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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Queen-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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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就起身准备营业的双头身店主擦拭着长吧台,其中一只头将目光投向拿提斯海港。
  此时大海正在涨潮。
  隐隐闻得到海浪的腥咸味。
  “幸运是指每天可以吃饱饭,不必惧怕寒冷;不必担心失去工作;走在马路上时,不必左右观望,担心盗贼与匪徒。我们是不幸的,我们没有完全摆脱这些苦难。但我们又是幸运,我们中有很多人站起来,努力为所有人找寻得到幸福的方法。”
  拿提斯的海浪拍击着陡峭的悬崖,深黑色不见底的海水在下落的瞬间,与岩壁碰撞溅起白色的浪花。
  一位母亲抱起摇篮内哭叫的婴儿,喂食母乳。
  阴暗的小巷里,衣着肮脏褴褛的孩子们将食物分成份,递给饿的没了力气的同伴。
  头顶已经有了灰发的母亲,用湿手巾擦拭儿子的遗像。
  “那些人与我们没有任何不一样,全都有着共同的愿望。我们想要拥有长寿、幸福的一生。我们每个人,都在为此努力。”
  穿上深蓝工作服,天未亮就背上布口袋,准备出门工作的男人,被自己妻子叫住。
  妻子将一块面包塞进了他的口袋,亲吻他胡子拉碴的脸颊。
  女孩等待着邻居男孩出门的瞬间,在早上第一时间在窗口对他挥手。
  深灰色的大理石纪念碑旁,穿着整齐军装,肩膀与胸口点缀勋章的米凯欧,在纪念碑前放上了一支纯白色的菊花。
  训练营内,蒂普森教官双手背后,对着新兵训导。
  新兵们面露紧张的神色,一位年轻的脸上长着雀斑的士兵忽然吐了出来。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有着多重的、复杂的原因。”
  伊德里瓦战场上。
  歌比亚将战斧高高抡起,在爆吼着如巨熊又或狮子般的可怕声音中,将身前的敌人轮番砍倒。
  申图骑着马冲在前方,为了赢得更大的视野。
  伊德里瓦的太阳已经升起了。他擦了擦脸颊上的血,凝视着被一队陆军士兵营救护送出的伊德里瓦居民。
  “我们经历了谁也无法想象的战争的暴雨。一场、又一场的,夺走了我们的亲人朋友和爱人的暴雨。”
  灰暗的荒郊墓地内。
  穿着训练服的年轻士兵,用抹布与扫帚擦去了父亲和兄弟墓碑上的泥土和苔藓。用清水浇灌刻有他们名字的碑身,细心的让每一个字母凸现出来。
  米凯被宪兵投进了监狱,他在昏暗的油灯光中,打开胸口挂着的吊坠,看着哥哥的遗像发起了呆。
  穿着包裹住全身斗篷的欧德,安静的靠着城墙,手里攥着从母亲家发来的信件。
  “这些暴雨来临时,不会有任何人警告我们。我们可以躲在自己的安乐窝里,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一言不发。”
  那一天。
  卡里姆突然发生的地震,以及将整个城市卷入海底的巨大海啸。
  德达拉被火焰烧成了不见原型的废墟。
  太阳口最庞大的火山爆发,金红色的岩浆流淌在干涸的地面上。
  “但暴雨不会停。直到有人站出来抵抗为止。这些人中,有我们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也有从小到大的挚友、倾心相恋的爱人、尊敬的长辈和志同道合的朋友。”
  科林微笑着伸出手来,纤细的手腕上是一枚金色的钱币护身符。
  卡利亚站在士官们的台前,高高的举着闪耀着熠熠光辉的金色钱币,质问他们。
