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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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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到长街尽头,又看见了甘豹,双方的距离,却已因为他们这一阵急奔,缩短了很多。

甘豹踏着原来的步伐沿着横街一路向城外走去。

查四盯着甘豹的背影,道:“他似乎还未发觉我们的追踪。”

沈胜衣道:“也许。”

查四道:“他一直没有回头张望。”

沈胜衣道:“或者他心里已有数,知道我们必然有此一着,是以只顾走路,懒得回头。”

查四道:“哦?”

沈胜衣道:“查兄从他方才的说话态度岂非已看出,他知道的不止那么少。”

查四点头。

沈胜衣接道:“可是他为什么不肯将之完全说出来。”

查四道:“你认为是为什么?”

沈胜衣道:“也许是他与这件案多少有些关系,他有所顾虑,但亦不无可能是出于英雄观念,或者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那么他必须将我们引到现场去,否则那番说话就会无作用的了。”

他一顿接道:“不过我们的推测完全错误,亦未可知,如果是这样,我们这一次的追踪将会一些收获也没有。”

查四道:“我们现在,却只有这个办法。”

沈胜衣领首,道:“希望当然最好是他现在将我们引到现场去,事情侥幸又仍未发生,来得及阻止。”

查四道:“希望是如此。”

他们口里在说话,脚下却一步也不放松。

这个追踪到底有什么结果?

黄昏已逝,夜色渐浓。

城北并没有城东那么热闹,不过一路上灯光仍然不少,是以沈胜衣查四的追踪并不怎样的吃力。”

狼面人甘豹始终没有回头张望,举止却逐渐奇怪起来,时而手扶墙壁一阵怪笑,时而手舞足蹈。

查四忍不住一声轻叹,道:“若不是有方才的一番说话,我现在看见他,一定以为他是一个疯子。”

沈胜衣道:“他显然很得意。”

查四道:“说不定就是为了他说的那件事。”

语声甫落,甘豹那边突然走入了一条小巷。

沈胜衣查四连忙追了过去。

他们才来到那条巷口,长街上马蹄声响,一辆双马大马车如飞驶来。

驾车的是一个青衣中年人,手中马鞭如雨般落下,口中不住在狂呼着叫嚷:“让路!”

沈胜衣不觉转头望了一眼,道:“这个人将车赶得这么急,一定有要事。”

查四道:“说句黑心话,也许家里死了人。”

沈胜衣道:“也许。”

查四接道:“他那件事未必是一件罪恶的事,我们现时管的这件却是的。”

他说着闪身走进那条小巷之内。

沈胜衣当然亦走进去,没有再理会那个驾车飞驰的青衣中年人。

那条小巷并不怎样宽阔,两个人并肩勉强可以透过。

小巷中没有灯,一片幽暗,沈胜衣查四,却仍然能够看见走在前头的狼面人甘豹。

小巷的尽头是一幅荒地。

荒地的左边是一座小山丘,右边是一幢废舍,向着小巷则是一幢庄院的后院。

甘豹穿过荒地,在那幢庄院的后门前面停下脚步,他歪起脑袋,木立在那里,好像在考虑什么,又好像在等候沈胜衣查四两人过去。

沈胜衣查四并没有过去,只是远远的监视着甘豹的行动。

甘豹也只是呆了一会又举起脚步。

他走到门前,耳贴门板听了听,再四下张望一下,立即推门。

那扇门赫然虚掩,一堆就开,狼面人甘豹迅速闪身而入。

沈胜衣看在眼内,道:“那幢庄院莫非就是将会发生他说的那件奇怪的杀人案子的地方?”

查四点头道:“如果那是他的家,用不着这样鬼鬼祟祟,看他的举动,亦不像一个小偷。”

沈胜衣截口问道:“那幢庄院,是谁的?”

查四道:“不知道,绕到正门也许就会有一个解答。”

沈胜衣道:“我们还是过去那边着着怎样,再作打算。”

查四一声道:“也好。”举步走了过去。

甘豹并没有将门关上。

门内一片黑暗,一片寂静。

查四探头望了一眼,道:“这地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沈胜衣道:“进去瞧瞧。”

查四道:“只怕惊动了里面的人,将我们当做贼来对待。”

沈胜衣道:“这个一定不会。”

查四道:“哦?”

