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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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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送来的药片给爷爷服下。

    秦薇解决了外面哄闹的麻烦,最后一个进客厅,见状,什么都没说,她接过宋子坤手中的毛巾为神智混乱的老人擦脸,安慰道:“妈,又想多了吧?坏人早就被赶走了,别害怕,家里人都好好的,您看看……”

    老人过了许久才清醒了一点,茫然地顺着秦薇的话重复道:“家里人都好好的?阿鸣呢?夏夏呢?怎么看不到他们呢?”

    秦薇道:“妈,夏夏就在爸爸身边呢,看到了没有?二哥出差去了,您知道他一直很忙的,等闲了肯定会回来看您。”

    这个谎到底撒了多少年,秦薇现在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话家常。

    一直到晚饭的餐桌上,精致的菜肴摆上来,秦家由于冷卿的光顾而导致的混乱才平息了一点,秦老夫人注射了镇定剂,怕睡不安稳又服了安眠药,秦老爷子去医院复检,医生说心脏不能再受刺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秦露和她的儿子阿杰被送回了卫家,秦薇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回了房,宋子坤很抱歉地拍了拍冷雨的肩膀,宽厚地笑了笑,却还是跟在妻子后面走了,只剩下秦恪和冷雨两个人对着一大桌子的菜。

    秦恪显然也没什么胃口,见冷雨放下了筷子他也不吃了,表情难得严肃,他正正经经地问:“夏夏,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那么混乱的场面里,她首先奔去的是那个男人的身边,握住的是那个男人的手,除非在场的人是瞎子,要不然谁都看得出来她很紧张那个男人的安全。

    冷雨答不出来,一个字都答不出来,到底喜欢哥哥什么呢?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秦恪没有逼她,身子往后一靠,躺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笑道:“夏夏,你才十七岁,知道什么是长久的喜欢么?他养了你十年,人长得不错,条件也不错,各方面都很有范,你就自以为喜欢上他了。恪哥哥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在外面名声也不大好,可跟那个人比起来真算不错了,起码,恪哥哥没有杀过人,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还不算十恶不赦。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一种人就是他那样的,下手狠毒毫不留情,明明遍身都不干净,却偏偏姿态清高不可一世。他那种人,你怎么斗得过?跟他在一起,你怎么可能不吃亏?”

    冷雨受不了烟味,闻到一点就呛得咳嗽起来,恪哥哥的话字字句句她都听清了,这是一个家长对她的担忧。可是,她从小就不喜欢听道理,以前她说话做事从来只看自己的心情,如果可以,她现在还是会选择随心所欲,她也许会立刻站起来,用很嚣张很放肆的口吻为哥哥辩解——恪哥哥,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但其实你并没有弄明白,两个人一起生活,为什么要看一方能不能斗得过另一方呢?哪怕那个人十恶不赦,可他爱着我,难道这不能成为我们在一起最大的理由么?

    她虽然不懂事,不听话,也不明白什么是长久的喜欢,她甚至无法判断谁对谁错,然而,把每一件事都弄得那么清楚明白,对于喜欢与否的理由非要思考到底,仔细分析总结,讲出一番足以说服他人的连篇大道理来,这样才是对的么?本心比教条更重要么?爱之所以成为爱,是可以由教条来束缚解释的么?

    冷雨不喜欢解释,她也不准备辩驳,只是道:“我吃饱了。”这么明显的回避把她的心虚表露无遗,说完她放下碗筷就起身回房,刚走到房门口就哽咽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拧开房门,从里面锁上,立刻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给那个人拨过去,才响一声,她却慌忙挂了,哥哥现在在做什么呢?他的伤怎么样了?也许,他正在医院里……