  太阳口的治疗区内,火山仍旧爆发着。全身脏污,哭得脸花成一片的女性士兵抱着死去的恋人尸体。
  打开门,从信差的手中接到了父亲阵亡通知书的女儿,颤抖的手松开,信件掉落在了地上。她两只手捂住脸跌倒在了玄关口。
  太阳已经渐渐地,露出了一点光芒。
  那微弱的光芒照亮了瓦伦提卡的砖红色屋顶,连连叠叠的红色与金色线条铺展开来,勾勒出盛大的繁荣场景。
  “他们都想要平安、幸福的过完一生。然而他们知道,只是躲在床下、衣柜里面,暴雨是不会停的。为了保护暴雨下的人们,他们撇下了安乐窝,站在了我们的身前。”
  站在屋檐下的西里法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出,微弱的晨光洒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小卢尔夏。
  史蒂芬恩打开窗户,眺望窗外。已经渐渐亮起了天空下,满城漫天飘着如雪花般的通报。
  塔莎站在城墙的台阶上,两只手紧紧的扒着城砖边缘。睁大眼睛凝视着早晨的阳光第一时间点亮瓦伦提卡的光景。
  太阳终于升起。
  “今天。阳光普照,我们站在阳光下。”
  太阳从最后的掩体后跳了出来。
  倏然点亮了所有阴暗的角落。
  温暖的光洒落在人们的头顶,阳光似乎可以穿透皮肤,到达心灵。
  “这阳光的温暖,是我们的亲友爱人带给我们的。”
  莲夫人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她转过身来,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走到她身边。她抱着两个孩子,沐浴在阳光下。
  迪敏斯特公从房间走出来时,忽然在半开着的窗前停步,阳光从没有被窗帘遮盖的半面窗口射入。他的手忽然伸到边柜上,轻柔的抚摸一支装饰在墙上的,似乎是狩猎用的箭。一个浅棕色发少年的肖像正冲着他微笑。
  迪敏斯特夫人从走廊另一头走来,看着自己的丈夫,忽然一只手捂住嘴,潸然泪下。她身后的管家约瑟夫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肩膀。
  “这些比任何人都热爱生活、热爱自由的人,用他们的生命,用他们的努力,让我们今天不必担惊受怕,也不必低头哀求的……坦然站在了这里。”
  塞蒂丝安在瓦伦提卡众多的居民中默默站立着。她的模样在魔族人眼里似乎并不奇怪。她抬起头,安静的望着天空。
  被阳光照亮的墓地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没有名字的墓碑。
  锡各山上生长出了象征春天的新绿草地,阳光透过树木与青草,把露珠照耀出珍珠一般的光泽。绿色的群山后,拿提斯的海洋波涛汹涌。
  海浪上苍白的泡沫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芒。
  阳光在波浪上映射出粼粼的波光。
  “他们付出的一切,是为了他们眼中的‘未来’——我们的现在。”
  瓦伦提卡的十字路口上,人潮汹涌着,人与人之间摩肩擦踵。
  孩子们爬上了屋顶。笑闹、打斗着。
  居住在房子里的老人打开了书本,摸索着戴上厚重的老花镜开始了阅读。
  训练场内。蒂普森教官高喊着训练的口令。但在他看不到的时候,仍旧有许多逃走的训练兵。他却只是将目光转移,像是完全看不见的样子。
  “在成千上万倒下的人们面前,我们还站立着。即便接下来会轮到我自己,我也不会逃。这不是因为我有勇气……而是因为在倒下的他们的尸体背后——在我的背后,还有需要保护的人。”
  卡佳靠在城墙边,与金色的台子之间只有一墙之隔。他闭着眼睛,默默的聆听着,似乎是在听人声,又像是在聆听遥远的海浪声。
