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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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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玥目光落到他与张婳十指紧扣的手上,心中泛起一股酸楚,瞬间又收敛起所有的情绪,温柔地说道:“你没事,我便放心了。我先走了。”说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身拐进一条小径离开。
  朱祐樘,张婳匆匆回到行宫,赶到万鹤松风殿,却被守在殿门前的锦衣卫拦住。
  万通行了一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殿下终于回来了。皇上听说您失踪后,急得病倒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朱祐樘平静地说道:“本宫要进去探望父皇,麻烦万副指挥使进去通报一下。”
  万通为难地说道:“这可不成。太医正在里面抢救皇上,谁都不可以进去打扰。”
  朱祐樘忍着怒气,淡淡地说道:“好。那本宫就在这里等着。”
  万通道:“殿下请便。”说罢便负着手扬长离去。
  张婳心中隐隐觉得有些蹊跷,紧握着朱祐樘的手,悄声道:“祐樘,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看出来了?
  “刚才一路过来,发现守卫比之前还要森严,而且全都是万氏的人。按理说听到我们回来,牟指挥使肯定会出来迎接,可到现也未见到他人影。”
  “我也察觉了,的确很古怪。我们要小心。”
  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两人额上均沁出细密的汗水,嘴唇干燥,静静地站在树下,担忧地望着紧闭的殿门,直到光影渐渐转淡消失,暮色四合,也未见到一个太医从殿内出来。
  朱祐樘担心皇帝病情,再也沉不住气,提步向前去,刚刚跨上石阶,“铮”的一声,两名锦衣卫拔剑出鞘,面无表情地说道:“太子殿下恕罪,贵妃娘娘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太医救治皇上。”
  朱祐樘沉下脸:“让开。本宫要进去看父皇。”
  一名锦衣卫答道:“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卑职。”
  “给本宫让开!”朱祐樘冷声喝道,强行走了两步,两把利剑同时挡在他面前。
  “贵妃娘娘有令,擅闯者杀无赦。殿下还是请回吧。”一名锦衣卫说道。
  朱祐樘脸色微变,擅闯者杀无赦?万氏想玩什么把戏?父皇病情到底如何?
  万通不知道又从哪个角落冒出来,施施然地走到两人面前,说道:“太子殿下,皇上昏迷不醒,太医尚在里面救治,您这个时候在这里吵嚷可不大合适。卑职劝您还是先回去吧。等皇上醒了,您再来请安。”
  朱祐樘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本宫只是想看一眼父皇,不会打扰太医救人,还请万副指挥使行个方便。”
  “不是卑职不给殿下方便,实在是贵妃娘娘有令,卑职若放您进去,便等同抗旨,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是老妖妇的亲弟弟,就算犯了诛九族的大罪,老妖妇也不会舍得杀你!张婳心下暗自腹诽,悄悄扯了一下朱祐樘的衣袖,示意他先离开再作打算。
  朱祐樘担忧地盯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本宫也不为难你。父皇若醒来,立即派人通知本宫。”
  万通应了声“是”,说道:“恭送太子殿下,恭送太子妃!”
  两人回到碧霄阁,却见门口立着数名面生的侍卫,朱祐樘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径直进屋,绿翘,小环等人见他们平平安安回来,惊喜道:“殿下,太子妃,您们总算回来了!”
  朱祐樘挥手道:“除了德全,你们全都退下。”
  绿翘答了声“是”,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朱祐樘脸色凝重,沉声问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为何行宫里的侍卫都是万氏的人?牟指挥使呢?”
  德全亦有些糊涂,禀道:“殿下失踪这几日,奴才和暗卫们一直在寻找您的下落,未曾留意到牟指挥使。不过,外面这几位侍卫是今儿临时调来的,听说是为了加强行宫的安全。”
  朱祐樘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道:“你出去探一下情况,尽可能联络上牟指挥使,还有,暗地里见一面周谨,问他父皇的病情到底如何?”
