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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 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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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墨非道,“你起来吧,去给我准备膳食,我饿了。”
“喏。”女仆媞儿又是一磕,缓缓退了出去。
墨非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何?如何?”媞儿刚走出不远,就被几名同样打扮的女子拉住,其中一个急切地问道,“主人带回来的那名男子究竟如何?”
媞儿无奈道:“我也不知道,那位公子不过跟我讲了几句话,听声音颇为温雅,相貌也十分俊秀。”
“这可是主人第一次带陌生男子进入凤祥苑,此人必然颇受主人器重。”
媞儿犹豫了会,道:“不好说,这位公子……嗯,戴着脚链。”
“什么?”众女子惊异道,“难道是囚奴?但是主人怎么会带囚奴到凤祥苑?还安排那么好的院子住下?”
“我也不知。”媞儿摇了摇头。
“莫非……莫非主人也开始好男……”
“别胡说。”媞儿忙打断道,“主人对这位公子颇为敬重,虽不知何原因被戴上了脚链,但也非我等能非议的。”
众女子了解地点点头,只是表情依然好奇不已。
“好了,我要去给那位公子准备吃的,你们也散了吧,虽说主人对下人仁厚,但我们也不可肆意妄为,那位公子的事,都不要乱说。”
“是,媞儿姐姐。”众女子嬉笑着散开而去。
墨非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引起了整个凤祥苑的关注,此处是栖夙的私宅,几乎没有外人进入过,只因为这里住着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便是他的生母。故墨非的入住,令苑内上下都十分惊异。
入夜,媞儿为墨非送来了数十套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其余各种器具,但凡能用到的,皆准备齐全, 墨非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未多言。梳洗过后,她便早早更衣入睡。
“主人,这个箱子是否放在您房中?”仆人托着一个精致的箱子进来禀道。 栖夙看了一眼,道:“放在桌上,我自己处理。”
“喏。”仆人放好东西便退了出去。
栖夙拿出一把钥匙,将箱子打开,这里面放着他平时的贴身用品以及……浮图的那把刀。
他把刀拿出来看了看,脑中回想起那日浮图舞刀杀戮的模样,看似举重若轻,却又快如闪电,实在是难以想象他那文弱的身躯竟能施展如此精湛的武艺。
这让他不得不提防,以锁链困之,只是将那东西戴在浮图身上,确是碍眼。
摇了摇头,栖夙将刀摆放在书架上,随后又整理了一下其他物品,看看天色,他缓缓离开了书房。
就在他离开不久,书架的刀忽然闪现出淡淡的红光,接着从中冒出一团黑雾,黑雾不断翻腾,随后慢慢扩散,直至涌出书房,侵入夜色之中……
正在沉睡中的墨非突然睁开眼,脖子上的玉符正在隐隐发热,胸口也是一阵压抑。
好大的怨气!
墨非倏地坐起来,下床朝外间走去,打开窗子朝外望去,只见星空似乎都被一片雾色所笼罩,看起来朦朦胧胧,那充满怨恨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
“湛羿?”墨非轻声唤道。
【他,就在附近,就在附近。】湛羿的声音充满了怒火。
他?墨非反应过来,必是那灭了湛羿全族的仇人后代。
【我终于等到了,那被我族世代诅咒的罪恶之徒!】
“你知道是谁了?”墨非皱了皱眉问道。
湛羿身上的怨气正在加深,想当初在死亡平原,正式这股怨气让生人勿近,原以为是因为那数千怨灵聚集的力量,却不想仅仅湛羿一人,就有如此浓烈的怨力。
【不知,但我能感觉到,他已离我不远,我要找到他,带我去找他!】
“如何找?这谛珀方圆数千里,要找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并不容易。”
【只要在百丈以内,我就能知道那人是谁!】
“你先冷静,要找也需要时间,我们慢慢再想办法。
’
【我不想再等,我要立刻去杀了他!】
“数百年都等过来,如何连数天都等不了了?”
【数百年的仇怨,数百年的孤独,数百年的悔恨……背负罪孽的我依然残留于世的原因,就是为了报仇。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任何一刻都是煎熬!鸠荣,鸠荣!我绝不饶恕你!】
墨非退了一步,那冲天的怨气让她也忍不住心悸。她有玉符防身,尚可得以保身,可是这附近的普通人却毫无抵抗力,再这样继续下去,怨气所到之处,将被血色浸染。
墨非双掌相合,开始念诵心经,念诵了几段却始终无法进入状态。如今己心都无法宁静,又如何安抚这躁动的怨灵?
