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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华筝 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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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嘶”地一声,整个衣袖就被他扯了下来……
我当场囧成了一座石像……这,这算什么,非礼吗?那也得他有那个功能啊!
拖雷大吼一声,正要冲上去揍人,作案的人却当他不存在地转过了身,蒙古男儿最忌讳背后出手伤人,这下拖雷除了眼冒火星喘粗气之外也干不了别的了。
都史一扬手,把我那半拉带着线头的衣袖丢给了他家豹夫,“让家里那些畜生都记住味道。”转头“唰唰”两鞭抽在花豹的尸体上,“本少爷的未婚妻它们也敢咬,把皮扒了送到华……铁木真汗帐里铺地,尸体丢出去喂狼。”
我觉得那个时候一定有什么东西扯着我的舌头,以至于鬼使神差地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喂狼多可惜啊,不如我们烤来吃吧。”
都史大爷噎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瞪着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他带的那一大队人马自然也浩浩荡荡地跟着走掉了,于是……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
拖雷语重心长地摸着我的头:“华筝,豹子肉不好吃的,四哥带你去吃烤羊。”
泪奔,我就这么像一个吃货吗!
踢踏踢踏的鞋底声自远而近地晃了过来。
“哟,‘徒弟’!”
朱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显然对于他家大哥刚才的称呼很是不满。
我悲愤地在肚子里默念着诸如“难道我会比郭靖更让你丢脸吗”一类的抱怨,一边勇敢地冲向了柯老大的腿,一把抱住,露出极其狗腿的笑容。
“多谢大师父救苦救难救命之恩!要不是大师父大恩大德不言谢,今天我就羊入虎口一去不复返了,大师父你真是大慈大悲有求必应送子投胎的观世音菩萨!”
我想柯老大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一定还是第一次和“送子投胎”四个字扯上关系,只见他相当不适地皱起了眉头,显然对我的中文水准颇有微词。朱聪作为我唯一的汉语教师绝对难辞其咎,唯恐柯老大忘记这一点,我再接再厉扑向朱聪,“二师父,我学汉人讲话学得好不好?”
“好,当然好!”朱聪笑嘻嘻地蹲下身,慈爱无比地看着我,“华筝都会好好地说‘二’师父三个字了,当然学得好!这次‘二’师父一定要好好奖励你!”
惨了!
“朱”口脱险
王罕是谁?
王罕是草原诸部之长,兵力最盛,也是铁木真的义父,对铁木真更有着微时援手之恩。
都史是谁?
都史是王罕唯一的儿子的唯一的儿子,简单来说就是内定的第三代接班人。
因此一桩“华筝豹口脱险记”最后的裁定结果是责任全归于拖雷和我。不但依拖雷所言赔了四只豹子一对黑鹰,铁木真还特意选了数名稚年美貌女奴送给都史,美其名曰“压惊”——啧啧,这不就是贾宝玉和袭人的草原版吗,也不怕X生活过早影响发育啊……不,未来的成吉思汗您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从意志上腐蚀对手的下一代……
好吧,我承认铁木真的决定通常都有着其深谋远虑的原因在,但是……为什么在拖雷被丢去军中操练我被丢给朱聪虐待的同时,郭靖他,他又因为搬救兵有功被赏了十头羊?
再这么赏下去,一代大侠郭靖的人生道路没准会在童年就被铁木真你歪向脱贫致富奔小康的牧民典范了。
以上,是我头顶一摞四书,脚扎马步,背后坐着一个朱聪,在大草原上风吹日晒数日后的感想……
“华筝……”
朱聪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吓得立刻把刚垂下来的双手举回了原位,以一种极尽谄媚的声调应道:
“二师父!”
“扎马步好不好玩啊?”
