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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华筝 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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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厅门被我用力合上所发出的巨响都像是恍若未闻一般,连耳朵都没动一下——好吧,我承认我刻意忽略了这是个人不是条狗的事实……
  就算不敢真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动作来发泄,但是我至少还有眼神!看我用眼神捅死你,我捅我捅我捅捅捅……
  正在用意念捅人后背捅得很欢,被捅者忽然一个转身。
  猝不及防之下四目相对,然后……
  “啊?”我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啊?”对面的那位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怎么会是你!”
  我抖着手指向他,他却像没听到一样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是你……”
  于是俩人大眼瞪小眼地对看了半天,我脑子里把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之后,才无比郁闷地开口:
  “在草原上的时候你怎么没带那帮姬妾兼女弟子?”
  如果带了的话,我一定第一眼就知道他身份了,怎么也不会糗成这样!
  没错,眼前这位白驼山少主欧阳克居然就是数月之前曾经在草原上遇到过两次的白衣NPC。亏我当时还为他的身份疑神疑鬼了半天,一会儿以为是来跟江南七怪寻仇的,一会儿以为是完颜洪烈带来的高手……
  谁知道他竟然就是射雕中那枚重量级的炮灰男配——欧阳克。
  白衣NPC,不,欧阳克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悻悻然地道:“谁说我出门一定要带她们的?”
  我被反问得哑口无言。好像大概可能或许真是我想歪了……
  原着里每次欧阳克出场,除了流落荒岛双脚折断这等情节之外,身后总是跟着一大群姬妾兼女弟子。于是我脑子里就总觉得他是“没有女弟子不出门”这种人,于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我还在为自己的错误后悔得捶胸顿足,欧阳克倒是先开口了:
  “你怎会在这里的?”
  这,这算什么?推卸责任吗?我愤愤不平地瞪着他:“被你的人抓来的!”
  他很难得地噎了一噎,才皱眉道:“我是问你为何会离开草原单身到此。”
  我一边心里骂着“关你屁事”之类如果被朱聪听到一定会抽我的话,一边快速地将事情掐头去尾简介如下:
  某名蒙古豪酋之女仰慕中原文化已久,于是在与赞助人进行了多轮友好协商谈判之后,获得了充足的旅游经费及时间,西域只是旅游第一站而已。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他面上神情变幻不定,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昨夜所说专工女科的长辈……”
  “假的!”
  我回答得干净利落,在这种很容易被戳穿的事情上扯谎毫无必要。
  他怔了一怔,又问道:“那你所说无需处子也可解药性一事……”
  “也是假的!”我瞧他脸色不好,赶紧追加补充说明,“我并不知道真假,只是……你当时神智不清醒,我总得想办法自救吧。”
  欧阳克沉思片刻,忽地抬头看向我,那灼灼的目光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半晌,他忽地轻笑了起来,“小姑娘果然有本事,莫说是小王爷,就连在下……也被你骗了过去啊……”
  语声中竟带着三分寒意,让我心头一凛。
  在草原上两次接触就知道这人心思深沉,绝非简单之辈,何况他还是欧阳克……老毒物悉心栽培的继承人如果真的只会贪花好色,他的白驼山怎么能在西域成为那种程度的存在?
  我斟酌了斟酌字词,极其诚恳地看着他:
  “欧阳公子素来自重身份,虽风流天下却绝不肯对女子用强,初入西域便已听到传闻。昨夜掳我前来之人在悦来客栈有过一面之缘,客栈中人也曾提及她们身份。昨夜为保清白,一时情急便以此相激,言词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一口气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这下他总该放心了吧。
  果然他目光闪了一闪,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的姬妾得罪了贵客,只是……”他顿了顿,大约对我竖着耳朵听的样子颇为满意,才笑着继续道:“……小姑娘还是好好说话的好,非要学那等酸儒文绉绉的口气,在下可着实受不起……”
  这……算是在讽刺我装斯文吗……喵了个咪的,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我故做无谓地耸耸肩,“既然误会都已说明,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虽然原本我一直对白驼山这种神秘的地方怀有极大的好奇心,但是经过昨晚那一番折腾,着实让人没了胃口,最好欧阳公子一声令下,然后思想有多远我就滚多远。
  欧阳克却微微一笑。“恐怕不行……”
  “为什么?”我气急败坏地追问。
  “这个嘛……”他笑得越发春光灿烂地摇了摇折扇,才慢条斯理地道:“你中毒了。”

  小住白驼山

  我……中毒了?
