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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传奇-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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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天一抬眼,与况悠然对视,道:“那我又为什么要寻回那些过去的记忆。我现在有爱我的妻子,有自由的人生。我能毫不犹豫的决定与况兄共游山水,能毫无顾及的在这酒楼上喝上几天几夜,我觉得现在的我很快乐。”

况悠然深深地看了无天一眼,突然笑道:“好兄弟。继续做无天吧,他比天宇更快乐。”

无天露出轻松无比的笑容,将两个空杯倒满酒,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只想喝酒,喝很多很多的酒。”

况悠然举起酒杯,微笑道:“正合我意。”

第九卷 六章

当无天与况悠然出现在柔青等人面前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

看着柔青,墨碧兰一脸疲惫之色,显然是昨晚一夜都在外等候,无天歉然道:“昨晚与况兄一夜好醉,便趴在桌上睡着了,知道刚刚才醒来。”

柔青和墨碧兰见无天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看样子昨日真是醉得利害,哪里还有心情责怪他。

红琥向况悠然翩然一礼道:“敢问这位就是‘傲世狂才’况悠然况公子。”

况悠然已经恢复平日那种淡漠世间一切的眼神,他并未回答,只是用幅度小得可怜的点头来回应。

红琥丝毫没有不悦之色,反笑道:“只看况先生举止就知不会错了,况先生是早认识无公子吗?”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身边的无天。

况悠然摇首道:“昨日不过是我饮酒眼花,误把无公子认做我当年一个姓天的朋友。只是昨晚与无公子大醉一场之后,无意间又交得一个酒友。”说完与无天相视一笑。

红琥并不愿就此放弃,又问道:“况先生那位天姓好友姓什名谁,不知可否告知红琥。”

况悠然不耐地皱了皱眉,不过见红琥与无天是一道而来,所以也不好过于冷淡,又觉即使将天宇的真名告诉她们也是无妨,于是道:“我那好友姓天名宇。”

除了无天外,其他几女都露出惊色。

其中柔青与墨碧兰是惊叹况悠然果真与天宇是旧识,而红琥叹的则是天宇的鼎鼎大名。

无双国奇袭神国,纵横北原的事迹早已传遍大陆,带领无双国创造无数奇迹的天宇也早已成为了一个传奇般的人物,更是被众多研究过他大小战例的各国将领公推为北原第一将。至于天宇失踪消息由于北原各方的刻意遮掩,倒是还没有传入北原以南。

况悠然成日游玩山水,与酒为伴,过着不问世事的生活,对天宇竟然有如此名声成就也吃惊不小。诧异道:“想不到几年不见,我这天兄弟已经是名震大陆的人物了。”

红琥看了看无天,虽觉得他定非一般人物,却更无法相信他就会是无双之皇。看着一旁仍有些呆滞的况悠然,暗想:难道昨日真是况悠然认错人了不成。但同出两人口中的那两句诗却又难再说成巧合。

那个身材高瘦的剑手得闻况悠然终于走出了包厢,也来到三楼大厅前,先向况悠然行了一礼,然后道:“况先生,由于前线战势紧急,剑使大人无法抽身,特让我向先生赔罪。”

况悠然淡然道:“帮我感谢你们剑使,这几日不但喝酒喝的痛快,还喝出一位好友来。你们也不用再跟着我了,我现在就要离开贵地。”

高瘦剑手恭声道:“还请先生稍等片刻,待我等去通知剑使,否则剑使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

况悠然心中不耐,只得寻了个小桌,与无天对桌坐下。

无天坐定后,问道:“况兄此行又将前往何处?”

