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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宝刀(高庸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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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笑道:“真也罢,假也罢,只要你承认就行了,不过,你既然承认他是真的,以后一切,都必须按照本谷规定行事,你不会反悔吧?”

冯婉君道:“绝不反悔。”

少女点点头,道:“好,我给你们一夜时间,希望在明天日出以前,作个决定。”

提笔在文件上一勾,道:“杨子畏系冯婉君之亲夫,极刑暂缓执行,先交冯婉君看管,日出前覆命。带冯援——。”

冯婉君忙道:“启谷主,冯援系贱妾胞兄,请谷主降恩矜全,也将冯援并案处置,先交贱妄看管。”

少女摇头道:“他是被判有罪的人,依本谷规定,只有直亲方能享有择居之权,兄妹系仅旁亲,与规定不合……。”

冯婉君道:“求谷主念在一年来贱妾侍奉微劳,格外赏恩成全。”

那少女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终于道:“好吧!我索性延缓一天,将费明珠也交给你,希望你们仔细商议一下,日出前覆命,不得耽误。”

冯婉君连忙裣衽道:“谢谷主。”

少女合上文件,轻吁了一口气,似有意似无意冲着何凌风微微一笑,起身而去。

冯婉君低声道:“七郎,请跟我来。”

何凌风道:“咱们要不要等等大哥他们?”

冯婉君道:“不必了,等一会他们自会到我住处来的。”

两人退出大厅,向西转过几重厢院,来到一幢小瓦屋前,门侧悬着一付木匾,上刻“出尘精舍”四个字。

冯婉君开了门,请何凌风入内,屋中供着一尊玉观音神像,香烟缭绕,纤尘不染。

何凌风心里有太多疑问,迫不及待的道:“婉君,这是你的住处吗?谈话方便不方便?”

冯婉君道:“你先别急,坐下来,待我在佛前上过香,咱们再详谈。”

何凌风无法,只得耐着性子,等冯婉君缓缓净手,礼佛,上香……她动作很慢,也很虔诚,上过香,又跪在神像前默默祝祷,足费了顿饭光景,才站起来。

这段时间,何凌风心情已略为平静,据他想,这冯婉君在迷谷一年中,必定经历过许多辛酸,她冒认自己为杨子畏,必然有她的原因。

果然,冯婉君礼佛完毕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不是子畏,甚至谷主也知道你不是,所以,咱们现在不必再说假话了。”

何凌风多少有点尴尬,笑笑道:“姑娘这儿谈话方便吗?”

冯婉君道:“很方便,这地方除了少数谷主的亲信,旁人绝不敢随便闯来,你尽管放心好了。”

何凌风点点头,道:“冯姑娘,首先我要说明一件事,我虽然不是真正的杨子畏,令兄却的的确确是千岁府主人。”

冯婉君道:“这我知道。”

何凌风便将自己的来历,以及被利用进入天波府冒充杨子畏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冯婉君静静倾听着,神情也极平静,好像这些事,早已在意料之中。

何凌风说完,她才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全是姊妹会的安排,咱们只不过一步步踏进她们的陷阱而已。”

何凌风诧道:“难道你们夫妻也上了姊妹会的当?”

冯婉君苦笑道:“谁说不是,这迷谷地址,就是她们告诉七郎的……。”

正说到这里,冯援和费明珠也相偕到了“出尘精舍”,陪送二人来的,竟是先前在庄门值勤的“木兰白队”少女方蕙儿。

冯援兄妹异地相逢,难免有一番伤感悲恸,彼此述说别后,才知道冯婉君夫妇离开天波府的经过……原来冯婉君下嫁杨子畏时,虽然对杨家兄弟先后失陷迷谷的事略知梗概,其实并不悉迷谷在什么地方,婚后那段时间,也没有向杨子畏提起过。

直到她发觉自己有了身孕,正思量着如何向丈夫启齿告诉喜讯,杨子畏却突然留书离家出走了。

最奇怪的是,杨子畏的留书中,居然已经知道妻子怀孕的事,并且说:生下的无论是男是女,天波府都算有了后代,自己决定继兄长遗志,前往迷谷寻觅红衣慧娘的绝世刀法,重振天波府声威,约期一年不返,即请冯婉君为天波府主人。

