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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修罗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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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楞了楞,不由道:“你说什么?”
白冷秋依然淡淡的道:“我说过了今晚另说另讲!”
太乙尊者沉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冷秋道:“很明显的事,今晚我需要密陀神珠一用,无论谁都不能反对,用过之后,任由你们了断,我是绝对不再插手!”
太乙尊者不由咆哮如雷道:“你是存心捣蛋!”
白冷秋粉面一沉道:“你说话可得当心!若再不干不净,休怪姑娘手下无情!”
太乙尊者何曾受过这等教训,闻言衣袖一抖,狂喝声道:“丫头!报出名来受死!”
白冷秋也怒道:“臭和尚!你还不配!”
两人话不投机,几乎是同时出手,一齐发招。
“轰!”
闷雷一声,劲风如同闪电一击。
太乙尊者弹身退出丈外。
白冷秋也后撤一丈之地。
两人这快如惊鸿乍起的一招,彼此都试出了功力,正是棋逢对手!
另外两个喇嘛早已一跃散开。
太乙尊者脸上变色,面容凝重的道:“你是长春岛的人!”
白冷秋冷冷一笑道:“这个你管不到!”
太乙尊者色厉内荏的道:“天龙寺也不是好惹的!”
白冷秋淡然道:“我并没惹你!是你不听我的话!”
太乙尊者又道:“密陀神珠……”
第十回银首苍鹰
“住口!”白冷秋厉声喝道:“密陀神珠本姑娘今天要定了,识相的立刻退出燕子矶!”
太乙尊者见白冷秋森颜厉色,心知除了动手之外,别无商量的余地。
但是,他自料当面的白冷秋,乃是难以打发的强敌,凭自己一个人,还真没有不败的把握。
因此,他双手一挥,招呼另外两个喇嘛道:“并肩子上!”
“喳!”
两个喇嘛喝声之中,三人已由三面攻至,一齐向白冷秋扑到。
白冷秋净净一笑道:“连手上最好,免得多费手脚!”
娇叱声中,分拒三方来敌。
这时苏玉蟾早已赶到,她也冷笑声道:“以多为胜吗?”
话声未了,人也如一只穿花蝴蝶,加入战斗。
一时,三男二女,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谁知,三招之凯…
太乙尊者忽然一式“降龙伏虎”猛向白冷秋舍命攻到,锐不可挡。
白冷秋不自觉的急闪七尺,让过来势正待还击。
不料,太乙尊者声东击西,一招之后,快如电光石火,折身扑向圈外的杨玉凤。
杨玉凤身上背着中毒的金白羽,一见太乙尊者扑到,不由娇叱一声:“臭和尚……”太乙尊者狂喝道:“交出神珠来!”
事出猝然,杨玉凤虽然推出一掌,但由于她对掌法一门功力薄弱,更在背上背了个人,当然大大的吃亏。
这一掌硬碰硬她如何吃得消。
因此,话未落骨,人已被震到堤岸之下,站椿稳,摇摇欲倒。
白冷秋一见,怒不可遏,一式飞鸿穿云,平地振袖而起,越过堤岸,横扫八荒,彩袖如同一阵狂澜,扫向追踪的太乙尊者。
太乙尊者眼见杨玉凤被震摇摇欲倒,得理焉肯饶人,一心三思想先把密陀神珠弄到手。
所以,他竟全然没防到身后的白冷秋。
此时,脑后生风,欲闪不及,接着肩头如同斧削锤砸,痛入骨髓,狂吼一声:“嗄!”凌空飞向堤岸的另一边。
还亏他修为不凡,临危不乱,眼看摔倒就地之际,一式鱼跃龙门,勉强双脚落地,怒吼如雷道:“丫头!暗箭伤人!”
白冷秋道:“先由你做起!不服的再来!”
就在此刻,但听苏玉蟾叱声道:“接!”
“碍…”
厉噑彻空而起,两个喇嘛之一,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霍地上震三丈有余,落向芦苇丛中。
另外一个喇嘛不由一怔,手上略迟。
苏玉蟾看出破绽,扬手一掌,娇叱声道:“你也去吧!”
“放肆!”