伸手摸了摸玉符,墨非颇为烦恼。正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一样东西,心头微动,转身朝隔间走去,从里面拿出了白天所见的那支笛子。
“湛羿,请平静下来,你的仇终有得报之时,不要再加重自己的罪孽。”说着,墨非将笛子凑近嘴边,一首安魂曲缓缓吹奏而出。
笛子刚奏出第一个声调就让墨非有些惊艳,这笛子本身的声音清越而广博,有如湖起波澜,瞬间荡开。
笛声婉转悠扬,缓缓融入夜色之中,墨非的心也随之沉静下来,忆起昔日随同老师学习吹笛的日子,那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喜悦,侵入她的心间……
这时,玉符闪烁出淡淡的光芒,原本普通的笛声竟似带着佛音,缓缓向四周荡漾开去。
半空中的湛羿,听到此音,不由得安静下来,那冲天的怨气忽隐忽现,最后终于还是渐渐淡去。
笛声停止,遮盖着夜空的淡雾也开始收拢,变成原来的大小。
【唉……】空中传来一声叹息。
“莫急,你的心愿很快便可达成,只需再等数日便可。”
【如今我魂存刀身,无法远离,浮图须帮我。】
墨非沉吟了一会,道:“刀被栖夙拿走,但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
【但愿,但愿……】这句话未曾说完,湛羿已渐渐消失在夜空之中。
墨非此时并不知道,湛羿的突然爆发,令凤祥苑周围数百米的地方都受到了影响,睡着的人噩梦连连,清醒的人胸闷欲呕,若再持续一段时间,就会重演当日在死亡平原的杀戮,所有染过血的人都有可能疯狂致死。
好在墨非的笛音及时响起,慢慢安抚了这股怨气,令数百人逃过一劫。
第二天,当众人谈论起来时,都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那有如天外而来的笛音,更是引起众人的好奇……
第69章 谛珀峥嵘 二
晨时,墨非在媞儿的带领下熟悉苑内的环境。
散步中,墨非仔细看了看身边亦步亦趋的媞儿,发现她面色暗沉,眉宇间略有颓色,于是便问道:“媞儿身体不适吗?脸色似乎不大好。”
媞儿愣了一下,忙道:“昨夜小奴昏沉入睡,噩梦不止,以至于今日精神颓靡,实在失礼,请公子莫要见怪,”
“无事。”墨菲不再多言。看来昨晚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情况,媞儿离他的住所最近,也仅仅只是做恶梦,想来其余人也无大碍。
两人行到一个凉亭处,稍做休息。这座凤祥苑也不知占地多大,短时间恐怕是逛不完,再加上她脚上的铁链,行走起来更是缓慢和艰难。
“公子渴否?小奴叫人给公子送些茶点。”
墨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她斜靠于亭边,静静的欣赏庭院中的风景,目色悠然,风姿卓雅。
媞儿时不时偷看一眼,总觉得这位公子就像一朵白云,柔和温润,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莫非真像其他人猜测的那
样,他是被主人看上的男宠?
正在媞儿胡思乱想时,回廊处一前一后走来两名女子。媞儿仔细看去,脸色微变,不待她们走近就跪迎道:“小奴见过宓钰夫人。”
墨非一愣,转头望向来人。只见当前的那名夫人约莫四十上下,一身华服,贵气雍容,发髻梳理端庄,容貌绝美,两鬓却有白发生,柳眉微微上扬,目光如幽潭,冷淡而漠然。
“公子,这位是主人的生母——宓钰夫人。”媞儿伏在地上小声提醒。
难怪看着有些眼熟,原来她便是栖凤的母亲。
墨非犹豫了一会,以她现在的立场,实在没有理由向敌人的母亲行礼,可是面对仪的长者,她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指的微微躬了躬身。
宓钰夫人走入凉亭,淡淡的看了看墨非,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墨非心中纳闷,等了片刻,才听见宓钰夫人身后的侍女开口道:“这位公子可是浮图?”
“正是。”
“昨晚的笛曲可是你所吹奏?”
“是。”
侍女看了宓钰夫人一眼,又道:“我家夫人很喜欢你吹走的曲子,不知能否请公子在奏一曲?”
墨非默了一会,道:“抱歉,在下并非伶人。”
被栖凤无理软禁不说,还要娱乐他的家人?况且这位夫人如此高傲,竟连亲口与她说话也不屑吗?
