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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Queen-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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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从画本里走出来的人物,在我身边带着强大的剑士气场从我们身边擦身而过。伊难卢卡仿佛根本没看到我们一般,走向了卡利亚。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心想,或许握一下手——真的能武运昌隆也说不定呢。
卡利亚身上难道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吗?塔莎显然与我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我直直的盯着那两个人。因为离得有些远,伊难卢卡的声音又过于轻且低沉。我什么内容也没听见。只是看到,在说完简洁的两句话后,卡利亚的脸色变得青白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末日的宣言。
“这么说,莫非这座军营现在最高的统帅是伊难卢卡吗?我们居然这么幸运吗?”塔莎兴奋的低声嘟哝。
而靠近过来的申图立刻打断了她激动的情绪,双手抱胸,面带讽刺的笑容说:“是噩耗吧?这个人麾下死去的士兵最多——这点人尽皆知。你不会不知道吧?”
“啰嗦——”
两人再次争吵起来,然而我的注意力却无法回到两人身上。我只是看着伊难卢卡默默走开。卡利亚站在原地,脸上现出可怕的绝望神色。
§
从早上至中午十二点是山地训练的时间,而短短的中午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却要被无奈的抽出一个小时在烈日下罚站。
罚站的位置是在内部训练用操场上。
不仅要保持士兵站姿,着装整齐,沉重的佩剑等装备也必不可少。
在夜晚时分没有看得清楚,但这一次被抓住处罚的人几乎高达上百人。
正午时分的烈日高挂于头顶,几乎要将我活生生的晒化。很难想象这样的煎熬要持续八天之久。还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感到口渴眩晕,在原地微微摇晃起来。
每到这时,站在我身边的塔莎都会从后面托住我。然而我们的动作是非常小心的,因为穿梭而过的士兵都在以看笑话般的态度打量着我们。悄声甚或是大声的说着风凉话。
塔莎的脸都气的发白了。然而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人身上。
我们正对面的队伍中站着卡利亚。他站的笔直,眼睛闭起,脸上面无表情。莫合特东南方特有的青年的特质——蓬松卷曲的棕色短发,以及不常见的雀斑的特质,都让他看上去显得比应有的年纪要小。
这似乎还是个孩子。恐怕并不比他一直在嘲笑的朋友科林年长一两岁。昨天伊难卢卡对他说过一句话后,他表现出的绝望神色令我十分在意。
“喂——苏尔?你还醒着吗?”
朦朦胧胧间,塔莎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我马上清醒起来。眼前起先有些模糊,然后又渐渐恢复了清晰。
罚站的时间已经过去,我和塔莎不知从何时已经回到了阴凉干爽的餐厅之中。塔莎将我推到了餐桌面前,我的对面赫然坐着满面疲累之色的申图。越过申图,我看到了隔着两张餐桌之后的两人。
趁塔莎和申图又开始吵架的时候,我慢慢走到科林两人身前。本来正在低下头悄声说着什么的科林忽然闭上了嘴,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我。而在他旁边,正坐在餐椅上的卡利亚则面上浮现出明显的警惕神色。
——何必多管闲事?
脑子里一个声音响起。我看向怔愣的盯着我看的科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有什么必要管闲事呢?一时心软?但是——
——没有人需要我的帮助。
脑内的声音继续说。我险些臣服于它,转头离开。但紧接着又想起了那声音曾残酷的劝服塔莎去送死。
——我不相信你。
这只是借用理雅声音的邪念而已。我不会听从它的号令。
他在我脑子里……
我握紧双拳,深吸一口气,决定什么都不去想,单刀直入的问他问题。
“昨天晚上,伊难卢卡将军对你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你的脸色变得那么差?”
这句问话本身似乎也激怒了卡利亚。
他皱起长着雀斑的鼻子,厌恶的盯着我。好像我是赶不掉的苍蝇一般。“又是伊难卢卡的狂热追求者吗?真啰嗦——与你无关,快点给我消失到哪里去……”
非常可疑。他果然在隐瞒什么。
我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卡利亚似乎并不习惯这样正面对视,不自觉的开始逃避视线。这就更让我怀疑了。“他说了什么吧?关于你在决斗时的奇怪表现。”
卡利亚的脸色立刻变白了。他两只手支住餐桌,站了起来。紧紧盯着我。
“都说了和你无关。多管闲事……”
“科林很担心你。虽然你看上去实力不差,但身上存在着的缺陷会在战场上害死你。”我决定更加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怀疑。他运用火元素魔法时的神态很不对劲。
“啰嗦。我可不想被你这种连一点魔力都没有的杂碎说三道四!”
