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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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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十分钟,视野中出现一小片平地,被稀稀落落的竹丛包围,两大一小三块石头松松垮垮倚在一起。对面是开阔的平地,被整齐地耕成一块一块,阡陌纵横,远远地只看得出是金黄色的植物,风吹过野,就哗啦啦地倒了一片。
心情一下子舒畅了不少,一个教官站在石头上大声命令,“全体都有,原地休整半小时!”
小兵们顿时一阵小小欢呼,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争分夺秒地休息。教官们则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仅有的三块石头。
苏蓝①38;看書;网地抢到了一块小小草地,拉着苍希坐了下去,长长地叹气,“坐下的感觉真他奶奶的好啊……”走了那么长的路,脚都要起泡了有没有?
教官扎堆不知道在说什么,苍希想了想,起身走了过去。
军人们齐刷刷地盯着小兵瞧,发现后者没有丝毫拘谨时,眼神都流露出几分好奇的兴味。
二连长率先笑了,“找你们连长?”
“是。”苍希敬了个礼,动作意外的标准,然后双手递过水壶,“这是您的水。”
林教官挑了挑眉,接过去拧开壶盖自顾自地喝,二连长接着问,“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你们连长这么折腾你,你讨不讨厌他?”
其他教官嗤笑,“不厚道啊你小子,有你这么挑拨离间的吗?”
苍希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很有趣,嘴里虽是互相损着但举手之间却有着无比的信任和契合,就好像现在,表面上只是随意在休息,事实上坐的位置却很巧合配合成一个可攻可防的整体。
连这么挑衅的话题都能轻巧问出,可见关系的非同一般,苍希摇头,“不。”
林教官喝水的手顿了顿,侧过眼。二连长奇道,“为什么?”
“他是教官,他下命令,我服从,无所谓讨不讨厌。”
二连长啧啧地直摇头,“你说的是实话?”他拍拍胸脯,“有我在呢,你不用怕他!”
“我没有怕。而且,”苍希很实事求是,“如果教官生气了,你在不在都没有用。”
“好胆量!”七连长语重心长地夸了一句,又重重地拍了一下二连长的肩膀,“被小瞧了呀……”
“……”她刚才是若无其事地讽刺了他的战斗力对吧?二连长第一反应是咱俩单挑,第二反应是狠狠抹了一把脸,出息,居然跟一个小丫头计较,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好不容易压下辣手摧花的冲动,对面的苍希却突然右脚发力,一个猛扑朝他扑了过去,手凌空一挥,最后整个人撑着石块趴在他身上。
因为彼此距离很近,苍希的动作又很快很突兀,在其他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于是画面定格在两人很微妙的姿态上——
七连长&其他教官:“……”
正在喝水的林教官:“噗——”
莫名被扑倒的二连长:“……”
苍希在一干难以置信的眼神起身,平静道歉,“失礼了。”然后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越过二连长径自走向后面草地。
很快,女生捡着一把军用匕首回来了,上面扎着一条蝰蛇。
二连长:“t_t……”就这样被人扑倒了还摸走武器,对方还只是一小丫头,军人混到这地步,他真该去死一死了!
神经网如实反映了对方的沮丧情绪,苍希有些过意不去,递过匕首,“对不起。”因为蛇的神经分布在全身,即使运用精神力,在死亡后还能咬人,所以情急之下只好用刀把它扎地上了。又想到这个世界的人的菜谱,于是补充,“这个是赔礼。”
“……”
作者有话要说:
苍希:人类,还有什么你们不能吃的么?
第三卷 第64章 不过是虚惊一场
坐在不远处从头围观到尾的宴启表示自从八岁那年认识苍希之后;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挑战,刷新无极限。
……尼玛啊;你就不能稍微像个普通女孩子一点吗?!扑倒教官夺刀扎蛇什么的,你以为你是小李飞刀么?!
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了,苍希一落座;就让宴启扳过了肩膀,“你、你居然……那是毒蛇耶!助人为乐当然好;但是被咬到了怎么办?!还有;你、你怎么可以扑到教官身上,就算想那个什么;你也可以选我啊!”
刚想为其勇气鼓掌的苏蓝:“……”这是重点吗是重点吗?!
