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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原来我很爱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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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请问您有请贴吗?”另外一个会场负责人过来问。 
  “我……”桑无焉挠了挠头发,“我是和朋友一起来了。”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吃人嘴软。
  “哦——哪个朋友,这里的人我们都认识。”彭丹琪说。
  桑无焉看到这个红衣女人的神情,好象确定自己是溜进来白食的一样。桑无焉环视了一下,恰恰周围人很多,她不够高,看不到苏念衾在哪儿。
  “咳咳……”彭锐行出来解围,“琪琪,你这样不太礼貌。”他想,吃就吃呗,反正多一个人不多,也总不会是个什么记者或者犯罪份子,他这堂姐就这些毛病不讨人喜欢。
  “你的新一任女朋友?”彭丹琪似乎看出点端倪。
  “不是。这妹妹太狡猾,不吃我这套。”
  彭锐行否认。
  
  这时候,一只手臂过来从后拉住桑无焉,“怎么了?”是姗姗来迟的苏念衾。
  “我打翻了人家的餐台,弄得一团糟。”桑无焉瘪着嘴说。
  “没事,彭先生彭小姐不会介意的。”苏念衾走进一点。
  彭丹琪看到苏念衾也出来解围,绽开笑脸,“没关系。叫人收拾就行了。”停一下又问:“念衾,这位小姐是你朋友?”
  “恩,”苏念衾点头,“还没来得及向彭小姐介绍,这是我未婚妻无焉,桑无焉。”
  话一出口,彭丹琪错愕,桑无焉张大嘴。
  “我……”桑无焉呆了半天之后才想反驳。
  苏念衾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肘,垂头低语,“闭嘴。”然后苏念衾面不改色地又大声说;“无焉,这位是彭小姐。旁边是TORO的少东家彭锐行先生。”
  彭锐行笑,“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全场唯一一个不被苏先生魅力吸引的女性,结果居然是你未婚妻。”
  玩世不恭的彭锐行讲出来是当玩笑,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旁人看来有点讽刺。
  桑无焉不悦地蹙眉说:“彭先生,我比其他人更爱他,这点你无庸质疑。”
  苏念衾捉住桑无焉胳膊的手震了一下。
  桑无焉这才发觉自己好象说了很露骨的话,脸上发烫。
  
  彭丹琪有点窘,却依然不改火辣,“苏先生什么时候订婚的,都不通知我们一声。”
  “事隔太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结婚时一定送喜帖来。”苏念衾忽悠这两人。
  小秦想,老板就是老板,一箭三雕。一则断绝彭丹琪等女人的纠缠,二则又能破灭彭锐行的想入非非,三则还可以占占这位桑小姐的便宜。
  
  待那彭家两姐弟悻悻离开,时候也不早,苏念衾告辞。
  “我什么时候成你未婚妻了?”桑无焉在车上问。
  “三年前就是。”
  “不可能。”
  “你走之前最后对我说那句是什么?”
  桑无焉想了想那段刻骨铭心的吵架,“够了,我累了?”
  “不对,是上一句。”
  她又想想,“我们可以立刻去登记结婚,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我愿意。”
  “呃?”桑无焉没反应过来。
  苏念衾转过脸来,毫无焦距的一双眸子漆黑透亮,他又缓缓重复了一次,“我说,我愿意。什么时候去?你带身份证了吗?”
  桑无焉怔三秒钟后才急了,“我又没向你求婚。我只是重复当年的话。”
  “你问我答的,不要翻脸不认帐。” 
  “那是我三年前说的。”桑无焉觉得自己是秀才遇到兵。
  “反正我答应了。” 苏念衾耍赖。
  
