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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君霸爱1-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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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含?是你?」老太君开口道。
将军夫人问道:「老太君与这位姑娘认识?」
老太君点头道:「她便是我前几日向各位提到的干女儿,色色才艺齐备,没想到她们说的客伎竟是她。」
大富人家认伎女、乐伎等为干女儿本是寻常。这种干女儿不过只是「干女儿」,又不是养女之类的,无伤大堆,彼此图个热闹罢了,在座的各位夫人多多少少都是认过干女儿的,是以笑道:「原来竟是一家人,快请微含姑娘坐下吧。」
微含坐下,眼睛微微一扫褒若,露出一丝只有褒若知道的意深长的笑意,两人从未单独对过面,但见面如针,心中都已经存了斗意。
褒若脑中隆隆作响,从前往事不由得涌上心头,本以为过去的事不会再让心起波澜,却发现仍旧有种旧恨在心头,她不知不觉握紧手里的巾帕,狠狠地绞着,直绞得巾帕成了条,慧娘虽不认得微含,但听过褒若是为了一个乐伎而毅然远走,现在见到褒若的样子,心中有些明白,轻轻在桌袱下踢了褒若一下,褒若慢慢冷静下来,放开了帕子,却浮起一个杓人寻味的笑意满这个笑意越来越欢快,最后简直是掩不住的笑意从眼里涌出来。
微含与众位夫人搭话,一边悄眼看着褒若的反应,恼怒、皮笑肉不笑、冷眼、漠然、冷嘲热讽,都在她的预料中,却没想到褒若会是这样一种反应,她有些吃不准地微一颦眉,便有了主意,笑道:「今日见到各位贵人,真是微含此生之福,尤其是座上还有一位郡主,更是让微含自惭形秽,几乎连舞也跳不出来了。」
褒若轻一笑道:「微含姑娘的美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无可置疑地美,一曲琴音更是一绝,何必自比山鸡?自堕了身份。至于我,我犯不着与微含姑娘相比。」
山鸡舞镜,舞至死方休,这是讽刺微含姑娘自鸣得意,不自量力,更是讽剌微含姑娘不过是身份低下的琴娘,凭什么与自己相比?
微含面色一白,恨得银牙暗咬,却说不出话来,她的身份低下是事实,人人都是上座为客,她却要操琴献艺,娱乐他人,她自以为得意的绝技竟成了她低贱的标志!
捅他人的软处不是君子所为,不过你微含也不是什么好人,用不着对你客气,褒若在心中笑道,你纵然再有一百种绝技也不过是个起舞山鸡,人家看得上你的绝技,让你在宴席前唱个曲子,弹两首,过后打发点钱物让你走;看不上你,当你是山鸡,撂你在一边,冷着,你死关他痛痒?可怜你还自鸣得意,以为得计。
就当我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染上这个世界的黑暗吧,我的身份摆在那里,你微含再挑衅也越不过我去,将来你要想攀富贵,也只能当人家的妾,人家坐着你坐着,和今日一般的情形,我为什么要与你斗气?明厚载若是再与你纠缠,我正好趁此机会与他彻底绝断,你来得算是刚好呢。褒若心中思念斗转,盘算无遗,此刻明厚载不在真是可惜,若是他也在,倒是要看看他们老情人见面是什么怎么一种情形。
微含毕竟还是跳了一支曲子,果然是艳压群芳,只是心里再不如往常得意,当众夫人打赏时,虽然赏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玉佩环镯等物,但看到褒若一脸的笑意,不由得如羞恼交加,当不得褒若又额外赏了一匹上好的绫缎:「微含姑娘的琴技与舞技果然当代一绝,这匹料子也只有姑娘才用得上,也配得上它的光彩,希望有机会再见到姑娘的绝代风姿。」话说得冠冕堂皇,听着又亲切,但却透着骨子居高临下的贵气,把微含弄得脸的一阵红一阵白,只得含恨在心,跪谢了。
慧娘心中暗暗好笑,看着微含的得意如今如被风吹了一般的蔫下来,褒若却不紧不慢,得体优雅,两下相比,优拙自现,看了褒若一眼,意思是乎得好!