  德全点点头,行了一礼,恭敬地退出去。
  张婳斟了一杯热茶递给他,温言道:“祐樘,先喝口茶润润喉。”
  朱祐樘有些心神不宁,呷了一口便搁在桌上,怔怔地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
  张婳心中一紧,在她记忆里,朱祐樘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是冷静从容的,哪怕两人初次见面时,他被老妖妇派出的刺客追杀,危在旦夕,他脸上也未露出过一丝惶恐与害怕。可现在她竟在他眼中看到几分焦虑不安。
  她伸手轻抚着他眉心的褶皱,柔声问道:“祐樘,你想吃些什么?我去厨房弄些饭菜。”
  朱祐樘将她抱到膝上,脸埋在她颈窝里,沉默了一会儿,叹道:“婳婳,我现在很后悔没有将你留在山谷。”
  张婳反手搂住他,轻声说道:“不管前面是万丈悬崖,还是康庄大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顿了一下,又道,“也许事情并非我们想的那般糟糕呢。”
  朱祐樘皱眉道:“但愿是我多虑了。”
  “我现在有点饿了,你想吃什么,我下厨做几个菜,填填肚子。”
  朱祐樘不忍她拂她好意,温言道:“我想吃你做的面。”
  “你等着,马上就可以吃。”张婳起身去厨房亲自做了两碗面,两人吃完后,正打算洗漱,却见德全从外面进来。
  朱祐樘问道:“情况如何?”
  “奴才打听过了,牟指挥使不知犯了何事,被万贵妃下令关押在牢里。太医们都被严密地看管起来,奴才想尽各种办法也没见到周太医。”
  “你继续留意外面的动静。下去吧。”
  德全答应一声,行礼告退离开。
  朱祐樘出神地望着摇曳不定的烛火,眉头微拧。张婳走过去,搂着他的腰,软下声音道:“祐樘,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明儿再去看父皇。”
  朱祐樘怕惹她担心,遂点点头,起身与她走进寝殿,洗漱歇下。
  次日,两人用过早膳,匆匆来到万鹤松风殿,又被门口的锦衣卫拦住,“太子殿下,贵妃娘娘有令,皇上大病未愈,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可进去探视。”
  朱祐樘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强自克制,平静地说道:“让开。本宫要进去见父皇。”
  锦衣卫们拔剑出鞘,异口同声地说道:“太子殿下恕罪,您不能进去。”
  朱祐樘震怒,袖中的双手握成拳,紧紧地盯着紧闭的殿门,眼中充满担忧。万氏百般阻挠他进去,到底意欲何为?父皇病情到底如何?
  忽地响起一阵环佩叮当声音,宫女们簇拥着万贵妃从外面走进来。朱祐樘,张婳上前行礼道:“儿臣给娘娘请安。”“臣媳给万娘娘请安。”
  万贵妃抬了抬下巴,懒洋洋地问道:“太子,太子妃前几日去哪里了?皇上担心你们安危,忧虑成疾。”
  “前几日臣媳和殿下外出赏月,碰到几个蒙面刺客追杀。”张婳凝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继续信口胡诌道,“臣媳和殿下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最后关头一名刺客居然良心发现,杀了几名同伴,放了我们。这名刺客的大恩大德臣媳永生不忘,回宫后定当命人去法华侍替他供个长生位,求菩萨保佑他长命百岁。”
  她心下得意,反正那名刺客已经摔落悬崖连尸骨也找不到了,死无对证。老妖妇为了泄愤必定会灭了那个杀手组织出气,如此一来,看以后哪个杀手组织还敢收她银子替她办事。她越想越得意,简直就想捧腹大笑,脸上却偏偏得装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惶恐害怕的模样,险些瞥出内伤。
  “哦?居然有这种事情?”万贵妃凤眸微眯,问道,“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到底是何人派来刺杀你们?”
  “臣媳当时也问过他,可他说只有他们的头领知道雇主的身份,他们只管执行任务,并不和雇主接触。”张婳叹了一口气,一副惋惜郁闷的模样。
  “那名刺客呢?他迷途知返,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本宫可得好好犒赏他。”
  “他已经走了。他说他背叛了组织,要一辈子隐姓瞒名,才能躲过组织的追杀。”张婳满脸懊恼的模。
  “那真是太可惜了。”万贵妃神色漠然,不冷不热地说道:“既然有人相救,平安脱险,你们为何不立即赶回行宫,反而在外游玩数日,以致皇上担忧病倒,你们可知罪?”

