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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Queen-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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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难。你能不能陪我去城里走一走?”
伊难卢卡点头。“是。陛下。”
我叹了口气。“不……当做朋友那样就可以了。只是走一走而已。谢谢你,歌比亚将军,多亏了你,我转换了下思考方式。”
“您可别客气。”歌比亚立刻摆手,“您要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跟我歌比亚说就成,没啥办不到的!……既然事儿都说完了,我也该去铁匠铺一趟了。那个……”他又忽然朝向伊难卢卡,伸出一只粗大的手指直指着他,“小个儿!今年你等着!老子绝对把肉饼搬回家哈!”
说完他就一路小跑,风驰电掣的消失在了花园里。我听到一路碗碟碎裂、侍女惊叫的声音,大概这一次他没有找错方向。
我对伊难卢卡说:“加冕仪式以后就是武斗大会了吧?很期待看到你和歌比亚将军的对决。”
“陛下。臣已经不参加比赛了。”伊难卢卡平静的说。
他有些透明质感的黑曜石眸子静静的望着稠李花,那目光与他看着自己的剑尖时并未有多大区别。
我吃惊的问:“为什么?”
“没有意义。”他摇了摇头。
他的背脊是我见过挺得最直的,他对剑的爱护也是我见过所有剑士中最极端的。他不管是站在我身后,还是在小睡之中,都抱着他的剑,剑已经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了。
然而他却声称在许多剑士心目中如同殿堂一般的莫合特第一勇士大会是无意义的。或许是因为胜利了太多次,让他感到了厌烦?但我却怎么也不认为他会怀有厌烦的感情。
“是吗?但我觉得还是有很多人期待看到你的剑术的。尤其是很多崇拜你的孩子们……我就认识不少。而且,作为一个剑士,我自己也想亲眼见识你的武艺。”
“谨遵陛下的命令。”他微微鞠躬。我手足无措的制止他。
“这不是……”命令。但话还没说完,我又忽然不得已的闭上了嘴。想到不管自己说多少遍,这个人似乎都固执的只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们出城堡吧。”我叹了口气说。
瓦伦提卡果然如歌比亚所说的一般到处升腾着牛肉派与大豆酒的甘甜味道。我和伊难卢卡穿过平整的大道,进入摆着市集摊子的巷道,不得不与各种各样的人摩肩擦踵。摊子与摊子之间非常接近,人们有时必须横行才能两个人同时走过一处窄窄的口子。
按照年龄来讲,我还无法喝大豆酒。于是谢绝了许多店长热情的邀请。他们大概无法判断我和伊难卢卡的身份,只是认为是家境还不错的兄妹也说不定。
“哟!小姑娘——要不要来尝尝牛肉派?不好吃不要钱!”
我本来想婉言拒绝,但却还是无法抵抗留着小胡子,身上穿着油乎乎短上衣的店长将切成小块的牛肉派放到我鼻尖底下的诱惑。我小心地尝了一口,被这种虽然略嫌油腻,但是味道醇厚、外酥里嫩的口感震惊了。
“好吃吧?包两块给你旁边的情人也来一块呗!”
我赶紧摆手撇清和伊难卢卡的关系,而伊难卢卡面无表情,似乎什么也没听见。我无可奈何的接受了店长的热情推销,付了一倍特的账。刚刚接过包在纸袋里的两份牛肉派,就感到背后有人推了我一下,牛肉派就立刻从我手里消失了。
“喂——!臭小鬼!你又跑出来偷吃……站住!”
亲切热情的店长脸色刷的就变了,操起手边的擀面杖,冲着一个穿着奇怪灰衣服的小孩吆喝起来。那小孩动作极快,在人群里窜了几下就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误会又不花钱……
☆、加冕为王④
“该死!”店长跑了两步就停下来,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赔笑,“您看,这地方就是这么乱。那小鬼抢好几家店的东西呢,今天倒霉,让您碰上了……您看,我再给您一块,您别生气……”
我看着孩子消失的方向,愣了几秒钟,转向店长,问:“那孩子是怎么了?您好像认识他,他是孤儿吗?”
店长长叹一声,放下擀面杖,将油腻腻的手在更加油腻的围裙上擦了擦,回到摊位上。“从小看着长大的,就住这一片。爹娘都是挺体面的人,老爹当兵,老妈教书。老妈死了以后老爹又退役了,一只脚和手都没了,成了个残废。政府又不给补贴,就发了几床被子几个勋章。典当完了老妈的首饰,就什么都拿去卖了。可勋章卖了又能值几个钱呢?这年头什么都跌……到最后饿极了就跑出来偷了。我们这些老人也觉着他可怜,抓起来教训教训就放走了,平常生意一般的时候睁眼闭眼也就放过了,可偷客人的可就不行了——”
我心一紧。“最低保障的福利也没有了吗?”
