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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贵成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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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乾帝近几年来疑心越发地重了,他们生怕元惊澜冲动鲁莽的 格会被有心人利用,从而将瑞王府拖入泥浆,听闻这件事与他无关后皆松了口气。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太尉厉驰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被元乾帝勒令闭门思过的头几日,细细地将整件事又回想推敲了一遍,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花朝节当日他让暗卫挟持季大小姐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想以牙还牙,坏了她的名声,让平国侯府沦为全京城的话柄。只要季大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几个男人掳走并消失了一夜,他日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的清白就百口莫辨了。   


以后京城哪个有头脸的人家会娶这么一个名声有污的女子,她除了隐姓埋名远嫁他乡或下半辈子困在府中家庙渡过清冷的一世外,别无他选。


可是元惊澜和章煜辰那么凑巧地就出现了。这两人一个是皇帝的亲侄子,一个是皇帝的亲外甥,元乾帝对他们自小就颇为喜欢和看顾。这两个从前只会游手好闲的霸王,却在花朝节的前几日刚被皇帝委派了京畿卫长的职务,碰巧当天又去了姻缘庙执勤,还让他们遇上了此事。


厉驰暗自思索,季大小姐虽然身手不凡,但他那天派出去的二十个暗卫不说个个顶尖,也是武艺不错的好手,最后却无一生还,死状惨烈。这单凭季大小姐一个女子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而丢在客赢居门前那七具令人发指的尸首,与其说是一种挑衅,不如说是一个警告。


将这些蛛丝马迹一一串连起来,厉驰得到的推断就是,元乾帝暗中派元惊澜与章煜辰两人盯住了太尉府,季大小姐不过是个引子,将双方拉到了一起。


可是为何要选季大小姐这颗棋子呢?厉驰又展开了一番联想,结果得到了他自认为很不利的答案。


平国侯府季家最拿得出手的两样东西,一是名声,二是钱财。平国侯府是百年世袭的侯爵之位,现任家主季修平为官圆滑老练,不偏不倚。他的母亲与继室皆出身颖州许氏家族,这也是大鹰朝的百年书香世家,与太傅府文家并称“北文南许”,是朝廷的清流砥柱。在天下文官与文人之间的名望如日中天,大有一呼百应的气势。所以平国侯府一直也是朝中众派想要拉拢的一个对象。


说到钱财,季修平的胞弟季修文是御赐的皇商,在整个大鹰朝商界中是个跺一跺脚就能让朝廷经济命脉抖三抖的人。他在商人之间的名望之大无人能及,相传其富可敌国,背后是在为皇帝办事。此外,他的妻子出身上都户章家,是个武将世家,手中握有一定兵权,这可是万金难求的东西。


拉拢了平国侯府就等于拥有了名声、钱财,以及额外的兵权,而上位者拉拢臣子最便捷和常用的手段便是联姻,季大小姐俨然是个不错的人选。


厉驰再往深处想了想,皇帝应该是有意将季大小姐许给福郡王或瑞郡王其一,若真是瑞郡王,那么三皇子一派无疑是如虎添翼。皇帝这么做分明就是在为三皇子他日上位铺路。


这么一想,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太子荒 无道,懦弱无能,朝中这两年废太子的呼声渐高,大皇子与三皇子两派的势力愈发壮大。此时若传出季府与瑞王府联姻的消息,只怕将会有更多人投靠至三皇子麾下。


厉驰暗自后悔此事自己太过 之过急,当前太尉府实在不应与平国侯府和瑞王府闹出不快。瑞王府他们自是无法拉拢,但与平国侯府却是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可惜太子已然成婚,侧妃之位又满,堂堂侯府嫡女自然不可能赐于他当一个小小良媛,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厉驰转念一想,若是太尉府能与平国侯府结亲,自然也是为太子笼络了这方势力。不过季修平此人滑不溜秋,他曾多次明示暗示地拉拢过他,均被他婉言拒绝了,明显是不想淌这趟浑水。他此次想坏季大小姐的名声,也是为了报复季修平三番两次的不给脸面。