男生一双眼睛瞪得圆溜;让苍希奇异地回想起那个逃亡之夜,同样又黑又亮,纯粹而直接。她点头,“恩,下次选你。”
宴启笑眯眯地开始掏出东西让她吃。
“……”苏蓝拉起刚凑过来的蒋军,果断舍弃了笨蛋两人组。
一早上的拉练消耗了不少体力,苍希喝了些水,然后拿了一块巴掌大的黑巧克力开始啃。
苍希回来之后,又是仰孝又是军训的,宴启一直没什么时间可以和苍希好好相处,眼下难得能一起说说话,心情那叫一个欢快。
“对了,小希,你知不知道你家——”宴启惊讶地看着突然站起身的苍希,“呃,怎么了?”
“有点事。”苍希弯腰,捡起一个背囊,想了想,说,“我去散步,消食。”
“……”这么多年过去了,总算知道找借口了,不过挫得让人无法直视。
宴启看着女生灵活的身影,忍不住扶额,有谁去散步时会特地挑了教官的背囊?而且,你刚刚才吃了不到一半的巧克力吧?才感叹着,一个巨大的阴影就直直地罩了下来。
“她去干吗?”
司马燕燕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皱着眉头,望着苍希离去的方向,神色狐疑。
宴启无辜眨眼,“散步,呃,还有消食。”
司马燕燕立时一副鄙视的嘴脸。
“t_t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少罗嗦,”她用脚尖碰了碰宴启,“走,一块去瞧瞧。”
小兵们很多,光靠教官一个人自然是看不住的,每班都靠同学们的自觉和正副排长的互相配合。
恰恰好仰孝自个儿逍遥去了,只剩下一个威信严重不足的王君怡,若不是有以苍希为中心的一干班干部镇压,怕是还没法那么简单管住这一百来号人。
宴启指了指了不远处还没有发现倪端的王君怡,偷偷冲蒋军递了个眼色,后者眼珠子滴溜转了两圈,回了个“我办事你放心”的手势。
两人就沿着苍希离开的方向寻过去了。
这里的山区大部分还没有受到破坏,植物都保留着原始的狂野和蓬勃,宴启和司马燕燕在乱草丛林中走了五分钟,再回头就看不到来时的路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差点被地上多出的藤蔓绊倒了,司马燕燕恼怒地抽出匕首一阵气势汹汹的砍杀。
“……”宴启看得连连后退,嘴角抽搐,“你居然还带了这个……”
司马燕燕睨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我爷爷说了,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
该小心的是被你碰上的人吧?宴启瞄了瞄寒光闪闪的刀刃,明智地保持沉默,转过身继续仔细寻找苍希的踪迹。
“啊——”
短促的呼叫被硬生生扼断,宴启反射性地矮□一个滚地,再抬头就对上了苍希黑黝黝的瞳眼。
“……”
见他们冷静下来,苍希放下手,既不意外也不生气,“你们来干什么?”精神网会告诉她周围发生的一切,两人的跟踪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突然从背后偷袭,司马燕燕惊魂未定,狠狠地瞪了女生一眼,“你能来我们怎么就不能来?”
在苍希面前任何小花招都是没用的,宴启从很久以前就深刻地领悟了这个道理,所以很老实地就交代了,“跟着你。”
司马燕燕立时用充满杀气的眼神凌迟“叛变者”。
苍希点点头,她的脾气惯来好得让人忍不住一再沉溺,司马燕燕才想开口,就见苍希的视线转移到她手上,“这个,可以借我吗?”
匕首?司马燕燕几乎是下意识地递过去,“你要这个干什么?”
“清除障碍。”苍希把匕首拿在手里掂了掂,转过头,被淹没在帽檐中的眼睛有异于平时的幽光,“不要再跟了。如果想散步,可以往那边去。”
她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宴启忙一把拉住她的手,“那你要去哪里?”
苍希盯着脚下踩着的一朵小野花,慢吞吞说,“有件事,要处理。”
宴启停顿两秒,“是不是仰孝?”
咦?苍希眨眼,“你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
苍希点头。
“有危险?”
