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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修罗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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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要尽情的享受这份温馨,鼻孔中“嗯”了一声,娇慵慵的扭动一下道:“嗯!没有嘛!”
金白羽不由眉头一皱道:“没有?真的?”
杨玉凤撒娇道:“是吗?我会骗你吗?”
“嘻嘻!”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凤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要是再一运功,只怕你五脏六腑受不了!”
杨玉凤把躺着的身子向金白羽所坐之处挤近了一些,口中含含糊糊的撒娇道:“你来呀!死在你手下,我也心甘情愿!”
金白羽见她越来越不像话,忙道:“杨姑娘!你伤势初愈,街请保重!”
说着,双手一撤,一跃下地。
这时,已是掌灯时分。
金白羽又道:“杨姑娘!你在何处落脚,在下好送你回寓!”
不料,杨玉凤娇慵不胜的道:“我没有住店,除非你送我回四川!”
金白羽不由大急,心想:“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她要是不走,孤男寡女,处在一室……”想着,不由焦急道:“既然如此,我替你再租一个清静的房子,你好生休养吧!”
杨玉凤眉目含情的道:“这儿不是很好吗?”
“这里?”金白羽怔了一下,接着道:“可是……也好!你就在这儿躺着吧!”
他心知杨玉凤存心赖在这儿,纵然如何解说,她是不会走的,说不定反而闹僵起来,大家都下不了台。
因此,他说完又道:“我到外面走一下!”
不等杨玉凤开口,金白羽三步两步抢出了房门。
他打算到谷之阳处盘桓一宵。
谁知谷之阳早已出去,房子里黑洞洞的。
金白羽只好走出客店,信步向市街走去。
忽然他想:“何不到鸡鸣寺走一趟,顺便探听一下秦岭三鬼是何许人也!”
心念既起,迳向城外走去。
片刻之间,已远远的看到鸡鸣寺的影子。
忽然,左侧一道青影,快如飞矢,也是向鸡鸣寺方位而去。
这青影的装扮,与自己毫无二致。
金白羽大感奇怪:心付:“这又是谁,难道又是冒充我青衣修罗吗?”
想着脚下展开上乘轻功,追上前去。
但见那青影身法不凡,一转眼之际,已飘向鸡鸣寺的左侧厢房。
金白羽更不怠慢,晃肩催功,尾随而上。
不想,鸡鸣寺前殿鼓钹声喧,僧人们正在做晚课。
左侧厢房灯光明亮。
他正待游身而下。
匆听左厢房里冷兮兮的一声道:“秦岭三鬼!你们既认得在下,就该自裁,还等在下动手吗?”
接着,一个破锣嗓子道:“秦岭三鬼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漏夜到此寻岔找事!”
先前那个冷兮兮的嗓音又道:“住口!你们连手夜袭太极门,杀了王天铎,还想不认账?”
金白羽不由一惊,心想:王天铎果然是秦岭三鬼杀的!
似乎是秦岭三鬼之一,嘶哑的嗓门又道:“我们弟兄三人是奉命行事……”紧接着一个尖嗓门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以去找百剑盟主古长卿,是他命我们去的!”
金白羽听得清楚,心中更加吃惊!
“难道古长卿真的是……”
没有时间给他多想,但听冷森森口气的那人又道:“少废话,金爷今天就是替王天铎讨回公道来的!”
接着,呛啷一声,是兵刃出鞘的声音。
嘶哑嗓门也怒喝道:“青衣修罗吓不了人,秦岭三鬼也不是好惹的!”