“好……玩……”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了俩字。
“既然这样……”朱聪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欢乐,“那再多练半个时辰吧。”
我转过头去默默地流下了两行宽面条状的眼泪。
昨天也是这样,前天也是这样,大前天,大大前天……都是这样,不管我怎么回答,哪怕我说的是“今天太阳真大啊,哈哈哈!”这种没营养的话,朱聪都会以不变应万变地得出“既然这样,就再多练半个时辰”的结论。
这年头,LOLI也不好混啊……
自从某天铁木真以感谢为名拜访了江南七怪的帐篷,并与朱聪“密谈”了半个时辰之后,我就莫名地被拖入了强度堪比高考复习班的课程安排中:
黎明即起,跟拖雷郭靖一起跑马若干圈。据说在一年内我得学会马上倒立,骑马钻裆,飞身换马等高难度马术动作——好吧,将来万一在蒙古过不下去,至少我还能去马戏团混口饭吃。
上午,跟朱聪学习《女诫》《女规》《列女传》等一系列“经典着作”。
下午,在江南七怪其中一人的监督下进行绕圈跑、扎马步等基础体能训练。
晚上,修习朱聪的汉语发音特别课程,那是类似“绕口令大全”的破玩意儿。
据说那段时间我连梦话都在嚷嚷“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和“饿师父你去死”,以至于拖雷某天抱了一大筐来自西域的葡萄干来跟我献宝,而朱聪则笑得毛骨悚然地主动接手了我除马术外所有课程的指导监督工作……
从此我就生活在了名为“朱聪之意志”的人间地狱中……
半个时辰之后,我终于获准筋疲力尽地倒在草地上喘粗气,朱聪他老人家悠然自得地踱着方步晃了过来,蹲在地上用折扇捅了捅我。
我四肢一摊,闭上眼睛装死,他倒笑了起来。
“比靖儿机变多了,要不是祖师爷有训……”朱聪含混带过一句便转了话题,“靖儿学四弟五弟的绝艺倒是合适,只可惜……”
江南七怪中唯有南希仁和张阿生的功夫走的是稳重一路,郭靖资质虽差,但胜在既能吃苦又肯用功,十成里至少也能学个七八成。朱聪那些小巧腾挪借力打力的功夫却绝非郭靖所长,只怕是连半成也领悟不到,更不用提“妙手空空”的绝技了,想必朱聪这个二师父当得也颇为失落。
我同情地看着朱聪,他两眼望天,却冷不防地问了我一句:
“华筝,当年靖儿身上那个‘救命宝囊’……是你给他的吧?”
彼时太阳很好,我却忽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漫延到了全身,勉强翻了个身背对着朱聪,才底气不足地回答:
“他现在身上那个……也是我给的啊……我还给了拖雷一个呢!”
那个时候只一心想着要尝试改变既定的情节,做事考虑得却不够周详。果然还是被发现异样了啊……
“救回张阿生”一事粗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郭靖随身带的东西凑巧派上了用场。然而只要仔细一想便能看出颇多漏洞,比如郭靖为什么会甫一见面就把护心镜塞给了张阿生而不是别人,比如那根用五十头羊才换来的人参绝不是郭靖家能买得起的……
以朱聪的智谋心计,纵然当时事态紧急顾不得这么多,但事后只要仔细一想,必然会起疑心。现在既然会如此问,想必是已经把郭靖所知道的部分问了个底儿朝天。
我只暗自希望事后亡羊补牢塞给郭靖的新版“救命宝囊”能解释得蒙混过关。
“是这样啊,不过……靖儿身上现在那个倒是只有金疮药和草药……”
当年那根人参是我满地撒泼打滚,闹腾得整个汗帐三天三夜不得安宁才换来的……难不成您指望还有第二根不成……就算有我也不会给郭靖的……
我咬了咬牙,转身,天真无邪地微笑。
“二师父,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郭靖哦!”
“哦?”
我一脸忏悔地看着朱聪:“那时我是存心整郭靖,才在父汗帐里找了最沉的一个铁盘子塞给他,骗他说那是可以救命的宝贝,逼他天天带着到处跑,还跟他说只有看到比巴特尔还要胖的人才可以转送……”
巴特尔是铁木真部落里最健硕的人,在现代来说是就是可以参加古典摔跤120公斤级别比赛的那种体型,江南七怪也是认识的,要说能找出比他更胖的人确实只有张阿生。
偷眼看看朱聪,脸上神色显然还有些疑惑,我心一横,扑上去抱着他的大腿抽抽噎噎地开始哭。
“我怎么知道五师父会比巴特尔还要胖……我知道错了……二师父千万别告诉郭靖啊,不然他不理我了怎么办……”
朱聪拍了拍我的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心里没底的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继续扯着谎:
“连父汗送我那个很像人的草根……也被郭靖弄丢了……我都还没敢跟父汗说,二师父你也不要说出去啊……不然郭靖会被抽鞭子的……”
我不指望能彻底打消朱聪的怀疑,反复把郭靖扯出来只是为了提醒他:你家宝贝徒弟在这件事情上和我是绑在一根绳上的俩蚂蚱……
朱聪沉吟了片刻,大概觉得我这说法也解释得通,俯身给我擦了擦脸,笑道:“二师父保证不说出去。”
呼……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背脊上全是冷汗,连里衣都湿透了,就连那天遇到豹子我也没吓成这样……唔,这次是“朱”口脱险啊……
“华筝,你可愿跟我学‘妙手空空’之技?”朱聪忽然问。
我只愣了不到一秒,就大声欢呼着跳了起来,“我要学!我要学!”
