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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白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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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不再解释,绝尘而去,只留下易寒和叶子,望着被她打开又再次关上的院门,心思百转千旋。
老方掌门的屋内非常安静,在杨夫人离开后,几个人都没再说话,凝重的气氛中,只有韩嘉的喘息声若有若无地穿插其中。方玄灵击破他气海大穴,真气与内力将无处附着,终至散尽,所以他整个人也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坐在地上。季敛之想去搀他,可不知为何,就是迈不出脚步。
一声叹息最终从方玄灵的口中呼出,这个几天前还精神矍铄的老人,现在却有种超越了年岁的疲倦,他对着大弟子吩咐道:“启阳,扶你师弟回屋去吧。”
盛启阳耷拉着脑袋,走了两步去抱韩嘉,季敛之立刻也凑了过去,但就在他搭到韩嘉时,韩嘉去挥开了两个人的扶持。他浑身无力,想要直起身子却起不来,最后还是得靠盛启阳扶着,才断断续续问了一句,“师父,弟子……弟子还有个问题,请师父一定如实相告。”
方玄灵顿了下,点头同意。这个时候,他已没有什么不能满足韩嘉的了,可仍在听到他的问题时大吃一惊。
“您真的不知道杨秋雁的下落吗?”
“师弟,你在胡说什么!”盛启阳紧了紧臂膀,“那个女人离开君山后,我们自然不知道她的下落。”
然而韩嘉虽然身体虚弱,眼神却反而锐利起来,他直直看着盛启阳,看得他心里发毛,这才收回视线,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师兄真不是块撒谎的料……”
几人随着他的话,心里都沉了一沉,就听他低声说道:“或许师父能消去我的记忆,能让整个君山派都对这件事三缄其口,但要是我真带个女人回来还要与她私定终身,这么多年,怎么会一个说漏嘴的人都没有?”
他看了眼盛启阳,又看了眼方玄灵,仿佛是在疼惜——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自己的师兄和师父,“过去发生过那样的事虽然让我震惊,但我对自己的性格总还有些了解,如果是我主动离开杨秋雁,就算不甘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自己会一直沉溺其中,究竟是什么事,让师父和师兄宁愿消掉我的记忆,都不愿意我再想起来?”
“……你……觉得为师还有什么事瞒着你?”方玄灵在久久注视韩嘉之后,忽然反问了一句。
“师父!”盛启阳皱着眉头看向老掌门,似乎觉得他这时开口非常不妥,却听韩嘉已经接着说道:“是我……是我杀了杨秋雁吗?”
他一句说完,不仅盛启阳,连赵慈和季敛之都呆滞了一瞬。盛启阳急得猛摇了摇他,极力反驳道:“没有这事!你别胡思乱想!”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觉的。”韩嘉似是自言自语,一只手慢慢按住了自己的额头,“从知道记忆被消时开始,就觉得有个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心里莫名地害怕,大概也是怕自己真正想起来吧……”
“所以我说你是太累了,跟我回去休息!”盛启阳不由分说,就要把韩嘉从地上拉起来,可韩嘉却扯着他的手,愣是一动不动。
“师兄!”他脸色苍白地看着盛启阳,“杨夫人已经走了,你还怕谁知道呢?”这么说着,他转头看了季敛之和赵慈两眼,惨笑道:“虽然还有赵庄主和敛之在,但他们也会保密的吧。我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意外死在哪里跟死在我手里不一样,这不仅关系到我,更关系到君山派的声誉,所以……虽然之前我心里奇怪,却也没当着杨夫人的面问出来……我……师父一生磊落,却最终为我撒了谎,弟子……罪该万死……”
说到这里,好似用完了全身的力气,韩嘉跪坐在地上,低着头朝着地面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而方玄灵忽然目光一闪,厉声喝道“韩嘉!”
盛启阳立刻反应了过来,手掌猛地一捏韩嘉下颚,把他的嘴捏了开来,手指迅速伸进去,顷刻间便有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落下来。
季敛之站在两人侧后面,一直有点跟不上状况,这时也才惊醒 ,连忙上去制住韩嘉的双臂,不让他去拔盛启阳的手指。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寻死!”方玄灵从位子上走了下来,浑身颤抖,又气又痛,“你当年回来,向我坦白一切后就想一死了之,我为此才消去你的记忆,即使今天没法再瞒下去,我也宁愿废掉你的武功保全你的性命,为了什么?你一点也不体谅为师的心情吗!”