这一日在丞相府留到傍晚,慧娘便以身子倦了为由告辞,丞相夫人再三挽留不住,加上大家玩了一日都已经倦了,都就此告辞,只得命管家安排各位夫人的车驾,在候车的当儿,微含便也告辞,当着众人道:「我送老太君回去吧,正好把车送到府上去。」
老太君奇道:「车?什么车?」
「今日我从明府出来 ,半路车辕断了,行走不得,巧遇明公子,明公子心宅厚,见我在路上进退两难,特意命人从府里抽调了车过来借我用,如今正好送到府上,回头命我的车来接我便是。」微含笑道。
明老太君不由得看了眼褒若,褒若早转过头与慧娘说话,似乎全听不到微含的话,忙道:「好的,你随我去吧。」
从相府出来,慧娘与褒若回到驿馆,见明厚载的随从正候在门口,见到慧娘与褒若请了个安便走,慧娘奇怪地叫住他:「你在我门口等了那么久,究竟做什么?」
「少爷今日知道夫人与郡主去了丞相府,特命小人在此候着,一见到夫人与郡主回来,便马上报告他。」
「那他今日在那里?」褒若问道。
「今日在明海楼内处理事情。」
「很好,那你去告诉他,不用来了,说微含姑娘送府上的车子去了明府,让他回去查点吧。不用来了。」褒若笑得亲切。
可是明厚载听到随从的话,却一阵冷意直袭上来,她怎么会知道的?
「快备马!」二话不说,跳上马背往驿馆飞奔!
「褒儿,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明厚载开口对褒若解释,褒若笑非笑地止住了他:「不用说,我明白,不就是帮助了个弱女子吗?」身子一扭,就要朝花坛走去,明厚载知道她越拦不让他说,就代表小褒儿心里越怒,一把拉褒若:「别走,褒儿,你听我说完,否则这事难免被人拿来做把柄,我是在路上遇到了她,可是我连马也没有下,离她至少三丈远,只是看在我奶奶的份上让随从借了一辆明府的马车而已,那马车是家里媳妇婆子出门坐的车子!并不是我们主子用的车!」
说起来,连微含也不知道她坐的是什么车,车内陈设朴素大方,花纹是烙上去的,因为是奉主人之命出门拜访其他主子时,那些体面的媳妇婆子坐的车,所以看起来比一般的车要华丽,但若真是主子用的车,就不是烙花纹,而是用名贵锦锻包饰,涂朱饰金了,微含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往来都是坐自己的车,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跟我说得着吗?」褒若明知道他是无辜的,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不痛快,当着微含不落了下风,见到了明厚载却忍不住地要发泄一通:「你有那个空,不如回去看看旧人,你和她好歹也算是旧相识,别为了我一个外人落了您的情份。」
「狗屁的旧相识!」明厚载蓦地吐一句粗话:「她就是一个过路人而已!」
他的心中,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微含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个叫做「褒若」的刁钻女子。
男人啊,就算是从前对你再疼惜怜爱,一旦恩爱不再,你在他的嘴里心里,连个狗屁也不是了,褒若在心里为微含叹了口气,就是这样的男人,微含还上赶着要,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明厚载焦急的眼神,褒若叹了口气也不想再为临他了,如今他的心里确实只有自己,但只是「如今」,将来呢?
若是只论忠诚度,褒若其实更相信云渡,只是云渡却又是那样的情况,剩下一个明厚载; 至她至今无法全心信任。
既然知道诰命是亲家,丞相很快便让人办好了手续,其实,明厚载也是柯以办到的,但他望能在京城多停留几日,以了他的家载え如今家载基本定,别无牵挂,刚好慧娘与褒若也得了通行,可以自由行走各地,于是定三日后起程回湄城。
这三天,明厚载又去了一趟山庄,明夫人的口风已经有些松了,原来那日明礼睿来到山庄,与她长谈了一次,让明夫人突然感觉无比震惊,这是原先深爱的丈夫吗?看着依旧儒雅,可是谈吐间却全无主见。一口一个「明府事务繁杂」「老太君甚是辛劳」「我房里挂轴掉了都没有人发觉」之类,这些话和从前一模一样,可是从前她为什为总觉得理当如此,这些事都是她份内事?来了半个时辰,除了说明府有多么需要她,然后就是看着她痴痴发呆,说:「你越来美了。」
当时她的手不慎被茶水烫了一下,他只会叫「来人!来人!」天民哥却是一个箭步上前,把烫了手放在手里心吹着,命丫头送来清凉膏涂上,嘱咐她不要碰水:「洗脸也要让丫头代劳」礼睿当时斥责道:「夫人的手也是你碰的吗?没上没下!」
如果没有天民哥,明夫人不由得想,她的夫君会怎么做呢?是了,他会温柔地道:「你烫到了?疼吗?今后要小心!」却连一个小心呵护的动作也不会做,他的柔细心只体现于言语,从不会表现于行动,她是个女人,要人爱的女人,也是个美丽柔弱的女人,要的是真实的呵,而不是说完温柔的话后,转身去别的女人房中,让别的女人代替自己来疼爱她!