况悠然背靠着红木小椅,有些索然无味地道:“天下名景我已看了大半,很多都是大同小异。虽每每被古书中先人的形容勾起兴趣,最后却往往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无公子现在这一问,还真让我为难了。”

无天见况悠然一副淡看天下之景的模样,心中既羡又佩,笑道:“天下奇景不知凡几,而古书上记载之地,大都已经成为名胜。试想,既成名胜,游客自是不少,人一多,山之灵,水之秀都被破坏得差不多了。自是与先人们当时所见大有出入,这也难怪况兄会失望了。”

况悠然听无天这番话,又看他说话得神态,隐隐间又看到在齐家楼船上与他侃侃而谈的天宇。不由轻叹道:“无公子所说极是,但先人形容的那些山秀水灵都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无天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们翻山越岭到护国来时见到的那做高峻美丽的高山。若不是红琥说山中可能有传说中才有的恐怖的龙存在,当时他就会忍不住去攀爬了。于是道:“况兄好像也过于悲观了,既然那些名胜已不堪游玩,那不去也罢。可世间如此之大,先人也不可能一一走遍,期间肯定有许多遗漏的奇观美景,特别是在穷山恶水之间,恐怕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美好事物。”

况悠然神色一振,道:“欲观远则登高,欲取明珠下深海,看来以后还得加上一句,欲得奇景入荒莽。好,无公子此言点出了我思维的误区。天下之大,有何愁没有让人心仪之景。”说完看着无天,问道:“无公子现在意欲何往?”

无天有些茫然地道:“我一路南来,只是随心而行,渺无目的。”

况悠然闻言建议道:“无公子不如与我同寻天下奇景如何?这样一来,我也免去独自一人的寂寞。”

无天闻言正中下怀,忙应声道:“如此甚好,能与况兄同行共饮乃无某之大愿望。”两人相视开心大笑起来。

柔青与墨碧兰见他两人聊得如此开心,为无天高兴得同时,中心都暗暗担忧。况悠然的出现,很可能会慢慢唤起无天的记忆,到那时,她们将如何面对恢复记忆的无天,那无法预测的未来,让二女的心黯淡下来。

不多时,护剑使亲自来到醉神楼,同来的还有剑使夫人,也就是红琥的好友。护剑使给况悠然安排了马车,并亲自将况悠然送出护王城。

无天也沾了况悠然的光,此刻他正与况悠然同乘一车,柔青几女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红琥则被剑使夫人留在了护王城。

况悠然拉开马车窗帘,只见数名佩剑气势护送在马车之旁,放回窗帘,靠在马车内,叹道:“无论在哪里我都无法得到真正意义的自由。可身边往往又没有好友知己相陪,那种在人群之间的寂寞恐怕是这时间最不可思议的感受了。”

无天看着况悠然一脸无奈的表情,也不知如何安慰,他特殊的身份注定了他无法获得自由的空间。他拥有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号,与此同时他又是静天国重臣世家况家的独苗。这样一个人物,无论在谁的地面上出事,都将给当地的当权者引来很大的麻烦。

无天见气氛有些沉闷,于是叉开话题道:“况兄可想好去何方寻找奇景。”

果然,一言及山水,况悠然便精神一振,道:“天兄弟可有什么好提议。”

无天于是将随红琥到护国途中遇上的那座高峻之峰的事情道了出来。

况悠然闻言惊然道:“天下间真有龙的存在,我还道这只是人们自己编造出来的神奇动物,想不到,世间有太多这样难以置信的事情。”

无天笑道:“我看况兄是对这世间万物太过于漠视,其间实有很多精彩之处,都在不经意间被错过了。”

况悠然深以为是地点首道:“这话倒是不错,不过这座无名山,我是再不会错过了。无天兄可有兴趣同去?”

无天拍手笑道:“这等事情又有谁愿意错过,我此前已经错过了一次,这次若不能弥补,那恐怕真会遗憾终身了。”

护剑使府。

红琥与剑使夫人走在剑使府后花园之内,两人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两旁是一片绿绿红红,花草之间,不时有模样可爱罕见的小鸟,小兽穿梭其间。

一只浑身火红的鹦鹉停在一棵矮树的枝叶之间,红琥瞧见之后,露出笑色,纤手平伸,轻唤道:“红姑,还记得我吗?”