  桑无焉说不过他,一直就说不过他。
  车到了市区,她说:“我回家。”
  “你要回去拿身份证?”苏念衾问。
  “苏念衾!”桑无焉想把他一脚踹下去。
  
  暴君第一次满足了女人的要求,规规矩矩地送她回家。
  然后苏念衾开始打开车窗吹风,主动地接受这个城市的味道,桑无焉成长的城市。
  无论谁都看的出来此刻苏念衾心情极佳,因为他刚才听到桑无焉的一句话。
  她说她爱他,比任何人都爱。第 27 章
  桑无焉抱着毛公仔发呆。
  “他刚才肯定是喝多了。”程茵说,“所以胡言乱语,你别想入非非。”
  “哪怕知道可能是玩笑,听见他要娶我也是很高兴的。”桑无焉的笑有点凄凉。
  程茵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别忘了明天你要回家去一趟。”
  
  桑无焉转头看到钟摆里显示的天日。后天是桑爸爸的忌日。
  
  桑妈妈总是给无焉的电话里说自己过的很好。她身体不佳,本来是独立的中年女性只好从单位病退,以照顾丈夫和女儿为己任。无焉从A城回来以后不久的那个初秋,桑爸爸站在大学课堂上,又一次因为脑溢血突然倒下。一个月以后去世。
  虽然从第一次生病就有心理准备,家人还是哀不可止。无焉几次在父亲的遗体上哭晕过去,但是桑妈妈一直很平静。
  当时,程茵担心地提醒无焉,“你要看好伯母了。”
  果然,下葬以后母亲每天都去父亲的办公室将她自己琐在里面自言自语或者坐长途车去当年两人当知青的地方去垂泪,到了时候又平静如常地回家替无焉作饭,显得高高兴兴。
  那个时候的桑无焉正在家里的安排下读研,为了这事,她办了休学申请,天天在后面跟着母亲寸步不离,待母亲要返回之前又匆忙赶回去,做成好象刚刚放学或者刚刚、到家的样子。又向父亲学校的领导百般哀求才帮母亲把那间办公室一直保留下来。
  于是,每日,桑妈妈装着去和一些老朋友外出活动逛街的样子,桑无焉装着在学校好好念书的样子,两人就这样过了一年。若不是程茵一直在,桑无焉觉得自己会先发疯。
  
  一年后连父亲忌日的都过了数天,桑妈妈突然说:“焉焉,你爸爸是昨天下葬的吗?”
  桑无焉错愕之后回答:“是啊。”
  一切又恢复了平常,只是桑妈妈的记性突然就漏掉了一年。她知道这是一种心因性的选择性失忆症。就像害羞的人极度紧张的时候一上台便忘记台词一样。
  桑妈妈有时候会悲伤,大多时候在老年大学里和那些朋友消磨时间。她时常说:“焉焉,你不用管妈妈,爱回哪儿回哪儿去。妈妈一点也不需要人照顾一个人挺自在的。”桑无焉明白其话中的意思,但是母亲不知道,她好象回不去了。
  
  后来,接到吴迂电话,桑无焉才想起来忘记联系他了。
  “前天你去哪儿了?”他很担心。
  “我碰见一个朋友,他有事情就拉我走了。”
  “哦。”
  通话暂停了一会,吴迂问:“你在哪儿,听起来很开阔?”
  “我在钟山给我父亲上坟。”桑无焉回答。
  “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扰你。”
  “没事,已经三年了,当时再伤心如今都淡了。”桑无焉站在墓碑前说。看到桑妈妈一样一样地将带来的水果和百合花摆上去。
  “什么三年了?”桑妈妈转过头来责备,“明明就是两年,你看你这孩子的记性。”
  桑无焉拿开话筒,说:“我指的是第三个年头了。”接着才又将电话放在耳边。
  “无焉,我开车去接你和伯母?”
  “不用麻烦你,我们叫了车子。”
  挂电话的时候,桑无焉轻轻说:“谢谢你,吴先生。”
  