  ☆、232 挟持

  “娘娘误会了。臣媳和殿下虽然脱险,可身上受了点伤无法行动,不得已在山洞里休养了数日。”张婳忧心忡忡地道,“昨儿回来便听闻父皇病了,臣媳不孝,未能在父皇榻前伺疾,还请娘娘恩准臣媳和殿下进去探望父皇。”
  “皇上病情很重,太医说需要静养。”万贵妃轻拔着腕上的镶宝石牡丹莲纹金钏,冷声道,“你们回屋呆着,不要再跑到这里吵吵嚷嚷,打扰皇上静养。”
  朱祐樘平静地说道:“万娘娘说父皇是因为儿臣的失踪,忧虑成疾才病倒,若父皇看到儿臣平安归来,说不定一高兴什么病都没有了。还请万娘娘让儿臣进去见父皇。”
  张婳点头附和道:“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父皇若看到殿下平平安安,那比吃什么灵丹妙药还管用,病也就不药而愈了。”
  万贵妃悠然地步上石阶,极长而华丽的裙裾逶迤于地,似绚丽的凤尾,慵懒地说道:“昨儿皇上清醒时,本宫已告诉皇上你们平安归来,皇上口喻养病期间,除了本宫,不见任何人。”顿了顿,冷冷地道,“你们再不退下,可别怪本宫治你们一个抗旨不遵之罪。”
  朱祐樘盯了一眼紧闭的殿门,不动声色地道:“有劳万娘娘照顾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臣媳告退。”张婳亦福了福身,与朱祐樘并肩离开。
  回到碧霄阁,朱祐樘立即摒退左右,扬声道:“德全!”
  须臾,德全进殿,脸色沉重,不等朱祐樘发问,已开口禀道:“殿下,情况有些不太妙。”
  “出了何事?”
  “今日行宫各个出口加强了守卫,任何人出去都要经过详细盘问审查,而且外面守卫比平日多了数倍,整个行宫就像铜墙铁壁般,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奴才还发现整个碧霄阁被锦衣卫严密地监视,奴才不但无法和未央宫的眼线联络,便是暗卫也联系不上。”
  “万氏这几日有什么动静?”
  “奴才听说万贵妃私下里召见过二殿下好几回,听凌波阁的奴才们说,二殿下见完万贵妃后心情极好。”德全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如今除了万贵妃,谁也见不到皇上。皇上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谁也不知道。现在整个行宫都被万贵妃控制住,殿下若不早做打算,恐怕只能任人宰割。”
  “你容我想想。”朱祐樘眉头紧皱,在屋内踱来踱去,良久也未出声。
  张婳心下暗想,老妖妇到底在玩什么花样?皇帝是被她挟持了还是真的生病了?不管是哪种情况,现在行宫都是老妖妇的人,若她假传圣旨,对朱祐樘不利,那他们只能坐以待毙。
  良久,朱祐樘拧眉道:“再等等。不要轻举妄动。你先退下,若有任何动静再来禀告。”
  德全恭谨地应了声“是”,行礼退下。
  朱祐樘负手立在窗前,双眼满含担忧焦虑:“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父皇,不管他是真的生病,还是落到万氏的手中,情况肯定很不乐观。”
  张婳心情沉重,老妖妇权倾朝野,无法无天,什么事情都得做得出来,皇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大可以假传圣旨赐死朱祐樘,改立朱祐杬为皇太子。朝堂上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她不敢在朱祐樘面前露出半分慌乱害怕,故作从容地说道:“父皇对万氏言听计从,万氏不至于蠢到做出伤害父皇的事情。现在形势不清,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朱祐樘叹道:“希望万氏还有点良知,不会对父皇下毒手。”
  门外的锦衣卫一天十二时辰盯着他们,无论他们走到哪里,必会有人跟着。两人便索性不出去,在碧霄阁呆坐了整整一日。
  次日,张婳怕朱祐樘无聊,故意缠着他下棋。朱祐樘向来对她有求必应,遂坐在窗下与她对弈。
  过了一会儿,德全神色慌张地进殿,朱祐樘见状立即向左右道:“你们全都退下。”
  众人答了声“是”,恭敬地行礼退出去。
  “何事如此惊慌?”朱祐樘沉声问道。
  “殿下。您看这个。”德全脸色微白,恭敬地呈上手中的物事。
  一截明黄色衣袖上赫然写着殷红色的“救”字,干涸的血迹浸了水后洇晕开来,已有些模糊,字体歪歪扭扭,可以想象出写字之人当时十分的虚弱无力。
  朱祐樘脸色大变,紧紧地盯着那个血色“救”字,双眸如欲沁出血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从何处得来?”
  “奴才无意中在荷花池发现钱太医的尸体,他脖子上有道勒痕,仿佛是被人勒死再抛入池中,造成失足溺水的假象。奴才觉得有蹊跷,便搜了一下他身,竟在他靴子里发现这截衣袖,必定是皇上想通过钱太医向外求救,但是不幸钱太医被人发现灭口。”
  朱祐樘紧紧地攥着那截明黄色衣袖,指节微微发白,额上青筋暴起,恨声道:“她竟然敢对父皇下毒手。”
  “如今看来皇上已被万贵妃挟持,危在旦夕,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婳蹙眉,老妖妇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为何要铤而走险挟持皇帝?难道皇帝终于发现她养男宠的事情?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挟持了皇帝?