再点头。
“那我也去。”
司马燕燕哼了一声,宴启立马改正,“我们也去。”
苍希皱了皱眉,“我没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闻言,宴启笑弯了眼,“那正好,换我来保护你——”司马燕燕又哼了一声,“们……”
“……”
三人又向前走了大约十分钟,司马燕燕刚拧了眉要说话,苍希忽然提醒,“到了。”
宴启伏低身子,轻轻拨开眼前的草,打量前面两个穿着军装的男子,仰孝正倚坐在一棵树上,闭着眼睛,看情况应该是晕过去了。
“他们是基地里面的军人?”
苍希摇头,“不是,他们是跟着他来的。”
“为什么还在这里?”
“等车。”
那两名男子身形壮硕,动作矫健,摆明受过类似雇佣兵的训练,身上还有武器,而自己这边只有两女一男,外加军用匕首一把。
敌强我弱得太明显了,宴启有些头疼,“我们有多少时间?”
“不多于十八分钟。”
要在这么短时间内摆平两个战斗力不弱的男人,光靠他们三个貌似不大成气候吧?宴启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苍希也在思考,大概是得知了仰孝曾在国家超能力小队待过,对方在出发前有所准备,两人都随身携带了高频精神力干扰器,本来可以轻易解决的事情因为这个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
虽然她可以在高频精神力干扰器全开的情况下强行突破,但那部分絮乱的精神力毫无疑问会直接影响到周围的其他生物,首当其冲的就是仰孝。
“你打算怎么做?”
苍希巴眨一下眼睛,说出三个字,“走过去。”
当敌人是两个膘肥体壮的成年男子时一个弱弱女生说她要这样走过去,其惊悚程度不亚于当年宴启被他爹吓唬说他是从芒果树上摘下来的。
男生面无表情,“对不起,我早上太累了以至于现在出现了幻听。”
苍希奇怪地侧过头,“你没听错,我需要和他们有肢体上的接触。”直接通过肢体进行精神力干扰,就可以避免部分精神力絮乱的危险。
司马燕燕瞪大了眼睛,“你脑子磕坏了吗?!这种情况应该去找教官吧?!”
宴启果断附议,“这个方法是最好的。”
女生侧过脸,表情有一瞬间的迷惑不解,“找教官?”
见她懵然,宴启也是愣了愣,然后点头,语气坚决,“对。”
苍希蹙着眉想了好几秒,好似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为什么?”
有那么一刻司马燕燕很想用匕首把她的脑子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结构才能整出这么个奇葩!
宴启顶着司马燕燕的森森眼光继续说,“……小希,遇到危险找教官什么的是很正常的。”
“没有条件?”
“完全没有。”他顿了顿,“就算我们不是学生,教官们也不会不管的。”
对话完毕,苍希很茫然。
她曾经在各个世界游走过,坚持不干预他人人生的原则,在此期间遇到过的问题不计其数,她采取的方式无非两种,要么独自解决,要么与他人条件交换,成功过也失败过,还有不少次受了伤。就连当初秦晓垨带她去国家小队也都是如此。
要得到就需要付出,两者是对等的——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有人告诉她,可以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寻求帮助。
苍希设想了无数种方法,唯独没有这个。从当初火场上救了仰孝,苍希就把他视为了责任,因为是她的插手,男生才会存活下来,所以她尽力做了她能做的。仰孝跟着她来到这里,遇到危险,她也应当有义务把他安全救出。
不是不知道教官是此刻最好的选择,只是下意识觉得此事与他人无关,他们也没有责任为她身涉险地。但宴启偏偏这么说了,无需条件,只是因为他们做得到。
就好比一直坚信不疑的信念被人强行颠覆,苍希有那么一刹那的不知所措,但短暂的茫然之后,某些始终不解的事情似乎也找到了答案。虽然只是灵光一闪,模糊得甚至来不及抓住,但苍希觉得她也许找到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原因了。
一小阵沉默之后,女生终于开口,“你的建议很好,但是时间不够。”
宴启松了一口气,旋即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去通知教官,我想办法拖住他们。”
“不,”苍希抬眼,“你走,我们留下。”
宴启抿唇,他没有反对过苍希,不代表不会反对。
苍希从他的沉默中看出了抗拒,这个从小会无条件信任并服从的男生,开始逐渐摆脱其他人的保护,展示自己的强势了。
两人在无声拉锯,司马燕燕不耐烦,“你们俩都留下,我自己去好了。”
苍希一句秒杀,“你认得路?”
“……谁走谁留,快决定!”