沈胜衣淡笑道:“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上是穿着官服。”

查四不禁失笑。

两人正想举步进去,一声怪叫突然从庄院内传出来了。

他们跟着听到了脚步声。

狂乱的脚步声,迅速的移向门这边。

也不过瞬间,一团黑影飞快从黑暗中窜出。

是一个人——甘豹。

甘豹一面惊惧之色,就像是疯了一样、冲出了门外。

沈胜衣查四不由自主的左右让开。

甘豹彷佛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一冲出了门外,就连滚带爬的,狂奔向山丘那边。

查四方待将甘豹叫住,呛嘟声中,眼旁又见一团黑影飕的窜出。

这一次并不是人。

“是一条狗!”查四一怔。

沈胜衣目光一闪,诧声道:“是一条狼!”

“狼?”查四又是一怔,一双眼鸽蛋也似瞪大。

说话间,那团黑影已经窜出了门外,从他们当中奔过迫在甘豹的后面。”

沈胜衣并没有看错,真的是一条狼。

一条银白色的狼。盲狼!

那条狼虽然没有了眼睛,神态的恐怖,并不在一条瞪着一双凶恶的眼睛的狼之下。

它满面鲜血,身上不少地方亦鲜血斑驳。

狼口更就是鲜血淋漓。

它的口张着,露出利剑一样锐利惨白的牙齿。在滴血,牙缝也是在滴血。

鲜血大滴大滴的从它的口角下来,在地上溅开了一朵朵的血花。

那些血花随又被它颈上垂下来的锁链拖碎。

锁链差不多有一丈长,从狼颈垂到地上,给拖的呛呛直响。

那种声响在此时此地听来,很恐怖,可是与那条狼,那些血的恐怖比较,简直就是悦耳的音乐。

银狼红血,特别触目!

触目惊心,查四心头一凛,盯着地上的鲜血,道:“这些血我看并不是那条狼身体内的血。”

沈胜衣道:“如果是,那条狼如何还能够走得像现在那么快。”

查四道:“不是狼血又是什么?”

沈胜衣道:“相信就是人血。”

查四道:“这是说,那条狼,咬伤了人?”

沈胜衣摇头道:“那么多血,绝不是寻常的负伤流血,被咬的那个人,我看是死定了。”

“杀人!”查四面色一变。“那件杀人案子莫非就发生在这幢庄院之内,现在,已经发生?”

沈胜衣一声叹息,说道:“显然就是了。”

他连随回问查四:“你打算怎样,追狼还是先进去这幢庄院之内瞧瞧?”

查四道:“那条狼已经瞎了眼睛,又走向那边荒郊,暂时相信不会再弄出人命,可虑的只是它追的是甘豹。”

沈胜衣道:“以我看,除非甘豹停下脚步不走,否则那条狼很难追得到他。”

查四道:“这我们大可以放心进去这幢庄院一看究竟了。”

语声未已,庄院之内,又有人大叫一声!

尖锐已极的叫声,显然是出自一个女人的口中。

沈胜衣查四不再犹疑,双双冲进去!

入门左右两条花径。

左面的那一条,一片黑暗,右面的那一条的尽头,闪烁着灯光,而且一径的血渍。

那条银狼毫无疑问从右面的那条花径奔来。

灯火由一个大堂射出。

那个大堂之前有一块横匾,上面写着“练武厅”三个金漆大字。

练武厅之内现在似乎并没有人练武,寂静得出奇。

厅外站着两个人,一个男,一个女。

女的花容月貌,男的亦非常英俊,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门相拥在一起,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木偶一样怔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练武厅内,一瞬也不一瞬。

到底在望什么?

沈胜衣查四来到了身旁,他们仍然没有发觉。

灯光下看清楚了他们的脸,沈胜衣倏的一怔,道:“那个男的就是方才在街道上大叫让路,驾车飞驰的人。”

查四也看清楚了,说道:“不错,就是他。”

那一男一女终于被说话声惊动,混身一震,一齐回过头来。

男的一剔眉,连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查四两步上前道:“我是查四。”

那个男子这下子亦已发现查四的身上穿着一袭官服,一怔道:“我听说过你这个人。”

查四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男人脸部的肌肉一下痉挛,回顾练武厅,道:“查捕头请看。”

沈胜衣查四不约而同上前几步,探头往练武厅内望去。

一望之下,他们就像是大冷天给迎头浇了一兜水,混身都是起了鸡皮疙瘩。

沈胜衣匹马江湖,一身是胆,也不知出生入死了多少次,查四为捕十年前后亦见过不少惊心动魄的恐怖场面。

他们现在才真正领略到所谓惊心动魄是怎么的一种的感觉。

事情也真令人动魄惊心。

二、铁环厉啸剑气冲天(上)

