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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见月和他的狐狸-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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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倾城压倒清见月,伸手就扯他的衣服。
出乎意料的,清见月竟然没有挣扎,只是偏过脸去,苦涩地道:“陆倾城,没用的。你得到我的身,得不到我的心,又有什么用处,我早晚还是会离开你的。你应该知道的,没有人可以强迫我改变的。”
陆倾城手一抖,停止了扯他衣服的动作,怒气腾腾地盯着他,然而很快的,他脸上的怒气被忧伤所代替。他放开他,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痛苦又跌倒。清见月急忙爬到他身边去扶他,却被他摔开。他起身,看也不看他地走去。
清见月吓得心里噗咚噗咚乱跳,惊惶失措地跟着他。
陆倾城忽又站住,却没有回身,“你爱我吗?”
他的声音里承满了痛苦,让清见月也痛苦地流下泪水。
“我爱你。”他承认。
“即使爱我,你也要拒绝我吗?”陆倾城仿佛要死去般哀求道:“你已经决定了吗?不会反悔了吗?”
泪水流得更凶了,清见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你拒绝我?你爱我。即使不需要语言,我也能感觉到,你对我的爱是什么人都比不上的。可是为什么拒绝我?”陆倾城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峻无比,“是因为你的身世还是你的家仇?”
清见月脸色骤变。
陆倾城依然没有回首,“光芒的背后就是黑暗。见月,被你深深藏了起来的,你心里的那片黑暗,到现在仍是无法驱散吗?”
清见月的嘴唇颤抖起来。
“鸟儿不管飞得再高再远,它清晨飞出去,到了晚上,太阳落山的时候,它就一定会飞回巢穴。见月,你知道吗?我就是你的巢穴啊。”
陆倾城说完,犹如狂风暴雨似的奔去,抓过火焰腾身上马,雷霆电掣似的走了。
他的离去,令清见月的心里,好像被一把刀子狠狠地挖去了一大块似的。他哭了起来,他失声大叫,“倾城,倾城,倾城……”
风儿带着他的声音追赶着那个奔腾的身影,然而,被悲伤冲昏了头脑的人啊,什么都听不见,犹如黄河一泄千里。
清见月无力地坐到地上,泪流满面。
四天后的晌午,陆家堡的城门缓缓打开,数十匹铁骑风驰电掣般驰入。为首一匹神骏如龙的大白马扬蹄长嘶,林枫大手一伸有力地抓住,大白马怒声嘶鸣,凶狠地扬蹄想踢翻这个胆敢抓住它的男人。
“飞云,安静。”
这声命令,让大白马果然安静下来。清见月跃下马背,把怀里的白狐放到地上,那边飞云又过来亲热地吻他的脸颊。清见月搂住爱马温柔地抚摸,“林二领主,您都大好了吗?”
林枫微笑道:“承蒙公子问起,属下已经好了。”
清见月一愣,心道:属下?
刘锡城过来见礼,“二领主。”
林枫道:“辛苦你了。”
刘锡城叹气道:“是啊,这回可真是辛苦死了。”
他意有所指的话,招来清见月一记杀人的眼光。刘锡城吓得缩缩脖子,不敢说话。黄冲、张朗、郭国、毛鹰一边偷笑。
清见月问道:“堡主在哪儿?”
“堡主在议事厅议事。”林枫道:“我正要去议事厅,不如一路同行。”
清见月心情沉重地道:“蝗虫,麻烦你亲自把飞云送到马棚,告诉老何,请他帮飞云洗洗澡,再奖赏飞云一袋麦子。”
“是。”
黄冲牵走飞云。
一行人到议事厅,时间不长,进去禀报的人从里面飞快地出来,“堡主请二领主进去。见月公子,堡主说,他不想见您。”
林枫一听,马上看向清见月。清见月的心好像掉进了冰谷里,眼中浮出泪光,却又强忍着。前前后后的人都看着他,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林枫想了想,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没有禀报清楚吗?是见月公子回来了。”
那人陪着笑脸道:“二领主,见月公子是什么人,小人打死也不敢马糊的。”
“公子,不要难过,我进去禀报。”
林枫安慰他一句后,飞步直入议事厅。
议事厅内,各位领主、主管及执事们都在,陆倾城一袭黑色绣着金色花纹的长袍,腰配宝刀,神色阴沉地坐在上面。他左手捏着清见月雕刻的木人,木人已经过特意的加工,油漆墨画,镶金嵌玉,垂着大红色的穗子。
林枫进来,拱手见礼。
陆倾城眼皮子都没有抬,道:“林兄请入座吧。”
林枫道:“堡主,见月公子回来了。”
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到陆倾城脸上。
陆倾城脸色冰寒,抚弄着木雕的手微微抖颤起来,“张志春?”