冯婉君仔细寻思,自己怀孕的事,只有贴身的婢女梅儿一个人知道,立即请问梅儿,才发现梅儿跟杨子畏已有私情,同时更发觉杨子畏离家之前,曾和田伯达密谈,而田伯达对天波府的事知悉甚多,迷谷地址,很可能是由田伯达透露给杨子畏的。

再追问田伯达,终于证实迷谷位于大巴山中。

但据田伯达解释,关于红衣慧娘的传说,杨子畏早已知道,天波府六位兄长先后一去不返,杨子畏也早就知道其中原因,只因杨家无后,自感责任重大,所以一直隐忍着没有说破而已。

冯婉君也无暇追究这些解释是真是假,当时就快马追上了大巴山。

一路上,并没有发现杨子畏的踪迹,却仿佛有人在暗中指引途径,居然毫不费力便寻到了迷谷。

入谷以后,才知杨子畏已经先一天抵达,而且已经选择了“闯冰宫”、”穿火窟”……

夫妻二人,竟始终未能重晤一面。

冯婉君被囚石牢,几经深思,为了保存腹中孩子,最后只得忍住悲恸,选择了“归化”

谷中,以待机会……。

何凌风三人听了这番经过,都为之唏嘘叹息,其中费明珠本不知道何凌风的身份,现在才知道他并非杨子畏,因而感伤中又有几分惊讶。

冯援含着满眶泪水道:“妹子,你太傻了,当时知道子畏出走,就应该回家先跟愚兄商议商议。”

冯婉君凄然道:“我也想到回家请教大哥,但当时时间急迫,不允许我再返千岁府,而且,我在追人大巴山以后,便感身不由己,懵懵懂懂就闯进谷内了。”

何凌风道:“这么看来,田伯达很可能是姊妹会的人,但他为什么又从中骗取胭脂宝刀,准备送来迷谷呢?”

冯援道:“那小于圆滑奸诈,八成是脚踏两条船,先跟姊妹会合谋,后来又投靠迷谷……。”

忽然心中一动,道:“啊!对了,迷谷不是严禁门下外出,从不跟外界交往的吗?那田伯达和少林慧元大师,怎会跟迷谷攀扯上关系呢?”

冯婉君叹了一口气,道:“这是一项秘密,如果我没有留在迷谷一年,咱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三个人都没开口,静静听她说下去。

冯婉君悠悠道:“迷谷自红衣慧娘封刀之后,绝迹尘寰,希望将这一片山谷,辟作世外桃源,因此遗下严厉禁制,不许后人离开大巴山区,也禁止外人擅入迷谷。凡是进入迷谷的人,如果无罪,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归化本谷,一是闯冰宫、穿火窟,生死作孤注一掷……。”

她暂时没有解释何谓“闯冰宫”、“穿火窟”,只继续往下道:“但近年来,因为天波府杨家兄弟屡次寻来迷谷,引起姊妹会的注意,也派遣会中高手混进迷谷,佯作归化,其实是想说动迷谷中人,跟姊妹会合作联手,仗着红衣慧娘所传绝世刀法,扫灭群雄,称霸武林。幸亏当今谷主唐小仙年纪虽轻,却是个极聪明机警的女孩子,而且生性淡泊,那姊妹会的人知道不易说动她,就暗中买通了谷中几名姥姥和镶蓝边使者,鼓吹唐小仙涉足江湖。谷主不肯答应,她们便暗地作了种种安排,私下与外界暗通声息,我想,那田伯达和慧元大师,就是这样跟迷谷扯上关系的。”

何凌风道:“难道那谷主唐小仙竟不知道这件事?”

冯婉君道:“她已经略有风闻,只是既无证据,也不能确定究竟是那些人受了收买,暂时不便采取行动。何况,谷主虽然地位尊祟,毕竟孤掌难鸣,她也很需要有人帮助,否则,她明知你是假冒杨子畏,今天就不会答应我的请求了。”

冯援道:“妹子,那唐小仙跟你感情如何?”