“师弟,你怎么能这么做……”盛启阳不敢放松自己的手,可已语带哽咽,“你难道要让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韩嘉闭上了满是眼泪的眼睛,他的嘴被堵着,无法说话,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好半响,老掌门终于重整了情绪,抚摸着弟子的头悠悠说道:“如果你真的生无可恋,那么就当是为我活着吧。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待我百年之后,你自可相随于地下。”
季敛之从老掌门的院落走出来后,深深呼吸了一口室外清凉的空气,可还是吐不掉胸口压着的那堆污浊。易寒和叶子一直等在外面,看见他出来,忙不失宜地跑了过来。
“敛之哥哥,你终于出来了!杨夫人早就出来了,你在里头干什么呢?”易寒立刻打听了起来,因为想着季敛之不会像杨夫人那样阴阳怪气,所以她满以为能知道很多内幕,可叶子却在后面拉了拉她的袖子,她定神注意了一下,才发现季敛之的脸色相当难看。
“这是君山派的私事,小寒就不要打听了……”季敛之叹了口气。他回味着韩嘉被盛启阳带走后,方玄灵单独对他和赵慈所说的真相——那些当年从韩嘉的嘴里知道的真相:关于两个年轻人如何相遇、相爱、矛盾、争执,直到一方失手杀了另一方。
“或许两位会觉得我太过自私,放着人命不管只一味偏袒自己的徒弟,可嘉儿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有哪个父母看到一个崩溃的孩子真的能狠下心肠?我做不到。”
老掌门最后的话虽然能够理解,却与正义背道相驰,可这样的矛盾他无法——也不愿对易寒说出来,何况易寒还对名门正道有着那么大的憧憬。
反正就算他不说,第二天大家也会知道的——尽管不是所有事实。
于是这么敷衍过易寒后,季敛之独自走向了回屋的方向,易寒看着他筋疲力尽似的脚步,意外地没有了追问的心情。
结果果然,第二天易寒就从各路人士嘴里听到了一个统一的消息:君山派卸去了韩嘉掌门之位,废其武功,将他终身拘禁在君山,由盛启阳代领掌门之职。
“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严重?”因为知道打不开季敛之的口,易寒只能私下里跟叶子讨论,但叶子似乎也没有多少热心参与其中。
“这不就说明杨夫人揭发的事情是真的嘛,那还确实挺严重的。”
“可是……可是韩掌门那么好的人……”易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叶子却表示理解地拍了怕她的肩,“世事无常,你啊,早晚会看清楚的。”
“什么啊!说的你好像比我多饱经世事似的。”易寒一把挥开叶子的手,两人这般嘀嘀咕咕地,远远走在季敛之的后面。
此时他们三人一行正准备离开君山。如果继任的典礼一切照旧,那么很多武林人士至少还会待上两三天,可这喜事转眼就变成了恶事,谁也不会想继续待着找不自在了。
然而季敛之在临走前,还是想去看看韩嘉。虽然他过去犯下的罪不容抹杀,但作为朋友,季敛之只记得韩嘉的好,就算不知道还能安慰什么,也总觉得不能就这样不告而别。
或许这次离开君山后,就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这么想着,他便往如今看守韩嘉的岛后方走去,却在半道上与杨夫人和杨意不期而遇。
易寒一见到这两人,马上闭嘴停止了跟叶子的讨论,而杨夫人见到他们,也面色一冷,似乎很想装作看不见,但她想起季敛之是偏向韩嘉那一方的,这时就忽然很想讥讽一句。于是看了看他所前往的方向,便问道:“怎么,季公子是打算去看韩嘉?这个时候,你又能对他说什么呢?”
季敛之低垂了眉眼,没有回答。杨夫人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去,却发现杨意仍站在原地不动。
“意儿?”不仅是她,易寒和叶子也颇为奇怪地看着这个少年,只见杨意一脸难言之隐的样子,几次望着杨夫人,却不说话。
倒是杨夫人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就变了脸色,“怎么,你也想去看看?你真把那个害死你娘的人看做是父亲?”
“……没、没有。”杨意在姨母的逼视下低声回答道,可易寒看着他略带迟疑地走过自己身边,忽然就满心不舒服,冲他问道:“不管别人怎么想,韩掌门是你爹不是事实吗!你其实很在意他吧,何必自欺欺人?”