卡利亚不耐烦的就要走人。但科林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塔莎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愤愤的敲起了桌子。“喂——你这个家伙,都不知道好歹的吗?”
我打断了塔莎,不希望她夹到中间来。以她的火爆脾气,很可能会点燃下一波战火。
“我的确没魔力。但看人的眼光还过得去。”我紧盯着他。“你该不会是想去死吧?”
四周忽然变得极其安静。卡利亚没有再坚持着离开,他的脸色惨白,以一种极度惊讶的神情看着我。
科林的脸色则全白了,震惊似的盯着卡利亚。
卡利亚颤抖了一会儿嘴唇,飞快的瞥了我一眼,嘴里像是嘀咕了一句类似“无聊”的话。仓促的离开了。那身影看上去与其说是走开,不如说是逃离。
“苏尔小姐。”科林背对着我轻声说。然后转过头来,脸色煞白的望着我,“可以跟我仔细说说吗?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撇开视线,不敢与那双悲哀的眼睛对视。
我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不过是直觉。然而对方的反应,却无疑是承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听起来满是muscle感的头衔,实际上没有几两肉呢
☆、训练⑤
“都是我的错。”科林平静的说。
“卡利亚的父母在那一天的火灾中去世了。他们都是非常好的人,对我这样一个从小失去父母保护,在设施中勉强过活的孩子非常友善。”
他低下头,看上去很瘦小,像是营养不良。原来这是身为孤儿的缘故。
“从上学开始起,我就被寄养在卡利亚的家里。虽然家庭并不富裕,但经营着小小的面包店,每一天的生活都非常幸福。直到那一天——”
自东南海岸登陆的人类军队真正侵入了莫合特的领土。
凛然闪烁着圣光的炮火终于突破了一座座城墙,将毫无预备的德达拉陷入火海之中。
宁静的小城变为了人间炼狱。
我曾经看到报导上绘制的战后图。残桓断壁几乎看不出它原先的样子。更难以想象到底有多少无辜的市民在这场灾祸中失去性命。
“那一天,让一切都改变了。我们虽然得以生还,但失去了太多的东西。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失去了可以回去的地方。我们很痛苦,而痛苦是会滋生仇恨的。”
“卡利亚开始仇恨人类,想要为父母报仇。虽然我告诉他,我也同样仇恨人类,但实际上我只是害怕失去最后的家人。”科林默默地望着前方,神态平静,眼神悲伤。
“我坚持要跟他一同来参军,但我实在太弱了,既不精通剑术,魔力也十分微弱。他三番四次的想要赶我离开,我却不肯走……”
塔莎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来,动情的看着科林。“所以你才说是自己的错吗?”
她似乎早就因为科林的叙述而感动了,两眼都开始噙着泪花。
申图则抱着手臂坐到了科林旁边,感叹着说:“为了让朋友放弃去战场而百般挑衅,这人的性格真扭曲。”
科林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不能离开。如果我离开的话,他肯定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只来得及仇恨人类了。这样下去,他会死在战场上的。”
塔莎擤了擤鼻子,以衣袖抹干了泪水,忽然紧紧抓住了科林的手。
我有点惊讶于她的举动。塔莎虽然外表上非常爽朗干练,但实际上是个极感性的人。她一旦自己开始做出这样示好的举动,就代表着一种接受的信号。
“放心吧。你那个性格扭曲了的朋友,就由我来痛揍一顿,把性格修改好吧。”她坚决的说。
“等等——这个还是……”科林结结巴巴的摆了摆手,犹疑的转向了我。“苏尔小姐。您为什么说卡利亚想要……去死呢?”他似乎想问出这个问题很久了,却没有十足的勇气,此刻也怯生生的望着我。
只要对上他的视线,我就会感到一阵酸楚的心痛,于是只能悄悄移开目光。
我对卡利亚的印象并不坏,大概因为从第一眼就看出他的性格本质实际上是相当透明的。所以也几乎理所当然的看出了他对自己性命的轻率……因为这与我进入军营前的心态非常相似。
如果不是面临伤亡惨重的现状,恐怕我还不会醒转吧?当看到太多努力想活下来的人时,才会发现求死又或者对性命满不在乎的心态有多恶劣和暴殄天物。
但如果直接这样对科林坦白,一定会伤害他本来就很脆弱的心,所以我故意扯开话题,问:
“他原来并不是这么性格扭曲的人吧?”