那红色鹦鹉看了红琥一眼,嘴中发出欢快的叫声,然后腾空而起,翅膀连拍,飞到了红琥的手中。

红琥嫣然笑道:“都两年了,你还能记得我,看来这园子并没有锁坏你的灵性。”

名叫红姑的鹦鹉用醉轻点了几下红琥的掌心,然后用抑扬的声音道:“姑娘过奖,姑娘过奖。”

红琥与剑使夫人见它如此乖巧,都开心的笑起来。

放飞了手中的鹦鹉,红琥与剑使夫人漫步到后花园的一座人造山上的一个小亭内。

这个小亭是整个后花园的最高点,从这里可以看清整个花园的景貌。

从这个角度可以发现整个花园是一个四方形布局,四方形整齐被整齐的分成四块,没一块都有一个不同的主色调,越靠近边缘,主色调越浅,到与其它区块相接之处时,让人完全感觉不出区块之间的色调会有天壤之别的差异。

红琥站在亭边,俯视着花园的美景,对身旁的剑使夫人道:“红玉,这两年你过得可好。”

剑使夫人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他对我很好,但我却感觉不到快乐。我总是回想起以前我们在山间玩耍的情形,那时候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和无忧无虑。”

红琥有些黯然地道:“你心中还怪父亲吗?”

剑使夫人再次摇头,她转过头看着红琥,眼中尽是亲切的柔光,她道:“当时我们两姐妹总有一个要牺牲。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将会要面对什么样的生活,父亲看我是姐姐,于是选择了我。虽然这并非我所愿,这些年我生活得也不快乐。但经过这些年,当初对父亲的怨恨早已消散,而且看见我的妹妹过得如此开心,我心中总有一种满足感。”

红琥感觉到眼睛有些湿润,她努力地忍住就要留下的泪水,转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亭下的花园,不再去看她那满脸怜惜疼爱之色的姐姐。

剑使夫人见状,笑道:“你看看你,还是和小孩一样,动不动就要流泪。还是将这次父亲新的指示给我说说吧。”

红琥闻言也恢复了情绪,刚才还是真情相对的两姐妹,此刻脸色都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父亲让你尽快完全控制护剑使,如果不成,就转而控制他手下的主要力量。现在大陆已经出现大乱之征兆,这对我们来说是绝好的机会。父亲希望本门几代人的努力能在近期得到回报。”红琥语气生硬地将指示说完。

剑使夫人恭敬地向红琥行了一礼,道:“红玉知道了。”

红玉行完礼,叹了口气,道:“父亲终于准备动手了,九剑国九个剑使,父亲真正能控制的还不到一半,现在就动手是否有些冒险。”

红琥脸色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之色,道:“也许我能帮父亲再控制一个剑使。”

红玉闻言,脸色大变,道:“红琥,难道父亲也要牺牲你。他不能这么做,他当年答应过母亲的,他如果连诺言都要背叛,那他就没资格做一门之主。”

红琥见红玉的脸色越来越激动,心中感动,口上却安慰道:“姐姐,此时与父亲无关,我是不希望本门那么多年的准备变成黄粱一梦,所以希望能够为本门作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难道姐姐你不认为多一个剑使的力量,我们成功的机会将大很多吗?”

红玉静静的看着红琥,她的目光之中有怜爱,有不忍,更多的是痛惜。

“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成为又一个牺牲者。”红玉的语气异常坚定,她目光紧盯着红琥,那锐利的眼神,让红琥有种想逃避的冲动。

她从来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姐姐居然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敢与姐姐对视的她只能将目光向下垂。

红玉丝毫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语气也带着浓浓的责备道:“就算你是自愿的,我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还记得母亲死之前的情形吗?母亲是带着笑容离去的,因为她爱父亲,而且她得到了父亲给予我们幸福的承诺。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完成母亲的心愿了,我为完成父亲的心愿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你如果想母亲泉下安心,那你就必须获得真正意义的幸福,这不光是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母亲的遗愿。”