狂叫如雷,太乙尊者带伤扑到,拦下一招。
这时,被震落向芦苇丛中的喇嘛,一身污泥,十分狼狈的穿出芦苇,也恶狠狠的亮出一柄软钢刀来。
同时,太乙尊者与另外的喇嘛也各抽出腰际的缅钢戒刀。
三个人如同疯虎,围攻手无寸铁的苏玉蟾。
杨玉凤抽出自己身上的长剑,向白冷秋抛去,口中娇声喊道:“韵心妹妹!接着!”
白冷秋手中接剑,心中不由一震,她想:“他凭什么喊我韵心妹妹,难道……”想着,心中不由一阵疑云丛生,越想越觉得事体严重,不由怔在那里。
杨玉凤一见,又叫道:“韵心妹妹!快呀!那一位姐姐是一双肉掌在对三把利刀呀!”
白冷秋不止是疑云重重,而且一阵酸楚起自鼻端,说不出的味道。
尤其杨玉凤把苏玉蟾叫成“那位姐姐”,而单单的叫自己为“韵心妹妹”!
这意味着什么呢?
难道说她与金白羽……
一阵叱喝之声传来,使白冷秋没有时间多想。
她一振手中长剑,娇叱一声:“苏师姐!让我来打发他们!”
口中说着,长剑一招“野战八方”化成一片寒芒,人剑合一冲进核心。
苏玉蟾虽然手底下不弱,但是要用一双肉掌对付天龙寺三个高手的三柄锋利戒刀,自然是十分吃力。
因此,她只能仗着轻灵的身法躲闪腾挪。
时间既久,早已额角见汗,娇喘嘘嘘。
白冷秋来得正是时机,加上她一腔的心事化为了力量,长剑如追风搏电,舞成一团银球也似的滚到核心。
三个喇嘛已有两个负伤,又与苏玉蟾缠斗多时,本已成了强弩之末。
相反的白冷秋乃是哀兵。
但听“喀嚓”连声,两个小喇嘛的戒刀,已被她震飞半空。
“咻!”
两声轻响,落入五丈之外的江流之中。
太乙尊者一见,料定是输定了。
因此,他虚晃一刀、霍地掠出五丈之外,大吼道:“好!今晚佛爷认了,改天有你好看!”
语音未落,挥手招呼两个喇嘛,回头狂奔而去,转眼钻入芦苇深处。
白冷秋冷冷的道:“算你三个臭和尚的腿快!”
说着,一跃落下江堤,弹身到了杨玉凤的身前,振腕将长剑向地上一插,面露不悦的道:“多谢你的长剑!”
杨玉凤微笑道:“韵心妹……”
“不要!”白冷秋道:“姐姐妹妹的叫干吗!咱们还没弄清楚谁是谁呢?”
“这!”杨玉凤不由一愣。
她对白冷秋这么冷冰冰的神态感到奇怪,她想:“也许她没分清楚我是敌是友,所以……”想着,不由盈盈一笑道:“我是四川杨玉凤!”
白冷秋冷漠漠的道:“我认识你是杨玉凤,在碧云寺我已见识过四川杨家的大小姐了!”
杨玉凤依然笑道:“你开玩笑!”
白冷秋道:“杨姑娘!把个男人背着不怕难为情吗?该放下来了!”
杨玉凤粉面微红含羞笑道:“这不是第一回了!”
白冷秋更是一惊,奇怪的道:“不是第一回?”
“呃!”杨玉凤颔首道:“我从庐山曾背着他走过一天两夜。”
说着,已把金白羽轻轻的放了下来,扶着他放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
白冷秋心如刀搅,她想:“照她的说法,她与金白羽分明已形影不离的走遍大江南北,救过他的性命。”
“她与他一定有了深厚的感情……”
“她所以叫我韵心妹妹,一定有……”
想着,她的芳心之中,真有说不出的痛苦,若不是当着杨玉凤之前,也许白冷秋会嚎啕痛哭一常然而,女儿家的尊严使她强自忍着。
鼻头发酸,咽喉发涩,一时,白冷秋说不出话来。
却是一旁的苏玉蟾道:“七师妹!想什么,眼前的事是要救金白羽呀!”