江南七怪武学虽然只是二流,朱聪这“妙手空空”的绝艺却可以算得上是独步武林,就算号称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的黄药师只怕也是不会的。何况那种“拍拍肩膀就能取人财物于无形”的境界,绝对比什么降龙十八掌,什么九阴真经都实用!
就跟随身带了银行似的,走遍九州大地都不怕缺钱用了……
见我如此欢呼雀跃,朱聪大约心情也颇好,微笑着道:“学这门功夫可不能像往日那样偷奸耍滑了。”
我诚心诚意猛点着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那么,从明日开始……”
朱聪还在和我逐一交待着注意事项,远方一人已经策马疾奔而来,在我们面前一跃而下。
“华筝,父汗叫我们去见他!”
“拖雷,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最近我好像……没惹祸啊……
拖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愤愤道:“好像金国来人了,封父王做什么招讨使……谁稀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能看到金国六王爷完颜洪烈了……
金国六王爷
完颜洪烈确实生得样貌不错,加上风度极佳,让我终于相信了这个世界还是有帅哥的——没办法,谁叫铁木真及其一票手下虽然威武豪迈气吞山河,相貌却只能说是出门不影响市容而已。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阴暗地怀疑着金老先生到底有没有在这个世界安排美男……
但是……看着平素极具英雄气概的铁木真对着两个养尊处优的金国王爷下跪谢恩,还挂着一脸真诚的喜悦把他们迎入汗帐……这种充满了违和感的情景实在是看得我很不适应,不得不说铁木真你还真是能屈能伸的一代天骄啊……
“哼!竟然让父汗给他们下跪!”
拖雷的愤怒显然比较单纯,可是你愤怒归愤怒,也不要死命地攥我的手啊,很痛呐……
我忍无可忍地冲他飞起一脚,拖雷却突然松开我的手弯下了腰,于是我的脚就掠过他的头顶,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都史的背上。
都史猝不及防之下,被踹得差点一个踉跄栽了出去。他回头怒视着刚坐直了腰的拖雷,压低了声音吼道:“拖雷,你做什么?”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拖雷习惯性地回吼:“你找死啊!”
——但是他忘记了压低声音,于是整个汗帐突然陷入了寂静,众人纷纷侧目而视,我两手捂眼躲在边上,只希望眼前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容我先介绍一下目前汗帐中的情况:
两位金国王爷高坐在尊位之上,铁木真居于次席相陪。
铁木真以下依次坐着大哥术赤、二哥察合台,三哥窝阔台和帐下各员猛将。
拖雷虽然是铁木真之子,却因为年纪还小尚无战功,坐在了倒数第二,紧挨着他的自然就是不事生产的我了。
都史作为王罕部落的贵客本来是应当坐在术赤边上的,却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看这位“前□犯兼现姐夫”不顺眼,硬是跑到了我们这边抢了拖雷的位置。
出于尊重客人的习俗,拖雷和我只好坐到了他背后……
所以……惨案就这么发生了……
由于拖雷刚才的那一嗓子,目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三个身上,当然也包括居于上位的完颜洪烈和铁木真。
“呵呵,不知这几位是……”
完颜洪烈笑得温文尔雅,活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但是……我发誓我在他眼底看到了掩饰不住的兴奋!以这厮老谋深算的程度,别说我们三个的身份,只怕连铁木真铺床的褥子是什么质地的都摸清了。
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完颜洪烈此行本就是打算挑拨蒙古各部的关系,都史和拖雷如果当众闹起来,绝对会被他借机利用的。
我还在盘算着解决之道,铁木真已然发话了,“都史,拖雷,华筝,你们到这里来。”又复转头笑着对完颜洪烈逐一指点道:“这是王罕大汗的孙子,和小将的一双儿女。”
我磨磨蹭蹭地跟在拖雷后面往上走,抬眼看见向来不和正乌眼鸡般互瞪着的大哥二哥,灵光一闪,脑子里突然有了主意。
“父汗!”