红琥身体微抖了抖,她终于抬起头,与红玉对视,道:“可是有的人就算穷极一身,也无法获得真正的幸福。与其追求一个缥缈的未知,还不如为既定目的做出牺牲。”

红玉听完并未有怒意,反而笑了,她的笑带着慈爱,这种表情让红琥感到自己在姐姐面前真的就是一个张不大的小孩。

红玉轻轻抚着红琥的脸,道:“你虽然在门中名声甚差,但我知道,你仍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在你未找到幸福的方向之前,不要轻易自暴自弃。当幸福真正来临的那一刻,你将得到真正的快乐,听姐姐的话,也算是帮姐姐完成母亲的遗愿吧。”

红琥退了半步,虽然未答应红玉,也未拒绝,而是转换话题道:“姐姐,你刚才看见那个名叫无天的人了吗?我觉得他身份非常可疑,他在定城出声报警让孔启离逃脱了‘残红’金牌杀手的刺杀。可平时的表现却完全是个不会武的书生,倒是她的两个妻子身手不错。”

红玉回想了一下,道:“是那个俊美的年青人吧。我没有太注意他,不过当时却是没有觉察到他体内有内息的迹象。你既然觉得他可疑,那就将你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事说来给我听听。”

红琥将在孔启离的定剑使府与无天相见开始说起,一直说道醉神楼与况悠然相遇。

红玉仔细的听完红琥的描叙,笑道:“你对他的观察还很仔细嘛。”

红琥不知为何,脸色微微一红,道:“哪里,只是觉得他身上始终有一股神秘的气息。想一探究竟罢了。”

红玉一扫刚才调笑的语气,道:“你刚才说你带他经过龙山山脚,而且他还表示出地龙山的兴趣。”

红琥点头道:“是呀,最后还是我告诉他,山上有凶龙。不过若不是他的两位妻子担心他,我想他会不顾危险的去爬龙山呢。”

红玉轻叹道:“恐怕他现在正前往龙山的路上呢,以你刚才形容他的性格,再碰上那个对山水痴迷钟爱的况才子,他们又怎会错过如此峻美的龙山呢。”

红琥脸色一变,有些慌张地道:“这下糟了,虽然龙山上不是真有龙,但却是本门要地。他这么冒失而去,恐怕真会有危险。”

红玉见红琥有些失措的神色,抚慰道:“他们出发还没多久,你应该能在途中赶上他们。”

红琥先是恍然拍头道:“我怎么如此糊涂,竟然白惊惶了一场。”说完又急急站起身来,对红玉道:“姐姐,我要立刻出城,万一他们走得太快,那就麻烦了。”说完,如一阵凤般得飘下小山,向花园门口行去。

红玉看着红琥的背影,微笑道:“傻丫头,幸福可能就在你的前方。”

红琥风急火燎的奔出护王城,却听身后两声劲风传来,知道又高手近身,立刻转身蓄力。只见两名身着金黄色长袍的汉子恭立在她身前,道:“三门主,门主让我们通知你,立刻到忠义城汇合。”

红琥闻言一呆,看了一眼护国到定国的官道,最终一跺脚,自语道:“只希望忠义城的事情办完后海赶得上。”

然后随那两个金袍汉子走上另一个方向的官道。

无天又看见了那块经历风吹雨打数年的石碑。他们已经到了护国的边境,负责护送况悠然的剑士们也将止步于此。

眼前是连绵不断的丘陵小山,就连山间小道都欠丰,要想前行,只能自己仗剑去除野草。

况悠然突发兴致,借过罗珊手中宝剑,亲自在前斩草断枝,无天见有趣也从方莲处取来宝剑,与他并肩而行。

柔青,墨碧兰与几女在他们身后轻笑跟随,看两人或是相互取笑,或是相互比快。宛如两个互不服输的男孩一般。无天如此,柔,墨二女还能理解,但以况悠然的身世年龄,竟然还能保持如此心境,足让她们又羡又奇。