冯婉君道:“她待我很好,这一年来,对我处处维护照顾,彼此可说名是主属,实是挚友。”

冯援奋然道:“这就好办了,咱们可以帮她查出那些被收买的人,抓到姊妹会的奸细,只要她愿意拿红衣慧娘的绝世刀法来跟咱们交换。”

冯婉君却是摇头道:“事情绝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她是一谷之主,岂能借外力镇压同门中之人,再说,谷中人被姊妹会收买的为数已经不少,倘有风吹草动,咱们不是帮助她,倒是反害她了。”

冯援一怔,道:“那么,她将咱们交给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婉君道:“因为我已是归化本谷的人,按谷中规定,你们既是我的亲人,也有选择归化的机会,她的意思,当然是希望我说服你们留在谷中,作她的帮手。”

冯援道:“这怎么行,咱们如果留下来,岂非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她总不能让咱们放弃祖业,老死山谷,这件事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何凌风道:“如果咱们不愿意归化,又将如何?”

冯婉君苦笑道:“当初我之所以选择归化,也是为孩子着想,何尝愿意老死山谷,不过,若不归化,就只有冒险闯冰宫、穿火窟,那是必死之路。”

何凌风道:“怎样叫做闯冰宫、穿火窟?”

冯婉君道:“这座山谷占地奇妙,位于水火同源之上,谷后有一条通路,前半段奇寒,终年冰封不溶,号称‘冰宫’,人在冰谷中绝难活过一个对时。进入后半段,却又酷热如炼狱,谷道中不断喷出火焰,血肉之躯,入内即被焚化,号称‘火窟’,如果不愿归化本谷的人,除非先经过冰宫,再穿越火窟,否则便永世出不了迷谷。

何凌风道:“天波府杨家兄弟,是否都选择了这条路?”

冯婉君点点头,道:“是的,他们都已死在冰官之内,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

何凌风道:“有没有人平安通过的例子?”

冯婉君道:“没有,自从有迷谷以来,绝没有任何人能够平安通过冰宫和火窟,因此谷中有两句俗话,说是‘冰宫练刀,火窟炼魂’。”

何凌风诧异道:“这两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冯婉君道:“这是说,红衣慧娘所遗留的绝世刀法,名叫‘红袖刀诀’,都被封存在冰宫之中,人若进入冰宫,必然被那些玄妙刀法吸引,但若要想将全部刀法浏览演练一遍,至少须一个对时才够。等记住了刀法,人已被活活冻死了,至于后面一句,当然是说纵不被冻死,也会被火窟烧死。所以,凡是进入冰宫、火窟的人,从没有活着出来的。”

三人听了这番话,心情都沉重起来。

何凌风沉吟良久,叹口气道:“奇寒和酷热,都非肉身所能承受,看来咱们也只好归化本谷了。”

一直没开口的费明珠,突然掩面啜泣道:“你们无牵无挂,当然不要紧,可是,我怎么办?我爹还在姊妹会掌握下受苦,如果我不回去,他老人家一定会急死了。”

何凌风耸耸肩,道:“事到如今,急也没有用,最好设法带个信给令尊,请他老人家也来迷谷定居,大家都做桃花源中避世的居民……。”

冯援不悦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何凌风笑道:“愁眉苦脸,于事何补?倒不如未雨绸缪,先作最坏打算。”

话锋忽然一转、问道:“杨夫人,刚才你说是为了孩子,才选择归化,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冯婉君道:“是个男孩子,才半岁不到。”

何凌风道:“为什么不抱出来见见舅舅呢?”

“这——。”

冯婉君迟疑了一下,道:“刚被谷主抱去玩了,不在家。”

何凌风道:“谷主常常抱他去玩吗?”

冯婉君垂首道:“是的,谷主对那孩子很疼爱,每天都要逗他玩玩才高兴。”

何凌风轻哦道:“那位谷主跟你相处很好吗?”