练武厅之内灯火通明,照耀的光如白昼。灯光下,一个人横尸于一条柱子的旁边。

但穿的不是人的衣服,也不知那是人尸还是兽尸。

因为那具体体已经被咬的一塌糊涂,到处都是齿洞,爪痕,鲜血淋漓。

尸体的脸孔是血肉模糊。

眼珠被抓碎,鼻子不见了一角,嘴唇亦裂开,纵然脸庞并没有被抓花,亦难以分辨得出本来面目。

尸体的咽喉,更就被咬成肉浆一样。

血泊上东一块,西一块,不下十块血淋淋的人肉。

尸体周围的地面,到处都是狼脚踏出来的脚印,还有锁链拖过的痕迹。

锁链拖过的痕迹有若树茎,狼脚的脚印一如梅花。

那简直就像是有人在场上以血描出了一幅血梅图,却没有梅香,只有血腥味。

浓重的血腥味。

沈胜衣查四居然忍得住没有呕吐,却已忍不住一连打了几个寒噤。

血梅一出练武厅外,折入那条花径之中。

查四的目光顺着血渍移动,到了花径那里亦一折,却是折向那一男一女。

那一男一女仍然相拥于一起。

查四怔怔的望了那一男一女一会,才如梦初觉的一眨眼,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哑声道:“那条银狼咬死了它的主人。”

查四诧异道:“银狼?什么银狼?”

那个男人回答道:“一条毛色银白的狼。”

他怀中的那个女人颤声接口道:“是那条银狼将人咬成这样的,那么凶恶的野兽养于家中,我早就担心迟早一定会出事,现在果然出事了。”

查四道:“是谁将那条银狼,养在这里?”

那个女人颤抖着顺手指着那具血肉模糊的死尸。

沈胜衣插口道:“他就是那条银狼的主人?”

那一对男女一齐点头。

沈胜衣接问道:“他是谁?”

那个男人道:“柳西塘。”

沈胜衣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一旁查四思索了一下,忽然道:“这里莫非就是双英镖局?”

那个男人领首道:“总捕头原来也听说过柳西塘这个名字。”

查四接道:“柳西塘据我所知,是双英镖局的总镖头。”

那个男人道:“他是的。”

查四道:“你又是谁?”

那个男人道:“凤栖梧。”

查四道:“是双英镖局的另一个总镖头?”

凤栖梧道:“以前是的。”

查四道:“这个以前,是什么时候以前?”

凤栖梧道:“九个月以前。”

查四道:“九个月以前你就与柳西塘拆伙了?”

凤栖梧领首,道:“总捕头连这件事也知道?”

查四道:“只知道你们已经拆伙,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凤栖梧沉吟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总捕头调职扬州,不过半年的事情。”

查四道:“你没有记错。”

凤栖梧道:“这半年之内柳西塘方面不知我并未与官府有来往。”

查四道:“柳西塘也没有。”

凤栖梧奇怪问道:“何以总捕头竟然会留意到我们两人?”

查四道:“我上任之初,第一样要下属提供的资料,就是住于扬州与及附近一带的武林中人的名单与及他们的概况。”

凤栖梧“哦”的一声。

查四解释道:“根据我多年来办案的经验,多数的罪案,都是与武林中人有关系的,尤其是命案。”

凤栖梧恍然大悟。

查四转回话题道:“你与柳西塘是结拜兄弟?”

凤栖梧点头道:“总捕头的记忆力实在惊人。”

查四淡然一笑。

凤栖梧道:“以我所知,这附近的武林中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总捕头既不是早已留意到我们两人,只因为听到我们两人的名字,就能够省起双英镖局,与及我们是结拜兄弟,这些事实在不容易。”

查四道:“大概是因为你们的名字比较特别,而镖局附近日前又发生了一件案子,我恰巧将住在城北一群武林中人的名单翻阅一遍。”

凤栖梧顺口道:“这附近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案子?”

查四道:“钱如山的儿子在百香院那条街道上给人绑走。”

凤栖梧一怔道:“钱如山的儿子?”

查四道:“他叫做钱天赐。”

凤栖梧道:“我知道这个人,却不知道他日前被人绑去。”

查四道:“这件事城中几乎已无人不知。”

凤栖梧道:“我并不是住在城中,这几天也没有进城。”

查四道:“你与柳西塘拆伙之后就搬出了双英镖局?”

凤栖梧道:“非搬不可。”

查四道:“搬到那里去?”