努力挤出林志玲式的嗲音,我张开双臂跌跌撞撞地扑进了铁木真的怀里。纵然定力再超凡,只见过我撒泼没见过我撒娇的铁木真也不由得楞了一愣,才把我抱了起来,一脸慈爱地看着我。
“华筝,怎么啦?”
强忍着被自己嗲出来的一身鸡皮疙瘩,我一扭腰一甩手,指向站在下面呆若木鸡的拖雷。“都是四哥欺负人家啦!”
同时附赠了拖雷一个“敢开口你就试试看”的眼神。
我不知道拖雷是确实接收到了我的信息还是被我的表现雷到呆滞,总之他没有出声反对,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哦?拖雷怎么欺负你了?”铁木真很配合地扮演着溺爱女儿的父亲。
“四哥他捏我的手。”我装可怜地抬起手给铁木真看,上面的淤青可是货真价实被拖雷捏出来的,“我生气了就想踢他,结果不小心踢到都史……然后四哥就吼我了,可是明明我是想踢四哥的嘛……”
吹牛已臻大宗师境界的韦小宝韦爵爷曾经说过:
要将谎话说得丝丝入扣,最重要的便是九分真一分假。而那九分真话里务必将细节描述得越真切越好,让人觉得大在情理之中,然后在关键之处便可以作假了。
是以我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出来,只隐去了拖雷捏我手的原因,并误导大家以为他在吼我。横竖拖雷当时没有喊出名字来,就算是听见的人也没法确定他在跟谁吼。
于是两大部落继承人之争变为了兄妹之间的胡闹意气,嘿嘿,我看你完颜洪烈怎么插手——顺带说一句,蒙古各族此时实行的是“幼子继承制”。历史上成吉思汗过世后,他统领的十三万精兵中,拖雷就继承了将近十一万,因此所谓“继承人”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完颜洪烈的视线转向我,滞了一滞,才笑道:“果然玉雪可爱。”
我内心顿时纠结得无以复加。
虽然很理解出门做客时,眼瞅着主人家的小孩平凡又平淡,还得搜索枯肠绞尽脑汁找点长处出来夸……的那种痛苦。
但是……玉雪可爱?
这跟对着胖子赞苗条,对着矬子赞个儿高有啥区别,都是戳心窝子的话啊!自打被朱聪扔在草原上风吹日晒地练“骑马蹲档一百式”,我自觉已是黑到堪比包青天……玉你的头!雪你的头!
“小将管教不严,儿女顽劣,倒是让二位王爷见笑了!”
完颜洪烈大度地摇了摇手。“无妨无妨,小王家中也有一子,顽皮起来也着实令人头疼……”
唔,那可不就是杨康了吗,原来那小子也有天真烂漫的童年时代啊……
然后这厮接下来的话就惊到我了。
“与令爱倒也算是年貌相当……”
此时王罕与铁木真是草原上势力最盛的两大部落,王罕家第三代只有一子一女,其其格已嫁给了大哥术赤,于是脑筋便动到了我身上吗……王府小世子娶个蒙古侧室并不为过,何况还能在利益一致的大前提下把铁木真这一支强兵收为己用……
喵了个咪的,完颜洪烈你果然不愧是射雕第一奸角!
等等,他不可能不知道华筝和都史是定了亲的……
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抢在铁木真开口之前,都史毫不顾忌地捅破了窗户纸。
“六王爷,华筝是我的未婚妻!”
他一字一顿强调着“华筝”的归属权。双手抱胸,两眼斜瞟,一副“有本事就来打我啊”的样子。
我第一次觉得都史大爷的嚣张看起来是如此地顺眼……还有,完颜洪烈你果然早就知道,脸上那惊讶的表情也太未免假了吧……
“哈哈哈!”铁木真借机爽朗地大笑了起来,“多谢王爷错爱,只是小女与王罕大汗之孙早已定亲……”
“呀,如此说来,倒是小王冒失了。”完颜洪烈向铁木真拱了拱手,又看向都史,笑道:“勿怪勿怪。”
都史铁青着脸规规矩矩回了一礼,这家伙居然也很识时务……其时金国势大,绝非一个蒙古部落惹得起的……
完颜洪烈不愧是心机深沉之人,都史明显还在愤懑不平,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地自腰间摘下一块玉佩。
“这对玉佩就权作小王恭贺之礼,送予二位。”
这……对?