“我才没在意!”杨意回吼一句,反而加速走回杨夫人的身边,杨夫人冷冷看了易寒一眼,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什么人嘛这是!”对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易寒气呼呼地做了个鄙视的鬼脸,“人家好心开导他,还这么不领情。”
“算了。”季敛之劝了她一句,“各人有各自的想法,我们不在局中,也没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说罢,三人接着往目的地走去。岛后方本就比较荒凉,是君山派处罚弟子的所在,越靠近那里,路上行人就越见稀少,直到季敛之远远看见建造在岛边崖岸上的石屋时,已经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唉……他心里叹了口气,觉得现在的韩嘉可能不大方便让小孩子看见,便打算让易寒和叶子在外面等他,可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一个君山派弟子慌慌张张地从石屋里出来,远远看见他们三人,仿佛见到救星一般的表情,一边摇晃着胳膊,一边朝他们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那人看衣服是个低辈弟子,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仍迫不及待地拉住季敛之道:“不好了!韩师叔死了!被人杀了!”
三人都被他的话惊得一颤,而季敛之短短的呆滞过后,立刻朝石屋冲了过去,易寒和叶子慢了一拍,也连忙去追。两人落后季敛之几步进到石屋中,等易寒看清了一切,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韩嘉倒卧在地上,脖子已被人割断,血就像开闸的水般流得到处都是,而屋子有一整面墙上,用鲜血写了两行大字:
百年江湖皆过客,花开花落唯荼蘼。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亲们都在为韩嘉抱不平,看到这里不会嫌咱调戏大家感情吧= =
另,终于进入主线啦啦~~~
大boss登场!武侠故事也不能总是招猫逗狗啊,怎么可以没有正邪之争呢~~
☆、魔星
作为在大人眼里还算未成年人的易寒和叶子,被挡在了现场的外围。从易寒的角度,只能看见季敛之、赵慈和盛启阳蹲在韩嘉尸体边的背影,老方掌门因为太过激动,被那位报信的弟子扶到了一边坐着,除此之外,屋里还有一位老者,易寒后来得知那是与老掌门私交甚好的一位武当派道士。
“致命伤是这个暗器,脖子上的伤是死后割的,不然韩兄不可能一点挣扎也没有。”赵慈检查完尸体,这样说道。
“而且很可能是韩嘉认识的人。”季敛之挥去了初见时的震惊和愤怒,强迫自己冷静道:“就算他失了武功,也不会来不及反应便一招毙命。”
“到底是谁?是谁干的!”盛启阳已经双眼赤红,他犹似不解气地以拳砸向地面,再次向那最初发现事情的弟子重复问道:“你那时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小弟子已经不知说了几遍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自己只是来送饭。看他那样子,几乎要被暴怒的盛启阳和凶案本身吓哭了。
“这暗器好奇怪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不去管一边的盛启阳,赵慈盯着插入韩嘉心口的暗器。因为易寒也是第一批进入石屋的人,所以她也看到过赵慈所谓的奇怪暗器:那暗器像是木头做成的,末端还雕刻了一朵小花。
明明有更厉害的铁器甚至是精铁,为什么要用木头做暗器呢?这么疑惑着,赵慈终于伸手去拨弄那根暗器。为了以防万一,他用一块布包住了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暗器往外拔,却突然感觉受力有点不对,而那暗器竟发出一声异响,被赵慈拔成两截。
“好厉害的暗器!好歹毒的心思!”待看清了自己手里的东西,赵慈发出一声惊叹。原来那暗器是用木头和铁针拼接而成,上半截的木管中隐藏着精巧的机括,如果有人往外拔,机括就会推动铁针更深入人体。所以赵慈只拔出了上半截的木头,而下半截已没入了韩嘉的胸中。由此可见,若被射中之人不明所以贸然拔出暗器,恐怕反要死在自己的手里,确实可谓用心歹毒。
“赵庄主,可否让贫道看看那截木头。”名唤丹华子的武当派老道此时发话,他接过暗器详加端详,似乎对那末端的花朵更感兴趣,打量了良久后,才沉沉说道:“不错,这果然是荼蘼花,这叫子母木针,是当年荼蘼公子的独门暗器。”
荼蘼公子?在场有一大半人表示对这名字一头雾水,连赵慈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而丹华老道回望了方掌门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老方啊,世事变迁,如今的年轻后辈们竟连那样的人也不知道了。”