火云见主人玩的开心,自也不甘寂寞,是不是跑到无天,况悠然两人之间挡住他们去路,一见无天伸掌要打,又向旁跑开。

况悠然见此马如此通灵,大是喜爱,曾数次想骑上一骑,谁知,火云对他这个名覆天下的才子无多大好感,每每看见他意图爬上马背,立刻一脸轻视之色的缓缓跑开。看得无天等人大觉有趣,况悠然则背弄得颇为尴尬。

最后,终于在无天的帮助下,况悠然骑上了火云的马背,他摸着火云的鬃毛,一脸喜爱兴奋。被他骑在背上的火云,则一脸不乐意的神色,不时用一双炯炯马眼瞪逼他就范的无天。

路途虽然有些艰苦,但几人一路来都甚是开心,这荒凉之地带来的乐趣反超名山胜景多多。这一日,他们终于来到那座无名山脚下。

况悠然仰头看着从山腰起就覆盖在云雾中的高山,心中只能冒出一个词来形容这做山给他的感受,那就是:纯洁。

洁白的云来回飘荡,给无名山有增加了几分缥缈神秘。

山上依然无路,几人仍然要靠宝剑开路。无名山上,植被繁密,时常可见藤萝横挂的现象。开路的工作也比先前繁重了许多。

况悠然与无天此刻自然已经退居二线,只有火云依然活跃的上下奔跑。

况悠然对火云的喜爱丝毫没有因为它的态度而减弱,他看着活力四射的火云,惊叹道:“天兄弟,此马真乃神马呀。不但灵性超群,奔跑如风,就是在着陡峭的斜坡,它也能来去自如。真让人怀疑它是否张了一对隐形的翅膀。”

火云出身北原,按常理应该对山地不会太适应,无天都对它在山地中的表现吃惊,可能这就是神兽超凡的本能吧。

无名山由于一般山体都被云雾覆盖,无天等人无法判断它的高度,只是行了一日,他们发现还未到半山腰。

与所有的山峰一样,越到高处,山势越陡,攀爬也就越艰苦。而且渐渐的,山中开始出现一些凶禽猛兽。

一般猛兽对他们来说威胁不大,反是给晚间烧烤添加了些新奇野味。三个侍女的宝剑也终于有了开路之外的其他用途。无名山,山间的清泉甘美无比,用况悠然的话来说此泉胜过世间八成佳酿,每每看见三位侍女用泉水洗净野物,他都会露出痛心的神色,并不时惋惜两句:暴殄天物。

就这样登了三日,他们也不知道已经到了山峰的什么位置,但越发低的温度,告诉他们此刻所处的高度已经很惊人了。怪异的是,高度越高,温度越底,野兽却反而多起来,这完全是有违常规的。

不光如此,这些猛兽也再不似前几日那些一样好对付,有时结队而来,让三侍女的三角剑阵也颇感吃力。

天色渐黑,况悠然与无天坐在一块庞大的黑色岩石上,岩石下是流出一线细小的泉水,三侍女此刻正用泉水洗净已经脱毛,开肚的野鸡,现在遇上的猛兽都是皮厚肉粗,非可食用之物。所以他们又特意打了几只野鸡晚餐只用。

原本纯净无暇的泉水掺杂入鸡血,变得有些浑浊,况悠然不忍再看,抬起看天,轻叹道:“看来无天兄弟说得极是,一旦有了人迹,就算再有灵性的山水,也都会变成庸俗之物了。”

方莲几女这几日下来早已对况悠然的脾性有所了解,是以见他如此说话,也丝毫没有不悦,只是笑道:“不庸俗何以填饱肚子,难道真能以泉水为酒,以诗词为肉不成。”

况悠然也不做答,只是轻哼一声,道:“填饱肚子与暴殄天物有何必然关联,如此清泉有怎是酒水能比,真是强词夺理。若是饿了,吃些干粮也足以填肚。”