张志春快速过来,“属下在。”
“你去对他说,你问他,他还回来干什么?”
陆倾城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清见月。张志春一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陆倾城倏然大怒,“愣着干什么,去啊。”
“是。”
张志春急急退下。
随着张志春离去,陆倾城的脸色更加恐怖,捏着木雕的手也颤抖的厉害起来。
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哭?不行,我要阻止张志春。该死的!他都拒绝我了,我还管他哭不哭呢。
他难看的脸色,使大厅里笼罩上低气压,人们的心情都非常沉重,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多么的寂静啊,寂静的令人发怵。
清见月忐忑不安地来回走动,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大家都远远地站着,各个屏息静气,以免惹到他,令他恶劣的心情更坏。张志春一出来,他紧张的冷汗都下来了。
张志春苦笑道:“公子,小人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闹别扭,但这回堡主是真得很生气。他让小人问您,您还回来干什么?”
听到这话,清见月胸口上象梗了块东西似的,难受得要死。所有人都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过了一会儿,清见月道:“你再去禀报,就说我是他的近身护卫,我自然是要回来的。”
张志春点头,又进去禀报。
听罢张志春的禀报, 陆倾城脸上阴云密布,一颗心如怒涛拍岸,捏着木人的手劲无形中用力,“你去对他说,他已经不是我的贴身护卫。”
张志春只好苦命地又出去传话。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这到底是唱的哪出戏啊?
听了张志春的传话,清见月一句话不说。他明白,陆倾城这回是动了真怒。张志春劝道:“公子,您还是先回冰园歇一歇吧。堡主现在火头上,等他消了火,自然就会见您。”
“知道了。既然他不愿意见我,我先回冰园了。”
清见月垂头丧气地走了,充满灵性的白狐伴随在主人脚边,不时抬高了脑袋观望。
张志春不禁叹气,“简直一对天生的冤家。”
回到冰园,小麻雀、小乌鸦早得了消息,立刻迎出来。不管主人这里有多难受,小狐儿围着小乌鸦哇哇鸣叫。
快点,快点,狐儿要泡茉莉花浴。这三天不停赶路,都快要臭死了。真是的,被主人惯坏了。平日每天泡茉莉浴觉得烦,可现在一天不泡就浑身痒痒。
小麻雀笑道:“公子,到水院泡个热水澡吧,这样您会心情好一些的。”
水院,也属冰园内的一座园林,它有一大一小俩个池子,一是露天的,一是室内的,专门从后山引来的温泉水,四季温度不变。它的设计也是独一无二的,充满了一种生动活泼的自然情趣,瀑布从龙嘴里喷射而出,高傲的凤凰展开华丽的羽翅,刚巧够俩个人躺在它的背上;顽皮的水泡从石缝里咕咚咕咚冒出来,形成千姿百态的水花,还有各种石头砌雕而成的动物,真是乐趣无穷。
小乌鸦气呼呼道:“你还有闲情逸致让公子去泡温泉,堡主都快被许小姐抢走了。”
小麻雀气道:“小乌鸦,不要乱说话。”
清见月问道:“什么事?”
小乌鸦气道:“公子,您不在的这些日子,许小姐天天去书香院,又是送点心又是送汤的。有天晚上,奴婢去找王洁,亲眼看见堡主送许小姐回怡心园,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知道多亲热呢。还有,堡主去天一牧场接您,回来后,您却没有跟着一同回来,堡主好像很伤心的样子,许小姐每天都去安慰堡主。”
“去水院。”
清见月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走了。
小乌鸦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姐姐,公子他,公子他。”
“叫你不要乱说话了。”
小麻雀骂完,急急追赶清见月。
小乌鸦眼睛里掉下两行清泪,“人家是为公子担心吗。”
微风轻拂,和煦的阳光抚摩着柔嫩的柳枝。远处是峰峦起伏的青山,近处是灿烂如霞的桃花,黄鹂在花间跳跃相戏、婉转娇鸣,白狐在香气蒸腾的池水里追着尖叫的小乌鸦刨啊刨啊。然而这艳艳的春色,却未能让清见月开心一些,他一头乌发挽了上去,洁白的身子在水里时隐时现,双臂扒着石凤凰,象只猫儿似的懒洋洋地挂在上面,一声叹息紧跟着一声叹息。
小麻雀游过来,笑道:“公子,奴婢给您擦擦背。”柔软的毛巾细致地揩擦着他的背,小麻雀又劝道:“公子,您别烦恼,等堡主气消了,自然就什么事都没了。”
清见月哀声道:“我一点都不想啊,可就是不由自主的叹气。”
“那是因为公子挂念着堡主,心里放不下啊。”小麻雀轻柔细语道:“人活着,心里头若是没有个牵挂的人,这活着呀,也等于白活了一场。”
清见月道:“小麻雀心里也有牵挂的人吧?”