  吴迂一愣,“吴先生”三字已经表示了桑无焉委婉的拒绝。
  
  桑妈妈问:“谁的电话?”
  “你常提的那个吴迂。”
  “他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妈——”桑无焉一边和她答话一边为父亲上香。
  “妈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赶快找个好归宿。经过你爸爸的事情我现在什么都想开了,只要懂的珍惜你、能养家,就什么都好了。”
  “妈,你都算职业女性了,还说什么养不养的,我又不是赚不了钱。”桑无焉笑。
  “当然还要身体康健。”
  又不是等着他做苦力,桑无焉想,正要说的时候,又听桑妈妈喃喃念叨:“不然要是一个人去了,剩下另一个太孤单。”
  路上,桑妈妈又说:“这个小吴真的不错相貌堂堂,虽然老家的家境不好,但是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小孩才最知道珍惜,职业好赚得起钱,脾气好,待人很和善的。”
  桑无焉又笑,“你刚才不是才说什么都不重要吗?怎么又开始数落了。”
  桑妈妈转头对着女儿,“当然还是不能嫁个让你受苦的,而且你知道自己性子急,就得找个脾气好的,不然两个性格坏到一起整天就砸锅扔瓢了。”
  桑无焉顿时闪过苏念衾气急败坏的样子,立刻就想笑,老人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多。
  
  与母亲分手后答应她一会要回家吃晚饭,她抽空去商业区买点东西。
  路过一家精品店的时候看到橱窗里的一套情侣装。乳白的粗线针织毛衣,好象穿起来很温暖的样子,毛衣是纯色的只有简单的麻花状的绳纹,开衫样式后面还有可爱的帽子,胸前的扣子是原木的。
  桑无焉想象苏念衾穿着它显得很居家的样子,有点发愣,嘴角不禁微扬。
  “嗨,时代周刊小姐。”有人在后面叫。
  她正纳闷,居然有人在街上这么称呼对方的。
  一转头,发现是彭锐行在叫她。这位彭家的公子正泊好他的宝马,搂着一位美女的细腰要进咖啡厅。
  “时代周刊小姐,居然在这里一个人逛街?”他又将那个称谓套在她身上,已经有奇怪的目光聚拢来,搞的桑无焉很尴尬。
  彭锐行笑盈盈地走来,给女伴说了两句话,让她先进去。桑无焉看到他银色休闲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淡粉色的衬衣,扣子只扣了一小半,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格外养眼。他是一个充分了解自己长处的男人。
  “彭先生,我姓桑,桑无焉。”桑无焉几乎哀求地让他把自己的姓名记住。
  “哦,无焉。你的那位护花王子兼未婚夫呢?”他笑。桑无焉不太情愿地惊叹,居然第一见到能这么衬粉红色的男人。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桑无焉纠正。
  “你这是在给我暗示?”
  “什么?”
  “女人在刻意否认自己有未婚夫的时候,是在给对面的男人一个暗示。”
  桑无焉无言。
  彭锐行说:“我想请你吃一个冰淇淋。”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童心未泯未尝不是件好事,而且我知道对面公园里有家很美味。”
  “你为什么总是……”桑无焉有点无奈地皱眉。
  “因为我对苏念衾爱上的女人很有兴趣,想研究研究,为什么他要选你而对我那个美若天仙的姐姐看都不看。”
  “彭先生,我想,其一苏念衾几乎算是盲人所以他当然看不到令姐的美貌,其二苏念衾他并不爱我。”
  彭锐行听到桑无焉后面的话,挑高了浓眉,“你说苏念衾不爱你?那我就更得研究研究了。
第 28 章
  “走吧,走吧。反正不耽误你太久,而且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我不会让你少块肉的。”
  桑无焉和彭锐行一人拿着一个草莓甜筒在草坪里的小路上走。
  她不时四处看。
  “你看什么?”
  桑无焉掩饰说:“你女朋友呢?”
  “她是我的……秘书,我已经让她先回去了。”
  桑无焉想,不知道你家是不是有一打美女都是秘书。
  过了一会,桑无焉又警觉地四处看。
  “无焉,你在找什么?”
  “没。”她怕苏念衾突然又从那个地方冒出来,然后做出什么惊人举动。
  