四目相对,宴启退步了,“向我保证你不会让自己受伤。”
苍希眨眨眼,不说话。毕竟在等待救援的这段时间里会发生什么变数谁也料不到,没准到了最后她还是需要向刚才所说的那样进行肢体接触,会不会受伤什么的,难以断言。
从不承诺做不到的事,这是苍希的行事原则之一。宴启知道,但无法阻止,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苍希突然萌生了一股歉意,虽然不大明白是为了什么,不过她向来有话直说,“对不起。”
宴启愣了愣,没说什么,一转身走了。
司马燕燕看着宴启离开的方向沉默了一下,才酸酸开口,“他对你很上心啊。”
苍希点头,“恩,我对你也很上心。”
“……”司马燕燕被这直白的话语震住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把我留下?不是应该让我赶紧走吗?”
苍希头也不回地解释,“你速度太慢,会浪费时间。”
“……”…_…#司马燕燕心里那一小撮感动的火苗登时扑哧一声灭了,果然不该奢望这厮能说出什么好话的!
独自生了好一会闷气,再一看就发现苍希正眯着眼望着一个方向出神。
“你在看什么?”
苍希不说话,接应时间比她预测的要短,三百米外的山路旁已经有车辆出现了,这意味着事情麻烦了。
一只虎头蜂晃悠晃悠地在眼前飞过,苍希沿着它的方向找到了蜂巢,心下一动,几十只虎头蜂立时杀气腾腾地朝两个大汉冲了过去。
它们经过苍希面前时,司马燕燕还本能地要叫出声,让苍希一把捂住了嘴。
顾及昏迷在旁的仰孝,苍希不敢下重手,不过几十只虎头蜂加起来也还是挺烦人的,两个男子莫名其妙地被攻击,不由得挥舞着手臂退远了几步。
虎头蜂二百次以上的叮咬会使一个人有生命危险,那两人虽不畏惧,不过多少有些忌惮。苍希要的正是这个。
精神力高频干扰器只对它方圆五米的范围是有效的,只要两人和仰孝之间超出了这个距离,那就意味着……
本来晕迷中的男生忽然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眼神呆滞却动作灵活地一个转身,躲进他身后的树,不见了踪影。
那边一有动静,两人立马转过了头,苍希手上的匕首瞬间飞了过去,正正扎中一个人身上的精神力高频干扰器,精神力随后而至,两个攻击衔接得分毫不差。
另一个男子刚朝苍希两人的发现打了一枪,就被后面的同伴一掌狠狠劈在了后颈,然后绑到了树干上。
等到一切事毕,两个女生才从草丛中走了出去,树林的另一端也传出砰砰的令人不安的闷声,司马燕燕转过头死死地盯着,苍希只是摇头,“教官和他们撞上了。”
“赢了吗?”司马燕燕心急地追问,却发现苍希捂着左臂的指缝间正渗着血,“你受伤了?!”
“只是擦伤。”刚才那一枪她没有完全躲过去,子弹擦着左臂飞过,看上去流了不少血,其实并不严重。
司马燕燕手忙脚乱地从行囊中拿出急救包,“做不到就不要逞强!为了救人搭上自己的小命,你是白痴还是圣母?!要是那一枪再偏一点你就玩完了你知不知道?!”
苍希看着她红红的眼圈若有所思道,“没掉眼泪,有进步了。”
……靠!司马燕燕发誓她那一刻真的很想很想爆粗口。
作者有话要说:
宴启:爹,我从哪里来的?
宴爹:你说我从芒果树上摘下来的。
宴启(惊恐):真的假的?!
宴爹(得意):当然,我还精挑细选了好久呢!
第三卷 第65章 突如其来外祖家
军训结束了;仰孝救回来了,苍希也受伤了。
久违的校长室;木贾坐在办公椅上,头发比起三年前要灰白了不少;脸上尽显衰老之相,不过一双眼倒还湛湛有神。苍希坐在对面;左手上圈着白色纱布。
因为苍希的出身和在军训期间的优秀表现,木贾特地把人叫过去慰问了一番;还很体贴要为她批了一周的病假。
不过这好意却让苍希轻轻一摇头给拒绝了;这伤口除了不能沾水和负重,其实并不妨碍什么。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学校方面自然没有硬逼着人休息的道理。
赵玲知道后又抓狂了;钳住苍希的小肩膀一阵摇晃,“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爱逞强呢,受伤了就应该乖乖在家养伤才对,别看只是一道小小伤口,要是不注意的话很可能会导致伤口恶化,然后……”
啪啦啪啦地说了一通后,赵玲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讪讪收回手,“对不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啰嗦?”