小麻雀娇躯一颤,“奴婢哪有什么牵挂的人啊?”
“周洁不是吗?”清见月问。
毛巾从小麻雀手里滑落,掉到池水里。
清见月微笑道:“小麻雀,什么时候把脸上贴的那个东西拿掉给我看看,到底是云雅漂亮还是你最漂亮?”
小麻雀颤声道:“公子、您、您……”
“你救过我一命,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说谢谢呢?”
“不,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是何小姐……”
“你才是真正的何小姐吧?”清见月又叹了一声,“让你做我的奴婢,真是委曲你了。”
“能够侍候公子,是奴婢的荣幸。公子,奴婢说的全是心里话,不敢有半点虚假。”小麻雀轻声道:“如果不是她救了奴婢,奴婢现在恐怕是生不如死,哪里还会象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呆在公子身边呢。”
“那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清见月哼道:“她是不放心我,才故意把你安插在我身边的吧?”
小麻雀惊道:“不是这样的。公子,小姐她只是为了更方便行事而已。”
“算了,她的事,我不想管。我自己还欠了一屁股债还不清楚呢。”清见月感到胸口里郁闷之极,忍不住大声叫道:“好烦啊,我快要烦死了。陆倾城,如果我不是乐死的,而是因为你烦死的,我绝对饶不了你。”
落英缤纷,清见月艳如桃花的脸儿迸射着盎然生气,明亮的眼睛闪耀着璀璨的光华。白狐跃上石凤凰的背,用力地抖着毛毛上的水珠。清见月怒叫:“臭狐狸,不要在这里抖。”白狐哇哇叫:主人,我泡得香喷喷的,哪里臭啊?
浓密的柳荫深处,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晃闪,陆倾城无声无息地走出水院。水院的大门前守着张志春、王洁、毛鹰、郭国。他一出来就吩咐:“我来的事,不准让公子知道。”
毛鹰、郭国马上道:“是,堡主。”
“回吧。”
陆倾城迎着微风,背着双手,迈着轻松轿健的步伐,连小曲儿都哼上了。
王洁小声道:“刚进去的时候,怒气腾腾,直骂公子没心没肺,这会儿是怎么了?”
张志春笑笑。
沐浴罢,清见月在小麻雀的巧手妆扮下,又恢复往昔的神彩飞扬。白狐也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变成一团雪白的大毛毛球,蹲在雕花凳上,对着大铜镜格外臭美。
小麻雀笑道:“公子,叫厨房上晚膳吗?”
小乌鸦从外面奔进来,在清见月耳边嘀嘀咕咕。
清见月听罢,本来就因为泡浴而绚丽如霞的脸变得更红了。他一言不发地往外就奔,白狐慌不迭跳下矮凳,象个大雪球似的在他脚边滚动。
出冰园,他直奔书香院。一进书香院大门,远远的看见陆倾城站在庭院里与白一挺说话,清见月大喜。白狐一溜烟滚到陆倾城脚边大声鸣叫,陆倾城、白一挺低头看了它一眼后,又迅速抬头看来。清见月心里顿如揣了一头小鹿似的噗咚噗咚乱跳。
白一挺笑道:“是见月公子。”
清见月快走了几步,却因为陆倾城阴沉下来的脸色吓得站住。他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饿了几天的猫儿盯着咸鱼似的看着他。
“我、我回来了。”
陆倾城冷哼一声,转身进房,把门关得砰砰响。
白狐张大了小尖嘴,主人,堡主为什么不理我们,狐儿不够漂亮了吗?