  按照欧阳少主笑得非常欠扁告诉我的说法就是:
  我身中神秘奇毒,虽然目前毫无感觉,一旦毒发便会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浑身溃烂五脏碎裂……总之死得凄惨无比。
  幸好他家学渊源,一眼就看了出来,并且大度地愿意帮我解毒,只要连服七七四十九天的解药就可清除体内的毒性。并且他大人有大量,施恩不望报,费用就给我全免了。
  只是这解药配制起来很复杂,不能做成方便携带的丸膏散之类的东西,需要他每日亲手熬制,所以我只能暂时小住白驼山直至毒性全解。
  ……
  ……
  ……
  他这番话七折八扣下来我本来最多只信半成,如果不是在他提示下发现左手腕莫名出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斑的话……
  虽然目前来说它不痛不痒不影响观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是他所说的什么“奇毒”……咳咳,我还是勉为其难留下来吧。
  但是……我扯了扯身上松松垮垮的白裘装,总不能一天到晚穿成这副样子到处跑吧!我的行李还都在悦来客栈里呢。
  欧阳少主继续一脸欠扁地笑着说无妨,他一早派人去取了。
  喂!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怕死留下来啊!
  他挑挑眉,斜瞟我一眼,折扇摇得越发气定神闲了。
  ……
  ……
  ……
  还真是被猜中了……算你狠!
  所以晚些时候喀丝丽提着我那堆行李进来的时候,我也就一点不吃惊了。
  “小妹妹,你看看东西是不是都齐全了,要是还缺什么,我们姐妹再去给你拿。”
  “你……们?”我扫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行李,怎么好像多了一些似的……
  “是我和青容。”
  青容也是那夜掳我的四姬之一,生得颇为美艳,方才去大厅的路上遇见过一次,喀丝丽介绍过,这两人似是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我随口“哦”了一声,喀丝丽笑盈盈地立在边上看我翻检行李,也不急着离开。
  “我们到客栈取你行李,一开始那位账房先生可拦着不让我们走呢。”
  “没想到吕秀才还挺尽职的。”
  奇怪,怎么少了一锭金子,我明明藏在夹层里的啊,要是有人趁我不在偷东西,为什么不索性全拿走?
  “……后来我打你行李里摸出一锭金子拍在帐台上,他立刻没口子地答应了。”
  花别人的钱您还真是不心疼啊!还有,吕秀才,你不是好人!
  喀丝丽眼波一转,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忽地吃吃娇笑了起来。
  “我们怕漏了什么物事,便把那房里能拿的都拿了……”
  囧,我刚才就在奇怪,怎么好端端地多出了一套铺笼帐被,还以为悦来客栈搞酬宾大赠送,原来是这两位干的好事。
  “你们拎着这么大包东西出来,跑堂老白没拦着不让走?”
  那可是出了名的爱店如家吝啬鬼啊,看见他们拎着明显是客栈所有物的东西出来,居然会不阻拦?
  喀丝丽摇摇头,“没瞧见他,不过倒是被他们家少东家拦下来了,问你的去向。”她脸上忽地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小妹妹,他可着实关心你得很哪。”
  乐少东?他关心的是房钱吧……本来全记在他账上,喀丝丽这一锭金子拍出去,他倒是赚翻了。
  不过,喀丝丽那个笑容看得我浑身发毛啊,直觉告诉我一定还有下文。
  “所以我告诉他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如今姐妹相认,你要搬来和我同住。”
  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苍天啊,我这黑发黑眼的蒙古人种和你高鼻深目外带眼珠微微发绿的波斯猫外形哪里有半点像姐妹了啊!这种一听就知道是谎话的话你是在逗谁玩儿呢。
  “然后青容接着说你也该管她叫姐姐才是……”喀丝丽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那位少东家脸色立时青一阵白一阵的,小妹妹你没看见真是可惜了呢。”
  ……
  ……
  ……
  她们,绝对是故意的!
  但是为什么要把话题歪到那种地方去?是单纯的胡闹还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呢……
  “请问你们去的时候,见到隔壁房间的喇嘛了吗?”