可是府中适婚的男子目前只有厉三一个,季大小姐与他相互憎恶,嫌隙颇深,自是不可能答应下嫁于他。


厉驰眉头深锁,最后一条阴毒之计浮上心头:京中根本无人敢将女儿嫁给厉三这个烂泥,季大小姐这枚好棋自己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当下厉驰便修书一封,将以上的种种揣测与日后计谋一并写上,让最信任的死士连夜送至坤明宫交给皇后娘娘。


皇后厉蘊明近来呕血不已,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太子前些日子在东宫又肆玩了两个宫女,被临时过去校检功课的元乾帝逮了个正着。他当即掴了太子一巴掌,直说若把社稷江山交到他手里,只怕会毁于一旦,就差没说出废太子的话了。


紧接着又爆出“太尉府杀人偿命“一事,不仅胞兄被罚,连带着皇上对自己也厌烦起来,已经有十多日没来她的坤明宫了。此时收到胞兄的家书,犹如天降甘露,她忙打开细细研读起来,却是越看越心惊。


她不曾想原来皇上竟已厌弃他们母子至此,甚至还想扶持惠妃那个贱人的儿子上位。皇后朝惠妃所在的西华宫投去阴晦的一眼,当中恨色深重。


待看到胞兄最后的提议,皇后连连点头,深觉得信中所说之事可行。若此事能成,无疑是将平国侯府、许府与章府一起拉到太子的阵营当中,届时皇上想要废除太子也得多加三思。

第三十五章 殇 


任凭外界风起云涌,平国侯府南侧的一方小院近日来一直静谧非常。


香雪和香霖刚从内室退出去,两人对了个眼神,皆心带惊惧地走开了。自花朝节那日回来后,大小姐比往日更沉默了,本就深邃莫测的双眼更添暗沉。


话说当天林迅乔离开客赢居之后,便在元惊澜的掩护下跳上了去大理寺的那辆马车。


她与红歌瞒着周嬷嬷绿柳的死讯,只说她受了点伤,眼下正被瑞郡王的人带去看大夫,很快就回来了。周嬷嬷不疑有它,以为红歌是为了此事才哭肿了眼,还安慰两人说绿柳一定福大命大,惹得红歌当时差点又要哭出来。


大理寺简单问查过她们三人后,觉得无碍,便着人将她们送回了平国侯府。事关家声,季老太太和季许氏自然严锁了消息,对府中众人只称林迅乔乘坐的马车在回程的路上坏了,所以才耽搁至申时回府。


林迅乔一进览月阁便倒头不起,昏睡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当时她硬凭着一股气才与太尉府的那些暗卫缠斗到最后,其实 力早就透支。后来又经历了绿柳之丧,身 泄下来以后,整个人就犹如被抽掉了骨架的风筝,立马就软榻了。


红歌和周嬷嬷不敢惊动他人,在林迅乔倒下之时便支开了院里所有的下人到别处忙活,两人轮流在内室照顾她。


经过那一番混战,林迅乔身上到处布满了青紫的淤痕,手臂上亦有几道明显的刀伤,紧缠着的布块正隐隐地渗着血。


红歌和周嬷嬷换洗了几盆血水,才将她身上擦洗干净,又细细地给她抹了瑞郡王送的伤药,换了干净的衣裳,一直守着到她天明,直至她醒来。


林迅乔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梦中有小时候孤儿院院长温柔的双手,还有绿柳清灵灵的笑容,转瞬她又见到了峰哥,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冲着她诡笑。她一直跑,他在身后一直追,她摔倒了,他举刀就要砍下来,林迅乔在梦中大喊一声”不要“,就从床榻上直坐起身,给惊醒了。


