢先出手,当即长枪一抖,笔直刺去,正是一招“中平枪”。左中望侧身闪避,横削一剑,指向他下腹空门。连元啸变招极快,竖枪挡过,顺势划出。但见二人枪来剑往,霎时间已拆了十数招。
这枪法之道,自古便有,待传至宋朝之时,更是发扬光大。相传南宋抗金名将岳飞,极善使枪,为当世人之楷模,并有岳家枪法流传于世。连元啸自幼聪颖,于用枪之道更是有极大悟性,二十岁时便以一支长枪闻名京城,成为六扇门第一人。近些年来,他广泛涉猎,精研各家枪法,武功更是有极大进益。但见他出枪灵变,一招一式无不具极大威力,左中望剑法虽然精妙,竟也未能伤其分毫。展青站在山石后面,见二人久战不下,不由得暗暗焦急,心道:“这个人看似武功甚高,左大哥可千万别吃什么亏。”忍不住便站了出来。聂高松与王公鹤正凝神观战,却也未曾注意到她。但见二人兀自狠斗,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左中望凝神拆招,心中却不禁疑惑:“连元啸武功虽高,招式间依然存在破绽,然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趁机伤敌,这究竟是何原因?”疑惑刚生,忽又豁然开朗:“我只看到他人不足,却未考虑自身原因,须知人力有时而尽,连元啸破绽一闪而逝,自己修为不足,又如何能轻易抓住时机。”想到此处,心念忽又一动:“我若料敌先机,提前出招,岂不就能一招制敌,进而获胜。”眼见连元啸长枪回放,下一招便是迎面直刺,当即一剑向他面门斩去。连元啸大吃一惊,急忙退后。他退得匆忙,胸前便已露出破绽。左中望瞧得清楚,刷刷刷,三剑接连刺去,尽中对方要害。连元啸脸色大变,低头瞧去,只见胸前衣衫割破三处,却未伤及皮肉,显是对方手下留情,他心丧若死,叹道:“左少侠果然不凡,多谢了。”说完走到王公鹤身前,二人耳语几句,并肩下山而去。
一时间四周静悄悄的,除马天行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便只剩左中望、展青与聂高松三人。左中望抬头望天,沉思片刻,转身走至马天行身旁,探他鼻息,见他已然死去多时。他轻轻叹息,又走向聂高松。聂高松见他走来,面带苦笑,道:“我一生算计他人,到头来却被他人算计,当真可悲。”左中望道:“你不是与他们一路么?”聂高松道:“世上哪有什么同路之人,只不过相互利用罢了。”左中望缓缓摇头,却不出言争辩,只道:“你辨毒功夫高超,怎么会中毒?”聂高松苦笑道:“那是西域五毒奇花的花粉,无色无味,遇酒便成剧毒。”左中望点点头,心想那是西域三大奇毒之一,最是厉害无比,但心中依旧存了一丝侥幸,伸手搭他脉搏。聂高松道:“没用了,剧毒已渗入心脉,没救了。”说着咳嗽数声,脸上涌上一阵潮红,接着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自负聪明,却连这个道理都没有看透。咳,最后还害了灵儿,望儿,你能原谅我吗?”聂高松苦苦支撑,为的就是说这句话,说完便目光炯炯,注视于他。左中望见他神色,不禁暗惊,知他已是回光返照,心中一软,便欲出言安慰,却听聂高松面带兴奋,右手指向天空,道:“灵儿,灵儿……爹爹来找你了。”左中望转头望去,只见明月在天,苍穹渺渺,哪里有聂灵身影?他身子一颤,回过头来,聂高松面带微笑,已然逝去了。
这时间展青也已走出,轻声道:“左大哥,你……”左中望挥了挥手,展青便不再言语。直至天色微亮,左中望才站起身来,叹道:“咱们把他二人埋了吧。”展青点点头,两人找处地方挖了两个坑,将聂高松与马天行葬下。左中望望着两座新坟,心道:“你二人生前明争暗斗,最终却葬在一起,当真是造化弄人。”叹息数声,与展青一起拜祭数下,相携下山而去。
数日后,两人两马,一前一后,缓缓行走在茫茫大漠之上。微风带动细沙,打在二人脸上,两人却恍若不觉,依旧缓缓赶路。这二人正是左中望与展青,他二人下山之后,找到回族部落,休息两天,便即踏上归乡路途。展青凝望着左中望背影,坚强中带着些许萧索,怔怔瞧了良久,不由得痴了。左中望却并未发觉,心中只思索着一件事,那便是:师父一生争斗,与人算计,可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呢?这个道理他是想不明白了,然而世间又有几人能明白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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