白冷秋连连颔首,又对杨玉凤道:“那三个喇嘛说密陀神珠在你身上?”
杨玉凤略一沉吟,终于点头道:“是……是的!”
“杨姑娘!想不到这旷世的奇珍,落在你的身上,真是可喜可贺!”
杨玉凤犹疑,望着苏王担,口中吱吱唔唔的道:“这……这个……”白冷秋见她欲言又止,不由大声道:“取出来,咱们见识见识呀!”
杨玉凤目凝视着苏玉蟾道:“韵心……妹……这位……”原来密陀神珠乃不世之宝,她怕苏玉蟾乃是外人,若是乘隙抢去,岂不又生风波?苏玉蟾已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微微一笑道:“我是金韵心的师姐,不会对密陀神珠存有不良之心,放心好啦!”
白冷秋带三分揶揄之色道:“难道说怕我们抢你的!”
杨玉凤更加难为情的道:“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哼!”白冷秋哼了声道:“适才不是我们,也许现在密陀神珠已到了天龙寺喇嘛手里了!”
杨玉凤不由粉面绯红,心中不安且又不悦。
她原也是个好强的性子,不服人的脾气。
因此,她有些儿作恼的道:“要不是我背着一个人,三个臭喇嘛也不见得能从我手里把密陀神珠拿去!”
白冷秋道:“如此说是金白羽累了你了!”
“不!”杨玉凤忙接着道:“因为密陀神珠并不是我的!”
苏玉蟾插口道:“不是你的?为何在你身上呢?”
杨玉凤一指地上的金白羽道:“是他交给我保存的!”
“啊!”白冷秋闻言,心头一震,不啻是晴天打了一个巨雷。
因为密陀神珠乃旷世之宝,金白羽竟能交给杨玉凤保存,二人的密切关系也就由此可知。
她只觉心中酸楚难禁,微感头晕目眩。
杨玉凤并没感到白冷秋的神色有异,她自顾一面向贴身之处摸出黄绫小包,一面说道:“既然这位苏姑娘不是外人,我可以取出来!”
苏玉蟾道:“我们不一定要瞻仰神珠,只要快给金白羽疗伤祛毒!”
“是的!”杨玉凤喜孜孜的道:“这点毒只要密陀神珠放在他中庭穴上盏茶时分,就可以……”“老朽不信!”芦苇里一声阴沉的喝声,钻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青衣老者来。
那老者一头银发,频下银须飘飘根根耀眼,背上佩一柄银色长剑,分开芦苇,拱手含笑。
杨玉凤一见,淡淡一笑道:“原来是“银首苍鹰”季大爷!”
“银首苍鹰”季如山久是武当一派的俗家弟子,论班辈是武当掌门的师叔祖,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硕果仅存的前辈!
他微微一笑道:“贤侄女!你还认得我季如山?”
杨玉凤已警觉的将密陀神珠收起,带笑道:“七年之前,你到四川,曾在寒舍小住半日,哪能不记得!”
季如山颔首拈须道:“不错,姑娘的好记性!”
说完,忽然脸色一沉,指着地上的金白羽道:“贤侄女!他就是青衣修罗金白羽?”
杨玉凤点头道:“是的!”
谁知季如山道:“老朽想向贤侄女讨一个人情,请贤侄女不要推却!老朽感激不尽!”
杨玉凤见他言语之间十分客气,不由道:“季大爷!你要讨的是什么?”
季如山不答反问道:“金白羽在秦淮河一个妓女船上杀了拳剑双绝……”白冷秋正在怒火之际,闻言不由娇叱道:“什么妓女船上?你说话要留点口德!”
季如山双目一轮道:“你是何人?”
白冷秋沉声道:“不要管我是谁?反正杀死拳剑双绝的船,不是妓女的船!”
季如山冷冷一笑道:“老夫不争这些,既然你能出面,为何不亮亮师承门派?”
杨玉凤一心要早点打发季如山,好替金白羽疗伤祛毒,因此,忙笑道:“季大爷,这位是金韵心金姑娘,是金白羽的胞妹!”
“哦!”季如山冷然一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她这等傲性,却是因为有一个四大魔尊之一的哥哥!”