红歌见她醒来,充满血丝的眼晴露出欣喜的笑,她真怕小姐会挨不过去。她如往常一样伺候林迅乔,却见着她一双眼只盯着绿柳从前老爱站立的那个地方怔怔出神,鼻子一酸,早就干涩不已的眼又泛起了泪花。


林迅乔被她的抽泣声拉回神思,暗哑地劝道:“莫再哭了,把眼睛哭坏了怎么办。绿柳定是想见咱们开开心心的过活,你总这样她哪里能放心地走呢。”


红歌知她心里也苦,只是忍着,又怕自己这样会被周嬷嬷瞧出端倪,便也敛了哀色,极力装出一切如常的样子。


午时,平国侯府门外来了一个文人模样的书生,手持瑞郡王的函件,特要求拜会季许氏。


来人自称姓徐,名光,抚州人,与瑞王府是远亲。恰逢昨日花朝节上搭救了平国侯府一位叫绿柳的丫鬟,不慎与她有了肢 接触,便要负责求娶她做继室。


季许氏见来人文质彬彬,又是瑞王府远亲,自是客气相待。得知他的来意之后,心中暗自腹诽绿柳好命,却不敢擅作主张,就让人去览月阁请了林迅乔。


林迅乔明白这是元惊澜在为她遮掩绿柳的无故失踪,何况这个主意确实好,绿柳远嫁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在她身边伺候了。


于是那人花了二百两银子为绿柳赎了身,将她的卖身契拿走。走前还说绿柳现在有伤在身不便挪动,邀请林迅乔去他暂住的地方探望。


林迅乔和红歌软磨硬泡地将周嬷嬷留在府中,跟着那人去了城外的一处郊园,元惊澜正在那等着她们。


只一夜功夫,他就帮她找好了墓地,在一棵已经开花的桃树下立了一个小小的土包,里面躺着的是陪伴了她六年多的小妹妹。


两世为人,这是林迅乔第一次 会到身边之人死去的悲伤。生死在她眼中从来就是很冷淡的一个存在,连自己当日死时她都没有多大感觉。可是此刻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土包,她的内心涌出一股极其陌生又强烈的情绪,让她完全无法自制。


林迅乔轻轻地走到坟前,弯下腰拾起放在一旁的木头刻碑,拔下头下的钗子用力地刻下“张桃之墓”四个大字。


张桃是绿柳的原名,如果不是看到她的卖身契,林迅乔一直都不知道那个丫头叫这个名字,怪不得她那么喜欢桃花。


刻完墓铭后,林迅乔在木碑的角落,小小地刻了一个“乔”字,这不是季知行为绿柳立的墓,而是她林迅乔。她要自己永远地记住曾经有人为她而死。


红歌拿了元惊澜事先已备好的蜡烛、黄香,点着了一样一样地 在坟头,又蹲着身子烧起元宝,整个人早已泣不成声。


林迅乔觉得自己快被那黄香给熏出眼泪,掉过头,看向远方,沉默不语。


元惊澜知她心中难受,有心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低语道:“季大小姐可否出行一步,在下有些话想对你说。”林迅乔颌首,跟在他身后转进了一条小道。


待远离了众人,元惊澜清咳了声嗓子,问:“方才见你落款时刻了个‘乔’字,这可是你的小名?”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话问得好像太过孟浪了。


“嗯,你以后无人的时候可唤我小乔或阿乔。”林迅乔直觉元惊澜是个可信之人,且又多次相助于她,便冲他一笑,轻轻回道。


元惊澜没想到她今天居然这般好脸色地同自己说话,当下发愣,竟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烫了。


“阿乔”两字在他心里默念了几遍,一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反复多次,他只觉得 上好像涂了蜜似的,透着丝丝甜意。


元惊澜冲着林迅乔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斟酌着将自己的忧虑对她说了:“此次你太过冒险,连皇伯父都惊动了。若有心人追查下去,必会将此事再次大作文章,到时你便无法脱身了。”