    她从未想过,哥哥有一天会因为受伤而住进医院,她是这么无助,迫切需要听到哥哥的声音来获得点滴的安全感。

    几乎是立刻,安静的房间里能听见手机震动的声响,接起就能听见哥哥的声音,低沉的,沙哑的,不知身在何处——

    ※

    冷卿没有住院,他从不喜欢把一件事弄得人尽皆知,生病、受伤都一样。主治医师崔浩被请到冷宅,手术刚结束,子弹被取了出来,左手腕毫无知觉,好在位置浅,没有打中要害经脉,右腿骨折,打了石膏吊起来,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而他的面色森冷,谁都不敢靠近他半步。断骨流血不可怕,可怕的是对秦家人卑躬屈膝谦卑讨好,更可怕的是,哪怕低到了骨子里,他还是什么都没能挽回。

    “Leon,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杀了我最忠心的伙伴,还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到他的身上,让他来替你背所有的祸端,你可真是歹毒!”刚刚做完手术,从麻醉中醒来不过了半个小时,就接到来自意大利的电话。即便再过去一百年,乔安娜女士入了土,她的灵魂想必还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混乱不止在一个地方出现。

    冷卿靠在床头,用未受伤的右手接电话。这就是一个母亲对待儿子的态度,咄咄逼人,直率而莽撞,她的主观意识永远高于其它的一切,包括儿子的性命和荣耀,已到中年还是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只要一件事不顺她的心,她就可以立刻张口指责。

    他太过于了解她,包括她的性情,她的习惯,她的一切,可这个时候,身体的软弱和内心的挫败让他恍惚觉得,这些年,他是不是走得太孤独了?父亲死后,他便失去了唯一的荫蔽,开始思前想后如何维护家族,如何韬光养晦,如何在今时今日让仇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劳伦斯先生死于十年前的空难,从表面看,起因是母亲的嫉妒之心,而实际原因,是源自家族内部的派系之争。Romano家族在多年的经营之中已经渐渐分成两股势力,一股是以劳伦斯为首的保守派,秉持着一丁点的良心,做事总想着留有余地,一股是以安德鲁为首的激进派,主张把黑道势力扩大到每一个角落。

    激进派的安德鲁与乔安娜青梅竹马,同是西蒙养大的孩子,如果没有劳伦斯的出现,他们俩应该会顺其自然地结成连理。在和乔安娜结婚之后,劳伦斯凭借着出色的决断和过人的谋略,渐渐在Romano家族里站稳了脚跟,他本应该作为一个家族的领袖,就算死于暗杀或者枪战,这是他理所当然的归属。可惜,他忘不了他的初恋情人,忘不了曾在冷家所遭受的屈辱,他回了国,建立了“朝华”,试图在T市那个地方重建起当初冷家的辉煌,也试图,挽回他的初恋。

    意大利人对爱情的忠贞容不得一点瑕疵,何况是赤裸裸的背叛。乔安娜那样的女人,脾气火爆,可其实,这种性格的人最没心机——她有什么情绪都会很快发泄出来,她比劳伦斯要坦荡得多。只是,这种性格的人也容易受到蛊惑走上极端,她要杀了丈夫的初恋情人,不惜连丈夫也一同杀死。

    对劳伦斯和他的情人下手的,正是安德鲁的部下。空难之后,乔安娜仗义地把责任一肩揽下,她在家族的会议中公开袒护安德鲁,如同袒护她那纯洁的不可撼动的爱情。她的愚蠢和暴躁让杀人凶手逍遥在外,既不用受白道的追捕,也不用受家族的严惩。直到今天,冷卿都记得在美国接到安德鲁的那个电话,他用那么平淡的口吻,陈述劳伦斯遭遇空难坠入海底的消息,安德鲁少了一个对手,他失去了敬爱的父亲。