苍希很好脾气地摇头,“不要紧。”
“t_t你果然这样认为……”
苍希立即闭上嘴。
离开校长室的时候还没下课,苍希偏了偏头,没有回教室,而是径自爬着楼梯往天台走去。
“出来。”
仰孝从昏暗的楼梯口走了出去,脸庞稍微消瘦了点,双手插在口袋中,神色并无往日的嚣张跋扈,沉寂下来的男生意外地成熟了不少。
视线在女生左臂上的纱布停留了几秒,仰孝开口,“我要走了。”
苍希点点头,既无意外也无不舍,平静得好像对方不过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副模样自然又惹得男生心下恼怒,仰孝忍了忍,“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苍希纠结了两秒,“……一路顺风?”
“……”
仰孝觉得如果他不把话剖开了完完整整摊在她眼前,估计这辈子是别想得到答案了,他叹气,“这次离开,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你……心里一点舍不得都没有?”
“你想让我挽留你?”
仰孝象征性地勾勾嘴角,“还算有点脑子。”
苍希摇头,“你不会留下来的。”
这样了然于心的口气不是第一次,仰孝皱眉,“你知道了什么?”
“你是指你的身份还是你跟着我的目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都知道了吗?”
苍希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无意卷入政党的权力争斗。”
一句话就说明了一切,仰孝有些难受地移开视线,“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被追杀的原因,也知道……我在利用你?”
这一下苍希倒是回答得痛快,“你情我愿,不算利用。”
仰孝愣了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是说,我们以前认识吗?”火场见面的那时,他就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意外。
“不认识。”苍希抬眼,解释,“我以前认识一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人,我欠了他。”
在很久之前,苍希也曾经遇到同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那时她对世俗的规则懂得太少,贸贸然插手干预了他们的事情以至于后来间接害死了他。如今见到长相一样的仰孝,有意无意地就对他多了几分纵容。
仰孝张了张嘴,好一会才问,“你是因为这个才对我好的?”
苍希摇头,“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长相再相似,精神波也不会一样。
“这就好,”仰孝放松了身子,靠在墙边,“要是你承认你是把我当替身看,我还真怕我会掐死你。”
苍希头一歪,“你掐不死。”
“……这不是重点吧。”
蓝天白云,楼顶的风景意外的不错。两人静静站了一会之后,仰孝伸了个懒腰,“时间差不多了。”
“嗯。”
女生的侧脸沉静得有稳定人心的力量,仰孝突然问,“我喜欢你——之前我这样说的时候,你说不对,就是因为我接近你的目的不纯吗?”
苍希看着他,并不说话。
仰孝笑了笑,又耸耸肩,“如果一开始……现在应该能不一样吧?”
如果,这样的词眼一旦出现,就意味着事情并未发生,而苍希也一向不对这样的假设加以评论。只是这一回女生罕见地没有反驳。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选择不同而已。”眉眼认真得让人难以直视。
“你这是在安慰我?”仰孝说完,忽然直起身,几大步上前,一把揽住苍希,头埋在她的颈间。
苍希一动不动。
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是几秒,仰孝放开了手,摊开双臂慢慢后退,眉梢眼角又恢复从前痞里痞气的桀骛。
苍希目送男生离去,耳边还微微回荡着他的临别之言——
“我没有后悔,也不会道歉。”
“他就这样走了?才转学一周耶。”
食堂的二楼,苏蓝咬着汤勺,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重复。
“嗯。”
苍希的反应让苏蓝无力,懒懒舀了两勺西红柿之后又忍不住问,“那你没说什么?”
“说了,”苍希慢慢地咽下嘴里的东西,补充道,“还说了很多。”
苏蓝忙追问,“你说了什么?”