  申图将试图袭击平民的士兵用火魔法驱赶走。但他的魔力已经消耗殆尽。
  忽然从他身后掠过一个穿戴黑色斗篷的人影,伴随着一阵蒸腾的强烈热风,火焰如一条火龙一般燃烧出了通路。
  昏暗的陆军办公室走廊内,不时擦擦汗,喘口气的温格上校正奔跑着。
  “或许明天、后天,在未来的哪一天……在所有这些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都无法再站在我们所爱的人身旁。”
  城墙下,伊难卢卡默默的抱着花盆。盯着奇形怪状的香芥,然后又将目光投向浅蓝色的天空。
  一个准备去上学的小女孩亲吻了一下放在台桌上的父亲的遗像,蹦跶着跑去抓起母亲的手,离开了家门。
  穿着整齐,抱着用麻布包裹好的武器的青年,挥手与恋人告别。他的黑色长发的恋人对他挥手,又在他转头的一刹那捂住脸哭泣起来。
  “但是今天。为了他们面前的光明,我们就值得为之奋斗……”
  太阳公平的照耀在所有人的头顶。
  道路似乎被全部点亮了。
  从最光明的市中心大道,到最阴暗的荒废巷道。
  ——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演讲。好害羞……

  ☆、为了未来④

  迪芬挤在人群里,觉得从来没有被压得这么扁过。
  瓦伦提卡的人们似乎已经陷入了新的热潮,人人热泪盈眶,高呼着“女王万岁”、“莫合特万岁”。他刚开始也高兴的跟着喊了一会儿,但在发现没完没了之后,就只想着怎么脱身了。
  被挤来挤去,没了方向感,再加上身边还有个情绪激动的人,他终于开始头晕眼花了。
  “奥拉,你别哭了……”他劝着被挤在自己身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奥拉。
  奥拉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废话……你自己也在哭啊。”她指了指迪芬红肿的眼角。
  迪芬赶紧侧过头去。
  他不想承认自己也很感动,毕竟要维护男人的面子。
  忽然看到角落里一晃而过的人影,赶忙拉了拉自己的妹妹。
  “喂……那是什么?”他指着巷口。
  奥拉擤了下鼻子,用鼻音很重的声音说道:“过去看看……”
  然后径自跑了出去。
  “喂——!”迪芬赶忙跟在她身后。他都有些奇怪,为什么奥拉在这么多人的团团包围中却可以自由活动?他自己从重重叠叠的人群里钻过去,觉得像是被剥了一层皮。
  “什么人?!”
  他听到奥拉高喊了一声,心脏一阵狠跳,赶忙追了上去。跑过一条巷道,面前是一个相比起主街道人群稀疏许多的街区。他看到奥拉的身影在一处阴暗的巷子口一闪而逝,于是赶忙追了上去。
  可他刚刚顺着巷子跑过来,奥拉就忽然一阵大喊:
  “快……快拔剑!”她喊起来。
  “噢噢……哦——”
  没有多余的思考,他立刻拔出了剑。
  一个奇怪的矮个头男人,正推着一个椭圆形酒桶一般的小车。这人正盯着他和奥拉,一动不动。
  “怎么啦?”迪芬问。
  “火药。”
  奥拉用指尖指了指那个酒桶。
  “你怎么……”
  没等他问完,奥拉伸出一只手,手里抓着一只五寸长,两寸宽的黑乎乎的长条状东西。
  “这是……火、火药?!”他激动的有点结巴。
  “别问啦。快把他抓起来!”
  奥拉随手把火药装在口袋里,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她脸色铁青,但神情却相当平静。
  推着酒桶——火药桶的男人将小车放在一边,从身后腰间拿出了某样东西。
  迪芬在看到那东西的一刹那,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心——!”他一把抓过妹妹,护在身后。
  ——那是火枪!