清见月揉着高挺饱满的大鼻子,好像那声砰砰响,让他的鼻子遭到悲惨的亲密一撞似的,酸溜溜,眼泪水直往外冒。
白一挺呵呵笑道:“公子,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啊。别看他生气,那也是因为心里面装着您,才会这样子的。”
“噢。”
清见月磨磨蹭蹭过去,不知是否因为恐惧,他回头看着白狐。白狐的大尾巴垂了下去,发出一声嘀咕:不要,堡主在生气,狐儿怕怕。清见月气得差点想骂,死狐狸,一点义气都没有。无奈,他悄悄推开雕花门,跟作贼似的溜进房。房里,陆倾城坐在榻上拿着一本书胡乱地翻着,忽然,他把书摔到漆花小桌上。清见月吓得又溜回雕花门处。
“你不是拒绝我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清见月眼中泛出泪水,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鸟儿不管飞得再高再远,它清晨飞出去,到了晚上,太阳落山的时候,它就一定会飞回巢穴。你不是我的巢穴吗?所以,我又飞回来了。”
陆倾城摆出一脸绝情的样子,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置于榻上,“你走吧,这十万两是我们当初约定的。你平日也攒了不少钱,加上这些应该够你一辈子花用的。”
“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梳一梳吧。”
清见月找来梳子,爬上凉榻想给他梳头,却被他粗暴地推开。
“我让你滚,你没有听见吗?”
清见月哭了出来。
“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吗?”陆倾城又伤心又愤怒地道:“你说要去天一牧场,不管我多么舍不得你,我还是依了你。每天,我坐在冰园的兰院里,望着窗外的景色一天天变化,等着你回来。”
清见月哭得更加厉害,伸手拉住他袖子,却被他甩掉。
“我放下一切,赶到天一牧场。我想看见你,我想听见你的声音,我想把你抱在怀里,想得发疯。”
清见月抱住他,哭道:“对不起,对不起。”
陆倾城推开他的搂抱,伤心道:“清见月,你有多残酷无情,你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你走的那么快,我追都追不上你。我紧赶着回来,你却不见我。”清见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快被你气死了。”陆倾城也流下泪水。
清见月用力搂紧他的脖子,哭道:“对不起,你不要气我了。你走之后,我心里难过的要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就算你给我一双翅膀,我也飞不起来了。若是再见不到你,我一定会生病死掉的。倾城,你看我啊,我是不是瘦了。我有好几天吃不下饭呢,我不是故意不吃饭的,是真吃不下的。”
陆倾城仔细打量他,脸上闪出疼惜,大手温柔地摸索,“这张脸还真是小了许多。”
“是啊,是啊,你现在知道我有多想你了吧?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了。”清见月马上打蛇随棍上,“你不生气了?我们和好吧。”
“没有用,我还是很生气。”
陆倾城想笑,又拼命地忍住了。
“为什么还生气啊?要不然,我吻你好了。”清见月把沾满泪水的嘴唇在他嘴上碰了一下。
陆倾城心花怒放,可是又大感不满,“这算什么吻?”
清见月急道:“这不是吻,是什么?”
陆倾城质问:“我吻你的时候,是这样吻的吗?”
“你是要我……”清见月脸顿如火烧一般,“不要了,那多难问情啊。”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你只是想骗我,你还是走吧。”
天啊,他又来了,真是比哄小孩子还难。
清见月无可奈何,“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你先把眼睛闭上。”
陆倾城闭上眼睛,清见月咽了口唾液,忽然一横心,吻上他的嘴唇,把舌头探入他口中。陆倾城抬手按到他后脑勺上,舌头卷住他的,强硬地加深这个吻。清见月浑身火热,双手无力地攀住他的脖子,整个都瘫到在他怀里。良久,陆倾城心满意足了才放开他,微微喘息。
“这还是你第一次吻我呢。”
清见月把热辣辣、火烫烫的脸贴在他胸膛上,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不生气了?”
“哪有那么容易,一个吻就想收买我。”
嘿,他还得寸进尺,得胧望蜀呢。
清见月噘嘴道:“那我还回天一牧场好了。你什么时候不气了,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不准去。”
“可是,你还在生气啊。”
“算了,我不气了。”
俩人忽然都不说话了,相互望着对方,乍地俩人都红了脸,还真象小孩子吵架,一会儿好,一会儿歹。
过了一会,清见月满脸绯红地道:“你不生气就好了。那个,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陆倾城望着他,心里甜滋滋的,问道:“什么?”