凤栖梧道:“城南五里的百家集,我在百家集买了四幢房子。”

查四道:“百家集并不是个热闹的地方。”

凤栖梧道:“我也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查四道:“你住在扬州多少年了?”

凤栖梧道:“大概七年。”

查四道:“七年不是一个短日子,一个在住扬州城这么热闹地方的人,竟然搬到百家集那么僻静的地方去,不是有些奇怪么?”

凤栖梧道:“并不奇怪,我生性本来就是喜静。”

查四道:“是么?”

凤栖梧接道:“何况百家集事实是一个风景很美丽,很令人留恋的地方。”

查四道:“这样说,住在城中的七年,你过得并不写意的了。”

凤凄悟道:“事实如此。”

查四道:“好像你这种人并不适宜做镖师。”

周栖梧淡然一笑。

查四道:“你怎会做起镖师来的?”

凤栖梧道:“说来简单,因为柳西塘开的是一间镖局,我既然一心要帮助他,当然就只好在他的镖局做一个镖师。”

查四道:“双英镖局不是你们两个人的?”

凤栖梧道:“不是。”

查四道:“柳西塘一个人所有?”

凤栖梧点头。查四道:“你却是双英镖局的两个镖头之一。”

凤栖梧道:“这是柳西塘瞧得起我,所以将这间镖局的名字改做双英。”

他一顿接道:“这间镖局本来是叫三环镖局,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柳西塘用的兵器是三枚铁环。”

沈胜衣道:“很少人用这种兵器。”

凤栖梧道:“飞环门本来就不是一个怎样大的门派。”

沈胜衣道:“鄂北飞环门?”

凤栖梧道:“正是。”

沈胜衣道:“这个门派的弟子的确不多。”

查四连随问道:“为什么你要帮助柳西塘?”

凤栖梧道:“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他叹了一口气,道:“那一年我在大漠被仇敌围攻,虽然到最后尽将仇敌歼杀,自己亦重伤倒地,'奇+'书'+网'也就在那个时候来了十多条饿狼,若不是柳西塘保镖经过,及时擒我救起,我已经死在一些饿狼的爪牙之下,活不到今天。”

查四恍然道:“原来是为了报恩。”

凤栖梧道:“我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他又再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这七年来,他福星高照,一直都没有让我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查四道:“现在你不必再为这件事担心了。”

凤栖梧道:“我离开双英镖局之后,我已经再没有为这件事担心。”

他淡然一笑,道:“因为我们的关系,在当时经已一刀两断。”

查四道:“是柳西塘的主意?”

凤栖梧道:“不错。”

查四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凤栖梧道:“他的疑心太重。”

查四道:“他怀疑什么?”

凤凄梧道:“怀疑我与他的妻子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句话出口,他怀中的那个女人如梦初觉的,突然从他的怀抱挣扎出来。

凤栖梧也好像到现在才知道那个女人仍然在自己怀中,怔住在那里。

沈胜衣查四的目光不由落在那个女人的面上。那个女人的面庞立时红了。

沈胜衣信口间:“这位姑娘是……”

凤栖梧苦笑道:“她就是柳西塘的妻子玉蕴芳。”

沈胜衣“哦”的一声。

查四的眼瞳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凤栖梧立即发觉,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因为事情太恐怖,惊慌之下不觉相拥在一起。”

沈胜衣道:“人之常情。”

凤栖梧道:“事实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并不是柳西塘怀疑的那样,我们不曾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查四道:“没有就最好。”

他眼瞳中的疑惑之色并未消除。

凤栖梧看在眼内,亦只有苦笑。

查四一声轻咳,突然问道:“你与柳西塘拆伙后,有没有再回来双英镖局?”

凤栖悟道:“没有。”

查四道:“一次也没有?”

凤栖梧点头道:“一来这里的主人不欢迎,二来双英镖局在我离开之后便已解散,当年跟随我出生入死的一众镖师都已一一离开,我即使有意到来,亦没有藉口,况且我根本不想。”

查四语声一沉,道:“你现在却是在这里。”

凤栖梧道:“方到不久。”

查四道:“这一点我们知道,先刻我们着见你飞车驶过。”

他一顿接道:“我们却不知道你既然不想到来,今夜为什么又到来。”

凤栖梧道:“因为我接到了柳西塘给我的一封遗书。”

查四道:“哦?”

凤栖梧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道:“也就是这封了。”

查四道:“真的是柳西塘的遗书?”

凤栖梧道:“总捕头请过目。”

查四接在手中打开。

素白的信笺上,只写着十三个字。

“可还记得去年七月十五夜之言?”