    冷卿不能原谅乔安娜,更加不能原谅安德鲁,他的父亲死于安德鲁的一手策划,他当然不能放过他。随后,安德鲁的势力越发嚣张,他便放任自流,渐渐地不再去干涉Romano家族的事情,却在暗中培植了自己在美国的黑道势力。过度的依赖就是毁灭,只有当他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主宰一切,那时候才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这些年来,他把自己藏得深,把珍爱的宝贝也藏得密不透风,一点蛛丝马迹也不留下,任何人都不知道在他的身边其实有一个小女孩,他们不知道,她就毫无危险。去年元旦他回国时中了枪,为了怕女孩担心害怕,他对她始终沉默。他独立惯了,从未想过要他的宝贝来分担他的麻烦和琐事,可他高估了自己的爱,低估了女孩的独立和成长,他以为她会永远像八岁时那样乖巧听话。

    女孩的身体不好,正如沈洛所说,她是个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可他走着走着却发现,就是这个瓷娃娃把他所有关于爱情和温暖的感觉都带走了,他拥有了她,就再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女人和多余的温度。时至今日,他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坦荡地说,他给予她的爱,是他所能给予的全部,不掺杂任何一点杂质,那些由他而起的障碍,他已经全部清扫干净——包括他的未婚妻莫妮卡。

    莫妮卡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女郎,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他的宝贝,她也许能够成为他这个黑道继承人未婚妻的首选,可惜,她生在科斯塔家族。

    今年七月,他的宝贝和卫烁“私奔”去了普罗旺斯,他在心灰意冷中给了她最后的两个月期限,其实,这两个月,同样是他给自己的最后期限。他回了罗马,依照Romano家族和科斯塔家族的决定与莫妮卡订婚。那天,安德鲁微笑着告诉他:“Leon,没有人能够阻止科斯塔家族成为Romano家族的伙伴,这也是西蒙的意思。你与莫妮卡小姐结了婚,两家的合作就算真的圆满了。”利用他的婚姻,来完成两家的合作,安德鲁的算盘打得可真好。

    面对安德鲁伪善的笑脸,他也跟着笑了,却只反问了一句:“是么?”

    订婚当天晚上,莫妮卡入了他的房间。不得不说,东方的女人与西方的女人有很大差别,光从身材上来看,西方的女人才能够与高大的男人更和谐地相匹配,她不用踮起脚尖就能轻而易举地搂住他的脖子,也不用刻意仰起头就能吻到他的下巴,她甚至不用刻意勾引,浑身上下都是欲说还休的妖娆。

    可惜,冷卿不再是十六岁的年纪,即便有这么美的女人投怀送抱,他却觉得还不如他的宝贝轻挽着他的胳膊时来得心头温暖。男女欢爱太平常,他却无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满足一个让他提不起兴致的女人。在这样魅惑的夜晚,他突然想起他的宝贝来,不由地在心底自嘲,宝宝,你所嫌弃的哥哥,被再多的人喜欢着还是觉得空虚惆怅,那就让他跟命运赌一赌,如果赢了,他会回去找你,如果输了,你就彻底自由了。这似乎,还算是个不错的赌局,你和哥哥总有胜的一方。

    莫妮卡很陶醉地伏在他的怀里,在他耳边吹气调情:“Leon,我爱你,今晚,你可以是我的么?”

    冷卿的唇角始终是淡淡勾起的,他可以是个很好的情人,床上的功夫老道,床下的礼仪周到而绅士,女人想要的,他都可以给,然而,要看他愿不愿意给。他没有正面回答她,却只是问:“爱?有多爱?”