“是的。”科林点点头,“卡利亚是个非常善良性格开朗敦厚的人,在我上学前住在设施里的时候,是他在喜欢欺负人的孩子们面前保护了我。每个人都很喜欢他……”
“现在真是一点也看不出。”塔莎撇了撇嘴。
“您到底为什么这么说?”科林果然不肯就这么放弃这个话题,他鼓起勇气再次对我发问。
我无法再故作左右而言他,只能坦诚地回答:“虽然我现在什么也说不明白。但是……他浑身上下泛着一股死气,不像是个活人。就好像是……度过了今天,就不再想明天。”
“您帮帮我们吧!”
科林忽然从塔莎的手中脱身,紧紧地转而握住我的手。我吃惊的盯着他,没有甩开他的手。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对于像他这样内向羞涩的人来讲,可以说是极为大胆了。
“您一定要帮帮我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帮不了他,他如果想要去死,我也阻止不了……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的……”
“科林。”我想说‘我无法帮助一个一心想寻死的人’,虽然这是事实,但这样的答案未免太冷漠无情,我无法说出口。于是点点头答应下来。“好吧。我想想办法。”
可有什么办法好想呢?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任何语言都只是点缀而已。
——难道他发现了吗?我自己的懦弱,和我心态的转变?
科林紧紧抓着我的手,他宽大的衣袖里掉出了某样东西。在阳光下微微闪耀着。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指着那样东西。
“这个?”他抬起手腕,一条浅绿色的带子上穿着一枚金币一般的吊坠。“护身符。”
“护身符?”我下意识的想起自己口袋里理雅送给我的另一枚“护身符”。
塔莎凑近观察着科林的手链。“是出生年的发行金币吧?以前有一段时间这样流行过。”
科林羞涩的缩回了手。“是卡利亚的父母送给我的。传说同年产出的金币具有魔神的力量,可以保护小孩子,甚至让生病的孩子恢复健康——”
他呼出一口气,表情恢复自然。“多亏了它,现在我还好好地活着。”
然后脸上浮现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
“可以帮我擦干头发吗?”塔莎从浴室里走出以后,疲累的趴在了床上。
她的一只手伸出,手上抓着一条毛巾。我接过她手中的毛巾,为她擦拭起了头发。
塔莎趴在床上的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苏尔,你在卡里姆的时候,失去过家人吗?”
我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为她擦干发尾。
“没有。我的家人还活在世界上。”
理雅还活着。他只是离我而去了。
虽然现在原因还不明,去向也不知道。但既然我不放弃,那就总会将他找回来。
哪怕敌人是现在看来难以战胜的神族。
像是猛地缓过一口气来,塔莎从床上翻起身,打翻了我手里的毛巾。
“这就好,我还以为……那你家是什么样的?故乡在哪里?”她好奇的撑着腮帮子盯着我看。
我想了想,回答:“其实,我小的时候,是在人类的国家生活的。在几个国家内不停地搬家,因为太匆忙了,从没有产生过什么类似对故乡的感情。”
她的惊讶几乎写在了脸上,问:“你的家人带着你世界旅行吗?”
似乎的确如此,但世界的范围却太大了。“理雅的确带我去过很多地方,但还称不上世界旅行。比如——我就从来没有去过神族的领域。”
曼图王国——即神域,对理雅来讲似乎是个很无趣的地方。我猜想那一定是他的出生地,他有什么样的原因不愿意回到他自己的国家。
“那是谁?”塔莎手托下巴,好奇的盯着我。
我不知该如何介绍理雅。该怎么样介绍理雅,才不会让塔莎误解?如果她知道这个名字对我意味着什么,我心里暗含着怎样的希望就好了。
“理雅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们在一起生活,去过很多地方,但始终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家。后来就来到了卡里姆——那里算是记忆中的第一个家吧。”
谈到卡里姆,就想到所有美好的事物。然而这些美好,全部已经淹入了深海。就像是过去再也不会回来。
“哦?这个人名很奇怪……好像不是魔族人。他是你什么人?兄长吗?”