  桑无焉正要从十字路上穿过去,找对面的椅子坐。
  倏然,一辆自行车猛然冲过来,眼看就要从背后撞上。“小心!”彭锐行眼疾手快,将桑无焉护住,拉过来躲过车子,却又因为失去重心两人一起磕到旁边的桉树干上。
  桑无焉的额角擦破了厚厚一层皮,鲜血渗出来。
  他有点心有余悸地吹口气,“两次见你都这么冒失。”说着挽起袖子
  桑无焉有点不好意思。
  彭锐行看到她额头的伤,拿出手绢准备替她擦擦,“得去医院看看。”她戒备地往后一缩,躲过他的动作,“谢谢,我自己来。”
  彭锐行看到她抽痛的脸,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苏念衾正在分公司的会议室里开会,他下周就要回总部,所以得做一些安排。
  小秦在做笔录。
  外面另外一位秘书敲门进来说:“苏先生,总部的销售科打电话来找您。”
  “说我开会。”苏念衾回答,示意会议继续。
  三分钟后,“苏先生,TORO的彭小姐来电话。”
  “说我开会!”苏念衾又一次隐忍地重复。小秦一边翻资料一边想,老板的耐性提高了。
  再过了三分钟,“苏先生,TORO的彭先生……”
  “说我开会!!”苏念衾有点不想再忍。
  那位秘书看到苏念衾阴森的脸色有点怵怵地继续小声说:“彭先生说有位桑小姐出车祸了让您去一躺。”
  苏念衾倏地站起来后“砰——”的一下身后的椅子应声倒地。
  
  “我只不过擦了点皮,还要在这里等什么。”桑无焉坐在急诊室的板凳上。
  彭锐行神秘地让桑无焉将手机关掉,笑笑,“我刚才救你一命,顺便帮我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验证苏念衾对待爱情的态度有多迅速。”彭锐行一边说一边对刚才的电话进行解释。
  “你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桑无焉头真的开始痛。
  “看着你很痛苦的样子,帮你一个忙。”彭锐行看了看表,“过了十分钟了。你一会可以冷静地观察他的表情,从而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乎你。”
  听了他的话,桑无焉觉得自己好象真的有点期待。
  十分钟,
  二十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前来就诊的人来来去去,苏念衾一直没有出现。桑无焉的心开始慢慢地低落下去。
  “走吧,”桑无焉终于有点绝望地站起来说,“不过,还是谢谢你。”她从未想过彭锐行是如此可爱的一个人。
  彭锐行说:“再等等吧,这个时段堵车很严重的。”
  桑无焉摇头,与其在这里等待宣判不如先于离开,不去面对那个残忍的结果。她一直都喜欢逃避。
  这时,彭锐行接到电话。
  “喂——”
  “彭先生,”苏念衾竭力地抑制颤抖的声音说,“你至少应该告诉我是哪家医院。”
  
  彭锐行一拍脑壳,他把这个给忘了。
  “无焉。”他一转身去叫桑无焉,却发现她人去椅空。
  
  方才苏念衾接过电话时,电话已经挂了。彭锐行没有说清楚,又打的是公司座机。苏念衾一面让小秦查询本市所有医院收容的车祸伤者,一面找彭丹琪打听彭锐行的手机号码。如此耽误了半个小时。
  
  稍许之后,苏念衾象风一般地赶到,在走廊上碰倒了多个送药车。
  彭锐行垂着头,对他解释了一翻,心里在琢磨苏念衾会不会给他一拳头。没想到苏念衾却长长出呼了一口气,揉着额角说,“没事就好。”惊慌的神色还未完全褪去,残留在上显得格外憔悴。
  