    莫妮卡退出他的怀抱,魅惑的碧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像是要望进他的心里,她执起他的手,轻吻在手背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信誓旦旦道:“爱到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我尊贵的殿下。”

    非常深情动人的语调,虔诚的动作,可惜,面前的男人拥有绝非凡人的铁石心肠,他坦然受了她的吻手礼,像个高不可攀的王者般俯视着她,他唇边的笑意加深,黑沉沉的眸越发深邃:“把一切都献给我?包括你的生命么?莫妮卡,如果这是你的誓约,我愿意收下。”

    莫妮卡一愣,没有弄清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拔了抢,却并不是打向她,而是对准他自己的心脏位置,“嘭”的一声,他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胸口的鲜血顿时潺潺流出,在胸前开出朵朵艳丽血腥的花来。莫妮卡已经完全呆住,根本来不及思考,性命垂危的男人举枪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声音冰冷如同地狱使者,他说:“把你的生命献给我,现在,你的死才是最好的时机。”

    又一声巨响,手枪没有用消音器,整个宅子乱成一团。科斯塔家族的金牌杀手莫妮卡死于她所痴迷的爱情,稀里糊涂中枉送了性命,她的死在男人的眼里只是一个时机——安德鲁的嚣张警告不是没有道理,可他的推断却并非不能推翻。现在,冷卿走了极端,Romano家族和科斯塔家族的两位继承人一死一重伤,验伤报告显示,先开枪的是莫妮卡,Romano家族的继承人出于自卫才下的手,而他性命垂危。这一结果造成两个家族关系的彻底破灭和随之而来大规模火并,一个星期后,当他从昏迷中醒来,他的得力助手已经坐收渔人之利,灭了科斯塔残余的旧部,掌控了整个罗马的局势。

    对付强大的敌手,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要占得罗马所有的大权,防止黑手党的位置落入其他人手中,科斯塔家族绝对不能留,早在莫妮卡没有出现之前冷卿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他的计划从七年前开始,一年比一年更完善,暗中培育起来的独立黑道势力和漂白的庞大商业连锁集团,经济上独立,力量上独立,确保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收拾残局,再利用科斯塔家族来对付安德鲁,名正言顺地把暗杀安德鲁的罪名扣在黑手党火并的头上,一石二鸟之计。

    他没有亲眼见证安德鲁的死亡,却可以想象到他的狼狈和无力,刺杀安德鲁的正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杰克,与安德鲁拥有相似的眉眼,一眼就能认识。冷卿的心太狠,因为劳伦斯先生死于安德鲁的一手策划,他便用残忍一百倍的手段来对付安德鲁,哪怕是安德鲁死了,他所受的惩罚却远远没有过去——

    死在亲生儿子的手上已经足够失败,但是,没有什么比在一个人死后还诋毁他的名声更不堪的了。之前国际刑警指控科斯塔家族和Romano家族贩毒、军火走私等一系列的纯黑买卖,冷卿对前来为他作证的罗马政府官员供认不讳,承认Romano家族确实参与其中,可那个参与纯黑买卖的主脑安德鲁已经被击毙,从此Romano家族将会与罗马政府协调一致,共同维护当地的治安以及和平。

    力量的强大,才能决定一个人的话语权,他怎么说,别人就会怎么信,哪怕他说的并不是事实。

    原本安德鲁在黑道火并中被暗杀,会以功臣的身份登记入册,可惜,政府对他发起指控,死去的安德鲁将会以罪人的身份被家族永久除名。

    乔安娜这次电话里找冷卿理论的,正是这件事。

    “你的心何以如魔鬼般狠毒,连一个死去的人都不肯放过?”乔安娜的指责还在继续。

    冷卿坦然接受她的评价,他十分平静地问:“说完了?”

    乔安娜在冷卿的面前从来没有讨到过一次便宜,母子间的对话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剑拔弩张歇斯底里,乔安娜恶狠狠道:“Leon,你已经做错了这么多事,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你去告诉西蒙,让家族恢复安德鲁的名声!还有那个野种杰克,他凭什么担任家族的大管家?!”

    冷卿想笑,于是他真的笑了:“乔安娜,要过多久你才能不这么幼稚?西蒙现在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却时时给他找麻烦,你不是一个能当大任的人,这一点,你自己却毫无自知之明。”

    “我没有自知之明?!”乔安娜的声音越来越大,近乎怒吼:“难道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我只是为安德鲁不平,他是我从小的伙伴,几十年的感情,你却轻而易举地毁了他!Leon,我告诉你,如果你再与你父亲的那个小野种在一起,肯定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不能让你继续错下去,我马上就让人去杀了她!”