“要是万一再吵架,你可不可以跑的慢些,也好让我追上你。”
“那,要是万一生气的那个是你,你可不可以跑慢些,让我追上你。”
“好啊。”
俩人都不禁失笑,紧紧地相拥相抱。
过了一会儿,陆倾城轻轻推开他一些,道;“我们谈谈吧?”
清见月奇怪道:“谈什么?”
陆倾城一脸严肃地道:“告诉我,为什么你坚持自己是个男人?”
“我本来就是男人啊。只不过,我长得比较漂亮一些,有点象女人罢了,你们就误会我。不过,没关系了,我已经想通了,就算我是男人,我还是爱你的。”清见月笑眯眯。
陆倾城哭笑不得,天啊!这算什么?他叹息一声,“见月,这次我们只是小闹个别扭而已,下次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清见月没有说话,把脸埋入他衣领里,张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陆倾城剧颤了下,怒道:“见月,不要妄想用这种办法转移话题。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母亲已经放下话来,如果你再不换回女装,她就要强硬地订下许芸。你想让我娶别的女人吗?”
“你是我的。”清见月低声说,虽然很低,却充满了一种可怕的坚定。
“我爱你。你要相信我,见月,你这样,我很担心。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坚持自己是男人?”陆倾城温柔地搂紧他。
清见月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陆倾城无奈地道:“见月,我该拿你怎办呢?我该拿你怎办呢?”
一颗晶莹的珠泪落下,滴入陆倾城衣领。陆倾城颤抖起来,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忧郁象乌云般袭上心头。
正文 第六十章 祸福难料①
柔媚的阳光爬上了花梢,花莺儿秋千般的穿梭于柳条间,小白狐飞快地奔跑在林间,时而停下来闻一闻嗅一嗅。忽然,它轻松的、优雅的、敏捷地移近,蓦地,它扑入花丛。然而,奇怪的是,没有预料的撕咬声、打斗声。它,白狐,我们的狐王,张大了尖嘴,瞪圆了金眸,对着卧在花丛里的一位绝色小美人,口水滴滴答答……
粉红色的海棠花簇簇开放,带着晶莹欲滴的露珠,娇艳无比。青翠的杨柳在风中轻轻摇曳,含烟惹雾,美如梦幻。小麻雀带着俩名小婢捧着洗浴器具走在玉曲桥上,桥下春水碧绿,落英缤纷,一对对鸳鸯出双入对。
下了桥,走在五色彩石铺成的小路上,妖娆的山茶花、清香的百合花也是争奇斗艳。最爱闹的还是蜜蜂、蝶儿们,嗡嗡嗡地飞来舞去,檐下新住进来的燕儿也呢喃轻语,可是碧纱窗里啊为何还是静悄悄的?
小麻雀有些担忧,这可是有些不寻常啊,该不会是生病了吧?她推开雕花门进房,急匆匆绕过烟雨朦胧的大屏风,把垂纱帐挽上金钩,再看清见月,他正懒洋洋地从松软的香被里爬起来,伸懒腰,打呵欠,舒服的样子只差喵喵叫两声了。
小麻雀放下心来,又忍不住想笑,“公子今日为何起晚了?”
“他好不容易走了,心里一高兴,就象猪猪一样睡晚了。”
“公子真是奇怪。堡主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天,您不但不觉忧伤,还好吃好睡。若堡主知道了,一定又要气你。”
洪万通勾结天鹰教,让陆倾城捉到把柄。虽然洪万通不敢再提婚事,但是陆倾城仍是担心洪万通再次勾结天鹰教干出什么不利于本堡的勾当。为了一劳永逸,白一挺把搜集到的洪万通的罪状,通过洪万通的政敌投到上面。上面开始追查,在追查的同时,把洪万通勾结天鹰教一案也扯了进去,因此连累的陆倾城不得不亲往省城一趟,这一去一回最快二十天也不止。
一想到这些天没有人在身边盯着,清见月就如放羊般快乐自在,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厌了就去找人耍一耍,这样的日子多么幸福啊。从床上下来,清见月梳洗穿戴整齐,出房走进花香四溢的小厅,小乌鸦跪坐在漆花桌前,杏红色的锦垫上趴着摊开了四肢的白狐,小乌鸦正用大毛巾细心地擦拭它的白毛。
清见月走过去坐下,“狐儿又去泡茉莉花浴了?”