于是在接下来丹华子的解释中,易寒终于知道他们魔道一脉中,居然还出过那样一位犹如天魔星降世般不可一世的人物。
这位荼蘼公子出现在两百年前的武林,他的真实姓名已不可考,只因他爱用荼蘼作为记号,才被人冠以此名。这个人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师承何处,却自有一番惊天动地的本事,兼之心思细密,城府极深,可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天才,却投身邪道之中,他并不开山立派,但隐隐被当时几大黑道魔教拥为共主,在武林中掀起泼天大浪 ,打压的白道抬不起头来。
“那后来呢?”易寒听到惊悚之处,不自禁问道。
丹华子看了她一眼,于沉重的神情中露出一抹自豪,“后来到底是邪不胜正,正道群雄牺牲了众多志士,终于在狱山斗海神宫将他困住,加之他麾下两个魔教弃暗投明,这才将他围剿而死。至此之后,差点一统的魔道也分崩离析,两百年来使我武林不再腥风血雨。”
他说完之后,室内有一瞬间的沉默,似乎大家都有点被带动了情绪,沉浸在那个充满危险却又峥嵘激昂的年代。人们大多喜欢和平,但只有和平的武林又难免让人寂寞——这大概是江湖中一个永恒的悖论。
“可这显然不是荼蘼公子干的吧。”回到现实的季敛之喃喃说道:“就算他没被正道讨伐而死,也不可能活200年。”
“但凶手能重现荼蘼公子的暗器,肯定是与其关系重大之人,只是……”丹华子捋了捋稀疏的胡子,“凶手杀死韩贤侄是为了什么?”
“与其问这人为什么要杀死韩兄,我倒更奇怪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两行字?”赵慈盯着墙上留下的血字,那些血液已经凝结,变成了令人不愉快的黑红色,“凶手就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跟荼蘼公子有关似的,甚至……”他低头沉思,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甚至我觉得那人杀死韩兄也不过是为了提醒我们。”
“提醒?”
“一般人杀人都怕被人识破自己的武功路数,但这个凶手却留下了非常显眼的线索。”赵慈回答着季敛之的疑惑,“他用这种张扬的方式杀死韩兄,就像是……”
“像想要出名一样。”在赵慈斟酌字眼的时候,沉默的叶子忽然插了一句,惹得诸人都看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少年。
赵慈却是点了点头,“对,凶手就像是想要借这件事提醒别人注意一样。他杀韩兄,很可能是因为韩兄失去武功,下手容易;二来,现在君山杂人众多,不容易排查;三来,韩兄在武林中有一定的地位,这事情想必很快就会武林皆知,所以……”他没有说完,但言外之意已经相当明显——所以韩嘉被杀只是因为恰巧被凶手挑中了而已。
果然,听闻此言,盛启阳怒不可遏,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你是说他杀我师弟完全没有原因,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道什么劳什子的荼蘼公子?”
这话听起来确实令人恨意难平,但赵慈只得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可我眼下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赵庄主的见解的确独到。”丹华老道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许,“或许这个凶手就是想告诉我们,荼蘼公子又重现江湖了。”他说罢与方玄灵四目相对,均露出了忧心的神色,“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事情恐怕还没有完……”
一个二百年前的魔星借着君山派的盛会乍现遗踪,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易寒三人原本已准备离岛,季敛之却觉得自己不能这个时候抽身事外,但他同时又担心易寒和叶子的安全,想把他们立刻送回家,苦于分身乏术,他最终借君山派飞鸽传书,让季家派人来接两个孩子。
易寒当然不想这时候卷铺盖走人,无数武林传奇告诉她,越是这样的时刻越可能一鸣惊人,此次成为正道新星。虽然季敛之坚决拒绝了她的毛遂自荐,而叶子更直接表示她那水平在这个时候压根派不上用场,但易大小姐还是不屈不饶地参与到这件离奇的事件中,妄图发掘出自己的才能,让大家认识到把她打发回家是个天大的损失。
就比如这天,她又躲在窗户下面偷听赵慈他们几人的谈话。
“你总听别人的意见,能想出什么新观点来?”叶子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对聚精会神偷听的易寒建议道:“说实在的,我两真不适合趟这个浑水,你不是还要去找你的正道夫君吗?”
“你到底有没有点武林使命感?”易寒扒在窗户下瞟了叶子一眼,“现在很可能就要武林大乱了,我还怎么定下心来找夫君。”这个时候自己争取做正道比找正道夫君有效多了,何况……“何况赵庄主现在就在这,哪还有比他更好的正道夫君!”
