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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丝洞38号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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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师妹,你可真是挺会过日子的啊,瞧这洞府收拾的……虽说挺古怪,可是看着让人喜欢可挺喜欢的。”
好在盘丝洞地方大,当时规划时也留了客房客院。于是分派住处。给凤宜当然不能小门小院,把最大的一所客居分给他。那里院门题的是仙客来。凤宜又哼一声“俗气”,不过倒是没对这安排提什么反对意见。
给子恒安排的院子靠凤宜地左隔壁,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一个大洞套无数小洞,不过装修出了院子和房间的样子,这边叫沉水居,也挺适合子恒。
三七自己选了一间,不是凤宜右边空的那所,而是我住的那屋子旁边。
我可绝不会以为三七这是想和我联络感情我原来以为她一定会挑凤宜右隔壁的百花坞来住的。那里的花培植起来可花了灰大毛不少心血。
我自己住的屋子也挂了块牌子。不挂没办法。盘丝洞太大。岔路太多,不取个代号。说起来实在让人很不明白。
灰大毛笑嘻嘻的叫出几只小耗子来替客人安顿。我把自己重重地扔到沙发里,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大概纯是一种心理作用。
一到了家,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
“师傅,晚上招待客人……嗯,是上歌舞?还是搞点什么节目?”
我转过头瞅他:“你还有别的节目?”
“看师傅说的,我那些小徒子徒孙也不是都吃闲饭不干活儿啊,彩衣娱亲总会一点点的。”
他这成语用的对吗?我敲敲脑袋,也没法儿确定。
“行,那就热闹点儿,待客嘛……”
结果晚上果然热闹!
一群大的离奇的老鼠穿着彩衣瞎蹦乱跳,把琵琶当棉花弹,而且其中大部分肯定是偷喝过酒的,舞着舞着,一个敲鼓的就把鼓槌给舞飞了,正砸中三七面前地酒盏。而三七本来正温柔地,完美的对凤宜微笑,突然被溅了一脸酒,那个表情……
还有个肥肥地老鼠姑娘,嘴抹的血红,灰大毛采购来堆积在洞里的胭脂八成都让她擦在自己脸上嘴上了。而且还一个劲儿的把自己的嘴往凤宜跟前凑……
呃……
我想找始作俑者灰大毛的麻烦,结果一回头才发现,灰大毛早把自己灌醉了,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已经……
子恒倒是笑容温和:“倒真是热闹啊。”
“是啊,热闹啊……”我看着凤宜的讥诮,三七的僵硬,子恒的不动声色,实在觉得自己的笑声干巴巴的,太不自然了。
拍拍手,一些丝线从四面甩过来。缠绕住那些大老鼠,瞬间把它们拉离宴会厅。
“那个,下面我们听曲,听曲……”
我也有养小蜘蛛,它们道行很浅,不过玩弦乐和打击乐倒是好手。一曲清平乐硬是弹的如暴风骤雨十面埋伏似地,我本能的掩住耳朵,不然我觉得我会被活活吵聋的该死的,这些八脚小丫头肯定也喝多了!
再回头看见客人的神情,我尴尬的放下手来,举起酒杯:“那个,大家,吃好喝好啊……”
反正,不知道大家吃地好不好。喝的好不好……
反正这个酒宴,呃,很……很是别开生面……
我觉得我都给刺激的语无伦次了。
干脆。我也开始猛灌酒,然后重重往桌上一趴。
装醉!一醉解千愁嘛。
千愁大概解不了,不过可以暂时避开这个特别的欢迎宴会……
灰大毛不知道又怎么醒过来了,摇摇晃晃的扶起我:“师傅,你醉啦,嗝!”他打个响亮的酒嗝:“我送你回去休息……嗝!”
这小子也是装醉的!
我气的牙痒痒。我说他今天怎么醉的这么快呢,原来是发现自己安排地场面出了岔子,比我先一步装醉!
好吧,这会儿也不是拆穿他的时候。
我们就这么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宴会厅。把一群喝醉地老鼠蜘蛛和三个客人扔在了那里……
我回了自己的屋,灰大毛把我扔下之后窜的飞快,肯定是怕我揍他。
其实我……揍他倒不会。
我知道,我们出去这么些日子,洞里的小家伙们儿肯定都挺挂心的,说是欢迎客人,其实也是给我们接风。
高兴就高兴一下吧,虽然实在是太忘形了点。
会让三位客人以为我这盘丝洞……咳,是个啥地方啊?