    冷卿的声音彻底冷下来,不再是对待母亲才有的宽容态度,听起来异常可怕:“乔安娜,你敢动她一根头发,就想一想安德鲁的下场,你既然为他大费周章地求情,倒不如陪他一起死。当然,你比他有选择的余地,你可以选择死期,是现在,还是明天……”

    乔安娜气得快要发疯,她咬牙切齿地骂:“别忘了我是你的母亲!Leon,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儿子会这么诅咒自己的母亲去死!”

    冷卿嘲讽一笑:“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一个母亲会诅咒自己的儿子下地狱,如果你不是我的母亲,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父亲心慈手软,那么,我的歹毒心肠全都遗传自你!”忽地声音缓下来:“乔安娜,你放心,我这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从第一次开枪杀人起就未指望过能上天堂。也许我有必要向我的母亲汇报一下我现在的状况:挨了一枪刚做完手术,也许随时会被你口中那个不堪的小丫头当做第二选择放弃掉,母亲还特地打来跨国电话盼着我早日下地狱。我得不到爱情,又看不到任何希望,也许死期就是明天,你满意了么?”

    “Leon,你……”乔安娜哑口无言。

    冷卿又一次完胜了自己的母亲,以恶毒的话语彼此中伤,他毫不在意地面对她的愧疚和哑然,轻轻笑了笑:“既然满意了就早点睡吧,乔安娜。”

    说完就挂断。

    死于爱情的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当一个强大无敌的男人陷入爱情,他与一个普通人无异。本来强势到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男人,也许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陷入苦恋的儿女情长。如果能预料到十年后的如斯卑微,那么,十年前的雨夜,他是不是会后悔把一个祸害带回了家?如果没有她,他不会有今天的重伤和说不出口的狼狈。

    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就是穿越回过去,这个假设,不成立。现在的事实是,他为一个小女孩把心越揪越紧,紧到只想抱她在怀里恣意怜爱。明明是千真万确的爱,为什么竟成了别人眼中的罪?哪怕他的出身再不堪,难道他连爱人的权利都要被剥夺么?

    他有太深的觉悟,白天,他从他的宝贝眼中看到了软弱和不舍,却也看到了那么深的害怕和恐惧。她的思想与普通同龄女孩不一样,所以,她能够在识破了他血腥的身份之后依然愿意和他在一起。但,这个愿意,是有前提的,他不知道她对秦家那些人有多深的眷念,但他知道,那些眷念与在乎就是她恐惧的来源。

    站在天平的两端,哪头重,另一头就会变轻,现在他被放在了天平上,一颗心越来越空,他的这一头是不是开始变轻了?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只一声就断了,他拿过来一看,顿时心里就痛起来,宝宝,很难过是不是?难过到不知道该对哥哥说什么了?

    宝宝,哥哥从前觉得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哥哥都能够摆平,可是现在他这么无能,放下了枪,放下了身段,放下了冷家的尊严,他还是得不到你,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即便心痛,可他至少要比他的宝贝勇敢,她不敢做的事情由他来做,很快就拨了过去,女孩也立刻就接了,他和平时一样呼唤她,柔情万千:“宝宝,吃饭了么?”

    女孩在那头一言不发,渐渐地,抽泣声越来越清晰,她却压低了声音问:“哥哥……你疼不疼?要不要紧?”

    空荡荡的房间里,夜风撩起的窗帘和相框内女孩的照片,听电波中女孩这么轻声一问,冷卿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瞬间崩溃,他骤然闭上眼睛,哑声道:“宝宝,哥哥很想你,很想你……哥哥太没用了,是不是?怎么让宝宝一直哭呢?”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想要互相靠近,居然这么难?