林迅乔轻声却坚定地说:“昨日一事,我与太尉府之间已是死结。不论他们来不来找我,我都会找上门去。绿柳不能白死。”


元惊澜急了声道:“你不知道朝堂的水有多深,何况厉驰此人阴险毒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不可再与他当面交锋。”


林迅乔反问他:“郡王认为若我肯退一步,太尉府也会退一步么?“不等元惊澜回答,又重重咬牙道:”不会,他们只会步步逼近,一直打到我无反抗之力。届时我便是那砧板上的鱼 ,只能任人宰割。”


元惊澜好看的眉头紧了紧,艰难地开口:“你说的有理,敌人在暗,你在明,当真是防不胜防。”不知他突然想到什么,眉头一松,朝天空吹个响哨,眨眼间便飞身来了两个黑衣人。


元惊澜指着地上半跪的两个男子,对林迅乔说:“这二人叫元一,元二,是王府培植的顶尖暗卫,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子了。”


林迅乔愕然,惊讶地看着元惊澜,问:“为何?我不喜被人窥视。”


元惊澜在她面前难得强势一回,低吼道:“昨日若不是他们帮你善后,你以为今日你还能站在这里吗?你一个人过于势单力薄了,多两个人帮你又何妨。”


似是怕林迅乔再拒绝,他又软了声说:“他们只会在你有难时出现,平常只隐在暗处,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的。”


“人家一片好心为你,出钱出力又出人,若再这般傲娇地不领情,那我就是个大棒槌了。”林迅乔在心里暗讽了自己一句,重重点头,正式收下了那二人。


元惊澜见她答应,抿直的嘴角微微上翘, 那双令人望而生畏的鹰眼也悄悄浮上一层暖色,竟也有了不输于章煜辰的波光滟潋。


林迅乔看着眼前委实好看的一张脸,正是少年英俊,蓬勃阳刚,眼神坚定且充满血 。她觉得再过几年,经过时光和生活的沥练,他必将成长为一个顶立天地的英雄好汉。


虽然还是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屡次出手相助,可是通过绿柳和红歌周嬷嬷三人,她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人喜欢和保护的。她愿意尝试着去交元惊澜这样的朋友。


从此,她便与元惊澜开始了〃飞人传书〃的漫漫旅途,硬生生地将元二从一个顶尖暗卫变成了一个专职信差。


祭拜过绿柳后,林迅乔就向元惊澜辞别,带着红歌回了平国侯府。又过了几日,她编了一个绿柳伤势好转与未来夫婿回抚州见对方长辈,准备成亲的由头,将周嬷嬷哄骗了过去。


花朝节一事后,她一直呆在览月阁里闭门不出,谢绝见客。白日里读书练字,晚上看邸报,分析元一元二收集来的各路消息,尽量做好应对太尉府的准备。


只是她想得清静,别人却不容许。 

第三十六章 风雨欲来 


季知妍从花朝节那日回府后便一直坐立难安:她挂在腰间还没来得及抛上树的许愿袋不见了。她猜想应该是在混乱中被人群拉扯掉的,只要不是被熟识的人捡到就行。


许愿袋里装的是她不能见天日的心思和秘密,倘若只有她自己与福郡王的名字便罢了,大不了被人嘲笑不自量力,妄攀高枝。可是另一件事却是不能诉之于口的歹念,若被人发现她和慧姨娘就完了。


她在屋里焦灼难耐,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说没在姻缘庙里找到她那只作了记号的许愿袋,她不停地安慰自己,一定是被京畿卫当作废物处理掉了,应该没什么事。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季知妍这边刚想放下提着的心,门口的秋水来报,说顺昌伯府的表小姐来拜访她了。


季知妍纳闷,她与蒋婧容虽说是名义上的表姐妹,但这个表姐从来就看不上她们这些庶出的,平日里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她无缘无故地来找自己做什么?季知妍心里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蒋婧容进了屋既不落坐也不喝茶,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季知妍,踱到左面的墙前停下,问:“这可是妍儿表妹作的画,落的字?果然是个有才华的。只是不晓得为何,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季知妍俏脸一白,蒋婧容后面那句话暗示颇强,自己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将下人都遣了出去,屋里只留下她二人。


蒋婧容转身 道:“妍儿表妹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悄悄话想与我说?”