“能有吗?那东西没走个后门能让你得着?可怜我和他爹娘关系不错,可我也就是个卖牛肉派的,哪里有钱资助他们呢?”店长摆了摆手,耸耸肩,像是看尽世态炎凉。
“但是……伤残战士是具有优先补贴权利的啊。”我看到法典上写的很清楚。
店长摇头。“那两年战士死的海了去了,尸体都不见得能找回来,缺个胳膊少个腿还能回来就算捡条命,还能指望着政府养吗?早就给忘了。”
我像是被一盆冷水从上到下泼了个干净。只感到从骨髓里一阵阵发冷,伸手掏向怀里钱包的手都不断发抖。“麻烦您……再多给我包几个吧。”
看到我掏钱包的动作,店长的脸忽然软下来,同情的看着我。“我劝您别白费力气了。这条街上缺食少穿的孩子多了,实话跟您讲吧,您就算一个个的都给送了吃的穿的,他们也不见得感激您。这帮孩子早就看穿啦!什么慈善界的活动,全都是贵族们洒点眼泪、给点钱,最后办场慈善舞会花了一大半,剩下点零零角角的才走到穷人手里呢。您就算给他吃的喝的,他也不领情,只觉着您傻,好骗。下次还出来偷!”
这番话像是执意要把我推入冰河一般,毫不留情。
曾经科林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为了得到面包,可以理所当然的伤害别人。但这不是人性的错,这是世界秩序的错——它让世界的外观看上去那么美,但内含的却是残酷的规则。’
“您给我包上吧。”我喃喃的说,颤抖着手指将钱包里所有的倍特倒了出来。店长长叹一声,取出了十几个钱币,一个一个的将牛肉派仔细的包在纸袋里,递给了静静站立在我身后等待的伊难卢卡。
不一会儿伊难卢卡就已经抱了满怀的牛肉派了。如果被莫合特崇拜“武神”的孩子们看到,恐怕会骂我是个极度暴殄天物的怪胎。
没等我说什么,伊难卢卡已经走在了我前面。他绕过人群,给我打开了一条通路,又拐入了一条隐藏在帽子和羽毛笔脏乎乎的小摊之间的一个阴冷潮湿的小巷。我奇怪他为什么清楚这条路径,或许是因为刚才他一直盯着那个灰衣服的孩子消失的缘故。
我们刚刚拐入这条巷子,就看到有许多很相似的满脸黑黝黝的脏痕,衣装褴褛、难以蔽体的孩子们三三两两聚成一团。有的坐在小餐馆后门的台阶上,被排风口吹来的一阵阵油腻闷热的风惹得直打喷嚏;有的则躲在废弃的运砖车下面捣鼓着手里的小玩意儿;还有的将头抵在一起,悄悄的分散着手里的“战利品”。他们在看到我们出现的一刻,露出满脸的惊惧。我注意到一些孩子脸上布满青肿的痕迹,可以想象是在偷窃失败后被大人追打的结果。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融化他们脸上浓重的警戒神情,只能和伊难卢卡一起保持沉默,将小山似的牛肉派放在看上去是他们的餐桌的脏乎乎的一块棺材板上。退后至小巷口。孩子们先是左右相互交换眼色,然后终于有状似头领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接近到棺材板前,这孩子比起其他的孩子身体更加健壮,他疑惑且警觉的不停抬眼观察我们,像防备我们会在他出手的一瞬间挥下捞麻雀的网子一样,快速从桌上抓走两个纸袋。接下来孩子们左右看看,忽然一窝蜂似的跑上去抢牛肉派。
他们背过身去大口吞咽,彼此争抢。
紧接着我看到了那个男孩。他抱着一个纸袋向小巷的深处跑去。他是最开始从我手中夺走两个牛肉派的小男孩,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我的记忆却很鲜明。我拉了一下伊难卢卡的衣角,跑在了男孩身后。
那孩子没有走多远就又拐进了一个更加黑乎乎的小巷子里。那里有一间狭窄简陋的木屋,木屋的门破了,被一块脏兮兮的布料遮掩。过于长的房梁直直穿透木质墙壁,伸向了巷口,像是一只怪异的油腻腻的陆行帆船。如果是冷天的话,这个屋子的漏风会极其严重。
我轻轻的敲了敲那一半还算完好的门。但简易的钉在门上的花布帘却掉了下来,让我看到了里面的场景。这让我感到异常尴尬。
屋内的场景很凄凉,只有一张板床和一席破破烂烂的床褥,一盏小小的油灯和茶几一样的饭桌。他们甚至没有一块魔石来照亮。男孩打开了房门,他的脸脏乎乎的,头发很乱,只有眼睛晶亮。他看了我们一眼,似乎根本不吃惊,但视同无物。