  朱祐樘拧眉道:“万氏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应该只有一个原因,父皇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
  张婳将手中的黑棋扔回玉钵里,沉吟道:“父皇在万氏手中,牟指挥使又被她关押在牢里,外面的侍卫都是她的人,我们又出不去,这样下去只能任人宰割。”
  “殿下,行宫守卫不过八千人,若您从京城调一万神机营精兵过来,立即可以解行宫之危。”德全提议道。
  “我们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如何能逃出去求救?”朱祐樘叹道。
  德全大义凛然道:“殿下,奴才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一定会为殿下搬来神机营救驾。”
  张婳却不以为然,德全虽有武功,那些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别说逃到京城,便是行宫都极有可能都出不去。
  朱祐樘亦有此虑,皱眉沉吟不语。张婳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倒有个办法或许可行。”
  “什么办法?”朱祐樘问道。
  “万氏一直想改立二皇弟为太子,自然不会派人盯着凌波阁,二皇弟他们若想要离开行宫,守卫肯定不会阻拦。”
  “话虽如此,但是现在二殿下和万贵妃坐在同一条船上,绝不可能去京城搬神机营过来对付万贵妃。”德全愁眉苦脸地说道。
  朱祐樘将手中的一把白子落到黑子旁边,片刻棋盘上的黑子已被白子团团围住无路可走,他出神地望着棋局,淡淡地道:“以前祐杬或许不会在意太子之位,但是现在很难说。祐杬执拗倔犟,若为了一己之私真的弃父皇不顾,我们贸然找他帮忙,只会打草惊蛇。”
  “谁说我要找他帮忙。”张婳微微一笑,望向德全道,“你去凌波阁请蒋王妃过来,便说我请她品茗。”
  德全虽有些糊涂,仍恭敬地应了声“是”,飞快地奔出殿。
  朱祐樘猜到她的用意,问道:“你想找谁假冒蒋氏?”
  张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是聪明绝顶机智勇敢美丽无双的太子妃——区区在下了!”
  朱祐樘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被她逗笑,沉下脸,一口拒绝道:“不可以。这样做太危险了,你还是找个心腹宫女假冒蒋氏。”
  “她们可不会骑马。若等她们两条腿走到京城搬来救兵,我们早就成剑下亡魂了。”张婳搂着他的腰,软下声音道,“我会很小心,绝不会出事。况且,我也不是头一回溜出宫……”话说到一半,却见朱祐樘俊脸黑如锅底,立即改口,谄媚地道,“祐樘,我保证会很小心很小心,一定平平安安回来。你就让我出去吧。好不好?好不好?……”
  她抱着他手臂不住地摇晃,一连问了十几声“好不好”,朱祐樘万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三叮嘱道:“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见我。知道么?”
  “放心,我这么机灵,绝不会有事。”张婳甜甜一笑,信誓旦旦地说道。
  朱祐樘眼神微黯,紧紧地抱着她,脸埋在她颈间,心中充满愧疚,这一刻有些痛恨自己的身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屋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张婳忙挣开朱祐樘的怀抱,整理了一下衣衫,却见蒋娉婷缓缓走进来,穿着一袭碧色纱裙,身姿纤瘦,眉目间颇有些落落寡欢。
  “娉婷。”张婳走过去执着她的手,亲热地说道,“近来可好?”
  蒋娉婷见朱祐樘也在,微微愣了一下,忙向他福了福身:“太子万福。”
  “婳婳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她在宫中没什么朋友,你若得空,便多来陪陪她解闷。我先去书房处理公务,你们慢慢聊。”朱祐樘客套了几句,便找了借口离开。

  ☆、233 豪赌

  屋内静谧无声,紫檀案几上的白玉美人觚插着一束茉莉花,散发着阵阵清香。
  张婳走到内室取了一个紫色的琉璃瓶子,亲自沏了两杯茶,望向蒋娉婷微笑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枫露茶,尝尝味道可好?”
  蒋娉婷依言抿了一口,轻言细语地说道:“很好喝。”
  “喜欢的话,等会儿你带一瓶回去。”张婳轻轻地啜了一口茶,心里却默默地倒数,一,二,三,倒!