“大胆!”冷森的一声断喝。
厢房的灯光顿灭。
“咕咚……”
连声大响,厢房后窗破碎声中,几条人影电射穿出。
口口口
金白羽毫不怠慢,心意初动,人已飘下了庙墙,点地再起,越过东厢,也向庙后扑去。
一连几声闷哼。
噗通连声大响。
星月的微弱光芒之下,金白羽不由呆住了。
鸡鸣寺的后山,原是一片和尚的葬场,高矮不一的佛塔,上扣下合的瓦缸,如同一具具山精,又像一幢幢的魔影。
骇然令人惊异的是,地上倒着三个一色暗紫劲装的大汉。
三个大汉的胸前,都同样的血潮外涌,叶叶有声。
好快的手法,杀人的凶手,竟然不见踪影。
金白羽的身法,可以说快得无可比拟,反应之灵活,更非常人可比。
为何竟在眨眼之间,把杀人的凶手给走脱了呢?
不用问,被杀的三个紫衣大汉,必是秦岭三鬼弟兄无疑!
而杀死秦岭三鬼的,又是谁呢?
为何这般凑巧,金白羽第一次听说王天铎是死在秦岭三鬼的手下,而又过上三鬼遭人毒手?
是巧合呢?还是……
正在他沉思呆想之际,鸡鸣寺东厢房内忽然灯光一亮,传出喊叫:“秦老大!咦!”
想是房子里没有人,所以说话的感到惊奇!
这人的声音好熟:“是古长卿!”
金白羽心念末已,人已向东厢房的后窗走去。
就着后窗被震破的窗门中瞧去,很明显,也很容易的看得见厢房内的一切。
但见,百剑盟主古长卿,坐在左首的太师椅上,正在自言自语的道:“他三兄弟怎么一个也不见呢?”
忽然,他像是一惊而起,喝道:“窗外是谁?”
金白羽心中不由一震,暗想:“古长卿好俊的功夫!居然听出窗外有人?”
因为,星夜之间,房内有灯,窗外漆黑,由明看暗不大容易。
同时金白羽既站在阴暗之处,人又没有丝毫移动,乃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音响。
再说,以金白羽目前功力之高,可以说已是登峰造极,到了纹风不起,龟息龙蛰的地步,岂是常人所能轻易察觉得到的!
就在金白羽想念之际……
“是金老弟吗?”
古长卿竟已叫出了金白羽的名字出来,同时,人也向被震开的窗门走来。
第四回玉牌追魂
金白羽再也隐身不住了,他长身走向窗口,隔着窗子拱手道:“古盟主!真凑巧!你也到鸡鸣寺来……”“我!唉!”古长卿叹息一声道:“我要找秦岭三鬼,请他兄弟出面,把老朽与王天铎的事澄清一下,不然,真的被人误会,老朽我就吃罪不起了!”
“哦!”金白羽心中不由一动,嘴里却道:“可惜前辈你来迟一步!”
“来迟一步?”古长卿不解的道:“难道秦岭三鬼他们……”“他们遭了人家的毒手了!”
金白羽一语初出,古长卿像是猛然一惊道:“有这等事?”
“只是片刻之差!”金白羽闪开窗口,指着不远之处,那秦岭三鬼的尸体道:“看!他们可以说尸骨未寒!”
古长卿并不答言,身子一长,人已穿出了窗子。
“贤弟!随我来!”
他拉起金白羽的手就向秦岭三鬼走去,口中一面说道:“这太巧了!幸而贤弟您在此,若不然,岂不说是老朽我杀人灭口!”
金白羽心中正有这个念头。
但是经古长卿自己这一点破,反而不大好意思的接着道:“我是不会的!”
古长卿回首微笑道:“天下事往往不可分辨,尤其武林之中,真是谣言纷纭,无事生非者大有人在!像我们这种有负些虚名之人,更觉人言可畏!”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秦岭三鬼尸体之处。
古长卿皱起眉头道:“金贤弟!是你发现他们的尸体?”
金白羽道:“不止是尸体,我并且亲眼目击那杀人的凶手进入他们房中!”
古长卿身子一震道:“呵!甚等样人?”
金白羽冷冷的一沉脸道:“是我所见的第三个青衣修罗!”
“青衣修罗?”古长卿不由倒退一步,满脸的惊疑,苦苦含笑道:“金大侠!你是说笑话?”