他将放在茶几上的某样东西抓起,递到我跟前。我看了他手中的东西一眼,发现是咬了两口的一块牛肉派。显然他以为我们是一路追踪过来跟他算账的,看他嘴角发青却神态倔强的模样,显然是早已经忍受过无数次相同的待遇了。
我本想说些什么,但怕自己还未开口就已经颤抖的要命的嗓子会暴露自己的心情。于是摇了摇头,让他将牛肉派收下。
这孩子穿着的根本算不上衣服。似乎只是一块油乎乎灰扑扑的布料,那布料随便用别针别了几下,给孩子裹住了身体。
“是谁?”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男声。
孩子直直的盯着我们说:“客人。”
孩子让到一边,我看到床边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盖着一层薄薄的满是破洞的棉被,面孔的年纪并不算大,但白发已经满鬓。他看了我们一会儿,说:
“您……两位是?请别怪我无礼,像您们这样的人物会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尤其是您——就当我没有问吧。能这样近距离的见到您,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光荣的一刻了。”他看着伊难卢卡时,蜡黄病弱的脸上似乎都腾起了热气,“请进……请宽恕我们家中已经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了。”
——他认出了伊难卢卡?
我惊讶的转头看了伊难卢卡一眼。但他却没显示出分毫特别的表情。
那孩子默默的瞥了我们一眼,走出门去。他的父亲低声说:
“请原谅他缺乏礼仪。如果我妻子还在的话,是不会让他变成这样的。他觉得教养无用,也换不来钱吃不上东西……我知道他肯定偷了您二位什么东西,您看我怎么还给您……”
我心里一酸,连忙用颤抖的嗓音说:“请别这样。这都是我的错。”
他忽然笑了,笑容中没有半点恶意。“怎么能说是您的错呢?我在战场上自己受了伤,严重到了医疗法术都不起作用的程度。没办法养活孩子,是我对不起他。就算退一万步说,也是无法轻易改革的政府的错,您是没必要道歉的。”
——政府的错,也就是我的错。
我摇头。“我应该早看到的……”
“您还来不及看到而已。您看,您都为我哭了,我心里多难受啊。”他叹了口气,微笑着看着我,瘦削的面孔发黄,表情却十分柔和,“要是这世界上都是您这样的人,那可该多好。也就没有战争了。”
我眼前似乎蒙了一层水雾,又看不清楚了。
“对不起。”我哽咽起来。
伊难卢卡忽然低下头说:“走吧。”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我提出建议。
“是的。您最好还是离开吧。”家的主人点点头,温和地说,“这样的地方不适合您。能够见到您一面,我就已经感觉自己没有白活了……要是能晚生上几年,在您的时代出生了该多好。”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和心灵一起被深深的震撼了。我说不出话来,只能躬下身,对着这个我不认识,连名字也不知道的优秀的战士鞠躬。
我们走出小巷之后,伊难卢卡对我小声的说:“陛下。您不必一直记得这事。”
“我忘不了了。”我摇头。
——怎么能忘得了?这是我的责任。
“这并非您的错。”
我看着他。“但既然我已经接受了一切,这就是我的错了。我不能只看着它恶化下去。绝对不能。”
我们再次经过那家牛肉派的店铺时,被热情的小胡子店长再度拦了下来。他手里捧着一个纸袋走到我们面前,说:“小姑娘,你回来啦?把这个拿着。”
我手足无措,不得已接过了纸袋。里面沉甸甸的,装着香气扑鼻的牛肉派。“您这是……”
店长笑眯眯的说:“全都送给那帮小兔崽子了,自己没吃着吧?给您包了一个,回去慢慢吃。”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水雾,我赶紧用衣袖擦了擦。
店长继续说:“您见着他爹了吧?很好的一个人。品性、教养没得说的!这样的人吧,在那个时代都是最优秀的战士。就是可惜没了战士这个头衔以后,就什么都不是啦!只能留下对社会对政府恨的要命的儿子孙子,可这帮儿子孙子以后还得给征兵进去跟人类和神族打仗。您说他们能好到哪儿去?这国家他们都恨!”