我没有一头倒回床上。我喝的不多。
穿过院子朝后面走。
曲曲折折的路,洞壁上嵌着的晶石发着淡淡的昏黄地光芒。
前方可以听到水声。
越来越清晰。我转过最后一道弯,面前出现了一片清朗的水光。
一线幽微的光亮从高高的石洞顶上透下来,下面是个小小的水潭,水潭边上种着一片桃花。雨丝从上方落下来,无声的,落入潭中,落在那些寂静的桃花上,落在我的身上。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到这里来待一会儿。
这里很安静。真正地与世隔绝。
这个水潭边除了我没人会来。
武陵人误入桃花源,后来再回去寻找。已经找不到了。
桃花源,到底是不是那渔人一个梦?还是,只是他的想象?
不过,无论是什么,桃花源都不存于现实,想刻意去寻找,是找不到的。
我靠在桃树下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响。
我慢慢转过头,看见了凤宜。
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身深紫的袍子在这里的光线下看来成了诡异的幽蓝。
“咦?”我有点奇怪,用力眨几下眼,又转了转头,确定不是自己在做梦,然后眼前这个人当然也不是梦中幻觉。
我扶着桃树站起来,挺生硬的问:“凤前辈……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这个水潭只有通过我地院子,只有这一条路。他四面看看:“这里……倒有些象以前地桃花观山脚下的情景。”
是么?我倒真没留意过,也许象吧。
他忽然递给我一样东西:“这个,你知道是什么?”
我低头看看,是个黑色地,圆形的壳儿。
“这个……象是什么东西的
我也不确定:“这是哪儿来的?”
“在你的洞府里的东西,你不知道是什么?”
“不……”
我真没在盘丝洞见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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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懂得要票票该说什么,不过,如果大家喜欢小蜘蛛,请支持俺一下吧。
正文 七十七
“盘丝洞以前,从没有过这东西。”我抬头看他:“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弄开看看就知道……”凤宜把那个黑色的蛋接过去,手上用力,我听到卡的一声响。
莫名的有点紧张,我紧紧盯着他的手。
凤宜有些嫌恶的把那个蛋放下,和我一起注视着。
蛋壳裂开,里面的黏液有些青黑色,然后,黏液里泡着一条……呃,虫子。
真难看,好恶心,还在蠕动……
“那个……”我想说,消灭它吧。不过怎么消灭呢?捏死?踩死?都好恶心的画面啊……
“这不是这世间的东西。”凤宜站起来,手一挥,红光将那个黑色的蛋包裹住,然后就不见了。
我不想问他是收起来了还是给烧掉了……唉,太难看了,不是丑……是很恶心,反正……
我搓搓胳膊上不知道何时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噫,身上衣服都让上面飘上来的雨给打的半湿了,衣料薄,一湿了就有点……透。
“凤前辈。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你干嘛总叫我前辈。嗯?”他不知道哪根劲不对。突然说:“你喊子恒也没喊前辈啊……”
“呃。那个。我认识子恒地时候。他看起来象小孩。所以……我没法喊他是前辈啊。”我小声说实话。
凤宜想想:“这倒是。龙族地幼年期很长地。你那时候看他很小。可是他年纪不比我少哪儿去。”
“那个。蛋……”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他手一挥。武断地说:“看着虽然不起眼。可是来历好象很蹊跷。如果不是你们这里地老鼠蜘蛛带进来地。那么可能是我们上午进来时。跟着进来地。”
听起来。怎么这么让人觉得有点惊悚的。
“和那个,剖人胸腹挖心肝的……有关系吗?”
“不好说。”
三更半夜落着冷雨的潭边谈论这个话题,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我转过话:“你觉得我这盘丝洞怎么样?我自己可是觉得满好地。”
凤宜脸一板,扔下四字评语:“乱七八糟,有什么好的。”
就知道他这张鸟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找了个借口:“我这就去吩咐他们仔细查看,还有没有这蛋包虫混进洞里来。不早了。凤前……嗯,你也早点休息。”
好不容易送走这尊瘟神,我叫了一只小蜘蛛过来,吩咐它们网都张开,仔细给我在洞里滤一遍,为了加强它们的危机感,还特地举了被杀的鹿精的例子,告诉它们现在世道极不太平,唬的那小家伙八只脚一起哆嗦着爬走了。
我心里想着这事儿。也没睡多沉,天亮就爬起来了。因为采光设计不错,所以外面天亮洞里也天亮。我起来后打坐了一会儿。然后出门。
小蜘蛛从房梁上悬吊下来,向我汇报,它们张了四千六百二十二张蜘蛛网,逮了蚊子苍蝇飞蛾共计三千零一十七只,没发现有黑色地壳包虫踪迹。
我点个头:“不能掉以轻心,继续给我警惕着。”
小蜘蛛请示我,秋天又快来了,是不是早些让大家做避冬准备?
