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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见月和他的狐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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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饶了你们的。我非杀了你全家不可。”

  苏太太怒道:“你这泼妇,骂人的人才是狗男女。”

  佟夫人冲向苏太太,抬起肥厚的大掌就狠狠地煽下去。眼看她这一掌就要掴到苏太太晶莹玉润的脸上,横里伸出一只大手蓦地抓住她的手腕,再一推,佟夫人象只圆球似的滴溜溜打着转向后倒跌。苏太太惊喜地扑入丈夫怀里。苏海波一脸怒容的拥住妻子。是啊,脾气再好的男人,眼看老婆挨打,也会如火山喷发般动怒的。

  佟康过来抓住张牙舞爪的母亲,赔笑脸道:“家母一时冲动,请苏大主管息怒。”

  蓦地一声嚎叫,佟磊猛然扑向何志强,何志强并没有因为沉浸在狂喜中就失去防备,天生的敏锐感让他想也不想的抱起赵玉往斜处闪去。大家纷纷喝斥。佟磊没有停下,恶嚎声里,他发疯地向外奔去。

  佟夫人急得大叫:“磊儿。康儿,快去追你弟弟回来。” 

  佟康浑不在意地劝道:“让他去吧。他发泄一下就好了。没事,没事。”

  佟夫人气得没办法,忽一眼看见丈夫猛盯着二妹李夫人,对儿子的事竟是漠不关心,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母老虎似的扑向丈夫。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凶手上

   

  一声厉鸣由宴会厅外传来,是白狐。清见月闻声觉得不妙,拔脚就向外奔,快得就象一匹野马驹子似的,转眼间奔出宴会厅,远远的,看见一道黑色的流光仿佛从地狱中射出来的,又决又准地贯穿佟磊的喉咙。清见月惊得眼睛蓦地瞪圆,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又一声长鸣,白狐的身影如银色的流光在黑暗的深处一闪。清见月想也不想地奔去,身后响起陆倾城的吼声,“见月。”清见月没有回头,他知道,陆倾城一定会追上来的。

  就在他们一前一后向远处奔跑的瞬间,佟磊就象一口破麻袋似的重重地摔到地上。倾风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佟磊,他用最快的速度追赶陆倾城,在他的后面是蔡仲和。远远赶来的林枫见状,马上带人转了方向,直往倾风他们的方向奔去。

  那边,蔡伯安、雷永翔、刘锡城、李安国看着地上的佟磊,各个骇得面无人色。这是什么人干的?

  “二弟,二弟,怎么了?”佟康挤开人群过来,叫道:“二弟,为什么,啊——”惨厉的叫声代替了他后半截话。

  清见月一边跑,一边吹响口哨,白狐的鸣声很快就从远处送来。清见月在陆倾城的陪同下,跟着白狐传来的鸣声不断地奔跑,不知跑了多久,他们奔入幽深的松树林。一进入黑松林,让他们放慢了速度。很快的,白狐回来接应他们。

  他们跟着白狐在树林里穿梭,一边搜索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倏地弓弦声响,三道黑色流光分前中后和三个方向射来,白狐因为平日训练有素,一听到弓弦响,立即钻进草丛里,缩到树后,一支射向它的乌金箭登时射空。

  清见月在弓弦声响起的瞬间拔刀、斜闪、猛劈,乌金箭从中间分成两断,落入尘埃。陆倾城更是俐落,在箭射到的刹那侧间,手如铁钳般挟住箭身。在劈箭抓箭的过程,俩人的速度没有一个慢下来,更加快地迫去。

  “哧哧”声如毒蛇吐信般不绝于耳,乌金箭犹如雨点般射来,而且箭不虚发,每支箭都对准了他们的要害。俩人心中暗惊,不敢轻敌,疾速避到树后。噔噔噔,每支箭都象长了眼睛似的落在他们身边,箭身宛若毒蛇般扭曲。

  不知是否因为刚才追敌时急剧的奔跑,还是因为敌人神出鬼没的箭太可怕,清见月感到胸膛里的心象在打鼓似的狂跳着。

  “见月,没事吧?”那边传来陆倾城既威严又充满了关心的问候声。

  清见月心里一暖,微笑道:“我没事。”