  奥拉使劲想从迪芬身后闪开,却一时活动不了。她焦急的冲着火药桶望了一眼,然后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一只深黑色的巨狼忽然从天而降,狠狠咬住了男人的耳朵。男人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巨狼伸展修长的四肢把他压在地面,尖利的牙齿抵在他的喉咙上。
  “呀——!”迪芬尖叫了一声,在看到狼后,他吓得腿都软了。
  然而巨狼并没有接着攻击他们。一只藤条如蛇般游走着,从男人的脚底一直爬到脖颈,将他结结实实的捆绑了起来。
  “儿童不宜。还是快点离开吧。”一个男声说道。
  两人看到巨狼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色的男人。
  他的脸色苍白,一只眼睛的眼皮上似乎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疤。
  但看上去很年轻。
  “你是谁?”奥拉谨慎的问,但剑已经收了回去。迪芬也跟着收了剑。
  “我?”男人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狼的耳朵。巨狼已经从地上的嫌疑人身上跳起,如一条哈巴狗般围着男人转了几圈。“国家召唤士欧德。”
  “国家……”“召唤士……”
  迪芬和奥拉面面相觑,隐约感觉这身份似乎很不得了,但又具体不知道怎么个不得了法。
  欧德目光游动在两个年轻的孩子脸上,然后长叹一口气。
  “只是一个被演讲感动了的可怜怪胎而已。”他摇了摇手,让‘狼王’消失在了空气里。他又擦了擦鼻子,眼睛有点红。
  “不好意思。”他对着躺在地上动也动不了的男人说。“这么感动人心的时刻,我可不想有人来破坏场面……我还挺喜欢那小姑娘的。”
  他用长靴的尖头轻轻踢了踢地上人的头,然后随手戴上了帽子,转头向小巷的深处走去。
  “再见。”他轻飘飘的说。
  迪芬和奥拉发呆似的盯着他的背影。
  直到“砰咚”一声。
  两人低下头来,脸和胳膊像是被某种黏糊糊热腾腾的东西淋了一身。
  低头一看,发现地下躺着的人的头居然爆了。只剩下一具没了头颅的尸体。
  迪芬傻了似的盯着尸体看。
  “喂。奥拉,那人是不是……”
  奥拉毫不犹豫的回应:“对。好像杀人了。”
  她神情呆滞。
  “那我们就是目击者咯?会不会被……杀人灭口?”迪芬吓得浑身哆嗦。
  奥拉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别开玩笑了。你傻啊……走啦。”
  拉着迪芬的胳膊肘,赶紧离开了现场。
  §
  申图站在布满己方与敌方尸体的战场。
  “抓获了一个叫佩顿的指挥官,但听说只是个挂名,真正的那一个早在攻城时就逃跑了。”
  副官这么说。
  “辛苦了。就这么向上报告吧。”申图点了点头。
  他觉得很疲累,看着血染红的土地,和被阳光照耀着的伊德里瓦城,像是黑夜带来的幻境破灭了,他只能凝视现实发呆。他愿意在这种心境里多沉浸一会儿,因为接下来的现实只会更加糟糕。
  “捷报已经传回去了。恭喜您,申图阁下。这一回是大功。”某个不认识的长官出现了。
  在战役开始前,他并没有现身,但在此刻,却非常乐意第一个出来庆功。
  申图看不清他的长相,他感到头重脚轻。
  “是吗?”他喃喃的说,转头向着医疗区的反方向走去,“我要自己呆一会儿。”
  “阁下?”那人在后面叫了他一声。
  但之后就没了声音。
  申图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走到再没有医疗队出现,回收无法动弹的伤兵。他从城外走进城内,城内的街道上也陈列着尸体。
  虽然他并不十分了解,但恐怕城内城外都是一场恶战。
  忽然,他看到某个靠在主街道墙壁上的尸体,那人的脸非常眼熟。随后他认出,是那个第一个出面迎接他的分队长。之所以感到有些违和感,大概是因为这人头脸虽然冲着申图,身子却背转了过去——被拧断脖子死去的。
  ——到处都是这样。
  申图看向与昨晚不同的明朗天空,又看向血染的到处是尸体残片的大地。
  ——世界怎么是这么构成的呢?
