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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 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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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墨非松了口气,她刚才也是准备这么提议来着。
“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国……”
墨非的声音缓缓响在静谧而昏暗的房间中,随着故事的展开,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竹简消失。
直至夜色很深,墨非的声音渐息,困乏的两人才相继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方宸精神饱满地去叫墨非起床,刚走到门边就看到一名侍女正要推门进去,他忙问:“浮图起了吗?”
侍女行礼道:“没有,小奴正要去唤他。”
“你去打水,我去叫他!”
侍女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方宸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准备吓一吓墨非。
谁知才刚接近床边,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床上不但有墨非,竟然还有他的老爹巫越。原本盖在巫越身上的被子半垂在地上,而他本人却钻进了墨非的被子,双臂紧紧将他抱在怀中,两人额头相抵,气息交融,看起来既和谐又暧昧……
方宸捂住嘴巴,以更轻柔的动作向后退去。
父亲大人与浮图,到底是怎样啊……
第78章 谛珀峥嵘(十一)
阐修君的谋乱引起了整个谛珀的动荡,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仅仅一天就风云变色,皇宫易主,庆王与王后失踪,谛珀守军迅速换将,百姓被要求禁言,众士子更是不得妄议朝局。
在控制皇宫之后,阐修君才知道铎晦并未有过任何行动,并且因此被其指责,两人的联盟不禁有了嫌隙。然事已至此,他们只能一条路行到底,先派兵驻守城门,再着探子前往金龙军驻地查探庆王等人的行踪,同时催促援军尽快进驻谛珀……
栖夙带着昏迷的庆王从密道逃出皇城,经过数天,终于赶到金龙金龙驻地。
金龙军上将浅穆得知详情,大为震怒,直斥阐修君等人大逆不道,当时就想派兵前往皇城肃敌。
栖夙阻止道:“将军,要夺回皇城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安定局势。如今陛下重伤未醒,即使回到皇宫也不过是徒增变数,到时若不能一举将叛军消灭,等待我们的便是割据分裂,阐修君等人很可能另树旗帜,占据要地,彻底脱离庆国。”
“那你觉得该如何?”浅穆神色凝重地询问道。
“首先,我们要请王后代为发诏,阻止安仰领兵回来支持阐修君。”
“安仰?”浅穆皱眉道,“此人乃铎晦的门生,会应诏吗?”
“一定会。”栖夙肯定道,“安仰为人耿直,知晓大义,当年因为受过铎晦的举荐而一直对其感恩在心,若庆王驾崩且无继任者,那么安仰会始终以铎晦马首是瞻,然如今庆王健在,又有王后亲自发诏,他必然犹疑,至少会先停军观望。”
浅穆点点头:“有理。”
“然后,需要派人到皇城监视叛军的动向,查探朝中有多少人成为了乱党,此次或许是庆国进行大清洗的好时机,待到陛下回到宫中,必能拥有一个稳固的朝阁。”
浅穆沉思了一会,突然压低声音道:“有一个问题,若是陛下不幸……”
栖夙眯着眼笑了笑:“将军不必多虑,陛下虽然没有皇儿,却有皇女。”
“你的意思是……”浅穆惊异道,“立女王?”
栖夙波澜不惊道:“王后无治国的才能和魄力,而其女却十分聪慧,立为女王并无不可。”
“但是庆国从未有过女王当政的先例。”
“在下知道。”栖夙勾了勾衣角,不急不缓道,“此乃不得已而为之,目前除了庆王之外,唯一能令众臣认可的便只有公主。待公主长大招赘诞下龙子,那才是庆国真正的继承者。”
“这……”
“将军,这只是最差的情况,在下相信陛下会挺过来的。”
浅穆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片刻他才问:“该派谁去监视叛军呢?”
栖夙老神在在地笑了几声,拱手道:“在下亲往。”
栖夙主动请缨自有一番考量,一来阐修君是他父亲,对他基本不设防,虽然他们关系并不好,但至少不会刀兵相向;二来阐修君并不知道他是庆王的亲使,也不知道庆王等人是被他救出皇宫的。如此一来,他几乎可以在谛珀畅行无阻。
栖夙冷笑:父亲大人,你这被人算计的一着棋真是自取灭亡。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找出浮图和巫越等人的所在,在如此戒严的情况下,他们必然还躲在谛珀某个地方没有离开……
此刻在方府,巫越乘着一起用膳时向墨非介绍道:“浮图,这顽劣子乃本王的孩儿,本名巫洛宸。“
墨非举箸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木然地看向正在微笑的方宸,心中惊异不已。
“方宸是主公的儿子?”墨非有些不确定地轻声问了一句。
巫越点头,洛宸(从这里开始“方宸”改为“洛宸”)也点头。
墨非左右看了看,一个冷峻严肃,一个开朗活泼,他们……哪里像父子?好吧,仔细看的话,洛宸的眉眼确实与巫越有几分相似,可是两人气质简直天差地别。墨非心中感叹:遗传变异,一定是遗传变异!