  喀丝丽脸上现出一种茫然的神情,看起来倒不似作伪。
  “喇嘛?是我们去的时候让出房间那两位?他们还没离开吗?怎么小妹妹你认识他们?”
  “不,只是偶尔交谈过几句而已。”我打包袱里拎出一件衣服,顺带向她展示灿烂的笑容:“方便回避一下,让我换衣服吗?”
  喀丝丽愣了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地点了点头,“小妹妹你还真是害羞呢……”,边说边向走向门外,还体贴地帮我关上了房门。
  我垮下肩膀叹了口气,可以预见到这四十九天的日子不会好过。
  不过……打死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暗无天日法……
  每天分早中晚三次服下的大碗近于黏糊状态的药汤,那个滋味……既腥且臭还带着足以杀死味蕾的强烈辛辣及酸苦味道,一碗下去几乎整个口腔都处于麻痹状态,更强悍的是不知道欧阳少主用了什么手法把这种恐怖的东西弄得入口即化,连呕都别想呕出口。
  上一辈子我不是没喝过中药的人,为什么时光一跳到几百年前就可以难喝到这个地步啊!可以预计等这一百四十七碗药喝下去后我绝对会有“含笑饮砒霜”的勇气了,世界上一定不会有比这种东西更难以下咽的存在了!
  而更恐怖的是这药真的是欧阳少主亲手熬的……而且药锅就架在我住的小院里……
  看着欧阳少主淡定地把那些看不出是什么我也根本不想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很淡定地一把一把地扔到药锅里,喀丝丽或者青容则在一旁进行着各类辅助工作,比如搅拌,比如测温……
  那药锅下的火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燃的,居然是碧绿色的,偶尔还冒着点点磷光……
  因此除了味觉之外,我就连嗅觉和视觉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再这么搞下去说不定我能领悟第六感爆发小宇宙了……
  “哦?小……宇宙是什么?”
  蹲在某棵植物前碎碎念的我吓得跳了起来四顾,还好没看到欧阳少主的身影,背后只站着喀丝丽和几个没见过的白衣丽人。
  “呃……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我只是在背《千字文》而已……”
  “这样啊,小妹妹你的汉学还真好啊……”喀丝丽一阵娇笑,然后转头跟那几人笑道,“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
  “没错没错。”
  ……
  ……
  ……
  又来了……
  因为怕被当作窥探白驼山别有用心之人,也怕不小心踩到某些让人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陷阱里,我已经安分守己到除了小院哪里都不去了,只等着熬过七七四十九天打包走人。
  可是为什么每隔一两天,喀丝丽或者青容就会领着一群身份很明显是欧阳克姬妾兼女弟子的女人过来,而且她们一个个看着我都笑得很开心?
  那种感觉就像我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而她们是买票进来参观的游客,至于喀丝丽和青容显然就是导游了……
  按照常理来说,我作为一名身份不明的异性住进靠近她们家少主的小院并且享受她们家少主天天亲手熬药的待遇——姑且不论手艺如何,是不是值得羡慕——这样危险的人物难道她们不是应该在地上插针在饭菜里下毒带着侍女闯进来围殴努力地拼命地欺负之陷害之吗……
  但是,完全没有!
  本来以为自己会坠入宫斗文剧情一段时间还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喀丝丽或者青容端来的一日三餐外加宵夜永远都热气腾腾并且美味可口,跟随她们来参观的那些人虽然笑得诡异却并无恶意……
  啊啊啊,欧阳少主您到底是怎么调教您的姬妾的,竟然如此的风平浪静与众不同?恐怕大金大宋两国皇帝的三千佳丽,不但姿色不如,就连高尚品德都不如您的后宫吧!
  “哦呀,原来小姑娘对在下评价如此之高啊……”
  我僵硬地站起来转身,看见欧阳少主轻摇折扇,一张俊脸笑得春暖花开,身后青容抿着嘴,一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金轮法王

  “咳咳……”
  我挤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暗自痛下决心一定要改掉碎碎念的坏习惯,一天被抓包两次,简直已经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
  幸好欧阳少主看起来无意深究这个话题,看了我一眼,便淡定地摇摇折扇,笑着问道:
  “白驼山这别院虽不及中原名胜风光,却也别致,小姑娘来了这几日为何不出外逛逛?”
  ……因为我怕不小心踩到某些让人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陷阱里!