  他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接近。
  迅速一只手伸向了剑柄。然而却有另一只神出鬼没的手如鹰爪般钳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冰冷滑腻。申图哆嗦了一下。
  “杀人犯的味道。”
  这句话出口后,话音尾随着一连串古怪的笑声。
  申图猛地转过头。艾热睁大了他浅而怪异的蓝色眼睛,似乎一瞬间看入了他的灵魂。
  咚。咚。咚。
  听到血液流过血管,进入心脏的鼓动声。
  申图咽了口口水,挥手强行挣脱开了艾热的桎梏。
  艾热还在咯咯的笑着。
  ——好想杀了他。
  申图忽然涌起了极强的杀意。但这杀意却似乎碰撞到了某个坚固的墙壁,他摸到了剑身上的绿宝石,冰凉的触感立刻抵消了他的燥意。
  ——这把剑,已经饮够了鲜血。
  他转过头不去看艾热。
  只是凝视着天空。
  虽然天空的蓝色会让大地和海水变了颜色,但是大地上的血色——却似乎永远无法改变天空的颜色。
  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他忽然想。
  站在了尸体堆的最中央。
  §
  国防部办公室。
  先到的两人在看到第三个人到来时,立刻站起身来欢迎他。
  “您来啦?”
  偌大的一间办公室,只有一张办公桌,一组沙发和一张地毯。
  塔姆立德不喜欢艺术品,墙上叠叠挂挂的会让他心里不舒服。盔甲又只会积尘,晚上看上去还好像有人在凝视一样。所以他宁愿什么都不放,有足够的办公用品就够了。
  “忽然干嘛?”纳特皮斯脱下了外套,随便往沙发上一坐,“要是聚起来准备弹劾米耶莱普兰德的话,别算上我。现在谁有他讨女王欢心,弹劾了也没用。”
  说完他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整了整袖口。
  “当然不是这事。塔姆立德阁下有更加有趣的消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穆德利立刻接口,他今天穿的太多,整个人热的皮肤发红,像是被蒸熟了。“因为事情过于重大,所以只想在我们少数几个人之间讨论讨论。”
  “讨论什么?别绕圈子。”
  穆德利古怪的笑了。圆脸上浮现出狡猾的表情。
  “关于我们的女王陛下是不是魔族人这件事。”
  纳特皮斯本来正在整理领口,此刻猛地拍了下沙发扶手,惊的跳起身来,叫道:“穆德利。你疯了吧?”
  穆德利呵呵笑着。“您以为我疯了,我心里清醒着呢。您看看这个。”
  “什么意思?”
  他没回答,只是将一叠不起眼的文件资料推到了纳特皮斯面前。
  纳特皮斯皱眉瞥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头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国防部长塔姆立德。
  这人今天似乎格外沉默,一身正装穿戴在身上却半点汗也没出。壮硕的体魄却意外的彬彬有礼,大胡子也修剪的完全合乎上流社会规格。
  纳特皮斯匆匆阅读了一遍资料书,看到后面,他的脸色变得很差。
  “这是真的?”
  “什么真的?我们女王陛下是不是真的血统纯正的魔族?”穆德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眯眯的说。“难道不是神族的后裔吗?”
  纳特皮斯厌恶的盯着他,像是盯着一只苍蝇。
  “就凭这个?”他抖了抖轻薄的纸页,摔在穆德利脸上。
  穆德利一点没生气。
  “就凭这个。”他说,“政治战争还用得着决定性证据吗?”