金白羽正色道:“在下眼见那扮我的人进入秦岭三鬼的房子,又听他们争吵,人影由后窗穿出,在下正尾追进房,就是眨眼之际工夫……”“以金贤弟的武功?……”“惭愧!”金白羽气恼的道:“那人的影踪瞬间不见!”
古长卿摇头一叹道:“如此说,那人的功夫真是惊人了!”
金白羽脸上有些发热,苦笑道:“惊人未必,快,可称得上一个快字!”
古长卿似乎在沉思!
他许久却道:“数尽武林,能快过你金大侠的,老朽一时还真的想他不起!”
他说着,一双眼神,只不断的扫视金白羽。
金白羽鉴颜辨色,冷然道:“前辈以为此事是在下干的?”
“不!”古长卿斩钉截铁的道:“老朽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假若是你所为,你何必推三阻四!以你金大侠的耿介性情,断然不会,断然不会!”
金白羽一心疑惑是古长卿所为,因为:“第一,古长卿可能真的派秦岭三鬼杀了太极门的王天铎,如今风声外泄杀人灭口。第二,古长卿的出现,太也凑巧。第三,秦岭三鬼住在鸡鸣寺很少为外人知道,金白羽也是从古长卿口中听来的。”
如今,古长卿竟这样的信任金白羽,反而使金白羽心中觉得自己也太多疑。
不由搭讪着道:“前辈!你太夸奖了!”
忽然,古长卿的话头一转道:“金大侠,你验看过他们的致命伤处没有?”
金白羽摇头道:“没有!”
古长卿颔首道:“也许可以看出是那一门派,或者什么手法……”说着,一翻秦岭三鬼之一的伏地尸体。
突然,古长卿大吃一惊,老脸变色,惊呼了一声:“啊!”
他这短促急迫的一声惊呼,分明是事态出乎意外,也十分严重!
金白羽莫名其妙的道:“怎么?”
古长卿苍白着脸色,怔怔的道:“金老弟!这尸体是你首先发现的?”
金白羽大感不解的道:“适才已说过,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怎么……”“糟啦!”
古长卿不等金白羽的话完,接着又道:“金大侠!你的麻烦又来了!”
“麻烦?”金白羽如坠五里烟雾中,愣然道:“什么麻烦呢?”
古长卿并不回答,就着身边折下一截枯枝,拨动着血泊中的一块寸大的小圆物道:“金大侠!你看过这个东西没有?”
金白羽先前可真没注意血污之中,有这么一块圆形的物件。
此刻,所见乃是一个圆约一寸许的,似玉非玉,似翠非翠的钱形薄牌。
那薄牌外型如大铜钱,中间只是缺少方孔而已,代替方孔,骇然是一个“死”字。
围着四个“死”字,雕着九只飞凤,栩栩如生,十分精细。
他顺手捡起那个玲珑的玉佩,省视着道:“古前辈!这是什么玩意?”
古长卿像是十分吃惊,双目失神的四下了望了一遭。
分明是怕附近有人听到。
然后才低声道:“贤弟,我们借一步细谈!”
那种神秘紧张的样儿,显然是事态绝不寻常。
他不等金白羽的反映如何,一拉他的衣袖,率先射起数丈,迳向“鸡鸣寺”的后山扑去。
金白羽当然要查个明白。
他拿起那块玉牌,衔尾急追,紧紧跟随。
片刻,古长卿已落在一片竹林之前,约莫离鸡鸣寺已远。
金白羽虽然尾追,但也几乎是同时落地。
突然,竹林之内黑影乱窜,数十个百剑盟的剑手一齐现身,同声雷吼了声:“参见盟主!”
古长卿面色凝重,挥手道:“本盟之人速退!”
“遵命!”
吼声中,数十剑手隐入竹林之中,渐渐去远。
金白羽迫不及待的道:“前辈,这块玉牌……”“唉!”古长卿喟然一叹,才道:“老弟!事态严重!”
金白羽不耐的道:“前辈明言吧!”