小乌鸦抱怨道:“一大早回来就缠着奴婢伺候它泡茉莉浴。以前是打死也不肯洗澡的,现在一天要泡两次。”
“有异味,有异味。”白狐大叫,“如果泡得不够香喷喷的,美人就不抱抱了。”
小乌鸦气嘟嘟道:“害的奴婢什么都干不了,整天围着它转悠。”
“当然了,你的工作就是伺候狐王我。”白狐趾高气扬地竖起尾巴。
小乌鸦叫一声,“哎呀,掉毛。”
“春夏季是换毛的时节,你要注意些,多帮它梳理,把掉下来的白毛收集起来,可以做几副手套,冬天戴上一定非常暖和。”清见月伸手在白狐脑袋上弹了一下,“不要总是泡茉莉浴,下次也试试白玉兰花,丁香花,白玉兰花、丁香花也很香的。”
“是这样子吗?今晚一定要试试。”白狐眨眨金眸,又得意道:“主人,告诉你啊,狐儿今晨遇到……”
小麻雀笑道:“公子,早膳已经摆好,您看看合不合口胃?”
清见月一跃而起,就象猫儿扑鱼一样,飞快地冲向香喷喷的食物。
白狐气得跳起来,哇哇大叫:“主人……”
小乌鸦怒道:“狐儿,趴下。”
“谁敢命令本狐王?谁?哼,我就是不趴,我躺。”
白狐撒赖似地躺在锦垫上,两条后腿还蹬呀蹬的。它那副赖皮样儿,逗的小乌鸦又气又笑,伸手在它肚皮上戳戳。白狐一生气,翻滚过来又趴着。
“百合花粥,桃花鳜鱼蛋羹,桃花冬瓜玉颜散,杏花豆腐,杏花烩三鲜……”清见月快快活活地点着桌上的菜,口角上一条亮晶晶的口水滴滴嗒嗒,忽然,他大喊:“狐儿,有你最爱的黄焖鸡。”
通常,只要清见月这样一喊,白狐一定会猛地跳起来,笑得两眼弯弯,再有一条口水滴滴嗒嗒,那狡猾馋嘴的模样与主人简直是一个翻版。可是今次却不同,白狐懒洋洋地伸着懒腰,一副昏昏欲睡的爱困样子。
清见月眨巴眨巴灿烂的黑水晶眼眸子,又委曲又难过地道:“这小子为什么不回应主子?”
小麻雀笑不可抑地拿来毛巾温柔地为他擦去嘴角的口水。小乌鸦哼道:“看它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在外面打野食了。”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一名女婢进来禀报道:“公子,蔡二爷来了。”
清见月乘了风似的扑出房间,笑道:“漂亮哥哥。”
满园子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蔡仲和一袭雪白的长袍,玉树临风般立在廊下。他眉拢愁思,淡淡地欣赏着艳艳的春色。清见月的笑声如天籁仙音般,令他眼睛里闪烁出异样的光辉。
“为什么来了却不进去?”清见月抓住蔡仲和的手,“用过早膳了吗?来尝尝小麻雀的手艺。”
蔡仲和轻轻挣脱清见月的手,向后微移,毕恭毕敬地道:“见月公子。”
清见月脸上的笑容尽失,“漂亮哥哥,这是怎么了?是什么让你变得这样见外呢?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蔡仲和克制住翻滚的心湖,微笑道:“公子请不要胡思乱想,漂亮哥哥对公子的关心和疼爱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只是现在身份不同了,属下对您自然不能再象以前那样随便,应有的礼仪还是要遵守的。”
清见月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他话中之意。他急道:“我还不是、还不是……”
蔡仲和不语。
清见月泄气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现在就象裹粽子似的,我被圈在这冰园里,一步都动弹不得。”
蔡仲和抑扬顿挫地呤道:“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复大舟也无力。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
清见月呆道:“什么意思?”
“这是一位圣人的话。”蔡仲和微笑道:“他说,如果水积得不够深,就没有力量浮起大船;如果风所积蓄的力量不大,就没有力量负荷庞大的翅膀。所以,大鹏能展翅飞翔在九万里的高空,是因为有风在它的下面。”
清见月把他的话咀嚼了数遍,突然大笑起来。蔡仲和也陪着笑。小麻雀、小乌鸦好事地露出脑袋。清见月笑了一会儿,道:“算了,进来尝尝小麻雀的手艺吧。”移入花厅坐下,清见月端起百合花粥大口大口地吃,还直催蔡仲和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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