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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支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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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一天……
宁寿宫。太后歪靠在座上,皇后立于下,瑾珍随后。
“你们如今都大了,又是皇上身边的人,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都得有个数,别仗着皇上耳根软,就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什么师父徒弟,堂兄堂弟的,都往进拉扯,败坏祖宗的朝纲。”抿一口茶,“妃嫔就是妃嫔,把皇上伺候好就得,别的事少掺和些。”
“是!亲爸爸,儿臣一向都谨言慎行的!”皇后斜睨着梦珍。
太后看了一眼皇后,接着说:“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好,都是打那时候过来的,你们的心思我也明白。所以你们听我一句劝,安分守己,大家就相安无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谁都不好看!”
“是!”三人齐声答道。
“行了!我言尽于此,回去都好好琢磨琢磨。都下去吧,站了半天了,可怜见的!”
三人退出,慈禧瞥了一眼梦珍手上的玉镯。
这样的冷嘲热讽也不是头一回,梦珍早把它当成了家常便饭,依旧执着在自己的希望里。
……
万寿庆典临近,上谕召告天下。
朕当率天下臣民,胪欢祝嘏,所有应备仪文典礼,必应专派大臣,敬谨办理,以昭慎重。
清漪园工程加紧施工,所有亭台楼阁,殿宇宫庭,飞檐翘壁,整修一新,皇帝亲自题名“颐和园”。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朝鲜爆发起义,日方出兵干涉。
翰林院侍读学士文廷式领数十人联名上奏,请求停庆典,筹军费,以备万一,遭训斥。户部尚书阎敬铭请奏停修颐和园工程,被黜。
“你们张口闭口江山社稷,殊不知我正是为了江山社稷才要搞这个庆典。平常人家的老太太过好了生日,左邻右舍的就说这个老太太有福气,就会敬重这户人家。国家也是一样,我过好了生日,就是大清兴盛的标志,那些个小国就不敢欺负咱们。”太后义正词严,“谁要是让我这个生日不舒坦,我就让他一辈子不舒坦!”
此后,为了让老太后过个“舒坦”的生日,各部绞尽脑汁筹备资金。边防军费可“提拨”一百万两;铁路经费,可“暂用”二百万两;京外筹备,凑集二百九十八万两……
景仁宫。
醇亲王福晋薨了……梦珍摩挲着手上的玉镯。
“额娘也算瞑目了吧!谢谢你,珍儿!”水一样清澈的双眸,令人心痛的醉。
梦珍摇摇头,“你我之间,何必言谢!筹集得怎么样了?”
“只能裁减军费了,再看看地方上有什么办法……唉,不说它了,朝堂上朕都要头疼死了!”
“好,好,不说了!康有为那边有进展吗?”
“强学会重建了,又可以招徒讲学了,朕想办法提拔他们,除旧布新!”
“好!总不能太心急!”人如果没有了理想会怎么样呢,梦珍有些害怕地想。
“是啊……”像是叹息,又像是感慨,光绪往窗外望了一望,忽然看到了那一轮明月,想起了什么,“怎么净说这些了,朕都忘了是来干什么的了!珍儿,说说你自己啊!”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梦珍一头雾水,虽然时时处处被盯着,可毕竟自己还是主子,日子倒也过的四平八稳。
好像早料到梦珍的迷茫,光绪笑了一笑,“今儿是什么日子?”
想想,是了,今天是这个二小姐十八岁的生辰,梦珍低头笑了。
“朕有东西送给你!”
“什么?”
怀里取出一个金色坠子。
“又是怀表?还是别给我了,我已经丢了两块了,上次出去又丢了,也不知是丢在酒楼里了,还是丢王府里了!”
“不是怀表!你打开看!”
接过坠子,轻轻打开,一张清秀的面庞映入眼帘,十三岁的女孩,带着旗头,还有些楞楞的……分明就是五年前的自己。另一面,十八岁的少年,带着皇冠,微微含笑。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天哪!连我自己都找不着了!”