几女对况悠然这些话也不再反驳,这是一声轻笑,反是洗得更加勤了。况悠然只能再次抬头不看。

柔青与墨碧兰正搭木烧火,见这边的争吵告一段落,两人相视一笑。这几日对这样的拌嘴早已司空见惯,结尾的剧情也是大同小异,这也成立旅途中的一种乐趣。

三侍女将野鸡洗净,插在木上,放在火上烧烤起来,浓郁的香味缓缓弥漫在山林之间。

“吼,吼,吼。”山林之间突然传来数声虎吼。

烧烤野鸡的柔青等人立刻飞身跃上黑色巨石,将无天和况悠然护在中间。

不多时,丛林之间出现数点幽幽寒光,待寒光迫近,几人都倒抽了一口寒气。

十余只身形巨大的白虎将黑色巨石紧紧围住,这种白虎,无天等人曾经在去往护国的途中遇到过一次。不同的是,上次他们所遇只有两只,这次却有十余只之多。

墨碧兰细看这些白虎的分部,心中更惊,各虎所站之处显然也不是随意而站,它们之间的位置保持得非常均匀,就如一个阵型一般。此刻,墨碧兰可以断定,这些白虎一定是有人豢养,而且还经受过阵势的训练。

“吼,吼,吼。”白虎们围着巨石吼叫着,但它们似乎有些三侍女的剑阵,所以迟迟没有发动攻击。

不一会,白虎们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它们开始围绕着白石头慢跑,寻找着发动攻击的机会。

两条巨大的白色身影,突然如闪电般的飙向方莲。方莲不动声色的向下一蹲,罗珊,沈丽的剑已经送到,两把利剑闪着寒光分别奔向两只白虎的咽喉。白虎大吼一声,用前爪拍打宝剑。紧接而来的是两声痛吼,白虎飞射而回,落地之时右前腿都已见红。

三侍女对视一眼,眼中都透露出惊异之色,刚才一招,就算没能要白虎的命,也应该最少要断它们一足。谁知却几乎被它们全身而退。

若是这十余只白虎一扑而上的话,显然三侍女心中都想着同样的问题,她们的脸色在一刹那,都白了一白。

白虎刚才那一下突袭明显是为了试探对手实力,虽两只白虎都吃了点亏,它们也从中看出对手的实力也并非那么可怕。一时间,虎啸连连,气势大增。

柔青和墨碧兰也看出,白虎是准备发动猛攻了,柔青从腰间取出软件,墨碧兰暗运内息于双掌之间,随时准备应对袭来的猛虎。

倒是与无天和况悠然站在一起的火云丝毫不见紧张之色,它左右顾盼,即使与白虎对视,也没有丝毫惧意。此刻见白虎气势大增,准备发动攻势,它眼中反露出兴奋之色。

正在此时,黑暗深处,一阵柔和的琴声传来,这琴声声音并不大,但却能将高亢的虎吼压住,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况悠然闭目细细品味片刻,再睁开眼时,赞道:“好琴,只是声调略显单调。不过却将没一个声调发挥到极至,若世间真只有这些声调,那这首曲子堪称绝世之曲。”

曲调突然转变,由缓变急由柔变刚,十余只白虎都露出焦躁不安之色,它们不再吼叫,而是巨眼四顾,显然是想要找到那曲子的来源。

“当”曲声突停,白虎几乎同时都溢出一缕血液。听到曲声停止,它们情绪也跟着平复下来,一头白虎一声低吼,带头向丛林中奔去,其余白虎也跟着四散而跑。一转眼间,所有的白虎都一跑而空。

就当巨石上的几人都一脸诧异的回味刚才的情形时,一条颀长的身影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他肩膀后伸出一截琴头。