    十七岁的女孩第一次理解了肝肠寸断的滋味,她明明在哭,却不敢哭出声,任眼泪把整张脸铺满,却让抽噎声渐渐地淡下去。她并不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可她开始长大了,她开始心疼她的爱人,她不能再如往常一样鲁莽,她要学着分析利弊一点一点权衡轻重,命运给了一个人厚爱,就必然要让她做出艰难的选择,哪怕她从不愿选择。在此之前,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可听见哥哥无奈又无助的声音,她把什么都忘了,一句话都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跳下床,拉开门,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进了黑漆漆的后院,在一片幽深的树影里,她费了好大的力气翻过高高的院墙,沿着秦家大宅的围墙拼命地跑,上了主道,拦下一辆车……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带着她回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九月的山顶风大,她只穿着一身睡衣,短发被吹拂起来,凌乱不堪。冷宅前依旧重兵把守,那些黑制服见了她,像见鬼似的纷纷睁大了眼睛,却立刻开门放行。

    因为未付出租车费,那司机上前来拦她,却被黑制服围住。在这个地方,能够畅行无阻的,只有这个骄纵任性的女孩,她敢在一年前轻轻巧巧地走出去,也敢在一年后完完整整地走回来,无人阻挡。

    没有时间环顾别墅内的景物是不是发生了变化,冷雨忍着脚底的痛跑进了客厅,客厅里只有两个正在打扫的女佣,没有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了,气氛安静又冷清,她的拖鞋发出的噼里啪啦声让厨房里的孙妈妈探出头来,本来想张口教训佣人,却不由地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道:“小……小姐……”

    冷雨喘了喘气,咬着唇望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一阵风似的跃上楼梯,波斯猫菲丽刚好从阁楼上散步下来,被她一惊吓,退到楼梯口去了,一双碧绿的猫眼看笑话似的看着她。冷雨瞥了它一眼,脚步未停,直奔主卧。房门没锁,她大力拧开,疾步冲进去,把床上惊愕的男人一把抱住,狠狠的,紧紧的,用尽全身力气的,抱住……

    是因为一个女孩美丽,你才爱上她,还是因为你爱着她,才会觉得她美丽万分?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冷卿起码有十秒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宝贝半个小时前挂了她的电话,他失落得不知道该不该再拨过去,可半个小时后她就来到他的怀里,紧贴在他胸口,浑身冰凉,白净的小脸和胳膊上都有数道擦痕。

    天已经黑了,她从秦家跑回来,还弄得这么狼狈,肯定是一个人偷偷出来的。她行过的路,可能遇到的危险,想到这些都让他的心揪起来,越揪越紧。他的宝贝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可就是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在他的眼里抵得过全世界,谁能比她更好?

    “哥哥……”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唤出最甜蜜的称呼,最美丽的眼睛注视着他的眼睛,最温柔的手轻抚着他的脸,冷卿清湛深邃的眸子锁住女孩眼中的黑宝石,任何的话语都显得单薄无力。

    不过一瞬,他一直未曾动过的双手紧紧环住女孩的纤腰将她扣在怀里,身体像是蓄势待发的兽钳住猎物,薄唇覆上她的,不是轻吻,力量之大像是在咬。怎么都不够,什么话都是多余,最强烈的爱必然诉诸于身体的需索。

    受了伤,不管是腿还是手,一碰就疼,女孩多么担心他,小手轻握住他缠着绷带的左胳膊:“哥哥,别用力,你的手会更疼的……”

    男人根本不听她的劝,他的固执和偏执此刻一齐爆发,他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就在白天,父亲家族的宿敌告诉他,他永远得不到他的宝贝,哪怕他把身段放得再低,也不过自取其辱。未受伤的大手解开女孩的睡衣,肌肤相亲间让她感受他的欲望,薄唇含住白玉般的耳垂,舔弄、噬咬,在女孩的轻吟声中彼此紧密结合。