  “西毒”家里如果没有这种东西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吧。而且,眼前这位看起来是万事不挂心的样子,实际上戒心比谁都来得深重,万一被当作什么窥探白驼山别有用心之人……
  正在踌躇要不要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抬头看见某人探究的眼神,心里悚然一惊,这位绝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而且万一被戳穿说不定会有反效果,到时候就更加说不清了,还是老实点为好。
  “原来是这样啊……”欧阳少主轻笑着看向青容,“……小姑娘真是想太多了。”
  青容含笑点头,我只好附和着干笑了两声,肚子里已经把欧阳克这口是心非的家伙骂得狗血淋头了!我要是不想那么多,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吊起来严刑拷打了,以为我没看见少主大人那一瞬间的冷厉表情吗?
  “让小姑娘如此担心,倒是在下待客不周的过错了,不如……就由在下陪小姑娘四处逛逛,就当作是赔罪可好?”
  这个提议顿时让我那颗热爱八卦猎奇的心熊熊燃烧了起来。白驼山……虽然只是别院,也算是白驼山的一部分了!这种原着中连半点风都没透过的神秘地方,我早就好奇得不得了了,只是怕惹麻烦才安分守己到除了小院哪里都不去了,只等着熬过七七四十九天打包走人。
  不过现在有这位大神陪着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正想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观光白驼山别院,喀丝丽却匆匆自院门外跑了进来,悄声跟欧阳少主说着什么,为了避嫌我立马走开几步并专注地仰望着蓝天上的朵朵白云。
  可惜天不从人愿,欧阳少主似乎不想放过我的样子,踱到我身前,笑着问道:
  “小姑娘,藏地宁玛派的噶玛巴法王及其弟子正在前厅相候,可有兴趣一同前去看看?”
  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什么藏地,什么宁玛派,什么噶玛巴法王,和我有什么关系?为毛要我也去看看?
  等等,噶玛巴……及其弟子,好熟的名字,不会是大叔他们吧……
  我还不至于自恋到以为他们是特意来寻我的,但是……他们为什么会来白驼山?
  强龙拗不过地头蛇,何况我跟“强龙”这两个字完全不搭界。
  因此在欧阳少主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的邀请下,我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跟着他一起来到了前厅。
  一进厅门就瞧见喇嘛大叔师徒在椅子上坐着,神情倒是很平和,不像是会有什么冲突的样子,我不由得在暗地里吁了一口气。不然,作为书里完全没有提及的路人角色,在剧情展开前对上重量级炮灰男配欧阳克,只怕会完全没有胜算……
  大叔看到我显然也颇感诧异,却居然忍住了没过来抓着我肩膀猛摇,一本正经地向欧阳克行了一礼,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高僧的模样。
  我有点忐忑不安地看向益西嘉措,毕竟我突然从客栈消失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完全可以被解释为“不告而别”,可以说是相当失礼的行径,就算他们发怒我也没话可说……益西嘉措原本随着他师父一同起身行礼,忽地微微侧头冲我眨了眨眼,神色甚和,可见并没有生气。
  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于是不计较欧阳少主那招猫逗狗的手势,欢快地蹦躂到他边上坐下。
  欧阳克还了一礼,冲大叔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久仰金轮法王大名……”
  轰!辟里啪啦!崩!
  听到“金轮法王”这四个字,我顿时觉得头上像是有一道天雷劈了下来,雷得我如魔似幻风中凌乱,后面的客套话半个字也没听进耳朵里。
  眼前高大魁梧憨厚可爱的喇嘛大叔,哪里有半点像《神雕侠侣》里那位高瘦腹黑算计过人的金轮法王了!欧阳少主该不会认错人了吧?
  但是当我看见大叔咧嘴一笑,说出了“哪里哪里,不过是浪得虚名。”这种默认身份的台词后,终于彻底被雷到呆滞了!
  居然,居然是真的!那么,从《射雕》到《神雕》这二三十年里,大叔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益西嘉措难道就是金轮法王那个天才早逝的大弟子?这个推断实在太让人胆战心惊了……
  肩膀上忽然被什么拍了一下,一转头就看见欧阳少主若无其事地摇着折扇,对着大叔师徒说道:
  “这位姑娘是我昔日旧识,前些天偶尔听她们提及……”他转眼看了看侍立在侧的喀丝丽和青容,才继续道:“……才特地邀请来此小住几日,我见三位神情,想必也是故交?”