侍女显然没想到他会拒绝,表情有些诧异,半晌才道:“奴家知道公子并非伶人,小主人又怎会将伶人带入凤祥
苑?奴家本不敢冒犯公子,只是我家夫人长期忧思,唯有听了公子的笛曲之后才略有感怀,故才有此请求。”
墨非不由得仔细打量了那侍女一眼,听她谈吐,竟完全不似普通仆役。更奇怪的是,观宓钰夫人的气质,也不想她
原先猜想的那样,是个地位低下的姬妾。可是他若是阐修君的正式夫人,那栖凤又怎会至今默默无闻?
这时,宓钰夫人忽然开口道:“音如优质,令人安魂,我从未听过如此曼妙的笛曲。” 这位夫人的声音如冷泉办清冷,无起无伏。
同时墨非还注意到她的自称是“我”,不称“妾身”,不称“奴家”,而是“我”,这或许只是一时随意,可是墨
非总觉得这位夫人身上自有一股贵气,举止端庄,应该是位颇为讲究礼仪之人。
她身边的侍女的反应也很奇怪,这位夫人不过是说了一句平常话,有必要那么吃惊吗?
“多谢夫人谬赞。”墨非回了一礼,却并不提要吹笛的话。
那侍女又道:“我家夫人平时甚少说话,如今为求笛曲而言赞,公子何忍拒人于千里?”
墨非淡然道:“恐怕要令夫人失望了,在下虽不是伶人,却是一囚徒。”说着,缓缓行了几步,脚上锁链哐当作响。
侍女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自家夫人。
宓钰夫人略略扫了墨非双足一眼,面色有些疑惑。
墨非也不待她们再说,行礼道:“在下就不打扰夫人游园的雅兴了,告辞。媞儿,我们走吧!”
跪在地上的媞儿朝宓钰夫人伏了伏便起身跟随墨非离去。
墨非走后,宓钰夫人又恢复一脸冷漠的神情,幽幽的注视着远方,仿佛刚才的那一幕都没有发生一般。。。。。。
下午,栖凤出现在墨非面前,双手将一直笛子捧到墨非面前,道:“此笛乃在下从远行商手中购得,品质上乘,浮
图善吹笛,在下便想将此笛赠与浮图,希望浮图能收下。”
墨非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接下,只是说道:“你是否行让我为你母亲奏曲?”
“是的。”栖凤正容道“家母常年不苟言笑,沉默寡言。难得对一事物感兴趣,在下希望浮图能帮这个忙。”
“你认为我会帮你吗?”
“浮图为人温厚。。。。。。”
浮图扬手打断他的话,道:“不必恭维我,浮图也只是俗人一个,若要我帮忙,就先谈谈条件。”
“条件?”栖凤笑了起来,“好,不知浮图有何条件?”
“一,解除脚链;二,降到还给我;三,允许我自由出入凤祥苑。”
“呵呵,浮图这三个条件与直接放了你有何区别?”
“当然有所不同,你可以派人监视我。”
栖凤摇头:“浮图的武艺,在下也十分忌惮,故你所说的三个条件,在下都不能答应。”
“那便无话可说,好走不送。”墨非偏过头,摆出逐客的手势。
“稍等,虽说不能完全同意,却可折中。”
“哦?说说看,如何折中?”
“在下亦知脚链另浮图多有不便,行走之间,更是引人侧目,故在下会命人将链条去掉,只留下铁锁,以两个铁锁
的重量足以限制浮图的灵活,平时藏于鞋中,不必担心被人注意。”
果然够折中的。墨非冷冷的看着他,等待下文。
栖凤又道:“只要不除掉铁锁,那么在下不会过多限制附图的自由,浮图若想去谛珀城各处走走,可随意。当然,在下会派侍从随同。”
墨非这才有了点兴趣。
“至于那把刀,很抱歉,任何利器与杀器,在下都不敢交与浮图。”
“我若有意行凶,何处不能找到凶器?即使是一根细绳一块铜片,皆可作为杀人之物。”
“在下自然明白。”栖凤笑道,“只是无论如何,那把利刃,姑且还是放在他处的好。”
墨非思考了一会,道:“那把刀乃师长所赠,不容有失,你若不还给我,那么就请随身携带,平时偶尔让我看上一眼,也好让我安心。”
这个要求栖凤还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点点头同意道:“好,明天开始,在下必刀不离身。如此,附图可是愿意收下这只笛子了?”