  车到了医院外面的交通主干道上,苏念衾被吓的苍白的脸色还未恢复。
  小秦看到人行道上的女孩,说:“是桑小姐。”
  苏念衾立刻坐起来,“停车!”随即车未停稳,他就直接开门下去。
  “苏先生,这是路中央,危险。”小秦来不及制止。
  苏念衾恍若位闻,径直走了几步。“无焉——”他喊。
  接着冲过来的桑塔纳急刹车,司机冒出头来骂:“走路长不长眼睛!”
  桑无焉听见动静一转脸便看到车流里面色苍白的男人。
  “苏念衾!”她几乎是尖叫。“你不要动!”
  苏念衾听到她的声音,更加确定了前进的方向,继续走过来。
  “叫你不要动。”桑无焉焦急地喊,即刻从栏杆那里翻过去,躲过一辆桑塔纳一把拉住他。紧紧拽住,然后小心翼翼地带他回到路边。
  “你!”桑无焉急极,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你知不知道会死人的!”她恼怒。
  苏念衾第一没有和她对怒,却忽然柔和地笑了,伸手摸到她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颊,“能听到你活蹦乱跳地骂人,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桑无焉一怔。
  他的脸上在微笑,但是嘴唇却因为慌乱而惨白,手心全是冷汗,而且在禁不住地微微发抖。他不是为刚才自己的生死,而是仅仅由于彭锐行的那个电话。
  他们捉弄了他,他不但没有一点生气,反倒很庆幸,庆幸桑无焉的完好无损。
  
  桑无焉有点内疚地将脸埋在他的掌中。
  
  “对不起。”她说。然后依恋地磨蹭了一下他掌心的纹路。
  “你的额头……”苏念衾感觉到她脸上贴的一快纱布。
  “刚才擦破的。很小很小很小的伤。”桑无焉带着他的手指去摸了摸。
第 29 章
  小秦从下一个路口下车,然后步行回来。
  “谢天谢地,我以后再也不敢在车上叫桑小姐这三个字了。”小秦说。
  桑无焉替苏念衾抱歉地笑笑。
  
  苏念衾还在留恋她头上那块贴着纱布的伤,指腹在上面反复轻轻地摩擦,完全不顾这是在上下班高峰的人行道上。
  从那一刻起,在旁边的小秦才发现原来苏念衾竟然也能做一个异常温柔的男人。
  他说:“无焉,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很重要?”苏念衾的话与喇叭和发动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在灰尘扑面的环城干道边。此刻车流汹涌行人却很少。
  桑无焉突然被他感动了。
  但是她却强迫自己在他的温柔包围下冷静下来,然后问:“比余微澜还重要?”
  苏念衾的手即刻僵冷在她的额前,许久都不知怎么开口说话。
  
  桑无焉垂下脸,淡淡地说:“我要回去了,家里有事。”她答应了要回家吃饭。
  苏念衾忙说:“我送……我们送你。”
  “不用了,你忙你的。”然后她强装笑脸对小秦告别。
  
  王露露劝她说:“其实能做他心中占第二重要地位的女人也不错。”
  桑无焉回家把话说给程茵听。
  程茵火大的说:“什么第二不第二的,胡扯。”桑无焉知道,程茵不是对王露露有意见,让她真正生气的另外那个人。
  所以睡觉之前,程茵还不忘骂了一句,“TMD的苏念衾,什么东西!”
  