  陆倾城又嘱咐道:“不要瞒干,跟在我后面。”

  树枝擦过身体的乱七八糟的响声告诉他们敌人在逃跑。他们立即跳出来,象踩着风的猎人似的追逐猎物。转眼间,奔出树林,他们清楚地看到远处有一个黑色的高挑瘦削的背影,快得象只飞翔在空中的燕子。然而还有一个更快的,就是白狐,它似一道银色的流光,瞬间的功夫就到了刺客二十步远的距离。却在这时,刺客突然站住,转身,弯弓,射箭,一气呵成。

  白狐象只雪球似的在地上翻滚。清见月感到心脏几乎停摆,传来的白狐的惨鸣声,顿让他的心象被撕成碎片一样。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刺客,他扑到地上抱住在痛苦中翻滚挣扎的白狐。

  因为这一耽搁,刺客的速度慢了慢,也就在慢了一下的功夫,陆倾城赶到,拔刀出鞘,划出的电弧直袭刺客面门。令人惊心肉跳的是,他先出刀,刺客后拔剑,却后发先至,理也不理倾风的袭击,不要命似的刺向他左胁。陆倾城大吃一惊,速回刀格挡,在他的刀将要打中刺客的剑时,刺客的剑倏地消失,倏地出现在右侧。这样快的速度,让陆倾城登时想到许澜。

  在他们后面传来倾风、蔡仲和的喝声,刺客虚晃一招后,象只燕子似的飞向黑暗的深处。陆倾城想追,又顾及清见月,待倾风、蔡仲和赶到,他喝道:“仲和,照顾见月。”喝声里,他人和倾风已经看不见身影。

  蔡仲和问道:“见月,没事吧?”

  清见月解下貂裘披风,裹住浑身是血的白狐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惊恐地瞪着蔡仲和。蔡仲和陡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把抓起他,拖着他快速地跑。

  到处响起警哨声、锣声,前前后后跑来的全是陆家堡的战士。清见月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跟着蔡仲和拼命地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来到一座院落。蔡仲和把屋子里的人叫了起来,很快的,清见月怀里的白狐被抱走。

  清见月看着屋子里的人忙来忙去,他的心还在狂跳,他头脑里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厮杀,他喘着气,瞪着蔡仲和的嘴巴一开一合,却什么都听不见。蔡仲和拽住他,把他带到另一间屋子,有女人打来一盆热水,蔡仲和拧干毛巾擦拭他脸上的汗水和血迹,又洗干净他手上的血。女人送来一杯热茶,蔡仲和喂到他嘴里。一口热茶喝进去,他猛地咳嗽起来,泪水跟着流出来。蔡仲和吓得紧紧搂住他,用手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这时,清见月总算听到了声音。

  “好了。没事,没事,狐儿不会死的。李郎中会治好它的。放心吧,李郎中一定会治好它的。”

  清见月仍是说不出话,他喘着气,就这样被蔡仲和抱着。有女人进来看到这个情景,又马上退了出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有个年轻些的小伙子进来,白狐身体里的箭取了出来,手术已经做完。清见月推开蔡仲和,跟着那个年轻小伙子走出去,白狐被挪到了另一个打扫干净的房间里,它躺在烧起炭火的热炕上,身上盖了个薄被,闭着金眸。

  清见月坐到暖榻上,伸手掀开薄被,白狐腰腹上缠着厚厚的白布。清见月心里感到又一阵剧痛,忙把薄被给它盖好,用手轻柔地抚摸它的脑袋。

  蔡仲和问道:“李郎中,狐儿是否还有危险?”