白冷秋嗤之以鼻道:“哼!姑娘不仗着哥哥弟弟,只仗这双肉掌,不要倚老卖老!”
季如山老脸虽然一红,但却并不生嗔,只向杨玉凤言道:“拳剑双绝乃是老朽首徒的弟子,嫡脉相传的武当门人!”
杨玉凤不住的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季如山又已道:“武当乃名门正派,对这件事不能不有一个交代!”
“这!”杨玉凤略一迟疑道:“要怎样交代呢?”
“贤侄女!”
季如山拱手一笑道:“我想现在把金白羽带回武当……”“办不到!”
“岂有此理!”
白冷秋、苏玉蟾双双不约而同的高声娇叱,人也同时跨上丰步。
杨玉凤一见,忙不迭拦身上前,站在中间,粉面十分凝重道:“季大爷!你此言差矣……”季如山紧接着道:“老朽的话还未说完!”
杨玉凤冷笑道:“我看不必说了,因为这根本办不到!”
白冷秋与苏玉蟾本不耐与季如山多费唇舌,然而,夹着一个杨玉凤,并且,密陀神珠现在杨玉凤身上,不得不以她为主。
所以,二人虽是满腔怒火,只好强按下来。
季如山早又苦笑道:“贤侄女,武当一派并无复仇之心,只不过是要金大侠亲自走一趟武当山,表示一丝半毫的歉意,武当一派,也好在江湖上保一个脸面!”
杨玉凤微笑道:“这也是人情之常,等金白羽伤势好转,侄女一定与他商量!”
谁知季如山摇头道:“不!金白羽的个性,是不会答应的!”
杨玉凤也笑道:“这个只有他本人能决定!”
季如山接着道:“因此,我想乘他受伤之际,请他到武当一行,乃是一条婉转两全之计,最好的办法!”
杨玉凤道:“可是,他中了白骨无情毒气,急待疗治!”
季如山忙道:“老朽的意思是有劳贤侄女你陪他去一趟,一路上疗毒医伤,既不耽搁治病,也好证明老朽为了息事宁人,绝无伤害金大侠的心。”
杨玉凤尚末开口……
白冷秋斜跨两步,娇叱道:“你这是乘人之危,邀人之急,亏你议得出口!”
季如山的老脸一沉道:“金姑娘!老朽乃是一番苦心……”“呸!”白冷秋怒不可遏的道:“厚颜无耻!”
杨玉凤也朗声道:“季大爷!你是好心歹心,此时都不适宜,我们改一天另说另讲!”
季如山的双目陡睁,精芒四射道:“贤侄女不卖老朽这个面子!”
杨玉凤坚决的道:“季大爷,难道你要以大压小!”
不料,季如山朗声一笑道:“老朽是善者不来哟!”
白冷秋怒道:“武当自命名门正派,在我看来也只是萤火之光。”
“哈哈哈哈!”季如山仰天一笑道:“女娃儿!好狂!你们看!”
“看”字出口,然仰天发出一声清啸。
啸声如裂帛,高亢尖锐,惊得江边宿鸟乱飞,水波闪荡。
杨玉凤忙由地上抽出长剑,交到白冷秋手上道:“这老儿有花样!我护着你哥哥!”
果然,季如山的啸声甫落,江上突然灯光齐明,二三十条瓜皮快艇,分波逐浪而来,直扑江岸。
每个小艇的船头都一致的站着一俗一道,艇后两把飞桨,快如追风,刹那之际,已驶到江边。
季如山淡淡一笑道:“三位姑娘!武当一门,门里门外的弟子,虽没全到,稍微有头有脸的,都在这儿!”
白冷秋不由“啐”了一声道:“呸!狐群狗党!”
杨玉凤朗声道:“季大爷!你是存心找场!”
季如山身子微撤,沉声道:“事关武当一门一派的威望,老朽只好如此!”
苏玉蟾就在当地折了一段儿臂粗细的树枝,横划上前,娇叱道:“闲话少说,今晚看看你们武当有何绝学!”
季如山怒道:“好不识抬举!”