季知妍阴郁地看着她,冷哼:“应该是蒋表姐有话与我说才对。眼下既无人了,咱们还是开诚布公地谈吧。”


蒋婧容掩嘴呵呵一笑,“我素来就知道妍儿表妹是个聪明人,可是聪明人也有做糊涂事的时候,就看别人给不给这个机会让她改过了。”


季知妍僵着唇,缓缓地说:“你想如何?”


蒋婧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如果我把它交给外祖母和大舅母,你说你会怎样?”


那正是季知妍丢失的许愿袋,当日她在袋子的下摆处悄悄打了个络子,希望神明能在茫茫人群中早日看到她的心声,助她达成心愿。


此时这个当初装了她美好愿景的东西,却成了她以后的催命符咒。季知妍青白着脸,焦声道:“你若是想将它交给母亲,早就去了,何必再来找我。你究竟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便直说好了,但不要去 扰我姨娘,她什么都不知情。”


蒋婧容将许愿袋往怀里一收,姣好的面容满是讥诮,“看不出来妍儿表妹还是个大孝女呢,只是不知为何却对自己的嫡母那般诅咒呢。”


她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季知妍,冷笑道:“你放心,我会将它好生保管的。只要你乖乖地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我便将它交还于你。”


季知妍 拳头,切齿地说:“若你让我去做那杀人放火的事,我也去么?还有,你说的事又有多少件?是两三件还是永远没完没了?若你不守信用一直把持着它,我这辈子岂不是都要受你要挟?倘若这样,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免得拖累姨娘和九弟。”


蒋婧容见她神情狠绝,怕把她逼急了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便软了语气说:“妍儿表妹只需帮我做一件事做成了,此事很简单。只要你这半年内帮我做好它,我一定将许愿袋交还于你。我应承你,这件事除了你我再无人知晓。”


季知妍松了松眉头,现在自己有把柄在她手中,而她亦有求于自己,大家都不想撕破脸,那便暂且合作看看,就是不知她到底要自己做何事。


她咬唇点了点头,问:“不知蒋表姐要妍儿做什么?”


蒋婧容见她改了称呼,心知她服软了,便道:“我想让妍儿表妹你帮我盯着览月阁,尤其是季知行的一举一动。不管事情大小,你都要尽快派人通知于我。”


季知妍惊愕地看着她,一双美目里布满讶异,脱口而出:“这是为何?莫非蒋表姐与大姐姐有什么过节?”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是我与她之间的私事,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蒋婧容略带警告地说:“你只要帮我盯住她就行了,其它的我自有安排。”


季知妍心想,只要不是对自己和姨娘九弟有碍,只不过是看着大姐姐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比自己原先担心的好多了。暂且不去管她这么做的缘由,日后找着机会了自己再查探也不迟,遂与蒋婧容达成了协议。


蒋婧容从腰上解下一枚玉牌交给季知妍,说:“你若有信通知我,便让人持了这块玉牌来找,我就知道是你了。”而后又漫不经心地问她:“近来季知行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季知妍想了想,答:“自花朝节后,她一直在览月阁里闭门不出,不知在搞什么鬼。不过听府里的人说,她身边那个叫绿柳的丫鬟因祸得福,嫁给了瑞郡王的一个远亲做继室。这事得了府里好多丫鬟的艳羡呢。”


蒋婧容握在袖里的指关节都泛了白,心中酸涩:“瑞郡王对她还真是上心,连她丫鬟的婚事都管。”不由地对林迅乔的嫉恨更深一层。


她酸溜溜地道:“妍儿表妹以后无事应多去览月阁走走动,你们的大姐姐本事可大呢。若你能从她那学来一招半式,再加上你的倾城容貌,还怕福郡王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季知妍见她揭穿自己的心事,当下又羞又恼,娇喝道:“蒋表姐这话说得好没意思,我也是读过女戒和女训,是要脸面的人。当日去姻缘庙不就是为自己求个好姻缘吗,难道表姐是去喝茶赏月的不成?”