我摇了摇头。心里忽然开始犹豫起来。
理雅对我来说是什么?为什么他对我这么重要、无可替代?他除了是我的唯一亲人……他还是我的什么?因为彼此相依为命,一同度过最艰难的岁月……所以是最重要的人?
或许比这更多。
如果那是我与理雅最后相处的时间,又会怎样?以后漫长的路上,我身边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我还能一直走下去吗?不。还是不去想了。想象是很残酷的。
“理雅他……并不是我血脉相连的家人。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导师、兄长,像父亲一样的存在。”
塔莎猛地坐了起来,似乎我的回答完全超出意料。“这算什么?那你真正的家人呢?”
“我的家人……似乎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全死了。理雅捡到了我,然后将我一直抚养长大。虽然不是留着同样的血的家人,但对我来讲,理雅就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塔莎愣愣的看着我,忽然朝天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本来觉得自己近来一直很不顺利,但现在立刻觉得自己的烦恼真是小的要命……那现在你的家人同意你进入军营吗?”
同意?还不是同意?“我想……或许是不同意的吧。”
理雅什么也没有说。没有认同与不认同。但我直觉认为,他并不喜欢我的决定。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生气的。
塔莎皱起眉头。“这种不确定的腔调是怎么回事?他什么都没说吗?”
“理雅他在‘那一天’离开了。所以……”我犹豫着回答。
“什么?”这似乎立刻戳中了塔莎的某个不可饶恕的领域,她立刻发火了,脸涨的红通通的。“他居然在‘那一天’抛下你一个人自己溜了?哪有这样的当爹的!丢下女儿不管自己一个人逃之夭夭……后来也没有回来?!”
因为太过于激动,好像某种方言都流露出来了。
我想为理雅辩解,但这些无力的解释已经没有意义了。塔莎已经彻底陷入义愤填膺的状态之中。在她的视角里,我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女儿,而理雅则是丧尽天良置女儿安危于不顾,自己在危险关头独自逃走的懦夫。
如果向她解释那时发生的真实情况,理雅与神族的人一同离开,恐怕会让本就迷雾重重的事件,更加陷入迷宫之中。
更何况他身为神族,与神族一同在“那一天”一起离开的事,我自己也完全不能理解。
为什么偏偏是‘那一天’?一切秩序被毁为一旦的那一天?
如果他是被强硬的带走,那么一切都还可以解释。但不管我怎么自欺欺人,我都不能否认,他是自愿离开的。
冷静下来之后,塔莎似乎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一味的探寻他人的隐私,也应该将关于自己的情报坦诚相告。
“我出身在鬼塔镇。就是拿提斯向东,不到十里的一座小镇。与申图是从小到大的损友关系,毕竟那家伙家里的夏季避暑别墅就建在鬼塔镇——真的是非常突兀的一栋建筑,在当地特别显眼,也很不招人喜欢。”
她非常坦率。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她有一个非常热闹的家庭。父亲是皮匠,而母亲年轻时也是位剑士,在嫁给父亲之后就做起了裁缝的工作。她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从小如男孩子一般长大的塔莎比镇上的其他孩子更会爬树、玩将军游戏、打弹子,她技术高超、力量过人,击败了镇上所有男孩子,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然而像她这样的孩子王,还是存在着一些令她苦恼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你要防范那些个对小时候没记忆的人,说不定就是你的世界的主角
☆、训练⑥
塔莎从小立志接过母亲的长剑成为一名优秀的魔剑士,然而对于女性来讲,魔剑士的道路过于曲折且漫长,哪怕她已经显示出了极好的天赋,亲戚与朋友们仍旧劝说她放弃自己的理想。
进阶咒剑士之后就再无缘于更深刻剑道的母亲也说了相似的话。
比起前途未卜、不见尽头的剑士之路,希望塔莎可以抓住更能令她幸福的普通女孩的人生。
但对于武技与魔力都十分出色的塔莎来讲,这些言谈只能令她感到烦闷。
于是她终于生出了征兵入伍的想法。
所有人都企图劝退她这个荒唐的主意,青梅竹马的申图更是反对她的突发奇想。然而这之后突然爆发的东南面战争将她的这一决定变为了不可避免的重大议程。
在一系列商讨,以及商讨无果,干脆离家出走的威胁之下,终于家人与朋友们含泪送别了塔莎。
而申图也跟随她一同进入了军营。
我从心里羡慕塔莎拥有这样庞大的家庭,以及众多从心里关心爱护她的好友。也更加清楚了为什么塔莎会如此让人喜爱。
这样具有独立精神,且表里如一、热情耿直的人,无法不让人喜爱。
“我父亲是个人类,而母亲则是个魔族。所以我本来以为,正是因为我是个混血的缘故,所有人才不愿意认同的我的理想——但并不是这样的。他们不认同的,只是我的性别而已。”
塔莎忽然站了起来。从房间一角走到另一角,脸上没有愤愤的表情,只是坚定的两眼放光。
“但我就是要证明给他们看!女性当然也可以做魔剑士——虽然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案例,但是总会有人做到的……这个人如果是我也不奇怪!”