墨非也不再刁难,伸手便将笛子接了过来 。虽不甚圆满,但至少进了一步。
两人约定即成,栖凤便命人将墨非脚上的链条除去,只留下铁锁,可是即使只有两个锁头,七八斤的重量也足以让
墨非感觉非常吃力,脚踝处的伤口虽做了处理,乐事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除非她平时不走路,否则伤口永远也愈合不了。
栖凤再次看到这伤口,眉头不由得皱起,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去掉链条之后果然方便很多,墨非走了几步,除了举步有些吃力之外,外人丝毫看不出异状。
墨非有忍不住在房间里转了几转,那样子看起来像才第一次学会走路一般,行至盎然。
栖凤看着这样的浮图,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第二日黄昏,淡金色的夕阳为凤祥苑的秋色添上一抹妩媚。
墨非立在李宓钰夫人的院落不远的花园中,将笛子凑在唇边,悠扬的去掉徐徐回响在一片姹紫嫣红之中。
墨非习惯做一件事专一件事,当日虽是以条件换之,但真正拿起笛子时,一切杂念随着曲乐消失无踪。
玉符再次微微发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慢慢融入其中。。。。。。
屋中的宓钰夫人缓缓站起来走到窗边,一边听着仿佛能安抚人心的笛曲,一边出神的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栖凤站在离墨非不远的亭子中,静静的看着那花园中静静吹笛的男子,孑然独立,端直清傲,浑然无物,仿佛天地
间只余下他一人。
苑中不少仆役也不由得驻足聆听,心中所有烦忧似乎都被洗涤一般,舒缓宁静。
。。。。。。
此一曲之后,浮图之名算是在苑内传开,他神秘的身份亦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议点。
只是这些仆役常年呆在苑内,自然不知墨君浮图是何人?可他的名字若是在仕林中被提及,必能引起大部分人的关
注。
也许有人不知道他改良过农具农发,也许有人不知道他辩才了得,但是造纸和四库全书编纂的倡导,却让他在文人中的地位达到了一定高度,不仅仅是在炤国,在其余三国亦是享有盛名。墨非如今幽居凤祥苑,尚未来得及到谛珀一游,无人知道这位国之上卿已到谛珀。
。
未鸣之凤,何时初啼?
第70章 谛珀峥嵘(三)
墨非坐着马车出了凤祥苑,随行的除了马夫还有四名侍卫。若非脚上带着铁锁环,她更希望步行,偌大一座名城,坐在马车中又怎能仔细窥其全貌呢?
掀开车帘,墨非看着沿街的风景,或许是因为在城中区,此处来往的人大多衣着光鲜,即便是仆役,也穿戴整洁。早听说过谛珀的繁华,如今看来却非虚言,至少富贵之人是觉得的富贵。
正在这时,前方隐约传来一阵骚动声。
墨非询问道:“出了何事?”
过了片刻,才听一侍卫禀道:“是方家神童又出来摆卦了?”
“方家神童?摆卦?”墨非听得奇怪。
侍卫笑着解释道:“公子初来谛珀,自然不知旁事。这位方家子,年仅十一,乃谛珀有名的神童。三年前,方家将偌大产业迁往谛珀,本想借助首都的人气更上一层楼,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方氏夫妇先后因为意外而过世,之留下年幼独子,外人皆以为方家必将就此中落,却不想这位方家子机敏早慧,又拜了剑术高手溥竺为师,后在几名忠仆的帮助下继承了家业,并在一两年间就在谛珀站稳了脚跟,拥有了一定的声望。”
墨非感到颇为惊奇,她知道任何时代都不缺乏天才,可是真正见过的却很少,侍卫口中的方家子恐怕就是其中之一了。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马夫道:“方家子摆卦,前路暂时不通,工资是稍等片刻,还是转道而行?”
“稍等片刻吧!”墨非掀帘朝外望去,之间前方一座楼阁前聚集了很多人,其中以文士居多。可惜看不到那位方家子。
墨非从马车上下来,又问道:“那方家叫何名?摆卦又是何名堂?”