冯婉君道:“我说过了,咱们名是主属,实是挚友。”

何凌风点点头,道:“不错,她既然那么疼爱你的孩子,自然决不会拿你当外人看待,否则,她也不会让你住在庄院内,更不会放心将咱们交给你了。”

冯婉君道:“正是如此。”

何凌风感慨地道:“依我看,现任谷主唐小仙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子,她并非不想铲除姊妹会的奸细,只为孤掌难鸣,不得已才装聋作哑,对谷中有人暗通姊妹会的事假装不知道。”

…………………………………

 

第二十二章

冯婉君道:“的确是这样。”

何凌风道:“她跟夫人私交这么好,咱们跟她也可说是同仇敌忾,论理,彼此应该合作对付姊妹会,只不知道她需要咱们怎样帮她?”

冯婉君道:“你这是真话?”

何凌风道:“当然是真话。”

冯婉君兴奋地道:“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我这就去向谷主覆命,至于如何合作对付姊妹会的奸细,大家再从长计划,你们看好吗?”

何凌风毫不犹豫道:“当然好,咱们决定留下来了……。”

冯援突然插口道:“不,我不答应。”

费明珠道:“我也不愿意。”

何凌风道:“大哥,何必这样固执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冰宫、火窟有死无生,何苦……。”

冯援沉声道:“别说冰宫、火窟,就是刀山油锅我也不怕,要留你一个人留下,我和小珠子决定去闯一闯那冰宫、火窟。”

冯婉君哀求道:“大哥,你先听我说——。”

冯援道:“不必说了,大丈夫宁可慷慨捐躯,绝不老死荒山。”

何凌风平静地道:“杨夫人,不用劝他,如果他一定要逞血气之勇,宁肯做一个无信无义的人,就让他去吧!”

冯援怒道:“你说谁是无信无义的人?”

何凌风道:“自然是说你。我且问你,当初你受杨家付托,要助天波府重振声威,如今壮志未酬,就把命送在冰宫、火窟中,对杨家岂非无信?”

冯援一呆,说不出话来。

何凌风又道:“天波府杨家兄弟七人,都先后死在迷谷,现在仅留唯一骨肉,犹在襁褓,令妹尚且能忍辱偷生,想为杨家保存一线香火,你却置令妹母子于不顾,定要将血肉之躯,去拼那冰宫、火窟,你一死不要紧,丢下令妹母子,岂非无义?”

冯援张口结舌,无词以对,终于长叹一声,垂下了头。

何凌风向冯婉君递个眼色,道:“请向谷主覆命吧!就说咱们愿意选择归化本谷了。”

冯援没有再反对,费明珠也没有开口。

冯婉君大喜,匆匆出门而去。

待冯婉君去后,何凌风才压低声音道:“老大哥,奈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道你看不出来,今妹已受人挟制,身不由己了吗?”

冯援骇然道:“真有这种事?”

何凌风向费明珠道:“你坐在门边,注意有没有人偷听,咱们得尽快商议一个对策。”

费明珠点点头,移座门旁,负责守望。

冯援急问道:“何老弟,你怎么看出婉君已经受人挟制?”

何凌风低声道:“她明知我不是杨子畏,竟然冒认是真的,事已可疑,但若为了想跟你见面,商议脱身之计,情理上犹可说得通,可是,她不求脱身,反要咱们也归化本谷,这就是大大的破绽。”

冯援连连颔首。

何凌风接着又道:“谷主唐小仙聪明机智,年纪虽轻,处事却极老练,她和令妹既然私交很好,论理,就该让孩子见见亲舅舅,断无在这时抱去逗玩的道理。因此可见,逗玩可能是假,将孩子留作人质,要令妹唯命是从才是真意。”

冯援骇然道:“但咱们都已被擒,生杀由她,她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

何凌风道:“目的何在,如今还不能确定,或许唐小仙真是想借咱们的力量,对抗谷中反叛者,或许是想利用咱们去做某一件危险的事,甚至这迷谷根本就是姊妹会的巢穴,唐小仙就是姊妹会的会主……每一种情况,都有可能。”

冯援和费明珠不禁都有些毛发悚然。

何凌风又道:“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的,无论这儿是迷谷也罢,是姊妹会巢穴也罢,她们之中,必定有两派在对立,互相争权,彼此倾轧。咱们最好装傻,听任她们摆布,待了解真实情况以后,再决定如何行动。”

费明珠颤声道:“我只觉得好可怕,连冯大姊都不能相信,咱们还能相信谁呢?”