他的话音末落,背上长剑出鞘,一领剑花,又发出第二声长啸。随着啸声,瓜皮小艇上的数十剑手,各展身形,像一群大雁似的,扑飞上岸。
武当一门,在九门派之中,与少林并驾齐驱,同执武林牛耳。
如今,是全力而出,声势不凡。
数十剑士分明是操练有素,人才登岸,阵势已成,半圆的剑阵,渐渐围向三女。
白冷秋振腕抖剑,居中而立,娇叱喝道:“季老头,带这多人来送死不成!”
季如山道:“丫头!对付你还不须人多!”
说完,长剑一划,指着杨玉凤道:“贤侄女!你可不要后悔!”
杨玉凤也怒道:“满口仁义道德,没人听你的甜言蜜语,亮出你的本领来好啦!”
季如山喝道:“我就先点你!”
杨玉凤勃然大怒道:“你认为我杨玉凤好欺!”
喝声之中,点地而起,粉掌横划,掠起一阵劲风,直向“银首苍鹰”季如山拍去!
请续看第八部《飞虹贯日》
第一回名门正派
季如山扬声一笑道:“只听到四川杨家剑法为西南一绝,想不到掌法也自命不凡!”
他是看杨玉凤掌上功夫不如剑法。
杨玉凤好胜心强,闻言更加大怒道:“姑娘就不用剑,也能取你一条老命!”
“老夫就用双掌奉陪!”
季如山口中说明,果然长剑入鞘,肩头动处,左横七尺,让出来掌。
姜是老的辣,季如山一让之后,人不稍停,连环三招,竟在转瞬之间拍出三掌。
杨玉凤怒急出手,一掌拍空,人也随之上前。
因此,右侧便成了空隙,此刻眼看三掌拍来,芳心不由大急。
人急智生,杨玉凤就在这一急之下,左手探囊摸出一撮蝶须针来,娇叱声道:“看这一招吧!”
喝着,一蓬花雨似的蝶须针,散开来足有五尺大小一片寒芒。
季如山三掌拍出,料定杨玉凤最多可让出两掌。
因此,他暗暗得意,打算先制下杨玉凤作为人质,使白、苏二女就范。
他突然也听到杨玉凤高喊“看这一招”,但他并未想到是暗器。
这时,他忽见寒芒一片,风驰电闪而至,才想起四川杨家的蝶须针,不由暴吼一声道:“丫头!好狠!”
吼叫声中,双掌顾不得伤人,急切中两手一合猛分,意欲震散蝶须针。
然而,蝶须针细如牛毛,来势又快又急,怎能全部震散。
但听……
轰的一声,夹着三声嗤嗤的破风劲力。
人影突的一分。
杨玉凤娇笑道:“季老儿!这滋味如何?”
季如山的一只左耳血流如注,三只蝶须针,穿了三个血孔。
他咆哮如雷的吼道:“丫头,暗器伤人!”
杨玉凤道:“杨家的蝶须,江湖知名,只怪你见识不够!”
季如山喝道:“放肆,就是你爹也不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杨玉凤怒叱道:“少向自己脸上贴金!再接几针!”
她口中说着,已抓了两把在手,双掌齐扬,漫天花雨,左右分施。
吃吃之声令人毛发竖立,凌厉无俦,直如绵绵细雨,没有半点破绽。
季如山长剑早已入鞘,双掌怎敢硬拍,不由得点地而起,一连退出丈五有余,十分狼狈。
杨玉凤冷冷一笑道:“武当高手,不过如此!”
季如山脸上真的变了色,挥起大袖,怒喝连天道:“大伙儿上!”
数十剑士闻言,发了声吼,各振长剑,蜂拥而上。
白冷秋毫不怠慢,长剑掠起一股寒光,首先迎了上去。
苏玉蟾舞起树枝,也分头迎敌。
杨玉凤飘身到了金白羽身前,插腰岳立,蓄势待敌。
一时,江岸之上喝叱连天,刀光剑影耀目生辉。
白冷秋一剑在手,翻翻滚滚,在数十剑手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不到盏茶时分,武当剑士已溃不成军。
季如山一见,奋剑迎上。
白冷秋怒火如焚,振腕抖剑,娇呼声道:“季老儿!留下命来!”