  蒋娉婷忽感到一阵晕眩,四肢乏力,伸手揉了揉额头。
  “娉婷,你怎么了?”张婳假装关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晕乎乎的。”
  “可能是太累了。我先扶你进去休息一下。”
  “谢谢姐姐。”
  张婳扶着她走到内室,让她躺在榻上,又体贴地给她盖了一床锦被,温言道:“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蒋娉婷感激地点点头,闭上眼一会儿便睡着了。张婳放下帷帐,拿出易容物事,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片刻便将自己易容成蒋娉婷的模样,然后又换上她的衣服,对着铜镜照了照,觉得没有什么破绽,方扬声喊道:“小环。”
  须臾,小环匆匆走进来,见到她愣了愣,行礼道:“奴婢见过蒋王妃。”又望了一眼榻上昏睡的人,紧张地问道,“王妃,太子妃可是生病了?”
  张婳“噗哧”一声笑出来,既然能骗过小环的眼睛,那么瞒过守卫混出行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小环嘴巴张得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小姐,您为何扮成蒋王妃?”
  “我需要去一趟京城,你留在屋里守着蒋王妃。”张婳言简意赅地吩咐道,“拿些安神香点上。记住,我回来之前千万别让她醒过来,更不可以让她离开碧霄阁。”
  小环点点头:“小姐小心!”
  张婳叮嘱了她几句,径直出门,一路上不断有宫女太监向她行礼请安,竟没有一人认出她,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
  俗话说否极泰来,乐极生悲。张婳看到迎面走来的一行人,心下叫苦不迭,恨不得挖个地洞逃走,想要避开已是来不及,只会更惹人怀疑。她低垂着头,福了福身子,学着蒋娉婷的声音细声细气地说道:“臣媳给万娘娘请安。”
  “免礼。”万贵妃懒洋洋地问道,“这不是回凌波阁的路,你打算去哪里?”
  张婳低头怯怯地说道:“臣媳想去云音阁看母妃。”
  万贵妃不以为意,说道:“去吧。”
  “臣媳告退。”张婳暗暗松了一口气,行了一礼,正欲离开,忽听朱祐杬说道,“万娘娘,母妃得了风寒,儿臣也正想去看看母妃。”
  万贵妃慵懒地笑了笑:“宸妃真有福气,有你们这样一对佳儿佳媳。”
  “万娘娘对祐杬视如己出,呵护备至,在祐杬心中,您和母妃一样亲。”
  “小嘴儿真甜。本宫没白疼你。”万贵妃用丝帕印了一下鼻翼两侧的细汗,懒懒地道,“快去吧。宸妃该等急了。”
  “儿臣告退。”朱祐杬行了一礼,极自然地牵起张婳的手,双眸温柔地简直可以溺死人,“娉婷,走吧。”
  张婳暗暗叫苦,又怕引起老妖妇怀疑,脸上不敢露出半分异样,装作满脸羞涩惊喜,低着头跟朱祐杬离去。
  直到离开万贵妃的视线后,张婳方顿住脚步,捂着肚子满脸痛楚地说道:“殿下,妾身有些不适,想回去歇息,明儿再去看望母妃。”
  “不舒服?”朱祐杬挑了挑眉,体贴地说道,“那我陪你回去,请太医过来好生替你瞧瞧。”
  张婳连连摆手,羞涩地说道:“妾身只是来了葵水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
  “是吗?那我更要陪你回去。”朱祐杬目光炯迥地望着他。
  张婳心中一惊,这个臭小子不会已经认出她了吧?定了定神,细声细气地道:“多谢殿下好意。妾身一个人回去便可,母妃还在等着您呢,您快去云音阁吧。”
  “我有些累了,也想回去休息,明儿再去看母妃。”朱祐杬耍无赖地说道。
  张婳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不继续演下去?”朱祐杬摸着下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啧啧啧地叹道,“扮得还真像!这次又想溜到哪去?”
  “我觉得好玩,去围场转转,不行么?”张婳双眼望天说道。
  “去围场?”朱祐杬重重地哼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逃到京城替他搬救兵吗?”
  张婳吓了一跳,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嚷这么大声想害死我么?”