巫越在家人遭到暗杀之后,便将唯一的儿子送到别处抚养,却不想竟然远送到庆国,并在此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和情报网,这份果决和深谋远虑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只是墨非并不知道,这个计划乃是明翰所设,此人确实不愧为鬼才。
洛宸盯着墨非看了半晌,失望道:“还以为这事能令浮图大吃一惊呢,结果你还是如此平静。”
呵呵,真不好意思。墨非面无表情地说:“小公子,在下很吃惊。”
洛宸默然。
巫越则拿起杯子遮住自己嘴边的笑意,要浮图大惊失色谈何容易?即便那晚被他强吻,这人也不过是瞪了瞪眼而已。
这个世界,谁人知道面瘫为何种神器……
三人简单地吃过饭,相约去书房下棋闲聊。
相比谛珀的暗潮汹涌,方府数人却是从容淡定,除了派人留意谛珀内外的变化之外,其余闲暇时间便是品茶下棋或交流对局时的看法,等待离开的时机。
“主公,您这一棋攻守兼备,浮图叹服。”
巫越挑眉:“看来浮图要认输了。”
“言之过早。”墨非轻轻在棋盘上放下一子,徐徐道,“敌人看似胜券在握,实则居安而不思危。”
巫越眼中光芒一闪,静静地看着墨非刚才落的那一子,思索着他的后招。半晌他才跟下一子:“势小而谋强如沐猴而冠带。”这是说墨非以卵击石,无功自损。
墨非也不急,继续下子,同时说道:“相形不如论心,论心不如择术。”此语意为观其外不如晓其内,晓其内不如察其行。人生如棋,胜败往往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巫越看了看从容自若的墨非,又看了看面前的棋盘,想不出他的胜算究竟在何处。
两人又下了好几子,巫越突然“咦”了一声,拿着棋子的手停在盒边。他心中惊异,原来不知何时,棋盘的走向竟然发生了逆转,墨非预先下的那可有可无的一子居然成了关键一着,占据了至关重要的地利,使得原本处于下风的局面变得不相上下。
“好棋。”巫越忍不住赞叹。
“确实是好棋。”一旁的洛宸也点头应和。他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两人棋艺相当,语带珠玑,攻守兼备,剑走偏锋,真是叹为观止。
洛宸目光炯炯地看着巫越和浮图两人,就像在研究一副意味深长的画卷一般。自那日撞见他们同睡一床的情景之后,他心中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父亲对浮图明显是不同的,他从未看过父亲如此和煦的一面。在他心中,对父亲是敬畏且有些疏离的,有外人在场时或许看不出来,但几次单独相处,他都有些拘谨,盖因巫越严峻的表情和冷漠的气息。
可是只要浮图在,父亲就会不知不觉中变得温柔,虽然似乎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但那双眼睛却掩不住暗含的情意。
洛宸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有些多余……
栖夙回到凤祥苑拜见了自己的母亲。
“娘,孩儿回来了。”
宓钰夫人只是点点头,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坐。
栖夙坐下道:“娘,阐修君那边是不是有您的人?”
宓钰夫人没有回答,但栖夙还是从她的表情看出了答案。
他继续道:“此事孩儿会处理,娘毋须太过操心。”
宓钰夫人突然冷冷地看向他,斥道:“你处理?那你为何要救走凨霆?”
栖夙沉默了一会,回答:“庆王不能死。”
“他不死,庆国就永远轮不到别人做主!”
“娘。”栖夙难得露出无奈的表情,和缓道,“庆王一死,阐修君便会做大,到时孩儿可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要知道阐修君还有3个儿子。”
“凭你的手段,难道还收拾不了那3个小儿?”