“朕一直留着呢,就为了让你看看,你那时候有多傻!”
“去!”
“洋人兴这个,把照片镶在坠子里,挂在身上。朕看着好玩,也弄了一个给你!你不是喜欢这些洋人的玩意儿吗?新鲜吧!”
“新鲜!我喜欢!”
“还有呢!”
“还有?你弄了几个啊?”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还有别的礼物!”
“那快给我!”梦珍一面把坠子挂在身上,一面伸着手。
“等着啊!小瑞,端上来!”光绪一脸喜色,朝着门口候着的小瑞喊道。
“还有小瑞?到底搞的什么名堂啊!”梦珍更迷糊了,“小瑞,你又胳膊肘向外拐?”
“回主子,等奴婢端来您就明白万岁爷的苦心了!”掩不住眼里的喜色。
不一会儿,小瑞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盘里一个瓷碗,扣得严严实实。
“这是什么?”梦珍刚要去揭。
“等等,珍儿,你要答应朕,一辈子都做快乐的珍儿!朕知道你在宫里受了不少委屈,可朕无能保护你,但你一定要快乐,你是朕生命里的烛火,要永远照亮朕的心!”
“我答应……”梦珍狐疑着。
揭开盖子,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喷香扑鼻。“这是……”
“这是万岁爷亲手为您做的!”小瑞说道。
梦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你刚才是去做长寿面了?小瑞,你们怎么敢让皇上下厨?”
“不怪她们,是朕逼她们的!”
“是啊,主子,万岁爷央求奴婢好几天了,让奴婢教他做面,这面都是万岁爷自己抻的,自己下锅煮的,还……还烫了手呢!”
“烫哪儿了?让我看看!”拽出藏在身后的手,两个红红的血泡格外刺目。梦珍轻抚着伤口周围,湿了眼眶。
“没事的,这点小伤算什么!面快凉了,还不快吃,再不吃朕都白烫了!第一次做饭,做得不好,你尝尝怎么样?”
端起碗,挑起晶莹的面条,心里翻江倒海。
“好吃么?”
“好,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小时候,每逢过生日,母亲一定会做一碗长寿面等着自己,放学回家,一进门就能闻到那香味,迫不及待地洗了手,吃着热腾腾的面,直暖到心里……而如今,身处异地,境况复杂,自己都快忘了还有生日这一回事。他,九五至尊,竟为一个女子如此费心;明知太后心向皇后,却还触犯天威,情有独钟;在这个禁闭森严的皇宫里,一个封建帝王,大胆地追寻着彼此相知的二人世界,他憧憬着,努力着。而自己一个现代女性,却躲避着,远离着,只求自保,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样的付出……
“怎么哭了?一定是面不好吃,朕尝尝!”光绪拿起桌上的另一双筷子。
梦珍再也抑制不住,抱着光绪放声大哭,一旁的小瑞也红了眼圈,退了出去。
“载湉,谢谢你!”
“你不是说了’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快吃吧!吃了,就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咱们一起吃!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绝无可能的奢望,相依相偎。红墙高耸,桂殿兰宫的紫禁城内,一个至尊无上的帝王,一个锦衣玉食的妃嫔,含着泪,微笑着,无比珍惜地吃完了一碗长寿面。
“珍儿,时辰不早了,你早点歇着吧!朕,走了!”
“载湉!”梦珍急忙站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了他,“你今天,别走,好吗?”