“咳咳!”季敛之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提醒外面的两人一屋子的武林高手不是感觉不出他们动静的白痴,偷听也就算了,要是打岔他就要动手赶人了。
赵慈见季敛之的这个举动,只是笑笑,正是他之前说少年人虽能力不足,但有一份热心也是好事,这才让季敛之对易寒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易寒收到无言的警告,立刻闭上了嘴巴,乖乖做一只安静的壁虎,便听赵慈的声音接着从屋内传出。
“我觉得这事与杨春燕的关系不大,如果她愿意,在我们谈判的那天晚上就可以提这个要求,用不着绕这么大个弯来杀人,不过如果能找到她,也可以跟踪观察一番。”
现在屋内几人在分析的,依然是有关神秘凶手的线索。在这之前,君山派已经发出了韩嘉身亡的讣告,但对凶手之事含糊其辞,只说是在尽力追查。然后盛启阳调动派内弟子在岛内及对岸的岳阳城内打探是否有人散布有关凶手身份的传言,按他们的想法,既然凶手是要借这事制造影响,肯定不会让君山派就这么隐瞒下去。
与此同时,被几人想到的另一个可能性,就是荼蘼公子是否有后人前来报仇。但作为老一代的方玄灵和丹华子都摇了摇头。
“荼蘼公子的真实身份一直不为人所知,他当年为祸武林时,也没听说过有亲人后嗣,狱山之役他战败被诛,再没人提过他的名字。”方玄灵目光如炬道。他不愧为一代武林前辈,很快从爱徒的死中超脱出来,而用为徒弟报仇的心激励着自己。
“何况时隔两百年了,若有后人来报仇,实在……”丹华子表情有些古怪,那意思是两百年后才来报仇,这后人反射弧是不是也太长了一点。
“然而现在线索几乎少到没有,难道要等那恶徒再犯下凶案才能追踪吗?”季敛之深深皱起了眉头。这也是大家最担心的事,凶手若要引起更大的影响,很可能会接二连三地犯罪。
赵慈低头沉思了一会,半是自言自语道:“或许我们也可以换个方向思考……”见几位望向他,他便解释说:“如果我们不去推测凶手的身份,而从当年跟荼蘼公子交往甚密的人中考虑,或许会更有的放矢。毕竟如丹华道长所说,现在知道荼蘼公子的人已经不多了,能知道子母木针的人更少,这样的人极有可能是先辈与荼蘼公子有关系的人。”
“赵庄主所言极是!”丹华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目一亮道:“传说当年荼蘼公子曾将自己一身所学著作成书来笼络人心,书中内功心法、武功路数、兵器招式无所不包,当年跟在他身边的那些魔教都有所涉猎。”
“两宫三教四江湖?”方玄灵忽然道。
“正是!”丹华子对老友点了点头,“这几个门派都是荼蘼公子当年的左膀右臂,若还有人熟知荼蘼公子的武功,肯定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两宫三教四江湖是什么?”季敛之代表所有武林后辈问出了这个问题,就听丹华子道:“这是对荼蘼公子麾下九个大的魔教邪道的称呼,它们在狱山一役中大多元气大伤,甚至就此覆灭,但却有两处留了下来,因为这两派投靠了正道,做了狱山之役的内应,如果荼蘼公子的武功流传下来,最有可能出现在这两个地方。”
丹华子说到这里,几乎所有人都集中注意看着他,因为在目前茫然一片的谜团中,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线索。
趴在窗外的易寒自然也如此,她甚至不自禁地就把头升到了窗台边,就听丹华老道悠悠道:“这其一就是因势衰而迁至关外的密罗教,其二就是隐匿于南岭之中的盘天宫。”
盘天宫?!