栖夙垂下眼,叹道:“娘,此事孩儿自有主张,请您耐心等待。”
“耐心等待?”宓钰一把将手上的茶杯扔了出去,怒道,“我等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才等到如今的大好时机,你说我还能再忍下去吗?栖夙,你可不要忘记你身世!你身上流的可是景国的血!”
“孩儿明白,只是仓促行事反而容易误事,关键时刻更应该谨慎小心。”栖夙抿了抿唇,想起十几年前,第一次从母亲那里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时的震惊。原来他竟然不是阐修君的亲生儿子,而是景国大夫斐昰(shi,四声)之子,而母亲则是景国王女,身份尊贵。二十几年前,出嫁不久的母亲回都探望亲人,中途被刚出使完景国的阐修君见到,惊为天人,于是将她俘虏,秘密带回了庆国,自此被幽禁在深居中,成为阐修君的禁脔,直到栖夙出生,才搬至凤祥苑。
阐修君所不知道的是,当时掳走宓钰夫人时她已经怀孕月余,而栖夙也晚产了数十天,使得阐修君并没怀疑他的身世,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只是为免宓钰夫人的身份被人知晓,他一直没对外公布这个儿子的存在。
宓钰夫人本名宓苒,贵为景国王女,地位尊崇,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沦为**?她在被阐修君侮辱的那天开始,就发誓要报复。一身污浊的宓苒无颜回到祖国,只有靠儿子替她毁灭阐修君一家。
如今庆王重伤,庆国无人控制局面,宓钰夫人便让人撺掇阐修君谋反,局势越乱,栖夙将阐修君等人解决的机会就越大,更妙的是,阐修君一旦夺位成功,栖夙就能成为庆国的王位继承者。
栖夙对篡位有些抵触,他其实并不想做一国之君。凨霆对他有知遇之恩,并且信任有加,他一心想辅佐他成为天下第一君,从来没想过要夺走他的江山。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凨霆竟然遇刺。
莫非这也是巫越安排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栖夙皱了皱眉,从宓钰夫人那里出来之后,他拿出一支竹筒,用口哨将玉髑唤出,开始寻找浮图所在。
只见玉髑飞了几圈,然后朝某个方向飞去。
此刻已是深夜,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栖夙带着两名侍卫飞快地行动着。
不多时,玉髑的声音在某个宅子中响起,栖夙抬头一看,竟然是丞相的府邸。
难道表现向来忠诚的丞相竟然是奸细?
栖夙惊异不定,他咬了咬牙,一个纵跳潜入了丞相府。
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弄个明白,即便巫越在里面,他也确信对方绝不敢大张旗鼓地和他较量。当务之急,只有先确定巫越等人是否真的藏在这里,他才能安心。
转过几道回廊,几人停在一个房间门口。栖夙收回玉髑,然后让侍卫躲在廊檐上留意四周的动静,他则小心撬开房门灵巧地钻了进去。
房中漆黑一片,不过以他的眼力,还是能利用月光看个大概。几步走到床边,纱帐内一个身影正在熟睡。
栖夙莫名地有些紧张,缓缓伸手准备掀开纱帐。
“喵……”正在这时,一声猫叫从暗处传来,然后就见这只猫几个纵跳将桌上的花瓶撞到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脆裂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明显。
栖夙心中道了一声:糟!
果然,床上的人惊醒,在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黑影后立刻惊叫起来:“啊——你是何人?快来人啊!”
栖夙并未被叫声吓到,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在对方刚发出第一个声音的时候就将其制住,可是对方那明显不同于浮图的尖锐声调让他愣住了。
被耍了!栖夙怒火中烧,迅速冲出了房间,在丞相府的侍卫还未聚拢之前逃了出去。
不可能!巫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人将浮图的锁魂扣取下来?他初来乍到,有这个人脉吗?
等等!栖夙窜到一个阴暗的角落猛然停下,他神色凝重,马上想到巫越在谛珀必然有自己的势力,而浮图在之前肯定已经和他们的人联络过了。
可是,浮图是怎么和他们取得联系的?他可是一直被监视着。
该死!还是大意了!