转身,如玉的面庞,晶莹的泪珠。拭了她的泪,抚过她的额,她的眉,她的颊,她的唇……几年以来,他都极力抑制着,那一腔热情,那如火的激情,只因她的躲闪,她的若即若离。他,此生此世,只为这一人动心,只为这一人痴狂,纵有粉黛三千,也再不贪恋。她,不是绝世美人,不是完美无暇,却是如高山流水般的知己,冷冰冰的紫禁城,她是唯一一盏烛灯,用生命照亮融化自己那颗早已封冻的心。
脂粉未施,芙蓉出水。秋水盈盈,丹唇如血。温热的身体贴着自己,他搂着她,滚烫的唇贴了上去,久抑的激情如火山般爆发,他将她横抱起,快步走至床前,落了青纱帐,解了琵琶扣,如玉的胴体,幽香袭人。他吻着她,像是进入一个从未进过的世界,眩晕……徜徉……
天上人间情一诺(下)
强学会。
走出卧房,夜色如水。握着那块金色的怀表,十八岁的少年难以入睡。只见了一面,可她的一颦一笑总也挥之不去。气质如兰,才华比仙,却毫无女儿的矫揉造作之态,落落大方,伶牙俐齿。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地方,怎会生就这样一个女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叛逆倔强,自主大胆,新奇的见解,大胆的坚持,只怕令这世上的男儿都汗颜!听说她爱画荷花,会写梅花篆字,会跳霓裳羽衣舞,还喜欢照相,喜欢穿着男装戏耍,连龙袍都敢上身……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啊!心潮澎湃,夜空依然幽静,星星们闪着眼睛,就是不告诉他答案。若是有伊相伴,纵然不能功成名就,封侯拜相,就是隐居山林,从此人境无喧也值得了……何苦痴心妄想呢,婚期临近,惠仙就与自己白头偕老了。而那朵白莲,可望而不可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何况她已是凤栖梧桐了,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介书生……
罢!罢!庸人自扰,痴人说梦,今后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了。点起一盏孔明灯,托向空中,飘摇而去。她,也喜欢孔明灯吧!今生无缘,愿她看到这盏心灯,来生再叙……
缱绻柔情,痴狂为谁。身旁的他,已沉沉睡去。披了衣服走下床来。桌前,点灯,拿起钢笔。漆黑的笔身,金亮的笔尖,烛光下熠熠生辉。这还是过十五岁生日时他送给自己的,几年来,每当有心事无人诉,或者有了想记录下来的东西时,她就提起笔来,在那洋人做的日记本上尽情倾诉。而今日,提起笔来,却是一个字也写不出。看着摇曳的烛光,想着几年来发生的一切,真是恍然如梦。抗嫁,逃选,进宫,当年信誓旦旦地只做过客,却一步步越陷越深。这是命运的安排吗?是注定的相遇吗……
突然,烛光一闪,一只飞蛾扑了过来,小小的飞虫直冲灯芯而去,渺小的身躯颤了一颤,便化在了万丈光芒里。笔落在了桌上,梦珍被这小虫儿惊呆了!只为了拥抱那一点光亮,拼舍了生命,销熔了身躯,倾付了一腔痴情。一只小虫,尚有如此胆量,真是令人敬服。自己现在是不是也是飞蛾扑火呢?已知的悲剧,无望的结局……梦珍走出房门,幽寂的夜色,皓月当空。即便是飞蛾扑火,也无怨无悔!穿越百年,上天给了自己这样的一段千古奇缘,夫复何求?为了它,即便是赴汤蹈火,遍体鳞伤,死无葬身之地也绝不反悔!明月知我心,但愿人长久!远处,一盏孔明灯慢慢浮起,向着月亮追去……
春宵苦短梦缠绵,痴情两地空牵念。
“珍儿!珍儿!”他在叫她。梦珍拭去泪痕,急忙回去。
“珍儿!是你吗?朕以为在做梦!”惊慌的神色犹未平定。
“是我!”梦珍拿起他的手,“是我!不是梦,是真的!我在这!”紧紧相拥。
夜,尽了。那一轮明月不舍地掩去了面庞……
“珍姐姐,你今天气色不错啊!这脸颊都白里透红的,昨晚睡的不错啊?”四格格背着手,闪着狡黠的大眼睛。
“去你个死丫头!还没出阁呢,也不嫌臊得慌!”梦珍飞红了脸。
“咦!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这不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嘛!”四格格把脸走上来,索性盯着梦珍,一双眼睛莹亮莹亮。
“好一副铁齿铜牙啊!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向她脸上拧去。
“珍姐姐饶命啊!我再不敢了!我刚看到皇帝哥哥了,很少见他这么精神,连走路都带着风呢!”