一瞬间我感觉好像被什么迎面击中一样,头脑一阵晕眩。
“陛下。”伊难卢卡一只手放在我肩上,小声的在我耳边呼唤我。他的手冰凉,但是非常有力,让我很快清醒过来。
“我知道……”我小声的回应他,然后转向店长说:“谢谢您。”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是残酷的。这样吧,之后会有个傻缺登场的
☆、加冕为王⑤
“别客气。您买的这么多够我一天生意的了,我怎么也得照顾您一把。不过您真得心狠着点,跟咱们的米耶莱普兰德似的,该赚就赚该铁下心就铁下心,否则这么心软着下去总得挨人欺负!可千万别跟我似的,到现在卖点赚点,还赔点钱……我也想跟那屠夫霍利似的,一刀下去分毫不差,多点儿皮肉你也得给我算钱。哭爹喊娘家里办丧也得给我照付……心硬成那样才能好好活啊。人心不硬,活不下去啊……”
店长摇着头像是感慨人生一样。
“对不起。”我小声说。
——这也是我的错。
“您跟我道什么歉啊?您可真逗……看!那边街上那些个,您最好别往那边走,全是红灯街的。不是好货,都是些穷人的闺女卖身进去的。专坑外地人……”他指着我们前方一个小巷里正摇晃着走出来的几位女性。她们全部浓妆艳抹,裙子胸前开的极低,腰勒的很细,点缀着纱绢,“瞧!又是一个上当受骗的,喝多了酒给扔出来了吧?”紧接着他又指向一个从巷子里被几个人高马大的魔族推出来的人,那人看上去身单体薄,穿着黑袍,步履蹒跚,像是已经喝醉了,“这人就是。有人忍饥挨饿,有人随便挥霍,成天花天酒地喝的醉醺醺的到处惹是生非。您可得离这种人远点儿。”
“谢谢。”我低声道谢,与伊难卢卡一同离开了。
我一路上没有说话,伊难卢卡更加不会说话。我们陷入了一种称不上尴尬的沉默气氛。
我在路上停下来,将牛肉派递给伊难卢卡,被他摇头拒绝了。
“那个人。”他忽然低声说。
“什么?”我眨了眨眼。伊难卢卡向着前方指了一下,我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意识到前面正在移动中的深绿色影子居然是一个人。
“是那个被推出来的人。”我想了起来。这人正是从红灯街被推出来的那个怪人。这人的身形看上去有些特殊,不仅轻飘飘的,四肢还特别长。我对他的记忆很深。
果然伊难卢卡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会走到我们前面?”我不能理解。最后看到这人的时候,他还趴在地上醉的站起不来呢。
“一直。”伊难卢卡说。
我惊讶了。“你是说,他一直走在我们前面?可我根本没发现啊。”
我仔细盯着他看,才发现他身上黑色的袍子换了颜色,自然的融合了周围树木的绿色,让人无法一眼分辨出来。我们已经走在了通向天梯堡的车道上,绕过面前的森林,进入宽敞的车道,前方就是天梯堡的正门了。这人难道要进宫不成?
还没等我想出个究竟,那人忽然停步,站在了原地。我和伊难卢卡也停了下来。
“我说小姑娘……还有你背后那个不得了的护卫。你们这是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就算小姑娘你看上我了,你也不能强来吧?强扭的瓜不甜——不过你长得还挺可爱,再等上个十年有可能成为我喜欢的类型。”他边说边转过身来,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
这人长得不差,甚至还挺年轻,接近于人类年龄的二十岁后半。但偏偏眉梢眼角里透着一股流里流气的混混味道,脸色苍白,眼眶下有一圈黑影,看上去就是生活作息极其不规律的那种颓废青年。
“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立刻回击。
“那你们一路跟着我干嘛?”他扯着嘴角坏笑,然后忽然又瞪大了眼睛,盯着我身后的伊难卢卡,“等等——!那位大哥,我知道你厉害,随便就能拧断我脖子,可你也得讲讲道理吧?我现在可是正常的走在路上呢,没犯罪。”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那就是有时候会犯罪了?”