她的夫君从来就是这样的,永远的温文尔雅,小心体意,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有只有这个,偏偏就是这一点欺骗了她的一生!如今知道自己想要的不及是这个,不由得对自己身边的男人留意了起来。
身材魁梧的天哆哥,不会说那样的温柔的话,更不会在雪夜里拥炉吟诗,咏梅赏花,他是个粗人,粗得只会爱她,从娘家护到她婆家,下雪的时候,他只会想到夫人是否冷了,是否想要拥炉吟诗,咏梅赏花,然后命人把一盆盆的兽炭放在她房里,暖着她,命人把花移种在窗下,以便她不用起身便能看到梅花,他只想到她画画时用的墨,用的颜料,是否因天冷而凝滞不化,然后想出种种的办法为她解决。
一个只会让她背人流泪,一个不计一切只想看到她的笑,换成你,你是要哪个?答案自然是呼之欲出,可是她下不了决心。
夫是一生的天,如今要她把这个天剥了去,这是她连想也不敢想的,虽还不敢想,但心里的不甘却是日益累加,以至一看到明礼睿就头疼,天哆明知让明礼睿进山可以让夫人早下决心,却不忍心看她这么受,于是明礼睿两天后再来时,便被天民挡在山庄外,「夫人说她今日不想见人。」说罢不顾明礼睿的训斥,命人关上了山庄的大门。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事事
明礼睿受到如此冷遇,愤然问道:“你娘真是有些过了!我已经上门几次了,好话说尽,她就是不听,如今还把我拒于门外!就算我从前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如今这么久了,我也亲自向她道过歉了,怎么她还是如此不通情理,还不回来?”
明厚载看看明礼睿像一个少年一样的眼睛,充满着困惑与愤怒,他几时长大过?
于是明厚载在明礼睿的催促下,又去了趟山庄。
明厚载去后,明府又再次请人来请褒若与慧娘到明府一叙,这回慧娘很坚决地回绝了,上次的事已经表明老太君对褒若仍旧不看好,她们也没有必要去贴这个冷屁股,明府的人只得回去得命。
且说将军夫人自从两次席上看到褒若,越看越觉得郡主像一个人,然而像谁呢?
突然脑中如电光一闪,想起将军说过,在驿馆看见长得极像前妻姐姐的人,猛然惊了一声冷汗,头一动,梳头的一名侍妾手上的银梳便斜签进她的头皮,她一声痛叫,反手一个巴掌盖在那名侍妾脸上:“造反了你!”
“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侍妾哭着跪下了,夫人余怒未熄,骂道:“你以为你陪了将军几夜就可以爬到我头上来了?这么放肆!给我到外面院子里,顶上瓷罐跪着!”
侍妾哭着到外面去了,接手的侍妾战战兢兢地接过梳子小心地梳起来,夫人瞥了她一眼:“一个个狐媚子似的,专会勾引男人!你也不是什么好货,瞅我不在就和将军勾勾搭搭,别以为我不知道!”
夫人一早起来气性便大,一干丫环婆子不敢吭声,都在门外跪着,将军走进来问道:“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就闹成这样。”
将军昨夜在另一个侍妾房中过夜,昨夜陪寝的侍妾缩在将军身后,几乎不敢探头来看夫人,夫人勉强笑道:“将军昨夜休息得可好?”
“好。”将军漫不经心地坐下,夫人笑道:“那么说昨夜的秋雪服侍得很好,一会有赏。”
“婢子不敢!”侍妾忙跪下了,知道这句话的背后意味着什么,面色马上便苍白了,夫人笑得亲切:“昨夜服侍将军累了吧,快去休息吧。今儿不用来立规矩。”
不理侍妾求饶的神情,转头对将军道:“外面跪的那丫头,今儿一早起来也不知神走到哪去了,把梳子插到我头里,差点没有痛死我!我罚她跪会,醒醒神。”
“谁都有走神的时候,算了吧。”将军道,夫人马上自责道:“将军常对我说宽以待人,我一痛竟忘了。”说罢,命周围的婆子把那侍妾搀起来,让她下去休息,又对将军道:“将军,记得您曾对我说过在驿馆见到疑似故人的事吗?”