“是么……哎呀,不说他了,”这话题再继续下去,梦珍的脸只怕要烫熟了,“这一阵子很少见你进宫啊!”
“嗯……我在家里……我想自个呆着!”侧过去的脸上一朵红云飞起。
“自个呆着?这倒是大清国第一奇闻啊!我们的辣妹子居然成了窈窕淑女了?老实交代,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梦珍凑到她脸边。
“珍姐姐!”四格格撒娇似的扭了过去,这回换她脸发烧了。
“一向直言快语的四格格怎么吞吞吐吐的?一定是有事儿!他是谁啊?告诉我,让皇上指婚!”
“姐姐说什么呢!我和他就见过一面!”
“到底是谁啊?”
“兵部尚书徐寿衡的侄子,徐青云!”
“好!是个武将吧?”
“嗯,那天我跑出去玩,他骑着马在街上跑,我不小心跑到了他马前,那马跑得飞快,眼看就将我踏在蹄下了,他立即勒住马头,大喊一声‘小心!’,马受了惊,把他从马上甩了下来,他还只顾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姐姐你说世上还有这样的男子吗?我见过的男的除了皇帝哥哥都是蛮不讲理的,还自以为是!可他不一样……”
“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世上的男子你见过几个呀,不要一只脚踏翻一条船。”
“反正都不及他!”
“好!都不及他!等忙过了这一阵,我跟皇上说说,让他给你们指婚!”
“谢谢珍姐姐!”
“瞧你这迫不及待的样儿!”
“珍姐姐,皇帝哥哥这一阵子到底在忙什么啊?”
“唉!一言难尽,日本人在寻衅滋事,北洋军费不足,颐和园还要重修,万寿庆典又不能耽搁!”
“是愁银子吗?国库里难道拿不出来?”
“国库已经亏空了,这几年都是举借外债,昨儿又召集了汇丰、仪和、东方几大银行,借洋人的银子,那都是高利的呀!不让他们占便宜,他们能给咱们借钱吗!北洋没有军费,设备武器就换不了,就会落后,洋人就会来欺负咱们!”
“这么严重!应该劝劝老佛爷,减少点庆典的用度!”
“可也得听得进去啊!为这事已经罢免了不少人了!”梦珍叹着气说,这整个皇宫,出了光绪,就只有这个四格格还能说得上话了。
四格格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又寒暄了几句,告辞离开了。梦珍伫在门边,望着那粉红粉红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就回去画她的雨燕了。
……
宁寿宫乐寿堂。
“老佛爷!您真是越活越年轻!我看您这黑头发好像又多了似的!”妆镜前,四格格正为太后梳着宫外的新发式。
“还年轻啊!都快六十的人了!”太后拿着镜子前后照着。
“六十算什么呀!您还要万岁万岁万万岁呢!”
“什么万岁啊!都是骗人的!”
“那至少也得活一百岁!六十岁算什么呀!我看您那,都懒得过这生日!”
“瞧你这嘴甜的!”太后转过身来,叹了口气,“我命不好啊,四十岁你载淳哥哥没了,五十岁法国佬来捣乱,这好不容易六十了,想好好过个生日,那帮人又来胡言乱语!”
“那是他们不懂事,他们哪知道老佛爷您的苦心啊!那帮人只知道沽名钓誉,借题发挥!”四格格说的咬牙切齿。
“就是!还是我的四儿懂事!”
“依四儿看哪!老佛爷您这生日不但要过,还应该好好过,让那些洋人看看,咱大清强着呢!”
“好个小四儿,就你最知道我啊!”