  纳特皮斯根本不想理他,他转向了塔姆立德。
  “塔姆立德阁下。这我可不敢说,一不小心是要上断头台的。”
  塔姆立德却将一双僵硬的玻璃眼珠缓缓转向他,纳特皮斯立刻有种被僵尸凝视的错觉。
  “那您就乐意那个位置被一个搞不清楚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女孩占据了?”塔姆立德轻声说。
  气氛陷入沉默。
  纳特皮斯过了好久,才说:“您只是不满意米耶莱普兰德在您头上嚣张而已。”
  这一次也是如此。
  他不觉得塔姆立德的选择真的错了,毕竟国家的治理正是如此。
  为了民主才设置了重重难关,让任何人无法独断专权。但其结果,却会在真正需要暴力机器时,缚手缚脚、动弹不得。但就算忽视规定和法律,其结果也不外乎是损害自我,断送政治生命。提醒后来人比起民主理想,组织的利益更加紧迫。                        
作者有话要说:  哎……倒计时中

  ☆、为了未来⑤

  “只是我吗?”塔姆立德反问。
  纳特皮斯忽然感到坐立不安。他猛地站起来。
  “……我走了。”
  穆德利嗤笑。“您未免胆子太小了吧?上了年纪就不敢动手了?”
  纳特皮斯觉得一团火气从胸口燃烧升起。他猛地转向穆德利。“用不着你教训我。”
  “我有十成的把握。当然,赢不了的仗我是不打的。”穆德利理所当然的说。
  “……那你也该交到议会去。”
  “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别忘了除了那个小女孩,王位继承人可是一个都没了。你想让别人占了便宜吗?”
  “你……”
  “纳特皮斯大人,您还是好好想想再回答吧。”塔姆立德忽然缓缓的说。
  他还是一副僵硬的表情。
  看着纳特皮斯时,像是死人在看着另一个死人。
  ——只是我吗?
  对现状不满的人……
  “纳特皮斯大人!”门外一个响亮的大嗓门的人叫喊着。然后咚咚的敲了两声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纳特皮斯想到,自己似乎真的忘记了关门。
  “您在这儿呢?”门开了,温格走了进来。他穿着军服,满头大汗。“捷报!伊德里瓦战胜利——!现在全体上下都在安排申图阁下的庆功宴……”
  纳特皮斯愣住。
  “又是迪敏斯特公的胜利。”塔姆立德轻声说。
  纳特皮斯立刻看向了他。从那张僵直的脸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似乎已经是少校了呢,那个年轻的迪敏斯特公子’。
  或许是幻觉,他似乎听到塔姆立德这样低声说。
  “真是……什么时候那两个人居然还能达成一致了。”穆德利继续擦着他的热汗。
  一致?米耶莱普兰德和迪敏斯特……
  穆德利神情嘲讽,似乎对这个捷报并不吃惊,也没有喜悦之情。
  温格倒是满脸喜色。非常奇怪的扫视几人。
  “穆德利大人?塔姆立德阁下?几位大人为什么聚在一起……”
  纳特皮斯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说:“温格。你先回去。”
  “大人……”温格转向他。
  “温格上校,要不要来看看这份资料?很有趣的。”穆德利忽然说。
  将资料推到了温格面前。
  纳特皮斯刚想要阻拦,但已经来不及。
  温格好奇的随便翻看了几眼,脸色大变。像是看到了什么禁忌的东西一样,狠狠的将资料扔了出去。
  “造谣!完全是造谣!”他怒吼,来回扫视着几人。“我不知道各位居然有这样的兴趣……我——”
  穆德利插话:“你什么时候变王党了?”