伺凌风道:“她并非不能相信,而是目前她有难言的苦衷,咱们得先顺着她的希望做,再慢慢探问实情。”

正说着,冯婉君回来了。

同来的还有方蕙儿以及另外两名仆妇模样的女子,和抬着一付食盒。

冯婉君满脸笑容,道:“谷主知道你们愿意归化本谷,甚表欣慰,特命先赐酒食,并派木兰白队这位方姑娘作陪。”

两名仆妇打开食盒,果然有菜有酒,十分丰盛。

何凌风三人也真有些饿了,老实不客气,坐下就吃,举杯就喝。

那位方蕙儿酒量很大,连干了几大杯,居然面不改色,她好像存心想灌醉冯援似的,满口冯大哥,只找他一人拼酒。

何凌风心里有数,也不说破,待酒已半酣,才笑着道:“咱们归化本谷,今后便是一家人了,对谷中规矩却不太明了,还望大姑娘多多指教。”

方蕙儿笑道:“规矩倒没有什么,只是你们三位虽然请求归化,现在还不能算是本谷居民,如果真成了本谷居民,你和冯大哥就不能坐在这儿喝酒了。”

何凌风道:“难道请求归化,还有什么手续要办?”

方蕙儿道:“自然有。譬如你们原是被判有罪的人,若想归化本谷,必须先戴罪立功,才能获得批准。”

何凌风故作惊讶道:“咱们已经不能再离开本谷,还能立什么功呢?”

方蕙儿笑道:“立功的机会很多,不一定要离开本谷到外面去。”

何凌风道:“方姑娘能举个实例吗?”

方蕙儿望望冯婉君,道:“譬如说,眼前便有个立功的好机会,只看你们愿不愿意……。”

何凌风道:“能为本谷立功,咱们求之不得,那有不愿意的道理,方姑娘,请快告诉咱们吧!”

方蕙儿沉吟了一下,道:“我看还是由冯大姊来说比较合适。”

何凌风似乎迫不及待,忙道:“婉君,你快说。”

冯婉君却不急,缓缓举杯,浅饮了一口酒,似在思索应该如何启口。

何凌风道:“究竟是什么机会?你尽管直说,只要咱们办得到,绝对尽力去做。”

冯婉君淡淡一笑,向两名伺候的仆妇摆了摆手,道:“你们去外面站着,别让闲杂人进来。”

待两名仆妇退出后,忽然收敛笑容,换了一脸严肃之色,低声道:“这位方姑娘是谷主的亲信,在座都非外人,我就一切实说了。”

顿了顿,才凝容说道:“谷主掌握治理全谷大权,但因年纪太轻,仍须受姥姥们辅助,而现在却发现姥姥们已经被外人收买,事事与谷主作梗,大有越权争位的企图……。”

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目光扫过何凌风三人,似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三人神色平静,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冯婉君显得有些失望,又接着道:“譬如三位申请归化这件事,谷主当然很欢迎,本想立即批准,可是,姥姥们却坚决反对,直到现在仍在僵持中,这就是最实际的例子……。”

何凌风忽然笑了笑,道:“婉君,你直截了当的说吧!谷主究竟要我们干什么?”

冯婉君道:“好,我尽量说得简单明白些,谷主对姥姥们的跋扈已经无法容忍,决定解散‘长老院’,将勾结外人的姥姥铲除,所以要请咱们协助她。”

何凌风道:“她要咱们用什么方法协助呢?”