蒋婧容被她呛得一怔,讪讪一笑,“你我之事都已谈妥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在此静候妍儿表妹的好消息。”


临走前递给了季知妍一张贴子,邀请她参加自己三月初三的十五岁及笄礼。


待蒋婧容一走,季知妍捏着那张请贴,阴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到耳边传来秋水的叫唤声,才转身回了屋,暗自思虑着怎么接近季知行。


蒋婧容离开芳菲院后并没有直接出府,而是拐道去了览月阁,结果被人堵在了院门口进不去。好不容易拿出顺昌伯府表小姐的名头将那些下人压退了,到了林迅乔的闺房时又被红歌和周嬷嬷给死拦在了房门口,像两座山一样,怎么也推不动。


不管她说什么,那两人一律只答:“大小姐卧病在床休养,大夫吩咐了任何人等不得探视和惊扰,以免带入寒气,使病情加重。”末了还搬出季老太太和季侯爷也被拒之门外的由头,婉劝蒋婧容离去。


最后,蒋婧容丢下一张请帖,带着满腔怒意走了。转身时,原本笑容可掬的漂亮脸蛋狰狞的可怕,眼底燃着熊熊赤火,恨不得能当场烧了览月阁。


林迅乔停下手中的笔,拿起蒋婧容的请贴一看,原来她是请自己去她的及笄礼上观礼。她让周嬷嬷出院打听了下蒋婧容今天的行踪,得知她拜访了所有的表姐妹,并不是单独来找自己的,没什么可疑,便留下了那张请贴。


京城郊外的一条小道上,一辆外表普通,内饰豪华的马车正缓缓地驶向城门。马车里躺着享受侍女服侍的男子,俨然就是离京一个多月的厉迪。 

第三十七章 暗涌 


厉迪此次是被太尉偷偷召回京城的,是以他一直避着人多的大道,专挑小路回府。他目前也不知道伯父召自己回京所为何事,本来他们是打算让自己在常阳呆上大半年的。


不过能提前回京,厉迪自是满心欢喜。常阳那个鬼地方,连个好看的姑娘都没有,他在那里呆了一个多月,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厉迪一回太尉府便觉得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寻常,娘亲朱氏一脸气愤在站在议事堂下,看到他进门,张开嘴就嚎哭起来。


“我可怜的儿啊,以后你的日子可要怎么活啊,若真娶了那个歹毒的母夜叉,只怕没两天就要被打死了啊。你要是没了,娘怎么办啊……”朱氏这一哭闹又把堂中的气压降低了几分。


厉驰怒吼一声:“给我闭嘴。你还有脸哭,若不是你们夫妇惯宠着这个败家子,厉家何以至此。”


朱氏一向畏惧这个大伯,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噤了声,只看着瘦了一圈的儿子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厉迪惴惴地走到厉驰面前,“扑通”跪下了,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大伯会那么说,可自己先认错总是能少受点罚。


要说厉迪真是个缺心眼的孩子。他在常阳虽然也听说过客赢居的那件事,也知道他的太尉大伯因为此事被皇上革了半年的职,但就是没往自己身上想。关键是他也不认为季府的一个小姐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搞得全城风声鹤唳。