  第二天,几家电台联合起来办一个关于城市的话题。总监说请来一位A城的著名主持人,桑无焉觉得会不会是聂熙,于是还没到上班时间就跑过去电台,结果不是。
  桑无焉有点失望。
  
  从一件事之后,她和聂熙之间远不止前辈与后辈的关系了。
  桑无焉决心回家乡念书,等父亲的病好一些再来想苏念衾、还有那天在他怀中的女人的事情,大家都好冷静冷静。到电台辞职的时候遇见了聂熙。聂熙问起苏念衾的情况,彼时的桑无焉才知道,聂熙与苏念衾是一直都认识,怪不得苏念衾会破天荒地答应聂熙到电台做节目。
  
  聂熙知道桑无焉的情况后,诧异地问:“他和余微澜的事情,你还是察觉了吗?”
  一句露馅。
  最后聂熙受不的桑无焉的苦苦哀求,只好全盘脱出。桑无焉第一次将余微澜这个名字和那天在医院看到的美丽女子划上等号。
  余微澜,聂熙的朋友。苏念衾的继母,也是他的初恋。
  桑无焉听到事实后只觉得可笑,原来苏念衾并不是那位等待着自己去给他唯一光明的王子,他只不过想找一个能忘记那场荒唐爱情的替代品而已。
  
  后来过很久,桑无焉找到现在这个工作,在一次交流会上她又见到了聂熙。
  聂熙当时看见她连问:“苏念衾找到你了吗?你知道他来电台找过你。我……”还有剩下的话,她没有好出口,晚上,桑无焉接到她的电话。
  “我不好意思当面对你说,我很后悔我当时对你讲的那些话。我好象是一个罪魁祸首让你们分散了这么久,也让念衾痛苦了这么久。”
  “不是的。这怎么能怪你。”
  聂熙在无线电的另一头苦笑,“因为我那么直白的告诉你,我是有私心的。所以我内疚。哪知无论是没有了余微澜还是失去了你,他依然不会选择我。”
  “那么熙姐,你觉得我们两相比谁比较幸运呢?”桑无焉轻声问。
  聂熙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做你。毕竟你还有机会,而且说不定只是你误会了,也许他已经忘记她了。”
  桑无焉笑的有点落魄,“只要他爱上一个人,或许是敢于在别人面前承认他爱她,那么就绝不是误会。他就是那样的人。我们都知道。”
  他从不骗她,也不会说些匪夷所思的花言巧语来讨她欢心,好象在他看来做不到的事情就不应该承诺。但是后来,桑无焉才发现被爱的人骗其实是件很幸福的感觉。如果一个男人千方百计地要欺骗对方,说明他还在乎她,不想让她为此伤心、难过或者离开。
  而苏念衾不是。
  因为有余微澜,所以苏念衾对他的过去只字不提。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种回避方式。
  
  电话的最后,桑无焉问:“她还好吗?”
  “你说念衾?”
  “不。”桑无焉立刻否认,她从不敢再打听他的任何消息。
  聂熙显然明白这个“她”是谁了,“很好,丈夫从生死线上躲过一劫,更加恩爱。她是个有本事的女人,本来一个支离破碎的家现在被她打理的不错。”
  
  当她昨天再次在苏念衾面前提到余微澜的名字时,他竟然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额头上摔出来的伤,其实并不轻。她当时第一回尝试到什么叫头冒金心的。又去医院换药,这次改贴了一块小一点的OK绷。再次路过那家精品店的时候,桑无焉掏干了钱包,忍痛将那套情侣毛衣买了下来。那个店员很热心地说:“要是男朋友穿上不合适的话,可以拿回来换的。”
  桑无焉苦笑,也许它永远只有被自己挂在衣柜里的命运。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将脸贴着毛衣,它是羊毛与兔毛混纺的所以触摸起来感觉很好,很像苏念衾为数不多的温柔神色。一想到他,不知不觉间,桑无焉又落下泪来。
  
  晚上她带了桑妈妈做的水煮鱼回去,放在微波炉里弄的热气腾腾地给程茵吃。
  程茵说:“大一时我有次感冒,一个人上街吃饭,看到菜单里有这道菜,凭想象觉得应该是很清淡的东西吧,就要了。结果一端上来差点把我给辣死。”
  桑无焉失笑,“外地人都吃不惯的。”
  “但是一旦迷上了,就无辣不欢。”
  桑无焉也是吃惯了家乡菜,所以口味很重,喜欢又辣又烫的东西,即使吃下去胃都在烧,感觉还是很过瘾。
  程茵又尝了一块鱼,下肚之后很享受地吸了一大口气。
  