侍卫回答:“方家子名宸,平时喜好交友,爱好广泛,无论是经纶国术,还是琴棋书画,甚至是各种奇技淫巧皆有涉猎,他家中的食客众多,才能各异。一年前,他从某位奇人手中学了卜算之术,据说只是初通皮毛,但经他算过的事竟大多精准,从此他便有了一个习惯,那便是每个月都出来为人算上三卦。
他算卦不收钱,但必须用特别之物交换,或书册,或兵器,只要他喜欢,便会为其人送上一卦,否则必拒之。此事在谛珀可谓一观,而昂出教他卜卦之人亦声名远播,可惜此人只在谛珀逗留了半年便悄然离去,无人知其身份。”
墨非来了兴趣,随口道:“不知我能否请到一卦?”
侍卫马上道:“若公子有意,属下立刻去苑中为公子寻一件好玩意。方家子一般会先摆案收集物件,之后再选择三人卜卦。”
“不用了。”墨非想也不想便拒绝,“暂时不说这些,我们先靠近些看看。”
“公子稍候,属下去打点一下。”说着,那侍卫便几步钻进了人群,朝楼阁中走去。
不多时,侍卫出来,带着墨非等人从偏门进入阁内。
这座阁楼名为“白露阁”,乃方家产业,平时作为茶楼,亦是招募食客之所。
墨非随着侍卫来到阁中一角,此处与大厅仅仅一帘之隔,这样的隔帘雅座大约有六套,而外间早已经坐满的客人。
小二送上茶点局退了出去。
墨非注意到厅正中摆着由数张桌案拼凑的搭台,上面已经摆了不少物件,有书简、铜器、漆器、木雕、玉佩等等,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那位方家子果然爱好广泛!墨非心中暗笑。
正在这时,门口一阵喧闹,只见一名少年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身绛紫色衣袍,博带坠玉,发髻垂束,容貌俊秀可爱,目光灵动,笑容可掬,真是个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喜欢的孩子!
那方家子与众人寒暄过后便走到搭台边,一一查看上面摆放的物件,周围不少人也跟着上前品玩,间或评论一番。遇到稀奇之物,众皆惊叹,整个场面就像一场鉴赏大会。
如此看来,方家子摆卦之所以如此受追捧,除了他本身的魅力之外,能见识到各种玩意恐怕也是吸引众人之处。
“公子,您真的不凑个乐子?”侍卫低声询问。
墨非静静地看着厅中那灵秀小孩一会,突然想到有样东西或许很适合他,可是现在也来不及做了。
她想了想,对那侍卫说:“你去给我准备笔墨简书,我要写些东西。”
“诺。”侍卫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东西备齐,可是墨非却并非急着动笔,而是一边品茶一边饶有兴致地听着众人的笑谈。
并非她有信心一定能获得一个卜算的名额,她参加不过是临时起意图个乐,目前手上空无一物,成与不成皆无伤大雅。
看着众人在厅中热火朝天地品评着,墨非也忍不住想上前赏玩一番,要知道考古可是她的专业,若碰到稀奇东西,她怎能不动心?可惜她目前处境不明,不好太过张扬。
“好,今日第一卦就为这铜器的主人而卜了。”方家子晴朗而略显稚气的声音响起。
大厅中立刻一阵喧哗,羡慕有之,认可有之,其中最惊喜的自然是那铜器的主人。
墨非举目望去,之间方宸手中的是一尊神兽模样的杯盏,杯底为祥云,兽神作杯沿,古朴而精致。
“可惜,若有一套就好了,”方宸一脸遗憾,这表情出现在他那稚嫩的脸上很是可喜,周围不少人都露出略带善意的微笑。
铜器的主人道:“确实是遗憾,这套剃兽祥瑞铜杯壶本有一套四盏,后因迁居等各种原因,最后只剩下了这一盏。”
方宸笑笑:“虽只有一盏,但小子很喜欢,就用它换一卦吧!先生想问何事?”
“在下已有四十有五,不能免俗,想问问前程。”
方宸也不多言,从杯中拿出五枚铜钱,一极快的手法摆弄了一下,轻轻一撒,五枚铜钱在桌上旋转了片刻,停下后,方宸用手指一一将铜钱划开。
周围人都没有说话,只等他说出结果。
不多时,方宸开口道:“强风快雷,声威增长,贵人相助,利在西方。”
“具体何解?”