它倒懂得未雨绸缪的道理啊,夏天还没过完就想着准备过冬了。不过我这一洞除了老鼠就是蜘蛛。要过冬,得现在就开始休养生息,储备营养和能量还有口粮……是个大工程。
我和灰大毛是不用冬眠了,但是冬天太冷,也对活动有影响。况且,冬天几乎从来没有雷,所以我也喜欢埋头大睡,或是烤烤火,画画图。看看书,总之,就是宅在洞里足不出户的。
嗯,凤凰和龙自然是不用冬眠的。
小老鼠来禀报,说敖公子来找我。
我当着他的面不好在沙发上尽情犯懒,只好站起来。
子恒不是空手来的,后面跟着一只打杂的小耗子替他捧着个长盒子。
“来,看看这个。”
“呃,送我的?”
“是啊。”他淡然的说:“无意中得地。我用太轻了。我觉得你要用应该合适。”
一看盒子我就知道里头的东西不是凡品:“那个……我其实吧,不大用兵器……”
“有备无患。兴许哪天就用着了。”
小耗子把盒子放在桌上,然后恭敬的退下。
子恒说:“打开看看吧。”
呃,细长地扁盒子,会装什么东西简直不言而喻嘛。
我想起以前看电影,卧虎藏龙里面,一切就是从那么细长的扁盒子开始的。
可是打开之后盒子里却不是一把剑。
我愣了。
明明看起来就是个装剑的匣子嘛,怎么却可以不装剑呢!我虽然见识短浅,可是剑匣我总是见过的啊!
可是这个装剑的匣子里,装的却是一条……绸带。
有些淡淡的银灰色,叠放在盒子里显的轻飘飘地没什么质感。
“这个是……”
“我觉得你用这个合适。”
怪不得他说轻……要是把剑的话,无论如何他不会说太轻了。这个飘带么……咳,他用的话,大概是不太合适。
我伸手摸了一下,凉凉的,很软……软的象片云雾……
“我想你常用的是丝,但是……这个也是软兵器,你应该用得来。”
我点点头。
他说的对,要是给我把剑,我还不怎么擅长剑法呢。
唯独这软乎乎轻飘飘的丝织品,我可以说是无师自通的。我平时练地就是各种蛛丝嘛。
“试试看。”
“哦。”
我把飘带提起来,跟我的蛛丝一样轻,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我说:“到后院来,我试试。”
虽然是第一次触摸到这个东西,我却觉得对它一点都不陌生。
后院里也有花木和奇石。我将飘带挽起,身不动,手不动,只有眼光朝着一株花木看去,飘带末端微微一晃,快的我都没看清楚它的动作。倏的射出又倒卷了回来,绸带梢浮在我地面前,托着一朵刚从那枝头上撷下来的红花。
好轻灵……好……好敏锐。
我的蛛丝虽然也可以由我的心念驭使,但是无论是灵活性还是速度,都没法这条带子相比。
“来,三八,咱们试试招。这么多年没见,我可不知道你地功力到哪一步了。”
我一来也想看看子恒现在是什么道行,二来想试试飘带地进一步功能和威力。点头说:“好,那你可手下留情。”
“嗯,你多当心。”
子恒右手虚虚一招。一把冷光凝定地长剑出现在他地手中。
啊啊,我好紧张。
子恒和我绝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他是龙子啊,先天血统高我不是一等两等。我一只小小的蜘蛛,后天再努力,也不可能赶上他的境界更何况我不用功。
子恒的剑势灵动之极,就象瀑布边飞溅下来的水流,刚中有柔,我只觉得满眼都是那雪亮如飞瀑流泉一般的剑光。大部分时候都在躲闪,寻隙反击。
好久没有这样正式的人和动过手,我觉得自己地反射神经肯定退化了不少。
这功夫果然是要常练啊,懒懒散散的什么都不可能练好练精。
而且子恒的气势……本身就是一种强大地威慑,他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让我有种束手束脚施展不开的感觉。
我手忙脚乱,觉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子恒忽然收剑凝立,眼前那些剑光和笼罩着我全身的压力忽然全消失了,我一下子泄了力。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还好么?”他快步走过来。
“呃,还,还好……”我很是羞愧,没要他扶,自己赶紧爬起来,院子让我们折腾的凌乱不堪。
“我比你差太远了……”而且他肯定没出全力。
“你的拿手好戏是用毒和布网,刚才根本没使出来。”子恒倒是说的很一针见血。
我当然没使了,跟他切磋又不是和人拼命,我用毒干啥?