我瞪大了眼睛,看完颜洪烈双手各握一侧,微微使力,那玉佩便“嗒”地一声分成了不规则的两半,上面原本系着的正红绞丝绦子也跟着分成了两股精致的单绦。
大约是分别为两块玉佩结了纹理相同正反互逆的单绦,合起来佩戴时看起来便如同一根一般——结这丝绦的人很用心呐。
完颜洪烈笑着看向铁木真,“这块阴佩便赠予令爱了。”
摸到玉佩的时候……我差点一嗓子就嚎出来了。
啊啊啊啊,竟然是羊脂白玉!这种通透润泽,连对着阳光都看不出来一丝杂色的极品羊脂白玉,如果在现代我肯定当它是赝品,但是……完颜洪烈本人就足以抵过一张权威机构鉴定书了……
“咳……”
只在博物馆里看到过的上品籽料的羊脂白玉啊!居然,居然现在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躺在我的手里……
“咳……”
价值连城的宝贝啊……价值连城啊!我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摸过这样的宝贝啊……
“咳咳咳!”
我在铁木真的连声低咳中才回过了神,发现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颇有些异样:拖雷好像比刚才更呆了,都史却一脸不爽地瞪着我,而对面的完颜洪烈此刻正一脸深思地看着我,那种探究的眼光……老实说让我很不舒服……
“说来惭愧,小王方才赠玉之时还有些担心。令爱虽是聪颖,年纪毕竟尚小,恐怕不知这羊脂白玉珍贵之处,没想到……”完颜洪烈似是在想着措辞,话说得极慢,“……倒是家学渊源,竟知道这玉需对着日光照耀,方可看出有无杂质,是否上品美玉。”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地露出了一丝矜持的笑容,“这对玉佩乃父皇赐给小王的宋国岁贡之物,尚属佳品,留着赏玩倒不算辱目了。”
我突然觉得那笑容很刺眼,让人很想上去挠两爪子。
其时南宋皇帝以侄辈自居,每年向金国“纳岁贡”三十万银两,三十万绢匹,另有奇珍异宝无数……那么屈辱的一段历史……只是……除了在肚子里暗骂什么也不能做的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苛求别人……
铁木真“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把我放到了地下,“还不快谢谢王爷赏赐。”
我依言俯身行了一礼,便走回了拖雷身边站着。戏演完了,道具也该下场了,再拖反而画蛇添足。
果然铁木真便笑道:“拖雷,华筝,你们两个自己出帐玩去吧。” 又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都史你来,坐在这里。”语调甚是亲切和蔼。
拖雷应了一声,牵着我的手便要往外走,都史却犹豫了一下,递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才走上前去。
——我又怎么惹到他大爷了?
不过……从拖雷嘴里得知我都做了些什么之后……我想我大概能明白都史大爷的心情了……
据说我在拿到那块玉佩后,先是举着它对着帐顶射入的阳光看了半天,然后就开始捧着它傻笑,边傻笑边流口水——没错,有胸口湿了的衣襟为证——边流口水还边对着都史手里那块看,一副很垂涎的样子……
拖雷很真诚地握着我的手,“华筝,那个不能吃的,四哥带你去吃烤羊……”
很好,让我一头撞死吧!
老羞成怒的我一脚把拖雷踢回去吃他的烤羊,自己灰溜溜地钻回蒙古包,扑倒在地。胸口有什么硬硬地,硌得人生疼……
我回手把玉佩从衣服里扯了出来,仔细端详着。
质地就不用说了。南宋那帮君臣只恐金人不满意岁贡之物,打过了长江去,是以岁贡之物必是千挑万选而出的上品。就连这碾琢的技巧也不是一般玉工做得到的啊:不过寸许见方的玉佩上,竟然刻着半幅精妙绝伦的山水图,连山巅一棵古松的枝叶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概都史那块上就是另外半幅山水图了……
我捏着玉佩仰面躺倒,看着顶毡开始发呆。
完颜洪烈今天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用意?
不但搞得都史大为光火,还送了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出来——好吧,对于一个王爷来说大概也就是随手人情的事,不算什么。但……完颜洪烈绝不是会做莫名其妙无目的事情的人。
那么,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我忽略了……
蒙古包外喧闹异常,火光盈天,应该是铁木真的部属和完颜洪烈带来的金兵们正在空地上燃起的数百个大火堆旁聚饮。
听说白天铁木真率队去迎接完颜洪烈一行人的时候,遇到了乃蛮人三万大军强讨封诰,反被铁木真的五千精兵打得落花流水。记得书上说过,经此一仗,铁木真褪去了对金兵的畏惧之心;也是经此一仗,完颜洪烈看到了铁木真手中蒙古精兵的所向披靡……
蒙古精兵……
我心里一惊,悚然坐了起来。
没错,完颜洪烈说那些话确实是有目的的,他在试探铁木真!