“请坐!”古长卿指了指那玉牌道:“贤弟!你不认识它?”
金白羽摇摇头道:“没见过?”
古长卿又是一叹道:“这叫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
“好响亮的名字!”金白羽微笑道:“只是追魂索命四字血腥太浓了一点!”
古长卿忙道:“何止浓,简直是不折不扣!”
金白羽毫不动容的道:“如此说秦岭三鬼是死在这面令牌的主人之手了!”
古长卿微微点头道:“这是可以推论的,不过……”他的语音一顿,目闪精光,盯在金白羽的脸上。
金白羽茫然的道:“不过什么?”
古长卿压低嗓门道:“贤弟!你也脱不了干系!”
此言一出,金白羽不由大声道:“于我何干?”
“贤弟!”古长卿深情的先叫一声,又道:“不要忘了“连环”二字!”
“连环?”金白羽依然不解的道:“连环二字作何解释?”
古长卿娓娓的道来说:“贤弟!这连环二字,是指的最先发现尸体之人。也逃不过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之手!”
“哈哈……”
金白羽闻言,不由豪迈的长笑起来。
他的笑声甫收,便朗声道:“前辈!你是说我?我会像秦岭三鬼一样,死在这面令牌之下?”
古长卿点点头道:“是的!”
“哈!哈!”金白羽冷笑两声道:“为什么?”
古长卿道:“这是九凤令主的规炬!”
金白羽有些不解道:“九凤令主!就是此令的主人?”
“是的!”古长卿一点头,接着道:“九凤令主二十年前名震江湖,近二十年,却从未听人提起!听说已归隐到庐山千层瀑白云谷!”
金白羽问道:“这面令牌是什么意思?”
古长卿道:“九凤令主威镇武林之际,每逢杀人,或是先以令牌示警,或杀后留一玉令,事先接令之人,七日之内可以自行了断……”金白羽极感兴趣的道:“七日之后?”
古长卿道:“七日之期若不自行了断,七日之后,其死状之惨,令人无法想像!”
金白羽笑笑道:“很有意思!”
不料,古长卿正色道:“另外,在死者身上留下玉令,那第一个见到尸体之人,也视同接到了玉令一般!”
“哦!”金白羽不由心中一动道:“也要在七日之内自行了断?”
古长卿神色一整道:“是的!”
金白羽显然并不介意自己是首先发现秦岭三鬼尸体的人,却津津有味的问道:“这是什么理由呢?”
古长卿苦苦一笑道:“武林中若要讲理由是讲不通的!”
金白羽又追答道:“难道他们杀了人后,还留下来看清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谁吗?”
“这……”
古长卿微微一怔,终于苦笑摇头道:“这是九凤令主的事!老朽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正色道:“小兄弟!你小心一点也就是了,九凤令主可是一代武圣,人在正邪之间,是轻易惹不起的!”
金白羽见他那副神乎其神的样子,不由有些儿的好笑,忙道:“九凤令主是怎样的一个人?”
古长卿摇头摆手道:“见过他的人,谁能活着,所以,除了问死人之外,谁也无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他口中说着,人已缓缓站了起来,拍去衣衫上浮土,十分关切的道:“老朽知道贤弟你也是一代人杰,武功之高,堪称登峰造极,但是……”他故意的望着金白羽,语音也随之一顿。
金白羽不由道:“但是怎的?”
“但是……”
古长卿沉吟了一下,接着道:“九凤令主的声音,实在是如同春雷,一响天不知,武林中敬若神明的人物!你千万不可忽视!”
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在下与这位令主缘樫一面,实在是终身遗憾,假如能见一见,也未必不是幸事!”
古长卿微微一撇嘴道:“依老朽之见,还是不见的好!”
“哈哈……”
金白羽的豪情大发,不由对着满天月色,发出朗笑,震得宿鸟惊飞,林木萧萧。
古长卿的眉头深锁道:“老朽钦佩贤弟这种临危不乱的豪情!”