“看这个。”
他拣起地下一把碎石给我。
这石头应该也是刚才被我们打斗时给弄碎的。不过子恒特意挑出来给我看……
“难道是……”我抬起手。看看缠在自己手臂上的飘带:“是这被带子给……”
这些石头很硬,现在却碎的这么粉。我用自己地硬蛛丝是绝对办不到的,用力抽大概也只能把它们抽的裂成块儿。
这带子……实在厉害啊。
子恒挥挥袖,一阵清风拂过,院子又回复原状了。
“这个……是什么东西做的?好厉害啊?”我好奇的追问:“这个带子有名字么?”
“是天蚕丝混了火石素,还有海中的一种很少有的海草所织。它可以离水,分火,用处还算是不少。”子恒说的很简单:“名字么……以前没有取过。既然现在是你的了,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这么漂亮,又这么厉害地兵器……
我欠子恒的人情实在是越来越多了。
“这个……”一时脑子里空空的什么名字也想不起来:“子恒,我实在不怎么会起名。干脆你帮着取一个吧,这就叫一事不烦二主了,省得我再去找别人帮忙想。”
“你啊……”他笑着摇头,大概是刚才比剑他也用了真力,脸色比平时看着红润的多,笑容也显的更温柔了:“唔,好吧。”
他想了想,低声说:“叫流云吧,它颜色极浅,舞起来的时候,似天边云彩幻生幻灭……你觉得怎么样?”
“流云?好名字啊!”我大力点头赞同:“很相配,配的很!”
“咦?你在说什么?谁和谁相配?”
“呃?”三七不知道什么来了,正坐在我的沙发上,抱着人靠枕看我。凤宜站在厅门边,正一脸被人欠了三百贯钱不还的表情瞪着我们。
噫,三七大姐,你为什么眼波似水两颊晕红啊……我说地是带子和名字配,你可别会错意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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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八
修炼虽然是一个人用功的事,但是能有道行更高深见识更广博的的指点一下,那当然更好了。要我自己摸索,可能要好些天才能想清楚的问题,拿去向子恒或凤宜请教,他们三言两语就讲说明白,真是省了不知道多少绕弯路的功夫。
而且这些日子下来,我觉得请客请双这话有道理。如果客人只请一位,那主人可不能不作陪,但我又不是一个会和别人相处的人,但是客人一多,他们自己就会互相作伴,下棋下好,练武也好,就算在我洞里闲逛,也能结伴同行,完全不用我这个不称职的主人瞎操心。这么一来,我觉得自己这客请的也不错,要是他们打算住过冬天再走,那么冬天我也有人可以一起围炉烤火,赏雪品酒……
想一想,似乎也不错。
总是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也不觉得,不过现在一有客人,发觉洞里是平添了许多生气。可惜的是平时大家住的都远,又从来不往来……要是住的很近,就象以前在桃花观那样,出门小半天就能走到邻居那里拜访,那可真方便。
三七大部分时候都和凤宜子恒在一块儿,虽然说有些厚脸皮的嫌疑,但是她人又美,会说话,那些我不懂的琴棋书画她都懂得,远远看着他们三个站在一排石笋后面说话,真是俊男美女,画面养眼又和谐。
我叫了只小耗子过来,让他去请那三位贵客回来用饭。饭桌摆在花园里头,有一条暗河从盘丝洞中经过,河水清澈。子恒先过来,看了一眼席面,笑着说:“怎么,今天斋戒么?”