  “这一箭射得很深,伤了内腑,能不能活下来,看天命了。不过,今晚最重要,如果过不了今晚,哎……”李郎中叹口气,虽说是一头畜牲,但谁不知道清见月爱狐如命。

  蔡仲和柔声道:“见月,李郎中的话,你都听见了。狐儿伤得太重,恐怕不能挪动,今晚就住在这里,我派人过来照顾它。”

  清见月摇摇头,“不用,我会照顾狐儿。它出生时,是我接生的。它现在病了,最需要我陪着。只要有我在,它一定不会死的。”

  “既然这样,我叫人安排一下。”

  蔡仲和向李郎中使个眼色,李郎中跟着他出去。

  房门一闭,屋子里那样静,静得只有灯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的轻响声。清见月默默的、温柔的、不停地抚摸着它。就这样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房门推开,小麻雀和小乌鸦进来。小麻雀带来干净的衣服,伺候清见月换下身上血衣,那边,小乌鸦铺上一床厚厚的被子。

  时间不长,蔡仲和进来,“你今晚安心住在这里。外面有黄冲、张朗、郭国、毛鹰,前后院都有人把守。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叫人,李郎中今晚会一直候着。”

  清见月失望道:“没有捉到刺客吗?”

  “看样子你已经恢复正常,刚才真是吓死我。”蔡仲和微笑道:“刺客跳进烟翠湖逃匿。你放心,他逃不掉的,林二领主正在全力搜索。”

  清见月没有说话,心道:这个刺客对本堡地形相当熟悉,武功更是强得深不可测。可恶!竟敢伤了我的狐儿,这个仇结定了。想到此处,他又为陆倾城担忧起来,拉住蔡仲和的衣袖问道:“堡主呢?”

  “放心好了,堡主忙完了自会来看你。”

  蔡仲和突然停住了,怔怔地望着清见月手上闪耀着光芒的戒指。清见月一怔,下意识地收回手,蔡仲和却倏地抓住了。

  清见月犹豫地看着他,小声道:“漂亮哥哥。”

  蔡仲和抬头看向他,温柔的声音仿佛春天里的风儿似的,“见月,不管你从哪里来,我都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清见月呆了一下,眸光瞬间如蔚蓝色的天空般变得清澈而明亮,脸上也绽出灿烂的笑容,使他的整个脸看上去美极了。

  蔡仲和看着他,忽然间,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和矛盾,他在地上来回地走动着,眼睛里闪烁出来的光芒是那样的悲伤和焦虑。

  清见月奇怪地看着他,“漂亮哥哥,怎么了?”

  蔡仲和象是没有听见似的,突然走向房门,拉开房门一句话不说地走了。

  清见月傻傻地坐在炕上,满脸的莫名其妙。

  小麻雀叹口气,心道:别看我家公子长得不是个绝色美人,喜欢他的人还真是不少。她伸手扶住清见月的肩膀,轻声道:“公子,躺一躺吧。您要守一晚上,总要养足了精神。”

  清见月点点头,侧身躺到被子里,一手还柔柔地摸着白狐的头。

  时间就是那沙漏,在一点一点流逝。迷迷糊糊的,清见月闭上眼睛。忽然,房门推开,有人走到暖炕旁,隐约传来小麻雀和什么人说话的声音。清见月心里一惊,马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陆倾城溢满关心之情的脸。清见月挣扎着想坐起来,陆倾城按住了他。

  “躺着,不要动。我已经问过李郎中,狐儿不会有事的。”

  清见月心里霎时象烧把火似的,比身下的暖炕还要热乎。他伸手抓住陆倾城的袖子,脱口道:“刺客捉到了吗?”

  “放心,我一定会捉住该死的刺客为狐儿报仇。”说话间,陆倾城的目光从他脸上落到他手上,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僵。

  清见月随着他的目光一移,看到抓住他袖子上自己的手指上的戒指在灯光射出光芒。他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忙把手缩回去,却在中途被陆倾城捉住。清见月见他一直盯着戒指看,慌道:“堡主若是喜欢,属下把戒指送给您。”

  陆倾城阻止了他,眼中闪出淡淡的忧伤,道:“不用了。它是你的。”

  他眼中的忧伤刺痛了清见月的心,清见月又急又难过地使劲脱指上的戒指,“没关系的,反正它不值钱,我把它送给您,您再送我一枚比它更好的赔偿我就可以了。”