  “这不重要。”温格狠狠的瞪着穆德利,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的官阶比自己高上不少。“纳特皮斯大人!不管这几位叫您相信些什么,您都别相信!陛下怎么可能是神族的人呢!陛下现在可以说是莫合特的希望,他们是在败坏她的名声……您千万别——”
  纳特皮斯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耳朵里充满了噪音。
  这些嗡嗡的噪音与温格没完没了的话结合在一起,变成了无法忍受的听觉污染。
  “温格。”纳特皮斯深吸了口气。“我叫你先离开。”
  温格显然是听从纳特皮斯的。他停住了话头,又看向塔姆立德。
  “几位最好解散这次密会。否则我一定会通报给米耶莱普兰德阁下和陛下。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他愤愤地说,转过头看向纳特皮斯。“大人,您快跟我离开这儿……”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冲动。
  纳特皮斯觉得耳朵里的噪音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让他精神恍惚。
  于是他抽出了腰间的剑,刺入了面前人的胸口。
  他低下头,看到温格捂住胸口的剑刃,鲜血染透了他的军服。
  温格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纳特皮斯。
  “大……大人……”
  纳特皮斯在手指沾到温格血液的一瞬间恢复了神智。
  他望着温格,默默地将长剑收回。
  温格扑倒在地。血水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染红了地毯。
  “温格。抱歉。你是个忠诚的好人,但好人总是不长命。”纳特皮斯低垂下头。“不能让你暴露给米耶莱普兰德,否则死的就是我们了。”
  穆德利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夸赞道:“纳特皮斯大人,果然是大将气度。”
  温格粗喘着气,缓缓在地毯上挪动身体。
  他努力的向前爬着,但身上没力气,爬不远。
  “总之。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这里由您来处理吧。”塔姆立德说。
  声音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我明白了。”纳特皮斯点点头。
  温格的染血的手伸向门扉。
  “谁……谁来通知陛下……”他喃喃的说。“……谋……谋逆……”
  但声音越来越弱。
  像是蚊蝇煽动翅膀的力量,但轻易就会被捏得粉碎。
  纳特皮斯将门关上。
  声音最终完全消失了。
  §
  小卢尔夏市内,早间新闻已经遍布了大街小巷。
  一阵强风刮来,满城的通报和快讯如雪花般飘散。
  蒙丽雅将一箱书籍拖上了马车。
  “史蒂芬恩,你在磨蹭什么?我们该出发了!”她对着楼上一通喊叫,然后又转向从早上开始就沉默不语的自己的儿子肖恩。“肖恩。你去看看你爸——”
  “等会儿!”肖恩正趴在地上,将各个媒体的通讯抓在手里,从前到后仔细的阅读着。他严肃的表情渐渐转变为了惊喜。
  他跳起来指着头条。
  “看——消息都已经传到这么远了!苏尔果然没死!太好了——!这一回终于……”
  蒙丽雅看着语无伦次的上蹿下跳的儿子,不禁长长叹息。
  “这孩子……已经完全成了女王陛下的粉丝了。”
  她转过头,看到丈夫正从楼上下来,拖着一只巨大的足有他半身长短的箱子。蒙丽雅没见过这样的软箱,很奇怪他是从哪里找到的。
  “这箱子哪儿来的?你装什么了这么重……”她好奇的盯着史蒂芬恩。
  “只是一点研究用的材料而已。难得找到了,不带走很可惜。”史蒂芬恩随手拍了拍箱子,没有听到回音,看来的确塞的满满的。
  “你也是。”蒙丽雅指责丈夫,“肖恩的说教工作明明该是你做的。”
  史蒂芬恩哂然一笑。“没什么不好。年轻的时候热血一点,才不会后悔。”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手帕,简单擦了擦手。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史蒂芬恩又将手帕收回到外套口袋里。“收拾旧东西的时候,沾染了点灰尘。”
  手帕在口袋中露出一角,绣花的边缘部分沾染着醒目的猩红色。
  蒙丽雅劝说他:“把箱子都搬下来吧。也该回家了。”
  马车已经等待多时了。
  “的确。”史蒂芬恩点点头。转过身去,走到忙的不可开交的儿子身边,轻轻呼唤他。“肖恩。”
  “干嘛?”肖恩百忙中抬起头来。
  “这么喜欢陛下吗?”
  肖恩愣了一下,紧接着从脖子到脸红的像是变身成了一只番茄。
  他急忙的对史蒂芬恩吼道:“你说什么呢!”
  史蒂芬恩却似乎没有半分调笑的意图。他认真的问:“有多喜欢?”
  肖恩语塞。
  过了半晌,才终于回答:“我做好决定了。”
  他父亲挑起眉,等待他的决定。
  “我要追随苏尔。”肖恩严肃的蹙起眉头。语气坚定。“学好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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