“一路顺风……等等。”
“……我觉得他应该很想扁你。”
苍希老实摇头,“他只说想掐死我。”
“……”苏蓝忽然舀起面前的冬菇鸡很认真地咬了几口,自觉心情平和了才又摇头开口,“你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无语。那家伙脾气是不好,不过对你倒还挺在意的,你就不会舍不得?”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苍希皱眉,指着心口的位置,“这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不舍……”
苏蓝怔然。
女生很认真地总结,“那我应该是有些舍不得的。”
仰孝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没有引起景德学校师生太多的关注。赵玲惋惜之余还是有些庆幸的,不定时炸弹祸害他处去了,自己又能关起门安心过小日子了。
最有干系的苍希却没有什么特别感觉,照常上学回家,倒是苍家的一些人不大习惯,尤其是苍慧。
三年了,这个女生看着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的姐姐,心理活动不可谓不复杂。由于齐青的缘故,讨厌苍希的观念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后来……好吧,后来也没多讨喜就对了。
而苍希离开的时候苍冀还小,这会儿小家伙四岁多了,长相是好看,性子却有些霸道难缠。他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姐一点印象都没有,歪着头问,“他们说你是我大姐,但我不认识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苍希。”
苍冀皱了皱鼻子,又点点头,“哦,跟我一个姓。所以你真的是我大姐?”
这个是无法改变的,苍希点头,“对。”
“那我妈怎么没说起你啊?”
竟然是如此敏感的话题,饭厅的空气顿时微不可见地凝滞了。符何暗暗皱眉,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苍希,苍慧也是烦躁,直接喝了一声,“闭嘴。”
苍希却尤然不觉,她垂下头,黑黝黝的眼睛毫不避违地看着苍冀,说,“因为她不是我的母亲。”
此话一出,饭厅的气氛又是一僵,各人神色微妙,心思各异。
苍冀犹自问着,“那你还算不算我姐?”
“算。”
小孩子忽然拿他的小短腿狠狠踢了一下苍希,然后神情得意地做了个鬼脸,“嘻嘻,我才不要你当我姐姐呢,像苍慧一样讨人厌,又丑又啰嗦的老太婆!”
苍慧眼神冒火,手中的刀子猛地戳进了盘子里的火腿,“苍、冀,你又欠抽了吗?”
苍冀才不怕,他围着餐桌一个劲地绕圈,边跑边喊,“老太婆要变成小怪兽了!”旁边伺候吃饭的保姆忙不迭地跟在身后哄,一脑门的汗。
青春期的女生正是脾气最暴躁的时候,苍慧素来不喜欢这个脾性恶劣的弟弟,被这么挑衅了又岂有默不作声的道理,瞧准了时机把脚一伸,当即把小家伙绊了个结结实实。
“哎呀!”
保姆吓得丢下手中的粥,连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虽然只是小小摔倒了一下,地板也很光滑,但富家公子细皮嫩肉的保不定会伤到哪里。
只见小祖宗一手捂着口鼻,眼圈发红却强忍着不肯哭,一只手紧握成拳,恼怒地瞪着始作俑者。
保姆上上下下地把人扫视了一遍,见没什么大碍才稍微放下心,忍不住就朝苍慧埋怨道,“二小姐,小少爷怎么说也是你弟弟,怎么能那么不知轻重呢……”
苍慧冷笑,她是奈何不了那个小恶魔,不过拿捏一个保姆还是绰绰有余的,“本小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来指手画脚了?”
保姆脸色一白,苍冀若出了什么事,她这个做保姆的自然也讨不了好,刚才不过是一时着急,现在被苍慧一通讽刺,心里开始后怕,不禁暗暗后悔,“对不起,二小姐,我只是……”
一直安静用餐的苍希突然放下刀叉,站起身,绕过桌椅来到三人旁边,又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把苍冀从保姆怀里提了出来,面朝前地抱在怀里。
“你想——”
苍希强行拿下苍冀捂住口鼻的手,鲜艳的红色顿时让一大一少两个女性都哑声了。
“血、流血了……”
保姆傻眼了,要是让齐青知道还不得活剐了她,工资什么的先别说,能不能保住工作都是问题,她慌慌张张地就要喊人,苍希微微侧脸看她,那眼神清清亮亮的,一下子就让她哑了火。
“去拿毛巾,用冷水弄湿。”苍希命令着,一边扳直了小孩的腰板,让他坐正并抬高头,一只手轻压在后背,好让他上身保持微往前倾的姿势,另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
“用嘴呼吸。”
苍慧也有些无措,她只是想小惩大诫,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只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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