“你别抠字眼啊。”他摇了摇头,双手交叉在胸前,若有其事的说,“我先提醒你们啊,用强也是没用的。肉体就算属于你们了,我的心也是我自己的。”
——这人好烦。
伊难卢卡一只手忽然放到了剑柄上,低声问:“动手吗?”
我立刻摇头。“不可以。他是平民。”
“恐怕不是。”他说。
那人立刻双手一拍,开心的叫道:“眼力真好,这也看得出来。看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了某样东西,是一块椭圆形的,银色的东西。上面似乎刻了什么图案,还嵌了几颗宝石。
“什么?”我歪过头。
“这都看不出来!”那人反而一脸吃惊,大为摇头。“这可是你们莫合特最值钱的东西之一,多少收藏商跪下来想要呢!国家召唤士资格证!”他忽然跳到我身前,将那块椭圆形的——似乎是一块徽章一样的东西放在我眼前,上面刻着一个人的名字“欧德”,“全莫合特只有二十个人有,全世界范围也就五十来个国家级召唤士啊。你知道我怎么弄来的吗?”
“偷的。”伊难卢卡说。
“对,偷——你才偷呢!”名叫欧德的男人跳脚了,“爷爷我是自己考来的!十年一次,上一次你知道多少人过关了?零。根本没人过关,这一年度只有我一个人得证书了,知道这等于什么吗?全国冠军!”
我一阵头疼。“我也想打他。”
伊难卢卡拔剑。
“冷静——!”欧德大叫,圆碌碌的眼睛乱转,“务必冷静。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来吧?我可是受皇家召唤,一会儿要面圣的!”
伊难卢卡立刻看向我。我一阵迷糊,低声回答:“我不知道。”
欧德长长的叹起气来。“本来想报个名参加个武斗大会,结果优胜就给个牛肉派……魔族人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果然还是卖了我的召唤士证,拿着钱安度晚年吧。”
我奇怪的打量他。“你不是莫合特人吗?”
欧德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衣服下摆,将被扔到地上时沾到的尘灰掸掉。“啊?算是吧。”语气像是半点也不在意。
“算是?”我更加奇怪了。
欧德笑了笑,眼眶下的黑影似乎更浓了。“我喜欢做哪国人就做哪国人,谁也勉强不了我。现在,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这就得赶紧进宫了。再见。”
他说完从腰间的位置抽出了一根短短的手杖。那手杖比起法师的手杖似乎更短,但他很快就拉住杖尾的部分,轻轻一拽,立刻手杖变得齐腰长了。
我呆滞的盯着他如同变魔术般的动作,伊难卢卡轻轻拽住我,将我护在了身后。欧德将细细的手杖在掌间转了几个圈,然后用杖尾轻轻敲击了一下地面。接近脚下的地方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枯草被吹起,争先恐后的围到了他的脚下。它们彼此缠绕,最后组成了一个一人高的稻草人。
欧德深绿色的长袍变成了稻草人的麦黄色,他从地上跳起来,坐到了稻草人的一只手臂上。
稻草人一蹦一跳,带着他很快的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之内。
“好奇怪的人。” 我感叹。
——而且真的是个召唤士呢。
我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伊难卢卡则轻轻的摇了摇头。
§
西里法已经耗费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在实验室里。
虽然全城都陷入了狂欢之前的氛围之中,但实验室还是万年如一日,阴冷、安静,甚至蔓延着一股防腐水的单调味道。阳光自高高悬挂于墙边的小铁窗内射入,一束金黄色的光线像是跑错了地方一样,茫然的点亮了阴冷、死寂的房间。
她身上的防护服令她微微出汗,防护眼镜勒的她的眼眶生疼。她放下手中的手术刀与血管钳,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神术。”她小声的说出这两个字,仿佛这是个无法言说的秘密一般。等待了两秒钟,她没有听到任何回音,于是静悄悄的将手套摘下。随后是防护眼镜和防护服。
她揉了揉酸涩的肩膀,走到铁质工作台前,执起钢笔随意的写上了几笔。然而她又不禁顿住,笔尖咚咚的敲击了两下桌面,终于还是放弃。
等她走出实验室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虽然没有感到肚子饿,她还是按照往常的生物钟走到了员工餐厅。在那里已经有几个先行到达的炼金术士同事在吃饭,她按照常规对他们微微鞠躬,就连角度都是按照对方的资历深度而精确计算过的。然而她的前辈们也照例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回应。
这些人停下了之前热烈讨论的话题,变得沉默寡言,然后又不时的丢出几句关于天气的评论,自始至终没有人企图与她搭上一句话。西里法对此已经十分熟悉,与她来讲,这甚至是令人舒适的。她不喜欢闲极无聊的交谈,那纯属浪费时间。
她一边切开一块薄煎饼,一边思索着刚刚解剖时发现的真相。虽然外表仍旧如冰块般无懈可击,她的内心实则充满了矛盾。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写报告而犯了难。
这时一位她的前辈走到她桌前,她微微抬起头,看清楚了这人的脸。她记得这个人是曾经带过自己一段时间的负责人,但现在她已经成为了团长阿芒…坦汀的学徒,与这人再无关系。
“好久不见,西里法。”男人一脸和气的对她点了点头。远处的其他炼金术士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你好。”她简单回答。
“最近怎么样?在团长那里学到很多知识吧?”男人露出和蔼的神情。
西里法略微迟疑。很快点头。“是的。有很多收获。”
“成了公务员,以后加官进爵也不是不可能了。现在爬得这么高了,总该知道回报了吧?”男人压低声音笑着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什么傻呢?”男人愣了一下,冷哼一声,“你是从我这里获得的份额,说是我让给你的也不过分。占了这么大的好处,总该吃水不忘打水人,也给你的前辈一点儿机会吧?”