  陆倾城忍不住一笑,捉住他的手道:“你送给我,这个戒指也不适合我戴,反而浪费。你戴着吧,你戴着很好看。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再送你一枚更好的戒指。”

  “我没想跟你要东西啊。不过,如果你送我的话,我是不会拒绝的。等一下,还是算了吧。你现在穷得都要当家产了,我怎么可以再贪心跟你要东西。”清见月越说越乱,不禁生气道:“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陆倾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眼中的忧伤象被风驱散了似的,笑道:“没关系。你好好睡吧,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他又嘱咐小麻雀几句,无非是有什么事,一定要立刻通知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要。罗嗦一阵后,他不准清见月起来送他,由小麻雀代替清见月送他出门了。

  清见月趴在床上,怔怔地望着闭上的房门,心道:可怜的堡主,问不出口吗?没关系,等有机会,我一定会把令尊的故事讲给你听。

  阳光从窗子照射进来,整间大屋子亮堂堂。暖炕上,清见月侧躺在白狐身侧,他一只手还摸在白狐脑袋上。在他脚头,小乌鸦裹走了大半条被子,睡得口水都流了出来。还是小麻雀最称职,披着清见月的貂裘披风趴在桌上打瞌睡。

  院子里传来打水的声音、说话的声音,但是很快的,一切又恢复寂静。阳光的威力即使是严冬都要让步,它温暖的光芒洒进来,清见月黑蓝色的丝发闪烁出蓝宝石般璀璨的光华。

  白狐睁开了眼睛,漂亮的金眸微显迟滞地眨了眨。它抬起脑袋,清见月的手掉下来落在床榻上。白狐温柔地望望熟睡的主人,伸舌头舔舔主人的手。清见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白狐低鸣一声,又舔主人的手。

  清见月惊喜地睁大眼睛,欣喜若狂地叫道:“狐儿醒了。小麻雀,小麻雀。”

  小麻雀惊醒,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猛站起来,貂裘披风从身上滑落掉到地板上。她踢开身下的椅子,飞开跑来,“公子,怎么了?狐儿?我的天,狐儿醒了,狐儿醒了。”

  “小乌鸦,快醒醒。”清见月用力踢着脚边的小乌鸦,笑逐颜开地叫:“狐儿醒了。狐儿醒了。”

  小乌鸦惊醒,猛然听到什么醒不醒的,以为主人骂她偷懒,吓得抱住被子爬起来,叫道:“公子,我不敢偷懒了,你别赶我走。”

  “笨蛋,睡糊涂了吗?”清见月一把扯她过来,笑道:“快看,狐儿醒了。”

  小乌鸦傻呼呼地瞪着白狐,“这么说,狐儿不会死了,它又可以叼走我的裙子或鞋子到处乱丢了。”

  你这个笨女人说什么?我是狐王,怎么可能死在一个蹩脚刺客手里。我还要撕碎了他报仇雪恨呢。白狐气愤地跳起来,却猛又栽倒。好痛啊!呜,主人,狐儿快要痛死了。刺客在哪儿,我要把他咬成十七八块,然后丢了喂老鼠。呜……

  清见月眯着眼睛笑道:“好了,好了,你醒了就好了。小乌鸦,快去请李郎中。”

  李郎中被请来,诊治后,李郎中笑道:“公子尽管放心,只要悉心照顾,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个好消息很快被送到书香院,时间不长,整座陆家堡都知道了,清见月的爱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陆倾城大喜,亲自去接他们回书香院。

  消息传到怡心园,陆夫人不屑地哼道:“一条畜牲,居然也能劳动陆家堡的堡主亲自去迎接,真是比他的娘还要贵重。”

  许芸送来一杯香茶,“堡主这是爱乌及乌,捧着心上人的花盆也能当宝玉一样爱。”

  “你一点都不嫉妒吗?”陆夫人接过香茶,凤眼里闪出讥诮的寒芒,“别想否认,你喜欢倾城。”