巫越,果然不能小觑!深处敌阵居然也能游刃有余。
栖夙紧握双拳,眼中透出深深的寒意……
第二天,城中传出奇怪的流言,丞相家的千金昨晚遇到采花贼,对其实施了惨无人道的蹂躏,那夜一战真是惊天动地,羞涩星月。采花贼尽兴,一声高吼,在众多侍卫围攻之下翩然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相传丞相千金可是有着猪耳牛鼻,眼如铜钟,年过二十还为出阁,那采花贼真是好胃口。
栖夙吐血中……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上章说到的关于湛羿的妹妹为鸠荣生下孩子的事情,本来想悄悄地写,但还是提前说一下,其实那是一个伏笔,必须到后面才会揭晓,到时亲们就会知道为什么我说湛黎为秦族留下了最后的希望,也为湛羿留下了希望。
咳,坚决不剧透,说穿了就没意思。
第七十九章 谛珀峥嵘(十二)完
当冬季的第一场雪降临时,巫越等人收到了明翰的信,大意为:幽国已然大乱,立春之时便可收网,盼巫越早日回国。
此时谛珀已是血雨腥风,城中不少有才之士不满阐修君的篡位,纷纷立言谴责,结果被大量捕杀,然阐修君的援军始终未来,导致众多百姓开始迁离,巫越等人也混在迁离的队伍中离开了谛珀,到达郾城等候大雪融化。
“不好了。”荣孜面色凝重地走进屋中,禀道,“刚刚收到消息,阐修君带兵洗掠富户,而后火烧谛珀城。
巫越皱了皱眉,沉声问:“什么?他为何要这么做?”
“具体细节不知,不过荣孜估计庆王可能已经好转,即将出兵谛珀,同时阐修君和铎晦久候不到援军,必心有怯意,故一做二不休,掠夺财物粮食另谋出路。”
巫越面露沉思。
墨非问:“他们到哪里了?走的哪条路线?”
“这便是孜所担心,阐修君正向郾城而来,一路上烧杀抢掠,强抓壮丁入伍,估计用不了两日就会到达这里。”
墨非沉吟道:“诸位有没有觉得这种卑鄙的行事方式似曾相识?”
荣孜愣了一会。
巫越回道:“你是说曾经出现在各国的流寇?”
墨非点头:“初时众人皆认为是前虞国败兵流窜,然这数股流寇武器精良,粮草充足,行事凶狠,完全不似正在逃亡的败兵。
“也即是说,”巫越补充道,“这极有可能是阐修君一开始便布好的局?目的就是为了令庆国内部兵力空虚?”
洛宸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几人的分析,颇有兴趣。
荣孜又道:“目前讨论前因已无用,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看来,我们等不到立春了。”巫越抬头看向窗外,面色平静道,“命所有人做好准备,我们明早便离开此地,前住最近的水口,坐船离开。”
“喏。”
次日清晨,墨非裹着厚实的披风,迎着寒风艰难地策马而行。
小洛宸与她同乘一骑,巫越等人的坐骑上都装载着许多物资。
“再行几里有一个背风山岗,那里有几个天然洞穴,我们可以在那里宿营。”剑师溥竺开口道。
巫越点点头,命人加快行程。
此行大慨有四五十人,除了几名文士之外,其余皆是身手不凡的武者和侍卫,一路上并未有多少耽搁。
众人黄昏时分到达溥竺所说的山岗,几个山洞虽然有些潮湿和脏垢,却好在没有被野兽占据,否则还得耗费一些珀夫。
几名侍卫找来大堆木柴,费了老大的劲才将火升好。
外面寒风习习,呜咽如鬼嚎。墨非愣愣地看着外面出神,心中升起些许压抑的感觉。
“浮图,在想何事?”巫越坐到他身边,将一块烤肉递到他面前,顺口询问道。
“没事。”墨非回神,接过烤肉漫漫咀嚼。
巫越又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
饭后,墨非躺在草席上闭目养神,不多时忽然感觉身边躺下一人,她不用睁眼都知道是巫越。
心中有些无奈,轻声道:“主公,您该多陪陪小公子。”
巫越淡淡道:“这小子机灵有余,却缺少了点武人的气魄,本王不想娇惯他。”
他才多大啊!墨非心中小小鄙视了一下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老爹,有这样的小孩还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墨非转身侧躺,留了个疏离的背影给他,谁知腰上一紧,被强行拖入一个温暖的坏抱中。
“你。”墨非扭过头刚要说话,就见一个披风罩上来拢住了两人,眼前一黑,然后感觉嘴唇被允住。
墨非心中大惊:这个男人太大胆了!两人虽然睡在洞穴最里层,但距离外围的众人不过数十米,这也太……
“唔”墨非推拒,可是后脑和腰部被牢牢锁住,她又不敢用太过激烈的动作,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结果就是只能任由巫越施为。
巫越火热的唇微微偏离,轻咬墨非的下巴,揽住腰身的手也下意识地想钻进墨非的衣中。
“你……干什么!”墨非一边拽住那只不规矩的大手,一边压着声音怒斥。
巫越的唇移到墨非耳垂处,低哑道:“本王后悔了,不想只是看着你。浮图,你真的对本王一点也不心动?”