“临危!”金白羽大声道:“在下从来不知道临危二字的解释,何况,大丈夫,何惧之有!”
“好!好!”
古长卿竖起大拇指,一连说了两个“好”字,拱手又道:“贤弟珍重,老朽告别了!”
说着,肩头微晃,迳向山脚跃去,几个起落,已没入夜幕之中。
金白羽摸了摸手中的“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他想:“今夜的事也真凑巧,古长卿也碰上了。
要不是碰上古长卿,还真的不知道有这块怪令牌,因为,自己绝不会去翻动秦岭三鬼的尸体。
碰不上古长卿,纵然自己看到了令牌,也不会知道九凤令主这个人!与这些二十年前的往事!”
一阵鸡啼,远村吠吠。
东方方明,泛出一片鱼肚白。
敢情不知不觉之中,天色已将大明。
金白羽揣起玉令,向金陵客寓而去。
由于他担心杨玉凤尚未离去,因此,他一路缓行,安步当车,浴着晨光,却也使人头脑清新不少!
到了客寓,已是晨牌时分。
好在他是经常通宵不归的,店家却也不以为怪。
金白羽进了自己的房门,正待更衣稍憩。
忽然,他眼前一亮,顿时呆住了。
原来,在自己的枕畔,竟有一个半点不差的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
绿荫荫的玉牌,触目惊心的“死”字,栩栩如生的九只飞凤。
“这……”
金白羽不由目瞪口呆。
他不是被这块追魂索命的令牌吓祝
而是感到这事太突然。
甚而,他觉得这令牌是自己身上的那一块。
等到探手怀内摸出身上的一块,并排的放在一起,才觉得枕畔的一块是另外一块,不用说,这块玉令是冲着自己来的。
换一句话说,这块小小的令符,可爱的玉佩,是为了追自己的魂,夺自己的命而来的。
想到这里,金白羽不由忽然起一个童心。
他想:“古长卿曾说:见令之后,七日之后自行了断!若不自己了断……”“我就不了断!看看有什么花样?”
金白羽自言自语,把两块玉令向枕下一塞,反而心胸坦然。
折腾了一夜,竟然不管玉令之事,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醒来,已是黄昏时候。
他略事梳洗,打算到秦淮河去看看自己的妹妹。
但是,秦淮画舫笙歌,只是不见绮罗春的踪影。
回到店内……
店小二含笑道:“公子!适才有人给你送东西来!因为你不在,他留下来了让我转送给你!”
说着,捧上一个织锦的小包袱。
那小包袱不过五寸大校
金白羽以为是金韵心,或是杨玉凤、王彩云三人中的一人给自己送来的。
因此,回房打开包袱,乃是一个红缎的锦盒,锦盒之中,骇然是一块“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
金白羽不由又气又恼,暗想:“怎的这样凑巧,偏生我出去了。”
想着,连忙叫来店小二道:“店家!送物品来人是什么样子?”
小二道:“年轻的小伙子,身体很壮,外地口音!”
金白羽料着一定不会是九凤令主本人,又问道:“什么时候?”
小二不加思索的道:“就在相公你出去未久就送来了!”
金白羽又道:“他留下什么话没有?”
店小二摇头不迭道:“没有!他交代小的务必转给相公之外,没留下什么话!”
“哦!”金白羽陷入迷惘之中。
小二见他沉吟,忙道:“相公!有甚不对吗?”
“没有!”
金白羽挥手遣走了店小二,他觉得事有凑巧,除了再去追问古长卿之外,别人未必弄得明白。
第五回玉令逞威
静静的秦淮河。
在晨光曦微之中,那些招蜂引蝶的画舫,夜来有了客人的,早已摇到远处隐蔽的柳荫深处,没有客人的,也收桨抛锚,歇了下来,等到黄昏时再出来兜揽生意,赚出生活。
金白羽并没见到古长卿。
据说,古长卿因事回去风陵庄,要十天之后才能回来。
他独自踽踽的沿着秦淮河岸,毫无目的的走着。
忽然,前面不远的岸上,一道矫健的身影,快如流矢狂奔如飞。
那人一身葛布衣衫,左手提着一个大得出奇的篮子,里面似乎盛满了鱼肉菜蔬,看来十分沉重。
可是那葛衣人提起来,仿佛轻如鸿毛,身形居然是上乘功夫。
金白羽一时好奇,赶上前去。
相隔不过三五丈,更使他吃惊的不由叫了出来,大声喊到:“白义!白义!”