  许芸脸上泛起朝霞般动人的光芒。

  “我一直以为倾城会喜欢云雅那个小狐狸精,可是等了这么久,也没见他们有个动静。更失策的是,这回带她到白石山庄……”陆夫人没有再说下去,凤眼里闪耀出来的光芒比阴森的地狱还要黑暗。

  许芸优美地垂下螓首,一言不发。

  外面忽然响起踉跄地奔跑声,一个中年女仆连滚带爬地扑到陆夫人脚边,脸上惊怖的表情好像牛头马面要勾她的魂似的。陆夫人和许芸见此情形顿觉不妙,她们静静地看着这个中年女仆大口大口地喘气。

  “夫人,不、不好了,大爷,我们家大、大爷,被、被人杀死在房里。”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陆夫人和许芸骇得瞪圆了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

  佟康,白石山庄的庄主,佟夫人的长子,陆夫人的外甥,在昨晚被人杀死在他的客房。死状极其恐怖且令人作呕,被人大卸八块,头扔在床上,脚丢在窗下,身体、胳膊扔得到处都是,满屋子染满了血。床上,还有侍寝的女人,讽刺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是佟康的弟弟佟磊的小妾。小妾是活活吓死,赤身裸体,双腿大张,佟康的脑袋就塞在她双腿之间。

  陆家堡上下炸了油锅一样,前夜是弟弟被杀,后夜是哥哥被杀。哥哥死得多惨,上面已经交待。弟弟被一箭穿喉不说,射穿他喉咙的箭头上还抹了毒药,可见杀他们兄弟的人内心深处是多么的仇恨。

  发生这么大的事,陆夫人竟象没事似的,静静地坐在她的画堂里吃着香茶,欣赏着窗外盛开的腊梅花。然而这份静谥很快就被吵扰,李夫人由儿子李珍扶着进来。她惊惶失措的眼神已经暴露了她的目的。

  “坐吧,三妹,坐吧。芸儿,给李夫人还有李少爷沏杯香茶。”陆夫人漫不经心地道:“什么都不用说,我现在不想听。”

  李夫人的嘴唇颤动了很久,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住。

  许芸送来两杯香茶,含笑道:“李夫人,请用茶。”

  李夫人拘谨地笑道:“谢谢你,芸小姐。”

  许芸嫣然一笑,“李夫人,您不用对我客气。”说罢,眸光一转,落到旁边盯着她看的李珍,笑道:“李少爷,您请用茶。哎呀,李少爷,你的脸怎么了?”

  李珍慌不迭伸袖子遮住脸上的一大块淤青,“是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的。”

  李夫人心疼道:“这孩子从小就是笨手笨脚的,一天到晚,身上弄得不是这里青一块,就是那里紫一块的。”

  陆夫人皱眉道:“等我明天跟倾城说说,看看派个什么差使给珍儿做,也好让他锻炼锻炼,总这样缩手缩脚的,哪象个男人?”

  李夫人喜出望外道:“大姐说的是。珍儿,还不快谢过大姨母。”

  李珍出来作揖致谢。

  陆夫人道:“去找李郎中,看看拿点什么药。”

  “是,大姨母。”李珍又对母亲道:“孩儿告退了。”

  李夫人笑道:“去吧。”

  李珍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向后退移,一直退到门边才转身,却猛的看见斜倚在雕花门上的何云雅正冷冷地盯着他,不禁吓了一大跳。

  何云雅清丽绝伦的美脸上绽出一丝勾魂慑魄的笑意,“李少爷脸上的伤不象是碰的,倒象是被什么人揍的。”

  李珍弯腰弓背地道:“小姐说的是,是我从床上摔下来时,不小心撞到床柱上的。”

  何云雅轻叹道:“是这样啊。李少爷快去找药敷脸吧,象您这样俊俏的人,若是破了相,岂不是很遗憾?”

  李珍脸一红,嘴里嘟嘟囊囔了些什么,最终没敢大声说出来。他小心翼翼地从她身边走出去,不知是否因为太害羞了而过于紧张,以致又摔一跤。外面侍候的女婢们笑成一团。画堂里的李夫人羞愧得说不出话,这个笨儿子什么时候才会有些出息啊。

  陆夫人哼道:“云雅,你这个小狐狸精,要进来就进来,站在门边逗我那老实巴交的外甥做甚?”