“有所往有利,先施后得,先生求名需破财,求财需信人。有孚惠心,勿问元吉。有孚惠我德。”
问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能不能请小先生说得更明白点?”周围众人纷纷询问。
“卜者一半,自解一半。世事虽有脉路可循,却并非不可改之。小子学算卦,是为解惑化困,而非笃信天命。”此番话一说,不少人都表示认同。
“多谢小先生赐卦。”问者慎重地朝方宸行了一礼。
方宸只是微微点头,坦然受之。
墨非看这方家子的言谈,很难想象这只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孩子。难怪被人称为“神童”,果然是非比寻常。撇开年纪不说,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有规有矩,一半成年人皆不及。
见方宸似乎又选好了第二件物品,墨非这才拿过书简,提笔蘸墨,在上面写下:“翟羽旧传名,蒲葵价不轻。花芳不满面,罗薄讵障声。御热含风细,临秋带月明。同心如可赠,持表合欢情。”
这是唐代李峤的《扇》诗。没错,墨非想送的就是一把扇子。这个时代的扇子多为动物羽毛制作,纯粹用作扇风纳凉之用,偶尔也会有一些仕女用花俏的羽扇做装饰,但并不普及。
墨非打算用绫绢和竹木来做一把折扇,再在扇面上配上雅致书画。制作绢作折扇,墨非更喜欢纸扇,可是如今纸尚未普及,即使是在炤国,纸依然还只在一些繁华的城市流通。所以她最先想到的便是纸扇,扇子不应该只作为俗用之物,当它与书画结合时,才真正成就了它的艺术性。
这方家子灵秀可爱,举止尔雅,若是手上再拿上这么一把别致的折扇,那真是风雅无双。墨非第一次遇到这样早慧的可爱小孩,忍不住也萌了一把。
将诗写好后,那边的第二卦也解释得差不多了,墨非便让侍卫拿着这首诗去送给那孩子。
方宸见一名侍卫打扮的人走过来,心中奇怪,结果对方递过来书简仔细看了两遍,就听那侍卫道:“我家公子说,若肖先生愿意为公子卜上一卦,那边送上这诗中之物。”
周围众人皆好奇地凑上前看去,不少人念出声来。
一人道:“看这诗意,似乎写的是扇子?”
“哈哈。”又有一人笑道,“秋天送扇子?果真奇特。”
不少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那侍卫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众人的讥笑一般,只是看着方宸。
方宸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小子觉得这位先生所言之扇,恐怕并非寻常羽扇。”
“哦?不是羽扇,莫非是蒲扇?那也并无特别之处啊!”众人好奇不已。
方宸笑道:“小子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别致的赠物方式,就冲这份巧思,小子也觉得应该将这第三次卜算留与此人。”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也觉得这以诗表物确是一桩雅事。
这时侍卫又道:“那么,请肖先生移步隔间,为我家公子卜卦。”
“你家公子是何人?”有人立刻道,“架子未免大了点吧?”
“身份有别。”侍卫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顿时静默,随后又面带惊异地议论起来。没错,会亲自来给方家子捧场的,大多是没有品级的白丁,稍有身份的人怎会参与这样玩乐性质的活动?更何况方家子不过只是一小孩,虽家底丰厚,却并非官宦之家,在贵族世家眼中,实在不值一提。
而今看这侍卫的口气,这诗的主人恐怕来头不小,那么此人所赠之物恐怕亦非平常物。
众人愈加好奇起来,恨不得立刻揭开谜底。
方家小子对着众人告了罪,便跟随那侍卫朝墨非所在的隔间走去。
有人还在身后叫道:“小先生,回头记得给我们展示下那物件啊!”
方宸 回了一笑,便消失在隔帘之后。
第71章 谛珀峥嵘
方宸随着侍卫走到隔帘之后,第一眼便看到端坐在窗边的男子,容貌清俊,凤眼微挑,最特别的是那一头爽利的短发,格外显眼。
短发,凤眼?
方宸眼中闪过几抹精光,行礼道:“小子方宸见过这位大人。”
“不用行礼,坐吧!”墨非对方宸摆了摆手。
小孩儿也不客气,回礼之后便坦然坐下。
“我初来贵地便听说了方家神童之名,甚感好奇,故以诗引你来此,希望能结识一番。”
“神童之说,只是诸位长着对小子的厚爱,小子可不敢以此自诩。”方宸笑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是否方便告知姓名?”
“没什么不方便的,鄙人浮图。”墨非一边说着一边给方宸倒了杯茶。
“浮图?”方宸眨了眨眼,笑着说,“小子听说炤国有一位上卿亦叫此名,他制良法,济百姓,造宣纸,编四库,被文人尊为风雅‘墨君’,不知大人与此人可有渊源?”
“小孩不用试探于我,是与不是暂且不提,不如先给我算上一卦如何?”墨非不置可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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