看来这番话即便没有说出口许多次,恐怕也已经在她的心里演练过太多回了。
塔莎的神情兴奋。好像在眼前早已呈现出一片我看不到的光景。看着她的模样,连我也变得开心起来。
“不过伊难卢卡将军还真是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呢。既没有三头六臂,眼睛也没有长在背后……甚至手臂上也没有比我们多长一点肌肉。这样真的是历代最年轻的,只靠战功就封号为将军的剑士吗?”塔莎忽然歪着头努力思考起来。
“应该没有可怀疑的地方。他的剑——非常的快,我几乎什么都没看到。”
我无可奈何的承认,恐怕对方的剑术高于我太多等级。那一天晚上,我几乎没有看到他的手接近剑柄分毫,然而满地的玻璃碎片却见证着那一场无人够资格观看的剑术盛宴。
“这倒是。”塔莎点点头,坐到床上。“不知道他和卡利亚那个讨厌鬼都说了些什么……”
我问她:“你和卡利亚不是已经交过手了吗?你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异样嘛——”塔莎搔了搔脸颊,眼睛盯着天花板,“我总觉得他还没用全力……当然我也没来得及拼尽全力。但是他好像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刹闸,魔力的流动很不顺畅。还有就是——比想象中有两把刷子,不是只有口头厉害的臭小孩。你准备怎么做?真去救他?”
她忽然扑到我身边,床垫瞬间趴了下去。我侧过头,说:
“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关注应该关注的事。”
“什么?”塔莎奇怪的看着我从床头柜抽屉中取出了一本书,眯起眼读着书的标题。“‘陆兵工兵与重步兵配合指南’?”
我点点头。“理论课上要用的。不要忘记理论课的分数也算在学分总和之内。”
塔莎立刻像是气球抽空了气一般趴伏下去。
“一个月的训练期还要加上理论课……教官的脑子进水了吗?”
我因为她脸上像是吃了柠檬一般的酸涩表情忍俊不禁的笑了。
可以欢笑的日子更长久些就好了。
如果这样的时间不仅仅只持续一个月——没有战争去破坏每个人的生活。如塔莎一般满怀理想的年轻人,可以更长久的无生命威胁的活下去。
我曾经认为,在危难面前,只要能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的人就已经足够。为了国家的存亡,不必损失这么多心中满是理想、前途光明的年轻人。然而现实又怎么样呢?我正在这里,拼命的学习每一分技巧努力活下去。
现实,永远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忽然袭击而来的。在这之前,似乎怎样的策划和理论,都是无效的。留下的只有残酷现实的创痕。
§
大街小巷里传来嗡嗡的人声。马车隆隆的驶过小巷口。
油腻破旧的民房墙壁上开了一个漆印斑驳的木窗。印花窗帘不时被掺杂油烟气息的暖风吹的哗哗作响。
窗口打开。猛地响起一声尖锐的女性尖叫。
“——信鸽!又是信鸽!我说过——如果要寄信的话,去自己投递!”