厉驰阴着脸,带着浓重命令的口吻说:“此次召你回京,是为了你的婚事。为了大局考虑,我打算让你娶季大小姐。此事我已布好了局,你这段日子就给我安生地呆在府里,不准出去一步。若让我知道你私自出府,我便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厉迪一听到季大小姐四字,惊慌地抬起头看着满脸阴郁的厉驰,尖声哭求:“大伯,您也知道那个妖女有多狠毒难缠了,您让侄儿娶她这不是推侄儿去死嘛。大伯,若侄儿做错了什么,您尽管罚便是了,就是千万不要让侄儿娶那个妖女啊……”他总算知道母亲口中的母夜叉是谁了。


厉驰挥掌扫向茶几,将上头的杯碟瓶碗一股脑儿地横扫在地,此起彼伏的瓷裂声“乒乓”响起,吓得厉迪一哆嗦,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脖子一梗一梗的,鼻孔处还冒着两条没吸回去的鼻涕,那模样就跟池塘里的蛤蟆没什么两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厉驰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怒气冲冲地甩下一句:“你答应了最好,不答应也得答应。记住我之前说的话,若再敢惹事生非,我就当厉家没生过你这个子孙。”撂下狠话后,厉驰径自黑沉着脸离开议事堂,只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


厉广与朱氏夫妇上前扶起儿子,将吓掉了魂的厉迪搀回了屋里。


朱氏边抹眼泪边对丈夫说:“大伯也忒过狠心了,怎能让迪儿娶那个妖女呢。她可是杀人不眨眼,我估摸着客赢居那事八成也是她干的。”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若真的把这个女人娶回家,肯定是家无宁日啊。


厉广沉叹一声,“不管那事是不是季大小姐做的,大哥和皇后娘娘都已经把怒火迁到迪儿身上了。事到如今,咱们唯有听从他们的安排行事。大哥的为人如何这么多年你也很清楚了,他说出的话必定会做到,你就当是为了迪儿好吧。”


朱氏一听就炸了,指着厉广的鼻子痛骂:“你这个窝囊废,就是你大哥身边的一条狗,他说什么你做什么。这些年我们二房一直被大房压得死死的,你从来也不敢吭一声。现在他要推你的儿子去死,你还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你这个没用的。”


厉广见她撒泼,赤红着一张脸,甩开步子就走了,只留了个背影给朱氏。


朱氏知他定又是去找方姨娘那个狐狸精了,对着他的后背骂骂咧咧:“你就是个窝里横的,只会欺负自己的妻儿,对着外人还不是孬种一个。可怜我与我儿这辈子没依没靠的……”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厉迪见爹娘又吵起来了,扶额暗叹,不得不先安抚朱氏:“娘,您别伤心了,这事爹也作不了主,您怪他也没用。咱们还是想想法子怎么把这事搅黄了吧,打死儿子也不娶季家的那个妖女。”


朱氏摸着他的头顶,反过来安慰他说:“这事你大伯与皇后娘娘已有了思量,若咱们敢坏事,大伯头一个不会放过我们母子。咱们只能先顺着他们的意,等将季家妖女娶进门后,再来收拾她。管她多么凶狠厉害,进了太尉府那就是拔了毛的乌鸦,怎么也扑腾不起来。到时候我儿你想怎么折磨她都行,她是死是活还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


厉迪听闻,觉得娘亲的话颇有道理。自己再不济还有大伯和皇后娘娘在呢,那个妖女还能斗得过大伯和皇后娘娘吗?这么一想便放下心来,满脑子都是以后如何折磨季大小姐的画面。


想到季大小姐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身边的那两个绝美丫鬟,心里顿时升起一股邪火,忙支开朱氏,急急地拉了自己的两个通房,在屋里搞起了双燕于飞。一时间 声 不绝。


话说两边。季知妍受了蒋婧容的要挟后,每日绞尽脑汁地打探览月阁的消息。她不敢直接接近季知行本人,怕自己太过热情反而引起怀疑,便收买了览月阁的马婆子和夏至,让她们暗中传递消息。


只不过马婆子与夏至都是在外院服侍的粗使仆婢,根本打听不到什么重要的消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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