“不过替您办事儿的人可得挑好了,不能让那帮人败坏您的名声啊!小四儿听说,内务府那帮人打着给您过生日的旗号,大张旗鼓地在去颐和园那一路上乱搞什么景点,五里一台,十里一阁,跟天宫似的!老百姓们都说……都说……”
“说什么?”阴云般的颜色浮上脸来。
四格格停了手中的摆弄,垂首说道,“说国难当头,您大兴土木,简直就……就……要亡国灭家!”
“混账!”太后拍着梳妆台,震得那几个珍珠耳坠几乎跳了起来。
“四儿多嘴了!”四格格连忙跪下,“老佛爷您说您冤不冤哪!明明是内务府搞的名堂,罪名却要您担着!老百姓其实还是爱戴您的,要不是您,哪来的这大清盛世啊!这内务府也太过分了,败坏您的名声!”
“看来是得交待他们几句了!”太后神色缓和下来,略低了低头,“我说四儿,这些话你都打哪儿听来的!”
“我听珍……真福德的人说的,那是我家开的当铺,我听那的伙计说的!我当时就骂了他们一顿,我说,老佛爷是菩萨转世,是大清的救世主,怎么会鱼肉百姓呢,以后不准胡说,不但不能胡说,就是听见了也要制止,跟他们讲道理,维护老佛爷您的声誉!”
……
几天后,懿旨下。所有未建景点停止筹备,在建景点停修,著由宫中节省项下,发出内币银两三百万两,交由户部陆续拨用,以收士饱马腾之效。
……
万寿无疆贺六旬(上)
六旬大日,一天天临近了,可神州大地上,却越来越不太平,浓重的硝烟味混和了庆寿的爆竹味,带了一种绝望的喜气,蔓延开来,笼罩在华夏土地上,诡异,而又让人心绪纷乱。
花甲昌期,寿宇宏开。自皇宫到颐和园,所有建筑,修饰一新。各地官员,进贡珍奇物品无数。戏台亭阁,珠帘秀幕。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只等十月十日正日一到,大开盛典。宫内宫外大加赏赐,瑾珍两嫔,承沾圣恩,晋级为妃。
千里之外,朝鲜东学党起义平息,清政府建议中日两国同时撤军,日军不禁拒绝反而大量增兵,蓄意挑起战争。是年六月二十三日,日本不宣而战,在牙山口外丰岛附近袭击并击沉清朝运兵商船“高升号”,船员七百余人,全部遇难。七月一日,中日正式宣战。丰岛海战,清军作战失利,退抵平壤。战局恶化,清政府向英、德、阿根廷订购军舰,共需军费四百余万两。军队编练、招募等事项共需三百九十余万两。在此之前,国库已空,六月,清庭通过海关总税务司赫德,向英国银行借贷一千万两,年息七厘半,十年以后还本,本息共计一千四百二十万两。
平壤之战,李鸿章下令“先定守局,再图进取”,贻误战机,将领左宝贵牺牲,统帅叶志超弃城逃跑,日军占领平壤,朝鲜全境沦陷,战火燃至本土。八月十八日,日军在鸭绿江口大洞沟挑起黄海大战,北洋海军英勇战斗,致远、经远号等四艘战舰被击沉,北洋舰队躲入威海卫港内,日军取得黄海制海权。
东暖阁。战报又至,光绪阅后,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辽东清军溃败。
“日军舰队火力时速已远胜于我军,明治天皇拿出内库的十分之一供给海军,并立誓绝食,不赢绝不用膳。而我军军备更新不及,这一仗只怕胜算不大啊,皇上!”翁老先生焦急万分。
“朕知道,可今年国库亏空,已是负债累累,庆典又至……一定要打赢!”光绪来回踱着步,向一旁的李鸿章说道:“李中堂,需要多少军费,尽管开口就是,朕火速筹集!”
……
景仁宫。
“主子,皇上好几天没到这来了啊!”小瑞绣着帕子。
“战况不利,他已是焦头烂额了!”梦珍收了手里的《日本变政考》。
“怎么一个小日本这么厉害啊!”小瑞仰着头问道。
“日本天皇从自己的私库中每年拿出三十万两作为军费,并亲□问海军,立誓不打赢不吃饭。可咱们,还在大张旗鼓地办什么……”梦珍瞅了瞅身旁的萦儿,“萦儿,你去给我煮碗茶来!”