    男人闭着眼,因为激情,敞开的健硕胸口处浮起一层密密的汗,他一探身把自己的舌喂给女孩,勾着她的小舌共舞,满是欢爱时进退的有力节奏,加快了速度和力道,不一会儿,他忽地抱紧女孩,身体一阵颤抖,激情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抽出纸巾替女孩细细地擦手、身体,她乖乖地一动也不动,热热的小脸埋在他胸口,碎碎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皮肤,细细绵绵的呼吸吞吐着,让男人倍觉安心。夜,静谧,此刻即永恒。

    忽然,女孩抬起小脸仰视着他,咬着唇道:“哥哥,我要走了,再不回去会被发现的。”

    冷卿抿着薄唇,黑沉沉的双眼凝视着女孩怯怯的眼神,他的宝贝还是那么任性,要来就莽莽撞撞不顾一切地来了,现在,清醒了,她又要走。

    怎么拦得住她呢?怎么能让她为难呢?哪怕彼此的短暂相见弄得像是见不得人的偷情,哪怕他再不甘心再不愿放手,他也不能阻止她离开。秦家和冷家势不两立,她是秦家的人,又是冷家养大的孩子,现在她面临着两难的选择,他稍稍一逼迫,也许她就会受了伤,也许,她就会因为厌烦因为害怕而松开了他的手。

    他是一个多么有心机的男人,他想让他的宝贝时时刻刻都记得他的好,想要让她留在他身边,所以他伪装得平静,在她的眼里使自己成为一个大方又慷慨的男人,不让她看出他的占有欲强烈到足以吞没一切。

    沉默了一会儿,男人淡淡笑了,却没有松开抱着她的手,俊脸低下来,薄唇含住她的樱唇,又一阵缠绵悱恻的深吻,随后,他才松了手,叮嘱道:“让Peter送你回去。”

    忽然想到什么,他的手抬起她的左腿,手掌摸上她的脚心,那里的伤口结了痂,还有些血液的湿感,很明显是来的时候弄破的,他无奈叹息:“宝宝,这伤怎么还没好呢?以后要听话,不准再让自己流血,从小就怕疼,现在长大了就不怕了?”

    这叮嘱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冷雨心里抽搐着疼,她怕自己的眼泪被他看到,忽地捧住男人的脸吻住他的薄唇。毫无技巧可言的吻,牙齿不小心磕在他的唇上,生涩得让人发笑。可是啊,女孩的吻再生涩,却永远都能得到男人热烈的回应,她想要柔情蜜意,还是想要惊涛骇浪,他都能给,他也愿意给。

    两个人又磨蹭了好一会儿,夜渐渐深了,女孩还是坚持要回去,男人尊重她的决定送她离开。他的腿目前还下不了床,躺在宽大的床上,想着刚刚的一切是不是个幻影,他的宝贝来了,又走得匆忙,她才离开几分钟,就让他想得心口发痛。

    从来没有过这么束手束脚的时刻,明知道那个人在那里,明知道自己想要她,却下不了手,争不得,夺不得,任那些从前他不屑一顾的人指着他的鼻子嚣张辱骂。这样的处境,仿佛置身悬崖边缘,那救命的绳索被烛蜡一点一点烧断,无论他挣扎与否,都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挣扎和认命两者唯一的差别是,坐以待毙也许可以多活些日子。

    他有时候会想,要留给他的宝贝纯素的天堂,而不是卑微而污垢的他的爱。可偏偏,他还是让自己的爱迷惑了她,让她为难让她挣脱不得。他是该佩服自己的能耐,还是该鄙夷自己的卑劣?

    冷卿从不觉得自己有自卑感,他从小受的是精英教育,自身有绝对的能耐让家族中的异类折服,他高高在上了那么多年,连在外祖父和母亲面前都没有低过头。可他现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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