“怎么了?”将军面对这个成亲至今仍旧如从前那般恭谨的夫人,总是有种老夫妻感情在里面的,所以侍妾虽多,但从来以夫人说话为先,笑道:“你还吃过醋了呢!”
“将军!”夫人似嗔似媚地回眸了一眼,将军笑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我这两日受邀往明府和丞相府上作客,请的正是那位梁国夫人,梁国夫人倒也罢了,我本来也没有见过人,但是那位郡主我看着却有些眼熟……”夫人说到此处,不由得顿住了,不知该不该说,怕是说了引起将军的旧情难断,不说又觉得这事里实在透着骨子蹊跷。
将军坐直了身子,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位郡主我瞧着有些像她。”夫人一咬牙,一口气说完。
将军不由得身子前探向她:“你说什么?这可能吗?”
“我也不敢肯定,我只是觉得那位郡主看着有些眼熟,似乎有些像她的样子,别的不说,光是那眉毛,和她一样的弯,那眼睛,就和她当年似的,杏仁似的眼睛,就是举止也有些相像,当然这天下相像之人多了去,只是将军说过梁国夫人有些像她的姐姐,我才大胆问上这么一句,当然,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当年她走时并没有怀孕。”
可是想到当年的事,谁也不敢肯定当年她走时没有怀孕,虽然她并没有征兆。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这事实在不太可能,一个李国的郡主可能是自己的女儿吗?这事要是贸然传来开,只怕两国会造成大影响。
将军站起身道:“我还要往兵部去一趟,这事就不要想了,要是传出去事情就大了。”
夫人也站起身道:“我明白。”一路送将军到二门口才返回来,将军一走,侍妾们全都面色如土,夫人冷笑道:“行啊,一个个调教得将军成了裙下臣,会给你们求情了!刚才跪的,昨晚陪寝的,都给我上来!”
当一根长长的针尖刺入罚跪侍妾那纤细的手指,其他的侍妾全部在惨哭中低下了头。
夫人冷眼看了眼陪寝侍妾,那侍妾跪在一旁发抖,冷哼一声:“我可不敢承你的跪,你可是将军的大红人呢!”
马上惩罚,她可没有那么傻,来日方长。
陪寝侍妾不敢说话,夫人也不理她,自顾着理云鬓,那侍妾足足跪了一天,直到午饭过后,夫人才惊讶地道:“呀,秋霜,你跪着做什么?”
秋霜这才敢起身。
将军一路往驿馆,路上却在不断思索夫人所说,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他自认眼光毒辣,那日一见到慧娘便认出她的身份,只是慧娘如今是李国的诰命,不好当场问话,如今夫人也说郡主有可疑,不由得思绪万千。
当年的事,他对常佳始终有种愧疚,常佳以落魄官宦千金的身份嫁进了将军府,始终得不到府里人的认可,初时他与常佳情意正浓,人家说什么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后来又出征,纳了如今的夫人为妾后,对旧人的情意未免就淡了,可是仍然没有休了她的想法,常佳在府里处处受辱,他是知道的,可是一心都在新人身上,便无暇顾及常佳的处境,后来常佳终于受不了家中公婆的非难与极度的鄙弃,终于提出让他休了自己,他对她仍是有情的,本不愿意,可是如今的夫人却道她已经有孕,再加上爹娘极力催促,最后,他与常佳就此断绝关系,从此绝了她的音信。
至今他仍旧记得她走时绝望苍白的脸,“很好,很好。”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就决然在夏日如火的热浪中走出了将军府的大门,连头也不回,而她身上却只有几两银子。
那么她走时有可能有孕吗?当时她的身边人几乎已经没有几个,她走后,那几个或是已经嫁人,或是已经发卖别处,早就找不到了,更无法知道当年的她的身体情况,如今重提当年事,只觉得一阵阵的心虚,他摇头让秋风扫去脑中不愉快的回忆,喝马快行。
其实问了又如何呢?既然十几年来没有她的日子都这么顺畅地走过来了,何必再费心想当年的事?是不是他的女儿已经不重要,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惹来不必要的纠纷,如从前一般,他下定了决心,重新硬起了心肠,走到半路,他突然打了个突,万一这事有什么内情可怎么办?