“是!”萦儿退出。
“小瑞,咱现在还有多少银子?”梦着低声问道。
“您现在的例银是三百两,除了平日用度,打点事情,这几年攒下来有一千二百两!”
“这根本无济于事啊……”梦珍看了看门口,更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最近捐官的好像不少……”
“主子,您不会是想……”小瑞吓了一跳,太后早有严令不许宫人捐官。
“你给我哥哥送个信,叫他明天进宫一趟!”
……
志锐自封了礼部右侍郎之后,日日勤勉,如今为战事亦是操劳不已。热血男儿,眼看山河破碎,却不能上阵杀敌,为国雪耻,真是枉为须眉。幸而有妹妹陪在君侧,珍儿生性聪慧,想来也能出一些力。自己尽力帮她找一些她所要的宫外书籍之类的东西就是了。今日叫自己进宫,想是战事吃紧,又要商量什么吧。想到这里,立即整理了衣装,进宫来见。
景仁宫,兄妹俩简单叙了几句家常,便切入了正题。
“哥,最近哪的官职还有缺?”
“上海道聂仲方任期已满,军机处拟将其升任浙江臬司,遗缺须另派人递补。这是个肥缺……”正说着,志锐忽然反应过来,这朝中的事,后宫是不能多问的,“妹妹问这干什么?”志锐心生疑惑。
“我想跟皇上说说,把它捐了!”
“这,这可是犯法的啊!”这个妹妹总是这么让人出其不意。
“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说,这后宫里卖官鬻爵,早已成风,连老佛爷都没少……”
“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志锐打断她的话,这个妹妹在家时就我行我素,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如今进了宫,伴君如伴虎,她还这么任性的话,只怕会连累一家人的性命。
“前方军费吃紧,我想尽力筹备一些。哥,你找个可靠些的人,只要肯出银子,就行!把名字给我,我向皇上举荐!”
此话一出,志锐惊出了一身冷汗,“你可想清楚啊,这要是被抓住……”
妹妹行事一向干脆果断,且打定主意绝不回头,可这回事情非同一般,且不说卖官一事是顶风作案,若是被发现,这后宫干政可是太后最忌讳的……不过,毕竟是为国出力,而且妹妹办事,一向胆大心细,连阿玛也夸她胜过男儿,如今又得宠,应该不会……
“我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有缺?”
“……四川盐法道!”
“哥,外头就拜托你了,宫里我来安排,所得的银两,留下一小部分打点宫里办事太监们,其余不必运到京城,直接充做军饷!”
不久后,上海商人鲁伯阳出资四万金,上任上海道台。内务府官员玉铭出金数万,调任四川盐法道……
“主子,您都好几天不吃不睡的了!好歹喝几口粥啊!”小瑞端着一碗粥,几乎是恳求着说。
端起碗,梦珍毫无食欲,小瑞一脸期待。都上了好几遍了,再不喝都对不起做粥的人了。勉强喝了几口,只觉胸口憋闷,胃里作呕,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这几日为了捐官的事,本就茶饭不思,寝食难安,胃里本无多少食物,吐的都是些清水。小瑞一见,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快,快传太医!”
“别!别传太医!深更半夜的,闹得人仰马翻的多不好。况且我就是累了困了,睡一觉就好,太医来了反而搅得我不得休息!我没胃口,就想睡觉,这些东西还是端下去吧!”
“那主子好好休息吧!”小瑞还欲说什么,只见梦珍自顾拉开被子,也不脱衣服,向内侧身睡去,只怕真的是累极了,无奈,只得带人退下。
次日清晨,宁寿宫问安。
太后看着面露菜色的梦珍。
“珍儿,你脸色不太好啊!不舒服么?怎么没传太医?”