敢情那葛衣老者是绮罗春画舫上的老仆白义。
葛衣人耳闻喊声,似乎也大吃一惊。
他略一回头,也已看出了是金白羽。
但见他顿时脸上变色,急切间,右手在脸上一抹,索性回身停步,站在堤上,尖着嗓子喝道:“谁是白义黑义!一大早碰见了鬼!”
“咦!”金白羽也不由一楞。
原来看得真切,分明是留有花白短须的老仆白义。
为何转眼之间会变了呢?
这人身材衣着与白义无二,一头渗白的头发,脸型,还是白义的样子。
只是光秃秃的嘴巴,并未留须。
嗓门尖尖的,也与白义同。
金白羽只好苦笑道:“在下认错人了!”
那葛衣人十分不悦的道:“奇怪,我天天在河堤上走,偏偏你会认错人,别人不会认错人!”
说完,提起菜篮,箭一般的走了。
金白羽无端遭人抢白一阵,不由呆在堤上。
心想:“奇怪,这些天,一连都是岔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他明明是有胡须的,为何转眼之间……”“他本来没有胡须,他用手一抹……”“还有他那身功夫……赶上去问明白……”然而,河水淼淼,烟波茫茫,那葛衣老人的身影,已无影无踪。
金白羽苦苦一笑,自言自语的道:“白义是没有这份能耐的,他根本没有练过武……”“不见得吧!”谷之阳突然在身后现身,含笑而前,拱手又道:“金兄!你准知道白义不会功夫?”
金白羽由于沉于凝神倾思之中,谷之阳何时到了身后全然末觉。
闻言不由红着脸道:“哦!谷兄!我所说的是绮罗春画舫上的老仆白义呀!”
谷之阳淡淡一笑道:“小弟说的也是他!并无别人!”
“这……”
金白羽一时不知如何说,心忖:“难道自己又看走眼了!”
谷之阳早又带着三分不乐之色道:“金兄!连那个丫头的身手也是不凡哩!”
金白羽疑惑的道:“谷兄!你说的是紫鹃?”
“嗯!”谷之阳点头道:“反正!绮罗春画舫上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来龙去脉,瞒不过我!”
金白羽见他十分认真,不由苦苦一笑道:“他们不会是长春岛的人吧?”
“金兄!”谷之阳的神情一肃又道:“八成不会错!”
“哈哈哈哈……”
金白羽不由仰天大笑。
他因为一心疑惑谷之阳是太阳谷里的人,所以才说绮罗春画舫是长春岛的人。
原因是长春岛与太阳谷,乃是誓不两立的敌对门派。
料不到他这一句戏言,竟使谷之阳认以为真。
他忍不住一阵大笑之后,接着又道:“谷兄:你想,长春岛一门,乃是武林中的班头,江湖上的领袖,他们会流入风尘之中卖笑吗?”
谷之阳正色道:“江湖上事,无奇不有!”
“不!”金白羽辩白道:“白冷秋的身世,谷兄大约不知,所以才有这一猜。”
谷之阳点头道:“这一点我承认还没有弄明白!”
“所以罗!”金白羽接着道:“假若白冷秋是长春岛的人,怎会又被长春岛劫去呢?这不是也太矛盾了吗?”
“这……”
“谷兄!”金白羽拦住了谷之阳的话道:“不要疑心生暗鬼,小弟却有一事,向你请教!”
谷之阳忙道:“请教二字实在下敢当!”