易寒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叫了出来,亏得叶子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她一路滑坐到地上,与叶子面面相觑,心说这事怎么绕来绕去,最后居然绕到自己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炎热的8月到了,海边避暑走起~~~
☆、仙人驾到
易寒是知道自己的家拥有着悠久的魔道历史的,但关于先祖到底何方神圣干过哪些人神共愤的大坏事她却并不清楚。离她最近的一位颇有武林影响力的先人就是她的奶奶易凰,人称“罗刹天姬”,可见是位又美又狠的暴力美人。到她爹易暮崖继承宫主之位时,起初倒也兢兢业业地干着魔教的事业,可在一次被正道设计围攻之后,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的易暮崖忽然看破红尘了——不是说他灭绝了七情六欲,而是说他赫然醒悟到人生得意须尽欢,首要之事是自己活得爽,否则万一哪天两眼一闭,简直亏本。于是他转而走上了当甩手掌柜的道路,一年中倒有大半年不在家里,以致盘天宫在武林中的存在感一落千丈,甚至有些武林人士怀疑这个组织是不是已经悄悄散伙了。
值得一提的是,叶子的义父叶歌就是在易暮崖的甩手掌柜之路上起着推波助澜作用的人。他当初行走江湖,偶然遇上了一群蒙面人围攻一个重伤之人,叶同志本着见义勇为的精神,替那重伤之人打跑了一帮他以为的“宵小之辈”,事后才知道被自己救的是个魔头,被自己打的反而是武林正道。这下玩笑开大了,叶同志惨遭抹黑,也没法在正道上混了,好在他是个看得开的人,干脆就去盘天宫当了食客,后来居然跟易暮崖成了莫逆之交,两个人一起在江湖驴友的路上越走越远。
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当家人,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指使人跑到君山来行刺韩嘉?!
纵然易寒对自家一窝子牛鬼蛇神很不满,那也不容牛鬼蛇神们随便被人污蔑!
“不行!”她扒开叶子的手急道:“他们推测是错误的!我得告诉他们,盘天宫根本跟这事没关系!”
“你别傻了。”叶子打断她道:“你凭什么证明盘天宫是无辜的?你是盘天宫什么人?你先别急,他们现在只是在怀疑而已,得先看看他们有什么计划再说。”
于是两人又秉气凝神听了半天,只是这时比方才要严肃认真了不少,结果就听说屋里那帮人暂时分三路打算,丹华老道先回武当人,秘密将几个武林大派先联络起来;赵慈负责打探密罗教的动向;季敛之则返回季家,负责盯梢盘天宫的动静。
这下连叶子都要皱眉头了,季家离九嶷山很近,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在南岭群山中找到盘天宫的准确地位,但万一遇上了,岂不是要起冲突。
“现在怎么办?”易寒一脸凝重地看着叶子,显然她也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叶子摇手示意易寒别催他,他一边整理这思路,一边慢慢说道:“首先……我们得给盘天宫传消息,让他们有个准备……”
“然后呢?”
“然后……”鬼知道然后怎么样,现在形势忽然急转直下,叶子15年人生阅历的脑子也不太够用了。
于是两人沉默了一会,都知道除了传消息之外,暂时自己什么都干不了,那就先把能做的做了吧。
可要传消息势必要离开君山岛,而现在君山岛的码头已经严进严出,何况没有个正当的理由,季敛之也不放心易寒和叶子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于是两人合计一番,决定先斩后奏,给季敛之留了张字条,便自己来到了君山码头边。
这时候的君山码头虽然多了不少君山派弟子巡视,但还不算真正的戒严,在大批武林人士纷纷离开之后,仍有些客人会从岳阳那边乘船过来,他们大多是与君山派或方玄灵有过硬交情的江湖朋友,前来出席韩嘉的葬礼。尽管韩嘉被废了掌门之位,但仍是方玄灵最重视的徒弟,丧事是一丝怠慢也没有的,这些亲友团们自然要来卖个面子。
叶子在码头边转了一圈,找到了负责去岳阳采买用物的君山派的船,他几句话就与一个小弟子拉近了关系,也好在两人这几天一直跟着季敛之在人前人后露脸,那弟子稍微想想,便记起了这两个“韩嘉好朋友的亲戚”,对于他们“在岛上憋得太闷了也想去岳阳逛逛顺便买些东西”的理由毫不怀疑,让两人搭上了君山派的便船。
船起锚的时候,易寒回望着这个美丽岛屿的码头,看着全部换上了丧服迎客的君山派年轻弟子们,再回想几天前这里喜气洋洋的光景,以及自己是如何兴奋地来到这里,这才体会到世间的旦夕祸福,真是人力不可把握的事情。
“小兄弟你们想买点什么?我可以帮你们带路。”一路上那弟子与叶子聊得投入,等船到了岳阳,还要毛遂自荐给两人当导游,叶子讪笑一声,连忙把易寒推了出来。
“不用了不用了,实在不好意思,其实只是我们小姐……那个……胭脂用完了,她想再买一盒又不好意思开口,才托着我跟她一起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那名君山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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