查四小心的看了一遍,道:“上下款也没有,怎知这封信是柳西塘给你的?”

凤栖梧一瞟身旁的玉蕴芳道:“这封信是他的妻子亲自送到百家集,亲自交给我。”

查四的目光落在玉蕴芳的面上,道:“他说的是否事实?”

玉蕴芳领首道:“是的。”

查四道:“这信是柳西塘交给你?”

玉蕴芳领首。

查四道:“他叫你送去百家集交给凤栖梧?”

玉蕴芳道:“他是这样吩附。”

查四奇怪道:“既然他怀疑你与凤栖梧曾经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叫你送信给凤栖梧?”

玉蕴芳微喟道:“也许这是一封遗书,他不放心交给外人送去,也许是他藉此支开我,好得自杀!”

“自杀?”查四一愕。

沈胜衣亦非常奇怪的道:“你是说柳西塘自己让那条银狼咬死自己。”

玉蕴芳道:“我不能不这样怀疑。”

沈胜衣道:“原因?”

玉蕴芳道:“两个原因。”

沈胜衣道:“请说。”

玉蕴芳道:“第一个原因,他死前支开了家中的所有人。”

沈胜衣道:“这个家除了你们夫妇之外,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老仆人柳忠,春花秋月两个小丫环。”

沈胜衣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玉蕴芳道:“柳忠一早就不见人,不知道那里去了,至于春花秋月都给他打发回家省亲。”

沈胜衣道:“她们家在那里?”

玉蕴芳道:“城外农村。”

沈胜衣道:“来回,相信毋须多少时间。”

玉蕴芳道:“不出两个时辰。”

沈胜衣道:“她们是在什么时候回家去的。”

“今天中午。”

“现在还未回来?”

“他叫了她们明天才回来。”

“以前他有没有这样做?”

“从来没有。”

“当时你难道完全不觉得奇怪?”

“我奇怪得很。”

“他再叫你送信给凤栖梧,你当然更奇怪了?”

玉蕴芳点头,道:“我甚至已经有此感觉──这个家将会出事。”

沈胜衣道:“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玉蕴芳道:“他坚持要去,我不去也不成。”

她垂下头,说道:“我到底是他的妻子。”

沈胜衣道:“如果你坚持不去,相信他没有你的办法。”

玉蕴芳淡然一笑,沉声说道:“如果我受得住他的说话,挨得起他的鞭挞,就是的。”

沈胜衣道:“你是说如果你不去,他就会对你打打骂骂?”

玉蕴芳无言点头。

沈胜衣道:“他喜欢骂人?”

玉蕴芳道:“很喜欢。”

凤栖梧接口道:“他骂人的时候,什么话都骂得出来。”

沈胜衣道:“打人的时候又如何?”

凤栖梧道:“那种残忍有时简直令人不忍卒睹。”

他一声轻叹,道:“他虽然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对于他这种行事作风,我一向都瞧不过眼,为了这件事,我们已经好几次发生意见。”

沈胜衣道:“这相信也是你们拆伙的另外一个原因?”

凤栖梧没有否认。

沈胜衣道:“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

凤栖梧道:“以我所知,他这种性格是与生俱来,无可救药。”

沈胜衣道:“不少人的确天生就是一个虐待狂。”

凤栖梧叹息接道:“也所以我一离开,镖局就散了。”

沈胜衣道:“没有人忍受得住柳西塘的脾气?”

凤栖梧道:“早就忍受不住的了,只因为我极力挽留,一直又待他们还不错,才留下来。”

沈胜衣道:“他们在你走后,跟着离开,柳西塘怕会怀疑是你从中唆摆。”

凤栖梧道:“有人告诉我,他是这样怀疑。”

沈胜衣道:“如此他的心情一定非常恶劣。”

凤栖梧叹息道:“也就苦了仍留在他身旁的人。”

玉蕴芳道:“不过自从有了银狼之后,他对家中的人就没有怎样了。”

沈胜衣道:“哦!”

玉蕴芳道:“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虐待对象。”

沈胜衣道:“那条银狼?”

玉蕴芳道:“正是。”

沈胜衣道:“他怎样虐待那条银狼呢?”

玉蕴芳想想道:“一言难尽,总之他对待的虽然是一条狼,那种残忍法,居住在这个庄院的人全都看不过眼。”

沈胜衣道:“那条银狼的眼睛莫非就是他弄瞎的?”