“说来话长!”金白羽指了指河畔一排柳荫之处道:“我们到那边去谈谈好吧?”
“好!”谷之阳已缓步向柳林中走去。两人坐在垂柳之下,十分宁静。
金白羽道:“谷兄!你的武林经验、江湖阅历都十分老到,而且可说是经多识广!”
谷之阳忙道:“金兄过奖……”
金白羽开门见山的道:“你可知道还有一个九凤令主?”
“呵!”谷之阳突然一怔,不答反问道:“金兄为何突然提到此事问到此人?”
显然的,谷之阳是知道了。
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谷兄!你是知道的了!”
谷之阳的脸色一红,点头道:“略知一二!”
“甚好!”金白羽说着,探手怀内,摸出那三块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牌,随手在身前草地上一摊,一字排开,微笑道:“那这三块令牌,你该不陌生了!”
“金兄!”谷之阳的身子一震,突然由坐地弹身而起,倒退丈余。
同时,他双目凝神,振腕作势,分明已运功戒备,意存一搏。
金白羽料不到谷之阳竟如此紧张。
他微笑招手道:“谷兄!这是做啥!坐下来!坐下来!”
谷之阳肃然的道:“金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白羽含笑招手道:“小弟并无恶意,所请教的,就是这三块玉佩令的问题!”
谷之阳这才散去真力,缓步走回先前所坐的地方,双目凝视着三块玉佩道:“金兄从何处得来的?”
“坐下!”金白羽指了原先谷之阳所坐的大树根,然后道:“很是奇怪,因为……”他把三块令牌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谷之阳倾神而听。
等到金白羽一口气简单的说完,谷之阳才十分迷惘的道:“这件事却大有出入了!”
金白羽道:“谷兄有何高见?”
谷之阳拱手道:“据小弟所知,九凤令主的玉佩令,一共只有九面。”
“啊!”金白羽不由插口道:“好家伙!一口气送了我三分之一!”
谷之阳不理会金白羽的话,依旧目凝滚滚河水,十分神往的道:“在九块令牌之中,毁在长春岛三片,毁在太阳谷三片……”“啊!”金白羽不由插口道:“如此说,他本人只剩三片了。”
谷之阳微微点头道:“这就是九凤令主由武林中退隐的最大原因,因为一连栽了两个跟斗,九凤令主落成了三凤令主,怎能有脸再混下去!”
金白羽听得津津有味,不由道:“这是二十年前的事?”
谷之阳点头道:“二十年前,太阳谷与长春岛因为发生了一场天大的误会,同时退出中原,接踵而起的,就是这位九凤令主!”
金白羽道:“这叫做时势造英雄!”
谷之阳道:“九凤令主有鉴于太阳谷长春岛初在江湖露面,就震惊武林,使人谈虎变色,一举成名,他也来一个依样画葫芦,如法炮制!”
金白羽问道:“不分正邪,遇上即杀?”
谷之阳摇头道:“专找名门正派,寻上门去,先留玉令,七天之内杀人!”
金白羽道:“真有这等凶法?”
谷之阳点点头道:“九凤令主据说练的是一种先天罡气,出手霸道,的确有九分火候!”
金白羽微微一笑道:“罡气也者,仅得乎中而已!”
谷之阳一拍双手道:“对!金兄,你一语道破!”
金白羽道:“为何?”
谷之阳继道:“九凤令主凭着那份罡气,竟在旬日之内,横扫当时的九大门派,十大帮会,连食人魔尊的师傅,也是在接到九凤令的第五天横剑自刎的!”
金白羽道:“果然不凡!”
谷之阳又如数家珍道:“九凤令主志得意满,若能急流勇退,却也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不料他就在巅峰之际,野心更大起来!”
金白羽道:“什么野心?”
谷之阳微有喜色的道:“他一夜之间,连将三面九凤令送进太阳谷……”金白羽不由一惊道:“结果呢?”
谷之阳微笑道:“他没有得到好处,反被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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