“倒也不是,前几天可是大鱼大肉了,我看你们吃的也不香啊。这是大毛的一个晚辈,在一所很大的寺庙里面混了不少年。念经参禅一概没学会,倒是做的一手好斋菜,反正啊,这山上别的没能,蘑菇野菜是一样不缺的”我凑近点儿小声说:“大毛他们今天还想吃烧野山鸡来着,我怕他们被凤前辈找碴。所以没让他们吃。今天就先吃素吧。”
子恒一笑:“老鼠混在庙里,除了偷吃也别的不干了。不过这一个还能学会做,倒也难得。”
我笑:“他八成是在厨房混的吧。”
这桌素菜做的异常鲜美,并不因为没放荤油或是肉汤就显地寡淡了。我说灰大毛族里净出歪才,虽然没一个在修炼上有大成就的,但是琢磨起吃喝玩乐来倒是样样精通。席上的松鼠鳜鱼啊,火腿腰花啊,还有一道做的和肉糜一个味儿的汤,要是事先不说真的完全吃不出是素菜。况且就是说了,三七也觉得讶异,说那个火腿腰花怎么也不象素菜。叫那只老鼠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材料。
那只耗子年纪也不小,精神却很好,见人也不畏缩,大大方方说了,那火腿是素鸡做地,腰花就是用的普通的蘑菇而已。至于我好奇的肉糜,其实是萝卜汤。
这下大家都讶异了。且不说素鸡地腌制。蘑菇地刀功调味和火候。这个把萝卜汤做地和肉汤一个味。实在让人赞叹不已。我一看那位贵客地脸色。急忙先放话说。这个菜地做法可以写出来给他们。但是可不能想着拐我地厨子走。好菜常有。好厨子可不常有。这吃字是头等大事。我绝对不让步。
倒没看出凤宜对这人间烟火也挺上心。细细地问了萝卜汤怎么做地。大老鼠承蒙这位贵客相询。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地兴起还从袖子里摸出调料瓶来了。一瓶是松茸做地。一瓶是海带做地。还有一瓶说了我也没怎么明白。似乎是把各种菜蔬先腌渍。再晾晒。磨成了粉再使用。总之是麻烦地要死。
这幸好是旁人做了给我吃。要是让我自己来。我情愿喝露水闲着不动也不去费这个事。
饭后上地点心是藕粉。我一向觉得这东西不怎么好吃。腻腻地。不过这个藕粉熬地好。清甜爽口。一点也不腻。
三七说:“师妹。看你不声不响地。倒是好会享福啊。”
我连忙解释:“哪有。你知道我平时不大吃东西地。一行功更是十天半月也不动弹。灰大毛这个族弟来地时间也短。老实说。我也只喝过两次他烧地汤。今天席面上地菜我可都没吃过。”
总之这一顿是饭足菜饱,喝的是灰大毛跟山后一个竹子精硬要来的用竹叶酿的素酒,只是薄有酒味,入口清,回味长。子恒点头说:“这个不该就了菜,就算是好茶,也没有这样的清雅。”
我跟着说:“对。我上次见那个竹子精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眼熟,现在想,他和你的品行作派挺象地,你和他一准儿有话谈。不如这样,明天请他来,你们一起品文赏景?”
凤宜冷冷的咳嗽一声,我们于是一起收了话。
这人心性怎么有时候看着跟红楼梦里的林妹妹似的,你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就会得罪了他,得时时刻刻的小心着,就算这样也还是难免令他不悦。
三七啊三七,你这眼光也忒古怪了啊。
饭吃的好,他们对吃饭时席旁的那条河也有兴趣,说吃过饭要去看看这河流出洞后又怎么样。我让灰大毛找两只伶俐的会说话的小耗子陪他们,指路兼向导。灰大毛前脚刚走,小蜘蛛后脚来了。它带着一群小姐妹送来一包衣服,都是它们自己赶着织做出来地,说是我们这洞里难得有贵客上门,看着他们也没什么行李,这些衣服可以给客人穿。
我忍不住笑,这几位贵客还用得着换衣服啊?别人不说,凤宜地袍子那可都绝不是凡间能有的东西,高贵地很,又不会脏又不会破,根本没必要换。
我洞里这些大大小小的老鼠蜘蛛都在想什么啊!平时没见他们这么殷勤热情过,而且就凭小蜘蛛们这些小脑袋,让她们主动想起做衣服送给客人那是不可能的,一准儿是灰大毛教导吩咐的。
不过,灰大毛这么殷勤到底想干嘛?