  何云雅娇笑连连,“夫人,您那个老实巴交的外甥一点都不老实呢?他盯着我傲人的酥胸看得着迷,才摔了那么一大跤。”

  李夫人脸上腾地红了。

  陆夫人笑骂道:“小狐狸精,你不去逗他,他怎会看你。”

  何云雅如蝴蝶般飘飞到陆夫人身边坐下,一伸手就搂住了陆夫人的颈子,吹气如兰地道:“夫人,堡主还有你的好侄儿陆倾风和大执法蔡伯安、二领主林枫就要来了,我约摸着他们这会儿已经进了怡心园大门。”

  忽然,何云雅眼波一转,落到仿若从空气里走出来的许澜身上,陆夫人也注意到了。她看一眼许澜,脸色一沉,推开何云雅。何云雅就象软了骨头似的,半倚半靠在锦枕上,从漆花小桌上抱起一罐甜梅吃了起来。外面传来禀报,“堡主来了,大领主、二领主、大执法来了。” 

  陆倾城、倾风、蔡伯安、林枫带着四名身材魁梧的陆家堡战士进来,向陆夫人拱手见礼后,陆倾城道:“母亲,孩儿此来,是为了佟康、佟磊被杀的案子。”

  陆夫人眉一挑,看了看这个阵仗,淡淡地道:“捉到凶手了吗?”

  “凶手是许澜。”倾风说。

  许芸闻言大惊失色。李夫人惊愕地瞪圆眼睛,何云雅咕的一下,把甜梅带核地吞了下去,这一吞下去,吓得她直捶胸口。

  陆夫人脸上却没有一丝惊讶的变化,她问道:“许澜,你杀人了吗?”

  许澜冷漠如冰地道:“属下没有。”

  陆夫人听到这个答案,微笑着看向儿子,道:“许澜说没有杀人。他说没有杀人,那就是没有杀人。他的话,我信。”

  陆倾城道:“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凶手就是许澜。”

  那边,何云雅两只纤手掐着自家的脖子,眨着一对水灵灵的美眸,一脸天真地想是否把囫囵吞下去的甜梅吐出来。

  倾风修长美丽的眼睛里闪出憎厌的厉芒,“有四个原因。一,无论从凶手的背影、身形和剑法来看,都象许澜;二,据大执法调查,佟磊被杀的前后一个时辰内,许澜不知所踪;三,据大执法查,凶手丢在佟康房内,以及射杀佟磊和狐儿的乌金箭,都是许澜的;四,许澜有杀人的动机。佟康和佟磊都曾经调戏过许小姐,佟磊曾想用卑劣的手段得到许小姐,佟康为了得到许小姐,更是利用自身的权力逼迫许澜兄妹。这也是为何许澜兄妹会跟着陆夫人来到本堡的原因。” 

  陆夫人若无其事地啊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堡主曾与凶手交过手。属下命人去查在佟磊被杀,堡主和见月捉拿凶手的时间内,许澜是否在夫人身边。查明的结果是,许澜在堡主扶夫人进内厅的时候悄悄离去,等回来,这中间约有半个时辰。还有,凶手所用的乌金箭经润民证实,确实是许澜所有。润民潜入许澜的房间,发现许澜的金弓扔在地上,箭囊中的乌金箭与凶手所用的乌金箭一模一样。”蔡伯安接过身后方润民递来的乌金箭,捧到陆夫人面前。

  陆夫人嘲笑道:“许澜,你还真是愚蠢。杀人也就罢了,还让人轻而易举地捉住你的辫子。”

  许澜面无表情地道:“属下没有杀人。杀人的是个与属下相似的人,属下没有捉到他。他的武功剑法在属下之上。”

  林枫大喝道:“杀人就是杀人,还想狡赖。”

  许澜寒酷地闭上眼,竟是懒得理他。

  林枫怒不可遏,差些控制不住出手抓人。陆倾城一抬手,阻止了他,说道:“母亲,请把许澜交给我。”