口中喝着,唰唰唰!一连三剑,势如迅雷风云。
长春岛一代绝学,焉同等闲。季如山只觉耳中有风雷之声,一种无穷无尽的劲力,从白冷秋的剑端绵绵不绝,自己的剑势,根本无法展开,甚至连护身都十分勉强。
他是何等老到,自知今晚是讨不了好去。
因此,他拚命一刺,立即退出三步,口中大喝道:“住手!”
白洽秋冷净一笑道:“有话快说,再等等恐怕你想说也不能了!”
季如山十分尴尬的红着脸道:“今晚老夫饶了你们!咱们是……”“住口!”白冷秋冷喝道:“怎么?你打算溜!”
季如山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口气不断,老夫会记得今晚这笔债!”
白冷秋不由嗤了一声道:“嗤!你自说自话,你想走,该问问姑娘手中的剑准不准你走!”
季如山道:“你要怎样?”
白冷秋沉声道:“都给我留下来!”
此言一出,季如山不由脸色大变,怒吼道:“你办得到吗!”
白冷秋仰天打了个哈哈,豪气干云的道:“姑娘我说办得到,就一定办得到!”
武当门的数十剑士不由激起了怒火,纷纷吼了起来!
“咱们拚了!”
“师伯!与她们拚了!”
“师叔祖!武当派丢不了这个脸!”
“……”
他们人多嘴杂,纷纷乱吼乱叫之中,又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白冷秋娇叱道:“季老儿!你还不如你的这般徒子徒孙!”
季如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忙的游身上前,拦在一众门徒之前,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走!”
苏玉蟾跨上一步道:“杀了你们吧!我们既无怨仇,又念上天好生之德,不杀吧!你们这股酸臭劲,实在讨厌!”
季如山咬着牙道:“你们要是存心过不去,季某人也只有一拚!”
白冷秋冷冷一笑道:“苏师姐说得对,这样吧!你们每人留下兵刃,我姐妹放你们一条生路!”
季如山闻言,老脸一红道:“姑娘!你……”白冷秋早娇叱道:“没有讨价还价的!答应不答应!”
人影一飘,剑势如风,白冷秋的人已到了季如山的身后,长剑已逼上季如山的玉枕大穴。
“银首苍鹰”季如山咬紧下唇,沉声道:“姑娘!您一定要逼老夫弃剑?”
白冷秋冷森森的道:“不但是你,本姑娘要的是你们武当门人个个弃剑,有一人不照办,你们休想离开燕子矶!”
季如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道:“人急悬梁,狗急跳墙,你不要逼人太甚!”
白冷秋不耐的道:“要拚命就上!姑娘我可不耐烦磨嘴皮子!”
她口中说着,手上的长剑微震,作势欲起,蓄势待发,威风八面!
数十武当弟子,一个个怒容满面。
然而,白冷秋的剑法,他们是领教过的了,谁也不愿冒性命的危险,敢轻易出面一拚。
他们百十只眼睛,一齐望着季如山。
季如山既是武当的长老派人物,此刻真是恨不得有地缝钻了下去。
若是真的弃剑,武当一派的英名,从此付诸流水。
假是不弃剑一拚,分明是驱使数十门人送死!
他心知数十条性命,目前系于自己一念之间。
因为武当一派的门规极严,只要他一声令下,纵然明知送死,所有的门人也不敢退缩。
就在他沉吟之际,白冷秋早又讽刺的道:“姓季的,亏你还自命不凡,现在战又不战,降又不降,是什么意思?”
季如山咬牙红脸道:“姑娘!你真的没半点商量的余地?”
“废话!”白冷秋振腕抖剑道:“一言既出,绝无更改!”
“好!”季如山闻言,口中应了声好,突然将自己手中长剑认定江岸一块巨石上抛去!
“铮!”
一声脆响,长剑硬刺进大石七八寸之深,剑柄兀自摇晃不停。
他口中同时又喝道:“武当派今晚认了!本门弟子弃剑!走!”