我翻了翻小蜘蛛拿来的衣服,分成了三份,显然是给三个客人的。给三七的是粉色裙子,这橙红的颜色明艳鲜亮的,是给凤宜的吧?那么青色和银灰的这……就是给子恒的了?
给另两位各是一件,给子恒却是两套,而且……我翻了翻又摸了摸,手感比那两套好。
我吩咐一只小耗子去叫灰大毛来,问他怎么把厚此薄彼的事做的这么明显。
灰大毛抹抹胡子,不紧不慢的先坐下喝水。他变成人了之后,那两撇老鼠须时不时还会冒出来,可见他的实在不够用功,变个人都变的稀松马虎。
“师傅啊,说实在的,你年纪老大了,我上次在船上跟你说过,敖公子人好,又有心,这次还主动来咱们这儿做客……”
我顿时一个头变两个大:“打住打住,这些话太没谱,以后别再说了。衣服做了就送吧,反正他一向也很照顾你,算是你的心意了。”
灰大毛有点怏怏的,我打发他走人,自己把问凤宜和子恒打听来的两个行功法子赶紧记下来,不然恐怕会忘记,好脑筋不如烂笔头,记下来最保险。
我的字还是这么丑,不过好在这是写给我自己看的,好看难看不要紧,只要我自己认识就行。正写字的时候,忽然小蜘蛛去而复返,她告诉我一件事。虽然我们洞里没有什么异事,也没发现我所说的蛋装虫子,但是听说洞外面却发生了不太平的事情。
“哦?什么事?”
“昨天我们出去猎捕,有听说,最近都没有樵夫上山来打过柴,往山下看,好象也没看到那个小于村里的炊烟呢。”
“是么……”我心里咯噔一下,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叫两个机灵的去探看一下,千万不要冒失,有危险的话绝对不要靠近。”
难道我们在船上的猜测真的没有错,那只看不见的黑手,真的追在我们后面吗?
我举棋不定,叫一只蜘蛛去看看客人在做什么,如果方便,请凤宜过来一趟。
过了没一会儿凤宜果然来了,我先说好话,说这么冒然叫他来,阻了他的游兴,然后把刚才小蜘蛛告诉我的事情和他说了。
“你怎么打算的?”
虽然我本领低微,不过附近算是我的地盘嘛。
“我让我的同族去探听情况了,想必等下就有回报。”
果然没一会儿小蜘蛛就回来了,神色举止果然都不太对头。
“三八姐……果然,出事了。”
不用她说我也猜出来了。
又是那掏腹挖心的魔头作怪了。
我安慰了小蜘蛛两句,告诉她不要跟其他同伴说实情,但是千万要提醒她们都留神,这些天不许出洞去。
“对了,三八姐姐,这个东西,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东西。”
我转过头看,小蜘蛛放在桌上的,俨然也是个黑色的圆壳
和凤宜前几天天给我看的那个,一模一样。
打雷啦,下雨收衣服呀!
话说下午我正在屋里看儿子睡午觉,忽然间柜子顶上一个画框没人动它自己就掉下来了,咣一声响,我吓的以为地震了,到现在都心里惴惴不安,外面还打雷闪电的……
正文 七十九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想着,既然是包在壳里,还有黏液什么的,说明这东西肯定不是最终形态,那,要是不挤破它的壳等它长成了,又是什么样的?
“那天我看到的那只,还留着。你这只也别忙弄死,看样子还长大了一些,大概再等一等,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我猜这个,和那挖心肝的,应该有些关系。”
我觉得怪碜人的,长的这么样的诡异虫子,还有,最近一连串的总发生在我们身旁的诡异事件……
“不过……为什么会我们走到哪儿,这事儿就跟到哪儿?难道是冲我们来的吗?”
“那也很难说。我们几人同行……或许我们这里有他们的仇人,也可能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凤宜嘴角有一抹冷厉的笑意:“觉得我是好惹的么?总是戳一下就跑,等我们转过身就再跑来戳一下?一副龟孙子做派,且等着瞧……”
我意外之极,凤宜脾气是大,可是骂粗话我还是头一次听见,可见他是怒极了。
听他后一句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做了什么安排吧?这么被动的屡屡吃亏不是凤宜的个性。
当然,那些事,不是我可以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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