  “不。”许芸奔出来,激动地大声道:“堡主,我哥哥说他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我哥哥从来不会说谎的。”

  “胡扯。”林枫声若金钟地道:“现在证据确凿,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来人。”

  陆夫人稳如泰山地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在我这里拿人。”

  林枫立即看向陆倾城,倾风、蔡伯安也看着陆倾城。陆倾城盯着母亲,“母亲,我再说一遍,把许澜交给我。否则,动起粗来,伤了你老人家,您莫怪孩儿不孝。”

  陆夫人的脸色陡然铁青。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凶手下

   

  就在这里,外面传来禀报,“佟夫人来了。”话音未落,憔悴不堪的佟夫人就象驾着狂风的肉团似的滚进画堂,后面是他的丈夫钟万安。李夫人一看见二姐夫妻,立刻偏开脸瞧向别处,眼睛里的光芒是那样的复杂且让人难以捉摸。

  陆夫人凤眼里浮出一丝冷酷的嘲笑,“今天还真是热闹啊。”佟夫人一双肿成肉包子的眼睛恶毒地盯着许澜,大有扑上去咬噬的狠劲。陆夫人奇道:“二妹,你突然闯进来,连招呼也不打,竟盯着我的下属看什么?”

  “大姐,这个时候,你还装腔作势想骗谁?”佟夫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仇恨的气息,因为太悲愤说话都颤抖起来。

  陆夫人满头雾水道:“这是从何说起?”

  “大姐,你为什么杀我儿子?”泪水如瀑般淌满佟夫人的脸颊,她尖声嘶叫:“为什么?”

  许芸惊道:“佟夫人,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家兄没有杀人。”

  陆倾城看着母亲,他倒要瞧瞧母亲如何应付。

  陆夫人倏地一笑,“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大姐,你想把我当傻瓜耍吗?”佟夫人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如果不是你指使许澜,他怎敢对我的儿子出手?”

  陆夫人轻轻道:“说的也是啊。” 

  何云雅吐吐舌头,算了,既然吃下去了,怎么可以再吐出去。于是,又捏起一枚甜梅放进小嘴里,秋波一转,观望着画堂里的每个人。对陆夫人刚才的话,李夫人浑身一震,脸上显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许芸沉默着不发一言,许澜仍是闭着眼睛养神,冷漠似冰。钟万安脸上的表情则是分不出是哀还是愁?陆倾城及他的下属各个一副很笃定的表情。

  佟夫人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是承认了?”

  陆夫人叹气道:“不承认也没办法啊。”

  佟夫人就算再有思想准备,这会儿也吓得张大着嘴巴,似要窒息一样哆嗦地指着陆夫人。

  陆夫人淡淡地笑着,笑得那样可怕,让人不寒而栗。她笑着道:“二十多年前我嫁进陆家堡,为的是能够保住白石山庄,为死去的爹爹报仇。二十多年来,我苦心经营,使白石山庄强大,也培养出不少能人高手。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我拼命地为娘家积累财富,准备有一天重振家声的时候,二妹却在后面拆我的台。我陆家堡与天鹰教争战时,你的儿子竟敢派人冒我陆家堡的名誉刺杀天龙堡龙大夫人。如果不是清见月一根花钗解了围,你我姐妹怎还会有这个机会坐在这里闲聊呢?”

  佟夫人猛往后退一步。

  “二十多年来你作威作福惯了,现在,居然胆大到想杀了我这个大姐,灭了我陆家堡,你和你的俩个儿子好名正言顺的做老大。”陆夫人脸上就象罩了一层冰冷阴寒的面具,“不错,我是派许澜宰了你那俩个禽兽都不如的儿子。可是,他没来得及下手,你的儿子就被别人杀了。”

  佟夫人又向后退一步。

  “你回不去白石山庄了。”陆夫人悠闲地捧起香茶啜一口,“庆功宴一结束,倾城就派雷永翔、白一挺父女、杜芳伟连夜赶路,去接收白石山庄。我说的没有错吧,儿子?”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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