对金国而言,拥有强悍实力的游牧部落是隐患,能挑拨得彼此厮杀是最好不过。
但是对完颜洪烈而言,他从来都不满足目前赵王的身份,一直想登上太子的宝座。所以如果在金国要害之地的北方,能有这样一支精兵支持他的话,他是绝对乐意拉拢以成为自己助力的……
至于铁木真的意向……也应该已经很明显了。
当完颜洪烈当着都史的面提出明显属于毁约要求的联姻时,他并没有立刻反驳,应该是在盘算利益得失。唔……我猜……没准还在掂量华筝卖给哪家换来的利益更大吧……
所以才会被都史抢了先。
但那一瞬间的犹豫应该已经足够完颜洪烈明白面前坐着的这个男人是不甘心永远居于王罕之下的,通常……有野心的二号人物总是比较容易操控的。
不过,完颜洪烈要到很久之后才会明白,铁木真的野心究竟大到了什么地步……那可是……吞金灭宋的成吉思汗啊……
都是玉佩惹的祸
“华筝!”
眼皮上像被谁压了铅块一样,重得抬不起来。
“华筝!”
很吵……很烦啊……
“华筝!你给我起来!”
最近大概有被害妄想症了吧,否则怎么会连做梦都会听到都史大爷在吼……我闭着眼睛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抬腿,下地,右行三步,成功摸到某个空心圆柱形物体。拿起晃晃,听到水响,满意地含了一口在嘴里漱啊漱,吐之,正要含第二口……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在我耳边炸响开来。
“华!筝!”
我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都史脸色难看得好像夏天的雷雨云,疾走速度足以媲美马拉松选手,我上气不接下气地紧跟在边上,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能事……
没办法,谁让我喷了别人一身漱口水呢……
读大学的时候,宿舍众家姐妹都是睡神,为了早上能多迷糊几分钟,起床穿衣洗漱向来闭着眼睛一气呵成,成功率高达99。99%。
于是我把这个优良习惯带到了南宋末年的蒙古。
谁知道今天一大早都史大爷居然亲自出现在我的“简陋”蒙古包里,还屈尊降贵地担任了闹钟的任务……然后……他就中招了。
其实我也很无辜啊,我怎么知道他大爷会站在那里……
铁木真部落营地的周长已经被都史率领着我用双脚反复丈量了三遍之多,我认命地准备踏上第四遍丈量之征途时,他终于大发慈悲停下了脚步。
“喂……”都史仗着身高优势俯视着我。
我警惕地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以免都史万一突然想暴扁我一顿的时候逃之不及,这会儿拖雷不在,没人给我撑腰啊!
“这破东西有什么好的?”
我愣了一秒钟,然后注意力完全被他手里晃着的半块玉佩吸引了……明晃晃的日光下,更显得温润坚密,半透明的纯白无暇中还带着粉粉的雾感……
“擦一擦吧……”都史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我默默地转过头去,流下了两行热泪。又被嘲笑了……
都史手里提着玉佩的丝绦,上上下下地随手甩着,那样子看得我心跳加快口干舌燥……恨不得冲上去抢下来揣自己怀里。
“不就是块破石头吗?”
我思索了0。01秒,然后毅然回答:“它……漂亮!”
都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我。
我瘪了瘪嘴,懒得理他。
其实我想说中国玉文化早在新石器时代早期就存在,绵延数千年,至今而不衰;
我想说玉有“仁义智勇洁”五德,是以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我想说羊脂白玉是羊脂玉万中无一的绝世精品,自元代起这种水准的“籽料”便日渐稀少,到清代便已经大量地用“山料”来代替了;
我想说这样一块玉佩在现代任何一个博物馆都足以成为镇馆之宝。
……
问题是……我敢说吗?不被当成失心疯送去给萨满跳大神才怪!
所以说有的时候还真是有点……寂寞啊……
嗯……只有一点点而已……一点点……而已。
“喂!”都史漫不经心地问我,“你真觉得这破石头漂亮?”
我大力点头。
他皱眉看着我,“我怎么觉得那么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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