  我抢在大叔师徒前开口,“托欧阳公子的福,在悦来客栈与两位大师比邻而居,承法王不弃教诲佛理,可说是有授业之恩,却不敢说是故交。”
  这可全是大实话,要不是托白驼山众姬的福,我又怎么会换到地字号房去,当然更不会结识大叔他们了……所以我说这话的时候能够相当坦然地直视着欧阳少主,他只略皱了皱眉,随即又笑了起来。
  “小姑娘不用学那等酸文口气,除非……”他斜斜瞥了我一眼,才继续道:“……是在跟在下见外,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这个人实在太难缠了,连我如此曲折地表达心里不满都被他看得如此清楚。这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警告意味却很浓,想到这四十九日才刚开始,我很没骨气地闭嘴了。
  “不知法王今日光临,有何贵干?”欧阳少主大约对我表现勉强满意,不再理我,把注意力转回了大叔身上。
  这也是我关心的问题,于是竖起耳朵听。
  “我师徒一年前离开藏地四处游历,一来是为了增长些见识,二来也是想与各地高手切磋武学。久闻‘西毒’欧阳锋大名,不知可否有机缘请益一二?”
  这就是……传说中的“踢馆”?

七日之约

  但是……
  踢馆的话不是应该两人“哇呀”一声拉开架势蹦到空地然后拼命你打我我打你地互殴吗,为毛目前双方表情都这么镇定?
  我脑子里暂时搅成了一团浆糊,环顾四周,发现这三个当事人里只有益西嘉措最有可能给我做点解释,想悄没声儿地蹭过去,屁股刚离开椅面,就被欧阳少主警告的眼神瞪得又坐了回去。
  不让我找人解释,那我只好自己分析了:
  “西毒”欧阳锋可说是射雕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对毒物的使用固然出神入化,武学上也是一代宗师,就算最后逆练九阴真经练成疯子,也是要黄药师加洪七公再加郭靖黄蓉才能联手驱走。
  金轮法王则是在神雕中才首次出场,和当时已成为“北侠”的郭靖不相上下,可见至少这个时候的他应该不是欧阳锋的对手。
  ……
  ……
  ……
  大叔会被抽死在这里吗?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赶紧回头去看欧阳克的反应。
  他却不像我预想中的恼怒,似乎并不意外听到大叔这个请求,只摇了摇折扇,才缓缓道:
  “家叔目前不在此处,法王若是只想领教白驼山一系武功,不如……”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就由在下奉陪如何?”
  囧!
  “射雕重量级炮灰男配欧阳克”对上“神雕重量级炮灰男配金轮法王”,到底哪个更有胜算?
  我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双方对剧情的重要程度,考虑到“金轮法王”对《神雕侠侣》的深远影响,再考虑到他那传说中的“龙象般若功”的巨大威力——话说我听到“般若功”这名字的时候就该想起来了才对——我判定只学了他叔父三四成功力的欧阳少主输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所以现在比较容易被抽死的是欧阳克吗?
  ……
  ……
  ……
  我已经开始认真地考虑跟大叔求情的可能性了,大叔却憨厚地伸手搔了搔头,瞧着欧阳克颇有些为难地说道:
  “小伙子你恐怕不是我的对手,再练十年大概你能和现在的益西嘉措打个平手。”
  啥?就连益西嘉措都这么厉害了吗……想到我之前毫无对待高手自觉地冲他大呼小叫的情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看向他。
  益西嘉措似是感应到我的视线,微微侧头回以一笑……咳咳,美到这个程度的人不要随便乱笑啊……真是的!
  欧阳克倒是并无不悦之色,反而微微颔首,“法王所言甚是,既是如此……在下这就传讯给叔父,请他赶来此处如何?”
  大叔用力一拍大腿,喜道:“这样最好!”略停了停,又眼睛发着光地追问道:“欧阳锋什么时候能到,我很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打过架了!”
  那副有道高僧的样子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更像是平常夜里撸着袖子跟我说民间故事说得唾沫横飞的大叔了。
  益西嘉措轻咳了一声,大叔立刻条件反射般正襟危坐回了椅子上,脸上表情也迅速调整到了高僧的状态,其反应速度之快,面部肌肉之到位,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有这种师父还真是辛苦啊,益西嘉措你训练了很久吧!