  朱祐杬趁机紧紧地抱住她,不屑地挑拔道:“他居然让你冒险去京城搬救兵,看来在他心中你远远抵不过那个位置。”
  张婳挣了几下,怒喝道:“放开我。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与他无关。”
  朱祐杬继续挑拔道:“有区别么?他会不知道你若被擒会有什么后果吗?他既然舍得让你去京城,说明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末了,又不忘拼命在自己脸上贴金,“换了我,宁可死,也绝不会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京城。”
  “快放开我!”张婳抓狂,低声怒吼。
  朱祐杬双臂收紧了几分,坏笑道:“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娉婷,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别人就算瞧见了,也以为我们是在打情骂俏。”
  张婳恨得牙痒痒,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砖头砸了自己的脚,吸了一口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道:“如今父皇落在万贵妃手里,你难道不想救出父皇么?”
  朱祐杬不以为然地道:“父皇病重,不让人探视有什么不对?你们不过是担心父皇随时咽气,万一留下遗诏,改立我为皇太子,所以才心急火燎地要去京城搬救兵。我可有猜错?”
  张婳心下焦急,再纠缠下去只怕请来救兵也晚了,想了想,决定赌一把,遂低声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秦太医被杀以及明黄色求救布条之事。
  朱祐杬闻言皱眉道:“你意思是父皇现在被万娘娘控制住了,而且还有性命危险?”
  张婳点点头:“我要立即出京城,晚了只怕来不及。快放开我!”
  “我为什么要放?”朱祐杬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搬来救兵,他继续稳稳地当他的太子,我有什么好处?”
  张婳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低吼道:“你还是不是人?那个生死未卜的人可是你亲生父亲。”
  朱祐杬语噎,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张婳狠狠地跺了他一脚,挣开他的怀抱,脚底抹油,一溜烟儿逃走,气喘吁吁地奔到顺安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从容地走上前。
  几名侍卫阻拦道:“贵妃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出行宫。”
  张婳吃了一惊,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是蒋王妃,想去围场骑马散散心,还请两位通融一下。”
  侍卫们为难地说道:“王妃恕罪。除非有贵妃娘娘的手令,不然卑职不能放您出去。”
  张婳傻眼了,正急得一筹莫展之际,忽听身后一道骄横的声音嚷道:“放肆!王妃你们也敢拦!”
  侍卫们忙赔笑道:“二殿下恕罪!没有娘娘的手令,卑职私自放人可要丢脑袋的。”
  朱祐杬上前一把揽住张婳,满不在乎地说道:“少罗嗦!我和王妃去围场狩猎,出了什么事情我自会一力承担。”
  张婳心下恼怒,暗暗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哪知朱祐杬不但面不改色,还凑到她耳畔坏笑道:“打是亲,骂是爱。我懂的。”
  张婳不由气结,低下头装作羞涩状,心里把朱祐杬咒了千百遍。
  朱祐杬哈哈大笑,睥睨地望向侍卫们:“还杵着作甚么?让开!”
  “这……这……”几名侍卫面面相觑,又不敢得罪他,犹豫着要不要放行。
  朱祐杬勃然大怒,双眼圆睁,喝道:“还不快滚开!”
  一名侍卫硬着头皮说道:“请二殿下先取来贵妃娘娘的手令,不然卑职等不敢擅自放您………”话未说完,已被朱祐杬恶狠狠地踹了一脚,摔倒在地上。
  朱祐杬出手如闪电般夺过他手中的剑,将冰冷锋利的剑刃搁在他颈上,寒声道:“谁再敢拦着,我就一剑宰了他。”
  侍卫们知道他向来器张霸道惯了,说得出做得到,而万贵妃又极疼爱他,自己哪招惹得起,见他动真格,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PS。  抱歉。我更新速度太慢了,,各位亲养肥了再看吧。。谢谢支持

  ☆、234 请君入瓮

  朱祐杬重重地哼了一声,扔下利剑,拉着张婳扬长离去,来到马厩,趾高气扬地吩咐道:“我和王妃准备去围场狩猎,给我挑一匹温驯的马过来。”
  一名皮肤腊黄的奴才点头哈腰地说道:“二殿下请稍等。”
  朱祐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去!快去!”
  那名奴才行了一礼,一阵风似地奔进里面,过了片刻,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过来,谄媚地道:“二殿下,这匹马不但温驯,而且日行千里,就连贵妃娘娘最珍爱的“红玛瑙”都及不上它。”
  朱祐杬见小红马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双目炯炯有神,四蹄如盆,遂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好匹马。”
  他牵起张婳的手,轻抚着小红马的鬃毛,板着脸说道:“小红马,她是我的妻子,你可要认清楚了,不许将她摔下来。听到没?”
  小红马似有灵性,低低地嘶鸣了一声,伸出舌头亲昵地舔了一下张婳掌心。
  张婳惊喜:“它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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