砰。咚。
剧烈的响声响起,然后传来了一声凄凉的惨叫。
本来坐在打开的窗口前凝视窗外的黑发少年转过头,百无聊赖的踱步至楼梯口,试探着向下张望。
铺着略微发黄的壁纸,木质楼梯布满划痕的楼梯间里,一个抱着头部的中年男性正急匆匆的窜上楼梯。像是躲避着近在身后的洪水猛兽。
“史蒂芬恩!你不要以为这就完了——还不给我……”
但话说到此,声音忽然中断了。少年看着中年男性一路小跑上来。他棕色的卷发梳成了小辫,身上穿着一件衬衫领颇有些褶皱的正装,外套深色学者披肩。鼻梁上戴着夹鼻眼镜。
他跑上二楼,立刻松了口气,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抬头时看到了少年,他嘴角边扯出一个笑容。
“肖恩,今天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出去?”
肖恩冷哼一声,将头转开。
“哎?真的不出去?有机会看到将军这样的大人物喔。”他引诱的对少年招着手。
肖恩支着下巴,眼光中满是鄙夷。
“别想骗我。你说的将军最多是雄狮歌比亚——不是伊难卢卡的话就不要开口。”
“真是小孩子气。伊难卢卡当然是年轻人的偶像,但像是雄狮将军那样的人物,在第二次边界战争的时候可是相当有人气——不像现在的孩子全只看人够不够帅气……”
“魔剑士比耍斧头的帅是人尽皆知的。”肖恩朝着他吐了下舌头,转身跑回房间。
楼下的人也走了上来。男人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的跳起来,小心翼翼的观望着走上来的人。
穿着朴素的绿色裙子,腰间围着围裙的女性缓缓走上。手里捧着一只雪白的鸽子。鸽子正伸长了脖子,四处打量着,好像在找寻收件人。
黑发的中年女性站在楼梯口,以微笑的表情面对他。神态温柔且和蔼可亲。
而他的脸色却变的铁青。
“除了信鸽以外信使也找来了,在楼下等着你呢。”她说。“这个徽章我认识,该不会是那位阁下的吧?”
她从背后伸出手来,指尖夹着一个牛皮信封。信封的蜡封上印着一个特别的徽章。与此同时,女性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男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神态又变得微妙起来。他抬手抢过了信。
女性两手捧脸,眼睛泛起水光。
“米耶莱普兰德阁下的信件……这个月的第二封了?什么时候会召见我们?好不容易到了拿提斯,忽然就说阁下被传唤回了魔都,连见都没见到一面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啊!”
她不满的忽然跑上去捏住了男人的耳朵。
“啊——疼……蒙丽雅——小心!很快——很快就见到啦。真是,这家伙简直连老友的妻子都不放过,真是不想见他……啊——疼疼疼……好了。我知道了。很快就会安排会面啦……”
他一边逃脱开妻子的暴力袭击,朝着卧房的方向撤去,一边拆开信件。
信纸展开铺平,他认真的阅读里面的内容。
背后是妻子对信鸽的粪便又一次弄脏了地毯而发出的可怕而愤怒的吼叫。他本想堵住耳朵,但在看到信中的某个段落的时刻,神色倏然变了。他皱起眉头,脸上显出极端严肃且专注的神情。
察觉到丈夫变化的妻子终于不再吵闹,而是小心的凑近过来。
“怎么啦?史蒂芬恩。”
史蒂芬恩将信纸放下。静静的看了妻子一会儿,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就联系房东,付给他这个月连带下月的租金。然后叫肖恩开始收拾行李吧。”
“又要走了吗?”妻子蒙丽雅满面担忧。两只手叠在胸前,神态惴惴不安。
“啊——但这一次不会太远。”
“去哪里?”
面对着他们的一扇房间的门稍稍晃动了一下,一个小脑袋伸了出来。肖恩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凝神注意的偷听着。
“白金水宫。”话音刚落,肖恩猛地摔倒在地上。
夫妻两人看向儿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但蒙丽雅立刻又转向丈夫。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要接受政府的工作了吗?但是上次的事情不是还没解决——”
“这次没关系了。蒙丽雅。”
史蒂芬恩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卡佳做了保证。我们就留在拿提斯,哪里也不去。更何况——这场战争,如果现在不去做些什么,恐怕下次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肖恩从地上爬了起来。满面诧异又惊喜的跑到母亲身边。
“我们要去白金水宫?真的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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