夜深了,褒若由丫头服侍着躺在床上,想着明厚载临行前深深的一吻,不由得抚着唇,又是甜蜜又是怀疑,男人的心变得比女人还快啊!想着明厚载,又想起云渡,他的吻总是温柔缠绵的,与明厚载的霸道强横完全不同,他们本来就是两个迥然不同的人,甚至,不能站在同一个天空下的人。
云渡,云渡……
思绪纷乱,然而终究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同她到驿馆的每一天一样,三更过后,总有一个黑影会出现在她床边,黑暗中,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她床边,头垂在她的劲边,仿佛和她一同入睡了一般,连呼吸都同步,褒若在梦中动了一下,伸了个腰,单被略滑下了些,露出一小截圆滑的肩膀,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在不老实的睡梦中早就滑落,露出了光洁的肩膀和小肚兜,秋夜的风已经有些凉,黑影温柔地望着她孩子一样的睡相,从她露在外面的肌肤滑吻过,唇停留在被单被遮住地方,再往下,便是已经饱满地隆起的雪峰,最后在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又轻轻一吻,抬起手轻轻替她掩上了,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极微的叹息,像风吹过树叶一般的轻。
他在黑暗中守着她,似与她一同入睡一般,一动不动,直到晨曦即将到来,天地间陷入了最后的,也是最深的黑暗时,他已经又消失在黑暗中。
一弯金轮,引出金蛇万道,褒若在一片鸟语花香中醒来时,神清气爽,伸着懒腰:“哇!呼~~睡得香,长得美!”
看了一眼窗外,有些糊涂:“我昨晚睡时,窗户是关着的吗?”
微含这两日都住在明府,哄得老太君极是开心,然而想到孙儿的无福,不由得遗憾,微含似是看出她的顾虑,劝道:“老太君不需多想,我来看望老太君,不是为了公子爷,而为了老太君,像我们这种出身……”她黯然地低下头,才又道:“走到哪里都是比奴婢还不如,要不是老太君看得起我,认我为干女儿,免了那些小人的作践,我岂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公子爷不收我,是我无福,我对老太君的心却是不变的。”
“好孩子!”老太君叹道:“要是那个女子能够有你一半的明理,我们明家该是多么昌盛!偏又遇上这么个糊涂孙儿!”
正说着,后面一片喧闹,老太君皱眉道:“做什么?还有客人在这里呢,没规矩了?”派了一个婆子去后面看。
不多时,一个婆子和一个被打得脸紫肿的丫头上前来,老砂君大怒:“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明家从不做这样的作践人的事,谁打的?”
“老太君快去看看吧,两位姨娘和几个姑娘打起来了!”那丫头道:“奴婢脸是在劝架时被不小心甩上的。”
“反了!”老太君大怒,站起身来就走,微含眼睛一转,跟在后面。
原来是明礼睿的两个妾不知为了什么事摆起了架子,都说自己来得久,有资格,又让一个通房丫头给自己捶腿,那丫头道:“我是服侍爷的,不是服侍姨奶奶的,还是让玉儿她们来吧!”
“你不过是个丫头,怎么还看人下菜碟?”
“我们是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我也服侍过爷的,我们差不离,大家彼此彼此,你凭什么使唤我?”
于是越说越僵,几个通房丫头和姨娘便撕扯了起来,老太君一声断喝:“干什么?不想要命了!”
这才停下手来,垂手立着等发落。
老太君正要说话,突然被口水呛一下,咳个不停,微含趁机上前扶着老砂君,对两个姨娘和几个通房丫头道:“我虽是外人,不过也容我说一句吧,你们大家本是姐妹,都是服侍明爷的,争这个谁大谁小有什么意思?惹怒了爷,他把你们拉下谁都不要,外面再买几个,要是买几个厉害的,天天霸着爷,你们有泪没处哭呢!倒不如好好的,大家一起服侍,好歹大家知根知底地好过日子,再说你们惹怒了老太君,眼前这一顿亏便逃不过,岂不是冤枉?便争出个大小,到头来也是老太君一句话,要你死就死,有什么好?”
一番话说得几个妾和丫头都低了头,跪下认罚,微含又对老太君道:“老太君别恼,都是年轻的姨娘,这也是难免,家无闹事,家不旺,哪家没有唇舌?看在她们已经知错的份上,饶她们这一遭吧!”