第九卷 七章

由于在黑夜之中,距离稍远,便看不真切,所且直到那人影走到火光能照到的范围时,无天等人才看清这人的面容。

此人年近中年,长相英挺,配上颀长的身材,让人感觉到一种洒脱之感。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背在身后的那一口长琴。那口琴的琴身与他的身高相差无几,从露出的那截琴身来看,它比一般的琴要窄上几分。

柔青看清来人面目面色一变,竟不自觉地往墨碧兰身后躲避。

那背琴之人却根本没有向柔青看上一眼,他只一双锐目紧盯着巨石上的无天。眼中尽是欣喜和不可思议之意。

无天对他的表极是诧异,看着缓步走来的背琴人,他拱手道:“刚才我等遇上虎群,得英雄琴声相助。无天在此谢过英雄了。”

背琴人倏然止步,他脸色有些疑惑得看着无天,有观察了一下无天身边其他人,不得其解的皱了皱眉。向无天道:“近日听闻帮主在北原大展身手,不知为何会突然来到九剑国。”

墨碧兰闻言知道此人曾经必定与天宇相识,再看他必恭必敬的模样,很可能还是天宇部下一类的人物。可他又怎么会知此时的天宇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人:无天。

背琴人见无天一脸的茫然完全不是装出来的,于是转头对着躲在墨碧兰身后的柔青喝道:“小贱人,你们在帮主身上下了什么妖法,让帮主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无天闻言诧异道:“我想这位英雄误会了,她是我的妻子,又怎会在我身上下妖法。一定是英雄有所误会了。”

背琴人听完无天的劝解,表情不但丝毫没有缓和之意,更是双目闪出厉光,一扫柔青,道:“你今日若不把此事原有给我原原本本说出来,并将帮主妖法解除,我就会让你求生不行,求死不得。”

柔青脸色一白,显是对此人极为顾忌,竟然不敢还口,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无天。

况悠然见这情形,知道这样下去只能越闹越僵,伸手拦住就待迈步向柔青行去的背琴人,道:“我想这位英雄是误会了,天兄弟并未被他的妻子施上什么手段,而是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背琴人转头向无天看去,只见他神色之间并无痴呆之像,果不像神志受控的样子,联想刚才相见之时,无天见到他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倒真可能失忆。

不过他并不打算放过柔青,凌厉的目光依然紧紧锁定柔青的身体,让她感到极大的压力。

“说,到底这是怎么回事。”背琴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每一个字符都如深深地打在柔青的心中般,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柔青发现自己现在连张嘴都感艰难异常,她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魔爆。”

背琴人脸色大变,道:“魔爆,这不可能。就算是发生魔爆也只会让人嗜血成性,更何况以帮主过人的天赋,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魔爆的状况。”说完眼光更为凌厉。

墨碧兰感受到柔青此刻已经瑟瑟发抖,即使背琴人的并没有对她施加压力,可在肉禽身边的她依然感受到来自背琴人目光中的那种恐怖的压迫力。

柔青此刻已经浑身冷汗,牙齿正不自觉的微微打颤,墨碧兰见状,帮柔青解围道:“无论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我们本也不知道他为何失忆,后来遇见神剑斋的‘如梦剑’秋依水时,听她亲口说的。”

见背琴人还有怀疑之色,便将无天如何发生魔爆,三人如何南下原本的与他说了一遍。

背琴人的脸色终于稍见缓和,柔青也突然间感到压力大减。他道对墨笔兰道:“姑且信你们,若让我以后得知你的话中又丝毫不实,莫要以为墨家能保得住你。”

又一次被人一眼瞧出身家来历,墨碧兰已经并不感到惊异,因为她从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身上感受到了比秋依水更强大的实力。

在场的人最惊讶的莫过于方莲等三个侍女,她们此刻都是一脸讶然地看着无天,原来她们的新主人身上还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

背琴人走到无天身前,恭声道:“帮主,你不需担心,不才偶尔获得上古奇曲:招魂。此曲有恢复人之记忆的奇妙效用。只需多听几日,相信帮主就能找会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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