墨非偏了偏头,道:“当初主公可是亲口许诺,不会这样对得浮图的,您怎能出尔反尔呢?”
“本王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巫越自嘲地笑笑,“特别是你被掳走的那段时间,本王的心也像空了一块。真不甘心。为何浮图是男子?若为女子,本王会毫不犹豫将后位送给你。”
墨非沉默了一会,低叹:“只做臣子不行吗?”
“臣子,本王多的是。浮图,却只有一个。”
墨非没再说话,心中惴惴不安。
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巫越收紧双臂,将他牢牢拥在怀中,道:“浮图,本王想要你,回去之后就要你彻彻底底属干我。但不要害泊,本王可以给你绝对的自由和崇高的地位,只要你愿意……”
“主公,”墨非打断道,“浮图不愿意,不愿意!”
巫越胸膛起伏,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半晌他才道:“那么,本王……本王很可能会忍不住伤害你。”他低头埋在墨非的脖颈处,粗重的呼吸拂过皮肤,“别让本王有机会伤害你……浮图,本王会陷入魔障的。”
墨非忍不住颤栗了一下,脑中有些混乱。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好好辅佐这个男人,甚至做好了永远不恢复女儿身的准备,可是这个男人先败给了自己的欲望和感情。是爱情,还是独占欲,墨非分不情,她对这种事完全没受有经验,但唯一肯定的是,她不愿意成为巫越的女人,那种生活在后宫等待宠幸的可悲女子。
不得不承认,她在害怕,害怕一旦心软就是万劫不复。更何况,她心中始终还存有一分念想,那就是回家。
“主公,放过浮图吧……”墨非第一次如此请求巫越,“您拥有绝对的权势,完全可以予取予求,浮图毫无反抗之力,唯一凭依的便是主公的承诺。如今,主公竟要失信于浮图,你让浮图如何自处?将来又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这是一个死结!性别成了两人之间最大的障碍。
巫越紧紧捏住浮图的衣襟,心头如坠千金石,一股郁气堵在胸口无法疏散。
他从来没有如此束手束脚的经历,浮图总能影响他的情绪,隐约的患得患失让他觉得无法将浮图抓牢,他渴望更深的羁绊,可是浮图始终不愿意迈过这道坎,或者他对他真的毫无感清,所以很是厌恶这样的事情。
这种想法令他狂意遽生,他无法忍受浮图将他的感情视如肮脏之物。
“疼!”墨非低呼一声,巫越的手勒得太紧,几乎要勒断她的骨头。
巫越回神,松了松手中的力道,却没有有放开他,只是开口道:“浮图,本王会让你接受并且习本惯王的亲近。”
墨非心中一突,正想说话,又听巫越继续道:“本王不允许有一道沟渠横亘在你我之间,只要你爱上本王,任何流言蜚语、世俗礼教皆不再成为障碍。”
看来巫越是下定决心要跨过君臣的界限了。她该怎么办?接受与否暂且不提,一旦被发现女儿身,那么迎接她的将是怎样的结局……
次日清晨,众人收抬行装准备继续赶路。
“快看那边!”这时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远处郾城的方向升起了浓烟,原本洁净的天空被染得一片污浊。
“郾城被烧毁了。”荣孜喃喃道,“他们的速度好快。”
“走!”巫越手一挥,带着众人朝另一边奔去。
在经过一道岔口时,寒风肆掠,墨非的帽兜被吹开,露出那一头略显凌乱的短发。得她重新戴好兜帽,一行人也消失在岔口尽头。
赶路的众人都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山峦上,隐藏着一队上万人的兵马。
为首之人带着面巾,目光锐利,他低语道:“没想到还没等到阐修君的人,便等到了另外的大鱼”
行到午后,巫越等人在一个土峰下稍做休息,此处是奇景山的范围,右边山崖下是湍急险峻的灵河,沿着左边山道继续前进,黄昏时就能到达绊河城,从那里搭船可直接穿过庆国其余城市,到达炤国东境。
补充了些食物之后,众人再次上路。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划过天际,狠狠穿透了巫越身后一个侍卫的脖颈。
敌袭!数十支箭矢接连飞至,巫越等人迅速抽出武器边挡边退。
巫越一边护着墨非洛宸二人,一边观察四周,心底也在快速猜测敌人的身份。
眯着眼看着某处,巫越盛觉那里杀意凛然,若是对方再靠近点,他绝对能察觉,这个距离大概也是他们能逃离的希望。
他当机立断地下令:“跑!必要时散开躲入山林,三日后绊河城汇合。”
众人刚开始策马飞驰,山峰后便冲出数百骑兵紧追其后。
为首的骑士边追赶边拉满长弓,对准巫越的后背,可是他明白这支箭矢绝对会被对方挡下,犹豫了一会,他将箭指向了墨非。
手指微颤,他目光闪过一丝厉色,手一松,箭矢如闪电般射了出去。
一阵嘶鸣,墨非的坐骑长立而起,若非反应够快,他与洛宸必然滚下马背。可是他们并未脱离危险,坐骑被射中,开始发力狂奔,完全不受墨非的控制。
墨非护着洛宸伏在马背上,没法看清前面的道路,耳边只听到巫越抓喝一声:“浮图!”