  桑无焉说:“下午我又见到吴迂了。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
  “可惜你不喜欢。”
  “如果我先遇见吴迂的话一定回喜欢上他的,然后立刻嫁过去,所以说缘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遇见了一些人就错过了另外一些人。”
  程茵眨了眨眼,“猿粪?有什么好奇妙的,不就是一坨猴子屎嘛。”
  桑无焉用了三秒钟反应,然后“扑哧——”一口饭喷了出来。
第 30 章
  桑无焉在儿童中心给一些小朋友做辅助的治疗工作,无非是在简单的游戏中教会他们练习一些精细的动作。休息时,她在钢琴弹了两下,那曲《筷子舞》终于能有点眉目,苏念衾说的对有些人一首曲子需要学三年。她就是资质最差的那号人。
  小杰主动走来用食指戳琴键。
  桑无焉抱他起来,笑说:“小杰,姐姐教小杰弹琴好不好?”
  正说着,桑无焉看到了门外的余小璐。
  
  两人许久不见自然有很多话想说,约在儿童中心对面的咖啡厅见面。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刚才那个孩子是在这里治疗的?多大了?”余小璐问。
  “四岁。怎么?”
  “哦。”余小璐笑,“我还以为是你和念衾……结果年龄好象不对。”
  “怎么可能。”桑无焉有点尴尬。
  “我这人对小孩子一向没有概念的。你不觉得……”余小璐搅了搅咖啡,“我在外面看了很久,你不觉得他很像念衾?”
  “呃?”
  “举止,神色,眉目都有点像。”
  桑无焉一怔,“是吗?可是小杰有自闭症。”举止要比正常人迟钝的多。
  余小璐抬眉,“念衾小时候也差不多,我看长大了也有点后遗症。”
  桑无焉又笑,随即看到余小璐手上的戒指。
  “你结婚了?”
  “恩,”余小璐幸福地说,“是个很书呆子的大学老师。”
  “真是恭喜你。”
  “先别说我,你和念衾见面了?”她专程为这事情赶到B城的。
  “恩。”桑无焉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答她。
  “你还爱他吗?”
  “我爱他有什么用,也许他并不是真的爱我。”
  “他不爱你?”余小璐觉得桑无焉这个结论不可思议,“三年前你失踪的时候,知道他像个疯子一样地找你么?我跟他说你要去医院探望他,结果他在那间病房里守了足足三天,就因为怕错过你。”
  “我其实去过,但是我见到他和余微澜在一起。”
  
  余小璐有点惊讶地看了看她,“你知道了?”她顿了顿,“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没什么了。”
  “不知道。”
  “你们之间的事情别的也不想说了,你见过他,有没有发现他视力糟糕了很多,现在只剩下微弱的光感了。”
  桑无焉猛然抬头,“为什么?”
  “你走了以后他夜夜酗酒,你知道酒精对脑内视神经伤害极大。我们的话他都不听的。所以,无焉,不要说他不爱你。”
  两人之间停了停。
  “无焉,你这一年相过多少次亲?”
  “两次。”
  “不,加上念衾出现那次应该是三次。”余小璐纠正。
  接着她从手袋里拿出厚厚的一叠照片放在桌子上,“你难道不觉得奇怪,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为什么你前两次相亲都因为一些突然状况匆匆告吹,为什么第三次在假日酒店会那么巧遇到念衾?为什么你和那个叫什么吴迂的饭吃到一半念衾就突然出现?”
  然后桑无焉看到那些照片。上面全是一年以来出现在各种场所的自己。
  “一年前我们和念衾私下请人找到你开始,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他一直知道,但是他不敢来出现在你面前,他怕自己承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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