冯婉君道:“谷主不希望咱们直接参与,只希望咱们替她取得一件东西,使她力足以制服叛徒就足够了。”

何凌风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冯婉君道:“胭脂宝刀。”

何凌风望望冯援,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这句话,似乎早在他们意料之中。

冯援道:“妹妹,谷主从未离开过迷谷,她怎么知道服脂宝刀?”

冯婉君道:“是我告诉她的。”

何凌风接口道:“红袖刀诀举世无敌,她还要胭脂宝刀何用?”

冯婉君道:“对外界来说,红袖刀诀固然举世无敌,但迷谷中人人都练的红袖刀诀,这就算不了什么绝学了,谷主的功力,跟姥姥们只在伯仲之间,只有取得胭脂宝刀,才能稳操胜算。”

冯援道:“这么说,田伯达和少林元慧大师盗取胭脂宝刀,竟是谷主指使的了?”

冯婉君道:“不,他们是受长老院童姥姥的指使,原定由花琴赴谷外接刀,但这消息被谷主知道了,连夜派出许多批出巡队前往截捕,花琴发觉不妙,才抢先下手将他们杀了灭口,趁机嫁祸想害你们三位,所以在你们入谷之后,就由童姥姥主持审讯,将你们判处极刑。”

何凌风又接着问道:“可是,咱们来大巴山,是被姊妹会诱来的,花琴不可能事先就知道咱们要来。”

冯婉君道:“童姥姥和花琴那一批人,就是跟姊妹会暗中有勾结。”|Qī|shū|ωǎng|

冯援又抢过话题道:“这就不对了。在天波府布置盗取胭脂宝刀的本来是姊妹会,田伯达利用姊妹会跟咱们纠缠的机会,才由姊妹会手中夺去了胭脂宝刀,如果他们互有勾结,怎会窝里反?”

冯婉君道:“那是她们和姊妹会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谷主只听说她们得到的胭脂宝刀是件赝品,所以要我转告你们,希望你们将真正的胭脂宝刀取来。”

何凌风又道:“如果咱们取来了胭脂宝刀,有什么代价呢?”

冯婉君还没回答,方蕙儿已抢着道:“谷主有谕,若能因诸位之助铲平叛徒,事后愿破例送诸位离开迷谷,彼此永为挚友,决不食言。”

何凌风道:“咱们还有一个要求,希望用胭脂宝刀,交换红袖刀诀。”

方蕙儿沉吟了一下,道:“这个恕我无法作主,不过,我会转报谷主,想必谷主她会答应的。”

冯援道:“那就烦你一并转报谷主,胭脂宝刀并不在我们身边,她得先让咱们出谷去,才能将胭脂宝刀取来。”

方蕙儿笑笑,道:“关于这件事,谷主已有安排,诸位只须将藏刀的地方告诉我就行了。”

冯援道:“但那地方很隐密,除非我亲自去,别人绝对找不到。”

方蕙儿道:“冯大哥请说说看,是在什么地方?”

冯援想了想,道:“我实在说不清楚,反正那是个很难找的地方……这样吧!让我画一张详细的地图,交给你们,你们按图上注明的地主去找,就比较容易了。”

方蕙儿大喜道:“这办法最好,冯大哥请画图,我先去回报谷主……。”

何凌风道:“且慢,你们从不离开迷谷,纵有地图,由谁去寻找呢?”

方蕙儿笑道:“这些年来,为了对抗长老院,咱们在谷外也布置了几处外线,只要有了藏刀图,自会派人去按图索骥的。”

何凌风道:“但有一点请姑娘一并转报谷主,咱们希望用藏刀图交换红袖刀诀,盼姑娘在谷主面前多加美言。”

方蕙儿点头道:“我会的,你们只管放心吧!”

冯婉君送走了方蕙儿,长吁一口气,立即准备纸笔墨砚,请冯援绘制藏刀图。

冯援也不推辞,顷刻间,绘成两图,一张是千岁府的位置,一张是藏刀的地方。

他绘图十分详细,也很秘密,尤其藏刀之处,更是添注极繁,连何凌风和冯婉君都不让看见。

图绘好了,仔细叠妥收起,却对冯婉君正色说道:“妹妹,趁我还没有将图交给唐小仙之前,希望你告诉我一件事,咱们是同胞兄妹,你无论如何要说实话。”

冯婉君诧道:“我并没有骗过大哥呀?”