他的“走”字出口,人已一弹三丈,凌空扑向江边小艇,快如电光石火。
他心中的一股愤恨之气,可想而知。
武当数十门人一见领队长老弃剑认输,谁还敢逞强,纷纷抛下手中长剑,折身齐向瓜皮小艇奔去。
一时,走了个干净!
白冷秋一笑道:“哼!名门正派,原来不过如此!”
一言未了,迎江寺后射出一道人影,疾如飘风,凌空低声道:“七姑娘!你这个祸事惹大了!”
语落,白义已到了眼前。
白冷秋不由淡然一笑道:“有什么了不起!”
白义低声道:“季如山此番含羞一走,势必邀集九大门派,找回这个面子!”
白冷秋道:“大不了与他们见个高下!”
白义道:“可是,谷主只要我们暗中……”白冷秋不悦的望了白义一眼,又瞧了瞧守在金白羽身边的杨玉凤,低声叱道:“你看见外人在这儿没有,少说一句不成吗?”
白义退了半步道:“是!”他迟疑了片刻又道:“迎江寺还困着谷之阳呢?”
白冷秋嘴角一撇道:“关我什么事,谷之阳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我才管不了许多呢?”
苏玉蟾忙道:“但是,他是金白羽的得力助手呀!”
白义低声微笑道:“七姑娘!苏姑娘的话不错,你愿意要金公子少一个得力的助手?”
白冷秋的粉面一红,折身扑向远在三四丈之外的杨玉凤,口中却道:“白义!你还不走,西洋镜要揭穿了!”
苏玉蟾也笑道:“对!七师妹现在是金韵心呀!白义只能侍候白冷秋!你快走吧!”
白义微微一笑道:“两位姑娘!我先走了!”
说着,一矮身形,扭腰远去丈余,一连几个起落,已自不见!
杨玉凤正因白义的突然而出,没敢取出密陀神珠为金白羽疗伤,目送白义走远,又见白冷秋苏玉蟾到了身边,不由问道:“二位,适才何人?”
白冷秋道:“是老佣人。”
“佣人?”杨玉凤不由道:“既是妹妹家佣人,该留下来伺候你哥哥,不是方便得多吗?免得我们女孩子……”苏玉蟾忙道:“不是金家的佣人,乃是师门的佣人!”
白冷秋一抬头瞧了下天色,催促道:“让季如山耽搁了半天,烦死了,杨姑娘!密陀神珠快取出来!”
杨玉凤也忙道:“对!不要误了他的病毒!”
口中说着,探手取出密陀神珠,另只手就去解金白羽的胸衣。
白冷秋一见,不由芳心一阵苦涩。
因为,她见杨玉凤一个女儿之身,毫不考虑的去解金白羽的衣襟,这意味着什么?她想:“假如他二人没有儿女之私,男女授受不亲,最少应该有些儿踟蹰才是!”
其实,白冷秋乃是心有所属,一味的钻牛角尖,完全会错意了。
杨玉凤的个性豪爽,加上自小就在江湖上行走,武林中男女之别不免看得淡一点。
同时,此时是救人第一,更顾不了许多。
因此,她大大方方的解开金白羽的衣襟,露出宽挺结实的胸膛,轻轻的将密陀神珠放在他的心窝。
一片又黄又红的珠光,耀目生辉,在夜色里格外明显,逼得星月失色,足有五尺之团,使人不敢逼视,果然是武林至宝。
杨玉凤低声道:“二位姑娘把着风,我守着他!”
口中说着,她将金白羽的上半身,抱在自己怀里,一手绕过他的颈子,一手扶着神珠。
白冷秋心中更觉酸溜溜的。
然而,此时是既说不出口,又因眼看金白羽面如金纸,昏昏迷迷的伤势不轻。
她只好噙着眼泪,背过身去,仗剑了望。
足有盏茶时分。
但听金白羽叹了口气道:“好闷。”
白冷秋、苏玉蟾才双双回身。
但见金白羽兀自躺在杨玉凤怀里,但双目已开,脸上也有了红晕,只是神情尚有些儿疲乏。
再看他胸前的密陀神珠,光辉竟减了不少,隐隐约约中有一团淡淡的灰烟,围绕着神珠袅袅游动。
白冷秋一见,咬着银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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