接着就感觉整个身体悬空,一阵停顿后急速向下坠去。
糟了!是山崖,这回不是死定了!
巫越盛觉自己体内的血液瞬间冻结。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只来得及看见那发狂的马冲出山崖,然后消失在眼前。
那马上有他深爱的人,还有他唯一的孩子。
巫越双目赤红,猛然勒住缰绳,然后缓缓转身面对那追赶而来的百多骑兵。
他提刀静立在寒风之中,浑身的寒意几乎将周围的风都冻结了。
已经奔出很远的侍从见此,纷纷调转马头,赶来与巫越并肩而战。
为首的骑士收回看向墨非落崖处的目光,转头面对前面的敌人,他让巫越停下来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眼中却没有喜悦,因为他并不想害死墨非,只是希望他落马而已,谁知……
巫越提刀指向他,冷冷吐出一个字:“死!”
然后他们亲身验证了不败鬼王的战力。
刀起刀落,血肉翻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同时,剑师溥竺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他武艺高超,在马下的战力甚至胜过巫越,只是少了巫越的狠绝。
虽然围杀的人马有数百人,却感觉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那为首的骑士一个大意,面巾被划开,额头目出一道血痕。
“栖凤!”巫越嘴角挂起一抹嗜血的笑窖,毫不留情地横扫过来。
原来这骑士便是栖凤。他正带着数万人马埋伏在暗处,准备偷袭阐修君的人马,不想遇到巫越等人,想着若是能将这人捕杀,并且抓住浮图,那便再好不过。
于是他带着数百人追杀而来,却不想先失手令浮图坠崖,之后又引发了巫越的暴虐。平常状态的巫越已经很强,如今更是难以抵挡。
栖夙且战且退,看着他带来的骑兵已损失大半,明白这次偷袭彻底失败,他还是低估了巫越的战力,也算漏了队伍中还有一名大剑师,同时心中也为浮图的坠崖而自责心痛,实在无心再战。
“退!”栖夙终于发出退兵的命令。
早已被杀得心凉胆战的骑兵如蒙大赦,纷纷调马奔逃。
巫越不管其余人是否逃跑,但栖夙绝对不能放过。他紧缀其后,一刀斜砍其背脊,栖夙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眼看第二刀朝他脖颈处扫来,眨眼就将身首异处,却不想这时一支箭矢射了过来,正好射中了巫越坐骑的眼睛,马儿一阵嘶鸣,半身高高跳起,巫越一个跟头,跃下了马背。
他虽然无事,可是栖夙已经跑远,再也追不到了。
“啊一一’巫越怒吼一声,响彻天地。
片刻之后,他迅速朝墨非两人坠崖的方向跑去。
“浮图,宸儿!”崖底传来数道回声。
巫越呆呆地站在崖边。
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某处传来:“主公……巫越,救命……。”
巫越心头一紧,几乎害怕是自己听错了,再凝神听去,果然又听到几声微弱的求救声。
他们还活着!
巫越大喜,忙朝身后吼道:“快来,找绳子,他们还在崖边!”
当坐骑朝崖底坠落时,墨非在万分紧迫的情况下抓住了一棵生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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