冯援道:“过去的我不追究,现在我只问你,如果咱们交出了胭脂宝刀,唐小仙真会放咱们离开迷谷吗?”

冯婉君毫不迟疑道:“她会的,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冯援道:“是否连你的孩子一起放走?”

“这——。”

冯婉君神情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道:“大哥,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句话?”

冯援道:“因为咱们发觉,唐小仙已经将你的孩子扣作人质,使你不得不照她的指示行事,她和你并不是什么挚友。”

冯婉君眼中忽然流露出惊骇的光芒,脸色连变,默默低下了头。

何凌风沉声道:“杨夫人,你们是同胞至亲,有隐衷就该直说,用不着顾忌。”

费明珠也道:“是啊!咱们四个人可以同心协力想办法对付她,冯大姊,你快讲实话呀!”

冯婉君缓缓拾起头来,嘴角蠕动,发出一丝苦笑,说道:“这话叫我该怎么说呢?她待我的确不错,岂是挚友,简直就跟姊妹一样,可是——。”

冯援接口道:“可是,她却扣留了你的孩子,使你对她唯命是从,不敢有丝毫反抗,对吗?”

冯婉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轻吁了一口气,道:“她很疼爱孩子,也是事实……我想,她将孩子留在她身边,主要是不愿我离开迷谷,也伯我会因为七郎葬身冰宫的事,对她怀着恨意吧!……”

冯援道:“既然如此,她怎么肯让咱们离开迷谷?”

冯婉君道:“目前,她跟长老院争权抗衡,真的很需要人帮助,如果咱们能助她一臂之力,我想她会让咱们离开的。”

何凌风摇头道:“我看此女年纪虽轻,心机却很深沉,到那时候,只怕……。”

正说着,屋外脚步声响,大家忙煞住话尾,各回本位坐下。

方蕙儿笑喜喜走进来,道:“冯大哥,图绘好了吗?”

冯援不答反问道:“咱们的请求,谷主怎么说?”

方蕙儿笑道:“我已经转报谷主了,谷主很高兴,一口答应,并且要我告诉各位放心,只等取来胭脂宝刀,就给你们红袖刀诀,此外,还要重重酬谢你们哩!”

冯援道:“酬谢不敢领受,到那时候,只求能让咱们带着孩子一起离开,使杨家有后,于愿己足。”

方蕙儿连声道:“一定,一定,谷主绝不会辜负诸位的。”

冯援取出地图,道:“由此去列柳城千岁府,往返数百里,不知你们准备用多少时间才能取来胭脂宝刀?”

方蕙儿道:“这件事,当然越快越好,如果冯大哥的地图绘得精确详细,最多十来天就能取来了。”

冯援将图交给了方蕙儿,道:“好,希望快去早回,别教咱们久等。”

方蕙儿展开地图大略看了一眼,忙小心翼翼藏进衣袖内,然后举掌连拍了三下。

一行人应声而入,竟是尤二娘和两名镶白边的少女。

冯援怒目道:“方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方蕙儿笑道:“诸位请别误会,谷主是为了顾虑庄院内都是女人居住,生活不便,同时也为了诸位的安全,避免受到长老院的打搅,所以暂时委屈诸位仍回庄后休息,只等胭脂宝刀取到,就会请诸位出来。”

冯援冷哼道:“这是说,咱们还要被囚禁十来天?”

方蕙儿道:“决不是囚禁,因为长老院对诸位申请归化的事尚有异议,谷主也是迫不得已。”

尤二娘也笑着道:“诸位放心吧!住在庄后虽然行动略嫌不方便,生活却绝对不会委屈诸位。”

冯援望望冯婉君,重重哼了一声,道:“妹妹,你现在总该相信愚兄不是凭空猜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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