“我不懂你的想法。”西里法摇头。“若是你有相应的能力,当然会被提升至需要你的位置。”
男人手里紧紧攥着水杯,将脸凑近西里法,面目渐渐变得狰狞。“你是准备装傻装到底了?”
“我的确不理解你。”西里法回答。她开始有些后悔来到餐厅了,但盘子里的薄煎饼还没有吃掉一半,她不喜欢浪费。
“你该不会是觉得没人威胁得了你吧?”男人恶狠狠的低声说。
西里法沉默。她想做出一个既不需要牺牲煎饼,也不需要忍受这种无聊对话的手段来解决困境。
将她的沉默误解为无视的男人愤怒了。他顾不上餐厅内许多人的目光,举起杯子一甩。
西里法立刻被泼了一脸水。餐厅内的人们开始哗然,然后兴奋的低语。看到没有人来多管闲事,男人立刻放下心来,狞笑到:“现在清醒点儿了?一个女人还以为自己能成为什么大师……啊呀!”
他也被身后忽然到来的人泼了一头冷水。并且这人手里拿着的是冰水壶,里面的冰块在没有了水的润滑后,咔嚓咔嚓的撞击在一起,在这人的手里摇晃着。
作者有话要说: 傻缺与准模特
☆、加冕为王⑥
“真不好意思啊,一介女流还泼你一头水呢。”棕色卷发的漂亮女剑士冷笑着说。她穿着行装,似乎刚刚进来没多久。
“你——”男人打了个哆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蹭的站了起来。
“我,对,就是我。你可别忘了我们的陛下也是位女王陛下,张口闭口女流之辈,就不怕被宣传部的人抓住……本来一个三七分就丑的要命了,现在都变一九分了,还想等我把你剃成秃子?”女剑士咣当一声扔开水壶,挑衅的瞪着男人。
“你等着……”男人后退几步匆匆拨开人群跑了。
女剑士被逗乐了似的笑了,叉腰大声叫道:“好!我就等着。有种你来!”
西里法像是看戏剧一样的看着这一幕状况,她的心如同她被泼的那杯水一样凉,不过这些还是无法动摇她基于心底的那种绝对的冷静。
她用制服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迟疑的看了看水渍,抬头对女剑士道谢。
女剑士盯了她一会儿,忽然抓住她的手臂。“你等等……出去说。”她将西里法拉到了餐厅外,躲避开了众多看好戏的人的视线,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扔给她。
“谢谢。”西里法顺从的接过手帕擦了擦脸和手。
“不用。”女剑士摆摆手,“我自己也常常受一样的气,这帮男人就受不了女人做的比自己好,有机会就想报复。对待他们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无情,镰刀收麦穗一样的残酷……总之,你别老摆着那副‘与我无关’的痴呆表情,好好地回击他们呀!”
“对不起。这是我天生的表情。”西里法冷漠的说。
“真的?”女剑士睁大了眼睛,挠了挠后脑勺,“那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你面瘫……”她又立刻改了语气,“你也是刚升迁没多久?”
西里法点点头,“在黎巴亚罕一行之后。”
“我也是。”女剑士摆出了一副立刻熟稔起来的表情,还拍了下西里法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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