玉蕴芳道:“正是。”

她连随又问道:“你们见过那条银狼了。”

沈胜衣道:“我因为着见那条银狼混身浴血的从这里奔出去,我们才走进来一看究竟。”

玉蕴芳凤栖梧这才明白。

沈胜衣接问道:“他何以对那条银狼那么残酷?”

玉蕴芳道:“除了天性残忍,以虐待为乐之外,我再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她摇头叹息接道:“他们简直就像是冤家对头。”

沈胜衣道:“那条银狼,对他也很凶恶?”

玉蕴芳道:“狼本来就是一种凶残的动物。”

沈胜衣道:“不错。”

玉蕴芳道:“那条银狼虽然瞎了眼睛,鼻子仍然非常灵敏。”

沈胜衣道:“它当然已熟悉柳西塘的气味。”

玉蕴芳道:“熟悉得很,一接近它就知道自己的对头到来,引颈长嗥,作势欲扑。”

沈胜衣道:“据说,狼的确也会记仇恨。”

玉蕴芳道:“我相信是会的,若不是被锁链限制着它的行动,它一定会扑上去拚命。”

沈胜衣道:“那条锁链我看并不是一条狼的气力所能够挣断。”

玉蕴芳道:“所以我怀疑是他将锁链松开,让狼咬死自己。”

她补充一句,道:“他死时,这个庄院之内就只得他一个人。”

沈胜衣道:“你怀疑他自杀不是还有第二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玉蕴芳道:“他叫我送给凤二叔的那封信无疑就是一封遗书。”

沈胜衣方才在一旁亦已看见,道:“去年七月十五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凤栖梧接口说道:“这件事我来说好了。”

沈胜衣道:“谁说也是一样。”

凤栖梧道:“去年七月十五日黄昏,我与他保镖经过芒阳山飞云观。”

沈胜衣道:“听说那是一间贼观。”

凤栖梧道:“这是事实,当时飞云观的两个主持,不卖账,一定要劫镖!”

沈胜衣道:“结果打了起来。”

凤栖梧道:“那一战亦可谓惨烈,到入夜才分出胜负。”

沈胜衣道:“谁胜谁负?”

凤栖梧道:“我们得胜,飞云观的两个主持玄真玄虚伏尸在我们的一剑三环之下,可是柳西塘一时不慎,双手姆指的指骨不幸一齐被玄虚道士临死前的铁尘拂反击扫断。”

沈胜衣道:“能否再续?”

凤栖梧摇头道:“指骨已尽碎。”

沈胜衣道:“对他有何影响?”

凤栖悟道:“他的三枚铁环,不能够再脱手飞出,凌空回旋伤敌。”

他一顿接道:“飞环门武功的厉害,就是那飞环回旋半空,出其不意的击杀敌人。”

沈胜衣道:“这个影响对他亦不可谓不大的了。”

凤栖梧道:“断了两只拇指,他的武功只能够发挥出以前的三成威力。”

沈胜衣接问道:“他当时有过什么说话?”

凤栖梧道:“他说过武功与他的生命同样重要,一年后如果再无法恢复原来的武功,倒不如一死了之。”

沈胜衣道:“你离开双英镖局的时候,他是否已想到了办法?”

凤栖梧摇头道:“所以我一接书信,立即就飞车赶来。”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是来迟了一步。”

沈胜衣沉默了下去。

查四却打破缄默,目注玉蕴芳,接问道:“柳西塘那里得来那条银狼?”

玉蕴芳道:“他说是从参客的手中买来的。”

查四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玉蕴芳道:“三个月前。”

查四道:“其后一直都养在这个练武厅之内?”

玉蕴芳道:“不错。”

沈胜衣忽然又道:“据我所知狼不时会仰天嗥叫,尤其在夜间。”

玉蕴芳道:“那条银狼也是一样,而且它的嗥叫声一天比一天凄厉。”

沈胜衣道:“这附近的居民难道都是聋子?”

查四笑道:“他们之中也许会有聋子,却并非每一个都是。”

沈胜衣道:“这是说,他们都听到狼嗥的了。”

查四道:“其中已有人将这件事通知官府。”

沈胜衣道:“官府没有理会?”

查四道:“我曾经派手下到来查问过柳西塘。”

顿了顿,他缓缓又接道:“在我接到这投诉之时,我已经有所怀疑,扬州城这种地方,并不是养狼的地方,养狼的人,事实罕有。”

沈胜衣道:“你那个手下当时问到了什么?”

查四思索着道:“柳西塘回答是暂时养着看屋,到适用的时候,就剥下它的皮毛制皮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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