“谢老佛爷关心,我这几日睡得不太好,没什么大碍!”
“自个多注意!皇上最近也累得够呛,你们可不能倒啊!”
“是!”梦珍回道,心里却想着,这还不是让你搅的,国难当头,非要过什么六十大寿,不怕遭报应啊……想着想着,脸上的菜色就更重了。
却不知在宁寿宫外的角落里,一切还在继续。
“你们那边最近可好啊?”李莲英微眯着眼,看着萦儿。
“回李谙达,没什么事,就是主子身子不太好!”
“身子不太好?怎么回事?”在宫里当久了差,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这“老油条”的警觉。
“主子茶饭不思,吃了就吐,只想睡觉还总睡不醒!”
“这是怎么搞的!”
“奴婢也不知,不过前两天主子的哥哥进宫了,好像说了些什么……”
“哪个哥哥?都说了什么?”
“就是那个礼部侍郎,说了什么,奴婢在窗外没听真切,只听见说上海道台什么的……”
“行了,知道了!”李莲英心里有了谱,怪不得最近那几个小太监又有钱赌了,看了看前方,语气不浓不淡,“萦儿啊,好好伺候你们主子,老佛爷不会亏待你的!”
“是!萦儿愿为老佛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万寿无疆贺六旬(中)
九月二十五日起,王公大臣及外省官员开始进献贺礼,十月初一日起,内外臣工“穿蟒袍补褂一月”。十月初十,盛典大开。辰刻,太后着礼服,坐八人花杆孔雀轿出神武门,进北上门,进寿皇殿拈香行礼,叩拜祖先。又至承乾宫、毓庆宫、乾清宫东暖阁、天穹宝殿、钦安殿、斗坛等处拈香行礼毕,还乐寿堂。巳初,慈禧由乐寿堂乘八人花杆孔雀顶轿出养性门,升皇极殿宝座。
辽东,日军于九连城上游的安平河口泅水过江成功。当夜,日军又在虎山附近的鸭绿江中流架起浮桥,清军竟未觉察。次日晨六时,日军越过浮桥,向虎山清军阵地发起进攻。清军守将马金叙、聂士成率部奋勇还击,因势单力孤,伤亡重大,被迫撤出阵地。日军遂占领虎山。其他清军各部闻虎山失陷,不战而逃。日军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九连城和安东县。在不到三天内,清朝重兵近三万驻守的鸭绿江防线全线崩溃。十月十日,辽南重镇大连失守,东北门户大开,旅顺危在旦夕。
皇极门外,光绪身着朝服,率领文武大臣,等候向太后跪进表文。
“皇上,皇上!”小太监聂八十神色焦急,向光绪耳语道。
“什么事?”光绪马上要进宁寿门上表了。
“刚……刚到的战报……说……说……”小太监语无伦次。
“说什么?”不祥之感升起。
“说……大连,失守了!”狠狠心总算说了出来,登时泪如雨下,小太监已不敢再看皇上那苍白的脸,跪软在地上。
“什么……大……大连!”如五雷轰顶,光绪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幸好有太监扶起。大连可是边境重镇哪!此门一开,东北全境不保,北洋实力大损,亡国丧家,近在眼前……
“时辰已到,请皇上与忠臣进献贺表!”宣礼官高声唱道。
光绪五内俱焚,似有万箭穿心,重镇失守,国土沦丧,可亲爸爸她……强忍了泪水,定了定几乎快魂飞魄散的神,由礼部堂官带入,步行至宁寿门槛外拜褥上立。
“跪!”礼官发令。
甩袖,掀袍。
“儿臣爱新觉罗载湉恭祝圣母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大清江山永固,国威永存,万代兴盛!”字字如钢刀般直戳入心,洪亮的声音回荡在高高的宫墙之中,声声血泪……
文武大臣,浩浩荡荡,三拜九叩,齐声贺寿,声音直上九霄。礼毕,回宫。皇后率瑾妃、珍妃、荣寿固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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