本来逃不过的一番责罚,在微含的圆通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声无息平息了一场争闹,明老太君越发觉得微含会理事,贤惠,远胜褒若多矣,可惜身份实在是个大问题,否则真想让明厚载娶微含为妻,微含若是入了别人家门,那真是一种损失。
也不知道明厚载究竟看上褒若哪一点,从前没家势无地位,如今虽然是郡主,可是除了郡主的地位,也别无所长,要说美貌,微含美貌过人,并不逊色于褒若,若论知进退,更是远胜褒若,再论心胸,更是褒若所不能及的,褒若那丫头,连纳个房里人也不肯。
外书房里看书的明礼睿听到姬妾争吵的消息,匆匆走进来问道:“娘,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不过是白争了几句嘴,已经伏了下去。”
“唉,夫人不在,一切乱套了。”明礼睿摇摇头,老太君皱眉道:“行了,别提她,有家不顾家,整一个没教养的女子似的。”
也不知道明厚载在山庄劝得怎么样了。
孰不知,明厚载在山庄劝是劝了,也劝得很尽心,却是劝得和他们想得不一样。
“娘,你还没有相通吗?”
明厚载望着修剪枝叶的娘亲,明夫人手持竹剪,在一片菊花林中出神,一片菊香中,她目光茫然,衣衫在风中微微随风而动,天民永远不变地站在她身边,平静的目光下,深深地藏着一颗渴望的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将军小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夫人喃喃地道,面对着儿子质疑的目光,转向天民深沉的眼睛,他沉稳地点头道:“我明白,那我们就不要这么早下结论,等过阵子再说吧。”
明夫人放下心来,在他那里,她永远像个孩子一般,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明厚载心里放下一大块石头,今日娘的反应已经是最好的反映了,从刚开始惊得几近晕厥,到如今已经开始出现了动摇和犹疑,这个转变已经是很乐观的了。
“娘,我准备去湄城了,您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让娘一起出行,一方面是让娘有个思考的余地,一方面也是让娘走走,不要老是闷在一个地方,有时候丰富的旅行经验也能让人在情感问题上得到很大的改变,眼睛看到的,能改变一个人原来固有的想法,这很重要。
他看着天民,天民对明夫人点点头,微笑道:“夫人天天在这儿也是闷了,不如和少爷一起去走走。”
“那你……去吗?”明夫人有些迟疑地问。
天民的笑意更深,“如果夫人同意。”他慢慢地道,深怕这种幸福转眼即逝。
她对他的信赖已经到了可以表现出来的地步,以她柔弱内向的性格,从前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又几乎不敢对这种幸福感受太深,要是到了做抉择的那一天,她依然选择了她的原夫,他又该如何面对?
从前明知不可能,也就这样安之若素,一天一天地待了过来,然而如今突然告诉他,他渴望已久却不敢奢望的幸福,有可能得到,在他的幸福感和期待感达到最深最亢奋时,这个时候,哪怕一个小小的手势,一个小小的眼神,都可以让他从云端上掉下来,摔个粉碎!他的心又痛又酥麻,生怕有一天受不了他心爱女人的触动,被她亲手斩得碎成万断。
他看向远处的山峦,以此平静自己的心,明夫人低着头,她记得他说过的话,那时他说他一直以来,心里便只有她。
丈夫与爱人,比天还大的礼教与将来无限的幸福,又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明厚载与娘约定两天后在出了城十里外的一个山神庙前会合,如有变动再行通知,两天时间,够他们把山庄打点好,把东西备齐全,也够明厚载准备上路东西了。
褒若知道明夫人也要去湄城,大感意外,笑道:“太好了,刚好大家作个伴!”
慧娘的性子与褒若本就天差地别,褒若跳脱如兔,一天到晚到处蹦,慧娘却总是静静地坐在车内,一路从李国到中汉国都是如此,褒若心中也有些内疚,也常在车内陪慧娘,但慧娘岂不知她的性格,坐聊没一会,就把她赶出去玩了,如今听到明夫人也要去湄城自然大为高兴,这一来,路上慧娘就有人作伴了。
既然两天后要走,那么便要给曾经接待过她们的明府老太君,将军夫人等人一一告辞,将军夫人知道她们要走,邀慧娘等人一起到将军府一叙,慧娘坚辞,只说自己身体不适,将军夫人不肯甘休,道:“夫人玉体不适,郡主一个人也可以来得。”
褒若自然更不去,将军夫人便把老太君等人请到自己府里,再次具帖请慧娘与褒若,这么一来,就把慧娘陷于被动,那么多夫人都在将军府等着为她们饯行,要是不去,那可是撕破脸的事,相当于决裂了,将军夫人声明,慧娘若是玉体不适,郡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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