  “咯咯咯!”喀丝丽在一旁已经笑得弯下了腰,青容的表情因为她适时地别过了头而看不见,但从她抖得很厉害的肩膀上不难想象该是怎么个忍笑法。
  “怎可在法王面前如此失礼!”欧阳克懒洋洋地斜了她们一眼,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大叔毫不在意地朝我挥挥手。“这小丫头也经常跟我胡搅蛮缠的,连胡子都被她揪下来过……”
  我顿时被齐刷刷扫过来的三对目光看得如坐针芒,只能在心里哀嚎:“揪胡子的时候我可不知道你是金轮法王啊!”
  ——话说喇嘛大叔你根本是特意来败坏我名声的吧!
  幸好益西嘉措及时开口为我解了围。“不知欧阳前辈何时可与家师比武呢?”
  欧阳克略一沉思,便答道:“七日之后请法王再度移驾此地,叔父必定在此恭候。”
  “好!好!”大叔喜不自胜地自椅子上跳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又闭了嘴,偷偷拿眼瞟着一旁的益西嘉措,活像犯了错的小孩一般。
  益西嘉措俊美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苦笑:“那我们便七日之后再来拜访,家师天性好武,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欧阳少主见谅。”
  七日后……吗?
  我躺在床上发呆,手里捏着益西嘉措半月前给我的东西:那是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黄色圆球,颜色沉暗并不起眼,但他给我时脸上的郑重神情让我下意识觉得它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因此也相当郑重地收到了二师父给的革囊里。
  前几天喀丝丽她们取回了我的行李后,我察看过革囊中的物事一件未少,也就没再去动它。
  但是……刚才在厅中,益西嘉措特意嘱咐我务必随身携带这东西。自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忧心忡忡的神情,让我心里忍不住有些打鼓,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要不是欧阳克那个不识相的家伙突然走过来打断了谈话,或许我可以问得更清楚一些的……
  房门上突然传来了轻叩的声音。
  “谁?”
  “呵呵……”欧阳克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小姑娘可是睡了?”
  我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正想扯着嗓子喊“已经睡了”“你请快滚”一类的话,却听他又在门外道:“若是睡了,在下也不方便打扰,那这碗药……啧啧……不如就倒了吧!”
  惨了,今晚的解药还没喝呢,见过大叔师徒后一直心神不定的,把这个事儿给忘了。我立马一骨碌地翻下了床,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来了来了!”,一边顺手把圆球揣进了怀里。
  既然是益西嘉措说的话,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决定从此不让它离身了!
  一开房门,就看见一碗冒着热气的黑稠药汤和欧阳少主笑得无比欠扁的一张俊脸。
  我狗腿地扑过去接药,少主大人手一抬,我就扑了个空。只一愣神的功夫他就抬腿进了门,把药碗放在了桌上,姿势潇洒无比地坐进了椅子,然后“唰”地一声展开了折扇,冲我一笑:“小姑娘,药碗太烫,你拿不住的。”
  他有这么好心,天都要下红雨了!
  不过,这人在耍帅方面还真是很在行啊。刚才那套“强行进入别人房间”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还顺带展示了潇洒挺拔的身姿……不知道私下花了多少时间练习呐。
  难怪你功夫不如益西嘉措,是心思都花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我一边在心里大肆恶意地编排着欧阳少主,一边磨磨叽叽地走到唯一剩下的椅子旁坐下,盯着那碗药开始做心理建设:
  它很好喝很好喝很好喝……(以下省略一千字)
  “这药真的有那么难喝吗?”
  “废话!不信你试试!”
  完全沉浸在这解药带来的愁云惨雾中的我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被我吼的人是目前掌握着我身家性命的欧阳少主……惨了。
  他却轻笑了起来,“小姑娘果然勇气过人……”
  我已经懒得分辨这话是褒还是贬了,反正最多四十九天,忍忍就过去了。
  想着早点喝完早点打发走这位大神,伸手碰了碰药碗试温,立刻被烫了回来,还真是……很烫呐。忍不住好奇地看向少主正轻摇折扇的右手,看起来行动自如,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我可以把原因归结于他天生皮厚吗?
  头上忽然被折扇重重敲了一记,“小姑娘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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